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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姬国与萧国正式开战。

倪胭重新回到了军中,姬明渊虽然给了她兵权,但是并没有把所有兵权都给她。而一品上将军的位子竟然给了姬星河。

这倒是姬星河这些年第一次带兵。加之姬星河往昔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吊了郎当的闲散王爷,此举遭到了朝中文武百官的阻扰,然而姬明渊力排众议一意孤行。

“付将军,陛下怎么想着突然把帅印给了漓王?”赵浪皱着眉,怎么都想不通。

倪胭笑笑。

姬星河这人平时给别人的印象可不太好,可是姬星河这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这帅印,他拿得起。反倒是姬星河不羁的性子不想参与朝政亦或是军中的事情。想来姬明渊能说动姬星河任职也费了不少心思。

倪胭望着远处操练的兵,猜出了姬明渊是如何说动姬星河的。或许姬明渊跟本不用说什么,只是告诉姬星河倪胭出征会有危险,姬星河便将这帅印接了。

瞧,即使姬明渊心里装了倪胭,照样利用。这天下人就没有他不能利用的人。

这仗一打起来,时间过得倒也快。转眼又是小半年。这半年里,倪胭虽然一直在带兵打仗,但是始终没有对上萧却。而这一回,她终于对上了萧却。

两军对峙,萧却一身红色盔甲骑着高头大马,遥遥望着对面的倪胭。倪胭一身银色戎装,长发高束,将整个人的身形拉长,即使是这样厚重的盔甲,也显得她纤细瘦长。

“为了你的皇帝而战?”萧却遥遥喊话。

倪胭举起手中的长.枪,高呼:“为了身后百姓!”

萧却远远望了倪胭很久。

“驾!”他挥着马鞭,独身赶马朝倪胭跑去。

倪胭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一旁的赵浪,也孤身赶马迎上萧却。

风吹起黄沙,倪胭和萧却立在两军之间。萧却望着倪胭的眼睛,问:“怎么没等我去接你?”

倪胭哑然。她笑笑,别开眼。

萧却仍旧死死盯着她,继续说:“还是你已经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姬明渊的真心?”

倪胭没回答萧却的话。她回过头来,目光坦荡地望着萧却,道:“萧将军,我们现在是敌人了。”

她怎么能这么坦荡?

萧却眼前浮现的却是山洞中那一晚她的一颦一笑。不过她说他们现在是敌人。

敌人?那就敌人罢。

“付青檐,你赢不了我。”萧却道。

倪胭的笑容里带着些骄傲,她说:“倘若我孤身一人倒是愿意输给你赔罪。只是如今我身后站了无数将士,将士之后还有国中百姓。我付青檐唯有一战到底。”

“我不会手软。”

“彼此彼此。”

四目相对,两个人同时拉着马缰调转方向,朝着两方兵马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然到底兵力悬殊,姬明渊又下了命令让倪胭派身边副将带走一部分兵马支援其他地方。倪胭这方逐渐后退,到退无可退之处只能死守。

倪胭正在大帐中看着地图,赵浪匆匆赶进来,他走到倪胭身侧,望着摊开在桌面上的地图,皱着眉说:“付将军,如今敌众我寡,陛下旨意需再坚持二十日。可是我刚刚查看了粮草,坚持二十日实在是有些困难。莫非陛下还给将军留了其他旨意。”

倪胭摇头。

赵浪连连叹气,说:“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虽军情紧急,倪胭倒是没有太多焦虑,平静地说:“陛下说了二十日,那援兵二十日之内必然会到。”

“虽然陛下御驾亲征,可无涯山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陛下当真能够在二十日之内赶来支援……”赵浪满面愁容,低声絮叨着。

倪胭认为姬明渊既然御驾亲征,无涯山的战役便不成问题。可纵使他收了无涯山,如果他有了别的更合适计划,或者从一开始只是欺骗说出的二十日也是极有可能。

诚信与成功摆在面前,倪胭相信姬明渊会选择成功。

不过姬明渊过不过来支援并不重要,倪胭现在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

姬明渊的星图停在四颗星没动过。

姬星河因为姬明渊对她动了心,他的星图停在五颗星后,不再和倪胭接触。

萧却因为倪胭如今选择站在姬明渊这一边,显然已经失望,再难接近。他的星图也停留在四颗星。

温持元的星图最多,如今有六颗。但是如今不知他人在哪里,无法继续攻略。

现在犹如陷入了一个死局。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停留了太久,必须想一个办法快速打破这个僵局。

倪胭轻叹了一声。

听见倪胭也叹了口气,赵浪以为她也是忧虑援兵之事,忙说:“付将军,您也觉得陛下二十日赶不回来对不对?”

“报——”士兵一路小跑赶来,“禀将军,萧国派了人过来。”

“想招降?”赵浪脸色冷了下来,“萧国的哪位将军过来了?”

“那人说是付将军的故人,姓温。”

来人是温持元。

温持元走入大帐,身后跟着一个萧国的士兵。温持元望着一身戎装的倪胭,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赵将军,你先退下罢。”倪胭下令。

“可是!”

倪胭一个眼神看过去,赵浪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身往外走。

倪胭上下打量了一遍温持元,问:“身上的伤都好了?”

她语气轻柔,彷如寻常的叙旧,没有多少军中的威严气势。一时间,温持元有些恍惚,忆起青檐宫中的年岁。

“多谢娘娘,微臣都已经痊愈了。”

倪胭径自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水,抿了一口,说:“萧却派你过来的?想让我投降?”

“娘娘,姬明渊已经拿下了无涯山。可是他并没有赶过来,而是继续攻打北蔷山。”

倪胭神态悠闲,没有太多意外。

温持元倒是有几分焦急:“娘娘,您怎么还不懂?姬明渊他只是在利用你!他知道你和萧却的事情,他或许……是想利用你拖住萧却!”

倪胭喝着茶没抬头,懒懒地开口:“萧将军既然来了,又何必一直藏身在别人身后呢?”

那跟着温持元一并进来的侍卫正是易了容之后的萧却。

萧却朝倪胭走去,他停在倪胭面前,低头看她,说:“跟我走。”

“还是你快些走吧,我全当你今日没有来过。若你再不走,我改了主意,可是会把你抓起来的。”倪胭慢悠悠说着,终于抬起眼睛看向萧却。她微微蹙眉,面露些许嫌弃,“易容就易容呗,干嘛弄得这么丑……”

萧却俯下身来,捏住倪胭的肩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一副悠闲的样子?离开姬明渊,跟我走!”

倪胭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萧却那双即使易容也藏不住锋芒的眼睛,说:“萧将军,这不是一个女人选择和哪个男人好的事情。我是姬国人,姬国的将军。”

萧却的身体一僵,他望着倪胭,握着她肩膀的手终于松开。

“可是姬国的皇帝利用你,抛下了你!”温持元在一旁开口。

倪胭脱口而出:“这一身戎装所代表的意义并不是皇权,而是身后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

倪胭看向萧却,表情严肃,正色说:“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只能以姬国将军的身份擒住你。”

萧却死死盯着倪胭的眼睛许久,终于看出来她的认真和决绝。他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点点头,苍然转身。他走到大帐门口忍不住回头望向倪胭,倪胭也一直在看着他,她眸中带笑,银色的铠甲将她的笑染上了几分皎丽,是别处再也没有的风华。

她是姬国的将军、贵妃,而他是萧国的帝王。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有他的责任。今日他过来是为了最后的一丝不忍。既然她拒绝跟他走,他只能为了肩上的责任,再不手软。

萧却狠狠心,大步往外走。

“娘娘……”温持元皱着眉,想劝,可又知道他劝不了倪胭。他朝着倪胭行了宫中的大礼,毅然跟上了萧却。

倪胭望着杯中茶,面色平静。

第二十天,赵浪点算过粮草,下令将粮食挤出来一些留给明日,虽然最近这二十天军中将士每一天都吃不饱。

“不必了,今日将所有粮食用尽,无需留明日的量。”倪胭下令。

第二十天的傍晚,隐隐有雷声轰鸣。赵浪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好一会儿,立刻大喊:“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黑压压的兵马看不见尽头。

倪胭坐在马背上,停在河边等候。姬明渊带领兵马穿过溪流,停在她面前。

“还以为陛下不会来了。”倪胭弯着眼睛笑着。

“为何如此认为?”姬明渊一边不紧不慢问着,一边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罩在了倪胭的身上。

风有些大。

“因为很多人都说天下人皆是陛下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舍弃。”

姬明渊笑笑:“你又不是天下人。”

“那我是什么人?”倪胭紧接着问。

作者有话要说:天亮了,我终于写完了qaq最近时速这个小婊砸抛弃了我·

最近晚上都写的很慢,你们早上来看吧qaq……

第156章 弃妃祸国〖12〗

第156章

你是孤的心上人。

——姬明渊在心里回答了她。

大军候着, 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 倪胭只是轻笑着问了一句,没等到回答,也不再追问,和姬明渊说起如今军中的情况。

姬星河骑着马慢悠悠地趟过溪流, 他一直望着倪胭。倪胭偏过头与姬明渊说话, 一身戎装风姿飒爽,偏偏望着姬明渊时眼中带了几分女子的柔情。

姬星河缓慢赶了过来,停在姬明渊身后,倪胭这才看见他。她顿了一下, 将目光落在姬星河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又收回视线继续汇报军情。姬星河笑笑,他弯下腰在马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 无聊地叼在嘴里。

倪胭不经意间看向他, 见他这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姬明渊顺着倪胭的视线回过头,伸手拽开那根狗尾巴草, 用毛茸茸的一端拍了一下姬星河的头, 说:“能不能有个一品上将军的样子。”

“臣领旨!”姬星河板起脸来,那张生动的脸立刻和姬明渊相似了起来。

在姬明渊没看见的时候,姬星河对倪胭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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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援兵的到来,军心大安。夜里,除了当值把守的士兵,其他的士兵都能睡个安稳觉。

倪胭跟着陶埙的声音寻到半山坡, 她立在树下,微微仰着头望着斜躺在树上吹着陶埙的姬星河。

一曲吹完。倪胭开口:“漓王深夜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听你吹埙吧?”

“来看月亮数星星啊。”姬星河指了指夜幕。

倪胭随之仰头,今日星辰璀然。

“来。”姬星河朝倪胭伸出手。

倪胭挑眉,没将手递给他,纵身一跃,跃到树上,坐在另外一条粗枝干上,她轻嗅一口夜间草木的芬芳,说:“漓王好雅兴。这一身戎装也遮掩不了漓王的本性。”

姬星河打了个哈欠,懒懒调整坐姿,一手托腮望着倪胭,说:“那身戎装是皇兄逼我穿上的,倘若有选择,我自然愿意永远春花秋月诗酒茶,醉在这山林间。”

他张开双臂,拥抱夜间的凉风,沉醉其中。

“漓王应该很希望战事结束,辞了军职,仗剑江湖,把酒问月,逍遥快活。”

“那是自然!”姬星河摘了面上的红翡翠面具随意挂在枝杈间,没了面具,他的眼睛更像夜幕中的璀然星子。

“那么你呢?青檐,战事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一辈子困在后宫里?还是你想继续握着兵权?”姬星河叹了口气,“不累吗?”

倪胭想了想,才说:“陛下此番与萧国开战不过一个开始,他是打算一直吞并下去的。战事结束?那要多少年以后了。”

她摊开自己的双手,手心里又重新长出来一层薄茧,她眸色稍显黯然,说:“星河,我已经三十岁了。”

在女子十五六岁成亲的姬国,三十岁的确不算年轻了。

“可惜了。女子的手不当是这样。”姬星河望着倪胭掌心里的薄茧,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倪胭倒是口气随意地说:“战争之下谈何性别。”

“皇兄野心干嘛这么大嘛。”姬星河抱怨了一句。

倪胭摇摇头,说:“不。即使他不主动发动战争,周边几国也会攻打姬国。如此乱世,几国国土相交太近,国中资源又不足,交战、吞并是常事。陛下先发制人,倘若能早日兼并诸国一统山河,也是早一日结束战争。”

姬星河好笑地望着倪胭,说:“皇兄也说过类似的话。”

倪胭笑了笑,没接话。

“青檐,我约你出来是劝你小心一些。纵使皇兄待你与其他人,他到底是姬明渊。你也说了这场战役要持续很多年,战事本就危险,倘若有一日你成了阻挡他前进脚步的障碍,他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见倪胭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姬星河狠狠心,继续劝:“青檐,你别怪皇兄心狠。他三四岁时喜欢缠着奶娘,父皇便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个奶娘。他七八岁时养了一只狗,对那只狗关心多了些,父皇便递给了他尖刀,逼他亲手杀了那只狗。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人任何事有所偏爱。即使是食物这种东西,他若是格外喜欢吃一种食物,便会再也不碰它。”

倪胭慢慢皱眉。

那些几十年前的记忆太过久远,姬星河重重叹了口气,“大概每一个帝王都有一统江山的大志。父皇御驾亲征在战场上失了双腿,便将所有的梦都扔到了皇兄肩上。皇兄自一出生,父皇便以帝王之术养育他,他接受的教育自然异于常人。”

倪胭打量着姬星河脸上的表情,笑着说:“所以漓王今晚约我过来又是为你皇兄说好话?”

“萧却假扮侍卫来到军营见你,你将他放了。”姬星河顿了顿,“皇兄已经知道了。”

倪胭蹙眉,略惊讶。姬明渊的眼线果然遍布,连她也没有忘了监视。

“多谢漓王提醒。夜色已深,我也该回去了。若是他再知道我偷偷来跟你私会岂不是更不妙?”倪胭挑起眼尾,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身后是漫天的星辰,然而所有的星辰不敌她眼中的亮光。姬星河有些恍惚。

倪胭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去,带动枝杈间一阵轻晃,几片叶子翩翩飘落。

倪胭朝山下走,随着她的步伐,高扎的马尾一晃一晃。

“青檐。”姬星河喊住她。

倪胭在半山腰回过头,遥遥望着斜坐在树枝间一袭红衣的姬星河。姬星河那双桃花眼里盈满了玩世不恭的笑意,他说:“待战事歇,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以天地为家游遍山川湖泊,品花喝酒,赏月数星星?”

他食指指了指夜幕漫天的星辰。

“就我们两个人,丢下无趣的姬明渊。”姬星河眨眨眼,“唔,我不介意那个时候你已经老了。”

倪胭仰起头望着天际的星辰,她收回视线,再望进姬星河眸中的星辰,说:“我从来不去想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情。”

“这样。”姬星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事啊,我记着就行了,我等你呗。

姬星河在心里说。

即使他知道她的永远不会回头。那些短暂的记忆怎么支撑一生的回忆。他已经选择了放手,可若她被无情的皇兄伤害可怎么好?他痛的不是失败,而是他根本不能去跟皇兄争抢。他只能告诉她,他还能护着她,还能带她走,不论何时,即使当她老了。

下山的倪胭握紧右手,感受着姬星河亮起的第六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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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回到帐中,姬明渊换上一身玄色寝衣,斜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一卷兵书。

“去哪儿了?”姬明渊没抬头。

“和漓王在山上数了一会儿星星。”

姬明渊抬眼看向她。

倪胭淡定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拆头发。高束的长发散落下来,温柔地覆在她的背上。她脱了外衣,将里面的一层软甲也脱下,只着一身寝衣走到姬明渊身边挨着他坐下,靠在他怀里。她将目光随意落在姬明渊手中的兵书上,懒懒散散地问:“这么久没见,陛下可有想我?”

她慢悠悠地转头抬眼,望向姬明渊。

“白日里总有那么多人在,连抱你一下都不行。”她的眉头皱起来,带着些小小的委屈,声音里已染上了三分撒娇媚音。

姬明渊便将手中的书收了,将倪胭抱到床榻上。他去解倪胭的衣服,倪胭拉住他的手腕,蛮横地说:“陛下还没有说想我!”

姬明渊的手指缓缓抚过倪胭的脸颊,沉声缓缓道:“忙于战事,没有太多时间想其他。今日见了,方觉是想的。”

“那若一直见不到,陛下岂不是要把青檐忘干净了?”

“不会一直见不到。”

“可若青檐死了呢?那就永远都见不到了。”

姬明渊沉静地望着倪胭,他握住倪胭的手,将她的小指放入口中咬了一下,说:“若你死了,孤便把你的手骨砍下来放在身边。等孤驾崩,将你的尸身铸进铜人立于棺木旁,永远陪着孤。”

倪胭沉默半晌,开口:“陛下,能说点好听的吗?”

“生同寝,死亦同穴。”姬明渊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这样一句话被他说来没有深情只有森然。

倪胭还是摇头:“还是不够好听。”

姬明渊忽然笑了,他捏着倪胭的下巴,细细瞧着她的眉眼,说:“爱妃之美世无其二。”

“对对对,这次好听多了。”倪胭的眼睛迅速弯起来,软软勾住姬明渊的脖子,“陛下果然最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