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后跑进来的人直起身来,我才看清,这人一袭墨绿色的衫子,尖嘴猴腮,却不是那跑到春香院里替长孙润“订包间儿”的刘大官又是谁来?

看到这刘大官人,我的心就莫名的一紧,这家伙诡计多端,还扬言要把我捉拿归案,这会子他跑到这里,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馊主意要陷害本姑娘吧?

果然,我这想法还刚刚成形,这边的乌龟精就发了话。

他笑眯眯的坐在堂上,瞧着我,说道:“敢问李姑娘,你可知道,这皇上御赐了宅子的李家子孙,等同世代皇室之导师。这皇室的老师,可是不允许到酒肆及烟花之场所逗溜及做事的?”

惨了。

我的脸上立刻一红。

这老家伙真精,居然抓住了这一点。我当时在春香院打工的时候,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我知道,是断然不会去的。

不过,想想当时的状况,人家纤云替我还了钱,又要带我回春香院打工,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呀!谁能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

是呵,皇子皇孙们的老师,跑到那等烟花之地去给人家端茶送水,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太丢脸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狠狠的瞪了那刘大官人一眼,那家伙一张猴儿脸上泛着得意的笑意,斜睨着眼睛盯着我瞧。

哼哼,你们打的如意盘算我知道,你们无非就是想把水搅混,让我知难而退呢!

“呵呵,县太爷,你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呀?你的意思是说我去往酒肆与烟花之地喽?想我李欣妍一介女流,自幼学文舞墨,饱读诗书,哪里会去那种地方来?”我掩嘴笑道,心里却在咒骂着那个该死的刘大官人。

“哈哈,李姑娘,我可不是道听途说哟!”那乌龟精的脸上荡漾着笑意,趴在桌儿上,对我笑道:“李姑娘,我自会传上春香院的老鸨子问个清楚。若是这传言属实,我可将此事要上报朝迁的哟!”

说罢一拍惊堂木,叫道:“来人!传春香院老鸨上堂!”

我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惨了,若是那春香院的老鸨子说了实话,那我可就惹下大祸了。

都说那小李同志是个贤明的君主,可是毕竟我没有亲见,实在不知道他的性格如何,万一是个暴戾脾气的,还不把我那幸福的家给生生的拆了?拆了那房子倒是没所谓,最怕的是给我弄个什么欺君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诛连九族,哎呀妈呀,到时候我可就惨啦!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略略的有些担忧起来,一边退到那老大娘的身边。

“姑娘,”那大娘颤声唤着,伸出手来拉着我的,轻声说:“姑娘,我不想你为难,反正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不要连累姑娘的好!”

那大娘虽是一介乡下女人,但却懂得察颜观色,她定是看出了我的担忧,不想连累我呢!

我勉强自己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对那大娘说:“没事的,大娘,你放心吧。”

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多时,便觉一股子香风扑面而来,一个大火球“咕噜咕噜”的便滚了进来。

我瞧过去,却见今儿这春香院的老鸨我瞧过去,却见今儿这春香院的老鸨子一袭大红衣裳,而且居然还系了个大红色的宽腰带。那彩带若不是系在她的身上,怕还是一件相当漂亮的装饰――火红的红色缎子上绣着花儿,嵌着翠绿欲滴的宝石,格外的夺目。可惜,如此夺目的腰带系在那老鸨子的水桶一般的腰上,倒使得她的宽腰事更加的突出。而那火红的“低胸装”衬着她那一大摊的白肉,呼扇呼扇的,再在那擦满了白粉儿的脑袋上顶了一个大红花,好家伙,这种震撼力简直比我第一次见她时还要强烈上三分。

我突然想到《东成西就》里张学友扮演的洪七公的台词:“表妹还是那么销魂…”

这样想着,我的脸上不禁又露出了笑容。

那老鸨子是何许人也?她早就捕捉到了我脸上的笑意,便一瞪那双细细的小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呔!”堂上的乌龟精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所站何人?”

“哎哟,我的县太老爷!”那老鸨一拍手,翩翩然跪了下去,挤眉弄眼儿的笑道:“我是花姑呀,不是您差人把我喊来的嘛,怎么这么快就给忘了?”

身后的人群里,已经有人在偷偷的笑了。

那县太爷见这花姑态度如此轻薄,也不轻红了脸,喝道:“我且问你,这堂下站着的那个女子,你可认识?”

那老鸨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又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走了几圈,便转过身,一伸手从衣襟里拽出了她那块大帕子,一下一下的挥了起来。

“哎哟我的县太老爷,您真是开玩笑了,”那老鸨显而易见的“人来疯”,人越多她就越兴奋,却见她扭着大屁股,惺惺作态的走到堂前,对着那乌龟精笑道:“您哪,这可是问错人了,想我花姑是什么样的人物?您要是问我在这县上哪个男人我认不认识,我倒还能答上来,可是,您却要我认女人,这我可做不来!我花姑一认识男人,二认识漂亮女人,像这种没胸没屁股的丑女人,我哪里会认识来?”

第五十五章 李欣妍断案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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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姑站在堂上,惺惺作态,挥舞着大手帕子一下接一下的掀起阵阵香风,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花姑的话,我可是听明白了,她这是明显的在说她不认识我嘛。

嘿嘿。

我在心里偷偷的笑了一下。

“我说花姑,你可要想好了,公堂之上,可是不许你撒谎的!”案子上的县太爷还没等说话,站在他边儿上的那个刘大官人倒先站出来吼上了,他上前一步,瞪着那老鸨,用略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这李欣妍李姑娘明明在你春香院里做过丫环,难道你还能抵赖不成?”

“哟,这位官人,”这老鸨子媚眼如丝,那刘大官人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她便尖声叫道,“您怎么就知道这个女娃娃在我的春香院里做过丫头啊?难不成您去到我那里看过?可我怎么瞧着您眼生哪!”

说罢,将那大红帕子掩在嘴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那刘大官人给她这一句话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竟然硬生生的顿在那里,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

“呵呵,这衙门的官员,若是进了烟花之地,这等事情上报到朝廷的话,不知会做何处理了。”我一见形势有利于自己,便笑着道。

“我说县太老爷,若是没旁的事,我就告退了。”那老鸨赶忙趁机说。

“走,走,走!”那县太爷一见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幕好戏不仅没有演好,反而被这老鸨子糗了一通,顿时变了一张脸,一边挥手,一边不耐烦的挥着手催她快走。

那老鸨子倒是不慌不忙的,先屈身行了一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刘大官人一眼,哇塞,那眼神里尽是无限与风情,还带着隐隐的勾引。

好家伙,这老鸨子果然是个人才来的!这得修炼多少年才能得道成她这级别哈?我在心里,暗暗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那老鸨走礼罢,便转过身来,扭着水桶般的腰身,款款的走了,临行前,还递了个媚眼给我。

我在心里乐呵呵的,其实,我多少是知道的,今儿这事,八成早就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城里传开了,这老鸨子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也会晓得这衙门里的是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还有我打那长孙润的事情在先,她自然是不敢认我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我刚才还是免不了忐忑的,还真真儿的捏了一把汗,好在,是这样一个完美的结局。

想到这儿,我便走过去,一双眼睛,瞪圆了瞧着那刘大官人,冷笑道:“这位官人,我可是与你素昧平生,你用这样的罪名强加在我的头上,呵呵,可是要负责任的。”

那刘大官人听我这一席话,立刻没了声息。

我也懒得与他纠缠下去,便转回头来,对那县官说道:“县太爷,我已经来这儿半天了,你还不将被告传上堂来,到底是何道理?”

那县太爷被我这一问,略略的顿了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儿,然后瞟向那刘大官人,这刘大官人也用相同的眼神看着他。看来,这一回他是没法子再拖了,便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带长孙润!”

不多时,那长孙润便被带到了。

我再一次领略了什么是大紫茄子的风采。那长孙润居然穿着一件酱紫色的大袍子,显得那张有如茄子型的大脸格外的突出。

他眨巴着一双眼睛,在大堂里环顾了一下,然后他走到堂前,向那县太爷拱手,道:“老爷,您叫我。”

“嗯嗯,”那县太爷的脸上立刻散发出无比慈祥的光芒,笑道,“有些小事…”

“长孙润,本姑娘是来告你来了!”我当堂一声大喝,竟将那县太爷震得全身一哆嗦,硬生生的把嘴边儿的奉承话给憋了回去。

那长孙润也被我一声喝给唬了一跳,忙不迭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然后困惑道:“这位姑娘,似乎是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们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罢?”

我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指着那老大娘,厉声道:“长孙润,你见我眼熟?那你看看这位大娘,你眼熟不眼熟?”

那长孙润瞧了一眼那大娘,然后迷惑的歪着脑袋瓜子,摇了摇头。

“那好!”我一把揪住那长孙润的衣服,就往堂边儿走,将他推到那平板的手推车边儿,一把掀开那草席,大声问道:“那你再看看这两具尸体,你认识不认识?”

别看这长孙润身材高大,看起来挺能唬人的,但是我跟他交过手,揍过他,自然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熊包。是个只知道跟女人来硬的主儿,其实只要稍微厉害一点儿,稍微有些力气,会些功夫的女人,都是可以应付得来的。只可惜,唐朝的这些个女子都太柔弱,不晓得受到欺负和凌辱的时候是可以以暴治暴来反抗和反击的。

哼哼,我虽不是那臭屁男和梁王那些个武艺高超的侍卫的对手,但是对付一两个像这长孙润这样的熊包,我可是不在话下的。

这长孙润没有想到我让他看的是两具尸体,再加上那女尸看上去真的有些恐怖,吓得他全身一哆嗦,再经这股子尸体的腐朽之味儿一熏,不由得一张嘴,“哇”的干呕起来。

“哎哟,可使不得!”这县太爷看了,也顾不得他县太爷的身份了,慌忙的就跑了出来,将那长孙润扶了过去,脸上不快的向我数落道:“李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公堂之下,怎可做出如此粗鲁之事?”

我还没等说话,那长孙润便止了干呕,忿忿的转向我,怒道:“你这姑娘果真的粗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如此对待在下?”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我冷笑一声,道:“哼,你为了发泄自己的兽欲,竟然要强暴一个身怀了三个月身孕的女子,还对她拳脚相加,害得这女子为了保全贞节,不惜撞墙而死。又使人将这女子的丈夫乱棍打死,这一尸三命的无耻之事你都做得出来,还厚着脸皮在这里装傻么?”

谁知我这一席话说出来,那长孙润却顿时愣在了那里。

第五十六章 李欣妍断案 记(三)

听了我如此义正严词的控诉,那长孙润居然一脸的无辜与迷茫,迷惑的看着我,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子,又怎么会涉及得到一尸三命来?”

“呜!”我还没说话,坐在一边儿的那位老大娘便突然间悲鸣一声,猛的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向着那长孙润便撞了过去,嘴里叫道:“我把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害得我家破人亡!今天老身就豁出这条命去,把你扭到地狱,为我儿孙偿命!”

她这一下子,正撞在那长孙润的肚子上,竟然硬生生将这长孙润撞得后退了好几大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长孙润一瞧撞他的是个老太太,便一使横,将这老大娘推开来去,怒道:“你这老太太,怎么如此不讲理,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怎的撞起我来了?”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牲!”那老太太见他装傻,气得浑身直哆嗦,伸出手来颤颤巍的指着那长孙润,说道,“你害得我儿子儿媳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孙儿都命丧黄泉,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装糊涂?你!你难道真的以为你有个当权的爹,就可以这样草菅人命么?”

“你这老太,怎么可以凭白的诬陷好人?”那长孙润被这老大娘说的也激了,一张大茄子脸立刻涨得通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挤扁了的西红柿,忿忿的说道,“你说我害你儿子儿媳,你可有证据?”

那县官儿在一旁听了,立刻瞪起眼珠子,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尖声叫道:“是啊,你们可有证据?”

“要证据?当然有。”我正等着他问这句话呢,便笑着应道。然后走到那长孙润的面前,看着他笑道:“我说县丞老爷,你说你不认识那具女尸,是吗?”

那长孙润一瞪眼珠子,正色道:“那当然!”

“好,”我笑眯眯的说道,“今儿我且不说人证如何,只把物证呈给你看。”

那长孙润冷哼一声,道:“我本就不认识那女子,你说有物证,那就拿上来吧!”

我微微的一笑,走上前,一把揪住那长孙润的衣襟,就往一边扯,把个长孙润唬了一跳,八成还以为我要非礼他,急忙倒退一步,嘴里喝道:“你要干什么?”

可是,他的反应到底还是慢了半拍,衣领被我扯向一边儿,露出了脖子。

只见他脖子上,赫然有四道伤痕,一长,三短,很明显的女子抓伤的痕迹,这伤疤像是才刚刚要愈合的,颜色还相对比较鲜红。

“长孙公子,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笑着问他。我在验那女子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那女子的指甲里藏有血渍,方才抓过长孙润的时候,自然也是为了要看看他的脖子上有没有伤痕,现在,就要看看这家伙会怎么解释。

“这个…这是我老婆给我抓的!”长孙润一挺腰板,说道。

人群里立刻哄笑出声。

“你说是你老婆给抓的?”我反问了一句。

“哎,李姑娘,”那县官儿凑到我身边儿,轻声说道,“这位县丞的老婆的确是有点…呃…挺厉害,本县县丞的惧内,可是衙门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哦?”我歪着头,很认真的听着,然后笑道,“那就请这位县丞老爷的夫人,到堂前一验,如何?”

那县官儿瞄了一眼长孙润,见那长孙润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走上堂去,差人去请这长孙润的太太。

不一会儿,一个庞然大物便拨开人群,“呼哧呼哧”的走了进来。

我看过去,好家伙!这女人的占地面积简直不亚于那春香院的老鸨子!

只见这长孙润的老婆身长一米六,身宽也是一米六,一条胳膊就能有本姑娘的腰那么粗,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让人瞧着都累。而且一脸的横肉,眼珠子比牛铃还大,哇,这长相也太随心所欲了!这哪儿叫女人啊?简直比男人还丑!

这堂堂的长孙家,怎么能娶这样的一个儿媳妇儿?

“大人,你唤我来何事?”那女人一开口,我便可想而知这长孙润为何惧内了,这女人的嗓门沙哑,而且高昂,很典型的河东狮吼型。就这重量级的大身板子,再加上这大嗓门儿,把个县太爷也给唬得颤了一颤,笑道:“长孙…夫人,我请你来,是想要请你来做个人证。”

“人证?”那女人闻听,脸上闪过一丝骇然,这丝骇然一闪而过,转瞬既逝,却没有逃得过本姑娘的法眼。她先是看了看长孙润,然后又转向那县官,道:“要我做何人证?”

“长孙夫人,你瞧瞧长孙县丞的脖子上的几道红印子,可是你的手笔?”那县官儿问道。

那女人瞧了一眼长孙润的脖子,眼珠子转了转,应道:“正是。我家官人那日吃多了酒,我一气之下,挠了他一把。”

“是吗?”我问,“那赶问夫人,是哪一日与长孙县丞发生不快的呢?”

这女人显然是比较聪明的,她瞧了我的眼,然后翻了翻眼珠子,道:“忘了。”

“忘了?”我笑着说道,“难不成这种事情,在二位来说,是见多不怪的事情,所以夫人便不屑于记得了吗?”

堂下又是一片哄笑。

那女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的大脸红了红,不快道,“你有什么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微微的一笑,道:“民女想请夫人把手给我看一看。”

“手?”那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看她的手,不过,她倒也大方,直接将手递到了我的面前,道:“看吧。”

“多谢夫人。”我伸出手,托住了她的,然后亮给那县官儿和大家看。

这女人的手跟她的身材一样,丝毫不比男人逊色,一张大手圆圆滚滚,肉肉嘟嘟,十个指头滚圆有力,长长的指甲涂的红红的,像是几粒嵌在大白馒头上的大红枣。

“各位请看,这县丞夫人的手和指甲的长、宽。”说着,把这女人引向那长孙润,将她的手指对准那长孙润的脖子。

第五十七章 李欣妍断案记(四)

我把那女人的手指引向长孙润。

却见她的指甲宽度明显的要超出长孙润脖子上的伤痕,不,是宽出太多太多了。

“相信诸位已经看清楚了,我们县丞老爷脖子上的伤痕很细,四道伤痕的间距也很窄,很明显是个手比较纤细的女子所为,而县丞夫人的手指既胖且宽,明显不能与那伤痕相配。”我朗声说道。

那女人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回去,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无视她那杀人的眼光,走到老大娘的儿媳尸体旁边,举起了她已经僵硬了的右手给大家看。

老大娘的儿媳,手指纤细,指甲上,隐隐的可以看到指缝间藏有血丝。

我从怀里取出珠儿给我绣的一条白色手帕,轻轻擦了一下那女子的指尖,在手帕上,显然是已经干涸了的血渍,还有一些皮肤的表层皮屑。

“大家看,这女子的指甲内,有血清和一些皮肤表层的皮屑。难道大家不觉得单就这两口子打架而言,这长孙县丞的伤,有点过于重了吗?那伤口很深不说,还被抓下去了一些皮肉。”我说道。

可惜,这古代没有DNA鉴定,要不然,要定这家伙的罪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又叫那县太爷差人呈上来一点墨汁,将那女子的手指在墨汁里浸了浸,在一张白纸上划下几道手印,将纸放在长孙润脖子旁边一对比。

哈,再没有比这更显而易见的事情了,简直完全一致。

“我说县丞老爷,你还有何话说么?”我问他。

“这…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我害的呀!”长孙润有点急了,他一跺脚,伸手就把我举着纸的手打向一边儿。

“是啊,李姑娘,你可要三思呀,这诬陷人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哟!”那县太爷也频频向我递着眼色。

“哼哼,”我冷笑一声,看来这长孙润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县太爷,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就请给我一碗酒。”

这个“酒”字刚一出口,那长孙润的老婆的脸立刻变了颜色,她大步一跨,便横在了我和长孙润的面前,牛铃般的眼珠子瞪的老大,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嚷道:“你想要干什么?”

“怎么,长孙夫人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是不想我们知道的么?”我笑眯眯的看着那女人,说道,“难道这个酒字,就这么让您敏感?”

那女人被我一问,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微的有些尴尬,她悻悻的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长孙润一眼,语气和缓的说道:“我家官人不会喝酒。”

哈,才怪,你家官人不会喝酒?我简直要笑出声来,于是强忍住笑意,说道:“长孙夫人,你不是说,你家官人脖子上的抓痕,是他吃了酒之后你抓上去的么?又为何说他不会喝酒?”

那长孙润的老婆听了,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长孙夫人,你不要担心,只此一碗,也不会让您的官人喝多的。”这时候已经有衙役端来了酒,我接过来,端在手里,笑意盈盈的瞧着那胖女人。

那女人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酒,嘴巴张了张,然后终于皱起眉头,发狠道:“一碗也不行!我说了,我家官人不会喝酒!”

哼,你说不会喝,我就信了?瞧这女人的这副狠劲儿,就知道今天这案子的所有答案,都在这碗酒里!

我也不说话,端着酒碗就要闪过这女人。

这女人一见我要来硬的,索性也急了,挥舞着两条大粗胳膊就要将我拦下去。

可惜呀,就算我这身功夫再不济,对付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女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别看她如此高大威猛,但是在学过跆拳道又略略的通晓一两点武术的本姑娘面前,还是差了好几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