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地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关于武德年间的一些大事…她在前世的实际工作就是考古,东奔西跑的,懂得自然要多一些,除了杂学之外,历史必须是熟记的。

很快,她就找到了关于武德六年发生的一些事情,首先是这位平阳公主,历史上是武德六年辞世,现在看来,只要不发生前几天李世民所遭遇的那件事情,应该是死不了的。她这只蝴蝶的到来,使得这段历史发生了小小的偏差,而且还有一件…历史上的杜伏威降唐是在武德五年,可现在竟然拖到了武德六年。

至于武德六年…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一年窦建德旧部刘黑闼造反,斩杀了淮阳王李道玄,最后又被部下将脑袋割了献给李世民。

嗯,如果李道玄不死,是不是就不用平阳公主凤驾亲征,自己也得脱苦海了捏?

“小婉,你没什么事吧?”平阳公主先是见小婉一滞的时候,还是很有一种恶作剧后的快感的,可小婉在那里站了半天不动,这就让她奇怪了——该不会是这孩子吓傻了吧?要是实在不想去,说一声就是了,难道还会真的勉强你不成?所以她喊了一句。

“噢,我没事。”小婉慢慢地收回脚,回过身吞吞吐吐地问道:“公主殿下,现在的河北道行军总管是不是淮阳王殿下?”

“咦?你怎么知道?”平阳公主讶然道。虽然这不是个秘密的消息,但像小婉这种一门心思扑在经营上的人,知道这个确实是挺让她好奇的。

小婉脑筋迅速地转着,道:“我前些天参加一个商人的聚会,有几个河北的商人…具体是谁我记不清了,我想想…”

“说重点”平阳公主催促道。

小婉低头作苦思状,嘴角上扬,很是自得了一下,才接着道:“听说淮阳王殿下接连几次败仗,其实不是刘黑闼实力有多强,完全是因为将帅不和,才导致淮阳王殿下想急于平定这场叛乱,为刘黑闼所乘,并且他们还说…”她又停了下来。

这个将帅不和,在历史上是有据可查的,李道玄任河北道行军总管,年方十九岁,而他的副将却是以老资格自居的宿将史万宝,历史上,正是由于史万宝的坐视不救,才导致李道玄陷入重围而死。所以,小婉故意半吞半吐的,吊平阳公主的胃口。

果然,平阳公主的声音陡然提高,“还说什么?”

李婉立即低头做惶恐状:“小婉不敢说”

平阳公主气道:“敢不敢说的,你都说了一大半儿了,还掖着藏着干什么?”

“是,小婉遵命。”

小婉行了一礼后,老老实实地道:“他们还说,刘黑闼有勇有谋,他一定会利用这个矛盾,万一得逞,淮阳王难免兵败,甚至…”这一回,她是坚决不说了。

“甚至丧身?”

平阳公主啪的一拍桌子:“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议军国大事不过,”可她的声音又突然低沉下来,“史万宝军中宿将,恃宠而骄,淮阳王年轻气盛,还是当真可虑,父皇这次可是…”

她猛一抬头,看到小婉还站在那里,便挥手道:“小婉,你先退下吧。”

“是,殿下。”小婉这才真正地走出去,临出门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平阳公主正在蹙眉沉思,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暗道:“李道玄,若你侥幸逃得一命,可要记得恩人是谁啊”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五十九节郑氏家主(小声求收!)

第一百五十九节郑氏家主(小声求收!)

(得眼疾了,一天才码出两章,这几天暂切二更,亲们一定要给力哈)

提前透**儿消息,平阳公主、李世民和李渊都是深明军法的人,应该明白将帅不和的危险,如果能够早一点儿防患于未然,李道玄应该不会横死,而以他的能力和唐军之威,或许不用等到平阳公主出征,便可将刘黑闼拿下了。

“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迎面而来的柴令武大声喊道,小孩子一天一个变化,感觉中这小子的个头又窜起来了一点儿,在他旁边的是柴哲威,这小子要比弟弟沉稳得多,只是笑,却不像乃弟那么激动,他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夏先生好”

“好怎么今天没有上课?”小婉问道。

“今天放假。老师,七巧板我们都会玩了,有没有别的好玩的东西?”柴令武眨巴着眼睛问道。

“有没有好玩的…那要看你们学习情况,最近在学什么?”小婉问道。

柴令武立即拉长了脸,道:“娘又给我们加了功课,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又要学兵书战策,麻烦死了”

“难道你长大后不想成为一名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吗?”小婉问道。

“想啊”柴令武的小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兴奋,旋即又苦恼道:“那些兵法啊、三十六计什么的,太枯燥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不搞明白那些兵法,如果能够成为一名常胜的将军呢?一个会学习的人,应该善于从学习中寻找乐趣。”小婉教导道。

“可是一个会教书的先生,应该善于让学生从学习中寻找乐趣”旁边的柴哲威突兀地来了一句,小婉有些好笑,这个不太说话的学生,看来心中很有些怨念啊

她的目光在房舍间逡巡了一周,突然想到一个玩应,笑着道:“我找时间给你们做一个有趣的玩具。不过,你们得帮我准备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兄弟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们这座院子的修建图纸。”小婉说道。

“这上哪儿弄啊?”兄弟俩都苦恼起来。

“那是你们的事情了,记着,如果找到了就送到我家里或者等我有时间过来拿,再见”小婉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她要去看看这一次,李渊和李世民都送了些什么东西。

“小姐,小姐,快来看啊”站在房门处的雪雁老远便向她招手跺脚手,满脸都是激动兴奋的表情。

“什么事情喜成这个样子?”小婉问道。

“好多…好多布料啊”雪雁眉开眼笑地道。

出于保密,小婉在回家之前,已经告诉张陵和张松等人不许说出在翠华山中的见闻,而王伯和三哥更是机警,根本不需要她嘱咐,连三嫂都不知道这回事情,只当是他们在山中恰好遇到了秦王生病。

“嗯,你和紫鹃都有份儿。”小婉笑道。

“真的?谢谢小姐”雪雁的眼睛立即笑成了月牙状。

东西太多,光是金银就有两大箱子,平常的赏赐未必有这么多,只是小婉等人或女或幼,别的东西没法赏,只能能金银和绸缎等物来赏赐了。

小婉按照雯姑送来的清单清点了一遍之后,却是有些喜忧参半,喜的当然是赏赐的东西都是珍品,忧的是,这一段香火缘该不会就此了解吧?

“小姐,你在想什么?”马车里,雪雁见小婉神思不属的样子诧异地问道。

“哦,没想什么。”小婉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一个小匣子,里面有几件首饰,却是秦王妃长孙无垢赐的,被她随手带回来了。

马车在府前停下,一名守在门口的下人连忙过来打开车厢的门帘,雪雁先下,然后小婉从上面下来。

“你们几个将车上的东西抬进去。”雪雁吩咐道。

小婉走了两步,忽然发现旁边还有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在那辆马车的后面,还有八名身佩利刃的大汉,她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是,小姐。听说是姓郑,二管家正在接待。”门上的下人回答道,他是轮值过来的,那时客人已经进屋了。

姓郑?

莫非是荥阳郑氏,而且小婉可以肯定不是郑天福,因为张府有不少人都认识郑天福,而且郑天福出行,绝对不会乘坐如此招摇的马车…她的目光再次从那八名大汉身上掠过:难道是郑家的家主?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小婉刚刚在房中坐下,张孝就急匆匆地过来:“小姐,荥阳郑氏的家主郑永德前面拜访。”

“嗯?还真的是他?”小婉倒也没有太过惊讶,沉吟了一下道:“让他稍等一下,我就过去。”

稍等一下?等了一上午好不好?张孝心里嘀咕一下,估计那老头也不会在意多等一会儿,便回去陪客了。

“紫鹃,你把这些东西分一下,等一会儿赏给张松他们几个,还有这两匹布,你和雪雁一人一匹,如果不喜欢,就换个颜色。”小婉将在车上就拉好的一张清单交给此鹃,然后才举步向客厅走去。

她有些好奇那些郑家家主的来意,听张孝说,他还带来了礼物,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来到客厅,郑永德已经等在那里,张孝为双方做了介绍之后,便告辞出去。

双方分宾主落座,一名女下人过来将茶沏上,小婉打量着眼前利益这个据说在大唐世家当中,也是位列前茅的郑氏家族的掌门人。见他大约六十来岁的年龄,身材瘦削,衣着华丽,长相虽然一般,但神色间显得非常沉稳老练,尤其是那一双鹰隼似的眼睛,被看着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与小婉预料的相反,郑永德根本提都没提郑天福的事情,一开口就是对小婉的敬仰和恭维,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然后又提起以往与郑氏的合作。

与郑氏合作?

小婉淡淡地冷笑,一直以来,她与之合作的是郑天福…当然,当时的郑天福是郑氏的代表,但小婉与郑天福签订的那份协议,就是二者之间的合作关系,与郑氏没有半文钱的关系,至于郑天福跟谁合作,那就是他的事情,与小婉无关。

所以,她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片和煦,听着郑永德明显虚伪过甚的称赞,偶尔也客套两句,只静静地等他道出来意。

做饭的不急,吃饭的急。果然,没过多久,郑永德饱经世故的脸上便浮现起热情洋溢的笑容,看得小婉一阵发麻…拜托我们有那么熟悉吗?

郑永德微微笑道:“张氏糖坊所出的白糖,郑某闻名已久,而且郑氏与贵府一向合作愉快。不过郑天福这贼子,竟然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在合同上做了手脚,现在竟然叛离了家族。我代表郑家,准备与夏小娘子重新合作…郑某保证,张府将来…”

小婉嘴角微微一哂,果然不出所料,是为白糖而来,且不说她已经跟泰安货栈和岭南商业协会和泰安货栈签定了合作协议,便是没有,她多半也不会和郑氏这样的大宗族合作…与狼谋羊,羊将何属?小婉对那些有权有钱有人脉的世家门阀,是十分警惕的。

她摇了摇头,淡淡地道:“郑老先生,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张氏糖坊已经与其它商业协会签定了合作协议,如果你想要合作,除白糖之外,其它糖果都可以批发供货,你看如何?”

郑永德笑了笑,眼神中明显带出不屑一顾地神色,:“是岭南商业协会吧?夏小娘子,不是郑某自夸,郑家的实力岂是区区岭南商业协会所能够比拟的,如果将白糖的秘方交给我们郑家…只要极短的时间,就会狱得巨额的利润”

说实话,岭南商业协会确实比不上郑家,所以他们干脆将市场挪到南方,但问题的关键是,小婉不愿意和对方合作。

见小婉毫无所动,一付油盐不进的模样,郑永德不由得有些恼火,郑家自诩中原有名的家族,是中原数一数二世家,且郑家经营数百载,不仅在朝中有人,而且经济实力雄厚,在大唐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按照他的商人逻辑,既然小婉也是做生意的,那必然是应该选择实力最雄厚的商人合作。只有那样才能获得利益最大化。可这小婉,却心志异常坚定…无论他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愣是不松口,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想着想着,郑永德便有些气急。

转眼看到小婉神色淡淡地,有端茶送客之意,他咬了咬牙,强笑一声道:“夏小娘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要赶尽杀绝啊”

小婉愕然,继而又醒悟过来…郑永德竟然是出言恫吓,堂堂一家之主,竟然用上这等下作的手段,让人觉得好笑和不屑她不由得心里冷笑起来。

“郑先生,我虽然是一介女流,尚知道信守信义二字,先生之见,小婉不敢苟同,我还有事情,先生请自便”小婉站起身,微微颔首后,回身便带着紫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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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一百六十节郑氏毒谋

第一百六十节郑氏毒谋

站在一株花树之下,看着郑永德面沉似水地离开,萌萌摇了摇头,跟这种世家门阀合作,先不说道义的问题,以这些世家的作风,恐怕迟早会将张家剥皮抽髓地吞个干净…没错,或许他们碍于程府和平阳公主,不敢公然以暴力手段相欺,但在这世上,杀人不见血的办法可不止一个,小婉哪里有精神跟这种老狐狸打消耗战?还是拒之为上。

“小姐,郑永德已经走了。”张孝过来禀报。

“嗯,这两天鹿鸣春茶苑那里多留点儿神,尤其是在卫生方面。还有外院的面点和冰点的加工厂,也要多留心一些。对于其它的…就顺其自然吧。”小婉吩咐道。

“是。”张孝应道。

“前些天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小婉问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取用。”张孝答道。

“嗯,王伯和肖三(三哥的名字)的家人都安排好了吗?”

“是。”

张孝答道。

王伯和肖三是以护院头领的名义聘过来的,张府目前的这些下人有一部分是宅子里本来就有的,还有一些是后来添置的,张孝来了之后,也没有时间打理,素质良莠不齐,小婉将二人请过来之后,是想借他们的经验和能力,带好这帮下人,充实一下张府的警戒。至于防备官府…她根本没想那么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以个人力量来抗拒国家机器的力量,结果都是很悲剧的。

“将那些材料都搬到我准备的那间屋子,我要使用…另外,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不要惊动我。”小婉吩咐道。

“是。”张孝应道。

肥皂的制作没那么神秘和复杂,只要知道其原理,制作出来并没有什么困难。不过,早期的肥皂是奢侈品,那个时候全都是手工制作,十分的复杂,一直到法国化学家卢布兰用电解食盐的方法廉价抽取火碱成功之后,这才结束了从草木灰中制取碱的古老方法,逐渐使得肥皂的生产走上大规模的工业化,由贵族化走向平民化,成为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用品。

小婉所采用的以石灰水和纯碱化合成火碱的方法虽然不如电解食盐的方法,却比提取草木灰的办法高明多了,而且产量也比较高。

制作肥的基本化学反应是油脂和碱相互作用生成肥皂和甘油:反应所得的皂经盐析、洗涤、整理后,称为皂基,再继续加工而成为不同商品形式的肥皂。因此,第一步要做的就是精炼,将油脂中的杂质去掉…

且不说小婉在家里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三不怕傻的创造精神,绞尽脑汁地研究肥皂的加工工艺,在长安城的另一个宅院里,有个人已经不愉到了极点。

郑永德脸色阴沉地站在院子中央,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却丝毫不为那瑰丽的落日余辉所感动,在他心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狰狞。

跟随他来长安的郑家大管家郑昌升恭谨地走进院子里,躬身一礼,道:“老爷,小的已经打听清楚,张府在长安的产业除了那座宅子之外,还有一处田庄和一间茶苑。田庄是皇上因为那个夏小婉对于平阳公主有救命之恩而赏赐的,茶苑则是她委托一个姓袁的掌柜经营,她根本就不出面,只在幕后暗中行事。

另外,夏小婉还曾经做过平阳公主府的西席,秦王殿下的世子也曾经跟她学习过。”

“竟然是这样,可惜她是女儿身啊”

郑永德听了之后,也不禁感慨了一声,他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立即传信山阳那边,接计划行动。另外,长安这边…你去跟那袁掌柜接触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收买此人。”

郑昌升犹豫地提醒道:“老爷,这个夏小婉虽然只顶着一个公主府女官的名衔,但张家和几个国公府都有关系,而且还有平阳公主和秦王…”

郑永德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道:“世家是朝廷存在的根本,只要我们不逾越这个底线,就不必担心朝廷会对付我们,平阳公主她们纵然是对我们有所不满,也不会以权势硬压,其它手段…以我们郑家的实力,会在乎吗?”

“是,老爷,老奴糊涂”郑昌升连忙行了一礼。

“嗯,你这也是为家族考虑,另外你要告诫天庆,不要做画蛇添足的举动。”郑永德淡淡地说道。

“是,老爷,那您回不回荥阳?”郑昌升问道。

郑永德沉吟半晌,摇摇头:“昌升,你先把这些事安排下去,我们暂且留在长安,他张家在山阳县那种小地方开糖坊,我就要让她看看我张家的气派,在长安开一间大唐最大的糖坊去吧,安排完后,我们就要着手准备建糖坊的事情,从南方运原料的事情也要抓紧,哼既然张府不肯跟我郑氏合作,我就在她的跟脚下加一把柴火…这杯羹,我是分定了”说着,这位荥阳郑氏家主的脸上浮现出浓重的阴狠之色。

郑昌升心中一凛,恭声道:“老爷的意思是…”

郑永德冷笑一声,“没错,你去做吧,不要怕花钱,我们郑家别的没有,就是财力、和人脉雄厚。”

郑昌升心里一个激灵,颇觉得不以为然,但瞥见主人脸上遮掩不住的阴狠冷厉,劝告的话不由生生缩回了肚子里,惶然点头匆匆离去。

小婉虽然知道郑永德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想不出他会用出什么手段,而且现在她也实在是没时间管这些——因为张杨氏一家人已经来长安了。

“娘,这就是长安城吗?真好”张麒趴在马车的车窗上向外张望,囡囡十分委屈地推着哥哥,却哪里推得动。

张杨氏微笑着将囡囡抱回身前,问道:“好在哪里?”

“好在…城墙那么高比起咱们山阳那里,可是要气派热闹多了,不愧是皇上他老人家住的地方”张麒用手势比划着,加强语气的力度,旁边的张麟也一个劲儿地点头。

见两个哥哥都急于抒发自己的感慨,囡囡赶忙挣脱张杨氏的怀抱,兴致勃勃地趴到国窗跟前,转动着她的两只大眼睛,满是好奇和欣喜地观看着城内沿途的街景人行,嘴巴里面不是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威叹。

“这里是国都,山阳县不过是个小地方,哪里有得比”张杨氏拿起旁边的一柄团扇,轻轻扇了起来,这两年她的病痊愈之后,身形反倒渐渐地丰满起来,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闷热,刚才抱了一会儿小囡囡,就跟抱着一个小火炉似的。

嘴里却接着说道:“不过啊,这长安好是好,但也有许多的危险,稍有不慎,可比山里的猛兽厉害多了”张杨氏说的却是真心话,都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可做父母的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所以她才毅然下决心全家搬到长安。

张麒嘟着嘴道:“还不都是一样?我可没看到有什么危险。”

“看不到的危险才是真正的危险”张杨氏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将来长大后就知道了”

扶着囡囡的绣娘好奇地问道:“夫人,这长安城不是天子脚下吗?都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再说,小姐和大少爷的义父、义母都是大官,这里的人,总不敢得罪他们吧?”

张杨氏笑道:“那可不一定。这天子脚下,当官儿的多了,天知道哪天咱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注意谦恭守礼,基本上就不会错了。”

马车忽然停下,张孝的声音在车外响了起来,“夫人,到了”

张麒和张麟早就等在了门口,车刚一停稳,两个人就做好了下车的准备,没等张孝话音落下,二人已经打开车门,从里面跳到地面,然后大睁着眼睛,讶然喊道:“娘,我们的新家好大啊”

早已经等候在门前的张陵和小婉连忙迎上来,将张杨氏从车上扶下,张陵和小婉一左一右搀着张杨氏道:“娘,您看,咱们的新家,可是比在山阳的时候,气派多了”

“呵呵,是气派。大城市大气象,而且这位置也好,比咱们家在山阳时幽静多了。”张杨氏点头笑道。

这时,早有两个下人抬了一顶暖轿过来,小婉扶着张杨氏进了暖轿,又将囡囡抱进去,这才示意下人起轿,“慢着点,不要晃着夫人”小婉叮嘱道。

为了让张杨氏能够看仔细些,反正天不冷,小婉便将轿帘卷起,一一地为张杨氏介绍,张陵则跟在旁边,一手拉着一个弟弟,边走边询问他们的学习情况。

“娘,我知道您喜欢静,特意帮你选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院子里还有一小片竹林,院外还有十多株红梅,等冬天开花了,肯定飘亮。”小婉介绍道。

“呵呵,还是小婉有心”张杨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一卷乱世第一百六十一节阴谋进行时(怒了!求收!!)

第一百六十一节阴谋进行时(怒了!求收!!)

山阳县衙里,柳道源正面对着一个箱子发呆…任何人对着这个箱子都会发呆的,因为里面摆满了雪白的银锭。

千里做官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二十年前,柳道源的回答肯定是安邦定国,可这个宏愿在杨广篡位的时候,便已经破碎了。其后的二十年,柳道源的生活算得上是颠沛流离…江南、中原、关中,从大员到小吏,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愿望,那就是攒下一批黄白之物,从此不用颠沛流离。

不过,柳道源胆子小,让他主动伸手,那是真的不太容易,但这主动送上门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柳大人,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您只需要带着我这两个人去震慑一番就行,不用真的抓人。”那名送箱子过来的中年人微微笑道。

在他的身旁站着两个中年人,从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衣服来看,跟普通人相比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看上去倒像是出劳力的。但中年人对他们倒是满客气的,一口一个师傅地叫着。

这中年人自称是郑昌华,荥阳郑氏的人,他送这一箱银子也不为别的,就是请柳道源以搜拿反贼为名,去药王坪一趟,突击搜查张氏糖坊,然后将这两个人充作衙役,带进去仔细转一圈即可。

“就这么简单?”柳道源疑惑地问道。

“呵呵,大人过滤了,本来就没什么可复杂的。那张氏故作神秘,欺压同行,霸占商市,我们也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岂敢真的令大人为难”郑昌华含笑回答。

柳道源沉吟片刻,啪的一声合上箱盖,扬声道:“贾师爷”

外面一个三十来岁的儒生应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柳道源指了指郑冒华身旁那二人,吩咐道:“带他们去邢捕头那里,顺便找两件衣服给换上。另外让邢捕头再带上十个人,在衙前集合,本官带他们出去执行一趟任务。”

“大人,如果有什么任务可以交给邢捕头他们,您千金之躯,何必亲自出动?”贾师爷奇怪地问道。虽然他是柳道源的心腹,但刚才的谈话他也未能参加,所以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咳,本县职责攸关,当然要全力以赴,你就不用多劝了,快去办理”柳道源干咳一声,摆出一付尽忠尽责的模样。

“是,大人。”贾师爷答应一声退下,心里还纳闷这位大人是如何改了性?

不一会儿,贾师爷便返回报告,邢捕头那边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呵呵,祝大人马到成功”中年人拱手行了一礼,施施然告辞离去。

张氏田庄中,三管家张仁忙活得脚后根打后脑勺,刚刚休息一下,便有人前来禀报糖坊那边张信回来了。张仁他们几个人都是早年张须陀收下的孤儿,后来七个人结拜为兄弟,而且以‘张’为姓,张信说起来是他们的老兄弟,这一趟去岭南,也是好多年没有见面了,他抓起两个包子就走,一边吃一边向糖坊赶去。

来到糖坊一瞧,和以往一样热闹,伙计们正忙着卸货,张信正站在门口看着,一脸的笑容满面,显得非常高兴。

张仁走过去,人还没到,便笑道招呼道:“老幺,这次回来这么晚?夫人还嘟囔着没能在去长安前看到你呢”

张信正看得入迷,这才听到张仁的声音,脸上的笑容于是乎更多了:“三哥,你不是回去吃饭了吗?我还想着等卸完货后再去看你和几位哥哥。”

“这些东西要卸,吩咐让人看着点就行,哪用得你”张仁点手叫过一名下下,让他帮助看着卸货,然后拉着张信便向里走。

落座之后,张仁着着有几分黑瘦的张信道:“呵呵,这次出去又壮实了许多,有什么好消息没有?”

“嗯,还算可以。”张信喝了口水,“今年雨水足,岭南那边的甘蔗大丰收,灰糖产量也大大的提高,因为甘蔗的价格便宜,我们就收了一大批,全部加工成灰糖运回来。另外,我还带了好东西回来。”

“什么好东西?”张仁问道。

张信从旁边取了一个木盒,递给他:“你瞧瞧”

张仁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了满满一盒青碧碧的叶子,他仔细嗅了嗅,道:“这个…是茶叶吧?”

“没错”

张信笑道:“我这次回来,还收购了一百多株耐寒的茶树,还有一批茶叶,已经给小姐送去了,不知道小姐又能够捣腾出什么东西。”

“呵呵,婉小姐一直在念叨这事情呢,她接到货后,一定很高兴。”张仁一拍桌子,“走,去找那哥几个喝一杯。”

“三哥,这货还没卸完呢”张信道。

“你当家里这些人都是摆设不成?”张仁不由分说,拉了张信就走,糖坊的事情便交给另外一下当用的下人,名叫游三夏的。

游三夏也是最早进入张家的下人之一,因为做事谨慎勤快,便被派到糖坊里当个小管事,平常用着也颇为得力。

眼着着将那批货都卸完对帐入库,游三夏也松了口气,回到房间休息…刚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着响起一片‘抓反贼’的喊声。他吓了一跳,快步来到院子外,只见一队衙役冲了进来,杀气腾腾地用水火棍逼着众人,然后一身穿淡红色官袍的官员走了进来,看着挺斯文的模样,却是一脸的冷肃。

俗话说,‘抄家的知府,灭门的令尹,’小老百姓有时候见到大官反倒不怎么害怕,就是见到那些自己熟悉的下层官吏,才让他们紧张。这游三夏虽然为事不糊涂,可一见着官…他就立即糊涂了。

民怕官这是千古至理,雇工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平生最怕的就是官,这么多的衙役前来,可是第一次,动静不小,被水火棍一比划,院子里的雇工们不由自主的停下手里的活儿,不知道所措的站在那里。

柳道源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一圈,然后问道:“谁是这里主事的?”

游三夏四处环视,似乎只有自己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去道:“回禀大人,小的游三夏,是张氏糖坊的…管事。”

“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