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部各县走了一圈之后,他便匆匆地返回沧州,一路上,他有些神思不属…是啊,当父亲了,可当儿子出生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却在离家千里的地方,一时之间,张陵感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地想家,沧州的那个家,没有小婉,也没有儿子。

匆匆的返回沧州,王守拙很有些公式化的恭喜爱将得子之后,开始不遗余力的压榨张陵的劳动力,首先就要将州里的财税一事拿起来。

自从来沧州之后,他只在州衙里露了个脸儿,和几位大佬认识了一下之后,便去私房,和大多数人都是不熟,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张陵知道,自己当了某些人的路了,譬如卜司马,如果不是王守拙坚持要调自己过来,这位卜司马可能就要改称‘卜别驾’了,人人都有上进心,自觉是对方挡了路的卜司马理所当然地对张陵不感冒。说起这件事,张陵真想找卜司马摆壶酒好好谈谈,这做沧州别驾又不是他张陵自己去抢的,而是被硬生生扣上的,就算是恨…也该找王守拙不是?

不过,这理是没办法讲的,回为卜司马根本不给他谈的机会,而且张陵毕竟是个年轻人,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在作出姿态而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他也就放弃了…给他脸不兜着,那就等以后摔地上好了。

不过,他显然是忽视了卜司马的能量。在衙门里,最刺激人或最令人郁闷的是什么?不是下马威,凭他在州衙里第二把手的身份,如果给她下马威,那真的是跟自己过不去。然而,眼前的情况却是让他无比的郁闷,因为在他进了公事房之后,除了必要的礼节之外,基本上所有人都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口,一付老僧入定的模样,只是从他们时不是投来的刻意讨好的眼神儿中,张陵看出了他们的无奈,至于无奈的原因…从卜司马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已经可想而知了。

小孩子的把戏

张陵不屑一顾,他是来为朝廷办事的,而不是拉朋友聊天的,做为州里的第二号人物,想解决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只是他不想而已,以力服人不若以德服人,如果他的工作有成效,那些人自然知道何去何从。

在转了几个公事房之后,他又跑去向王守拙报告一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会儿卷宗之后,便命人将司仓参军钱勇找来。

司仓参军,顾名思义,就是个管仓库的,不过,钱勇管的是一州的仓库,整个州里的财税都是由他掌管的。这是一个老吏,爬到如今这个位置,那可不是一个‘业务精熟’就能够概括的,与他的为人圆滑也大有关系。

对于张陵找他,钱勇并不意外,管理州里的财政当然少不了和他这个司仓参军打交道,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州衙里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卜司马为了这个别驾职位打点了好长时间,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却平空飞来一个毛头小子,将快到手的鸡蛋吞了下去,这让卜司马情何以堪。虽然州衙里的人对此都不以为然,可卜司马毕竟是州里的老人,而且颇有根底,他放话让张陵难看,衙门里的人也只能忍着,总不能被他事后算帐,可钱勇没想到对方第一次叫人,就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大人,您找下官有何吩咐?”钱勇问道。

“不是吩咐,是请教。”

张陵的态度十分和蔼:“钱参军,目前帐上还有多少银子?”

钱勇对张陵此问并不奇怪,他定神想了一想,不过最终还是不敢确定,从袖中取了本账簿子出来,翻看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大人,帐上一共有二百零五两七钱银子。”

“这么少?”张陵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钱参军,你说的可是州库里的银子?”

“是的,大人。”钱勇肯定地点点头。

这不让不让人活了?

一时之间,张陵陷入了目瞪口呆之中,好歹沧州也是河北道的重镇,州里的仓库怎么会…只有这点儿银钱,不知道为什么,张陵很想爆出一句粗话,在这个时候,非如此不能表达出他的心情。

租庸调及其折纳形式是唐前期最主要的税收,是国家财政收入的支柱,长期维系了唐王朝的财政命脉。地税和户税是唐前期与租庸调并行的另外两种国家税收,均属资产税。唐朝也有商税,不过商税定得很低,并不是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

仔细想想,张陵对河北道的情况也是很了解的,既然税收主要在农田这块儿,由于前些年天灾人祸不断,田了税非降既免,这块儿的税收却是收不上来了,仓库贫瘠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他不能坐等钱从天上掉下来,如今的沧州,所有事情都急中在一个字上…钱

可钱从哪里来呢?

一想到未来‘钱’景黯淡,张陵打了个寒战,他挥手命钱勇先退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闭目苦思,整个一天都在那琢磨哪里可以找到‘钱途’。

晚上,张陵将自己关在黑漆漆地书房里美其名曰‘闭关’,命张松在外面,不准人打扰。紫鹃看到张陵一回来就神色不对,这又躲进了黑漆漆地书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在听到是为银子发愁之后,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也就跟着张松在厢房坐下,静静等候。

良久之后,书房的门吱的一声打开,紫鹃赶忙从厢房出来,张陵看了看二人,道:“紫鹃,你先回房休息,我有事要和张松谈。”

等紫鹃疑疑惑惑的回房之后,张陵问张松道:“你们平日解手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去茅房了。”张松有些莫名其妙,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在咱们院子里,除了您和紫鹃姐姐使用便桶之外,其他人都是去茅房的。”

“可我没见到院子里有茅房啊?”张陵不解地问道。

“老爷,茅房的味儿大,院子里当然没有,我们都是去外边解决的。”张松解释道。

“哦,掌灯,你领我去看看。”张陵命张松取过一只灯笼,竟然要连夜去看茅房,张松虽然有些不解,却也只能是听从了。

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地面上随处可见一些落叶,清冷的月光照在街道上,主仆二人提着灯笼,踩着月色前行。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出门右行十来米,向右又拐了百十来步,终于看到一间小屋子在街口的位置…这倒是不用确认了,那味道迎面扑来,想认错地方都不行,只是那地方太小,仅能容人转身,更没有什么灯火照明。

“老爷,就是那里了。”张松看张陵停下脚步,遂也停了下来。

张陵皱眉道:“这么小的地方,如果是早晨起来,岂不是要排很久的队?”

“是的,大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陵微微点头,“回去吧。”说完,他便转身回去,张松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也不知道自家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官大了,行事却愈发的神秘莫测起来。

在回到院子里后,张松见张陵就要回房,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您刚才这是什么?”

“老爷要做的是…不告诉你”

张陵很得意自己的恶作剧,哈哈一笑便转身进屋。

张松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只好一头雾水的回房睡觉。

且说张陵回去之后,却没有立即睡下,他点了灯烛,开始琢磨王守拙交给自己的任务,在一张纸上写下:经济——城市建设——环境卫生。

想将一个城市的经济搞上来,首先就要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而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卫生无疑是最为重要的。可是…有一样,人手上哪儿找去。

青菜萝卜,各有各的坑,州县衙门里当然有差役,可他们不是干这个的,哪怕那些家伙每天闲得蛋痛,他们也不会多干一点儿自己职责以为的工作,说不得…只好拿出以前在怀柔县的办法。当然,因地制宜还是需要的,这件事情还需要县衙的配合。

第二天四更,照例起身,然后打打拳,练练剑,出了一身大汗后,在紫鹃的服侍下洗漱,然后换衣服,吃早饭,最后去衙门…本来他有轿子的,可考虑这离衙门并不远,溜溜达达的也就到了,权当是散步,所以轿子也就不用了,只是张松和张所相跟着。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六节敲诈

第二百六十六节敲诈

“大人也真是的,坐轿子多威风,每天这么走,真没劲”张松看着前面张陵的背影,有些郁闷地道。

说狗仗人势是有些埋汰人,但主子有多大的威风,仆人就有多大的谱倒是真的。在沧州,张陵就等于是二号人物,如果张陵坐着官轿,他和张所一左一右跟着,那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比现在强多了。当然,张陵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他将官服放在公事房里,进了衙门换装,主要是想看看街道上的一些民情,毕竟这是穿官服的时候所难以看到的。

刚走了两条街,就看到前面有一大群围着…大约四十多人,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把整条街道都堵住了,有不少路过的都跑去看热闹了。

“所哥,有热闹可看啊”张松立即兴奋起来了,拉了张所袖子一把。

“有情况,注意保护大人。”

张所瞪了张松一眼,他听到里面有呼痛的声音,肯定是打架了,虽然不大可能是针对张陵的,担万一波及到张陵,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中国人爱看热闹,而在资讯不发达的古代,这种街头巷尾发生的‘热闹’最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走路的人倒是有一多半跑过去看热闹。

张所上前几步来到张陵身后道:“大人,前面可能有人打架,我们还是绕行吧。”

“有人打架?”

张陵本来也没那个八卦心理,但听到是打架,他立即停下了脚步:“过去看看。”

得,还不如不说呢

张所一听,心里这个后悔啊,他向张松递了个眼色,让他护持好张陵,便向人群走去,张陵二人则跟在后面。

“让一让,让一让”

张所就像是一件人形兵器插入人群之中,所到之处虽然没有扑倒,却也旁跌出去,而张陵和张松二人却十分悠闲地跟随在后面直接进入了核心。

“出什么事了?”张所冲进去之后,看到有一个人跑着脑袋蹲在地上,身上还有几个灰朴朴的脚印,看样子是被踹的。

在这人的旁边还有十六、七个年轻汉子,一看那神情打扮,就知道是痞子一流的人物,他们看到张所冲进来,愣了一下,还真是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他把我们的珍贵器皿打碎了,还想逃跑。”

“哦,这可是不应该,他撞坏了你们什么宝贝?值多少钱?”张所问道。这时张陵和张松也已经走进来,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那十几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大概是觉得他们比较文弱,也没说什么…在他们看来,场中的形势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

“张爷,是我,是我啊,他们陷害我”那个蹲着的人听到张所的声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立即如同遇到救星似的喊了起来,不过大概是角度的关系,他没有看到距离张所稍远的张陵。

“你们识我?”

张所看着一脸被打得像猪头的家伙,感觉似曾相识,不光是他,就是张所他们都走了过来,这家伙的声音有点熟悉。

“我经常给您府上送菜,我是李老实啊”那个人惨兮兮地道。

“李…李老实…”

张所说起来也是相当冷静的人了,可此时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地上衣衫褴褛,鼻青脸肿,一脸像猪头的家伙。

“张爷,是我,是我…”李老实是给张府送菜的,因为他一向来往的是角门,而且人也真是老实,竟然不知道他的主顾就是沧州的别驾大人。

“是谁干的?”想起李老实的为人再加上边上那些人的德性,张所就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他的声音顿时低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十几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都不准离开。”张所说话了,淡淡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说不准离开就不准离…啊…”一个痞子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木棍说道。

可他话音还未落下,张所左手捉住了那手持木棍痞子的手臂,右手重重击下,痞子只觉得肘弯一麻,木棍也‘啪’一声掉在地上,随后一拳击在他的小腹上,将他击得在地上滚了几滚,身子躬得像个大虾米。

凄厉的惨叫声让人一阵心惊肉跳,一双双惊悸的眼神看着张所,就连张陵他们都惊讶地看着张所,在他们心里,张所一直是一个性格比较淡漠的人,不是万不得己,他很少会下狠手,而现在,只是几个普通的混混就让他下如此狠手,这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我最讨厌这种欺压良善的家伙。”张所仿佛感觉到张陵等人的惊讶,像是…在解释。

“兄弟们,抄家伙上,他们人少”

一个痞子叫嚣着挥动手中的木棍冲了上来…这个家伙很有些小聪明,他看出张陵、张松是跟张所一起的,迳自奔着相对文弱的张陵冲了过来。立刻,痞子们就像炸了窝的马蜂一般…对于这些痞子来说,他们靠的就是一股气势,而不是靠组织和纪律。不过,往往就是靠这种气势,这些痞子们的杀伤力也不能小觑。

十余个痞子蜂拥而上,张所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不等他们冲近身边,就已经主动地迎了上去…经过专业武师调教的张所岂是那些痞子所能比拟的?冲进人群中的张所就像是一具破坏性的战斗机器,手脚至处便响起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十数个混混都倒在了地上,惨叫声不绝入耳。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那十多个痞子已经倒在了地上,冲向张陵的那个痞子举着木棍呆那里,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住了,旁观的人群也同样是目瞪口呆,有几个想抽身去报官的人也愣在了那里…这个结果可是比报官还大快人心。

“快跑啊”

软的欺,硬的怕,那个冲向张陵的痞子喊了一声,扔掉棍子就跑。

这小子还真是个聪明的人物,他毫不犹豫地扔下木棍,跑进他那些同伴之中,还不忘踢上两脚,让他们快点儿跑路…张所打的地方都是疼点,却不是什么重伤,那些痞子知道对方不是能倚仗人数搞定的,立即爬起来一轰而散,围观的人见无热闹可看,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开。

“张所,问问这位老伯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陵淡淡地道,他不是差役,犯不着去抓人,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他也不能擅入人罪。

张所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李老实早上送完菜之后,便在街上遛达,不小心…嗯,从他的叙述来判断,应该是对方主动撞上来的,结果将一个玻璃罐子撞地上摔碎了,于是那些痞子便让他掏出五十两银子赔偿。

李老实哪会争辩,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捂着口袋,结果就被痛揍了一番,如果不是张所,恐怕还要惨。

张陵摇摇头,这简直是老掉牙的敲许桥段,他以前在山阳虽然没遇到过,可也听人说过,那些敲诈人的无赖用一件并不值钱的东西特意让人撞坏,然后索要高额赔偿,没想到今天遇到过现行。

“有这些家伙在,沧州能好得了才怪真应该抓几个敲上一顿板子”张松义愤填膺。

“急什么?”张陵淡淡一笑。

“大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张松问道,张所也看向自家老爷,只有那李老实还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怎么又出来一个大人。

“这种人要抓的话,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张陵说道:“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地头蛇,而且他们肯定是和衙门里的人有关系,除非是什么大案子,否则没等你派人去抓,这些家伙就跑得无影无踪。”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大人亲自动手吧?”张松挠了挠头道。

张陵却没有回答,对那李老实道:“老伯,你伤得不轻,还是去找个大夫看一看吧。”

李老实这时却是恢复了几分精神,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大人’:“小老儿身子骨硬朗,不用看大夫的,回家睡上两天就好。”

张陵知道老头是不舍得花钱,但他又担心那些小痞子半路上堵截,将怨气发在这老实人身上,遂道:“张所,你去送李老伯回家,以免路上有失。”

“是,大人。”张所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这使不得,使不得”李老实这回却是听明白了,连连推辞。

“老伯,万一再遇到那些坏人,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他们的折腾了。”张陵温声说道。

听到这话,李老实不吱声了,不要说再来一遍,他现在都是强撑着呢,万一再来一次,他可以直接去棺材铺了。

目送李老实离开,张陵的眼神突然一亮:“有了”

“大人,什么有了?”张松问道。

“呵呵,法不传六耳。”张陵微微一笑,向衙门走去,张松狐疑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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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七节旅途

第二百六十七节旅途

进了州衙,沿途那些官吏见了他一个个都垂手问候,张陵有些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进公事房换好了官服,张松已经将茶沏好,然后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那里有他和张所的一张桌子,张陵不喜欢有人站着侍候在一旁,这一点倒是和小婉相同。

大约在卯时左右,张陵去见王守拙,上司给的题目已经给了,现在该交大纲了,如果大纲得到批准,下一步就是实施细则。

“你要组建一支城管小队?”王守拙讶异地重复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否决这个听起来有些陌生的名词,而是发出了询问:“鸿渐,我要你做的是将州、县的仓廪丰足起来,你为什么要城立城管小队?”

“回禀大人,所谓‘仓廪丰足’,其实就是两个字‘钱’、‘粮’。一座城市怎么才能够有钱?那要看商业如何,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吸引商人。”

张凌抬头看了一眼,见王守拙微微点头,便继续说道:“怎么才能够吸引商人?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想让商人过来,就必须让城市变得有吸引力。什么样的城市对商人有吸引力呢?安全、卫生、资源丰足,这就是一座城市的魅力所在。”

“安全、卫生、资源丰足?”

王守拙低声重复了一遍,捻须微笑:“鸿渐,你且仔细给本官讲一遍。”

张陵拱拱手道:“大人,下官这次出去体察民情,沧州一地,地不瘠而民贫,非唯天灾,多为人祸。各地均有市井中人,不事生产,专好械斗、横行乡里之举,而沧州各城,历经战乱,城市残破、脏乱,兼之百姓勉强裹腹,虽然有朝廷赈济、免税,奈何天时不至,既无资源,自然无法吸引商人。”

“难道组织城管小队就好了吗?”王守拙继续提出疑问,他需要张陵说服他,才能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张陵没有立即就这个问题做出正面的回答,而是先说道城管的职责:“大人,设立城管小队,是为了维护市场治安、交易公平、保持城市整洁,一个有着良好卫生和安全的城市,才能够吸引商人们来做生意。”

“人从哪里来?”王守拙问道。无论是州衙还是县衙,编制都是有限的,其实一个城里的卫生和安全,都有相关人员负责,只是具体到细节,那控制的力度就要轻多了,一方面固然是人手有限,不能面面俱到,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积弊成自然。

“大人,这人嘛…”

张陵微微一笑,将今天早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想用这些人?”王守拙微微皱眉。张陵一说这事,他就明白了张陵的用意,可那些人都是县中的一些问题人物,如果用他们…那是让他们守法还是犯法。

张陵笑道:“大人,惫懒人管惫懒事,这些人不事生产,每日游手好闲,即便今日不犯事,长此以往,恐怕也是不了之局。不若给他们半强制性的来上一回,服教化者,县中则少一害群之马;不服教化者,正好罚之以刑。”

王守拙微微点头,所有的地方官对于地方上的两种人都觉得头疼,一者是当地豪强,这等人家世门高第加上背景深,稍不留意就会惹出大漏子;另外的便是当地痞混,这些人大错不犯,小猎不断,官吏差役久而久之也就倦怠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长此以往,那些人自然号准了官吏的脉搏,也是一害。

可是…张陵这个办法虽然有可行之外,但是有两个问题不好管理;第一个就是这些人平日就藐视法纪,今日要变成执法之我,如何训练?第二就是经费的问题,既然要用人干活,那就要给人钱,皇上还不差饿兵,这银子的问题如何解决。

“鸿渐,你考虑过他们的饷银如何解决吗?”王守拙问道。

“只要大人批准,他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张陵非常有把握地说道。这可不是冒失贪功,当初他在怀柔做县令的时候,就和小婉探讨过如何抬理县城…一州一县不过是范围上的差异罢了,小婉很不是屑那种伸手向上要钱的官员。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朝廷的拨款经过层层盘剥之后落到地方,其实已经是所剩无几,济不了什么事,等着朝廷钱款办事,那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节流不如开源,小婉前世虽然不是从政的,却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国家收费的,有强制的也有半强制的,完全自愿的不多,但有些收费确实是为了方便群众,这就是她给张陵支招,组建城管小队的原因。不过,招收那些无赖人员组建城管小队,却是他的独创之举。

张陵毕竟年轻,觉得这些人精力充沛,如果用在正地方,对个人、对自己都是有所裨益的,而且官府也不必花大精力管制他们,这是一举数得的好事,即便有那冥顽不灵的,也可以有的放矢地予以惩罚。

王守拙却陷入了沉思。

自己解决,怎么解决?合不合朝廷的法度?

“大人,关于如何解决饷银的问题回头我会拟个章程送上来,而且恐怕还要预支一些款项,不会很多。”张陵说道。其实有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马上拿出来的话,上司会有一些看法,在工部的这两年,张陵也多了几分阅历,什么时候该急,什么时候该缓,都要顺着领导的意图而行。

“嗯。”

王守拙点点头。

“下官告辞”

话说到这里,张陵基本上是汇报完工做了。

看着张陵离开,王守拙微微点头,刚开始他还担心张陵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倒觉得张陵还真是成熟了不少,如果是仅凭着年轻人的热血劲头,立即就要将这些事情起来,那他可真要考虑了。

※※※※※※※※※※※※※※※※

秋老虎肆无忌惮地喷吐着热量,不仅熬干了人们的意志,也令行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大道上甚至看不到几个行人和马车,倒是路旁的树荫下还能看到结伴乘凉的人们。

此刻,在空荡荡的大道之上,只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地行驶着,无论是赶车的车夫,还是那几匹拉车的马,都显得有气无力。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八名骑马的护卫,他们的状况比车夫也好不了多少,原本还算是鲜亮的衣服此时已经沾满了灰尘。

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马车,但炎热的天气将马车的优势完全抵消了,此时它并不比普通马车跑得快。马车的车夫是一名中年人,从他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指和眼神来看,这是一名很有经验的车夫,在他旁边是一个年轻人,一身仆人的装束,手里捧着一本书,头却一点一点的,已经睡过去了。

这一行人正是小婉她们,虽然天气炎热,但她们还是要兼程赶路,比较辛苦的就是车夫和那几名护卫,倒量马车里的小婉等人没有糟什么罪…考虑到天气的原因,小婉取了一些制冰用的材料,在马车里来了个人工制冰,虽然不能完全祛除天气的影响,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有时候她也会取些冰块送到外面,所以一行人的精神还算是饱满。

此刻马车并不是前往沧州,当然,小婉的最终目的还是沧州,只是这么走法,就算马车内用冰块降温也不是长久之际,她还是决定走水路,虽然水路绕得有些远了,但比乘坐马车舒服一些。

一个星期的漫长旅行,令每一个人都变得异常佣懒,虽然尽可能减少运动,而且总是选择清晨和傍晚这两个较为凉爽的时候赶路,但是那炎热的天气,仍旧令人感到精疲力竭。更何况那个小婴儿最为享受的事情就是让人抱他,而这种亲密的接触,无疑让人愈发的疲惫。

“少夫人,前面好像有条船。”车夫在外面禀报道。

“让张南去打听一下,如果方向差不多,我们就去搭一段顺风船。”小婉眼睛顿时一亮,她还准备去前面的码头处打听一下有无往河北去的船,如果那条船是去河北的,那就可以省却一些颠簸。

“奥,好的少夫人。”张南,也就是那个坐在车夫旁边的年轻仆人立即应了一声,跳下车向河堤跑去,车夫也赶着车向河岸慢慢靠去。

“喂——船上的人,你们是往哪里去?”张南站在堤岸上,扯开嗓门高声喊道。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少年从船舱里走出来,向这边张望了一眼,用还未曾完全发育成熟的嗓音回答道:“我们不打算载乘客。”

张南回头向马车看了看…此时马车已经来到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小婉探头出来,做了个手势,让他全权做主。

张南点点头大声地开了个相当高的价钱:“如果带我们去河北,给你十两银子,如果到沧州,给你二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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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八节船上

第二百六十八节船上

这个价格已经相当高了,张南也知道,小婉在这方面是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只要舒适就好。

听到这个价钱,前面那艘船上的少年,一下变得沉默了起来,很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满脸皱纹、肤色黝黑的中年人来到甲板上。

“去沧州五十两,如果你们连车马带人全上船的话。”那个中年人高声喊道。

张南的目光看向马车,他清楚,这多出三十两银对张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不是他一个仆人能够做主的,最终还是要听小婉的。

小婉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如果车马能够一齐上船那当然更好,她刚才还担心船上没有足够的地方,这回倒是都解决了。不过,这地方是没法子上船的,在那个中年人指点下,她们在六里之外才找到一个野渡…小心翼翼地将马车停下船,众人都松了口气。这是一艘内陆河上常见的中型货船,只是此刻没有一点儿风,完全是靠河水流动的力量带着船前进。

那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就是这艘船的船主,在接过三十两银子的订金之后,他立即变得热情起来,从船舱里喊来四个伙计,用粗硕的缆绳将马车紧紧地捆绑住,还用木块塞在马车的车轮底下,看来是经常搭载乘客。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小婉一行人已经被带到了船舱里面。这艘船不是客船,而是货船,所以船舱低矮而又狭小,所有人之中,只有雪雁还勉强能够站直身体,除此之外,就连小婉也不得不微微弯着腰。

那个中年人看到小婉和雪雁之后,神色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丝似乎憨厚的笑容:“没想到还有一位夫人,如果你们再加十两银子,我可以把船上最好的房间让给你们。”

这个中年人老于世故,从刚才的讲价中就判断出眼前这些客人对于金钱不是很在意,只要有合适的享受,她们不介意多付出一些。

几乎想都没有想,小婉取出一块银子,扔给那个中年人:“这是三十两银子,不要打扰我们。”

“当然,当然。”中年人接过银子,脸上露出的依旧是水上人家憨厚的笑容,不过小婉是绝对不会上当的,这家伙要是做生意,那绝对是奸商,这脸招牌式的憨笑,绝对具有欺骗性。

所谓‘最好的房间’,自然就是这位船主本人住的船舱,和其它船舱相比,能够更敞亮、更干净一些,其实若论大小,还不如马车的车厢宽敞。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恭谨地站在那里,偷眼打量小婉,尤其是对她怀中的小孩子非常感兴趣,小孩子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很感兴趣,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还冲那个女人笑了笑。

“渔娘,你来照顾这位夫人,晚上做些好吃的”船主人对那女人吩咐道。

那个女人显得小巧玲珑,虽然算不得漂亮,不过却颇讨人喜欢。只是脸上大约是长期在水上风吹日晒的原因,有些干燥,手腕上带着一对银手镯,让小婉想起吉普赛女人。

船主人嘿嘿笑了一下,向小婉介绍道:“这是我的娘子,水上人家,也是船上的厨子,一手好厨艺”言下颇有自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