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着心头的烦燥和怒火,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告诉我啥?想知道的我自己会问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哟?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什么仁(人)都有啊怎么着,到我南皮县的一亩三分地来折腾,你活腻味了是不是?”那个男子怔了一怔之后,更加嚣张起来。

张陵眉毛一挑道:“我活腻味了?什么时候大唐的南皮县成了你的一亩三分地?难道是皇上赐给你的?有什么证据?”

见到张陵口气强硬,那个男子也没有完全醉糊涂,他有些拿不准,狐疑的目光在张陵身上反复打量。张陵身上穿的很寻常,年轻也轻,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游学在外的士子,只是不卑不亢的气势倒让对方有些起疑:“证据?哼,我怀疑你是逃犯,要对你进行检查”

张陵冷冷地道:“就凭你一句话就断定我的身份,你还真把自己当作这片土地上的主子了?”

他这挟枪带棒的口吻让对方更加的恼怒,尤其是饭庄里还有不少车夫和行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扫了面子,这口气却是咽不下来,着酒意再看对方如此年轻也不可能是什么微服私访的官员,多半也就是那些读书读迂了的书生,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四爷今天也不跟你废话,来人啊,把他带回去,我让他知道在这片地上谁书得算”龙四一挥手,身后几个差役立即将张陵围了起来。

旁边的两名车夫和柜台里的老板娘都是一脸的黯然,民不与官斗,哪怕是差役,他们也不敢得罪,只盼着自己不被牵扯进去就好,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那个一脸酒意的男子还在那儿骂骂咧咧的:“我呸不知死活的书虫,居然敢来管我的闲事,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你,等给你吃上一顿笋子炖肉,我看你还得意?”

“龙四,你在干什么?”罗祥不得不出声了。这次之所以由他带路到南边这几个县私访,就是因为他老家就在这一片儿,比较熟悉。本来他也是按照张陵所嘱咐的,不要暴露身份,可现在已经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他可不敢再迟疑了,要不别驾大人被打出个好歹,那祸事可不小,而且他也发现那个叫张所的人手里已经扣了一只碗,这要砸到人脑袋上,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那个龙四听到有人喊他,也是愣了一些,他努力睁大醉意朦胧的双眼,仔细看了看,倒是认出来了,他笑嘻嘻地招呼道:“罗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罗祥脸色难看,厉声道:“你这是怎么一事儿?。”

龙四并不知道罗祥是和张陵一起的,但听着罗祥的口气,似乎和这个年轻书生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他的子侄?虽然罗祥在州里当了一个小官,但他平素也不怎么露面,低调的很,看到他一付怒不可遏的模样,龙四的酒意倒是消了不少。

“罗大人,这人你认识吗?我听说他有意在南皮县找事,正准备带他回去好好讯问呢。”龙四虽然心中凛然,但自恃身后有靠山,也不怎么害怕,毕竟他虽然是州里的官吏,却也管不到南皮县这块儿地方。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二节突发

第二百六十二节突发

罗祥是州里的司田参军,也是从七品的官儿,说起来仅比南皮县的县令低半品,可他管不到那一块儿,虽然他这个参军不是虚衔,但对于那些差役来说,尊敬那是没问题的,但想要干涉具体事务,那还真得掂量掂量。

不过,龙四想了一下,觉得为这种事得罪一个七品官不值得,便道:“罗大人,今天这事看在您的面子上,就此揭过。”说完,他一挥手,带着那伙人转身出去,临走时还示威似的扫了一眼。

张陵倒没觉得怎么样,那两个车夫却吓得面色煞,张陵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二位,看来是我连累你们了。我也不急着走,等二位吃完,我送你们离开,也免得他们迁怒于你们”

“那个…多谢公子”年长的那个车夫满脸感激地道,现在他也清楚对方不是龙四一伙儿的,不过在知道罗祥的身份之后,又开始觉得惶恐起来。

张陵看了之后也只能苦笑,这当官本来是为朝廷、为百姓办事,现在却让百姓避之唯恐不及,这又是谁人的过错?

在目送那两辆马车离开之后,张陵等人才登上马车继续前行,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罗祥道:“罗大人,你好歹也是一个从七品的朝廷官员,他一个小小的差役就能这么牛,那南皮县的县令和县尉还不知道牛成什么样子了。哼小小的一个差役,在堂堂七品官的面前大摇大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盛气凌人的差役,了不起啊”

“他是南皮县的县尉龙成彪的侄子,叫龙天云。”罗祥轻声解释道。

“南皮县有几个县尉?”张陵目光一凝问道。

“南皮县有两个县尉,龙成彪是县令刘志国的亲信,基本上将另一个县尉费天的权力架空了,南皮县现在就是他们二人的天下。”罗祥低声道。

“罗大人,你错了,南皮县是大唐的一部分,是当今皇上的天下,哼哼,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张陵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但是,张松却是知道张陵真的动怒了,受点儿气倒没什么,可气的是那些人太过猖狂,这还是有一位州里的七品官在跟前,如果都是白衣百姓,对方还不知道会嚣张成什么样子。

“刘志国跟卜司马关系一向亲密,县里面的几个吏目都是卜司马的亲戚。”罗祥说道。

“这么说南皮县里除了费天就再没有一个好人?”张陵很随意地道。

“嗯,衙门里基本上都是刘志国和龙成彪的心腹亲信,不过主簿云浩还算方正,只是他不过是分管文书,而且下面的吏员都是那二人的心腹,他也没什么办法。”罗祥略一思索便道,他是州里的老人了,虽然分管的那一摊没什么大权力,但对南部各县的内部情况了解得很详细,这也是选他过来作陪。

听完罗祥的话,张陵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一路就在琢磨,如何打开一个突破口,当然,仅仅是私设关卡这一项是很难将南皮县的吏治整理停当,但突破口无疑就是像龙四这种人,利用好了,局面也就打开了。不过,听王守拙的意思是县整顿州里的情况,这么做是不是合适呢?

马车里突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几个人都陷入各自的心事当中…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进入南皮县城之中。忽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张陵的头部砰的一声撞到车厢上,虽然不太疼,却是唬了一跳。

“这南皮县令是干什么吃的?这种路怎么也不修一修?”张松低声咒骂一句,抬头看看张陵微蹙的眉头,及时地闭上了嘴巴。

罗祥苦笑道:“张大人,这倒不能全怪刘志国,这从前朝的时候开始,河北就没安宁过,兵匪交迭,这路面都是那个时候弄得,现在就算是想修,一时半会儿又去什么地方弄这笔修路的钱?”

张陵没有说话,他探头向外面看了看,然后对车夫喊道:“老张,停车”

前方出现的应该是南皮县的商业街,应该是南皮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马车停下,张陵打开车门下去。罗祥紧路着一起下来,张陵停下脚步低声道:“罗大人跟我一起走,张所和张松远远的跟上。”他这么一说,罗祥虽然觉得不妥,却也不好反驳,只能是在心里暗暗地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漏子。

走在这条商业街上,看着门口胡乱停放的马车、牲口,以及随处可见的垃圾,张陵的脸色有些阴沉,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往里走。

现在的时间是靠近中午,但这条街道却没有热闹起来,反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七八户商家开门,大多数商家的门都是关着的。

张陵回头向罗祥说道:“这县城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啊,你看这路段,应该是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可现在门可罗雀,而且还有不少店铺没有开张,这是怎么回事?”

罗祥只是擦汗,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叫骂声,吸引了张陵等人的注意力,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伙人追着一个小贩飞跑,那个小贩的身后还背着一只竹筐,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

‘扑通’,那小贩一时不小心,竟然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不仅人摔着了,竹筐里的货物也摔了满地…碗口大小的桃子滚得倒处都是。

“好小子,我看你还跑不跑?”小贩身后那些人已经气喘吁吁的追随了上来,为首的一个脸形瘦削的青年一脚踩在小贩的背上,声音阴沉地道:“本来我还想将你的货出点儿钱收走,现在看来,就免强用来补偿兄弟们的跑腿钱吧。”

“权大爷,您不能这么看啊,这些桃子是小人全家老小今年的嚼用啊,您务必给小人留下,求您了”小贩被踩得趴在地上大声喊道,但那个青年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动。

张陵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而这个时候,罗祥也是一脸的苦笑,虽然这件事情于他没什么关系,可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也只能是无奈…南皮县的这些家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接近极品。

那个被称为‘权大爷’青年冷笑道:“大爷在月前便已经放出话,这市场上卖水果的只能有我这一定,你公然冒犯大爷,该当如何治罪?”

这不是典型的欺行霸市吗?

张陵脸色一沉,迈步正要往前走,身后的罗祥一把抓住他的袍袖低声道:“张大人,别上去,这些人腰间有家伙。”

罗祥也是担心张陵被伤着,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他这个陪同私防的也同样是罪责难逃。

张陵也看到了权大爷那伙人的腰间都鼓鼓囔囔的,他停下了脚步…倒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而是因为从一处房角钻出来四个大汉,人手一根扁担冲了出来。

“姓权的,你别欺人太甚,欺负我们乡下人”一个矮壮的汉子气愤地大声说,手里的扁担作势要砸。

领头的那个权大爷脸色立即阴沉下来,“这里是权某的地盘,你们是不是想挑衅?”说完,一个呼哨打出去,从四面突然冒出来几十和手持棍棒的年轻人,呼啦一下把那几个汉子给围上了。

二话不说,声面顿时乱了下来,那些痞子们棍棒飞舞,那四个大汉挥舞着扁担抵抗,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连那个刚刚爬起都被打翻在地,桃子更是踩了个稀巴烂。

这是,跟在后面的张松和张所也已经快步跟了上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张陵和满头细汗的罗祥,张松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已经让人通知南皮县令:“大人,你和罗大人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张陵扫了一眼现场,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向街口走去。

南皮县城里的怡红院,在整个沧州道都是有名的,里面的头牌关莺莺更是红得发紫。此时在她的房间里,几个男子正在喝酒听曲,每个人怀里都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粉头,正在那里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那个一脸精悍之色的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将怀里那个粉头往外一推:“都下去吧。”

“怎么了,刘大人?”对面坐的矮男子感觉到了对方情绪的变化,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另外二人也松开了怀里的粉头,几个粉头不敢出声,悄悄的退了出去产。

那位刘大人正是南皮县令刘志国,他皱眉道:“昨天晚上我接到沧州城来的消息,新任别驾张陵要到我们南皮这一带来私访。”腐化堕落扫了一眼旁边那个矮男子:“龙成彪,你也收敛一点儿,据说那位新上任的张别驾虽然年轻,却没那么好易与。”

“刘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这么多人,在南皮待了这么多年。还怕玩不过他?”龙成彪噗的一声,啐了一口,那口痰刚好飞到痰盅里落下,精准无比。

“他可不是一个人,新来的王刺史就是他的大靠山。”刘志国瞪了他一眼,似是不满意他的漫不经心,继续说道:“王守拙为什么调他过来,目的就是要让他当刀子使唤,有什么事情他冲在前面,王刺史在后面给他收拾,如果真的看轻他,恐怕未必有你的好果子吃。”

“大人,你是不是太谨慎了一些?”龙成彪犹豫了一下,才又道:“我打听过了,那个姓张的不过二十岁,他能有多大本事?”

“你说他有多大本事?他前些年就在怀柔当县令,那年大水灾,河北各地灾情惨重,只有她治理下的怀柔没有淹死、饿死一个人,就凭这一点,就不可小觑。”

见到龙成彪这回连连点头,刘志国才又冷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这是儿戏,他年轻确实不假,可越是这样就越不可小觑,你以为像他这个年龄,做到这一步如果没有身后的势力扶持,可能吗?”

龙成彪不吱声了,旁边的人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消化刘志国所主的内容。

“呃,那个…刘大人,现在他下来私访了,咱们该怎么办?”似乎感觉到了气氛压抑,龙成彪舔了一下嘴唇,慢吞吞的道。

“收敛些,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千里做官为发财,我就不信他和那个王守拙真的一尘不染,最好咱们各不相干。你们这段时间也分守己一些别捅出啥麻烦事情来。”

刘志国深吸一口气道:“只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守拙为什么在他刚来就把他打发出来私访,到底是为什么?”

“哼兵来将挡,来土掩。他总的要人帮衬,我就不信一个张陵帮他,就能搞定方方面面,这沧州府不是靠一个人治理的。”龙成彪将桌上的一杯酒一口饮尽,狠狠地说道。

“只有一个张陵?你以为州府里那些都是干什么的?不是人?别看你我平时给他们喂得饱了,关键时候该把你卖了那还不照样?”刘志国没有理睬对方的说的狠话,径直道:“我告诉你们,各人回去都收敛些,避开这个风头才行。”

另外两个人都连连点头,唯有那个龙成彪有些不在意,刘志国见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中阴鹜之色更浓,“龙成彪,别大意失荆州,另外你也和你侄子也说说,我看他这段时间全身都快钻在钱眼里去了,现在那个姓张的正在私访,别让姓张的抓住小辫子。”

话说到这个程度,屋里的气氛已经完全被破坏,几个人分头离去,刘志国和龙成彪一起去县衙。

朋友旧作,已完本

《狐狸传奇》:一名感情受到挫折的商界女强人一时想不开,跳海轻生,却神奇的在异大陆借体重生,还成为一名福克斯祭祀,而且她的种族异能也已经觉醒,她该如此面对新的人生?

富国强兵,创办学校,走实业救国的路子,让荒瘠的土地焕发勃勃生机,让贫困的比蒙帝国屹立在大陆之巅.

美丽的孔雀少女\强壮的熊猫武士\绚丽的魔法\嘹亮的战歌…一起抒写狐族少女的传奇故事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三节抑郁症的先兆

第二百六十三节抑郁症的先兆

“刘大人,您是不是过于谨慎了?那个小子才多大?不过二十岁左右,毛才刚刚长齐,咱这南皮县什么破地方你也知道,人穷志短,那些百姓的脑袋简单,好糊弄,只要吓一吓,什么事都问不出来,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玩什么私访,嘿嘿”龙成彪上了马车之后,坐在刘志国的对面,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龙县尉,我看你是这些年顺风顺水的太大意了。不是我长他人威风灭自己的志气,你觉得张陵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当上州府当中仅次于刺史的别驾仅仅靠的是他的靠山吗?要知道,他嫩,王守拙可是不嫩,当今皇上派他来沧州,那是要大用的,你以为他会带个银样蜡枪头过来?哼,你未免小觑王守拙了,这个张陵决不止这点儿能耐,不信你就拭目以待。”

“呃,如果是这样,那咱们还真的要防着点,我回去之后就给龙四那小子打个招呼。一来让他们那边收敛着一些;二来安排可靠的人手盯着点,如果发现那个张陵就立即通报。”听了刘志国的分析,龙成彪的脸色也阴沉起来了。

“哼希望他们能够听得进去,前几次我就发现他们现在有些飞扬跋扈,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竟然和云浩、费天对着干,这样迟早要出事,只是出大出小的问题,你要抓紧时间跟他说一说,万一碰到刀口上,你我未必来得及出手救他。”刘志国皱眉道。

龙成彪也皱着眉头,他和刘志国是一系的,在州里自然也有人罩着,不过那些当官的就会玩弄权术,不可能将南皮县真的变成自家的后花园,所以才派了云浩和费天二人,虽然他们掌握不到县里的实权,可二人的官职在那儿摆着,就像是两条守伺之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上一口。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上如此,下属州县亦如此,何去何从呢?二人在马车上都陷入了沉思。

“大人,衙门到了。”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恭恭敬敬地提醒道。

“进屋再叙吧。”刘志国有些疲惫地道。

二人刚刚下车,就见一名差役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见到二人,立即喊道:“县令大人,县尉大人”

“慌里慌张,成何体统”刘志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大人,”

那个差役深深呼吸了两次,然后才说道:“刚才有人过来,说是街口那边发生打架事件,奉别驾大人之命,让县尉大人立即去处理。”

“别驾大人?”刘志国和龙成彪二人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后者连忙问道:“那报信之人何在?”

差役答道:“报信之人担心别驾大人被误伤,又回去了。”

二人顿时面面相觑,虽然是私访,可如果别驾大人在自己的治下受到伤害,那他们也是难辞其咎,刘志国问道:“你们有不有人跟去保护大人?”

“没有。”差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糊涂”刘志国一瞪眼:“既然别驾大人在那里,你们为什么不去保护大人?”

差役委屈地答道:“大人,不是您告诉我们的嘛,除非是有您和县尉大人的命令,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用理会”

“你…上车带路”刘志国指点了他两下,没好气地喝道,但他刚一转身,旋又回来,对龙成彪道:“龙县尉,你先带人过去,无论如何要控制住场面,不管是什么人,抓起来再说,我晚一步再去。”

龙成彪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我明白。”说完,便点起差役,向商业街的方向跑步而去。

在商业街的入口处,张陵发现那几个乡下汉子已经被那些痞子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再打下去,恐怕多多少少都要带一些伤。

“张所,你去放翻他们。”张陵沉声吩咐道。

“是。”张所答应一声,快步来到战团处。

“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伸手拍了拍一个小痞子的肩膀,那个痞子正抡着棒子砸向一名乡下汉子,被他这么一拍,顿时失了准头,险些伤到了自己。

“滚你的留一线”小痞子骂骂咧咧地反手就是一棒,想把这个讨厌的插入者放倒…“啊——”手臂刚转过来,他就觉得一阵奇痛从肘弯儿传来,怪叫一声,扔掉那根棒子捧着手臂呼起疼来:“哎哟,哥几个,这小子管闲事伤了我的胳膊,快凑死他”

周围那几个痞子登时抡着棒子向张所冲过来,张所冷笑一声,身形一矮,从棍棒底下钻了过去,挥动双拳,拳拳着肉。那些痞子不过是市井当中打群架的手段,哪里经得起张所的身手,一时间人仰马翻,那几个乡下汉子也趁机放翻了几个,冲出抱围。

就在这时,一队差役在龙成彪的带领下从街口跑过来,他目光一扫,看向打架…呃,现在已经不能够说是打架了,地上躺了一地哀哀惨叫的人,几个目光茫然的乡下人正在那儿发呆,还有一个浑身上下透着精气神的年轻人正拍打的身上的尘土,警惕地看着他们。

龙成彪连忙脸色一板,吩咐那些差役:“快把现场控制起来,不要伤及无辜。”

“是,县尉大人”差役们答应一声,就冲了上去…这些差役都是当地人,对于那些痞子十分熟悉,当下过去将那些人一个个提溜起来,其中还有不少痞子呼兄唤弟的,不胜热闹。

看到差役们都认真地开工,龙成彪的目光在围观者的身上掠了一眼道:“哪位是沧州别驾张大人?”

张大人?

围观者们都低声地议论起来,相互打量着,不知道哪一位是县尉口中的‘张大人’。

“我就是,你是什么人?”张陵扬声问道。

“下官南皮县尉龙成彪,参见大人”龙成彪连忙上前行礼,待行过礼之后,他抬头看向张陵,不禁心里也是暗自吃惊。虽然早知道对方年轻,可在真正看到张陵后,龙成彪还是一阵神伤…自己的年龄是对方的二倍,可至今仍在县里当一小吏,相比之后,这年龄…都不知道活到哪儿去了。

“龙县尉,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吧,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张陵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根本不再给龙成彪说话的机会。

看到马车扬长而去,龙成彪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如果张陵留在原地看着他处理问题,倒是留有相当的余地,现在根本不搭理他,就是表明对龙成彪的不信任,同时也是一种愤怒的表示。

※※※※※※※※※※※※※※※※※※※※※※※※※※※

幸福只在一瞬间。

小婉看着摇篮里的那个正吮着手指的小娃娃,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短短的几年,她就完成了少女——**——母亲的蜕变,而且似乎还很成功,从眼前这件成功的‘作品’来看,她是幸福的。而且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将她从生意的羁绊中解脱出来。

有所得必有所失,自从有了这个小人儿之后,她再也没有尝过怀孕前那种无忧无虑的自由感觉了,现在她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冲刺的速度完成的。

吃饭要快,洗澡要快,处理生意上的事务要快,会见客人也要快,否则那个小人儿就以嚎啕大哭和尿床相威胁,然后就得意地看着你笑,咯咯的,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顽皮。

在往后的岁月中,每当她想起这些日子,当时的细节就历历在目,时间和事件脉络清晰无比,却又交织在一起,就如同一段梦幻般的记忆…当然,在这中间还有许多的怨念,每当张陵准备藉哪件事情重振夫纲的时候,小婉就泪眼朦朦地回忆着这段时光,于是张陵便感到无比的愧疚,直到最后他将夫纲扔到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确实,每当想起自己挺着肚子到处奔波的苦楚,小婉便想找一个适合推诿的人,而此时最应该呆在她身边的张陵却跑到沧州那个岛不生蛋的地方,无疑成了她发做的对象,然而在书信中,她连半个‘怨’字也没有透露出来。

时间就像一个急着出嫁的老姑娘,一过了八月便风风火火的向前疾奔,小娃娃也在不知不觉中满月,小肉包子似的脸上总算是将褶子都扯开了,透露出几分清秀,有时候毫无来由地就放声大哭一通,将全家折腾得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又咯咯地笑了,让人哭笑不得。

有孙万事足

阖府上下,最开心的就是张杨氏,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初为人母的小婉却渐渐地沉寂起来。

朋友旧作,已完本

《狐狸传奇》:一名感情受到挫折的商界女强人一时想不开,跳海轻生,却神奇的在异大陆借体重生,还成为一名福克斯祭祀,而且她的种族异能也已经觉醒,她该如此面对新的人生?

富国强兵,创办学校,走实业救国的路子,让荒瘠的土地焕发勃勃生机,让贫困的比蒙帝国屹立在大陆之巅.

美丽的孔雀少女\强壮的熊猫武士\绚丽的魔法\嘹亮的战歌…一起抒写狐族少女的传奇故事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四节动身

第二百六十四节动身

首先发现小婉精神头不对的是雪雁,在经过几天的观察后,深觉事态严重的小丫环在不惊动少夫人的情况下,将事情禀报给了张杨氏,而张杨氏同样的紧张,在默默地观察了几天之后,也深为忧虑。

“你说,这会是怎么回事呢?会不会在家里待的时间闷着了?”张杨氏能够与之商量的人也就是李婶了,两个对医道一窍不能的妇人竟然研究起了心理健康的问题。

“或许让少夫人换个环境会比较好。”李婶思忖道。

“这样啊…试试也行。”虽然舍不得爱孙遭罪,但考虑到儿媳妇的健康问题,张杨氏还是替小婉张罗了一系列的外出行程…后来想起这些事,小婉奇怪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发现婆婆竟然具有企划天赋,真是太可惜了。

就这样,小婉带着雪雁和襁褓中的孩子开始自由之旅,在离开长安之前,她先去河东张氏的府上看望了老祖宗,能够这么快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重孙,老太太非常高兴,恨不得将小家伙夺过去自己抱养几天,于是小婉果断地离开了河东张府。

第二站是程知节的府邸,裴夫人很喜欢逗弄小孩子,房间里动辄传出咯咯的笑声,可在发现程知节竟然偷着给小东西喂酒时,小婉立即决定告辞,上演了一场大唐版的‘孟母三迁’,坚决远离不良环境。

趁着天还没冷,小婉带着孩子又回了一趟山阳县老家,顺便看看那边的产业,只是那里的产业都已经走上正轨,跟村里的老邻居们盘桓一周之后,她又返回了长安,也没有说明原因。

回到药王坪的时候,小婉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意思,在乡亲们的眼中,张陵是从四品的沧州别驾,小婉可是实打实的夫人,与那种客套的称呼可大不一样…如果他们知道小婉也是五品的女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只是她回去的时候有些不对,乡亲们都忙着准备过冬,就是在一起谈话,也是一幅拘谨的样子,财富和权力在将人送上生活顶峰的同时,也拉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比较让人感觉到一丝温馨的还是杨二叔家,杨二叔在张氏的产业中干了几年,有了一些积蓄后,便又买了一些田地,老俩口生活在一起,日子过得很平静,他们很欢迎小婉的到来,尤其是小婴儿的出现,让沉寂的草庐出现一丝活力,可问题是小婉受不了那种远离尘嚣般的生活,或许这种日子只有陶渊明那种喜欢‘而无车马喧’的隐士才能够享受,她现在越来越想念赚钱的日子…当然,还有张陵那小子,不知道他的床上现在是不是有暖床的了,每当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都会发冷,而小婴儿每当看到母亲这付表情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的安静。

“少夫人,你完全可以去看看你的那些生意啊。”雪雁提议道,她不明白分娩前对生意无比热忱的少夫人怎么会对此突然失去了兴致。

“没必要。”小婉懒洋洋地道,对于张陵的怀念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却是长安这边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根本不需要她插手,这也是她定下的制度之一,否则凡事都让她亲力亲为,那她真的要累死了。

“算了,趁着天气还没冷下来,你去河北吧,免得我看着你来回转悠眼晕”张杨氏故作生气,目光却在孙子身上逡巡。事实上,她早就猜到令小婉无精打采的原因,只是私心作祟,不想让孙子离自己太远,但现在明显是要妥协了。

贞观元年九月的一个早晨,一辆马车载着小婉、雪雁以及那个小婴儿前往沧州,身后还跟着八名护卫,其中四名是程知节派来的,还有四名却是原属东宫的护卫,是太子李承乾派去保护自己的老师。

在灞桥桥头送行人群中,除了张府的人外,小婉的几个朋友,以及柴氏兄弟、太子李承乾等人。

当天晚间,太子李承乾被长孙皇后召去问话:“承乾,这次去找老师,可取得了什么真经?”皇后一脸的笑容,当母亲的心疼自己每一个孩子,而处于皇家的特殊身份,有些事情她也无可奈何。

魏王李泰,是李世民的二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深受李世民的喜爱,随着年龄的增长,李世民对他的喜爱已经是毫不掩饰,很多人相信,如果不是太子的名分早就定下,李世民一定会封李泰为太子。处于东宫这个敏感的位置上,李承乾感觉到了威胁,而且这威胁还是来自他的兄弟,而李世民对李泰的喜爱,无疑让他感到格外的沮丧,他已经压抑很久了,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终于在小婉离京的时候,在灞桥长亭遣开从人向老师倾诉了一番并讨教主意,他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如此关注这件事情。

沉吟片刻之后,李承乾决定将小婉的话如实禀报——

当李承乾将自己的忧虑告诉小婉后,小婉沉吟了很长的时间,才对他说,圣人以孝治家,以仁治天下,他本来就是东宫太子,不需要去争,更不需要去守,只需要做一个太子应该做的,辅助皇上施行仁政,凡是能够维护皇上、皇后声誉和利益的,都要支持;凡是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令,都要去努力推行,只要做到这些,太子之位自然坚如磐石。

“就这些?”长孙皇后若有所思地问。

“还有…律己要严,御人要宽,为人君者要有担当,为人子者要尊孝悌。”李承乾回道。

长孙皇后缓缓点头:“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没想道她也深谙黄老之说。承乾,你听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李承乾答道。

“知易行难,只可惜…承乾,夏先生此去沧州,你不能时常请益,也是一个损失,我和你父皇说一下,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书信往来。”长孙皇后思忖再三,决定为儿子开这个后门。

历代皇朝,最忌皇子与臣子来往过于密切,好在小婉本来就是李承乾的老师,而且还是一介女流,加上唐太宗素来开明,长孙皇后自忖这也是为了培养大唐未来的君主,倒也不担心他会拒绝。

“多谢母后成全”

李承乾万分感谢地行了一礼,他知道,长孙皇后素来不向李世民提出私事方面的要求,这一次为了他,也算是破例了。

※※※※※※※※※※※※※※※※※※※※※※※※※※※※※※※

南皮县。

在商业街的街口,龙成彪站在暴怒的刘志国跟前已经有一会了,在承受了一翻怒火的洗礼之后,发火的和受气的脸色都不好看,还有几个县中的小吏提心吊胆地站在那里,一脸的不知所以,他们被县令大人直接拎到这里之后,就承受了刘志国的怒火,心里觉得委屈,却不敢出言辩解。

发做一番,刘志国的怒气稍歇,刚才他特地迟了一步赶来,是有些自矜资格的意思,却不想张陵根本没有留下来,而是直接走人,只将这个摊子留给南皮县处理,这番怒火,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被人忽视了,一方向是因为在对方面前丢人现眼了,和斗殴本身却没什么关系。

将那几个小吏打发走之后,他扫了一眼那几个抱头蹲在墙角的痞子,轻声问道:“龙县尉,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成彪在张陵跟前受了一顿气,这在刘志国跟前又受了一回气,脸上的表情就不是个色,闻言冷冷地答道:“县令大人健忘啊,这几个人不也是给过你一份钱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刘志国听清楚了,县令大人的脸色也开始丰富多彩了…事实很简单,那几个痞子其实就是菜市场上的一霸,把持了这条街上所有水果的买卖,因而与那几个不常进城的乡农产生了纠纷。乡下人耿直,认死理,就不肯任那些痞子盘剥,于是就上演了先前那一幕,若不是张所上前帮忙,几个乡农还真是要吃亏。但现在麻烦的是,这些痞子都在衙门里打点过的,龙县尉和县令大人都是拿大份的,现在似乎有些卸完磨杀驴的意思。

“你觉得怎么办好?”刘志国也开始为难了,他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收钱,而是后悔跑这一趟,反正这种事情都是由县尉管的,自己何苦跑这一回,这回是粘糕沾手上了——怎么甩也甩不干净,他只得虚心向属下请教,反正这种欺上瞒下的行径龙成彪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虎走山还在,别驾大人已经走了,我不信他还会回来关注这等小事。”龙成彪不以为然地道。

“可问题是如果虎再来山上怎么办?”

刘定国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办法极为失望,他看了那几个乡农一眼,忽然计上心来:“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就算吐出一些也不吃亏,让他们给那几个乡农赔个不是,然后赔点儿钱,反正不值几何,就算张别驾再来,我们也有话说。”

龙成彪略一思索,不禁主挑拇指:“大人高见”

第一卷乱世第二百六十五节钱啊钱!

第二百六十五节钱啊钱!

张陵对于南皮县商业街上的情况并没有投注太多的关切,有他那么一句话,南皮县令和县尉在处理的时候就要煞费苦心,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至于这一路上所见到的种种弊端,张陵并没有表现得跟急先锋似的怒气冲冲,他想着小婉曾经对他说过,医者仁心,就像是在挤脓疮一样,要稳妥了再挤,贸然出手,未必能将脓根挤出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要等一个适当的机会,然后将那些脓疮一一拔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