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就是那个船主的名字,他指了指船舱,道:“人都在里面睡下了,不过他们机警得很,没法子下药。”

那个叫做水猴子的人大约三十来岁,长得倒是跟猴子有一拼,皮包骨的,就像是营养不良似的,闻言不屑地看了眼黄二,道:“你就别操那个闲心了,我这三位兄弟都是会家子,等闲七、八个汉子靠不到他们身前,不过是几个护院而已。”

他手在腰上一探,已经取出了一对短刀:“拿着,你们俩个把那两个女的先制住,其他人交给我们了。”

黄二一怔,道:“猴哥,你是说好这件事我不动手吗?”

水猴子阴阴一笑:“二弟,有胆子发财就要有胆子做事,有一种叫做杀人灭口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吗?”

“猴…猴哥,咱…咱们…”黄二立即哆嗦成了一团。

“别罗嗦,否则猴爷废了你”水猴子将两把短刀塞在黄二怀里,问明了舱房让他们夫妻二人向小婉的船舱走去,然后他和另外四人去王参他们的船舱。

“当家的,真要动手?”船娘低声问道。

“不动手咱也活不了,拼了”

黄二一咬牙,举着匕首轻轻拨开舱门的门闩,迈着猫步进去,船娘则拿着另一把短刀走在他身后,两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手也跟着哆嗦起来。

“刀拿稳点儿,掉下来容易将船板扎坏。”一个声音从角落中响起。

“哦,知道。”

黄二也是个妙人,竟然答应了一声将刀握紧,等他一举步,这才发觉不对,冷汗刷地一声就流了下来,夫妻二人目瞪口呆地看坐在船舱一角的小婉,举着的短刀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小婉好笑地看着这两口子…这当强盗也太不专业了,拿刀也应该是用右手吧?如果说是左撇子…之前小婉可是观察过的,船主夫妻都没这天赋。

“你…我…”船主拿着刀的手一个劲儿地哆嗦,都不知道这刀应该放哪儿了。

“嘘”

小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听清楚点儿。”

夫妻两个立即侧耳听去,果不其然,没多久,便听得旁边船舱里传来惊呼和打斗的声音,片刻之后又传来一声惨叫。夫妻二人的脸色顿时如丧考妣,因为那声音正是水猴子发出来的。

过不多久,舱外出现两个人,进舱后直接将二人手中的刀夺下,然后将二人捆绑起来…一直到自己和男人身上都被捆上了几道绳子,这才醒过神儿似的大声告饶起来。

“这话你去跟县令大人说道。”小婉叹了口气:“把我们送到巴陵,我可以向县令大人求个情,减轻你们的处罚。”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两口子连连感谢,连忙出去行船,一名护卫紧跟着过去,免得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个情况?”小婉问道。

“还好,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人被砍伤了腿,已经包裹好了。”王参答道。

“你们没事吧?”小婉打量了一下他们。

“除了衣服上溅了点血,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是几个拿了刀剑的渔夫罢了。”王参说道。

事情顺利的解决,整个过程中,没惊动宝儿和妞妞,这是最让小婉满意的,第二天船一靠岸,小婉便命王参先将人犯送去巴陵县衙,自己带着孩子和紫鹃进入巴陵城。

第一卷乱世第五百零三节游洞庭

第五百零三节游洞庭

楼观巴陵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此时尚没有岳阳城,岳阳楼在三国时期被称为‘阅军楼’,而现在则被称为‘巴陵城楼’,等到了开元之后,李白在此赋诗后,才改称‘岳阳楼’。不过,此时巴陵城楼已经颇具规模,登此楼,观览八百里洞庭胜景,风月无边,文人墨客常集于此。

题诗亭旁,众多前来巴陵城楼观景的文人墨客都很在这前驻足观看。

“这首诗景中寓情,情景交融,浑然天成,这样的诗句,宛若仙人所留”

一位清貌清癯的中年文士捻须慨叹…这也是个有本事、有文采的,这首诗的原创者号称‘谪仙人’,可不正是仙人所留嘛?

再看这首诗所的字句形体,非楷非篆,不同于以往的作弄一类书法,虽然许多文人都很奇怪,但并不影响他们对这种书法的好奇,有不少人就站在那里凭空里临摹,脸上露出一付神往之色。

这时,一对主仆挤进人群之中,主人面如冠玉,大约三十余岁,神色一派雍容,显然是出身富贵之家,而后面跟着的小僮年轻不过十一、二岁,但眉清目秀,神色间十分机伶。

“瘐金体”

书僮看清题诗亭上的那最新一首诗的时候,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

文士微微一笑,问道:“还看出了些什么?”

书僮一愣,眼睛又向那诗上瞟了一眼,忽然笑道:“我知道了,这首诗就是夏大家亲自题写的”

“眼力有长进啊”

文士先是一愣,但旋即又失笑——原来在诗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山阳夏小婉,贞观五年五月四日于巴陵城楼偶得。

“没想到夏大家竟然来到这里,大…老爷,听说这位夏大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不让须眉,您见过她吗?真的是这样吗?”小书书僮问道。

文士笑道:“有没有五车、八斗我不知道,但夏大家这个人我是知道的。”

“怎么样?她漂亮吗?”书僮问道。

“你这个小鬼头,想什么呢?”

文士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记爆栗笑骂道。

不过,他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上面的题诗,道:“这首诗的墨痕尚未干透,应该是刚题不久,说不定我们还能够看到她呢。”

“老爷,您等一下。”书僮跑去跟人蹭话,过了一会便兴致勃勃地跑回来道:“老爷,我打听旁边茶楼的伙计,说是题诗的小娘子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去楼上了。”

“哦,那倒要去看看。”

文士笑道,带着书僮向巴陵城楼里走去…此时正时游人赏春的好季节,那书僮人虽机灵,年纪毕竟小,也没有打听小婉的衣着,就在他们进入巴陵城楼的时候,小婉等人从旁边射箭是错肩而过。

她穿着一身胡服,腰悬弯刀,孩子在身后两个护卫怀里抱着,那文士虽然与小婉见过几面,却也不是十分熟稔,竟就此错过。

小婉更是没有看人的心思,刚才登高远眺洞庭美景,忽然又想起张陵独自一人远在韶州,夫妻二人此时不能同赏,不由心中生出几分悲切,将李白那首《登岳阳楼》的诗改了两个字便写了出来,反正也不是为了谋利,至于别人怎么想又**什么事?

“夫人,下一步去什么地方?”紫鹃问道。

“来巴陵城当然要登巴陵城楼,游洞庭湖和君山,否则岂不是白来了一场?”小婉笑道。

一行人顺着小径来到湖边码头,只见碧波荡漾之中,数十只小舟随波起伏,湖面不时传吟咏和琴瑟之声,远处君山七十二峰浮于碧水之间,秀丽之极。

小婉在岸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充做游船的小舟上,操舟者多是女性,有些看上去明显就是母女或者姐妹,倒也颇有意思。

因为这种游船不大,所以小婉她们租了两条小舟,小婉和紫鹃带着两个孩子做在第一只船上,王参带着两名护卫坐在第二只船上,两只船一前一后向湖中驶去,船儿轻快的向两条鱼儿在水面跳跃,这些船娘操舟的水平确实是高。

小婉乘坐的这只船是由母女俩操控的,母亲刚刚三十出头,容貌尚可,只是多年水上生活,皮肤有些粗糙、微黑,女孩正是花朵一般的年龄,十三、四岁,年龄本身就是最后的润肤霜,皮肤白皙,容貌娟秀。

荡舟湖中,四周波光潋滟,点点帆影映衬着七十二只青螺,一幅自然绘就的山水图卷。

“相传古早时候,洞庭湖居有七十二仙螺少女,她们均已修炼数千年,美貌堪比月宫嫦娥。有一年,八百里洞庭湖洪水泛滥,天灾降临。水涨浪急,冲溃堤垸,淹没房屋,灾民男女老少,流离失所。七十二仙螺少女为救苍生,迅速施法,忍住钻心疼痛,纷纷把螺壳脱下,变成七十二条大船连在一起…”小婉娓娓而谈。

“后来呢?”宝儿问道,连小妞妞也似懂非懂地听着这故事。

“后来嘛…仙女们将头发洒在螺壳上,变成了树木良田,这就是现在的七十二峰,这些山峰都是以那些仙女命名的。”小婉笑道…别说宝儿和紫鹃听得入迷,连那对母女船娘也听得呆了,这些典故虽然她们也知道一些,却断然没有小婉说得这般动听。

“娘,再讲一些故事吧。”宝儿请求道。

“不用急,这君山上的故事多着呢,我们上岸再说。等一会爬山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够捡到仙女的头发呢。”小婉开始忽悠起儿子来了,看到儿子双眼冒光,她又有些不忍,却又不好立即说破,旁边的紫鹃抿着嘴儿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客人,你们还要上君山吗?”

在湖上游玩一圈之后,船娘问道。

“君山上可有住的地方?”小婉问道。

“有啊,因为每年都有许多人上山,长生观的香火好得不得了,盖了许多房,交一百文钱便可住一晚。”船娘说道。

一百文钱一晚?那道士可够黑心的不过,比起后世的园林景区物价,也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弃舟登岸,就可以看到远处的茶树…这也算是一处奇地,七十二螺山峰在这面积不大的小岛上,却丝毫不觉得空间狭窄。

岛上古木参天,怪石林立,最有特色的就是各种竹,罗汉竹,斑竹,方竹,实心竹,紫竹,龙竹,梅花竹,连理竹…种类烦多,每种竹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君山最有名的特产便是君山银针,还有一种叫做金龟的小动物…非常可爱。

两只船她们是包了两天,本来小婉想邀船娘她们也上岸,但她们都是生活在水上惯了的,所以她也不再勉强,一行人沿途观看风景,小婉边走边给他们讲述君山的一些神话故事。

七十二峰,如果峰峰爬遍,就算是小婉也得累趴下,考虑再三之后,小婉决定攀爬翠螺峰,至于原因…用现在的话说,那是人文景观最为突出的一座山峰,而且君山上香火最盛的长生观就在翠螺峰。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公园管理员,小婉用弯刀削了几根斑竹做成手杖,除妞妞之外人手一根,开始准备登山。

“宝儿,多喝点儿水。”小婉解下随身携带的水壶递给儿子。

“嗯。”

宝儿乖乖的点了点头,接过水壶,喝了两大口之后,又将水壶还给小婉,精神头立即又足了几分。

“水…喝水…”

妞妞见哥哥喝水,也着急地伸出一双小手。

“好,妞妞也来一口”小婉给女儿喂了一口水,又为她擦去嘴角的水渍,“好咧,咱们开始爬山。”

小婉收好水壶,一手抱着女儿,一手领着儿子,开始尚着上山的小径向上攀登,偶尔有些文人士子从身旁经过,看上去这里应该是很热闹。

登山也是有节奏的,小婉一边走一边指导儿子如何呼吸,如何掌握节奏…样样留心皆学问,这是很重要的,否则人就很容易感到劳累。

爬道半山时候,宝儿忽然指着前面道:“娘,你看,前面那个人衣服帽子好奇怪喔”

小婉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前面四、五十米的地方确实有一个人影,只是他穿的怪衣服却是道袍,想必是长生观或其它道观里的道士。

君山是道家的洞天福地之一,七十二峰都有不少的道观坐落其中,这长生观算是最有名气的一个,所以在路上遇见道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个就是道观里的道人,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的也有区别。”小婉说道。

“那就是道人吗?娘,那咱们也快些吧,宝儿想看看道人是什么样子的。”宝儿略显兴奋的向小婉说道。

这也算是一个目标吧,小婉又看向那个道人…她们之间距离约有四、五十米,但要是追过他的话,没有百十米是下不来的,前提是那个道人的速度没有她快。

第一卷乱世第五百零五节法不轻传

第五百零五节法不轻传

“长孙大人,你该不会真将我看成财神、善财下凡吧?”小婉苦笑道:“要想财税多,那首先就要民间富足,这种事情没有对本地的深入了解,如何能够作出打算?”

长孙家的人都是一转眼珠子就一个猴的,长孙珏目光一闪,道:“张夫人既然路过岳州,本官自当尽地主之谊,岳州之胜莫过于巴陵,而巴陵之胜莫过于君山。长孙义”

“小的在。”长孙义听到喊他,立即应了一声,来到面前。

长孙珏转向小婉道:“我这个书僮虽然年龄小,但对于君山还是十分熟悉的,这小鬼头趁着我和真人下棋的时候,没少乱跑,就由他为你们导游,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支付。”

小婉翻了个白眼,“谢了,这点费用我还花得起”

“呵呵,”长孙珏一拱手:“那就多谢夫人体谅了”

啊呀呸

谁体谅你了?

小婉气汹汹地瞪着长孙珏,不过这家伙的脸皮跟长孙无忌有得一拼,基本上是瞪了也是白瞪,她气哼哼地转过头,向那青叶真人请教养生之道,不理长孙珏了。

长孙珏没待多长时间便回衙了,留下郁闷的长孙义给同样郁闷的小婉做导游。幸好这孩子倒还没有沾染到长孙家家传的厚脸皮和无耻,而且他对君山颇为熟稔,一连两日,小婉流连于君山的湖光山色之间,倒也其乐无穷,那个青叶真人有没有仙根她是不清楚的,却做得一手好素菜,这倒让小婉颇为惊讶,连宝儿都喜欢吃。

夕阳残照,晚霞映红了半边天际,湖面不时随风荡起圈圈涟漪,挼碎万斛霞光。几只渔舟徐徐地驶向岸边,舟中不时传来渔歌声。

君山脚下的一座石亭里,青叶真人颇有雅兴,也不管天黑不黑,坐在亭里面,头上还戴了个斗笠,在那里钓鱼。

亭内石桌上正烧着水,小道士无花坐在旁边看着火,不时地看一眼钓鱼的青叶真人。过了一会儿,水咕嘟咕嘟地开泡沸腾起来,没有等他动作,青叶真人已经放下钓竿走过来,将茶壶打开放进去一撮茶叶,然后将开水注入…稍微等了一会儿,他又将壶里的水倒出去,再次将开水注入,然后才将壶盖盖上,又坐回原处,拿起了钓竿。

“好你个老道士,好一个出家人,堂而皇之的在此钓鱼,就不怕造下无边杀孽?”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长孙珏一身便装顺着湖边的小径走来。

“起心动念,皆是所欲,钓几条鱼算得了什么,最多我再念几卷《度人经》罢了。”青叶真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长孙珏来到亭子里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打开后,露出里面的金丝小枣:“这可是河北的金丝小枣,我这里剩下的已经不多,你再不过来,我跟小道士全吃光了。”

一旁的无花已经将嘴塞得满满的,进去的是枣,出来的是核。

“瞧你那点儿出息”

青叶真人起身过来,照着无花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快给我看着鱼竿去”

“唔、唔。”

无花愤怒地发出单音节的抗议,然后又抓了一把枣才跑到垂钓处坐下。

青叶真人拈起一枚金丝小枣放入嘴中嚼了两下,然后将枣核吐出,道:“才两日的工夫,你真的相信她会有什么好办法?”

对面的长孙珏也拈起一枚枣扔进了嘴里,嚼吃了果肉将核吐出后说道:“你可能是想差了,我没想过要她立即帮我赚回真金白银,只要给我一个方向就可以了。这个人别看只是一个女人,精明之处不让须眉,而且目光极准,错非她不说,否则言必有物。”

“话喝如此,但她说得也有道理,这千里迢迢的赶路,岳州她又不熟,正如她所说,这匆匆的几天,又能够做得了什么事情,她恐怕连岳州出产什么都搞不清楚,又能拿出什么好办法?”青叶真人显然觉得前景不乐观。

长孙珏没有接话,他所思虑的也正是这个,如果小婉在这里住的时间长,或许会有什么好主意,只是…就算双方有交情,他堂堂一个刺史也不好留着一个妇人在岳州长时间逗留,有道是三人成虎,长孙珏虽然立心正直,却也担心小人谣言。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两全之法,长孙珏摇摇头,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既然路过,那就不能错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亏你还是堂堂一州刺史,竟然还要仰仗一个女子出谋划策?”青叶真人压低声音取笑起来。

长孙珏浑不在意,丝毫不觉得难为情:“我精通政务,长于政事,便是经济方面有所不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凭我知道主动向人请教,就比那些不通装通的腐吏强。”

青叶真人这次倒是没取笑她,反而认真的点点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就凭这一点,你比某些人是强了许多。不过,法不轻传,我看那位张夫人也不会后后的将办法传授于你,你可要做好被敲竹杠的准备。”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个假道士一样见钱眼开?”长孙珏脸色一变,他怕的还就是这个。

“长孙大人过誉了,小婉只是一介妇人,并非君子。”

小婉的声音响了起来,二人转头望去,只见小婉领着一对儿女慢慢的顺着石径走过来,长孙义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紫鹃的手里却拿着一个鱼篓。

“呵呵,张夫人,请进来坐。”二人连忙起身相迎。

小婉松了宝儿和妞妞的手,让两个孩子去找紫鹃和长孙义玩,自己进入石亭,在一个鼓形石凳上坐下,长孙珏连忙给小婉斟了一杯茶。

“哟,长孙大人亲自斟茶,我可承受不起啊”小婉笑道。

“刺史大人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张夫人切不可被他蒙蔽了”青叶真人在一旁揭发道…这老道士初看是也像是一位年高德昭的老全真,就是熟悉了之后便原形毕露了。

“青叶真人,真正的骗子恐怕是你吧?你现在还在那里钓鱼,而每次我去你观里的时候,都是拿素菜招呼我。”长孙珏怒道。

“那是因为我要亲手做菜招待朋友,可我不会做鱼,只会做素”青叶真人很没诚意的辩解。

…两个人加在一起没有百八十岁也差不多了,竟然就在亭中大呼小叫的相互揭短,小婉坐在一旁一手拿着金丝小枣,一手端着茶,连吃带喝不亦乐乎。

“哎,长孙大人,这金丝小枣还有没有了,再拿点儿过来,我已经很久没吃过了。”小婉抖了抖空空如也的纸包。

“呃…”两个人顿时暂停,目光齐齐地看向桌面,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小半包的金丝小枣已经全被小婉消灭了。

“长孙大人,继续刚才所说的,让我出谋划策,总不能空气套白狼吧?”小婉含笑问道。

青叶真人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看着长孙珏,还冲他挤眉弄眼的,气得长孙珏都想将他胡子拔下来几撮。

微一沉吟,长孙珏苦笑道:“张夫人,那个…本官俸禄有限,不知道你想要多少钱?”

小婉摇摇头:“小婉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长孙珏听了后,心中顿时一喜,却听小婉继续说道:“马马虎虎的,每年十斤君山银针好了。”

咳嗽…剧咳…

长孙珏和青叶真人都呛着了,只是一个人是纯属惊到了,另外一个人却是笑的。

“张夫人,这个…倒不是本官不舍得,只是这十斤也太多了吧?”长孙珏苦着脸道。

据小婉所记,到了五代之后,这君山银针就是贡品,但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她才想狠捞一把,双方立即跟市井小贩一般砍价,最后敲定每年二斤。

“亏了啊”小婉很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长孙大人,谁再说你不会做生意,我肯定要跟他计较一番的。就我想出的点子,如果将来赚了钱,别说是十斤银针,就算是将整个洞庭湖出产的君山银针都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你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呵呵…”

青叶真人看着一脸窘相的长孙珏,心中大感有趣,不禁笑了起来。

“笑吧,小心一口气上不来”长孙珏咬牙切齿地道。

“呵呵,贫道自笑可笑之事,长孙大人怎好口出恶言?”青叶真人奚落道。

恶言?

先说说你那不怀好意的笑,好不好?

长孙珏发现今天似乎是个禁口舌的日子,跟眼前两个人斗嘴的话,肯定是稳输不赢,索性不再说话,只是一盏又一盏的喝茶。

“长孙大人,你这叫牛饮,哪里是喝茶?”青叶真人大为痛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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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五百零六节献策

第五百零六节献策

“张夫人,你说福利彩票这件事情岳州可不可以搞?”长孙珏问道。

小婉淡淡一笑,要不她不愿意见各地的刺史嘛,如果见到,她就知道十有八九会问到这件事情,上一次办案没奈何见了鄂州刺史温如辉,总算那个人还算是含蓄,知道自己辖下出了案子,不好意思问得太直接,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几句便被小婉打消了念头,但今天长孙珏正面问及,小婉却不好意思不答。

她沉吟了一会儿道:“福利彩票,说穿了也是一种投机,只不过是将私人投机换成了朝廷投机,所得的钱财由私用变成公器。但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只有当经济发达到一定程度,家有余钱,户有余粮的时候,才可以这么做。岳州人杰地灵,长孙大人也是治理有方,可要发行彩票还是有些为时过早,所以我不建议在这个时期发行福利彩票。”

长孙珏微微点头,虽然福利彩票的发行最终获得了成功,但在正宗的儒门弟子心中,这个东西还是有些邪魔外道的意思…纵观中国的读书人还是很有意思的,他们都自奉为孔孟的正宗弟子,但运用起老师传授的学问时,却是各取所需,断章取义。

虽然各人对于福利彩票这种新生事物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却是有着共识的——这几乎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各州各府都在盯着长安摩拳擦常,但除了几个规模与繁荣与长安相仿的城市正在考察准备实行福利彩票之外,其它地区的申请全都被一体驳回…这些其实也都是小婉的意思,在经济不发达的地区发行福利彩票,那对平民的生活很容易造成生活上的困扰。

“长孙大人,民富则国强,所以只要百姓富足起来,官府自然可以有大量的税收入库。说穿了不过如此。”

小婉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要让民富呢?很多时候都是由百姓自发的,但如果官府能够给予引导、扶持,那百姓可以少走许多弯路。”

“四个字…开源节流田野县鄙者,财之本也;垣窌仓廪者,财之末也;百姓时和、事业得叙者,货之源也;等赋府库者,货之流也。故明主必谨养其和,节其流,开其源,而时斟酌焉”

长孙珏讶然:“张夫人不愧‘大家’之称,这段话应当是出自荀子《富国篇》,珏愿闻其详。”

“不敢当。”小婉淡淡一笑:“小婉初来岳州,所知不过是君山一角,只是这几日偶有所得,仅供大人思考。”

“以巴陵为例,有山有水,有风景有特产。首先是茶叶可以大面积栽种,然后在包装上下功夫。譬如茶叶筒,普通的竹制茶叶筒和上面绘有诗词、山水的茶叶筒,档次都不一样,无论是送人或者买卖,都可以按此等级分别定出不同的价格。其次是来岳州者,必来洞庭、君山、巴陵城楼,可以制作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并镌刻上名字,让游客带回去以做纪念或者用以送人,譬如用竹子仿制巴陵城楼的模型,或者制作出类似的袖珍屏风。另外我看到沿路有不少的河渠,这些河渠完全可以用来饲养淡水鱼类,增加百姓收入;种植的形式也可以多种植物一起经营,譬如在高的植物下面种植一些低的、对光照要求不高的植物,在河渠附近的百姓也可以饲养鸭鹅等家禽。不过有一点要做好,那就是要提前为这些百姓想到他们的产品卖向哪里。如果养得多了却卖不出去,那同样是一场灾难。”

“而且朝廷本身也是有资源的,譬如地皮,可以邀请一些有实力的商人一起做,官府以地皮入股也是可行的…”

小婉侃侃而谈,长孙珏刚开始还只是用心听,到了后来却取了一支铅笔在纸上记了起来。其实小婉所说的跟后世的差不多,只是结合了一下现有的体制和生产力进行了少许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