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你记好了。”

李世民蓦然扬起头来,“这些鼠辈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收拾吧!”

四野里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火把映着刀剑,恍出漫天的华彩!

李世民眼神锐利,铁甲流彩,宛如盛世战神!

“宋金刚,黄自英,还有你!”李世民回过头去看着远处正激战的众人,朗声道:“今日之事,我李世民在此折箭发誓,他日必将要你们付出惨痛十倍百倍的代价!”

说完只听嗖的一声,李世民挽弓搭箭,那箭就如同弹丸一般,众人只感觉一道白光恍过眼前,就听噗的一声那箭硬生生的插入一株粗壮树木之中,然后只见那树木摇晃几下,竟随那被震的寸寸断裂的箭羽一起,从中被劈开,轰然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无不大惊!

宋金刚等见他在如此绝境仍敢口出狂言,本想出言讽刺。可是见到这神呼奇技的力量和箭法,再有他话语中透出的强大的自信和冰冷,无不人人胆寒的说不出话来。

许久,众人才冲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金刚见众人呆楞的样子不由得大声吼道:“上啊!都傻站着干吗?杀了他!杀了他!”

而李世民这方的人见主帅如此神威,无不奋起余力,奋力撕杀,一时竟和数倍于己的敌人战个旗鼓相当。

黄子英等人在后面大呼废物,可是被李世民箭法所摄,却一时不敢冲上来,生怕被这笼中的困兽一箭致命。

李世民一扫胸中的颓废之感,趁着刚才众人发愣之际审度形式,见到右前方有道斜坡,不由得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一把搂紧晓禾的纤腰,大声喝道:“要逃命的就随我来!”

众人听说活命有望,更是人人士气大增,竟随他一鼓作气,突破了敌人的围困,朝右前方斜坡跑去。

不一会他们就已成功的杀到斜坡边缘,敌人还没有跟上来,压力顿减,向下一望,只见下方竟是一条河流,滚滚而过。

李世民大喜过望,厉声喝道:“跳下去,那是唯一的生路!”

一把抱起晓禾,搂着她滚下斜坡。

那些士兵哪敢犹疑,全都有样学样的滚了下去。

几十人相继滚下河水中,立时染红了一片河水。

幸好现在正处于五月分,天气转暖,不然就这夜里的河水就足以将他们活活冻死。

李世民扯着晓禾,顺着急疾的河水向下游游去,迅即去远。

敌人喊杀声沿河追来,却渐渐的给抛在后面。

几乎没有人相信,在这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仍是给他跑了。

斗言懊恼的大喝一声,就率着属下匆匆离开。

黄子英凑到宋金刚跟前问道:“金刚兄弟,我们去找李世民吗?”

“不去。”宋金刚答道,“我们赶快退走,主公必定过不了浩州,我们必须赶紧逃走,别忘了,还有一个李智云呢。”

黄子英看着李世民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李渊生的儿子,可真是个个都不简单。”

“是啊,”宋金刚嘲讽的撇了撇嘴角,“的却不简单,不顾大局,骨肉相惨,厉害!”

“什么?”黄子英一愣。

“别担心,”宋金刚向斗言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用我们出手,他李世民也难以活着回到京城。”

黄子英一惊,顺着宋金刚的眼神远远的看去。

冰凉的河水里,晓禾被李世民揽在怀里,却还在笨拙的按照前世的记忆划着水,听着敌人渐渐远去的喊杀声,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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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五章:如若有情]

四周尽是雾茫茫的黑暗,李世民于昏迷中骤然醒来,只觉得周身疼痛欲裂,口渴的要命。

不由得呻吟了一声,缓缓的坐了起来。

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于中天之上,发出惨淡的光辉。

一时间,李世民不但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勉力坐了起来,突然看见倒卧在丈许处外的晓禾,她一身长裘紧紧的裹在身上,上半身趴在河边,下半身则仍旧泡在冰凉的河水里,脸色清白,浑身上下都在不时的微微颤抖。

李世民眉头一皱,就想站起来扑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子,膝上就一阵酸软的倒在地上。他愕然的低下头检视自己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是穿着当世最精良的护身甲胄,仍旧阻挡不了那些尖兵利器。他的伤势之重几乎另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身中数箭,又多次被兵刃击中,身上有多处伤口,其中又以在后肩胛的伤口最为严重,深可见骨,幸好其他伤口都在手足处,乃皮外之伤,并不影响行动。

这一身鲜血淋漓的战绩足以让一个精壮大汉卧床倒上个十天半月,可是李世民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匆匆站起身来,脱着一身伤痛将晓禾从河中抱起。背在背上,转身朝着茂密的林子强行奔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李世民突然脚下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他将小心的将晓禾放在地上,拨去了粘在她额头上的头发,开始为她检查伤口。

晓禾的伤势还好,除了颈项上的伤口别处的都不足为虑,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冷水的浸泡,那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只是她的脸额却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经过了这么一个晚上的厮杀和颠簸,又在冰凉的河水中浸泡了这么久,这个一直以来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终于体力不支的病倒了。

李世民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像一只小猫般曲卷着。此时的脸色已有些病态的潮红,完全没有了她平日里的灵秀和聪颖,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弱和伶仃。

清晨的风缓缓的吹过,吹散了那稀薄的雾气,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凄迷且困顿。

李世民伸掌抚在晓禾的头上,抬起头来向远处望去,这一番的颠簸逃亡已经让他们迷失的路径,现在只见眼前林木幽幽,芳草戚戚,身在何处,却着实不知了。

他低下头来看向倒在草丛里的女孩子的脸,即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慢慢的席卷了李世民的胸口。

半生杀戮,半生征战,可是却从没有一次像眼前这般的大败,像眼前这般的困顿。如若不是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女子突然出现,想必现在埋骨雀鼠谷的人就是他吧。

李世民自嘲的瞥了瞥嘴角,这世上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李世民缓缓的站起身来,向四下打量一番。他不敢保证这时候到底有没有敌人在四处追寻他们,宋金刚自身难保还好些,可是那股来路不明的人马却不得不防,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大概的答案,只是此时却怎么也不愿意继续想下去,毕竟如若是不能活着回到长安,那么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

他蹲下身来把晓禾抱在怀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离开山区,寻找大夫为这个她医治。李世民淡淡的弯起了嘴角,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看来这话的确不是专为别人写的。

这时,忽见晓禾眉头一紧,气息微弱的呻吟了一声,一张脸孔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李世民一愣,随即一下蹲了下来,将晓禾调整一个姿势抱在怀里,轻声叫道:“晓禾,醒醒。”

晓禾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窝有着大快的黑色眼圈,看起来憔悴不已。许久,她才沉重的睁开了眼睛,一时,仿佛不知道身在何处一般迷茫不已,双目没有焦距的四下望着。

李世民大喜,他知道人在这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昏迷不醒,没有意识。只要她醒过来,一切就会好办的多。他轻轻的摇着晓禾的身体,轻声唤道:“你觉得怎么样?”

晓禾用手紧紧的抱住脑袋,痛苦不已的摇着头,“我这是在哪啊?”

李世民刚要回答,突然发现怀中的身体越发的滚烫了起来,他连忙用力的抱紧晓禾的身子,轻摇着她,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一会晓禾的目光才缓缓的转到他的身上,只是她的视线又渐渐的迷糊了起来,仿佛过了许久,她才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谁一样,像是放下心事一般的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神情温和,一双眼睛像是要挤出水来,她抬起手,冰凉温柔的手掌慢慢的覆上了李世民的消瘦的脸颊,她轻笑着将头抵在李世民的胸膛上,声音细细小小,喃喃低语,

“就知道你会来,还好,还好你没事。”

李世民不由得浑身一震,一双眼睛微不可觉的亮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华彩,他缓缓的将晓禾从怀里拉出,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低沉,甚至还带有一种少见的郑重,“你说什么?”

晓禾浑身滚烫,脸色绯红,浑身上下都带有一丝病态的庸懒,一大滴眼泪突然自她的眼睛中落了下来,她抬起小小的拳头一下子打在李世民的胸膛上,声音凄楚的说道:“前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李世民一惊,瞬间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突然有了一种即便是战斗胜利也无法带给他的喜悦和满足,像是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一般,他缓缓的却也有力的将晓禾拥在怀里,“我不知道,”

他轻轻的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军务繁忙,你毕竟还在那,我还以为......”

晓禾的手臂突然像灵蛇一般的缠了上来,柔滑如缎的肌肤像上好的江南丝绸一般富有质感,她纤细的胳膊慢慢的拦住了李世民的脖子,将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拉了下来,病态的红唇在他的眼前缓缓的放大,犹如最妖艳的花朵一般吸引着他的神志一点一点的沉沦了下去。

“晓禾...”

李世民的声音突然就变的沙哑起来,在这初晨迷蒙的雾气里带有一点性感的神韵。四下里百草沙沙做响,不远处水流缓缓而过,微凉的薄雾之中,晓禾病态潮红的脸孔恍若有一种绝世的美艳,她的眼睛半睁着,迷蒙如水,仿若什么也看不清楚般没有焦距的望着,纤细的颈项犹如景德镇上好的陶瓷,晶莹白皙,她颤抖的张开了嘴,粉红的舌头伸出来要命的添了一下微干的嘴唇,“什么也别说。”

李世民再也忍受不住,他突然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喉间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低吼,放下了盘踞在心中那么重那么久的名利权柄,那么长那么远的生死荣辱,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的旅人一般饥渴的低了头。

唇瓣的柔软之间,肌肤的摩擦之中,晓禾的呼吸渐渐的厚重了起来,她的浑身滚烫如火,眼睛却越发的凄迷不定,忽然只听晓禾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一个模糊的字节被随之吐出,可是却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气氛,李世民愕然的一把推开她,只见晓禾的神志却已完全模糊,她软软的躺在地上,像是一条皮肤柔软光滑的鱼,她轻轻的喘息着,轻唤着:“智云,智云。”

许久,太阳缓缓的升了上来,远处却突然响起了催命的脚步声,头上的乌鸦煞风景的一声叫嚣,惊的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李世民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忍不住的嘴角一牵,却也只是扯出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

一种浓厚的无力的失败感自他的心底缓缓的升了起来。

“还真是愚蠢。”李世民在心底暗骂自己,浮华半生,何等女人没有见过,竟然也会这般的没有出息吗?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透过密密的树林向外望去,这天下这般大,他又怎么能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的被红尘情事所牵绊。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许久,像是下定什么心事一般,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又是那个傲视天下的大唐战神。

晨雾稀薄,万籁寂静之中,李世民一把将晓禾背起,强行放下那股神伤魂断的心情,踏上逃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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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六章:相煎太急]

在山野中疾行李世民早已驾轻就熟,还好这一番厮斗和逃亡并没有丢掉随身携带的包袱。他带着晓禾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山洞,取出里面的衣服点火烘干,再忍着疼痛把身上的战甲连着凝成硬块的血肉脱下,扯破衣服把伤口包扎妥当,换上另一套武士服。晓禾身材娇小,穿上他的依附有肥又大,活脱脱像一个游荡的神棍,可是此时她原来的衣服早已湿透,也别无他法。

包袱中的食物在水中早已泡坏,李世民只得随便找了些没毒的果子充饥。晓禾咬了一口,只觉得又酸又涩又苦,说什么再也吃不下一口。抬起头来却见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吃下了十几个,不由得暗暗的感叹着不愧是能够狠下心来弑兄杀弟成就不世功业的千古一帝,果然是不同凡响。

被李世民背着走了一夜,晓禾的神志以清,虽说仍旧是头昏脑涨,可是却终于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不再胡言乱语。只是看着李世民阴沉的表情颇有些不解,忍了好久才、终于开口道:“你别担心,过雀鼠谷必定经过介休城,有智云在那里,宋金刚他跑不掉的。”

李世民闻言眉梢一挑,随即才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睛斜斜的瞥了晓禾一眼,却没有说话,晓禾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委屈,只是想来他必定是兵败难过,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两人休息完毕,打起精神,踏上了逃亡的道路。一路行来,他们百般用计妄图吸引敌人向错误的方向追去,可是无奈敌人的狡猾总是另他们大感头痛,无论怎样,总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追上来,那些催命的脚步无时无刻的不远远的掉在他们的的后头,另人不胜困扰。

好在此时晓禾已经能够自行走路,这样一来,无论是实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大大的减轻了他们的负担。两人咬紧牙关,提起精神,以绝强的意志驱策疲倦的身心,专捡人兽难越的崇山峻岭翻越,终于在黄昏时暂时撇下了追兵,可是他们却已经迷失了路径。

入黑时,他们在一处湖泊旁边躺下来,浑身上下酸疼不已,连指头都几乎不能移动。

旁边水流声和着蚕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如若不是在这样艰苦的逃亡生活中,自会别有一番静谧的乐趣。只是此时两人却无论是谁也提不起欣赏风景的兴致,李世民挣扎着爬起来,去林中寻找果实野菜充饥,看晓禾疲累的样子,实在不忍叫她起来。就给了她一把防身的匕首,着她在原地小心等着,自己则向林子深处走去。

晓禾休息了一会,感觉身上的力气缓缓的恢复了过来,才慢慢的坐了起来,半靠在旁边的一株树木上,向四下里打量着。

这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是林木葱郁,芳草萋萋,一弯湖水幽静的在群树怀抱中静卧,犹如母亲怀中的婴孩般稚嫩清新。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天空,晓禾微闭着眼睛,伸出手指放在眼前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一时间觉得心中静谧安然,逃亡的疲累和艰辛忧郁瞬间从心头离去,她安静的做在那里,思绪起伏不定,不由得重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人类是否是这世间最最自私的生物,打着保家卫国捍卫利益的旗号争战不休,弄的世间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同时人类又是否是这天地间最最可怜的生物,不懂得享受大自然赐予的宝贵生命和智慧,只知道争权夺利,你抢我夺。

战争里永远没有真正的胜者,即便是最后的赢家也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晓禾不由得向李世民离去的方向看去,即便是最后胜利如他,不也是一生良心不安,夜不能寐,最终郁郁而终,英年早逝了吗?晓禾苦笑一声,人生不过数十载,人,到底在争夺什么呢?为何却有这么多人仍旧是无法看透,或许只有她这样经历过时空变迁,真正明白人力渺小的人才会懂得人生的真谛吧。

欲望,或许就是牵绊一生的利器,一步一步把人推上权利的巅峰,最终却只能疲倦的摔下去,粉身碎骨,失去一切。

再回首,百年身,往事不在,年华流尽,故人西边走。

突然一声水花在一旁响起,晓禾被吓了一跳。她连忙转头去看,只见身边的湖水里竟然聚集了几尾游鱼,好奇的向岸上的自己张望,摇着宽大的脑袋,完全一副不怕人的样子。

晓禾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这里的确很少有人来到,以至于这里的鱼儿是不知道人类的可怕的。肚子蓦然一阵响声,想起自己和李世民这两日来的餐风路宿,忍不住手就开始发痒,心道鱼儿对不起了,你们长的这样肥,又这般的勾引我,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喔咪陀佛了一番,才伸出手去,谁知那些鱼儿根本不知道要躲,反而好奇的凑了上来,在晓禾的手掌左右轻触,似乎想看看是不是什么好吃的。

晓禾心下暗骂一声一群傻鱼,没大脑的家伙,就一把抓上了两条。那鱼到这时候才知道挣扎,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白皙的家伙不是什么善类,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水下的鱼见状立马散开,游的远远的,晓禾看了不禁暗暗苦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知道防备,不懂得戒备,就注定被别人所杀,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今天就由我来为它们上这一课吧。

晓禾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火石,打起了火,一会就暖融融的烧了起来,晓禾将那鱼开膛破肚,拨鳞去鳃,清洗干净,就串在一根削好的树枝上准备烧烤。

一会,香味四溢,晓禾正想着李世民这个冷面家伙怎么还不回来,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晓禾欣喜的抬起头来,只见李世民气急败坏的冲了过来,一脚提飞了火堆,狠狠的几下踩灭。那鱼无辜的翻着白眼,倒在地上,金黄的油脂缓缓的滴在地上,嘴角无声的咧开,似乎在嘲笑着什么。

晓禾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看着一地的狼籍,不由得气的面色通红,对着李世民大叫道:“你干什么?精神病啊?”

李世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样,是想把敌人引来吗?”

晓禾一呆,才蓦然明白过来。可是还是嘴硬的说道:“你骗谁啊,现在是春天,雾气湿重,这里林木茂密的,谁看的见?”

李世民冷笑一声:“妇人之见,此处燃火,空气潮湿,雾气渐散,更是容易看出你的位置,我远远的都看的见,别人难道都是瞎子,你想死也别拽上我。”

晓禾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气的面色充血,愤愤的转身向树下走去,转过身去独自对着互勉生气,也不理他,心想自己冒死不走的救他,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一会,李世民从后面走上来,递给她几个果子,晓禾赌气把脸色一摔,没有理她。李世民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也不勉强,走到一边拿起摔在地上的鱼,用刀割去不熟的那一面,独独留着熟了的那些鱼肉吃了起来。

晓禾大怒,不由得回过头去大声叫道:“你不是说怕被人发现不吃的吗?”

李世民淡淡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既然已经做了,不吃岂不是浪费?”

晓禾愤恨的站起身来一跺脚,走上前来,一把抓过李世民手中的鱼肉,怒道:“是我做的,谁准许你吃了?”然后就放在嘴里大吃起来。

李世民也不反抗,笑笑的走到一边,拿起放在地上的几个野果津津有味的放到了嘴里。

夜色浓密,月上中空。

四下里一片静谧,晓禾吃饱喝足,只感觉多日来从没有这么舒服过,李世民转过头来,看着她嘴角含笑,眼睛眯眯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了几分笑意。正想叫她休息一下,一会上路,突然有犬吠声传来。

两人蓦然大惊,心知不妙,竟到了这样近处才被发觉,可见敌人定是隐匿行踪的高手。晓禾立时手忙脚乱的收拾起包袱,可李世民却一下站了起来,将晓禾打横抱起,疾步走到一处林木茂密处将晓禾一把塞到草丛后面,沉声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晓禾一愣,蓦然觉得鼻尖一阵发酸,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李世民的衣服,狠狠的摇着头:“他们要生擒我,不会杀我,让我去。”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世民心知没有时间,猛的把晓禾推回原地,冷喝道:“保住性命回去找五弟,让他替我报仇,否则我就是白死。”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晓禾泪眼模糊的看着李世民的身影,一时间觉得悲从中来,难道真的没有躲过去吗?难道因为她的到来历史真的改变了吗?一滴眼泪落了下来,打在地上的竹篙上,晓禾神志一惊,连忙削下两截竹篙,一把跳了起来,跑上前去,抓住李世民的衣袖,急声道:“跟我来!”

两人艺人拿着一节竹篙,躲到湖中水草茂密的地方,透过竹篙呼吸。

刚刚藏好,就听到大约二百多人的脚步声在岸边响起,间中还有犬吠鸣叫。李世民面色一沉,这么多人,是他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

“刚刚这边烟雾缭绕,看方向就是这里,李世民一定在这里呆过。听到我们的声音逃之夭夭了。”

晓禾蓦然大惊,不好意思的向李世民望去,只见水下的他须发尽起飘舞,看起来有几分滑稽。李世民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转过头去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