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陪自己一起煎熬吗?

心一阵抽搐。

在女子清澈的眼睛久久的注视下,他心中从没有过的慌乱,却只能对她报以和煦的笑容,手猛的松开她,飞身逃也似的离开了屋顶。

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慌乱,他需要找个地方静静的想一下。

。。。。。。。。。。

一直躲在暗处的周瑾瑜将屋顶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带白衣少年走远以后,他一纵身,飞至了女子的身旁。

女子的表情冷静,坚定,有着破茧重生的释然。可是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还想极力保持着一丝笑意。

她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小小的身形在夜色下越显单薄。

“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不怕摔下去?”周瑾瑜笑着调侃。

可云容并不未惊讶,更没有看他。

像是自言自语:“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怕的事情吗…….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记忆,不知道我是谁。

一个人说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对我毫无感情。

我想找回我以前的记忆,但是无从找起。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几个月来,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刚才的一幕,云容低下了头。

周瑾瑜疼惜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紧抿嘴唇,下颚不止颤抖。她以为自己忍住了,可那颗颗滑落的泪珠儿,已经出卖了她。他想,她定是已经泪眼婆娑,朦胧的看不清他了,才会这样自欺欺人的攥紧双拳。

“云容,若是我想带你离开周府,你可愿意?”

云容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看出了她眼底的期待,周瑾瑜替她将长发拢于耳后,笑道:“若是你在这里不开心,外面的天地广阔的狠,我是你大哥,我会一直照顾你的。”

泣血身世

雅园之内,竹影绰绰,灯火微明。

少年一身白衣,倚窗而立。

他的眼眸比夜色更漆黑深沉,而在看不到底的莫测之中,却仿佛翻滚着惊涛骇浪。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白曦宸迈着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到桌案前,伸手将搁置于桌角的那副画轴徐徐展开。

画中,东宫太子正同曾经最心爱的女子,在御花园内踏雪赏梅。

美景佳人,一切如此完美,可太子的嘴角却挂着一抹无奈的叹息。

他的母亲贵为一国之后,

他生下来第三天便被光惠帝立为储君。

他的正妃是宰相千金,大婚之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他的文治武功被天下人称颂。

从他白梓轩来到人世间开始,所有的光环几乎都同时拢道了他的身上。

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可叹息?

白曦宸的手指攥成拳状,前尘往事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在眼前浮光掠影般汇聚出自己残破不堪的童年。

丝丝往事都染着斑斑血迹。

五岁之前,母亲一直将他扮作小尼姑,每日同她一起跪在漏风漏雨的庵堂内诵经赎罪。

那时,谁能想到这位美貌的尼姑会是光惠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

谁能想到跪在她身边的小尼姑是天朝除了东宫太子之外,光惠帝的另一个皇子。

没有父亲,甚至在他们母子离开梅花庵之前,自己一直唤她师傅。

他不止一次的问母亲:我们到底有什么罪,为什么非要没日没夜的跪在这里忏悔?

母亲从来都只是默默的流泪。

可早有梅花庵内的恶尼替她回答,原来母亲是以与侍卫私通的罪名被逐出皇宫的。

她们肆无忌惮的嘲讽母亲是贱女人,说他是野种,那时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恶毒之言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看到母亲伤心的表情,便冲上前去,踢打那些恶尼。

可换来的却是他们母子同时被打得奄奄一息。

从那之后,他便学会了隐忍。

学会了,不让任何人通过他的表情,看见他的心中所想。

十八年,流落民间十八年,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能回到画中的皇宫去。

可他对光惠帝,没有丝毫感情,甚至他恨他。更不屑于什么皇子的身份。他只想同母亲在宫外安稳度日。

可皇后母子,十八年来,却从没有将他们母子遗忘。

那一夜,母亲用生命掩护他,他活了下来,而母亲却死在了皇后母子的利剑之下。

六年了,六年了,就算他如何不屑,他不能不完成母亲毕生的心愿。

千难万难,六年的努力,终于等到了父皇承认自己身份的这一刻。

而接下来他做的任何事,就只为了一个目的:百年之后,睡在光惠帝身边的会是他的母亲,也只能是他的母亲。

天家的爱是可以杀人的,若不是光惠帝让母亲曾经宠冠六宫,想必她的一生绝不会落得如此凄惨。

而这画中的女子无疑又是一个和母亲有着相同命运的可怜人。

她或许比母亲还要悲惨,白梓轩在她死后竟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细细看去,女子美得令人惊叹,娇肤胜雪,柳眉如烟,一双晶莹的美眸宛如天边的星辰一般醉人,瑶鼻檀口,眼波流转,恰如春水荡漾。

与母亲不同的是,她的眉宇之间没有一丝忧郁之色。

回眸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温暖之意足令冰雪融化,百花齐绽。

白曦宸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这女子的一双明眸还有绽放在嘴边的笑容,分明似曾相识。

烛火明灭间,画中的女子仿佛替换上了另外一副容颜。

一样明媚的笑容,一样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恍然大悟。

原来这世上,真有神韵如此相似的女子。

想到云容,白曦宸心中的阴霾,似乎被一缕阳光穿透。

那是个可爱又特别的小姑娘。

她方才大胆的问题,一直还萦绕在他的心间,心骤然收紧,再次慌乱到难以平复。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闪身进来一人:“公子!”

白曦宸抬眼望去,原来是子墨,想必是走的太急了,他的肩头还粘着一片落叶。

“查到了?”

“是,在下查到,白梓轩如今隐身在淮南最有名的酒楼客栈,晋乡居之内。”

结伴同行

第二天,天光大亮,云容便早早的梳洗。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走出了沁芳斋。

昨晚,周瑾瑜说今日要带她出府去玩。

因为有了这个小小的期待,今天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来到了后花园,便看见周瑾瑜正站在凉亭内等着她。

“大哥。”

昨夜她很是失态,可是在自己的大哥面前,又有什么关系呢?

来到周府这么久,似乎第一次在周瑾瑜的身上找到了亲情这种东西。

周瑾瑜看着此时一脸兴奋的云容,与昨夜默默流泪的女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白日里温暖阳光的她,也会有那般落寂的神情?

不觉自顾的摇了摇头。

“大哥,今天我们去哪?”

周瑾瑜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微眯着狭长的凤目笑道:“今天,我带你去寻找你丢失的记忆。”

“寻找丢失的记忆?”随着这几个字,心中霎时一片温暖。

可周瑾瑜却没有给她感动的时间,

在一旁催促道:“从周府赶到城外,要花上几个时辰,若是你还在这里摸摸蹭蹭,恐怕到晚上,我们就赶不回来了。

下次,若是再想出府,恐怕就难喽。”

云容连忙点头:“那我们快点走吧。”

天知道,她多想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

两人一同来到周府的大门,几个家仆恭恭敬敬的候在那。

见到他们一齐低声施礼。

透过大门,云容似乎感到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就好像久居黑暗之中,突然见到亮光一样。

脚步也随之有些激动。她不知道,自己竟会是如此渴望走出这扇大门。 眼前,就连门前的柳条也好像在笑着向她招手。

周瑾瑜快步走向前面停着的一辆马车,云容拎着裙裾,紧跟其后。

“这是去哪里?”

刚走到马车的近前,便听身后想起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周老爷正一脸不悦的盯着她和周瑾瑜。

父子仅仅只是对视,空气里,便有无形的火药味,四散开来。

周瑾瑜大步上前几步,将云容护到身后:“父亲,三妹在家闷得慌,我今日带她出去散散心。”

语气中,少了几分挑衅,态度也比那日在正厅时恭敬了许多。

只是,周慈恩的面色不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加难看。

冷声道:“回去。”

循着那目光,云容意识到,这两个字是对自己说的。

数月来积压的怒火,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云容笑道:“只不过是随大哥出去散散心,父亲为何却要如此阻拦,莫非云容这一生也出不得周府了吗?”

周慈恩冷哼一声道:“从来,男女授受不亲,他并非你的亲大哥,你自然不能随便同他出府。”

一句话让云容怔在原地。

而旁边的周瑾瑜脸上也立刻变成了一副愤恨的表情。

周老爷这句话何等寡情薄义,云容看到这样的周瑾瑜,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同情,怒视着周老爷。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今日刚好要出城去,不如就让三小姐与我结伴吧。”

寻找记忆

白曦宸几步就已经走到了云容的身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立刻让周慈恩脸上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就有劳白公子了。”周慈恩捋着胸前的几缕长髯,转过身正色对云容道:“既是白公子相邀,你便去吧。”

白曦宸抬起右手,尴尬的去捏眉心,似乎也没有料到周慈恩会对云容这样说。用余透过指缝暗中观察小丫头的反应。

果然,云容气得小脸铁青对周慈恩怒道:“你真是我的父亲吗?”说着便向周瑾瑜走去。

可是才走了一步,便感觉右手一紧,被人牢牢攥住。回过头,不是白曦宸又是那个?

“大哥!”云容觉得被白曦宸握住的手腕,火烫一般,想挣脱,哪里能撼动半分。

周瑾瑜一贯不羁的神色,这一刻,面色凝重。他并没有制止白曦宸,而是不紧不慢的走到云容面前,压低声音:“大哥昨晚说的话,一定会兑现的。”然后 无视众人,回身走入了周府。

昨晚?

白曦宸心中一阵烦闷。昨夜,他赶回一揽群芳的时候,屋顶上已经空无一人。原来,他走后,是周瑾瑜带走了云容。所以才有了今日两人相约出游的事情。

想着到这里,握在云容腕间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

上了马车,云容还在心中替周瑾瑜报不平。即便是义子,也不能拿着没有血缘关系这样的话,随便说出来伤人。

这个周老爷实在是太冷血了,对她如此,对周瑾瑜也是一样。

看来,这个周府还真是要早早离去的好。

可周慈恩为何独独对白曦宸如此恭敬呢?

想到这,云容不由得抬起头向白曦宸望去。

白曦宸也正看着云容, 四目一对,昨日与他拥吻的情形又立刻浮现在了她眼前。

她炯红了脸。可白曦宸却仍旧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脸上依旧挂着是淡淡的笑意。

天下间有一种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相对无言。

说的便是此情此景吧?

最终还是云容打破了沉默,“白曦宸,昨….晚的事情,我会忘…..记的,你…也…忘了吧。”

说到这,云容心里又是一阵懊恼,也许人家早就已经不记得了….

心头发酸,泪水已经充满了双目。

“我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甚至连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你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个喜欢的人。

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还能是朋友吧。

你很快就要去京城了,我可能也会离开周府,说不定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

“你要离开周府?”白曦宸一向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一个弱女子如何离开?

一定是周瑾瑜。

看着她方才落寂的神情,真想把她揽在怀中,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她说,她要离开周府,从此或许再也无缘相见,白曦宸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般难受。

她走了,今生还会遇到像她一样真实,生动的女子吗?。

倾诉噩梦 (一)

白曦宸下意识的握紧了左手,目不转睛的盯着云容那清秀的小脸,俏皮的眉眼,小巧的鼻子,水润的樱唇,仿佛要将这张脸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一颦一笑都镌刻在他的心中。

白曦宸最终按捺住心头的悸动道:“离开周府你能去哪?”

云容轻轻的转过小脸,望着车帘外面蔚蓝的天空,清澈的眼中,洋溢着欣赏与憧憬:“外面天大地大,我要找到属于我的那一方天地,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你看,周府就像一座活死人墓。而且像我这样母亲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将来逃不出被周府送给那些名门望族做小老婆的命运。那样的结果,实在是非我所愿。

周府不是我的家,我也不属于这里,我的命运在我手中,我不能让周府葬送我的一生。

所以离开周府,是我唯一的出路。

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试着把过去的记忆找回来。今天,大哥本来是要帮我的…...”

白曦宸将头轻轻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仰起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苦笑。云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打动着他的心,他再一次被她柔弱外表下隐藏的那颗倔强而又坚强的心所震撼。

京城中被宫墙高高为起的那片天地,并非是她心中向往的地方。既然他现在恢复了天朝二皇子的身份,他的婚事,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做主的.

而她的身份,也注定不能成为他的正妻…….想到这里,白曦宸幽幽的说道:

“好,我们都忘了昨晚的事情,今天我带着你去找记忆……”

马车在官道上一路飞驰,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车停下了。云容撩开车帘,一眼便看到了前方有一间破旧的茅屋。她依稀记得,当初周府的管家就是从这里把她接入周府的 。

可是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出一副类似的画面,矮矮的篱墙,袅袅的炊烟,但这里却是没有的。

白曦宸已经跳下了车,将自己的手递给她,却见她若有所思,呆呆的看着前方。

“想起什么了吗?下车吧。”

云容的思绪被打断了,对着白曦宸微微点了点头,右手扶着白曦宸的手走下马车,迷茫的环顾四周,用力的摇摇头。

白曦宸看出她眼底的失望,于是拉着她坐到旁边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劝慰道:“古书上有很多失忆的记载。若想恢复记忆,除了靠服药,针灸这些方法之外,更多的是靠机缘巧合。

很多时候,绞尽脑汁仍旧想不起一丝一毫,可往往在不经意的瞬间,便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不变的微笑弧度,眼神却幽深安静,不见波澜。

指了指对面的茅屋:“你现在心中这样的急切,恐怕进去也不会想起什么,不如我陪你在这里坐一会儿,你放松放松心情再说。”

“好”

白曦宸温和的笑容让云容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咬着嘴唇,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之前的事情,我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但是我每天都会做同样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片火海之中奋力的呼换着一个人的名字。那情形十分真实,每每惊醒时,我都是大汗淋淋…”

白曦宸的心咯噔一下子,连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本来清澈的眼眸此刻像黑洞一般深不可测。

云容被他的神情吓到了,不自觉的向另一侧挪了挪身体:“白曦宸,你怎么了?”

怀疑身份 (一)

白曦宸的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沉吟良久。

雨夜中白梓轩的几次失神,与画中女子如出一辙的神韵,周家私生女离奇的身世,一幕幕场景电光火石般在白曦宸的脑海中交替浮现。

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的直觉,他的额头冷汗涔涔,仿佛许多年来第一次这般慌乱。

最终,一股愤恨之情在心底油然而生,几乎要将他多年来所有的隐忍如数摧毁。衣袖微微抖动,他右手钳紧云容纤细的手腕,猛的站起身,拉起她大步向山坡后的密林中走去。

云容慌张抬眸,视线聚焦在眼前这张愤怒至极的脸上。周身的杀机自他翩翩白衣中流溢而出,这,还是她见过的白曦宸吗?

自己的这个梦,怎么会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白曦宸,你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

云容惊慌失措,脚下不稳跌倒在地,可钳住腕间的一只手,却丝毫没有松开。夏季,衣料极薄,膝盖很快就被山径间的碎石划破。

不可置信的呆了片刻,她忽而咬牙拼命挣扎起来,一只手被制,她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捶打白曦宸,可是他就好像是没有知觉,丝毫不为所动。

云容被气哭了:“膝盖好痛,放开你的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听到哭声,白曦宸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见云容裙子上已经渗透出了斑斑血迹。

他稍微回过神来,俯身看到地下的她睫毛上蒙了一层水雾,委屈、迷茫、困惑、愤恨、惊惧…种种神情交织在一起,竟有着说不出的风情,惹人怜惜。

心底的柔软被触动,霎时心中悲恨交集。

难道这天下间有所的一切都是他白梓轩的?

一口浊气,在胸中炸开,他一俯身将云容拦腰抱起,大步向密林走去.

进入林中,云容双脚才落地,白曦宸便迫近半步,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双手只手飞快的擒住云容的双腕,压过头顶,接着仰面往地面上一倒,云容便被他给压在了身下。

“呜呜….你做什么?放开我!”

他的力气并不算太大,可是不管云容怎么拼力挣扎也无法挣脱。

他的语气很轻,很温柔,但是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而已。”

云容一阵恍惚,他要证明什么呢?

这样仰面看着他,他的面容十分秀丽,看上去温柔而高洁,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幽黑,黑得好像没有尽头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看久了,整颗心几乎就要为之沉沦。

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颈项的肌肤上,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但是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云容情不自禁的全身僵硬瞠目不已:

他俯下身,腾出一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怀疑身份 (二)

惊慌伴着委屈,云容的泪水再次溢出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