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观察自家小姐已经大半日了,什么都没看出来,以她的经验加猜测,小姐越是正常就说明事实越不正常!

“看够了吗?”准备午睡的关欣怡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偷看被逮到的如意毫无尴尬的意识,小脸笑得分外可爱:“小姐太好看了,奴婢的眼睛总是忍不住想往小姐的脸上瞄。”

“行了,拍马屁没用,你想说什么?”关欣怡不为所动。

被发现了,如意摸摸鼻子道:“江大人到底写了什么?这次是约小姐去哪里见面?”

有个如此爱八卦的丫头真是让人无语的事,关欣怡白了她一眼:“不是约见面。”

“不是约见面,难道是学土匪大哥那样写情诗了?”

如意随口的一句猜测差点就说到正点上,区别只是江沐尘送的不是情诗,关欣怡心头狠狠一跳,俏脸愠怒:“胡说什么呢?他只是夸我官司打得好罢了!”

“小姐官司打的好早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县太爷居然还特地送信来夸一夸,奴婢觉得他老人家要么是闲着没事做吃饱撑的,要么就是故意找事想勾搭小姐!”如意越说越觉得县太爷行为不一般,她再一次地肯定县太爷倾慕她家小姐!

关欣怡要气死了,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脑子?为防被怀疑随口编了句瞎话,结果她还是给绕到男女感情上去了!

自家小姐情绪不太对!识实务者为俊杰的如意忙道:“小姐睡吧,奴婢也回房睡了啊。”说完就跑走了。

关欣怡无奈地躺在床上,睁着眼毫无困意。

江沐尘信中的话令她心有些乱,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但她却并不确定这份感情是否值得她去争取,她需要找个能倾诉的人帮出出主意,这个时候她想到的人是颜凉。

是时候去木围坡作客了,去土匪窝作客,这场景想想就觉得有趣,关欣怡如此一想有些纷乱的情绪瞬间散去大半,心情一转好很快便入睡了。

关欣怡是个急性子,想到立刻就去做了,睡完午觉立刻去了木围坡。

目前整个木围坡土匪兵们都知道,可以得罪天王老子都不能得罪关家大小姐!因为她不但是他们二当家的心上人,还是大当家的朋友,能同时得两位头目的另眼相看,那可是贵客中的贵客!

于是,关欣怡主仆自出现在木围坡山角下起,便一路被土匪们热情地相迎,起初还是爬山,没多久山上就火速派人抬着两顶轿子下来,将关欣怡主仆抬上了山寨。

“这木围坡看着好不一般。”关欣怡第一次来到木围坡,乍一看立刻便被这里与众不同的情形惊艳到了,无论是她以前闯过的土匪窝还是之前被迫而去的啸风寨,根本无法与这里相比!

木围坡山寨所扎之处离山底很远,因为地势高,一路往上爬路途并不近,自山角下起,每一小段山路都有不同的人看守,这样一来,无论发生何等情况都能层层地及时传递消息,还能尽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不耽搁自己的职责。

更令关欣怡感到惊异的是抬轿的四个人走得四平八稳,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什么,认真看就会发现他们每隔一段路便会开始路线诡异起来,比如穿梭在树林或石阵中,这应该是阵法,一路到达目的地,起码要穿过不下于五个阵法。

两人下轿后,如意来到关欣怡身边,两眼直冒星星:“小姐,这里太厉害了,奴婢突然觉得当这里的土匪婆也挺好的呢!”

关欣怡瞪了她一眼,向抬她们上山的几名轿夫道声谢后便向不远处数十个青砖大瓦房林立的地方走去,正中间面积最大的那处院子是颜凉的。

还没走到正院,张暮突然从旁边的院子一路飞奔过来,欣喜地道:“关妹妹来找张哥哥了吗?听下头禀告时我还不信,此时看到你,我才终于相信原来你也有想起我的时候!”

被视为空气的如意翻了个白眼,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张暮的美梦:“我家小姐过来是找颜大当家的,土匪大哥你自作多情啦。”

张暮:“…”他怎么一高兴就把关妹妹与大当家也是朋友的事忘了?

“好了,我虽来找颜姐姐,但也抱着顺便看看张大哥的想法,大家都是朋友。”关欣怡不忍张暮受打击,忙开口解围。

关欣怡的话瞬间又令张暮的心情自地狱飞回了云端,哪怕只是“顺便”被看的那个,也足够令他开心了。

“关妹妹,快进屋里歇歇脚,大当家正带领兔崽子们种菜呢!”张暮说完便领着她们进了最大的院子。

如意觉得相当惊奇:“你们还要自己种菜吃吗?”

“废话,我们不种菜吃什么?啃树枝子吗?”张暮对着如意时才不用小心翼翼,大眼珠子想瞪就瞪。

如意一脸无辜:“我听说土匪都是靠拦路抢劫发财的。”

“那是别的土匪!我说过无数遍了,我们是好土匪!”张暮恨恨地瞪如意一眼,然后立刻变了张笑脸看向关欣怡,“关妹妹,我们寨里的兄弟们年轻体力好的平日里没事就练练功打打架,年纪大的或是受过重伤的人则是种粮食种菜,女人们除了大当家训练出的那一队女匪兵,剩下的都是负责洗洗涮涮和厨上做饭的活计,有些女红好的还做绣活拿下山去卖,总之我们寨中土匪虽多,但完全能自给自足!”

关欣怡知道他说的是真话,看他及颜凉的性情为人,真的不像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像他们这般自给自足且还一路设机关阵法的土匪窝真心少见,不,应该是绝无仅有!

“关妹妹晚上可以尝尝我们寨里的饭食,我们的厨子手艺都好得很!”张暮拍拍自己强壮的身板,伙食不好他也不能吃到这么高大壮。

三人坐了没多会,换好衣服的颜凉赶了过来,在山寨中她依然穿着黑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在见到关欣怡时才隐隐带出那么点笑容:“你来了。”

关欣怡眼中含笑:“在家里待得闷了,就想过来散散心。”

颜凉坐下,扫了眼屁股像钉了钉子般的张暮:“你怎么还坐着?回地里干活。”

“关妹妹刚来,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

颜凉没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张暮被看得心底生寒,立刻站起来道:“关妹妹你好生与大当家说话,我先出去干活,一会儿回来!”

如意知道自家小姐与颜凉有话要说,自动起身:“我也去看看吧,说不定可以帮点忙。”

两人出去后颜凉便将关欣怡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颜凉的房间很宽敞,布置得很简单却又处处透着奢华,墙上挂着几张弓和一把剑,床上铺着一张毫无瑕疵的虎皮,床下地上也铺着一层柔软的动物皮毛,不说别的,光这些连外行人都能看得出并非凡品的弓剑及动物皮毛价值连成,何况还有屋内的一些摆设等。

“颜姐姐,今日来到此处才发现木围坡远比我想象的要神秘厉害得多,而身为寨主的你功不可没,颜姐姐这等本事即便去作女大将军都胜任得了!”关欣怡此时是打心底佩服颜凉,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功夫好,机关、阵法都有所涉及,最令人佩服的是有这等大本事的人却带着寨中兄弟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而寨中人也乐此不疲,这从张暮的反应里就能看得出来。

“作将军有什么好?为国为民在战场拼死杀敌,最后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颜凉眸中快速划过浓浓的冷意,在对方还未发现时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道,“说到本事,到是关妹妹在公堂上的能耐很令人折服。”当日她其实也在公堂外看关欣怡打官司,只是藏身的好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关欣怡闻言笑了:“我也就是惩个口舌之快而已,除了这点也想不出别的优点了,哪像颜姐姐你本事那么多?”

颜凉听着不禁莞尔:“好了,我们都是惊才绝艳的女子,不用互相恭维了,你今日过来可是有话要找我说?”

说起此事,关欣怡心头那熟悉的纠结感再次涌现,想着上次对方连定过亲那么私密的事都告诉了她,自己这点子事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后便将有关自己与江沐尘感情上的事都悉数说了出来。

“他果然是对你有意思,我猜对了。”颜凉听完后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颜姐姐你别取笑我了。”关欣怡长这么大,头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心绪不宁过。

颜凉看着虽认识不久却感觉分外投缘的朋友,很正色道:“江大人是个君子,他既然开口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绝非一时冲动。”

见她又一副很理解江沐尘的样子,关欣怡纳闷地问:“颜姐姐就这般肯定?你与他也是最近才认识的啊?”

颜凉闻言垂眸,手指弹了弹裙摆沾上的动物毛后抬起头望过来:“你别忘了,我们作土匪的为了日子安宁,有必要将每一任的父母官的品性能耐都查清楚,江大人我们查过,品行还是很信得过的。”

原本关欣怡便对江沐尘的品性毫无怀疑,只是涉及感情问题难免有些想得多而已,此时听颜凉如此说,等于多了层保证,感觉心头的困扰瞬间散去许多。

将她的表情转变看在眼中,颜凉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张暮还在为他的关妹妹上山大喜特喜,孰不知她却是为了另一名男子而来,心硬如颜凉都有些忍不住为张暮掬一把同情泪。

两人说了一下午的话,最后关欣怡主仆留在寨中用晚饭,果真如张暮所说的那般,饭菜味道很可口。

“关妹妹,萝卜和白菜多吃点,这两样菜我都参与种过!”关欣怡与颜凉在屋中用饭,张暮跑来院子里大声喊道。

关欣怡听着张暮咚咚跑来又咚咚跑走的脚步声,颇有些忍俊不禁,当然也捧场地多吃了些萝卜和白菜。

因着天色晚了,用完饭没再耽搁便下山回家,颜凉亲自乘送她们下山,张暮自是不用说,执意作护花使者。

下山下到一半时,底下有人匆匆跑上来禀报道:“姓黄的侍卫又来闯山了,这次来了三个。”

“这次闯到第几道关卡了?”颜凉问。

“闯过了两道,第三道时三人都分别触碰到机关被网兜树上吊着了。”

“好了,你先下去。”

“是!”

张暮冷哼:“那姓黄的狗官不停派人来捣乱,被收拾多少次了还不老实!”

关欣怡有些担忧地道:“颜姐姐,听说那姓黄的很有背景,你们…”

“关妹妹不怕,我们才不怕那姓黄的!”张暮大声道。

颜凉脸上没有半分担忧,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几人走了一阵,最后在一处停了下来,纷纷抬头望向被网兜成粽子般牢牢吊在树上的三人。

“逆贼,还不快放下我们!”其中一人怒斥。

张暮不但不放人,还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抬手便砸了过去,骂道:“你们擅闯他人领地吃了苦头那是活该?还敢嚣张?狗仗人势的东西!”

那三名侍卫虽都是功夫很好的人,但长时间被头下脚上地吊在树上也吃不消,几人纷纷怒斥,话里话外都是他们是黄兴的人,敢与官府做对简直是自不量力,威胁颜凉等人将他们放了。

颜凉负手而立,冷眸望着被绑的几人语气霸道:“不管你们是谁,敢闯本寨主的地盘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你!”

没再理会他们,颜凉对负责一旁的小土匪兵道:“吊他们一宿,只要不死就不用放下来。”

“是!”

就在三人心如死灰之时,有人跑过来传来的消息令他们眼睛一亮。

“大当家,二当家,县太爷和杨师爷上山来了,称是奉姓黄的狗官之命来山上要人!”

颜凉秀眉皱了皱:“将他们带过来吧。”

张暮忿忿地道:“收拾几个擅闯民宅的狗腿都有人来管,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

“呸,你们这是什么民宅?一群土匪而已!”

张暮闻言大怒,又拣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过去:“土匪怎么了?土匪吃你家大米饭了?”

前后两块石头打中同一人的同一部位,头破血流的侍卫这下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不一会儿功夫,江沐尘与杨少白赶了过来。

看到由远及近走来的俊美男子,关欣怡轻咬贝齿,平静的心再次变得紊乱起来…

第38章 月色很美

“江大人,杨师爷,这大晚上的您二老还赶过来,命你们过来的人可真不是东西啊!”张暮没好气地道。

江沐尘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激怒,涵养很好地微微一笑:“本官过来只是奉命问明下情况而已。”

话外音便是,只负责问,别的事一律不管。

颜凉闻言眉一挑:“大人英明,此三人擅闯我寨,自己触动机关被吊于树上,并非我寨中兄弟害他们致此。”

张暮立刻接话:“对!他们狗胆包天擅闯民宅,不是我们请他们来的!被吊于树上也是他们技不如人眼睛瞎!”

三名土匪,一个被张暮石头打晕迷了,另外两人神智还很清醒,闻言非常气愤地道:“江大人你就任人这般羞辱我们?你如此纵容他们简直是不将我们大人放在眼里!”

另一人道:“我家大人初来青山县便被这姓张的土匪偷了玉佩,之后我等几位兄弟又被这个女土匪打成重伤,江大人惧怕土匪淫威不敢管,黄大人没翻脸那是给你留了脸面,别真的以为我们大人奈何不了你!”

“这是刚被吊上吧?还能说话气人呢,想来问题不大,照这情形看来再吊他两天都死不了。”杨少白手拿折扇柄轻敲掌心慢悠悠地道。

“你!”侍卫气得差点吐血,恨声质问,“你们是来救人的还是看笑话来的!”

一名小小侍卫都敢对着江沐尘及杨少白如此不敬,可想而知他们主子平时的作风是何等模样,有句话说的好,叫有其主必有其仆。

江沐尘没理会两名无理侍卫的鬼吼鬼叫,对颜凉道:“以后再有宵小擅闯贵寨,不用管是谁的人,尽管教训,理在你方,闹出了事一律当成江湖恩怨论断,官府不会过问。”

这话说的还挺中听的,张暮英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抱拳道:“江大人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我等知道怎么做了!”

两名侍卫闻言惊恐,大声抗议不行,最后再也不敢狗仗人势,纷纷说软话哀求起来,不说动江沐尘将他们带走,万一这些土匪丧心病狂将他们杀了呢?

颜凉看着江沐尘:“姓黄的狗官三番五次派人来捣乱,我们看在江大人的面子上才不与他们计较,结果显然他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不但不知感激,反到如他们主子那般对大人百般不敬,这种人留着确实没什么用。”

看在江大人面子上?杨少白觉得这句话格外刺耳,看了看目光一直放在江沐尘脸上的颜凉,觉得自他们过来,她的眼里就没有自己的存在,心头颇不是滋味,忍不住眼含怨气地瞪向身旁之人。

江沐尘感觉到来自身旁的敌意,莫名其妙地看过去,正对上杨少白来不及收回的盈满嫉妒的眼。

江沐尘:“…”

天色已晚,对方又没有多事的意思,颜凉也没有再互相客套的打算,看了眼身旁一直未出声的关欣怡后对江沐尘道:“很晚了,本寨主也不打算再耽搁大人休息的时间,既然都要下山,劳烦大人送一送关姑娘。”

关欣怡闻言一惊,诧异地望过去:“颜姐姐?”

张暮当下大急,差点就蹦起来了:“大当家,人家县太爷一天到晚操劳那么多事多辛苦呢?送关妹妹回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张二当家客气了,送人而已,本官不辛苦。”江沐尘一本正经地回道。

自颜凉开口说让江沐尘送关欣怡回家起,杨少白酸到不行的心突然转好,此时也有心情说笑了,望向张暮道:“贵寨刚进了无耻恶贼,张二当家你还是留在寨里为好,谁知道过后会不会又有新的贼来?”

你才是恶贼!被吊得头晕脑胀的侍卫们恨恨地腹诽。

“何况,大人送关姑娘回家正好顺路,以大人的身手,本县除了颜大当家还没人能在他面前讨到好,由他护送关姑娘再安全不过!”杨少白一消了对江沐尘的酸意,便立刻化身为贴心好伙伴为好友谋福利。

安全个鸟!就是他送才不安全呢!张暮恨恨地瞪着杨少白,大有要干一场的架势:“我送就可以!”

“张暮!”颜凉冷淡的声音传来。

“在。”

“关姑娘有事要与大人商量,你留在寨中。”颜凉开了口,张暮再不甘也只能认了。

关欣怡睁大眼望向颜凉,一脸控诉,她没什么要与江沐尘商量的啊!

颜凉状似未看出她的不满,将其推到江沐尘面前,语重心长地道:“本寨主将关姑娘交给大人,她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江沐尘虽诧异于颜凉会在他与张暮之间选了帮他,但好事送上门他没有拒绝的道理,正色保证道:“颜大当家放心,关姑娘的事就交给本官吧。”

离开时,关欣怡还频频回头对颜凉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他来到此地,她不但没说话,连看都没往他那方看一眼,结果她就这么被颜凉出卖了!

唉,可怜的小妹妹,你此时生我气,以后会感激我的。负手而立的颜凉静静地望着渐渐离去的一对碧人,她曾经的和现在的好朋友,真心希望他们能幸福。

“你在羡慕他们?”在颜凉不知想着什么出神时,耳旁突然传来一道讨厌的声音。

颜凉这才发现杨少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俏目一冷:“你怎么还不滚?”

“滚什么?我堂堂一美男子辛苦爬山至此,却连口水都没喝着就被人赶了,这就是你颜大当家待客之道?”杨少白就不走,不但不走还贱贱地直往她身边凑。

颜凉一脚将他踹开,嫌弃地道:“客人来了本寨主自当给水喝,碍眼的人来了则是像这样。”手指了指被倒吊着的三名侍卫。

杨少白惊恐地后退一步:“我绝不当那个碍眼的人!”

“被吊上树和自行滚下山,你可以选一个。”

“本少爷选择上山喝你亲手泡的茶…啊你这臭婆娘,谋杀亲…人啊…”被颜凉一脚踹得滚下山坡的杨少白没想到自己在经历被打肿眼、被掰折手腕后又多了个被踹下山,追个媳妇儿而已,谁像他这么辛苦?

颜凉静静看了会杨少白滚落的方向,突然转身往山上走。

全程观看了这场闹剧的张暮同情地看了眼山下,没能送成关妹妹又如何?这个被大当家踹下山的倒霉蛋才最可怜!

原本他正郁闷着,结果看到杨少白这惨样,张暮觉得自己心情好了许多,呼吸都变得顺当了。

“那个,大当家,你怎么对杨师爷这么凶?”张暮没忍住跟上前去问。

颜凉脚步未停,毫不犹豫地:“看他不顺眼。”

“是吗?虽然大当家对他很凶,但不知怎么的,我怎么隐隐觉得你并非如表现得那般讨厌他呢?”

颜凉闻言突然停住脚步,蓦地回头瞪过去:“你说什么?”

随口一说的张暮见状吓了一跳,忙亡羊补牢道:“我说那姓杨的简直是个混蛋!人长得轻佻不说,还油嘴滑舌,不懂看人脸色,简直不可理喻,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讨厌的男人呢?简直丢尽我们男人的脸!你说是吧大当家?”

颜凉冷眼定定看了他好一会,红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