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以后奴婢见到江大人就可以尽情地欣赏他的脸了,反正小姐不在意。”

看着边说边撇嘴的如意,关欣怡差点气笑,她这是被死丫头给鄙视了?

如意还真是在鄙视,她觉得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家伙,不像自己活得这么直白,果然自己是最与众不同的,哪怕怀有一颗公主心的她却生了个丫环命!

越想越得意,收拾好茶具得意地哼着小曲儿出了房门。

可以考虑给这死丫头减工钱了!关欣怡眯起眼来想着。

*****

晚上吃饭时,关大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关欣怡:“欣怡真是女大十八变,越看越好看,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每日见到你都觉得你比前一日要美。”

正喝着粥的关欣桐闻言差点吐出来,脸上涌现出几分纠结,娘亲夸人就不能夸得自然些吗?

这种话近来简直听都要听腻了,关欣怡听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礼貌地回了句:“谢伯母夸奖。”

“陆翰林啊,听说是京中很大的官了,学生很多,连县太爷都是他的学生!能被他看中想认干女儿,我们欣怡是生了天大的福气啊!”关大夫人饭都顾不上吃,看着关欣怡的眼神像是在看金子一样,好话不要钱地往外说。

“欣怡本事也越来越大,官司打的好,也讨贵人喜欢,这可不得了啊!”

“以前呀我就觉得咱家最厉害最有本事的人是二弟,如今觉得最有本事的是我们家欣怡啊!”

“你伯母我真心以你为荣,我家欣怡啊…”

关老太太都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瞪过去:“老大媳妇你少说几句!”好胃口如她都快吃不下去饭了,恶心得直反胃!

“是,娘。”关大夫人老实了,不过吃饭时眼睛还一直瞄着关欣怡,仿佛她不是自己讨厌了很多年的晚辈,而是一座金山。

晚饭即将吃完时,关大夫人又开口了:“欣怡啊,明日陆翰林来,你伯母我是个乡下妇人就不出面了,免得说错什么话丢你的脸,不过欣桐念过书,不会因见到贵人就怯场,就让她陪你一起见陆翰林吧。”

关大夫人嘴上一直说着夸赞的好话,但内心里对关欣怡能得大官欣赏感到很不服气,她很想关欣桐也得贵人欣赏,反正认干女儿又不费事,一个是认两个也是认,万一她家欣桐表现很好,陆翰林一高兴将她也认成干女儿呢?

关欣桐望向关欣怡,脸上隐隐也带了几分期待。

母女俩是什么想法,对她们深深了解的关欣怡扫一眼便能猜到大半,让关欣桐陪着也并无不可,陆翰林认干女儿又非买白菜,关欣桐母女注定要失望了,刚要开口,有人先她一步说话了。

说话的人是关老太太,她大口嚼完一颗肉丸子后中气十足地道:“不行,陆翰林能看中欣怡那是咱们关家的福气,这等贵人可唐突不得,他来到家中就让佑杰陪着二河父女待客吧,欣桐就算了。”

老太太也不傻,她虽偏心关欣桐,却知道关欣怡认陆翰林为义父对关家的意义,可不允许有半点意外发生。

关欣桐脸色黯了下去,关大夫人目的没达到,心里不是很高兴,但过一会又好转起来,毕竟儿子会陪贵人说话,若讨了贵人欢心,于前程上很有利!

关家众人各怀心思入睡,都等着第二日陆翰林的到来。

一夜很快过去,几乎所有人都没睡好,早早用过早饭但等着贵人到来。

陆翰林来得很早,他带着江沐尘一起来的。

关二河带着家人来迎接,很郑重地将陆翰林请进了正厅。

“老夫这次来到青山县办事,没想到会认识了令嫒,当日在公堂外见她以一女子身份站在公堂上替人打官司,不但不惧还将歹人怼得灰头土脸,这等本事老夫很是欣赏啊!”陆翰林既然是认干亲来的,自然要将人家女儿夸一夸。

关二河闻言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拱了拱手谦逊地道:“陆大人过奖了,小女顽皮,不听关某的话才跑去作状师,哪里担得起您这般大的夸奖?”

陆翰林想着他是在谦虚,呵呵笑道:“关老爷谦虚了,欣怡本事大,去作状师也是利民利己的好事,老夫觉得很好。”

关二河再次摇了摇头,苦笑道:“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小打小闹而已。”

第一次若只是觉得对方只是说场面话,那这一次陆翰林觉得不对劲了,他端起茶杯用眼角余光打量起关二河来。

正常来讲,一般人家若能有子女入贵人的眼,定是会表现得各种开心,不但如此还得在贵人面前将自己的孩子夸得天花乱坠才是。

可是关二河却不然,脸上没有多少喜意,反到是在他面前刻意抹黑自己的女儿。

这是何意?不想女儿认他作义父?

没等他想过多,门外便传来下人禀报:“老爷,二少爷来了。”

关二河没太在意,随口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关佑恒走了进来,迈着沉稳的脚步,脸上带着梁夫子教导的很温文俊雅的笑,走上前向陆翰林抱拳微微鞠躬:“学生关佑恒拜见陆大人。”

当看到他第一眼起,陆翰林便傻住了,等关佑恒走近后,他更是失态地站起身,震惊地道:“你、你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十二点前更出来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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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这是真相

陆翰林的表现太过震惊, 在场众人均感到惊异莫名,除了江沐尘。

来时路上江沐尘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恩师见到关佑恒定会震惊, 就如他与杨少白当时初见他时的反应那般。

关佑恒见这位翰林反应这么大,他俊秀的脸上涌现出几分疑惑:“陆大人您怎么了?”

一直站在关二河身后的关欣怡也感到奇怪,忙用眼神询问江沐尘,对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毕竟是多年官场走过来的人, 陆翰林很快恢复了镇定,只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江沐尘一眼。

“没事,是老夫见到你突然想到了某个人,一时激动失了分寸, 让诸位见笑了。”陆翰林拱了拱手道。

关二河定定看了他两眼,又看了正一头雾水的儿子, 眸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可能是学生长得和陆大人旧识相像, 夫子说过天下间长相相似之人有很多,大多只是巧合罢了。”关佑恒说完后,脸上涌现几分不安,躬身揖道, “不管如何,害陆大人受惊都是学生的不是,还请陆大人接受学生的歉意。”

鬼使神差的,陆翰林立刻起身,几乎是以着可以称之为恭敬的姿势将关佑恒扶了起来,语气温和地道:“这事不怪你, 要错也是老夫的问题,你可别再这般了,老夫担待不起啊。”

关佑恒身为当事人,是最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态度变化的,这令他大为疑惑,想不通贵为翰林的大人何以对自己这般小心翼翼,莫非是陆翰林性情本就是如此谦逊谨慎?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该如此,那是何意?关佑恒糊涂了,精致好看的脸不由得带了丝迷茫。

他平时这个时候原本在夫子那里念书,今日他也过去了,只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书,便向梁夫子告了假提前赶了回来。

虽然今日只是提出认干亲的事,正式的认亲仪式还得另行协商,但他还是做不到对姐姐的大事无动于衷,他要亲眼见见、当面说几句话才能放心,谁想这个陆翰林怎么如此让他看不懂?

陆翰林为何对弟弟这般尊重?关欣怡脸上同样涌出困惑来。

不光关欣怡姐弟,关佑杰更是一脸茫然,他被祖母要求过来陪客,其实这种场合,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不说话不代表他看不懂眼前形势,陆翰林对待关佑恒明显比对关二河和关欣怡要礼遇得多,这是为何?

连一旁伺候着的如意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有关二河的反应与他人不一样。

江沐尘不动声色地将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看进了眼里,被人发现之前很快敛眸喝茶遮住了眼底情绪。

因着太过突然,陆翰林反应激烈了些,见众人情绪都有些不对,意识到自己反应有欠妥当,忙掩饰地道:“初次见到这位二少爷,老夫委实太过欣赏,有唐突的地方还请见谅,真没有想到会在青山县见到如此钟灵毓秀的人物,比之京城中众学子都不承多让,果然是深山出人才啊!”

这话如果是普通人所说,关家众人还不会觉得如何,但此时却是出自陆翰林之口,这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关二河轻咳了下,道:“陆大人过奖了,犬子只是比寻常孩子稍稍聪明了些,当不得这么大的夸赞。”

关佑恒也很赧然地点头,谦逊地道:“学生目前连功名都没有,不如同龄已有功名在身的学子多矣。”

陆翰林深深看了关佑恒一眼,然后对关二河说:“当不当得如此夸赞,想必关二爷心里清楚的很啊。”

关二河心里咯噔一下,毕竟作了多年状师,论表面功夫他可是个中高手,是以笑得颇有些受宠若惊:“大人太抬举我们关家了,这小子得了您的眼缘是他的造化,”

陆翰林没有再说什么,关佑恒的突然出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认女儿的心情也受了影响,他眼带可惜地看了眼关欣怡:“欣怡是个很好的姑娘,原本老夫想认为义女的,此时看来我们缘分怕是不够,这是老夫的损失,唉。”

关欣怡闻言诧异地睁大眼,下意识望向江沐尘,见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压下心头的困惑与不满,微微屈膝道:“是欣怡福气不够,陆大人不必愧疚,认干亲这等事本来就是要彼此都乐意才皆大欢喜,否则岂不是喜事成悲事?”

如意对陆翰林的转变非常不满,很不高兴地瞪起眼来,她觉得自家小姐被耍了,也就小姐涵养好,如果换成她被耍,早端起茶泼他一脸了!

什么翰林不翰林的?出尔反尔简直让人讨厌!

关佑恒在面对外人时即便再不开心也很少暴露情绪,但这一次事关他最在意的姐姐,情绪便有些控制不住,脸上带着薄怒,这已经是很克制着了的神情,虽年纪尚幼,周身却散发着几丝隐隐的威严。

这孩子连生气的样子都像“那人”,陆翰林心中更为肯定自己的猜测,心头狂跳不止,向众人告辞后便迅速离开了关家。

江沐尘见状感到过意不去,忙一脸歉意地对关二河道:“今日因不知明原因陆大人情绪有些不稳,今日之事都怪本官设想不周,还请伯父见谅,过后本官亲自上门请罪!”

说完后他也快速离开,场合不对,没能来得及与关欣怡话别。

两位大人匆匆来又匆匆走,关佑杰察觉到叔父一家心情不好,道了句“侄儿先回房”后逃也似的走了。

“那陆大人将我们一家随意耍弄,可见是打心里看不起我们,姐姐还是不要与他搭上关系了!”关佑恒很生气,此时没了外人,他不再隐藏情绪,脸上满是怒意,将江沐尘也迁怒了,“江大人做事也不是个周道的!”

关欣怡想了想,突然问关二河:“爹,陆翰林是在看到弟弟后脸色大变的,想来弟弟是长的像某个人,莫非他识得弟弟的生母?”

生母被提起,关佑恒表情一僵,立刻望向关二河。

他的生母在关家是个禁忌,因为慕容莲的离开与他生母有绝对性关系,是以多少年了,他只敢在心底偷偷念着自己的亲娘,从不敢诉之于口,可能很小的时候还找父亲询问过亲娘的事,长大后无论多渴望知道,他都不敢再提起。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关二河长叹了口气,两眼突然变得有些酸涩,看向一脸渴盼又害怕失望的关佑恒,铺天盖地的涩意从心头涌出,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已经快与他一般高的儿子:“你是个好孩子,为父以亲自将你养大为荣,你娘…还有你身世上的所有事,为父都会告诉你的。”

“爹?”关二河的话过于蹊跷,关欣怡心头不知为何涌起一丝不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溜走一样。

“你们不要怨陆大人,他并非故意耍弄我们,就如江大人所言,陆大人是因某个原因情绪受了影响才如此。”关二河说完后看着关佑恒,仔细打量番他的眉眼,心情沉重地再次拍了拍的肩膀,“为父此时心情很乱,今日你们都不要去打扰我,为父想通了会告诉你们前因后果的!”

关二河步履不稳地离开了,如此失态的父亲姐弟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关佑恒俊秀的脸白得吓人,嘴唇都泛起白来,好一会他才语带哭腔道:“姐姐,为何我会有股浓浓的预感,其实我并非是…”

“闭嘴!”关欣怡突然厉声喝止,脸上布满寒霜,“别胡思乱想了,你生母的身份可能非同寻常,仅此而已!”

生母的身份若是不一般,又岂会委屈自己无名无份之下便给关二河生了个儿子?姐弟两人都是聪明人,这点不妥之处他们都想到了,却均下意识不想承认。

“小姐,少爷,你们在说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仿佛少爷要离开关家似的,让人听了好伤心。”如意眼圈也红了,她才舍不得少爷呢。

“没事,我们都别胡思乱想了,等着爹情绪恢复好了我们就能知道真相,别自己吓自己。”关欣怡安慰道。

等真相知晓,究竟是不用再吓自己,还是受到更大的惊吓,可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

陆翰林回到自己所住别院,直接去了书房,江沐尘紧随其后。

“你这小子瞒得可真紧啊!”陆翰林恼火地抓起一本书便向江沐尘扔过去。

江沐尘抬手接住书,走上前恭敬地将书放回原处,俊脸苦笑:“学生怎么敢欺瞒恩师?只是模样相似之人何其多,皇家子嗣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学生岂敢乱说?”

“那关家幼子长得一点都不像关二河,气度也不像关家人,明显透着诡异!”陆翰林气没消,一直瞪着江沐尘。

“欣怡长的也不像其父,学生长得也不像家父,仅凭长相问题就认定关佑恒是皇…未必过于草率。学生并非没想过要查,但那关二老爷因执意将他带回家,不惜逼走了深爱的妻子,若非亲生子,他为何会做出这般大的牺牲?”江沐尘站在陆翰林面前一板一眼地解释,得不到原谅他不敢坐下。

“能为什么?为了天大的利益,什么不能牺牲?”

“这么多年关二老爷都不曾续娶,可见爱前妻之深,若真有天大利益,能是什么?陛下既然派恩师过来寻找,想必并不知晓关家的事,如此一来还有谁有权利给的利益大到令关二老爷不惜夫妻分离都不放弃关佑恒?学生就是因为这点,才没有深入调查。”

陆翰林听得更生气了,摆了摆手烦躁地道:“行了,作了几个月县令你到是变得婆婆妈妈了,聒噪!”

江沐尘:“…”

陆翰林嫌弃地瞪了江沐尘几眼,突然摸着胡子纳闷:“关佑恒,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在哪里听过来着?”

“恩师以前听人提起过他?”

“在关家的时候便觉得这名字耳熟了。”陆翰林眉头拧得死紧,使劲儿想,突然想到前两日在酒馆时遇到的那三位书生,脑子豁然一亮,猛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那个跟着姓梁的老货读书的孩子便叫这个名字!”

听到“梁”这外字眼,江沐尘俊脸露出诧异:“关佑恒一直在跟着一位姓梁的夫子念书,只是因此夫子向来神秘且不喜见客,是以学生还不曾得见。”

原就怀疑关佑恒身份,此时一想通关佑恒正是师从梁夫子后,陆翰林再无怀疑,倏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恍然:“怪不得那姓梁的说我很快便会知道真相,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要去关家!这老狐狸故意打哑谜等着看我笑话呢!”

“恩师?”江沐尘看着似气似喜的陆翰林,不安越来越浓,他知道关欣怡有多看重这个弟弟。

陆翰林两眼牢牢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你可知道那梁夫子是谁?”

“谁?”

“前太子太傅梁晋文!”

江沐尘震惊地双手猛地置于书桌上:“梁、梁太傅?”

陆翰林沉默,沉默便是默认。

十多年前,梁晋文名满天下,平民身份的他才华比之师从名师的贵族子弟都要出众,考中状元后从翰林院编修一路做到太子太傅,教过前后两位太子,第一位便是如今的皇帝,第二位则是德妃所生的这位太子。

梁夫子受人敬重不仅仅是其才学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非常尊重他,是以无论是京城的官员还是天下间学子,提起梁太傅的大名无不肃然起敬。

“姓梁的十多年前突然致仕,自此便失了踪迹,谁想却来到了青山县教关佑恒读书,还只收了他一个学生!”陆翰林微微眯起眼,双手拳头也攥起,“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你这个县令也是时候去拜访下前太傅了!”

江沐尘颇些被动地消化着这个突来的消息,声音干涩地道:“学生这便命人去送拜贴。”

“原以为寻找皇长子一事要很费一番功夫,谁想因为要认关家女为义女而无意中得知此事,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陆翰林感慨着,摆了摆手,“我想安静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学生告辞。”江沐尘也要好好消化这个突来的消息,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担心关欣怡,他舍不得她伤心。

即将走出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陆翰林的感慨:“知道为师为何在关家改变主意了吧?并非如关家人可能会怀疑的那般在轻视他们,而是因着那未来身份贵不可言的关佑恒,为师区区一名小小的翰林院学士,哪里有资格认关佑恒视如亲姐的关欣怡为义女?”

江沐尘即将迈出房门的脚步顿住,脸上也闪过几分茫然。

是啊,若关佑恒真被认了回去,那将其从小养到大的关家还会再是普通平民吗?

到那时,他一个没有袭爵资格的嫡次子可还配得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猫在巴厘岛旅游中,因报团行程有些满,猫白天在外面都抽空有手机码字呢,晚上回到酒店才能用电脑认真写,猫都要被自己勤快得感动哭了好么TAT

第76章 民间皇子

安静的房间内, 摆放着一张长书桌,还有个容纳了许多书的书架,一个长相精致好看的少年在认真握着毛笔练字。

“今日你心绪有些浮躁啊。”站在少年身边观看了好一会的老者出声评价道。

少年停下笔, 定定看了下自己比之以往显得有些飘的字迹,羞愧地放下笔向老者道歉:“学生这两日无论是念书还是练字均心不在焉,愧对先生的器重。”

“无妨,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你尽快调整好心态,明日起再如此为师可就要惩罚于你了。”

“谢先生宽容,学生一定调整好状态。”少年站起身向老者鞠了一躬,俊秀的脸羞愧过后变得极为坚毅。

老者没说什么, 背着手出了房屋。

少年发了会呆后又继续执笔练起字来,这次字迹比之前面写的那些都工整得多。

这对师生正是关佑恒与梁夫子。

大约半个时辰后, 关佑恒终于写完了字,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拿着写好的纸张去找梁夫子。

“先生,学生写完了。”关佑恒将字递过去道。

梁夫子看了看,最后点头:“你将之前写的不好的部分又重写了, 这点做的很好,作学问就该如此,你是为了充实自己而学,而非为应付差事打发夫子而学。”

关佑恒被夸了也没骄傲,而是问起了以前问过很多遍的话,不同的是这次他表情极其严肃认真, 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学生只用充实自己就可以了吗?不能考取功名保护家人,学的再多又有何用?先生为何不让学生赶考?无论是天赋还是用功程度,学生都算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可您辛辛苦苦栽培的学生却不能上考场,敢问先生是否有事瞒着学生?”

梁夫子放下手中的纸张,轻叹口气:“不让你科考,是因为你根本不需要功名这种东西。”

关佑恒闻言脸微微发白,拳头紧紧攥在一起,道:“不需要功名…什么人不需要功名?一是皇亲国戚,二是身负血海深仇不能轻易被仇人发现的人,恳请先生告知学生是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