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陈韪抢先一步掀开纱帐,却看见陈尟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额头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脸上也血迹斑斑,雪白的袍裾上的血点触目惊心,血渍正顺着柱子下滑。

陈韪仍维持着掀开纱帐的姿势,眼睛瞪的浑圆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柳宗玄忙制止继续赶来的人,又安排人处理现场。

有人要移动陈尟身体的时候,陈韪这才反应过来,像是突然发了疯一般扑到陈尟,身边推开众人:“不,不许你们动他~~~”

“阿兄,阿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伤心惨目。

第37章重逢

二月二龙抬头,唐朝称之为花朝节、花神节,因此时有“花王掌管人间生育”之说,所以在这个看重子嗣繁衍的唐朝,人们还是非常重视这一天的。

刘氏跟鱼幼薇起了大早,将院中的花全都摆放到一处,朱泥花盆中春兰、报春花开得正欢。鱼幼薇给它们的花枝上缠上五色彩纸,花花绿绿在彩条在春风之中轻轻翻飞,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只五彩斑斓的蝴蝶。

眼睛扫过院子,看着那三棵刚刚抽出新芽的柳树,鱼幼薇觉得满心欢喜,拿着彩纸给柳枝上也缠上,像是姑娘的长袖在舞蹈。

刘氏感慨:“蕙兰,又长高了!看来又要裁新衣了!”

“阿娘,今日二月二,可不许动针线,明日在做也不迟啊!”

今年夏天以来,鱼幼薇的身子就想这三棵柳树一般猛长了起来,现在几乎可以与刘氏平视了。

鱼幼薇很高兴,十二岁也应该到了该长个子的年龄了!伴随着个子的抽条长高,最近鱼幼薇感觉自己的(胸)部也开始微微有些隆起,如果不小心碰了一下就会通的要命,有一次撞到了东西,让鱼幼薇痛的直吸气。

鱼幼薇正对着柳树出神,背后传来刘蒙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蕙兰,今日天气难得的的暖和,外面有不少人放纸鸢,要不要阿兄陪你出去看看?”

无事献殷勤!鱼幼薇鄙视地撇撇嘴:“阿兄,再过一个月要开考,这个时候哪个学子不是埋头苦读?哪有像你这样悠闲的?”

刘蒙讨好地说:“蕙兰,你明知道我今年并不参加科考!没想到蕙兰倒是比我更关心的科考的情况啊!”

见鱼幼薇无动于衷,刘蒙咬牙说:“罢了,你帮我去约元容出来,等温庭筠来了,我在姑母面前给你说好话,可好?”

鱼幼薇立马说道:“一言为定!”

明天刘蒙就要回书院了,鱼幼薇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见元容一面的。自从薛家在一年前搬到长安之后,刘蒙就会让鱼幼薇出面帮他约薛元容。

薛元容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爱往外跑的小姑娘了,大部分的时间,她喜欢在家中做针线,看书,因此,想约她出来并不容易。但是只要鱼幼薇出面,她就一定会出来,在鱼幼薇面前,元容越来越像个大姐姐,面对长大后的薛元容,鱼幼薇有时候表现的更像个小孩子。

小时候是薛元容追着刘蒙,现在长大了反倒是刘蒙追着薛元容了!

鱼幼薇陪着薛元容出了薛府,鱼幼薇把薛元容直接带到约好的酒楼,对刘蒙说:“阿兄,人我带到了,好好陪着元容姐姐!我先走了啊!”

刘蒙却一把拉住鱼幼薇:“你去哪里?”

鱼幼薇捂着肚子说:“我肚子有些痛,想回家!”

刘蒙一脸地紧张:“肚子痛?回家怎么行?先去医馆看病再回去吧!”

薛元容也关切地说道:“是啊,蕙兰,我们陪你去医馆,可好?”

鱼幼薇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一点不舒服,许是昨天吃坏了东西,没事的,我自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啊!”

见刘蒙还是一脸地不放心,鱼幼薇说道:“要是有事,我还能活碰乱跳地陪你出来吗?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鱼幼薇真的没事,刘蒙这才让她离去。

肚子是有一些隐隐地不舒服,不过还没有到痛的地步,早知道要费这么多口舌来解释,自己就不会选择这个借口了。

出了酒楼坐上马车,鱼幼薇正想回去,稍一停顿就吩咐道:“去灞桥!”驭夫什么都不问,驾起马,直接去了灞桥。

按照温庭筠信上的出发时间,鱼幼薇算着日子,应该就在这几天到达。

初春,灞桥的水边还带着春寒料峭的寒风,但是此时灞桥上已经熙熙攘攘人流不断,全然不见那日的冷清,原因很简单,再过两个月就是今年的科考。来自全国的各地的学子书生们从四面八方赶往长安,有的偏远地方的人更是从去年夏季就开始出发了。

如果温庭筠此刻见到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吧!今天也算是特别打扮过的。灞桥上有许多的人都在翘首以望,船只一个接一个的靠岸,许许多多宁采臣模样打扮的书生一个一个从船上走了下来,许久不见的人正在热情地互相打招呼。

过尽千帆皆不是!已经接近中午,还是没有温庭筠的身影,鱼幼薇心中有些失望,让驭夫掉转马头回家。

这时一辆甚为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速度非常快,估计对方也没有想到鱼幼薇会突然掉头,一时间马车也停不下来,就这样直接撞上了上来。幸好驭夫灵巧,避过了要害,车身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撞击,但是马却受了惊,嘶叫不已,抬起腿向前跑了几步,被驭夫拉住马缰,这才没有让它一直跑下去。

掀开车帘,正欲质问对方,对方并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而是一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往灞桥的岸边驶去,即便是如此,鱼幼薇还是清晰地看到马车上清晰的“裴”字,还真是冤家路窄,不管在哪里都能遇见裴氏家族的人,鱼幼薇见自己与驭夫都没有受伤,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驾车回家,身后却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原来一只大船并着几只小船靠岸了,船刚一靠岸,裴氏的马车就“嚯”地一声掀开门帘,里面竟然走出一个身着大红色窄袖襦裙的女子,梳着垂挂髻,头上仅仅带着一个金子做的花簪,看年纪应该也是十一二岁的模样。

从侧面可以看到她一脸的怒气地瞪着岸头,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马鞭,似乎只要她等的人一下来就会一鞭子挥过去一样。

呼啦啦大船上下来许多学子,穿着一样的学子服,正挤挤挨挨往外走,估计是哪个大书院的。

那个女子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从马车跳了下来,身手非常矫捷,利落飒爽。

路边有人问道:“可是凤池书院的学子?”

那一群学子答应道:“正是!”

话刚落音,那个女子立马上前一步:“谁是杜荀鹤?”

杜荀鹤?鱼幼薇心中一顿,这个名字,难道是他…

为首的几个学子被他问得一愣,彼此相顾,立马笑了起来,为首的一个学子说:“这位姑娘,杜学弟他已经定下婚配,你就是追到长安来也无用!”

旁边的一个学子也说:“就是,天底下俊俏的郎君何其多,真不明白为何你们女子总喜欢杜学弟一人!”

“住嘴!”红衣女子似恼羞成怒,手一抬将鞭子挥舞了一下,“啪!”地一声抽在空地上,警告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位姑娘,我们好心相劝,你何必…”

“啪!”鞭子又抽了一下,红衣女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众人说:“杜荀鹤,你不要以为躲起来就行了,我告诉你,我裴清断不会下嫁于你这个…妾生之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还敢跟人说你已经定下婚配,休怪我鞭下无情。”

说完跳上马车,一扬鞭子,马儿吃痛,扬起前蹄奔跑而去。

留下一群学子面面相觑,纷纷回头望去,鱼幼薇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一个身量修长的男子扶着一个妇人慢慢走近。

那人缓缓走来,不光是鱼幼薇,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一瞬间聚集在他的身上,面如冠玉,眉目如画,唇若涂脂,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他抬起头对着众人一笑,鱼幼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什么是眉如翠羽、目若朗星,鱼幼薇直到今日才知道。

此刻她也相信了当真有美得让人想犯罪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是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色美男子。

等等,这人有些眼熟,这眉目不就是…阿宣吗?再一看旁边的妇人,不就是程家娘子吗?这人真是阿宣!

鱼幼薇对着他微微一笑,正欲开口打招呼,却看见一个人正从船上下来,不是温庭筠还能是谁?

鱼幼薇心中一喜,忙跳下马车,快走几步,来到岸边,迎上温庭筠。

“飞卿!”鱼幼薇的声音之中全然是浓浓的欢喜。

温庭筠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脸上浮出的也是意想不到的笑容:“幼薇?真的是你?”

“怎么,飞卿不认识我了?”

两年不见,眼前的女子已经褪去了孩童的懵懂,正是豆蔻的年华,犹如一朵刚刚开放的花朵一般娇嫩美丽。

温庭筠压下心中的悸动:“幼薇长大了,我险些要不认识了!”

旁边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温兄,这位难道就是两年前做出《水调歌头》的鱼幼薇?”

温庭筠回答的底气十足:“正是!”

那人立马说道:“小生李子安,见过鱼小姐!”,说着深深地见了一礼!

这是…这个礼鱼幼薇见过很多次,皆是那些学子书生之见互相之间表示尊敬推崇的礼节,这是成年人之见才会有的礼节!

鱼幼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反应,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叫李子安的男子。

李子安心中狂跳,难道鱼小姐钟情于我?

鱼幼薇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杜荀鹤看到,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鱼幼薇一眼,然后大量了一番李子安,转过头依然眉目含笑,与师兄师弟边说边走,好看的嘴却几不可见地抿了抿。

温庭筠却是知道鱼幼薇是高兴的傻了,这个丫头做梦都希望自己快些长大,上前一步:“子安,太客气了!幼薇要还礼才是!”

鱼幼薇这才反应过来,忙回了一礼,这才打量眼前的自称为李子安的男子,这个人模样很是周正,尖尖的下巴,薄薄嘴唇,皮肤很白,一副小白脸的样子,有些孱弱,在这寒风之中似乎有些弱不禁风,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

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鱼幼薇,发如青鸦,眉似远黛,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娇俏的樱桃小口如三月的桃花般粉嫩可人!果然才貌双全,不知我李子安今生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娶到鱼小姐!

温庭筠介绍:“这是李子安,也是来京城参加今年的科举的,我们在路上认识的!子安兄一路上对我很是照顾!”

第38章 私密

李子安忙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是温兄对在下照顾有加!”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上岸,鱼幼薇提议:“我们去马车上,边走边说吧!”

走到马车边,鱼幼薇说道:“不知李郎君要去哪里?不如与我们一道进城吧!”

“这个…”面对鱼幼薇的邀请,李子安心中高兴,但是口中依然说着推辞的话!

温庭筠劝说道:“子安兄何必见外,你我一路同行,也不在乎这短短地路程啊!”

“既然如此,那子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此时,有人唤道:“可是十七郎?”

李子安回头,看清来人不咸不淡地应道:“是我!”好不容易可以与鱼小姐共乘一车,现在看来是要泡汤了。

对方不明白李子安为何会这般反应,但还是恭敬地说:“十七郎,老夫人都催了几遍了!命奴在此等候,既然十七郎回来了,就快随奴回去吧!老夫人都等急了!”

李子安没好气地说:“好!你在此稍后!”

说完对着鱼幼薇与温庭筠说:“温兄,鱼小姐,我本来也想与二位同行,奈何家中之人来接,子安就此与二位别过,改日有空,请二位务必来寒舍一聚!”

温庭筠拱手与他道别:“子安兄放心吧,我一定去!”

见他如此说,鱼幼薇心中高兴,刚才请他一起走也是寒暄之词,现在这个大电灯泡解决了,想到可以与温庭筠独处,鱼幼薇对着李子安也比刚才热情了几分,于是笑着说:“李郎君如果有空,也可以来我家聚聚!”

李子安见鱼幼薇一笑,只觉得好似山花烂漫一般美好,一时间心神荡漾,口中忙不跌地回答:“好!他日必定登门拜访!”

边走边回头看鱼幼薇,眼神含情,似乎非常不舍得!这一下子,他的心思不光鱼幼薇,就连温庭筠也看出来了。

马车内,两人相顾而坐,鱼幼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望着他笑。

温庭筠仔细打量鱼幼薇,再想到刚才李子安那情不自禁的眼神,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再不是两年前那个梳着总角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俏丽多姿的少女,这样的风姿绰约、明艳动人的确值得男子一见倾心。

很快马车就到了温庭筠入住的客栈,温庭筠先从车上下来,对着鱼幼薇伸出手,鱼幼薇心中一动,脸上的欢喜又多了几分,将手放进温庭筠的手掌之中,干燥柔软的手掌包围之下,鱼幼薇感觉自己手心出了些细细的汗,心也咚咚跳得厉害,不禁屏住了一下呼吸来调整自己的心跳。

从马车上下来,鱼幼薇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因为她知道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心跳太过剧烈而死。

手中的柔软突然抽离,温庭筠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落空,看着她加快脚步有些凌乱地走到自己前面像是掩饰什么,心中突然又一阵了然。

看着鱼幼薇故作镇定的背影,温庭筠目光一怔。

只一瞬间,鱼幼薇就感觉到有人从背后紧紧贴着自己,正欲挣扎,耳边却传来温庭筠温柔的声音:“别动!”

温热的气息直扑到鱼幼薇的耳后,轰地一声,鱼幼薇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呆愣住了。

任由温庭筠连搂带抱将她带回马车之内,鱼幼薇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跟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鱼幼薇心中打鼓,这…似乎发展的太快了些,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的能滴出血来,火辣辣的感觉让鱼幼薇有些局促地坐在马车内,该说些什么呢?他是带自己去哪里?要做什么?我该怎么反应?

就在鱼幼薇胡思乱想之际,温庭筠已经示意马车往东市的方向驶去,压下心中的羞怯,鱼幼薇抬起头用眼角看了看温庭筠,却发现他正襟危坐于一旁,眼睛正盯着一起一落的车帘,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局促不安。

鱼幼薇有些失落地想,把自己抱进车内,却什么话也不说,车帘有什么好看的?你能盯出花来吗?

温庭筠突然回头,正对上鱼幼薇含怨带嗔的目光,知道她误会了,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几番踟蹰,动了动嘴,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鱼幼薇却误以为温庭筠这是告白前的犹豫,刚才的紧张与羞怯立刻化作满满地喜悦,镇定啊鱼幼薇,你一定要镇定。大脑飞速的转着,鱼幼薇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温庭筠的告白,是含羞带却?或者很惊讶?或者感动地热泪盈眶…,到底哪一种更合适?

鱼幼薇这边挣扎不已,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继续的意思,要不要给他一点暗示?心中思索一番,咬了咬牙还是挪了挪屁股,往温庭筠那边靠了靠。

“飞卿,你有话要与我说吗?”这声音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温庭筠看了看鱼幼薇,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没有!”

鱼幼薇心中暗恨,装,你就继续装吧!

“那飞卿是要带我去何处?意欲何为?”看你怎么回答?

温庭筠还是刚才的语气:“马上就到了,幼薇且稍作忍耐,稍后我自会让你知晓!”

难道是意外的惊喜?看不出来你还挺浪漫的呀!会是什么?

鱼幼薇正在浮想联翩,马车停在一家成衣铺门前,透过车帘,鱼幼薇看见他走进店内,不多时拿了一个包袱出来。

原来是衣服!他送我衣服啦,好开心!

温庭筠将包袱递进来,站在马车门口说:“幼薇,你的衣服脏了,暂且换上这一件吧!”

衣服脏了?不对啊!今天我刚换的,怎么会脏呢?

看了看衣服,抖了抖裙摆,鱼幼薇起身,正欲出去,却感觉一瞬间,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了下来,突然间,鱼幼薇愣在当场。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曾经二十几对的女子来说,鱼幼薇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怪不得今天早上肚子隐隐作痛。

那他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手忙脚乱地扯过身后的裙子,屁股坐的位置上有一片暗红色的血渍,鱼幼薇此时脸涨得通红,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强烈的不适让鱼幼薇几乎是尖叫着对驭夫说:“回家!”

“可是,小姐,温郎君还没有上车…”

不理会驭夫的质疑,鱼幼薇再一次拔高了声音:“径直回家!”

驭夫虽然奇怪,但还是应了一声:“哎!”,扬起马鞭,车子越驶越远!

鱼幼薇并没有换衣服,而是让驭夫直接将马车赶进院内,然后让人将刘氏喊了过来…

处理完以后,刘氏一边数落感慨鱼幼薇真的长大了,一边责怪鱼幼薇今日太不小心了:“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你的名声就败坏尽了!”

鱼幼薇嘟噜“阿娘,这有什么?又不是身子让人看了?怎么会败坏名声呢?”

“你这孩子,怎么到今时今日还不知道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今日你见到温庭筠了?那他可看见你来了月事了?”

鱼幼薇有些扭捏,耳根开始发热:“自是看到了的,是他帮我遮掩,我才不至于出丑!”

刘氏反倒安慰鱼幼薇:“温大家也是不错的男子,那他可愿意娶你?”

“阿娘你…”

“你当阿娘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吗?按说温大家也是不错的,阿娘之前反对是因为你年岁小,怕你受了骗,二来,是怕温大家家中已经有了妻房,蕙兰怎能与人为妾呢?”

刘氏拍了拍鱼幼薇的手说:“上次大郎已经跟我说了,温大家并无妻房,这样,阿娘就放心了。再者说,你阿兄说得也对,蕙兰一直都是聪明懂事有主张的孩子,阿娘应该相信你!”

鱼幼薇心中感动:“阿娘!”

万万没有想到,刘蒙居然跑到刘氏面前说情,更没有想到刘氏反对的原因仅仅是不希望自己为妾!

刘氏爱怜地将鱼幼薇搂在怀里:“阿娘的蕙兰,今日也长大成人了!温庭筠也是个不错的男子,蕙兰能与他在一起,阿娘很放心!今日他又看到蕙兰来了月事,看来,我们蕙兰真的要嫁与他人妇了呢!”

鱼幼薇有些不好意思:“阿娘,你说什么呢!”,明明是撒娇的语气,眼睛之中却有了蒙蒙的雾气。

刘氏的语气充满了感慨:“如果你阿耶知道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只是不知道你阿耶现在在何处!”

鱼幼薇忙从刘氏怀里起来:“阿娘,你放心好了,现在整个长安几乎人人都知道鱼幼薇,如果阿耶真的在长安,一定会来寻找我们的!就算阿耶不在长安,蕙兰也一定会多多与人打听的!”

“蕙兰,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都看开了!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打听都没有消息,想来是阿耶恨上了我,怨上了我,不愿意原谅阿娘吧!”

见她如此,鱼幼薇也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刘氏!

晚上,躺在床上,鱼幼薇才想起来,因为自己太过尴尬,将温庭筠丢在在东市的路边,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会不会生气?

第39章 莫名

因为身体不适,鱼幼薇哪里也不能去,就在家里呆了几天,这几天内心却非常煎熬,一来,发生了那样的糗事,鱼幼薇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温庭筠,心中总是有些尴尬,想到自己那天花痴的模样,到现在鱼幼薇还觉得脸有些发烫。二来,自己一时害羞任性将温庭筠丢在东市,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与他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实在不知道这个人性格怎么样啊!鱼幼薇一边懊恼一边焦急。

这一日下午,却听见家中来了客人,鱼幼薇心中一喜,一定是他!急急地跑去却发现来得人并不是温庭筠,看背影有些眼熟却依稀认得不是非常分明,待那个人转过身来,鱼幼薇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李子安见鱼幼薇出来,忙面带笑容迎上去:“鱼小姐!”

鱼幼薇有些失落,但还是非常礼貌地说道:“不知李郎君到来,鱼幼薇未能迎接,实在是十分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