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装吧,章雅瑞忿忿地转身上楼。

她睡在东卧,而他在西卧。

因为他时常很晚回来,为了不至于打扰她的睡眠,所以常常睡在西卧,时间一长,到成了习惯,他们就是这样,从不吵嘴,一对不吵嘴的夫妻,其实是很可怕的,就像他们当初那样,不吵嘴就意味着没有摩擦,没有摩擦就意味着很少相处,很少相处就意味着没有衍生感情的机会。

翻身坐起来,开灯,可能是记忆作祟,睡在这床上总会让她烦闷不已,她需要能让她睡着的东西。

赤脚下床,打开二楼的一扇磨砂玻璃门——这房间是用来放置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别人送的礼物,比如医药箱

房间里的陈设仍然是她在时的模样,甚至连医药箱都放在原位,打开药箱——哼笑,里面的药也是她在时的药,都过期了,就像她一样,一个过期的女人。

阖上玻璃门时,手里多了一杯红酒——好像是某位董事送他的红酒,居然一直被这么廉价地放置在储藏室里,不过正好给她用来催眠。

半夜,窝在过道的地毯上,喝着催人眠的红酒,这曾是她有过的生活,但只是偶尔,她鲜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弃妇,尽管事实上她差不多就是那样,不过她一直在坚持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她不会自残,这样才对得起生她养她的父母。

西卧的门还是开着的,这么说他还没上楼,在她面前表现地像个醉汉,而在别人的面前却力图清醒,这是不能让人原谅的,尤其在他说要与她重修旧好之后。

她该怎么办?放弃他是理智的选择,但她却总会跟着潜意识行动,像个小丑,管不住自己,尤其在他的温柔面前。

大厅里的灯仍旧亮着,他仍然维持着那个睡姿,横陈在沙发里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呆坐在他的对面,伸手摁下遥控器,灯光熄灭,大厅里一片黑暗。

午夜悄然消逝,伴着她轻浅的呼吸声

李信毅鲜少醉酒,而且他有个厉害之处,即使是烂醉如泥,但还是能正常工作,而且看上去绝对很清醒,这意味着他潜意识里的自控能力非比一般,但这个长处没几个人知道,这当中也不包括他的前妻,他基本不会让她看到自己烂醉如泥的样子,这是一种对她的尊重,但同时也疏离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要的不仅仅是尊重,还有一种亲密与坦诚。

他醒酒的速度很快,凌晨三点,便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因为口干舌燥,便想开灯找水,摸索了半天,遥控器没找到,却抓到了一只小手——

他们的夫妻生活中不乏肢体碰触,他并不是个清教徒,或者禁欲主义者,同时他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不能随意在外面乱来,所以对于婚姻生活中的“欲望”,他丝毫不会自我禁止,这是一种正常的夫妻生活,当然,他希望她也能从中得到快乐,但显然女人与男人还是有区别的,在闹出了那一出“外遇”事件后,她开始拒绝履行这项夫妻义务,也最终导致了他们的分居生活。

看着沙发上窝成一团的人儿,可能是她的睡容催化了他的生理反应,竟有点难以控制的感觉,她喝酒了?弯身抱起她时,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而且两颊依稀有些红晕,酒宴上她没沾多少酒,这一点他很清楚,这么说是回来喝的?

将她放到床上,俯视着她的睡颜,胸中似有情波翻滚,扯了扯领结,还是转身出了门,但十秒之后,门又被打开——

聪明的女人千万不要在陌生人面前喝醉,特别不要在男人面前喝醉,有时候是件挺吃亏的事,切记切记。

“嗯”章雅瑞拍蚊子般拍打着那只在她脖颈上制造瘙痒的“蚊子”,与李信毅相反,她的体质属慢醉型,是那种喝了几瓶酒一点没事,回到家却醉生梦死的类型。

他一直都是很热情的,在“某些方面”,或者说所有的雄性动物都是非常有攻击性的,天性使然。

“怎么了?”半睁开眼,台灯正好打在脸上,有些刺眼。

他的脸陡然在她面前放大,害她差点惊叫,酒醒了大半,“你做什么?”

做什么?多明显的事,他当然不必回答她这愚蠢的问题,行动就可以给她最好回答。

“不行!”起码现在她还不能接受他的求欢,但是拒绝有用吗,尤其对两个正坦诚相对的男女?

他的身体很热,充斥着亢奋与攻击性,她的身体很冷,皮肤上到处是战栗的小疙瘩。

他俯下身时,关灭了床头的台灯,不想给她带来太多香艳的镜头,毕竟她还不怎么情愿,黑暗也许能让她安心一点,多么精明的男人,栽在他手里似乎“死”得并不怎么冤枉。

空气里充斥着欲望的味道,让人脸红的呼吸声被门圈在了那一方小天地中,时空似乎交错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叫做洞房花烛夜的夜晚。

真是糟糕,生活总是这么不顺心,总是不会照着她的想法运转,充斥着令人不解的意想不到与不情愿。

第十四章 角斗 (上)

凌晨五点,浴室的灯亮着,银灰色的光照得人有些惨白,加之她又穿着暗紫色的睡袍,整个人在镜子里显得有些诡异。

从三点被他吓醒,就一直没睡着,折腾了大半夜,力气早没了,但依旧是睡不着,到是他睡得很香,而且还是在她的东卧,就那么大喇喇地占据着早已不是他的床位。

女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总是下不了狠心,总是表面装着理智,内心却坚强不起来,当然,也不能说所有女人,只是很多。

细细计算过自己的生理日期,在确定有八成不是危险期之后才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中奖”,起码不是今晚,他们都喝了不少酒,这对孩子并没什么好处。

“叩叩——”浴室门响了两下,他醒了,他一向起得很早。

手握在门把上,却没有打开,此刻她不大想看到他的脸,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或者担心,担心这一夜又让时光重回了六年前,让他觉得她就是他的所有物,并且一直都是,不是爱人,只是妻子。

她厌倦了做他的妻子。

“叩叩——”

她倚在门背后,不应门。

卧室里的很暗,所以更显得浴室里的光线强烈,很清楚能看到她倚在玻璃门背上的身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去西卧吧,那里不是也有浴室?”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一夜没睡的原因,显得有些羸弱。

“怎么了?”他猜测着她不想开门的原因,也许是在生他的气?

“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着玻璃门后的背影,良久之后,他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有醉,头脑一直很清醒。”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想让她误会昨晚的亲密仅仅只是酒醉后的随性,虽然与酒醉是有那么点关系。

卧室门叩一声,轻轻阖上,章雅瑞这才一口气放下,打开浴室门出来,而他很不客气地正倚在浴室旁的墙侧——

银灰色的灯光倾泻在她的半侧脸上,给她的长睫毛上染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很好,现在学会骗人了,他!

揽过她的腰身,靠在自己身前,这种感觉很好,她身上有种可以令人镇静的气息,也许是她一直都很安静的缘故,他一直很喜欢这种气息。

“既然已经这样了,重新开始吧?”追女人太累了,他需要安定的生活。

叹息,就知道他会这样,“”想着如何才能纠正她以前犯下的错误,“好啊,重新开始。”

李信毅没想到事情真会这么简单,所以她说完“重新开始”这四个字时,他显得有些吃惊,“真得?”

她点头,笑意融融的。

“我马上联系洛克,让他帮我们——”愉快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她的手指打断。

两根手指贴在他的唇片上,认真地看着他,“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先适应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拿下她的手指。

“就是先不要结婚。”错,应该是复婚才对,在他还没有当她爱人的前提下,法律的约束并不值得信任。

“不结婚怎么行!万一你——或者怀孕了,那怎么办?”这可不是好办法。

“那就像以前一样,做好措施不就行了?”以前一直这么做,也没见他向谁抗议过。

凑着灯光,直视她的双眼,似乎在确定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你是认真的?”

点头,从没这么认真过,就尝试一次,尝试能不能让这个男人真正爱上自己。

“两边的长辈,怎么跟他们解释?”李家到无所谓,章家绝对不可能同意,谁会愿意自家的女儿跟人家同居,尤其章家那样的家庭!

“瞒着他们不就行了?”她答的还真是简单。

这是李信毅第一次发现妻子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抑制不住地浅笑,“知不知道,如果不结婚,你一点保障也没有,而且我们这样住在一起,家里人迟早是会知道的。”

“你是在为我担心,还是为自己?”担心自己又会像上次婚姻一样,做出些什么对不住她的事。

女人要是笨起来,确实无药可医,没有婚姻,根本就没有保障。

对章雅瑞来说,这确实是一场赌博,但她不会轻易去赌,因为有特定的环境才会去博,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她不了解他的为人,也没有跟他生活过五年,她是不会做这种选择的,她赌的不是婚姻,只是爱情,以及下半生的幸福。

男人——用来做丈夫的男人,人品很重要。

尽管李信毅并没有同意妻子这种戏剧化的想法,但只要她不愿意签字,那他们就不得不这么“非法同居”。

这样也好,起码是在一起了,不用他到处飞了。

八点半,李家老爷子在李氏企业召开董事会议,退居二线十几年,今朝重反,从那身笔挺的中山装中,仍能找到老爷子年少时的飞扬气势。

会议由李家长孙,公司现任的首席执行官李信毅主持,会议主题——在金融萧条之中如何自救。

老爷子在商海中奋战一生,从小农场一路挤到曼哈顿,风暴不只经历过一次,这次之所以会重装上阵,原因自然是在为长孙把关,李氏企业如何走下去,如何走得长远,这是李家的重中之重。

会议一直开到近中午,各大董事纷纷告别。

李信毅送走各位董事,再回到会议室时,老爷子正站在玻璃幕下俯视脚下的都市繁华。

“都送走了?”转过脸。

李信毅点头。

“过来,咱们俩谈谈。”招呼孙子到桌前。

“那两架私人飞机处理的怎么样了?”李氏企业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还是在前年刚从波音定制的一架中型机型,以及一架直升机,私人飞机也是曼哈顿的一种身份标识,只是如今却成了鸡肋。

“年前董事会上,那架中型的决定用来出租,卖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会议之后,一直被禁止使用,直升机因为是在我们李家的名下,已经让人向外出售。”金融动荡之下,身为公司掌舵者,要明白怎么去消除外界的舆论,以及员工的愤懑,这种时候绝对不是摆阔的时候,要低调,绝对低调。

老爷子点头,似乎很赞成孙子的做法,“信毅啊,爷爷问你,如果你撑不过这次危机,会怎么样?”

李信毅与爷爷对视良久,勾唇,“有冬天才会有春天,是场浩劫,但也是个机遇。”

老爷子看着孙子良久,突然呵呵大笑,“好小子,就是要有这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势!爷爷我几次差点倾家荡产,但是只要你够胆量,够聪明,够努力,够韧劲,就仍旧有希望,都说咱们华人信天、信地、信鬼神,可你看见哪个中国人到死不是信自己的?否则靠天、靠地、靠鬼神,还撑得过这五千年?”老爷子还是个典型的军人脾气,听了孙子话不禁心中畅快,李家终是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子孙,怎能不让人开心?“对了,你跟雅瑞怎么样了?”听说昨晚孙媳跟孙子一道回去了,不免特别关心一下。

“很好,对了,她现在就在楼下,昨晚没来得及见爷爷,今天特地过来的。”

点头,“你让她上来。”

“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要不一起吃饭吧?”

“先让她上来,我有话跟她说。”

老爷子坚持要单独见章雅瑞,李信毅只好等在会议室门外。

“丫头啊,你能来,爷爷很高兴啊。”双手主在拐杖上,显得语气深长。

章雅瑞唯有以笑来回答。

“知道爷爷当年为什么坚持让你跟信毅那小子结婚吗?”甚至手段有点卑鄙。

这一点她到还真不知道。

老爷子笑两声,“因为你跟你爷爷脾气很像。”

她爷爷?她并没见过,只从家里的旧照片里见过爷爷的长相,很文气的一个人,看上去不像军人的样子。

“这辈子,只有你爷爷能降得了我这个臭脾气,哈哈——”双眼微眯,思绪似乎已经穿越——“信毅他跟我像,所以啊,我才找你降住这小子,人不能太刚,太刚容易折断,他自小就没了父母,性格也刚强,不愿意跟人说心底的话,得有个能让他软下来的人,所以——爷爷我得拜托你,你就算帮爷爷的忙,帮我照看他,啊?”

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太喜爱这个孙子,所以才会动手安排他的一切,至于这一切到底是好是坏,目前还不得而知。

章雅瑞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成了老爷子的孙媳候选人,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会因为谁的请求就会改变,只是——如果她恰好也喜欢那个人,那么——也许她很乐意去做个降兽师。

第十五章 角斗 (中)

午饭并没有吃成,因为一场危机——孟夜卉被一个刚裁掉的中层主管当众绑架了。

“爷爷,我来处理吧,你跟雅瑞先下楼。”不可能让爷爷跟雅瑞冒这个风险。

老爷子蹙着眉头,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别让事情闹大。”这个节骨眼上,最好不要爆出什么新闻来让媒体更加关注为好。

“小心点。”章雅瑞低声对他交待一句,虽然很担心,但也不好拦着不让他去。

但凡出外,老爷子身边总会带两个“警卫”——他愿意这么称呼他们,实际上就是保镖,见孙子转身走,老爷子对其中一个扬了扬下巴,那人便跟着李信毅往楼梯口而去。

“别担心,那小子上高中时就得过击剑大赛的冠军,不是软面条,还撑得住场面。”说起长孙的学生时代,老爷子显得洋洋自得,他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当然,就是欠缺点人情味,跟家里人老是隔着点什么一样。

章雅瑞点头笑笑,什么也没说,再怎么说,心里也还是担心。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电梯上的红字轻便地跳跃着,电梯里的人都默默不语,显然都很在意楼上的绑架。

“咔——”电梯以非正常方式拒绝运行,红字停在了“6”上。

老爷子身旁的“警卫”迅速挡在了他们的身前。

章雅瑞错愕一下,随即看向一旁镇定的老爷子。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电梯继续运行,表现地像是个普通的小故障,但那个站在他们身前的“警卫”却丝毫不敢懈怠,依旧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章雅瑞就站在按键旁,见电梯重新运行后,伸手摁下了“4”号键——没反应,“3”号键——也没反应,然后“2”“1”“紧急呼叫”都没反应,不免又看向一旁的老爷子。

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章雅瑞迅速从手袋里取出手机,按下“911”,之所以没有打给李信毅,她认为此刻他未必有时间接电话,电话尚未接通,电梯便咔一声停在了二楼!

电梯门打开之际,“911”刚好接通,但可惜她再不能说话,因为有三把枪分别对着他们三人的脑门。

电话那头传来女警察的询问声,一个持枪者从章雅瑞的手中拿过了手机,极轻松地向警察道歉,说是孩子打错了。

三个持枪者都带着黑头套,看不到长相,摆枪头,示意他们跟他们走,章雅瑞因为“太紧张”,被挤撞到了电梯门上,额头处碰出了一块清淤。

撞击声有些大,掩盖了一声清脆的响动——戒指落地的声响,三个持枪的绑匪都没发现电梯里还留下了这么个东西。

希望李信毅有这份细心能看到她留下的东西,只能默默祈祷了

事实上,在一个小时后,李信毅就打通了报警中心的电话,因为孟夜卉被当众绑架只不过是虚惊一场,那人根本没胆量在被炒鱿鱼之后,再想去监狱试试。

在交待好保安人员处理剩余的事后,他跟另一位“警卫”下到负一楼的停车场,却没看见爷爷跟章雅瑞,而且手机也打不通,于是他迅速联系保安人员,让他们调看电梯内的录像记录,却意外发现十二点到一点之间的影像全是空白的,这就不是小事了。

而且在电梯口,他还发现到了章雅瑞的戒指,那枚戒指她从昨晚就一直没摘下来过,现在却躺在这里,显然是刚才出事了。

在报警之后,他开始推测爷爷跟雅瑞被绑架的原因,总结了两种可能性,一是,绑匪原本是想绑架他,因为他每天都会准时在十二点下楼用餐,今天出了意外,他没能跟爷爷他们一起下楼;二是,这绑匪就是等着要绑架爷爷。两种可能性都很大,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绑匪在公司里有内应,或者他非常熟悉这栋大楼里的人员作息,录像记录空白就是最好的解释。

楼下,警车刚停下,李信毅的办公电话便响了起来,此刻他的办公室里只有那名“警卫”以及刚从虚惊中解脱的孟夜卉,电话一响,他们俩都看向李信毅,而他并没有及时接,在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才接。

电话那边是章雅瑞的声音。

[信毅,是我,他们需要两千万现金,下午四点,中央公园。]

“你们没事吧?”

“我很好,就是爷爷的胃病犯了,我把药忘在你办公桌左侧第三格的书架上了,你记得带——”电话被挂断。

李信毅放下电话,迅速看向办公桌左侧的第三格书架——上面除了文件盒外,还有一只玻璃制作的绿色三叶苜蓿,是几年前若玫跟章雅瑞在皇后区观看圣帕特里克节游行时带回来的装饰品,因为观看完游行后她们驱车路过公司附近,在若玫的百般唆使下,他们到公司见了李信毅,这东西便一直留在了他的书架上。

爷爷的药一直都是根据黄医生的医嘱在用,不会轻易假手他人,他这里根本不可能有药,所以这肯定是她的一个提示。

警察在三分钟后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运行着,但李信毅却暗暗做着自己的打算

“这样不好吧?万一猜错了,绑匪伤害人质怎么办?”孟夜卉挡住了欲出门的李信毅,“再说你一个人去,很危险。”

李信毅抬手看了看手表,“没有把握,我不会乱来。”

“或许是她看错了呢?在那种惊慌的情况下,她也许视线错乱,从这里到皇后区不可能这么快!再说她的话未必就是提醒你,你清醒点,现在要配合警方赶快营救人质,不是自己逞英雄!”

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跨过她身侧,径直从安全出口下楼,因为要避开警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