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毅并没有在意那个小女孩是否与堂弟相配,信文在为人方面并不输他的成熟,所以他没打算过问这小女孩的事,即使那女孩看上去实在是小的有些令人吃惊。

“十八?”章雅瑞从行李箱上抬眼,因为李信毅刚刚的陈述,那个叫于筝的女孩儿只有十八岁。

李信毅好笑地看着她,她那表情好似信文在祸害未成年人,“这并不违反法律,她完全符合婚姻法的限定,我是说如果信文打算跟她结婚的话。”

章雅瑞也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不免笑笑,“二叔他们知道吗?”

上了几次报纸,估计应该知道了,李信毅自然没时间去八卦这些事,再说也不是他八卦的来的,在他的想法里,只要是相爱的男女,就有权利选择在一起,这与他人无关,典型的爱情自由主义者,即便他自己的婚姻成型的有些奇怪。

说到十八岁,让他记起了十多年前的一件事,爷爷第一次把她的照片递到他手里时,好像那会儿她也只有十八岁,照片里的她绑着一条粗粗的长辫子,一件月白的小T恤,他记忆里从没有那么土的女孩,似乎与他的世界完全接不上轨。

那个时候,他还带着些年轻人不服气的心理,他希望能得到祖父的重用,所以他愿意接受这种安排,反正他认准了自己的婚姻不会与感情有过大的关系,即使他会忠诚于它。

娶个乖顺可爱的新娘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所以他也算默认了祖父的这个决定,即使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

“干什么?”章雅瑞惊讶于他突然对她的头发好奇起来。

“那种那种辫子要怎么绑?”他不会形容当年她照片里的那种绑法。

“哪种?”这男人真是越来越奇怪。

解释了大半天,章雅瑞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于是伸手将长发束成一条辫子,“你说得是这样吧?”将发梢晃动两下。

李信毅笑嘻嘻地看着她,一种说不出地感觉由心底升起,像是回忆,又像是时空错乱,他认识她那么久了,在她还是个傻女孩时,就成了他的囊中物,这种感觉出奇的好。

“你——到底怎么了?”放下头发,继续整理衣物。

“没什么。”他只是在欣赏而已。

弯下身,与她一同坐到地毯上,倚在沙发边缘,看着她悉心整理东西,这种温馨的记忆也是有的,不过还在他年幼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在开着脚灯的地毯上整理衣柜里的衣服,而他就缩在衣柜里,调皮捣蛋,比锦鹏还能折腾人。只可惜她走得太早,还没来得及等他长大。

“圣诞节我们回洛杉矶过吧。”章雅瑞很明白他的散视代表了什么,因为她也有过,而且每年的圣诞节前后,他都会飞回洛杉矶住两天,偶尔也带她去,有时候外出,他便直接转飞机过去,总之是一定要在老宅里住两天。

“不用,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体会到家的温馨。

这厢静谧温和,隔壁却传来咚咚的响声,以及女子偶然的尖叫声,因为只有简单的木隔墙,所以两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好,章雅瑞不免捅一把身旁的他,示意他们要不就先出去散步,貌似隔壁有点闲人免听的意思。

穿戴整齐,准备下楼时,信文的房间门却突然打开,只见一脸青绿的他大跨步出了房门,看来屋里的情形似乎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大雪纷飞。

迎风站在高台上,眺望远天,有一种类似凌空飞翔的感觉。

他们留了下来,并没有搭火车继续前行,就停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地方。

高台就设在山顶的一处突出的山石上,悬空而立。

穿着厚重的绒外套,她被包裹的像只小浣熊。

“啊——”他将她抱坐到高台的栏杆上,只要一仰身,便会栽进那无尽的深渊之中,她尖叫着紧搂着他的脖子。

远处,信文他们乘的那辆火车正蜿蜒在群山之间,似乎带走了一切的喧嚣

“咱们回家吗?”不再前行,就意味着他们要回家了。

伸手抹掉她睫毛上的碎雪,就那么看着她,勾唇角,“老婆,能原谅我过去的一切吗?”

章雅瑞笑着,“是不是不原谅,就拉我一起跳下去?”

“对,如果不原谅,就拉你一起跳下去殉情,然后一辈子在这山里待着。”

“那不是很恐怖,就只有我们俩?”替他抹掉额角上的碎雪。

手被他捉住,拿下毛手套,就在这空旷的高台上,这大雪纷飞之中,他第一次单膝跪地——用这最简单,也被世人认为最肉麻的求婚礼,向她寻求承诺。

是了,这是她少女时代就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唯美却又不真实的场景。

在一切的不和谐都过去,在一起共同孕育了小生命,一起经历了亲人的生老病死之后,他们似乎都懂得了一些浅显的道理,爱人——是一生一世的朋友跟伴侣,有了彼此,一路走下去才不会孤单,才会幸福

他们不是谁的教徒,但依旧在小镇的教堂里,在一个可爱的路人的佐证下,听完了神父的念词。

出了小教堂,他勾着她的手,脚下是踩雪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就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从盐湖城赶回家,却看见她蹲在路边哭着,像个迷路的孩子,那时他也是这么牵着她的手,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回家。

他们是相爱的,不管是因为习惯还是什么,当分开成了两人无尽的悲伤与痛苦时,那便是相爱,相爱很简单,抛去了热恋的心跳,相爱只是一种平淡的依恋,没有过多的高低起伏,也没有过多的轰轰烈烈,有的只是勾着手散步,以及举手投足间细腻的占有感,也许时间可以磨淡激情,但磨不去依赖。

不知哪里传来的钢琴声,很好听

圣诞节的夜晚,一家三口坐在壁炉旁,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来洛杉矶,第一次到爸爸幼年住过的房子里来,不过他喜欢这里,尤其对那早已掉漆的木楼梯十分钟爱,因为一个晚上他上下来回了好几趟。

李信毅一直看着儿子上上下下。

血统真是个奇异的东西,不管这可不可能,但不可否认,他觉得儿子跟自己真得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小时候他也对这几节楼梯特别钟爱,那些掉漆的地方可都是他的曾经的杰作,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父子俩都会喜欢这几节楼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妈妈。”小家伙已能咬字清晰,举着一只银色的礼品盒,他是在询问那礼物是谁的,因为礼盒都长得差不多,他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是给谁的。

章雅瑞伸手给儿子指了指礼盒背面的标记——是一个卡通小人的头像,那代表礼物是他的。

小家伙很上道,把所有礼盒重新检查过一遍,把带卡通小人的全部罗列到了自己跟前,然后从大到小,依次拆开——那都是叔叔姑姑们送的,各式各样的玩具,什么都有,看过一遍后,然后小脑袋一仰,直盯着爸爸手里的礼物——那是妈妈送的,因为爸爸不招人喜欢,就只有妈妈给他礼物,所以他一定要看看是什么。

一双毛袜,李信毅拿着袜子冲儿子耸肩,小家伙低头看看妈妈送自己的——也是一双毛袜。妈妈真得好会做人!谁也不偏心,谁也不得罪。

但有些事还是很明显,自从爸爸妈妈撇下他,消失过那几天后,他每每早晨醒来,都是睡在隔壁房间,他的床位上老是睡着爸爸。即便他晚上坚持着不睡着,但总还是没有爸爸能挺到底,他总是能把他送得远远的,为了这事,他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是气哭喔。

又是一个清晨,小家伙拖着小毛毯,翘脚拧开爸爸妈妈睡卧的房门,顺着爸爸背后的被褥爬上了床,好不容易挤进了妈妈的怀里——闭上眼,继续睡。

没过多会儿,闹铃响起,李信毅起身,依旧是裸着上半身,转脸见儿子正挤在她的怀里,不免勾唇一笑,俯身在母子俩的脸上各亲一下,小家伙很不给面子的在他亲的地方抹了一把。

“别装睡了,跟爸爸去晨练,这样才能快些长高。”拎过演戏不怎么成功的儿子,他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但没有扰她清梦的爱好,尤其昨她晚忙了一晚的圣诞晚餐,加之收拾房间,然后再向他这个欲 求不满的夫婿尽一下妻子的“义务”,很难想象的劳累程度,所以他并没打算把她拉起来晨练。

小家伙对晨练到是不排斥,他喜欢跟在爸爸屁股后面出门,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有点不喜欢他,但只要一出门,他还是非常愿意跟着他的,尤其对他的脖子特别喜欢——因为可以骑在上面。

听着父子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章雅瑞仰正身子,恣意地舒展了一下四肢,望着天花板上的羊皮吊灯,忽然记起了某个早已被尘封的场景。

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吧

两人早已不陌生,他甚至还亲自去学校接过她两次,而且还是恰好在她生日的那天,你知道怀春的小痴女都会对这种传统的浪漫无法抗拒,他很贴心,一直都是,他会观察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然后,下一次再见面时,他就会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一切。

所以说与他结婚,看上去很完美,尤其他的外表也符合她对异性的幻想。

结婚的第一晚,她很紧张,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既害怕,又有些期待,但最重要一点——她担心自己的身体,怕自己的单薄不足以引起他的欲 望,那是很尴尬的事。

他在书房一直待到很晚,上来时,手里端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她,一杯拿在手里,然后——他开始跟她聊天,他应该做侦讯人员,因为他太擅于询问,至少章雅瑞当时是这么想的。

再然后,她被酒精催出了些许困意,倚在床头打起了瞌睡,睡梦中,只觉得脖子上有点痒,去挠,手却被人给攥住了,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他已经将两人身体上的陌生给悄悄抹去了,这就是他的计策,让她放下戒心,在昏沉中解决一切的尴尬。

“可以吗?”途中他有问过她这么一个问题,这实在是让她很难回答。

OK,那就算默认好了。

那真是艰难的一夜,因为实在太难受,她难受,他也是,因为都不想让对方觉得不自在,于是两人都不自在

一直到了几个月后他的一次酒醉,两人床第间的折磨才算结束,他是个热情的人——在那个方面,所以她也因此一直误会了他的热情,认为那就是男女之间的爱恋,但显然那种事的和谐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他们两人都是健康的成年男女,仅此而已。

打开窗户,冷气倏地钻进衣袖之间,刺激的皮肤上跳出一粒粒小疙瘩,窗外,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呈十五度角斜射到凌乱的床铺上——让人害羞的凌乱。

“妈妈?”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儿子探进来半颗小脑袋,看样子刚刚晨练回来,小脸红扑扑的。

章雅瑞冲儿子招手,示意他进来。

小家伙笑着跑了过来,偎在她的怀里,“妈妈,布玛很听话的。”

“布玛是谁?”不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

“爸爸说,如果妈妈同意,我就可以带布玛回家。”小脑袋转到门口。

章雅瑞顺势看过去,李信毅正站在门口,而他脚下蹲坐着一条大犬,淡金色的毛发甚至能反射光亮。

“信武从瑞士带来的,一直养在这边。”李信毅想她解释大犬的来历。

看这对父子的眼神,似乎都想把这条大犬带回去,“我到问题不大,不过——不知道对她(他)会不会有影响。”抚了抚肚皮。

李信毅的笑容僵在嘴角,三秒后,站到她的面前,“什么时候发现的?”

章雅瑞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验孕棒包装纸,“刚刚。”在纽约时,若玫买来测孕的,结果放到了她的包里给忘记了,早上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拿来试了试,没想到还真中了,要不说人的际遇真是很难预测,之前一直没有,现在居然接的这么紧。

“那昨天晚上,有没有伤到哪里?”昨晚睡不着,折腾了大半夜,折来叠去的,很难想象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应该没事。”

笑得张狂,又带着点不情愿,刚刚合好,还没有享受完甜蜜,又添了一个小恶魔。

依照时间算来,应该就是他们去旅行的那段时间有的,而且他记得就一次没有做措施,结果就给他中招,看来以后还真是要注意一下,不过想到又一条小生命要来到他们中间,不禁喜上眉梢。

 

第四十五章 多年之后

 

若玫的婚礼很简单,只有双方父母以及自己的兄弟姐妹,连朋友都没请,本来是场很简单的仪式,结果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闹得一切都鸡飞狗跳的。

于筝,信文可爱的小女友,直到这一天她的身份才真相大白——很有名喔,有名的探险者,有名的演绎明星,就因为她被跟踪的原因,导致了李若玫的婚礼被直接来了个现场报道,想一想若玫挺着五个月的肚子穿婚纱的照片被登出来,这是多么让她抓狂的事。

李家的聚会向来都是很沉寂的,因为大家都维持着沉稳的姿态——据说这是贵族的风范,但显然眼下不怎么维持的住。

“信文,还记得爸爸给你忠告吗?”李家二叔难得愠怒,实在是被那些记者给挤坏了。

据李家长辈自己承认,他们都是不管小辈们私事的,但却又时时爱提醒人,诸如李信毅与章雅瑞的婚姻,那完全就是拿二十一世纪的人玩穿越,让他们去尝试十九世纪的婚姻生活,索性这两人的适应能力很不错。

李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最好不要娶或者嫁娱乐界的配偶,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违反,当然除了信文,本来于筝的年龄等各方面已经够让李家二叔侧目了,如今再加上她的身份前景堪忧啊。

“我没这个打算。”信文最近似乎也染上了烟瘾,但因为在场还有两个孕妇,只得把烟卷成一圈,捏在手心。

“没打算娶她,你带到家宴来干吗?”李家二叔不禁愤懑,或者火大,就那么一个女儿,结果婚礼还被人闹场,怎能不生气。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就不要管了,向东,若玫,对不住了。”把烟扔进烟灰缸,起身似乎打算出去。

结果那位肇事者就站在门口,细挑的身段被仔裤衬得更加纤细,尤其上身再罩件宽大的罩衫。除掉浓妆的于筝看上去不再那么妖魔,只是个纯净的小姑娘,此刻她正泪盈盈地望着李信文,因为他刚才对父亲说他没打算娶她。

“咱们出去谈。”李信文伸手拉过于筝纤细的手腕,她并不矮,一百七的高度再加上七公分的高跟鞋,足以让她站在李信文身前不输气势,但也不显得高就是了。

实际上,他们认识也不过半年多,上报纸头版的那次他们刚认识,自打那晚之后,李信文便从此走上了不归路,被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整到时常走在抓狂的边缘。

今天是若玫的婚礼,他也没想到会因为她的出现闹成这样,而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身份,该死的什么出名的明星,他根本就从没关注过时下在流行些什么东西

“信文还没回来?”李信毅刚把熟睡的儿子放到床上,章雅瑞便顺口问了证明一句。

“刚打过电话过来,说是在安排于小姐住酒店。”替儿子盖好被褥。

“家里有空房间,而且于小姐还在发烧,跑那么远住酒店,会不会不大合适?”

李信毅搂住妻子的腰,手掌叠放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的小家伙挑衅式的对他的攻击,不禁喜上眉梢,他的宝贝女儿,再过几个月就能见到了,“让信文自己处理吧。”

章雅瑞笑着摇头,“你们李家的男人,都是看上去精明,碰到女人的事,就容易犯糊涂,我到觉得那位于小姐人不错,虽然年纪小,不过看上去应该很懂事。”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老是用浓妆遮盖自己,洗去铅华之后,反倒让人惊艳。

李信毅没有开口跟老婆反驳什么,只是笑,而后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笑得灿烂无比,他爱她,爱孩子,也爱这个家,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珍惜”二字多么珍贵。

男人,最基本的便是守护自己的妻儿,自己的家,这一点来自于数千年间形成的传统,也来自于人心。

“我见过孟小姐了。”章雅瑞出其不意地一句话让李信毅停滞半秒,“在国内,上次带锦鹏回国时,在机场碰到的,她辞去了利诺的职位。”面对婚姻中的第三者,也许你永远无法去忘却她带给你的伤痛,但忘却有时候也是追求幸福的新开始,恨,会变淡,因为痛苦已被磨去。

她的停顿引起了他的盯视,因为她的叙述太过简略,“雅瑞。”坐直身子,他觉得到了她信任自己的时候了,也许他们可以试着让对方相信自己,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去探视

感情是个脆弱的东西,经不起谎言与背叛,感情也是个坚强的东西,只要坚贞,它甚至可以超越生命的界限,传世万年,经久不衰。

如果你碰上了这种信任,那么恭喜你,你碰到了很多人都碰不上的际遇,如果不凑巧你踩错了地方,那么——请一定要坚强,用劲哭完,擦干眼泪,踢走堕落,带着悲凉继续前行,旅途会为你磨去悲伤、凉薄,以及所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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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当章雅瑞再回头看,身后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最重要的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家庭,她的亲人。

他说过要带她去采尔马特,他说他喜欢那种从空中冲下来的感觉,孩子们也像他一样有天分,就连年仅四岁的三子都滑得像模像样,只有她不善这项运动。

摘下滑雪镜,望着孩子们玩得喜笑颜开,突然记起了祖母临终前的话——人这辈子就那么匆匆几十年,开心要过,不开心也要过,别把功夫耽误在不开心的事上。

是啊,时间总是在不知所谓间匆匆划过,还来不及记录,就已经跑出了老远,迎接了孩子,送走了老人,有欢喜也有悲伤,这就是人生吧,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生活,从童稚到垂暮。

“在想什么?”在她身前骤然打了旋停下。

“想到了奶奶临终前的话。”

揉揉她的发,“傻丫头,想一想奶奶正在天堂看着你,心情会好一点。”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有天堂的?”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宗教人士。

“从有了你们开始。”抓过她的手,“来,带你一起下去。”指着前方的滑雪道,“试试飞翔的感觉。”

“我不要。”她不善于做这么刺激的事。

“有我在,还怕什么,来——”说话间抓住她的腕子,拉向滑雪道。

于是她尖叫连连。

因为有他在,因为完全相信他,所以她不害怕,只是觉得刺激,那种从高空飞下来的感觉很棒,就像能接近天堂一样,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对他的爱,那种化入骨髓的情感——爱情的终结也许真得就是血液相连的亲情。

孩子们在滑雪场上欢呼着,为他们的爸爸妈妈,章雅瑞搂紧他的脖子,因为她的不规则动作,致使两人一起倒进了厚雪堆里,两个人就那么躺在雪地里,仰面朝天,大声笑着

李信毅陡然翻过身,让两人的额头相抵,“老婆,我说过我有多爱你吗?”

章雅瑞笑着点点头,这男人早就学会了怎样做才最肉麻,“我不介意多听几遍。”

“妈妈——”小家伙们是最佳追踪者,早已尾随而来,大的小的就那么撒欢地扑了过来,根本不给爸爸肉麻的机会。

最小的三子还为来不及占上好位置急得直扯爸爸的滑雪板,最后被爸爸一把搂了过来,高兴地咯咯直笑。

幸福是什么呢?幸福就是让天使都会坠落的东西

所以努力去幸福吧,因为可以看到天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