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大笑起来,其实她知道,在武MM的心里自己和段断不分轩轾,段断看着不着调,可是人真诚、热情,当然也真的能干,很容易得到那些豪门的欢迎;而自己善于与中老年妇女打交道,从小就在这些长辈膝下混大的,都习惯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出去跟那老公主们打交道。

而刚刚她还透露出来一个信息,对于武MM来说,她最信任的还是段断和自己,所以接交权贵,为段断走入官场铺平道路,其它的她不会让那些人做,她能放心交待事情的人只有他们夫妇而已,这让唐依觉得胆战心寒。

“什么这么高兴,媳妇要走了,师姐,家里就托负给您了。”段断看完了资料,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忙过来接唐依,顺便把每天都要说的话再跟武MM说一遍。甭管是不是客套话儿,该说的一次都不能少。

“行了,真是啰嗦。”武MM摆摆手,也还是每天都回一样的回复,唐依笑着起身准备跟段断出去,被武MM叫住了,“你还不快去换件衣裳去,总不能穿着这身出去拜客吧!”

“今天应该不会出去,老太太总不至于着急成这样的。”唐依笑了,真的要出去拜客的话,也不至于会今天就去,一定会有先后的次序,自己要带些什么伴手礼等等,不是说带着自己直接就冲到人家公主府的。

武MM一想也是,不由得点点头,越发的对唐依放心起来,看着总是心不在焉的,真的用心时,倒也是心思慎密的主啊。

在车里,唐依把和武MM的一翻对答说了一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侧头看看深锁着眉头的段断,“怎么不说话?”

“在想李世民其实也算是个好人。”段断答非所问。

“为什么?”唐依虽然不喜欢啰嗦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段断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慢慢的竟然也习惯了,段断想说啥她都听,而且还不是被迫的了,更不会像刚开始时,时时的要打断他,把话题再扯回原来,夫妇之间聊天,用不着主题,本来就是想到哪说到哪的。

“他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权贵之家,对李元吉这个叛弟的女儿也不错,你看嫁的人,四个女儿,两个女儿嫁到公主家,一个嫁到了关系简单,人品贵重的薛家,都不会因为李元吉倒台而薄待他们的人,不是好人吗?”

“李元吉可是他的亲弟弟,而且是同父同母所生,如果说李世民的亲妈不是早死,也许他们兄弟之间不会成后来那样。”唐依靠着段断的肩膀说道。

“不是历史盲吗?怎么知道这个?”段断回头看了唐依一眼。

“我外公升得最快的那几年,猜是什么时候?”她对段断巧笑倩兮。

段断看看唐依想想,抗战时期这位外公只怕还是红小鬼,内战时代,名将倍出,三十多当师团首长跟玩似的,但这位竟然说了,是升得最快,而且与李世民有关的,眼睛一眯,“韩战?”

“拜托,是‘抗美援朝’好不,你只是移民,不是真是老美!”唐依马上纠正,老美为首的西方国家才称那场战争为‘韩战’,但在大陆人心里,可不是那样。边纠正边拧了段断一下,她可是从小看外公的资料长大的,对那场战争的体会比一般人要沉重得多。拧完了,想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真是聪明,军人当然维军功至上,我们家那群老爷子,平时最爱说的就是那段,因为他们全上去了,而且都是以他们为主的战役,自然比跟在别人后头更刺激。”

“因为了解,所以无奈?”段断对那场战役知道不多,看过几个记录片,但基本上因为受到的宣传不同,感觉也不同,双方死亡的人数他还是知道的,如果唐依的外公真的参过战的话,那么一定是受过大刺激的,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唐依笑了笑,“我外公从朝鲜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对朝的战争,顺带着也就找了很多关于这一段的历史资料,我外婆保存得很好,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我是从小看熟的。”

“所以你不知道其它的,但是李氏父子这些年对朝的政策和战略方针你都很熟?”段断眼睛一亮,如果说唐依很了解这场战争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上阵杀敌,弄点军功回来封妻荫子。

“现在人家不叫朝鲜,而分成三部,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唐依叹气,看来段断也不是一个全能的人啊。也有盲点,轻拍了他一下,他的眼神跟那群好战的老爷子们一样,想想更气了,又拍了一下。

“打仗这事一点也不好玩。李世民最后一仗,李世民说是他输了,还说如果魏征没死的话,一定不会让他轻易的发动战争。其实他才死了两千人,而高句丽却他打得连续几年饥荒,国力十分但历史上说得很清楚,李世民以惨胜还朝。骄傲的李世民当然以惨胜为败了。李治也是励精图治,也用了十年才把百济灭掉,十八年后高句丽灭,还是与新罗联军所灭,你以为真容易?”

“所以大唐的棒子比我们那会的棒子还讨厌?”段断对史料清楚,可是对战役就是两眼全黑了。看唐依这样子就明白了,她绝对不会让他去铁血一把的。

第八十七章 大哥

“是啊,很讨厌!”唐依可能是受祖父的那些资料所影响。对朝鲜与韩国都厌恶之极。你说朝鲜没事进犯韩国干啥?又没本事,被韩美联军差点灭了,然后又向老毛求助。

那一仗中国军队扔在朝鲜土地上有记录的就十多万人,其实一半人是冻死的,还有很多因寒冷而致残,不完全统计,伤残亡的总人数不低于五十万人。(这是中国官方统计。)

那些老爷子们每年一进六月就都会显得尤为的沉默,后来才知道,六月是志愿军第一次正式与韩美联军接火的日子。这些老爷子们都是参与者,可是他们谁都记得一个个倒下那一张张年轻的脸…

老爷子们本来平时都是乐天开朗的,可是每到那时,他们都闭口不言,就算写回忆录,他们也不约而同的回避了那一段,原本是他们应该最辉煌的日子。

等她出国了,再看国外的资料,她才明白,外公去研究大唐的对高句丽、百济的战争史,只是他内心最无奈的选择。

唐依知道,老毛没错,人家把亲儿子也扔那儿了。再说了,真的任美韩联军统一了半岛,中国东北就危险了,所以毛爷爷明知道是弹子,也得含泪往肚子里吞,能怎么着?

所以那是谁的错?自然就是金胖子一家的错了,韩国也不好鸟,于是两边的她一个也不喜欢不起来。

“行了,我就是一问,不会做出格的事,你放心。”段断还没见过唐依对什么人或事流露出这么深的厌恶感,包括对郝家那个不着调的女人,她也就是生气,但却没从骨子里透出这份鄙夷来,忙安慰着。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唐依不说,他能知道里面那些弯弯绕来。

“你看过大唐版图没?”唐依笑了笑,看着段断。

段断到大唐来没见过,但是人家在网上看过,用韩国那些棒子的说话,东三省都是他们家的,所以孔子,孟子,还有屈原也是他们家的,就差没说中国剽窃了他们的文化,段断虽然是半香蕉状态,也很不耻这些棒子的言论。当然虽然人家官方出来解释说是误会。但段断还是觉得恶心得紧了。灵光一闪,不禁怀疑唐依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被网上的言论所影响的。忙问道。

“你也被棒子的言论刺激过吗?”

“当然不是!”唐依白了老公一眼,自己很少上网好不,虽然有时看看新闻,但她看过的却不比网上那些只言片语来得实在得多了,想想决定给段断说说过去那些事。

“基本上,在东汉之前,东三省加上半岛都是汉的郡,后来东汉没落,群雄并起,地方割据,于是东三省加上半岛就分据成了三个国家,高句丽、百济、新罗。新罗其实就是现在韩国的所在,百济在两国之间。现在韩国人认高句丽为始祖,继而就指东三省是他们的祖宗之地,为他们剽窃中原文化创造理论基础,比如说前一段,报上不是说他们偷走的高句丽的王陵的壁画,中国官方让他们交回,结果人家说,高句丽是他们的祖先。这是祖先的东西,怎么能交回,说得还挺理直气壮。就是基于这种理论的。”

唐依还举例说明,顺便还困惑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能拿大唐说事,中国人不拿秦汉说事呢?现在朝鲜的一些礼仪,都是汉时的传统,也真亏了他们,一两千年了,竟然还一点不知进取。

段断当然知道这段公案,网上炒过几天,结局如何还不知道,反正新闻里的说法时,“高句丽王族陵寝所在地,目前在属于中国境内的东北地区…”听听这话,细琢磨一下,段断差点没跳出来骂那播新闻的了,你是中国人不是?

“行了,别气了,实在不成,我们忽悠着武MM也讨厌他们,直接灭族就事了,对他们来一次焚书坑儒,弄不死他们。”段断看唐依生气,忙出着坏主意。当然他也有点鄙视朝韩双方,都不是好鸟!

“不用咱们忽悠,李治和武MM也能恨他们要死。武MM的娘家可是前隋杨氏。虽然很多人把前隋的灭亡说成因为杨广暴殓无度,其实皇帝的私生活如何百姓怎么知道?对他们来说。杨广最可恨的就是对高句丽四次用兵都铩羽而归,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后来李世民为雪前耻,也对高句丽用兵,虽然胜了,但自己也差点搭进去,不然李治也不会十八年才把事情解决掉。网上有人说高句丽就是中国的梦魇,谁碰谁倒霉。”

对历史段断可比唐依熟,唐依只对这一个事实熟,而其它的都是白板一块,但段断不同,他的脑子动得飞快,一些史料也就喷薄欲出了。

杨广四征高句丽,不但是铩羽而归,更重要的是,连那些军士的尸首都没保住,还让高句丽的那谁,直接用大隋士兵的头骨做了高墙,成为他的战绩,让中原百姓齿冷。

作为强人的李世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只是建国之初,人口打没了,钱也没有。只好忍气吞声,等好容易积聚了一些财富、人员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对高句丽用兵,以血前耻。

现在段断也恨起来了,真是不问不知道,知道了吓一跳,正在他思索着怎么想法子出口气时,车夫在前头拉铃,段断以为到了,结果一看百叶窗外,还没到地方呢。

打开车窗。伸出脑袋正想骂人,结果看到路上一位身着罗衣,腰带长剑,骑着骏马的年轻男子,对自己含笑点头,而他后面也有马车,那车段断认识,薛夫人的坐驾。不用猜也知道了,未来的大舅子来了。

忙打开车门,拉着唐依出来了。那青年看段断下车,也飞身下马,拿着马鞭对段断和唐依一揖。

“来人可是某家妹妹、妹婿?”好一口关中腔啊。

“不才段清扬,这是内子。”段断也不敢乱认亲戚,回了个大礼。

现在他们也不是刚来时了,大唐一般自称为某,而对男子的称乎为郎,女子为娘,用排行来算。比如李隆基在宫中也一般被人称为‘三郎’,对妇人也不会用夫家的姓来称乎,比如武则天的妈,一般就被人称为杨夫人,而不是武夫人。

“行了,大郎,别叫你妹妹吓着。”薛夫人伸个脑袋出来,对依依招招手,唐依和段断忙前行施了一礼,车里又下来一位二十五六的妇人,薛夫人才给双方介绍,“这是乃兄元超,这是嫂子和静县主,你们叫声大哥、大嫂即可。”

“大哥、大嫂!”唐依老实的弓身行礼,老太太还真是心急,昨天才见面,今儿就引着儿子,媳妇一起来了。

段断却不能叫大哥的,舅兄不能这么叫,只能拱手长揖。“元超兄、大嫂!”

“清扬贤弟客气了。”元超扶起了段断,“得闻母亲认了新妹妹,自然要来见见,不曾想在路上遇见,唐突了。”

一边的和静县主也温婉的还了半礼,没一点皇室中人高傲的气派。

“行了,兄弟也不用这么客套,依依随我们坐,你们聊去。”老太太不耐那个客套,忙一挥手。

唐依笑着扶和静上车,和静本要谦让,但唐依坚守本分,自己于公是平民,人家是县主,于私自己是小姑,人家是大嫂,哪都不容许她有丝毫的懈怠。

和静争不过,提裙上车,唐依这才上来,陪着老太太跪坐在车厢之中,别看是爵爷家的老太太和县主之尊,车从外面看也是威风八面,可是坐在里面,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车里布置倒也用心,地板上铺着毛皮,没有坐椅,大家就都坐在毛皮之上。老太太坐最里面,有两个靠枕支撑着,因为这样,和静和唐依也就只能一边一个,跪坐在两边,虽然她边上也有一个方墩撑手,但不舒服是百分之一百的。

自己家的牛车看着没这车这么豪华,但坐起来的确舒服了很多。但这话怎么好说,只是笑着陪着老太太坐着,说话,顺便听听老太太怎么说。

原来老太太经过昨天的考查,正式确立了唐依养女的身份,当然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做得了主的,不然也不会事隔了半个月才出来见唐依。

事先静慧可是给薛家的长老们写信商椎过,大家都通知到了得到了首肯之后,才出来见人,虽说,不管如何,她也得认,但喜欢和不喜欢,总能自己确定的。

昨天见了十分喜欢,于是自然要跟自己儿子、媳妇说,毕竟现在当家的还是儿子、媳妇不是。

元超当然没意见,三岁丧父,九岁袭爵,到如今二十八岁成为朝中新贵,没点本事是做不到的,看姑母这么上心,而母亲看过也喜欢,自然也就轮到他出来见见未来妹婿了。

大家都知道,认干女儿是假,重要的是段断是不是可造之材。于是一早也没事,就跟着老娘出来嚷着见见妹妹、妹婿,和静县主是个很贤惠的人,忙上前说正该如此,于是一家三口就这么出来了。

第八十八章 牛仔

相比与唐依的不舒适。车外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唐依跟着老太太的车走了,段断和元超怎么走就得费一番思量了。

元超已经看到段断的牛车,知道段断这是机警,他们无爵无位,真的弄匹马放到车头前,平常没事。但真的被有心人看到了,只怕没事也惹出事来,更何况现在他们也是姑母的人,打击他们是小事,扯到姑母头上,就不好了。

理解归理解,但是让他去坐牛车,身为公爷的元超童鞋也是不能接受的,又不能说咱们各自上山,好像也不太合适。元超尴尬了一下,但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时的,忙叫侍卫让出一匹马来,要与段断齐肩并进,闲话家常。

段断本来真想让元超坐坐自己的车,若他喜欢了,自己正好再送他一辆。将来不怕没有订单来,哪里会想到元超那一脑门的官司,正想开口请,结果元超竟然让人牵马,段断马上就不说话了,乐陶陶的等着马来。

侍卫把马牵过来了,元超突然自己又尴尬了,大唐开国以武治天下,豪门子弟没有不会骑马的,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段断自然会骑的,可是等马牵过来了,他突然想到姑母说过,段断他们是外来户,谁知道会不会骑。

一边懊恼自己刚刚怎么没说问问,万一不会,自己不是打了他的脸吗,白白的把妹夫给得罪了。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时,回头看段断,结果人家根本不看他,他的眼睛热切的看着牵过来的那匹马。

段断倒没这个心眼,看到侍卫牵来的马,拍拍马脖子,一脸的欣喜。开玩笑,他们家开牧场的,西部牛仔几个不会骑马?人家不要马鞍都能骑得稳稳的,还会套马的绝技。

只是回国后也就只能去马场偶尔过一下瘾,但说实话。马场的马,比起他们家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当然,圈养的跟他们牧场的能一样吗?

元超的马都是西域好马,当然侍卫骑的自然也就差点了,不过比起在现代马场任人租用的那种还是不知道强多少倍了,“这马好啊,只不过养得糟蹋了。”

“贤弟识马?”元超可是文臣,虽说身上配把剑,但大家要知道,如果大唐连李白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都有把剑挂腰上,就知道,基本上配剑的意义跟美人头上的花是一样、一样的了。

剑就是一个装饰品罢了,马也是如此,虽说长安豪门大户没有几家不好这个,但这也只是相互攀比的项目之一,他只知道贵的好,但为什么好还真不知道。

“小弟家原本就是开着牧场,家里倒也养过一些,小弟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段断好容易看到马了,心痒难熬,对元超拱拱手。元超知道他是想试骑,忙笑着退了一步,伸手让他自便,当然也是想看看到底这位水有多深。

段断也存心的想在元超面前显摆一下,人家在掂自己的斤两,自己当然不能自贬身价了。一个燕子翻身,跳上马,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可是没用马蹬的。他们哪里知道段断在家里骑的大多是野马,哪有马蹬让他踩。

一拉缰,马是认主的,自然不会让生人乱骑,一个跳跃,段断笑得更欢了,别看段断平常看着性子不错,可是在马的问题上,他也讲究,真的温驯得不像话的,白给他骑他都不要。越不让人骑,表示马的野性还在,还有得救。

他一扔缰,直接抓住了马鬃,双腿夹紧,任马如何跳跃,他都老神在在,一脸得瑟的笑意,马看甩不下他,于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现在元超总算知道脱缰野马是啥意思了,不过看呆了。竟然忘记要人快拦下。

牵马过来的侍卫则吓了一跳,人家可是薛府的府兵头子,,堂堂的侍卫长,也是有脸面的。平时小公爷对他也是谦和有礼,他的忠心是没话说的,但傲气却也是有的。

小公爷让这位未来的姑爷试马,他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故意没让小兵让出平常温驯的,亲自把自己的马牵来了,多少也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刚看这两位,坐个怪模怪样的牛车,身着布衣,一看就是没有身份的。夫人、小公爷还上杆子认他们为姑爷,小姐,他都臊得慌。自觉得在别家府里的侍卫长里扔了脸面。主子的决定不是他能左右的,但让他认这样的为主子,他还是不甘心的。

原想着,自己一边保护,只要他被马扔下了,自己接住,里子、面子就都齐了,这姑爷也就不敢以后在他面前摆主子谱了。结果不曾想。人家就是养马的,上了马还欢实上了。

他现在脑子一轰,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偷鸡不成,反道蚀把米了。他也知道马是认主的,现在姑爷骑走了,再回来,想让它听话,就难了。

元超哪里知道侍卫长是这个心思,刚看马跳起,他还担心了,真的让他摔了个好歹。自己怎么跟老娘,姑母交待?老娘倒没什么,但看姑母的意思,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俩口子的。

看到不用马蹬就上了马,不用缰绳就拉着马乱跳,还笑得那么得瑟,这比自己花大钱请来的所谓马师强太多了,元超现在两眼满是金光。

没错,就是金光。

京里马痴多了去了,可是真的懂马,识马的都是番邦人士,人家不跟你一条心啊,就算有好马,大家小心保护了,往往也没留下后代,到头来,他们还得再掏钱买,往往一马难求,为了好马,一掷千金真的不是传说啊。

他家里这些马,也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自己妹夫是开牧场的,人家这露的一小手,充分显示出他有马上的造诣,有这个妹夫在手,京里谁家不求着他啊!元超此时快要热泪盈眶了,人才啊!

段断兜了一圈就回来了,那嘴咧得快见着后槽牙了,再看那匹马,竟然此时看着也神骏非凡,就好像被段断骑了这一圈,愣是把它的野性都激发出来了。

元超和侍卫长看着嘴巴都合不上了,当然两人心里一个感叹,一个伤感,心里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啊。

段断跳下马,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把缰扔上马上,自己给元超行了一礼。“元超兄,小弟刚刚失礼了。”

“不妨的,不妨的。”元超一边摆手,一边看着那匹马,段断把缰绳都扔了,马竟然动也不动,就站在段断的身边,人马还不时的娇羞的用头蹭蹭段断的肩膀,这会连元超都看出来了,这马是留不下了。

“贤弟真乃神人也!”元超本想摸一下那平时看着也没自己坐骑神骏的次马,结果被它打了一个响鼻,当然打完了,也挨了段断的一巴掌。马委屈的低头跟元超点了点,算是认错了。元超那叫一个痛并快乐着啊。痛是知道,这马非送给段断不可了,可是快乐的是,看来自己家的马圈有救了。

“看来这马为兄是留不下了,难得与弟投缘,望贤弟千万不能拒绝为兄。”元超童鞋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啊,边上侍卫长快哭了,可是又没法子,这马虽然是自己在骑,可是所用权还是薛家的。

段断是有好玩艺不收的主吗?当然不是,忙郑重的道了谢,心里那叫一个得瑟,这马可换好几百亩地呢!

有了马的馈赠,这兄弟之情也算是做实了,兄弟俩骑在马上,从马身上聊起,又聊到了养马身上,又说到马育种不易…

段断闻音知雅意,自然明白了,在大唐,养马也是有前途的行业,而且是倍受爱戴的行业,为啥?一,打仗是要用马的,二,大唐贵族最热爱的娱乐活动就是马球,打马球当然得要用马,还得是好马。想到此处,段断心里跟灌了甜一样,自己一身功夫到今天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从小了说,豪门贵族知道自己有这一手,谁家不得上杆子来巴结自己?往大了说,李治童鞋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给个弼马温让自己干干?他可不是孙猴子,他不嫌官小。想到这儿,段断那嘴巴就到耳根子了。

元超这会倒没嫌弃段断的喜型露于色,反而非常欣喜的觉得,这个兄弟值得交了,这是胸无城府啊,自己从小没爹,虽说老娘够刚强,但也是吃过苦的,凡事留一手,不肯轻易放下心防对人是他们的必修课。

说是给他认个妹妹,他更多的是知道,姑母一面是喜欢他们,想给他们找个安身立命的靠山,另一方面也透露了他们府上还养着一位大人物呢,那是直达天听的贵人,弄好了,对薛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姑母这话,只偷偷的说给他一个人听过,他也知道不能露出一丁点来,今天来原本就是试探之意,能让清冷的姑母欢喜,又能让直达天听的贵人住到他家去,本身就是个人物了。

心里多少会有所掂量,生怕姑母是年老寂寞了,被人哄了去,万一弄成养虎为患的傻事就糟了,现在看来,自己多虑了,人家真的是有本事的。

年三十了,小P祝大家万事胜意,前‘兔’似锦!

第八十九章 元超三憾

第八十九章元超三憾

到了静慧那儿,大家分主次坐下。现在轮不上段断说了,改元超说了,把刚刚段断骑马当故事说,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啊。

元超本就是文化人,大才子,那说故事就跟打拍子一样,唐依听着,觉得这家伙不去学ROP,真是屈才了。看那小词用的,看那排比句,那成语成串的往外冒,再回头看段断的皱纹如菊花般绽放,唐依纵然是古文都还给老师了,都听出元超说的全是好话了。再说听这样的还真是种享受,太有节奏感了。

薛夫人和和静县主自然比唐依更买帐了,听得那叫一个满意,顺便中间还很是时候的插个小嘴,赞叹一下,让元超有说下去的欲望,把禅房的气氛烘得热热的,这也让唐依觉得感动。果然这是一家人,看看人家这个默契啊,配和得多好啊。

静慧倒是一贯的淡定,她虽然年纪大,可是记性不差,她记得段断他们一来就说了,他们家是开牧场的,会骑马、养马有什么可惊讶的,倒是嗔怪起元超的大惊小怪了。她记得自己有跟元超写过信去,详细介绍过,这位怎么不长记性?

其实这里头最惊讶然的人是唐依,把众人观察完了,顺便侧头看了段断一眼,她是知道段断家开牧场的,也知道他说过,他是会养马,养羊的,可是真不知道他还会骑马。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什么来,总不能让薛家的人看出自己的讶异,于是只是瞟了眼,就收回了目光,老实的听薛夫人开言了。

“依依,我和族里商量过了,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就行礼,已经拿了我的名帖知会相熟的各家了,本想着。趁这之前带你去各家走走。但你大哥说这样不好,显得我们巴结他们似的,还是等着到了十五,你们到府里来,行了礼,由我带着你认识各家的夫人。”

薛夫人今天除了带儿子媳妇来见见唐依和段断之外,最重要的是安排日程。见儿子和段断相处良好,也就放下心来,清清嗓子,说道。

“先引妹妹出去固是好主意,但现在妹妹身份尴尬,若是行了礼,成了咱们薛家的二小姐,再跟着婆婆一起出门,岂不是更光彩。”和静县主笑着说了一通,但细听听,其实人家啥也没说啊。

和静县主是谁啊,出身不对,摊上个反贼的爹,兄弟全跟着被弄死了,娘家就没了撑腰的。几个姐妹死了俩,现在剩下的,即便是成了亲,当了一府主母,也习惯的挟着尾巴做人。好在婆婆人不错,和老公相敬如宾,她自然要处处讨巧了。

“元超倒是长大了。”静慧笑了笑,点点头,虽然知道这么做,太年少气胜了,但也不失为矜持,为唐依和段断营造更好的出面效果。即便是平民出身,人家也不缺啥。

本来让薛夫人带着他们出去先转转,就是放低姿态,别一开始就得罪人,但元超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怎么说,元超现在是薛家的当家人,总得给他点面子。

静慧说了,就算是一锤定音了,唐依只好起身跟各位行了礼,说一声,‘让长辈费心了的客气话来。’礼数就该如此,一点不敢马虎。

薛家正事说完了,元超现在可没空跟他们废话了,拉着段断就要走,刚刚在路上说好了,让段断给他看看家里的马厩。弄得好的话。他都想投资盖马场了,他们家的功臣田可是多得很的,他都好像已经看到了广括的大草场上,跑的都是薛家的马匹。

段断那叫一个寒啊,他当然知道元超是认真的,但没想到这个大学问家还是个急性子,说完话就要走,一点不带停留的,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那么无聊?

“大哥,现在不成,我山下的村子里还有好些事呢,寺里的事也得安排起来。”段断现在跟元超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接叫大哥了,进步可谓是飞速啊。

感情好也不能让他坏了自己赚钱的大计不是。村里的工作,直接影响他和唐依的收入和生活品质问题呢!马场还是水中花,镜中月呢,当然实际的对段断更重要。

“我也不是闲人,平日里要上朝、要读书、要应酬,你以为我容易?不是赶上今日沐休吗?少费话,快点。”元超还真的不跟自己的妹夫客气了。

段断想想也是,自己那些活倒是也可以安排给郝大去干,自己若是真的离开了寺里,总管这位置静慧只怕还是得交给郝大,现在郝大本来就在自己手下帮忙着。

回头惯性的跟唐依嘱咐起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多跟干娘请教,别到了那天闹笑话。我跟大哥骑马去,你过会自己坐车回家。”

“倒是个知冷知热的。”薛夫人现在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他若不是想还着依依来大唐求医,也不会弄得有家回不去的地步。原本感情就好,到了这儿,就俩口了。当然感情不同的。”静慧笑了笑,抬头看着段断,“快去吧,给丈母娘家干活,还敢推三阻四?”

“干娘。您家还有什么重活,女婿都给您干了。”段断忙拍着胸脯给薛夫人说道。

薛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孩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了。元超真不耐烦了,拉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姑母、娘,我们回去了。”

“姑母,干娘,我们先告退了。”段断拍开了元超,整整自己的衣裳,工整的给静慧和薛夫人深揖一躬,才一挺身出去了。

元超气得一踉跄,这位可真是把自己晾一边,典型的踩着自己往上爬啊!但还一点办法也没有,追了出去。

静慧和薛夫人还真是没见过一向稳重自持的元超成这样了,她们愣了半天,等他们出去了老半天了,这俩位才回过神来,猛的爆笑起来。

“这俩口子,真是太不一样了。”和静县主捂嘴笑了起来,看婆婆和姑太太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她又不敢笑她们,但也觉得自家的夫君这样很有意思,回头看看唐依,唐依却只是笑了笑,看上去真的十分淡定了。

“倒真是这样,依依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清扬却是一句话的事,能说成段子,你看,我们元超他才多大一会,学成啥样了!”静慧想想苦笑起来,看着唐依,“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我说了也不算不是!”唐依笑了起来,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跟一说‘相声’的栓一块了。穿越这个谁能说得准啊,总不能说,‘我要跟强尼戴普一起穿’。她干了,人家能干吗?

“你糊涂了,婚事哪有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薛夫人听岔了,以为唐依说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忙用手肘碰碰静慧,并且拉住了唐依的手,“清扬看着…顽皮点,但人好不是。你也别太往心里。女人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清扬对你好啊,其它的别太计较,夫妇之间,计较不完的。”

“是!”唐依有点糊涂了,自己说啥了,怎么弄得老太太以为自己想离婚似的,不过,那啥,大唐能离婚吗?

“你母亲说得对,清扬看着不怎么…不过吧,倒真是少有的干净人,心眼实在,人也能干。你看看,才来多久,就置办下这份家业了。”静慧那想半天也没想出怎么形容段断了。

“他在我们那儿叫‘不着调’,或者叫‘不靠谱’。”唐依决定还是帮帮自己的干娘和静慧了,看他们刚刚为了找出段断的形容词那个劲费的。静慧和薛夫人一愣,不太明白唐依说啥,唐依想想说道,“就是有时说话,做事不在调上,不按谱子来。”

“咳!”静慧和薛夫人对视一眼,啐了唐依一口,但俩人却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她们也看出来了,唐依看着稳重,基本上属于蔫坏的性质,本质一样都不靠谱。

“妹妹成亲不久吧?”和静轻轻的问道。和静县主已经有点软了,又不敢当着长辈的面笑得没样,又忍不住,真是憋得很难受啊。可是笑完了,心里又有点酸涩。

唐依怔了一下,这个当初忘记编了,这怎么回答?干笑了一下,“十六成的亲。”

唐依也不是初来乍到了,大唐女孩普通结婚年龄就是十三、四岁,她怎么也张不开嘴,说自己十四就结婚了。硬着头皮说了个十六,连‘岁’都不敢说啊!她努力想像自己说的是‘十六号’好了。

“倒是有几年了,感情还这么好,真好。”和静县主有感而发了。倒没注意到唐依的那有点尴尬的脸,不过静慧和薛夫人倒是注意到了,但她们以为唐依这是害羞呢。

静慧听了和静的话,有点不自在了,而薛夫人可没静慧的好脾气,直接把脸板起来了。

唐依看着和静已经脸色有点发白了,忙笑着,“哪儿,我们原先那儿也不成。又没孩子,就算见了面也没话说的。不过是到了新地方,要啥没啥的,一切从头开始,倒是感情变好了。”

唐依真正想哭了,段断怎么在关键时候不在啊?她又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己真没说谎,自己在现代时跟段断真没什么,见面时真的没有话说,他们真的是到了这儿,战斗出的友情啊。

“查出来没事吧?早点生孩子倒是实在事儿,啥都是假的,有儿子最真。”薛夫人终于把注意力转到唐依身上了,唐依有点后悔了,没事跟第一次见面的嫂子解什么围啊,得了,现在倒霉的成自己了,于是静慧和薛夫人开始了新一轮的疲劳轰炸,关于孩子的重要性。

吃完午饭送薛夫人他们上了车,自己跟师傅告辞了,回家,自己觉得累得不成,怎么就成这样了?话说她在现代时平常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和老外婆在一块,家里至多有个老保姆。虽然说偶尔也跟那群无聊的老爷子们聊个天、聚个会。那不是偶尔吗!如果说真认了干妈,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晚上段断回来也是累得不成,吃了饭就躺下了,而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白天在薛府真的累着了,本来看到马挺高兴的;不要钱,又有了自己的马,他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