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没有委曲、孤单的时候,你出去问问,在大唐的媳妇儿,谁又不觉得委曲孤单?有娘家又如何?可是在婆家谁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真的又能指望娘家什么吗?婆家还有一堆人,日子不是更糟?所以你们只身留在大唐,因为知道只有彼此,所以清扬对你很好,你也依赖于他,本就比其它夫妇更好些,你该往好了想的。”静慧轻笑了一下,轻轻的摸摸她的头,“你们想要孩子才来的大唐,现在有孩子了,又想要回以前的日子,人生哪能事事如意?再说,你也知道你们只有彼此了,你孤单、委曲了,难不成他不会?他家乡还有父母,他还是独子呢。”

“我错了。”唐依坐直身子,认真的向俩人认错,她已经知道自己真的错了,虽然薛夫人和静慧并不知道他们问题实质在哪,可是有一点是对的,他们如果说都无法沟通,那么大唐大多数家庭里的夫妇就更不能沟通了,自己看来还是太自私,完全没想过,身为男人的段断也许承受着比自己大得多的压力,自己还可以对他宣泄,而他又能向谁宣泄?

晚上段断回来时还忐忑不安,李治和元超都派人传话了,都说会有人跟唐依‘谈谈’,让他放心,一定让他出气。段断差点没背过气去,下定决心,下回坚决不找这俩损友了,换成敏之和窦驸马好了,他们好像比较老实。

老老实实的吃了饭,特别巴结的把每一道菜都夸了一遍,还特意训斥了小胖子的挑食行为,坚定不移的站在唐依的那边,坚决不给小胖子好脸,小胖子郁闷了,段断也顾不上心疼,现在看唐依的脸色比较重要。

终于小胖子委委曲曲的睡了,段断狗腿的跟着唐依回房,唐依帮他拿衣裳他都赶紧接下,自己十分的配合的自己换了,一脸陪笑。

“夫人今天过得可好?”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太好,一早被皇后娘娘叫进宫骂了一顿,威胁我,若是再不好好对待夫君,只怕祖训都管不了您了;回家本待反省,结果义母和姑母都来了,又被训斥了半日。”唐依轻描淡写,面无表情。

“祖训?”段断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祖训’,但看唐依的脸色,马上摇头,“夫人,你要相信我,我真没告状,我真的、真的…”

“对不起”唐依看着段断吓得面色如土的样子,看来自己真的错了。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又没打过他,也没骂过他,他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夫…”段断觉得腿软了,现在拼命的想着唐依为什么要说这个。别不是暴风雨前的寂静吧?

“清扬,对不起。”唐依认真的对段断深鞠了一躬。

“夫…依依,你…没事吧?”段断腿一软,跪坐在地。他细细回想到大唐来的岁月,好像唐依从来就没这么跟自己道过歉,这个也太恐怖了吧?

“听我说下去,今天从宫里出来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气得想回来打你一顿…”唐依也顺势坐了下来,想跟段断好好说说话。

段断老实的伸过脑袋来,表明她可以随便打,被唐依推开那个笨脑袋。轻拍了一下,但还是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解开他的发带,轻轻的用指梳理着他的头发。

“我没有觉得孤单、委曲,只是茫然了,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我们莫名的来了大唐,我总觉得总该有点意义才对,可是意义是什么?其实我们都没有那种想改变历史的雄心壮志;我们想自己过小日子?现在我们日子其实过得也不错,不愁吃穿。又有了小胖子,我其实没什么不满的,真的,没有不满,只是有点点的茫然。就是自己有点烦,不是你的错,只是自己突然的就觉得失落了。”

“因为没有工作可做吗?”段断说实话有点理解不了,可是他不敢说,现在气氛不错,唐依难得对自己这么好,真有点舍不得说破坏气氛的话。

第一九二章关系太好

第一九二章关系太好

“不知道,其实我跟你说过,我的专业是家里老人们选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所喜欢的,只不过是因为学了这么多年,我没立场放弃,或者说我也不会做别的。”唐依的表情更茫然了。

“谁说你不会?你会做香水、你会做护肤品,我几乎没见过比你更聪明能干的。”段断马上认真的保证着,此时不拍马屁什么时候拍马屁。

“那只是我挑剔,我不喜欢外面的香味,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唐依摇摇头,顺口说道。

“你对什么事不挑剔?”段断细想想,唐依好像本身就是完美主义者,好像除了对小胖子的教养没那么挑剔之外,其它的都挺挑剔的,仰躺下看着唐依,“你没挑剔过我吗?”

“我有得挑吗?”唐依拍了他一下。想想又笑了,“如果我们没来,我们会挑对方吗?是啊,你说过,你不会挑我,我不可能穿着牛仔裤去你家农场里帮忙,你妈不会喜欢我这种贵价媳妇。”唐依越想越郁闷了。

“不是和现在一样?”段断摇摇头,现在也是小地主夫妇吧,能有多大区别?美国还是现代农场,根本就没有唐依想得那么麻烦。

“能一样吗?怎么可能”唐依又拍了他一下,心情竟然好了起来,“如果我们回去了,时间回到车祸时,然后我们都不记得这些事了,你会回来找我吗?”

“当然,我坐你的车出的事,你怎么着也得赔我医药费吧。”段断很认真的吼着。

唐依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亲了他一下,“我保证赔给你,我保证。”

“顺便养我?我受伤了,你会养我吧?”段断得寸进尺。

“嗯,一直到你伤好出院。”唐依点头,这是她应该做的,当然前提是,她受伤比他轻的状况下,不过想想当时,他一手抓着方向盘,另一手是拼命的把她的头往下按,其实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他们没到大唐的话,段断应该会压在自己身上,由他充当安全气囊的。

“如果我们没来,我想我还是会爱上你的吧?因为你是好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会努力保护她的安全,我外婆说,选男人其实选的是安心。”唐依认真的捧着段断的脸说道。

“我们那儿的小丫头说,一般他们说男人是好人,表示对方没戏了,你还真的挺另类的。”段断有点哭笑不得,本来被示爱了,挺感动的,结果示完了爱,又直接发了一张好人卡,这算什么?因为是好人才被爱的,那世上值得爱的人太多了吧?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和我一见面就出车祸吧?”唐依自己说完都笑了,“唉,真是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出车祸,你说我们来大唐的目的不是就是老天想把我们凑一块想的招吧?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就跟老天说,就算没出车祸,我也会跟你好好交往,用不着这么狠吧?”

段断笑倒了,回身抱着唐依,把头埋入了她的怀里,“如果我们没到大唐,只要你在我睁眼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让我妈卖掉牧场,回来跟我们过。”

唐依回抱着段断,好像这么抱着对方,心就像是被填满了一般。

当然唐依和段断没高兴多长时间就是了,第二天一群煞风景的人都跑了来,元超果然就是个大嘴巴,他没事告诉了窦驸马,转头窦驸马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淑,告诉了李淑也就等于告诉了高阳和李雪雁,于是一大早,几位公主就杀了过来,她们是来看热闹的,或者说,她们是来捣乱的。

“放心,我们站在你这边的,清扬那小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敢惹你生气,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告诉姐姐,他怎么着你了?”李淑那表情哪是来给唐依撑腰的啊,真是要命啊。

“那个,长公主,是元超那大嘴巴说的吗?”段断现在有要去咬死元超的冲动了。

“元超嘴巴大吗?”李淑回头看看雪雁,故作愕然的样子。就好像段断真的只是在说元超的嘴巴。

“还好吧,看着挺秀气的。”雪雁也很会凑趣的,故意认真的想想,摇摇头,“再说,我们不是来说你欺侮我们依依的事吗?怎么说元超的嘴巴?”

“你们别逗他们了,人家小俩口都和好了,现在你们不是添乱吗?”高阳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当然段断还是防备的看了她一眼,以他对这些长公主们的了解,高阳不可能这时出来说好话的。

“为什么这么看我?”高阳睥睨着段断。

“没有,小人一直觉得高阳长公主一直是所有公主里最最善解人意的一位。小人正在瞻仰您的高风亮节。”段断狗腿的几乎口不择言。

“看到没,就是这样,我就知道一定会这样的。”李淑忙又指着段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怎么样?”段断觉得李淑一定没好话了。

“花言巧语,一定在外拈花…”李淑在挑唆段断和唐依的关系上一定不遗余力的。

“公主,您吃早饭没?要不一起吃早饭吧?”段断真是头大了,昨天才没事,万一被惹出事来,那才真是倒霉呢。

“看到没,我没说错吧?依依不要相信他,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不可信,不要原谅他。”李淑似乎找到了物证一般。也不知道他们听说什么了,这简直是破坏他的名誉嘛。

“小胖子,出来。”段断决定了,跳着脚叫着儿子。

“你叫儿子出来做什么?”唐依拉拉段断的袖子。

“去找岳母,今天我让大哥出门,我就把段字倒过来写。”段断真是气啊,现在他的仇人就是薛元超。

“爹,做什么?”小胖子冲了进来,他早就想出来了,不过唐依管得紧,他不敢,现在段断一叫,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找你外婆哭去。”段断往外冲,小胖子很兴奋,一马当先的跟着往外冲,嘴巴里还有音响配乐,看来功力全开了。

“你不拦一下?”雪雁拉拉唐依。段断发起浑来,真是能闹到四城皆惊的。现在还带着个小胖子,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不用明天,元超就能遗臭万年了。

“他要放大哥出来了,我就把他的段字打倒过来。”唐依也在磨牙。现在她完全明白老夫人为什么要说,别闹到外人眼里的话了,果然丢脸的还是自己,真是被元超气死了,他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哥哥?果然说娘家靠不住。

“看到没有,我说吧,依依会是怂人?你们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师妹。所以倒霉的那个一定是清扬了,你们还不信,非要出来为她主持公道,谁要公道还不一定呢。”高阳哼哼着。

“没事就好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雪雁笑着摇摇头。雪雁虽然有看热闹的心,但还是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心的,所以李淑一来说,就马上跟了过来,雪雁也觉得段断和唐依的不容易,因为太不容易了,所以也更加替他们珍惜。

“唉,我们没有吵架,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我们真的没有吵架。”唐依真是想哭了,为什么没人相信他们真的没有吵架呢?

“那为什么闹成这样?”高阳很不解,他们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还不是过来了,怎么到这对夫妻这儿,闹成这样,帝后都出来打圆场,结果当事人还说没有吵架。

“我哪知道?清场觉得闷得慌,找元超和陛下吃酒,结果他们非说我们吵架了,然后昨天师姐把我揪进宫里骂了上半场,我义母和姑母接着下半场。你们算是加时赛。”唐依也觉得很郁闷了。

“什么跟什么?”李淑拍了她一下。听唐依简单解释了一下,点点头,弄了半天,唐依把自己当成了球,被三波人踢了。

“你们也是,没吵架也要说清楚不是,看看变成什么样了。”高阳白了唐依一眼。

“我说了你们相信吗?我们都说了半天了。”唐依真是要吐血了,看出这些人强了,明明都是他们在找自己的麻烦好不。

“行了,你以为陛下和薛大人是傻子吗?他们会看不出你们之间有没有问题,就让皇后和薛老夫人来找你们的麻烦?”雪雁轻轻的拍拍桌子。

唐依低头不语,不搭话。

“说吧,为什么?”李淑精神一振,终于有八卦听了。

“真的没什么,前两天可能精神不好,于是对清扬爱搭不理的,于是他就郁闷了,找陛下和大哥出去喝两杯,陛下和大哥就误会了,以为我们吵架了。”唐依只能说了。

“你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一步吧?你真是、真是…”高阳真是气得跺脚了,指着唐依半天说不出话来。

“唉,真是枉作小人了,看看平时你们关系得好到什么地步了,撂一天脸子,你们家清扬就能郁闷成那样,连陛下都惊动了。”李淑真是被他们气死了,弄了半天只是因为唐依撂了一天脸子,就成这样了。

雪雁笑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但长长的叹息中却也有满满的羡慕,因为平时关系太好,于是小小的疏忽都能让段断小孩子的脾气爆发。

第一九三章无题

第一九三章无题

段断带着小胖子到薛家哭了一场,把几位公主到自己家来的,然后把事件夸大到十倍,然后十分幽怨的看着薛老夫人,虽然一句骂元超的话没有,但意思全都在里面了。

老太太果然怒了,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本身就是出身名门,年轻时就是顶顶讲规矩的一个人。现在老了老了,更加方正不过了。不然和静县主明明自己都当婆婆了,在老夫人的面前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喘。

在老夫人心里,这明明就是家丑,掩都来不及了,元超还敢往外说?把妹妹的闺誉置于何地?说出去不是说她老人家不会教女儿吗?干女儿也是女儿不是,顶着老薛家的名头呢,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不是。

元超就悲剧了,老太太是文明人,怎么也不会追着儿子打,那太没水准。于是,老太太直接叫来元超,直接让他去跪祖先,顺便说说,‘想他们薛家世代书香,怎么会有这种大嘴巴,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了。’

段断就带着小胖子坐在薛家列祖列宗前头,边喝茶吃点心,边盯着元超罚跪,边盯着边还顺便教育小胖子,‘不可以学舅舅,不然也得被罚跪。只有不忠不孝的小子,才会被罚跪在祖宗的牌位前…’

气得元超直拿眼睛剜他,有这么教孩子的吗?要知道唐依一直把元超给小胖子当榜样的,常常说要像舅舅那样博学多才,那么儒雅温和…现在好了,于是之前几年的教育白瞎了,现在全成了不忠不孝

“你不能怪我,我现在回不去家,几位长公主都在家呢,我能怎么着?我不在这儿躲躲,我能上哪去?”段断理直气壮的说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也不觉得会对小胖子会有什么影响。

“我也就顺口跟驸马说了一句,我哪知道他那么没用,没过夜就跟长公主说了,男人怎么都混到你们这份上了,你被老婆吓得不敢回家,他是什么都跟老婆说。都是桂皮(傻瓜)”元超反唇相讥。

段断来之前就叫人去找窦驸马他们了,还有那些雅绔们,说元超请吃饭。这些人没事常来常往的,也都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进了府,知道元超在祠堂,直接就冲了过来,结果窦驸马正好进来听到元超说自己是‘桂皮’了。

窦驸马再老实也不会任由着元超这么抵毁自己不是,马上就黑了脸,跳过来吼了起来,“是你自己跑过来乱说的,你又没说不可以告诉公主。再说了,你那么神秘兮兮的说你妹婿的事,我还以为你是觉得依依和公主关系好,想让我跟长公主们好好跟依依说说呢。”

“我哪有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能乱猜。”元超跳起来,与窦驸马对吼。说实话,这俩人都是读书人,就算对吼其实也真没什么英武之气,反而有些泼妇骂街的感觉,实在很有损形象啊。段断则招呼那群雅绔们坐下喝茶吃点心,顺便看这俩人吵架,还点评一两句,比如段断看到元超跳起来了,就马上闲闲的对元超说道。

“大哥,你在跪祖先,岳母说了,现在不许起来。”

“你总不能让我跪着跟这个人吵吧?”元超是那么没形像的人吗,他跪着,窦驸马站着,看着跟自己向他道歉一样,那他明天怎么出去见人。

“小胖子,快去告诉外婆,舅舅不听她的话,你说你很高兴外婆到我们家去住…”段断马上推着小胖子,小胖子准备往外冲了。

元超忙一把拉住了小胖子,十分幽怨的跪下了,“宝贝,别去,改明舅舅给你个小马。”

“放心,我不告状,我娘说了,告状不是好孩子。所以舅舅,你跟公主姨姨们告状就错了。”小胖子一边标榜一下自己,一边鄙视着元超,最后还不忘记在元超的伤口上撒把盐,“舅舅你还会给我小马吧?”

“你跟你爹爹学坏了。”元超咬牙切齿的愤然说道。

“没有学,我娘说了,我一直像爹爹啊。”小胖子摇头晃脑,很是得意。段断也很得意,开玩笑,他儿子不像他像谁?

元超气结了,抬头看着气乎乎的窦驸马,再看看段断,段断哼了一声,元超只能跪着,雅绔们也不是那不懂事的,现在也明白了没人请吃饭了,调笑了几句,就都离开了,但元超十分有理由的相信,明天全长安的都会知道自己被老娘罚跪了,没脸见人啊。

元超第二天也不回衙门了,直接请了几天假,在家闭门思过,省得回了衙门也被人笑。

唐依对段断的工作能力很满意,当然对小胖子顺便顺了一匹小马回来也很高兴,总算把事情揭过了。

既然事情揭过不提了,唐依就把注意力就转到了敏之身上,早就说了要给他说亲,可是问题是他自己不理那个,就算是家里再着急也没用不是。

现在唐依总算知道为什么武丽娘为什么气成那样了。敏之再亲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能打也不能骂的。说了他又不跟你阳奉阴违,再多说两句,人家要么绕道走,要么垂头丧气的跪坐在那儿,根本就不说一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气得唐依直接当着敏之的面,把小胖子拉过来打了一顿,恶狠狠的说,‘你以敢这样,老娘直接就打死你。’敏之没想到唐依会当面上演杀鸡儆猴的事,愣愣的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胖子觉得实在太冤枉了,被老妈打了屁股之后,哭得天混地暗,但他也是聪明的孩子,也知道是受了池鱼之殃,于是解放之后,直接奔到敏之面前,对敏之又踢又咬的。敏之忙把小胖子抱出去了,总得逃离火线不是。

段断看他们走了,才清清嗓子,他也知道唐依也不会真的把小胖子怎么着,但看着唐依着急上火的样子,段断怎么能坐壁上观呢?

但是其实在段断内心深处又觉得唐依很没有必要,敏之才多大,现在才十八,就算按现在的虚岁算,也就二十吧。在现代也就刚刚成人而已,谈恋爱都算是早恋了,现在倒好,唐依跟后世的剩男、剩女的妈妈们一样了,在家上演电视里才有的逼婚大战,这至于吗?

“敏之现在住在咱们家,他不成亲,杨老夫人、贺兰夫人心里会怎么想?现在哪有十八岁不成亲的,就算不成亲也该先定亲吧。好女孩十二三岁就被人定了,况且他这个年纪在大唐来说就是剩男了。”唐依能不火大吗?外面传出话得多难听。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怕脏了自己的嘴,也怕污了段断的耳朵,她从来就不是那种真的可以拿得起放得下主,自然要记在心里了。

“我们没找他们收生活费他们还废话。”段断现在是唐依的话都是对的,当然以前他也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是全身心的这么认为着,谁让唐依觉得不开心了,段断就要坚决的打击。于是他自然得找到敏之谈了,问题的症结不是在他那儿吗?

“你今天起就搬回家去吧”段断让又得了好处的小胖子回去之后,直接对敏之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

“姨母真这么生气啊?”敏之倒还很淡定,显然,已经预料到段断会跟自己没完了。说话时还带着笑意,就好像这事不太严重,就算是唐依生气了,他也觉得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她不该生气吗?你叫我们一声姨母姨丈,又住在我们家,我们就对你有责任。更何况你母亲还在,现在却一直在我们家,让外人怎么看你母亲,又怎么看我们?”段断还是冷面冷声。务必传达给敏之一个信号,他们只是姨父母,还不是亲的,若不是你住在这儿,他们根本可以放任不管,你若想住,就得学会妥协。

“我觉得住在这儿舒服,离义学也近些,若是姨丈觉得我该离开了,那么我想在附近买块地,开始筹备我的学堂了。”敏之这些年一直很想办自己的学校,去国子监上班让他学了不少东西,正想把这些经验都集中用到自己的学校里去,这些段断和唐依都是知道的,现在又重说一遍,无疑是在说,他忙得很,没时间想成亲这种事。

“就算现在觉得不是时候,定个亲也是可以的,找个年龄小点的,等几年你的事情少一点了再成亲谁也不会说什么的。”段断根本不为所动,他又不是白痴,这种理由也会相信,元超总比敏之忙吧,人家还不是娶妻生子,小老婆还大把的,夜夜笙歌。

敏之不作声,定定的看着远方,装出一付最深沉的样子。段断真是被他气死,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拍在他的后脑门上。

“姨丈”敏之真是不满了,怎么说打就打,一点准备都不给他,比起优雅的唐依来,这位真是差太远了。

“别叫我,你的姨丈是陛下,现在我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段断恶狠狠的吼着他。

第一九四章浪漫的敏之

第一九四章浪漫的敏之

“姨丈,你还真是。”敏之无奈的笑了起来,就好像他们倒过来了,敏之是姨丈,段断是侄子一般。

“少说废话,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除了有夫之妇,其它的我们都能想办法。”段断白了他一眼。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这些年在您家里,看着您和姨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的感情很难得,因为太难得了,于是觉得如果得不到这样的感情,不如不要。”敏之笑了笑,一挑眉看着段断,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小子,你能把自己置于绝地吗?不能所以你上哪去找这样的感情?老实跟你说,我和你姨母婚前也不认识,所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难得?你没看出你姨母是大家闺秀,我是农家小子?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走到一块了,相互理解、包容,然后就会越来越喜欢,没成亲之前我哪里能知道我会和这样的女人成亲?”

“您后悔了?”敏之小声问道。

“谁后悔了?谁后悔了?我是告诉你,你敢跟你姨母这么说,我就掐死你。告诉你,我一会弄死你的。”段断掐着敏之的脖子使劲摇着。开玩笑吧,这种话传到唐依耳朵里,他还要不要活?一定得掐死在萌芽状态。

“我…姨丈…”敏之真的很痛啊,就快喘不上气来了。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抓着脖子吐气,“姨丈,真的会痛啊。”

“让你乱说话。”段断终于松开了手,但还是使劲拍着他的背,好半天才抬起头,“对了,我刚说到哪了?”

“您说根本没想到会娶到姨母,不过您一点也不后悔这个决定。”敏之强调着。

“哦哦,你这小子,我说了半天了,你听进去没有?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你不成亲怎么会知道成亲的好?再说你成亲了,生了孩子,你外婆和母亲才有寄托不是吗?省得一天到晚烦你。”段断顺嘴把当年人家劝他结婚的话转述给敏之听了。

“您说得哪里像是幸福的样子?”敏之抱着脑袋小心防范着段断,生怕再受一击。不过如果真的想劝自己成亲,是不是应该说得更好更幸福一点。

“你说什么?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跟几位长公主都拜托了,你就等着定亲吧。”段断决定先吓他一吓为好,逼婚这种事本来就是威逼利诱,刚刚他好像利诱过了,现在似乎可以威逼了。

“什么?您已经拜托了,那为什么跟我说?”敏之眨巴了一下眼,想想问道。

“谁让你不听话?我已经拜托她们了,他们有消息后,让你姨母和你母亲去相看一下,若是你母亲满意了,我们就定下来,至于说你满不满意,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了。我们也懒得再求你了”

“姨丈”敏之真是直跺脚。

“所以有喜欢的赶紧说,趁着我们还没定下来,等我们定下来了,你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也不会听你的。”段断哼哼着,他开始觉得有门了,看来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真的没有,好吧,如果您看着好,就定下来吧,既然总是要成亲的,俩位的眼光敏之还是信得过的。”敏之不急了,站直了身子,十分随和的笑了笑,但笑意却没到眼底。

段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可是过来人,跟他老妈斗智斗勇多年,眼光是唐依这没谈过恋爱的人不能比,他也看出来了,敏之也不是好省油的灯,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表明人家也有后招的。

他出来本来他出来找敏之谈谈,是想知道敏之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才不愿意接受父母之命、毁妁之言。可是说了这么半天,自己的火气都被点起来了,这位还是云淡风轻,很有些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味道了,比自己当年坚强多了。

“过来坐会。”说实话,段断还真做不出不征求敏之意见就给他定亲,决定坐下再谈谈。

“姨丈,就知道您不会逼我。”敏之咯咯的笑了,这会是真的在笑。

“行了,其实我们那儿,男人四十岁不成亲的也不是没有,那叫钻石王老五,有钱有地位,外头大把十几岁的女孩抢着嫁,只要有钱就好,反正研究表明,男人就算到了六七十岁也能让女人生孩子,所以无所谓。”段断笑了笑,“我们那儿,八十岁的富翁娶二三十岁的漂亮女人比比皆是,不算是新闻。”

“敏之不能认同。”敏之想了想摇摇头,他虽然现在不想成亲,可是让他八十岁才成亲似乎也不太可能。

“为什么,现在外面几十岁的老头子纳十几岁的小丫头为妾的事也不是没有,那不也是吗?”

“敏之刚说了,敏之向往姨丈与姨母这般的婚姻。”敏之席地坐在了段断的身边,很认真的再重申了一遍。

“我说了,那不可能。”段断真是抓狂了,总不能把敏之扔进荒岛再随便抓个女孩给他吧?就算是这样,他们可以回来的,回来后面对的生活又是另一番情形,让他如何面对?

就算是段断和唐依,就像他们说的,如果有一天,他们一睡醒来,突然发现回了二十一世纪了,就算是他们还记得大唐的一切,他们真的还能再做夫妇吗?其实有很多的不确定吧。

比如段断在现代农科院里,时时下乡,就算在城里时,也是忙得天昏地暗,在家时间少得可怜,唐依也不会比他好多少,医院本来就是没白天黑夜,有病人就有急呼,无论在干嘛都得赶回去,他们若真的想过现在的日子,就得有一个人学会放弃,不放弃就得分手。

所以他们之间的问题跟农场没什么关系,反而他们都放弃了,段断回美国经营农场,唐依在他们小镇里开个小诊所,反而更加实际。不过那样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现在是被迫的,回到那种环境中,他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勇气吗?很难吧

“为…”敏之很想反驳,可是被段断的目光瞪了回去。

“我其实很羡慕三位长公主和驸马。”段断看敏之咽回问号后,自己慢慢的说道,“真的,先说文成公主,结实她的婚姻在我看来就是悲剧,就算我们费尽心机的把她弄回来了,可是她还是忘记不了赞普,不愿意重头来过。因为她爱赞普,她的眼里只有赞普。这种感情很了不起,了不起到我很羡慕。”

“高阳公主和房二少,我知道外面很多传言,你来我们家也这么多年了,跟高阳公主和房二叔也很熟了,你觉得房二叔真的能像外面传言那样,即便是高阳公主红杏出墙,他也能站在门口放哨?”

“那怎么可能?即便是敏之幼时听到也觉得荒诞无稽。”敏之摇头,一脸不以为然。

“若是你被人这么冤枉,你会如何?”

敏之一怔,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微笑,“是啊,房二叔很了不起,公主也很了不起,相互信任着对方,与对方相依相守,不管外面的一切,非常了不起。”

“最后说说兰陵公主,兰陵公主几乎我是见过最最聪明,最最能干的公主了,无论在政治眼光还是谋略上,她不输给任何男儿;对人也是如此,用我们那儿话说就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样的一个女子,嫁给你窦叔之后,你可曾见她对你窦叔有过一丝一毫的强硬?而窦驸马也是,处处以公主为先,所以他们一直很幸福,很让我羡慕。”

“他们也是被太宗指的婚,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对方,您想告诉我这个吗?”敏之想了想,回头问道。

“不是,我是想说,他们婚前是都没有见过对方,但是他们都在自己婚姻之中努力了,就算是最不着调的高阳公主,人家老老实实的给房家生了四个儿了,房相养病宫中时,高阳公主也是日日前去探望。所以就算是外面传得那么难听,连太宗都不相信她时,她的丈夫却信她。因为丈夫信她,那么其它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呢?她能这么想了,于是她也就得到了幸福。想明白什么没有?”

“所以敏之因为跟姨丈姨母相处较多,便以为天下最好的莫过于俩位,一心想寻,其实婚姻各有不同,但以诚相对,便能幸福。”

“所以我们那儿有个作家也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你已经悟了。”段断笑了,觉得敏之果然够聪明,真的一点就透。

“敏之知道了,请姨丈与姨母费心为敏之挑选一同心之人。”敏之起身正正衣冠,对段断长揖一躬。

“当然还得你自己合眼缘才成,慧之与薛矅不是也见过面,才定下来的吗,现在慧之过得多好,等过了十七,再怀个孩子,慧之会很幸福。”段断笑着拉敏之坐下,轻轻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