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得很不好,今天早晨等东摸摸西摸摸穿完衣服快迟到了。梁凉心里侥幸地存有“一,大仙是知道我扭伤腿了,二,这情况很大原因还是他造成的,三,他看上去还挺有良心的”等假设,决定直接罢工铲屎一天。

…这三个假设显然失败。

梁凉缩紧了肩膀,诡异地想到了《钢铁是怎么炼成的》的名言。保尔能在临终的时候自豪说,他已经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奋斗。那么自己在活着的时候就能宣布,她已经把自己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献给了世界上最普通的活动——为吃和拉而奋斗。

…不好笑啊这总结一点也不好笑的。

如果不是脚太疼,梁凉只想转头就跑。

但她腿不方便,又不会骂人,现在只能用一种看待歹徒和阶级敌人的目光盯着他,好像准备用这样的苍凉又纯洁目光把他看到消失、透明和不存在。

偏偏事与愿违,吴燕夏觉得LO娘这样专心瞪大眼睛看人的神情特别可爱。他悄声问:“你的脚怎么样?”

梁凉没吭声,她怕一说话得为自己的渺小命运哭出来。谁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奴隶制度了?明明就有。而她怀着对坦克的全部爱意,也只想说每天铲屎这事真的让人心好累啊。

“咱们走吧,”吴燕夏露出一副自认为最可靠、即使最狂躁的顾客都能全面相信眼前讳莫如深占星师的表情,“看,这是我的爱车。不过我好久没骑了。”

对面沉默的女孩子大眼睛骨碌一转,条件反射地随着他的手势看向那辆堪称人高马大的老式复古自行车,吴燕夏已经腿一迈,以潇洒的姿势跨上去:“瓦西里,快,别管我,快坐上来!”

…不可信啊他说电影台词也一点也不让人相信的。

吴燕夏用眼睛催促着她坐上来,梁凉始终站定不动,对自己这性格有点恨铁不成钢。话说自己昨天摔倒还不是因为他,结果这人依旧毫无内疚地来压迫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绝对要抗议,就说今天要休息绝对不想去铲屎了!

“我今晚还是会去你家做清洁的…”

梁凉一开口说话就发现语气太温顺了,她再顿了顿,语意坚决地说,“但我绝对不会坐你的车去,你先走吧,大仙。”

她摆着最冷酷的表情。如果吴燕夏又要忽悠她这也是什么“拣屎大礼包”里包含的福利,那对不起,自己绝对say no。第一是觉得吴燕夏骑得的自行车太不安全,其次坐在他后座这举动有点过于亲密。

吴燕夏的眉毛快挑到发际线上去了。

两秒不到,梁凉就被失去耐心的占星师直接拎上了自行车后座,她饱含热泪的想嘤嘤嘤,但那自行车太高了,试了试感觉脚都够不到地,又不敢跳下来。

…这人好霸道啊!她真的要报警了。

“前面就是警车,你去告诉警察叔叔吧。”

吴燕夏说完后就轻快地蹬起车,梁凉只好委屈地抓住车后座的铁螺丝。

占星师今晚穿着一件很骚很gay的浅粉色衬衫,配着他的黑脸、短裤衩和白板鞋居然显得有点倜傥。风把衬衫吹得发鼓,再轻柔贴在她的脸上。

梁凉往后闪了闪,心想他身上为什么总是带着一股大橘子味。

熟悉的马路因为水迹亮亮的,几乎没有行人。晚风正在漫不经心地吹,舒服的凉意。当吴燕夏的自行车嗖地路过警车的时候,对方在车窗里和善地看了看他们,并没有察觉这是一次蓄意绑架。

到吴燕夏家的时候,梁凉还是用最后的自尊板着一张雪白的小脸。

“今天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吴燕夏假装察觉不出来,他故意问她。

梁凉决定不吃这一套,她要拒绝奴隶主发来的这种夹着玻璃渣渣的彩虹糖,鼓着脸淡淡地说:“噢,不辛苦。”

“对,你其实不是辛苦是命苦。但认命吧美少女。”他顺口接下去。

梁凉有点想笑,赶紧撑住了,维持着(她以为的)高贵冷艳沉默表情。

不过走到蛇室,吴燕夏倒是捏着鼻子跟着她一起进去,他苦着脸率先帮她把两个底盘冲干净,梁凉连蹲下的动作都不需要做,很奇怪地看着他。

…他不是抓着她来收拾卫生的吗?

吴燕夏转身要把托盘放进去的时候,他的表情微微露出有点生不如死,梁凉就心软看不过去,她赶紧抢过来:“让我来让我来。”

等他转头再换水的时候,她又赶紧说:“我可以做我可以做。”

梁凉此时已经悲剧性地彻底忘记自己的立场,又变成软萌勤劳恭敬的铲屎工。吴燕夏看了她一眼,笑笑地要把盆子抽过来,她坚持用双手按住不给他,结果一用力把水全部洒在他薄料子的裤衩上。

一片惊慌石化的寂静,两人动作戛然停下,除了蓝布蒙着的蛇笼里仿佛有哒哒的蹦跳声,彼此都没有开口。

但现在,梁凉发现她有比蛇更害怕的东西了。

吴燕夏低头看了会裤子,他脸色果然沉下来,面无表情地:“梁凉,你到现在都很怕我,嗯?”

她结巴着:“没,没有…”

他目光雪亮:“噢,得了吧。一个女孩该多讨厌我才能用水专门泼我的关键部位啊!你自己想一想,琢磨一琢磨,再看一看!”

梁凉耳根子都红了,直到占星师哈哈大笑的时候才知道他在逗自己玩。但她根本不敢低头看那泼湿的短裤,也不敢看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内心发惊。

直到回到自己的家,她才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回神过来。

啊啊!吴燕夏临走的时候怎么告诉她的,他说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以后不需要每天早上去铲屎了——以后铲屎时间改成晚上,他每天晚上都会亲自接她回家来铲屎。

这占星师的气质怪,一会神秘一会接地气,全身上下也就身材和眼睛能看,偏偏张嘴说话就仿佛勾着人答应,更糟糕的是她居然中计答应了。

第 19 章

梁凉默默地跪在床上,呆滞看着前方。过了会单腿蹦下床,打开柜子把所有的衣服抱出来,摆了整张床,开始一件一件裙子的熨烫起来。

她不停地叠啊叠,几乎把每件裙子都用挂烫机去熨了一遍,还挑出了三四件打算送去干洗。梁凉平常每个月只有一次这么仔细地收拾柜子,而就这么收拾的时候,她又泄气地坐在那高软蓬松的蕾丝之上。

梁凉掏出手机搜索“吴燕夏”这三个字,搜出来的都是什么“我是友邦郑州公司业务经理吴燕夏等等”,试着把大学名字也加入关键字,这次倒是一下就查出他的学号以及是哪年毕业。

嗯…

吴燕夏居然真的没有吹牛,他的毕业论文题目是《魏晋玄学本体论与阮籍诗歌变迁》,点开摘要都是认识的中国字,但她看了半天就觉得自己不认字了。

梁凉满脸黑线的关闭页面。

怎么感觉自己的手机壳也特别不顺眼起来,她又在满床的衣服上软软趴了会,然后去翻自己的首饰盒。一个LO娘怎么可能只买一个手机壳,赶紧换了个新的。

反正和吴燕夏用相同的手机壳也是怪怪的。

第二天去吉兆,桑先生进门就投来鼓励和期望的目光,显然想询问联系上占星师没有。但梁凉已经不动声色地把空调调低了,身为一个怕冻的壮汉,桑先生立刻抛弃所有唯心主义开始骂骂咧咧地抱怨他的切肤之冷。

中午天气预报说全城马上就要入梅,下午有阵雨,请车辆行人注意交通安全。

入梅…梁凉突然眼睛一亮,闪过丝惊喜——入梅就意味着天天下雨,吴燕夏不是放言要来每天接她回家嘛?像他这么懒洋洋的人,绝对受不了每天撑着雨伞来接自己。

梁凉不由默默希望自己住在乞拉朋齐,雨声潺潺,像住在瀑布中央,宁愿每天下雨到深夜,吴燕夏就能因为下雨不来。

果然心诚则灵,四点多外面开始就落起了大雨。

她面带笑容,心情无比放松愉快。

员工看着梁凉那高兴的样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LO娘老板终于也被桑先生折磨到神经衰弱了,看到下雨还这么高兴,要知道雨天的客流量会下滑啊,有些客人会取消预订座位的。

梁凉自己再得意的傻笑了一会突然就不笑了,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即使吴燕夏不来接自己,她今晚也依旧要冒着雨去他家收拾大便。

啊啊啊!

晚上结束营业,依旧是桑先生负责闭店。

他以“联系那小子看星盘的事情就交在你身上,我没什么耐心,所以只能给你三天时间负责解决,老板你自己看着办吧”一句当作告别,梁凉郁闷地走出吉兆。

桑先生就跟吴燕夏待了五分钟不到,他怎么就跟着魔似得非要找大仙算星盘,占星师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梁凉都开始好奇起来。

外面还在零零星星的下雨,门口却空无一车。

但在马路对面,吴燕夏用耳朵和肩膀夹着一把巨大、巨大、巨大无比的黑色长柄雨伞,就像长在地上的毒蘑菇似得。他正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机。

屏幕的荧光照在鼻尖,发顶阴影丛丛,占星师有种微妙地异国反派气质。

梁凉内心腹诽着,她左右看了看马路,小心地走过去。吴燕夏抬起头,他朝着她一笑就又是那种有点温柔的神色了。

“下班啦?”

“大仙,你今晚怎么没骑自行车过来啊?”她压不住好奇地问。

他简单地说:“因为今晚下雨。”

梁凉呛了下,一时之间居然无话可回。吴燕夏反应特别快,但他的嘴又算不上贫,总之得看这人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是隐约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欲多话的神色。

如果这人不想来接自己就不要来啊,梁凉也觉得委屈,她真的不想闭店后看到他那张黑脸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不是秘密欠了什么高利贷此刻被黑社会派来的打手堵住…

当然,他也绝对算是她的债主了。

伞很大,仿佛隔开雨天是另外一个世界。两人沉默地走着,谁也没开口。

他突然开口了:“你想喝牛奶吗”

“好的好的。”

说完话后才心里咯噔反应过来。真冤枉,不是梁凉嘴馋,是她在吉兆的口头禅就是“好的”“好的”,习惯性地反应。

吴燕夏低头翻找着他手里的塑料袋,那伞就往她的方向倾斜着:“你要巧克力奶、香蕉奶,还是原味奶?”

梁凉顺手帮他扶了把就深深地后悔了…伞好沉,这人刚刚是怎么举起来的。她不得用双手才能撑着伞面保持平衡,感觉这姿态就差跪倒在地面大呼“大王万岁”。

吴燕夏抬起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这才把伞柄竖起来,大黑伞又稳稳遮住他们落雨的上空,而梁凉手里莫名多了一瓶冰凉的巧克力牛奶。

“这些奶都是买给我家神灯姑娘的,它最近不爱吃饭只爱喝奶,瘦成狗——呃虽然说它现在就是一条狗。但我确实挺担心的。”

他倒是主动把刚刚臭脸的原因讲出来。

梁凉却顿住脚步,吴燕夏大摇大摆地走了几步才意识到旁边姑娘没了,赶紧回头看她。

“怎么了?”

“大仙…你是不是也很恨我?”

“我喜欢你啊。”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种回答。梁凉脸顿时红了,她要说的不是这个话题,磕巴着说:“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你也不能喂神灯喝巧克力奶!”

他在等她说下去。

于是剩下的一路都在干巴巴地对吴燕夏普及:“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肠胃无法消化,小型犬最好不要碰巧克力,否则就类似服毒…”这种知识。

梁凉自己讲着都觉得好枯燥,果然,她缺乏任何幽默细胞。

本来是想笨拙的开玩笑,说一句“你是不是很恨我,所以想害我的狗”这种轻松的话,但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很狡猾的声明“我喜欢你啊”。

只是直到走进蛇室铲屎的时候,梁凉依旧有点面红耳赤。

呃,吴燕夏这句暧昧的话是根本不能相信的,不不不不,也许自己还是应该相信一下点点?比如他说这句话的效果类似于“神爱众人”的意思吧。

于是梁凉更内疚了,阿弥陀佛,她这种渺小的人物居然胆敢调戏“上帝”。

吴燕夏今晚没有主动陪着梁凉一起打扫卫生,他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机认真地查“养狗注意事项”。

等梁凉再次因为听着蓝布掩盖下的扑通声吓得逃出来的时候,那种“吴燕夏果然有点像上帝”的错觉更强烈了。空荡荡的客厅就摆着一个家具,沙发上就盘腿坐着他一个人。

…感觉好像闯进了故宫。

“大仙,你平常占星是怎么收费啊?”她突然问。

“噢,根据项目不同收费也不同的,算个人本命星盘和算双人合盘不同,年运、月运、剖腹产时间也不同。看整体星盘是至少三千一次,对自己的出生的具体钟点不确定的话还需要生辰矫正。而且我这人有个规矩,无论算得准算不准都不退钱。”吴燕夏又盯着手机看了会,才抬起头,“你为什么问这个?”

他朝着梁凉招了招手,她做梦一样走过去,忍不住想跪倒在他脚下前赶紧打直膝盖,端庄地坐在旁边。

吴燕夏注视了她一会,他语气怪怪的:“美少女,你是想找我算星盘吗?”

“…我,我随便问问。”

他笑了:“那为什么这么紧张?”?“…没有。”

梁凉在撒谎,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诡异地狂跳起来,吴燕夏明明很有男子气概,但他有时候的表情就像诱惑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阴险巫婆。

而听到吴燕夏不紧不慢地报出价格,她就只剩这一个绝望的念头:还是等明天把算星盘的价格告诉桑先生然后再问问他还想不想看吧,好贵啊,什么样的闲人才会找吴燕夏看星座啊。

“找我看星座的80%都是女孩子,她们一般都想知道自己真爱到底是谁?会什么时间出现?自己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对象是谁?以后会和丈夫过怎么样的一生?等等之类的。不过我能给出的也都是大致趋势。”吴燕夏打了个哈欠,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然后把一大塑料袋的牛奶全塞到冰箱里。

回头的时候吓了一跳,那个lo娘居然跟过来。

梁凉不服气地趴在开放料理台上,她伸着雪白的脖颈,歪头去读出他T恤后印着的三个黑体字:“不算命?”

哼,吴燕夏老是说自己不是算命的,但他之前讲的那些也属于算命范畴嘛?

占星师本来想耐心解释其中的区别,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又大又美。

吴燕夏突然间心跳如雷,就像回到小时候,小舅舅玩笑般地捏着自己鼻子强灌下人生第一口酒,他天晕地旋地重重摔倒在地,迷糊地看大舅舅满高脚楼地揍小舅舅。清光月亮挂在头顶,然后他想,呵呵,傻了吧。

吴燕夏现在听到他正在口干舌燥地嘲讽他自己,呵呵,傻了吧——

“哎呀,我就问问。我不会找你看星盘的,”梁凉误会了他的沉默,她再次觉得自己开玩笑很失败,就很羞涩地解释,“不好意思啊大仙,我又烦到你了。”

片刻后,占星师轻声说:“我也不会给你看星盘的。”

…因为她只配铲屎,而且看上去太穷了是吗?梁凉很不高兴地离开他家。

作者有话要说:坦克这文是史上最多波折,因为有“坦克”两字,在很多搜索范围内被屏蔽了

确实怪我起名不慎,很多评论被吞,不是晋江的锅~~~~~~~~

但本颗星不想改名,这对我不算问题(我的问题永远是不想更新。。。

明天啊不今天入v,希望审核不要那么严

入v相对于结婚。不过领证十块钱你全掏,你养家,你等我,婚姻存续期间冥王星只负责blingblingbling

盼望离婚那一天(够了

第 20 章

桑先生第二天的反应比梁凉想象中又要平静很多, 他甚至没大喊“死骗子”,这让她有点毛骨悚然。桑先生什么时候对除了日料外的东西那么执着呀?

他只是不耐烦地表示对占星价格有心理准备,毕竟像吴燕夏这么有名的占星师收费一定不会太便宜。

梁凉愕然地脱口而出:“夏大仙很有名吗?但我在网上没有搜到他名字!”

说完后有点心虚,觉得自己暴露了什么。她平时缺少八卦的动力,除了搜索工作上的日料原料和海淘买LO裙几乎不看任何国内娱乐信息。但昨天晚上,梁凉再次心里痒痒地全网搜了“吴燕夏”, 在一无所获的情况后还花了五块巨款把他的毕业论文从知网down下来。

当然, 读着读着就直接香甜地睡过去。

桑先生愣了:“网上到处都是他的名字。他在全国占星师排名第一的, 还被英国占星协会和美国什么协会认证过, 他是萌萌哒夏夏占星师。”

想象一下,当一个长得像海豹般的壮汉挤着嗓子说“萌萌哒夏夏占星师”,这简直是太刺激了。

梁凉神情肃穆了片刻, 她深呼吸后木木地问:“桑先生,您, 您为了算星盘现在想跟我卖萌吗?”

桑先生脸上青筋乱跳, 他擦了擦手, 粗鲁地直接夺过手机打字再还给她。梁凉颤抖地接过来, 原来“萌萌哒夏夏占星师”是一个热点头号,而这关键字足足拉了N多长条和快照。

吴燕夏做占星的时候不用真名,她努力地用“吴燕夏”三个字自然搜不出来什么。但“萌萌哒夏夏占星师”在网络上就非常有名, 他发布的年运和月运和美国苏珊大妈一样以神准而起名。而这家伙从拨号上网时期就开始在自己的博客发布星座日运运程,点击量全网最高,仅仅页面广告费就接到手软。

最上面的信息显示,“萌萌哒夏夏占星师”把星座形象外包给动画公司做主题设计。总而言之, 这很完美的解释吴燕夏每天“不上班”的资本。

梁凉两眼昏黑地看着那堆密密麻麻的搜索记录,感觉要憋内伤了。他怎么就能给自己取这样的网名啊?还“萌萌哒夏夏占星师”。

脑海里又闪回到曾经看似荒谬的假设——吴燕夏喜欢和她用一样的LO娘粉色手机套,还形容自己是“萌萌哒夏夏”,这根本就不是直男的做法吧!难道说他真的是一个隐形同性恋,真的喜欢魏奎?

…她就是耽美小说的青梅竹马女二号打酱油的设定吧,梁凉无言流泪,她真的要陪着吉兆和桑先生一起孤独终老了。

“呔!”桑先生首先觉得自己受到巨大侮辱,“我才三十五岁,你嫁不出无所谓,但我一定会结婚的!”

旁边的LU和小凡没有听到老板和板长之前的低声对话,但当桑先生愤怒地喊出这数字后就开始叽叽咕咕起来。

板长实在是不要脸到一种境界,居然到现在还好意思坚持自己只有三十五岁哦。

吴燕夏大学时期的喜好非常庞杂,热爱篆刻和维特斯坦利又处于学习星盘的狂热阶段,对相位一知半解就特别喜欢找人练手,看上去满嘴胡说八道但偶尔又诡异地精准,在狂人倍出的中文系落得“夏大仙”的揶揄。

他曾经看过杨雨薇星盘,用手指点着就开始滔滔不绝:“…土星落十宫代表你迷恋权力高位;月木海有相位加上天王星的负相能量又强,哇你可真是骨子里的女强人!”

吴燕夏大学时期便懒得出奇,头发长了后也懒得剪,随手盘了个小球球系在头上,越发显得眼勾下巴尖。

杨雨薇盯着眼前的怪胎,那时候她少言寡语,柔婉顺和,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以后会成为颐指气使女强人的气质,人生中最大的闪光点就是找到一个当学生会主席的英俊男友。

吴燕夏每次下课都在路边摆摊免费算星盘,身边轰轰烈烈聚集一堆人。他是少数民族又是文科生,学校保卫处暂时不好出面处理,先把学生会的人喊来劝他别堵着车道。

有时候,命运以一种很纠结的方式展现它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