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并没有等到魏奎再来电,但她那晚上睡得居然还不错。

只是有一点不好,吴燕夏临走前顶住她深吻的那下,就是脖子靠近锁骨的部位,居然被他的牙咬破了。梁凉直等到清晨化妆的时候才发现,不由睁大眼睛。

…昨晚他亲她的时候,怎么都没感觉啊。

梁凉只好用创口贴贴上,又想到这创口贴也是他送的,整个人更不好了。

全世界都是猪。

旧店的清理工作比想象中要更久,搬家工人嘟囔着,惊叹这么小的餐厅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因为在平时,大家都认为这里宽敞雅致。

移开各种椅子和摆设后,会发现墙皮的颜色深浅不一,而且还会找到各种杂物。随着格局打乱,吉兆完全没有平时高雅的布局,而桑先生负责看管着冰库,那里面的东西居然和梁凉在她那个小黑本上记录的差不多。再小的东西,梁凉都能精准地说出它们的去向,来源和数量。

到了下午,吴燕夏因为在家收拾行李懒得来,不过他又让人送来两个果篮。

整个吉兆在他的食物□□投喂下,对他的好感程度都很高。桑先生如今也得承认,照猫画虎是无用功,确实学不来吴燕夏泡妞这套。

占星师简直是一个套路大师,“认真追人”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要是有哪个男人这样追我,我觉得,我一定也是被俘虏的。”桑先生幽幽地说。

梁凉哼哼着说:“那你赶紧把他拉走!”

她的声音甜丝丝的,隐约带着一种春风得意的受宠姨娘感,十分欠抽。

桑先生就看不得别人好,他前所未有的涌起一股想抽这个小白花老板的冲动,脸色顿时黑了:“秀恩爱分得快。”

LO娘拥有和外表不符合的超强抗打击力:“你去跟夏夏说这话,我只收礼物,什么都不管。”

旁边的LU和小圆立刻赶过来,架住桑先生疯狂想扔飞刀的手,桑先生也得默念他仅有的法律知识,故意杀人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继续轻点自己宝贵的刀。

过了会,桑先生又想到别的攻击事由。

“那你跟你那跑车男分手了?”

梁凉罕见地没吭声,她继续沉默地打包,仔细记录着清单。

桑先生的敏锐总是不合时宜,他像大宅门蹲着双眼抹血的石狮子那样,一拍案板,露出一股尖酸、扭曲、残暴、阴险、幸灾乐祸的笑容:“老板,你人模狗样的居然玩劈腿!!!”

吴燕夏独自在家坐着收拾行李,突然感觉到后颈传来一股凉意。

他猛地回头,发现原来是神灯正远远地趴在角落注视着自己。吴燕夏从小就不怕蛇或任何凶猛动物,但他和神灯对视片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坐姿,尽量不把脊背脆弱的部位在它面前暴露。

吴燕夏记得他曾听桑真人说,亡灵很喜欢附身在冷血动物身上…

啧啧,不至于吧?

“我记得小时候还在山里捡过好几架婴儿尸骸,那会都没见鬼,现在更不会。”他自言自语,“我这几年都在做好事,没逃过票,没吃过白食,也没贸然算过命,老子运气这么旺…”

神灯继续看着他。吴燕夏自言自语几句,就在客厅里无聊地点了一根烟,顺便站起来环视了下空荡荡的客厅。

他首次发现,家里有点像个家徒四壁的大茅屋。

以前没注意过,毕竟多数时间都是回房睡觉和写稿。如果小家具多了,搬家麻烦不说,被沙发客顺手牵羊也根本不知道。

他悠闲地在宽敞客厅里绕了两圈,又走进蛇室看了看。坦克依旧直挺挺地睡觉,它经过一次蜕皮后更适应了蛇的身体,但偶尔依旧从地面弹跳起来。

客厅里那个粉红色碎钻的手机在沙发上无声的震动着,吴燕夏走过去接电话,顺便把大半根没抽完的烟扔在玻璃杯里熄了:“喂?”

“夏夏,我回国了。”德勤山人的声音在手机那方悠长、神秘,他像揭开神谕般开口,“听说你不久前急着找我?你终于决定拜师于我?”

“哈哈哈哈,那我先跟您学相声吧?”

德勤山人正坐在一辆黑色奥迪里,悠闲摸着白胡子的手略微一停。

旁边陪着他回国的官员虔诚地问:“上师?”

德勤山人一抽嘴,只摇了摇手。

在被尊称为“国内风水大师”前,德勤山人确实有一个更不为人知的身份——他年轻时曾经是相声演员,还是一个捧哏的。但因为出车祸失明,他无法上台表演才研究风水算卦,还做得极为风生水起。

…真的不是开玩笑。

在旧社会,说相声和算命同属一个行业。很多相声弟子拜师前是要找看卦大师算,混不下去就开始摆摊算命。只不过,德勤山人对短暂的说相声生涯忌讳莫深,却被吴燕夏无聊看星盘发现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德勤山人深觉苗族小伙子有特殊天赋,鼓动他入自己门下。但吴燕夏却一直不乐意,他接受党和国家的教育这么多年,总不能任命运摆布。

德勤山人继续不吭声地摸雪白的长胡子,他同样对这个脱兔般的苗族年轻人一点办法也没有,终于不提拜师的事。

他涵养很好,只问吴燕夏:“你之前因何事找我?”

吴燕夏把之前坦克偷跑出笼子,把梁凉吓得够呛的事情说完。他口气只是有点奇怪,但真没感觉出这是凶宅,就…住得还行吧。

但隔着手机,吴燕夏根本看不到德勤山人那浑浊的盲目正冒着奇特的精光,眼珠很缓慢地动着。

半晌,德勤山人缓慢地说:“中元节过后,我会去你家公寓再看一遍。在此之前,你家里不要再见血,喂蛇尽量不要喂活物。”

吴燕夏对德勤山人的业务水平非常信任的:“它俩现在都吃罐头,唉。”

“我叫四儿再去你家看看。”

吴燕夏立刻干笑拒绝:“别了…”挂上电话后,他倒是终于放下心。

第 57 章

吴燕夏临走前把蛇室清扫了下。

他试探地用手臂拽了拽铁笼, 两个铁笼铁丝又细又密的扯不动。也不懂坦克那天是怎么扭动逃出来的——神灯的行为还好解释,它很快地学会用狗爪刨开笼子门上的锁。而且,神灯有犬类几乎不可能有的耐心和沉着。

吴燕夏一直觉得,低智商动物更好养活,但现在看来,这俩宠物都存在一点挣扎出境的智商。

这点随他。

吴燕夏戴上那飞行员墨镜, 拎着那破烂的行李箱下楼。

出租车来的时候, 吴燕夏让司机绕了点道, 特意经过吉兆。但出租车路过日料店并没有停, 他仅仅隔着车窗望了望那朴素的招牌,自己笑了笑,也就继续驶向机场。

两个小时后, 吴燕夏瘫着一张便秘杀人狂的脸,站在了湖南省省会长沙市的黄花机场T2楼。

传说中的超级路痴, 对中国行政区域内的铁路空运网划分彻头彻尾缺乏概念, 丢尽文科生的颜面。

吴燕夏但凡多查查网页, 甚至别那么懒, 肯多看一眼机票上写的地名,绝对会意识到自己只需要花一个小时坐高铁到镇江,再乘半个小时巴士, 就能潇潇洒洒的下烟花扬州。

行程只需要3个小时。

但,他没有。

残酷的现实是,吴燕夏订机票时漫不经心的,他没发现, 本市到扬州根本没有直飞航班,很悲剧地买成国内的联机转飞,于是不得不先从本市飞到长沙,接着,等另一架飞机把他从长沙再扔到扬州。

辗转的行程,长达10个小时。

…这完美解释,占星师可怕到多余的航空里程是如何积攒出来。

以前订票都是主办方和雇主负责,吴燕夏只负责赶航班。

而对于自己搞出的乌龙,他苦笑片刻倒也从容了。

反正在哪儿待着都是待着,占星师名气在外,即使流落在外,在网络稍稍透露点口风,就能在当地接受点小面谈和星座咨询赚钱,遇到些豪爽的土豪,大多数能把他房费报销。

这同样完美解释,吴燕夏在全国各地一堆五星酒店会员卡,都是怎么坑来的。

此时此刻,吴燕夏独自站在机场沉吟。他和魏奎金星配置相同,具有相同的臭毛病是只要出来浪就不想家,甚至恋爱也抛到脑后。

占星师无耻地把去扬州的机票改签到明天中午,他打车去长沙市区里,开了间四星级酒店的套房,将行李箱朝角柜里一推。

每次去外地,吴燕夏都去当地比较地道的餐馆觅食。

他问了问微信里的长沙代购,杀到了一家湘北土菜馆,点了酸豆角肉末,腊肉炖黄鳝,小抄熏干,又点了永州菜里的血鸭。

一桌子大部分都是肉,吴燕夏独自吃了不少,等结账出门后,又要了一盒湖南的烟。

俗话说,湖南的烟湖北的酒嘛。

长沙身为有名的火炉都市,但吴燕夏全身清凉,他半靠在栅栏边抽了根烟。

路灯下,鼻子到嘴巴的线条都很紧,挑起的唇角可以拿毫米计算,吴燕夏淡淡目光扫着行人总像若有所思。

他吃饭花了一个小时,手机里已经排满了今晚长沙本地的星盘预约邀请,还有个创业公司要取名。

诸如此类。

作为一个以看星盘为生的人,吴燕夏得承认,生活中的大部分重要时刻,可以在比如风水啊、星座啊、占卜啊、甚至护身符的庇护下更顺利的进行的。

他悠悠闲闲的,准备待会先回酒店喝点茶,再做下今晚的安排。

天还没黑透,路上有不少公交车狂飞而过,陌生的方言和尘土热气中,吴燕夏心无杂念。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想,梁凉现在做什么?

说起来,如果等明天去扬州,本次出差又要延长半天了。

家里两个宠物刚买了自动喂食喂水器,暂时饿不死,就得多委屈会得睡在自己的大便旁边。而梁凉当初怎么能忍住在蛇室待那么久?她有时候敏感胆小得吓人,但有时候,神经好像比他还粗。

事实上吴燕夏就很怀疑过,即使魏奎曾经跟她隐晦告白过,梁凉第一个反应是会满脸通红地先躲到房间,然后很小心地问他喝酒没有,是不是在开玩笑,最后还要很认真地想不会吧以后吵架怎么办结婚怎么办等等。

梁凉骨子里就藏着一个小少女,被世界宠爱也被世界损害。她不太乐意接受改变。

吴燕夏其实不想抽烟,他不困,但想把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清走。

刚想要不要给梁凉打电话,手机就响了。

梁凉在那边先咳嗽了好几下,最后期期艾艾地说:“那个,那个,是我不小心拨错电话号码了…咳咳,大仙,你到扬州了?”

吴燕夏心情一下子好起来,他站在长沙街头笑眉笑眼的。没发现几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包,决定绕开这个外地人走。

LO娘真是太羞涩太可爱了,吴燕夏心中升起一股戏谑的快感,拖长声音:“我在长沙,明天才去扬州。”

“咦,你怎么跑到长沙啦?”

“机票买错了。”“猪!”梁凉听吴燕夏说完经过后,她很老道地提点他,“扬州的话应该坐火车,这是最快路径,有点文化好不好?”

这是梁凉第一次当着他面骂他猪,吴燕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她那方有人在旁边粗声嘟囔什么。

梁凉连忙捂紧话筒,她实在是不情愿极了,但还是在桑先生“你不帮我我就在魏奎的办公楼下裸奔并喊你的名字”凶狠目光中,含含糊糊转述他的要求。

吴燕夏听后,也微微愣住:“桑先生想一起去迪士尼?”

梁凉脸热了,有点恼火。

实际上梁凉已经把这无耻要求进行删改,桑先生的原话是让吴燕夏把杨雨薇约出来,他们四个人一起去迪士尼玩。她对这个提议立刻否定,莫名有点抗拒杨雨薇,不料桑先生直接抢过她手机给吴燕夏拨号,都来不及制止。

梁凉忽略了桑先生,她直接就说:“我已经拒绝——”

但对方沉默了半晌,居然吐出两个字:“也行。”

占星师在长沙的街头的表情平静无波。

他的心在某一刻微微黯然,觉得梁凉依旧不乐意跟自己单独出来玩,想拉着熟人坐陪。但几秒后,吴燕夏又安慰自己这无所谓。

他沉吟了一会,甚至还建议:“把你们吉兆的人全叫上吧,大家一起去迪士尼更热闹。”

这算什么热闹?

梁凉都有点傻了,她一傻反应更慢,磕磕巴巴地说:“不,不是…”

“叫他们都来吧,我请客,门票本大仙依旧都包了。”顿了顿,他轻快地说,“别担心,我能赚钱的。”

吴燕夏没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在乎钱的人,但出于某种习惯,吴燕夏每支出一笔钱就得有个赚钱进项。比如说,他决定今晚勤快点接点生时矫正的活儿。

梁凉呆滞地收了手机,桑先生在旁边急不可待:“老板,你说没说让夏大仙约杨小姐出来的事?老板?我刚刚好像没听见…”

但,他老板却用一种很特别的目光盯着他,过了会,忽地连名带姓的喊:“陈炳国。”

梁凉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桑先生,而且她天生软脾气,从来没有跟桑先生发过火,即使受了天大委屈,一般也就自己消化过去。久而久之,神情中会有点怯懦。但LO娘真正生气起来,神情是很有点冰雪美人的倨傲意思。

桑先生久违地听到他的真名,一下子没适应,他黑脸发红,怒目说:“你叫谁啊?”

梁凉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份证上的名字都不认识了吗?”

桑先生这时才看到梁凉脸色有点不对。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强抢梁凉手机,强行给吴燕夏拨电话,还要逼着吴燕夏约杨雨薇出来…这事做的好像貌似稍微有那么一丁丁点的过分。

“陈炳国,你记得我们当初签合伙人时的约定吗?”

梁凉根本不等他回答,她冷静地说:“你当初被酒店开除,劝我和你一起开吉兆,你跟我信誓旦旦地讲,想把吉兆开成全城一流,对食物品控决不妥协的日料亭。我当时也对你保证过,我虽然没有开过餐馆的经验,但我会投入自己的每一滴心血,把吉兆的事情放到我的任何私人事情之前。即使…即使不谈恋爱,不嫁人都无所谓。“

桑先生无fuck可说,他的表情就像被他时不时还戴着的水晶卡在喉咙口。

“你要追女人是你的私事,谁也管不了。但是,我也要你跟我做一个保证,吉兆同样必须排在你的感情生活之前。杨小姐现在对你根本没感情,桑先生,我看你还是实际点,多抽出点精力花在工作上,握你的寿司之余,也可以抽出时间帮我一起做装修、找新人、做管理之类,不要多做没有意义惹女生讨厌的事情吧。你对感情真是很白目啊很白目。”

吉兆今晚几乎处于歇业状态,就剩两三个员工帮着整理店面,偏偏最八卦的LU还在。

他的扫把掉落在地,觉得最近又有点幻听。这么尖酸的语言是总是把“好的”“对不起”挂在嘴边的温柔LO娘老板说出来的话吗?

桑先生感觉他正面对温顺绵羊化为坚定豺狼的历史性场面,他彻底晕了,感觉肌肉鼓鼓的手臂正往后移动:“那个,老板,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跟你们去…”

“都是因为你,吴燕夏要邀请整个店里的人去迪士尼。这些门票钱不是钱吗?他就是冤大头吗?桑先生,你想约杨小姐就去送送花什么的。再说了,她的饭钱都是夏夏帮着掏的,你如果欺负我,我…我就忍,但你怎么又欺负夏夏?他是你能欺负的人吗?”

桑先生艰难地张了好几次口,冤死了,自己什么时候欺负夏大仙了。还能聊天吗,他就习惯性地欺压了下老板,怎么感觉按了氢弹的发射钮啊。

此刻,梁凉的清澈目光就像他们冰柜倒数第三层搁着的冷冻芹菜梗,而且那态度是桑先生如果敢反驳,她不介意穿着LO装陪他坐十年以上、无期徒刑和死刑的故意杀人既遂实行加重犯。

梁凉甜美又冷酷地说:“桑先生,店里的人如果也要跟着去迪士尼,所有人的门票钱都分期从你的季度分红和合伙人红利里扣除。”

桑先生膝盖一软,觉得最近的水逆星象像决堤大坝一样压下来。这也太破财了:“我不!!!”

“你可以的。”他老板恢复了柔柔的绵羊音,鼓励他。

LU战栗地刚要低头捡扫把,却看到一皮鞋踩住,再轻蔑地碾压下去。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人推开门无声走进吉兆。只不过老板当时正对着料理长发飙,完全没人留意。

啪啪啪,魏奎新奇地鼓着掌。他永远昂着头,不会留神自己踩到什么:“娘娘?这就是你的工作方式?还真新鲜啊。”

目前吉兆店里搬走许多摆设,空旷很多,但头顶明亮灯光打下来,依旧照得魏奎气宇轩昂,就像百年难得一见,但凡亮相又必要杀千万少女心的白马王子。

梁凉和桑先生都表面痴汉实际没回过神来的望着他。

魏奎每次看到梁凉穿着LO服都心理性难受,尤其看她打扮得这么二次元的站在这个粗壮、无礼的大黑块头旁边,更是觉得不舒服。

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把梁凉往后一扯,再掏出一大叠信封拍在桌上。

“老太婆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她说是什么,餐费——”

第 58 章

魏奎莫名其妙。

今晚下班的时候, 或者更准确地说,魏奎唉声叹气地准备开始今晚的加班份额,杨雨薇把他叫到办公室,交来一个奇怪的任务。

“你到吉兆去,把这笔饭钱交给那里的老板。”

杨雨薇冷淡地说完,低头继续看着她的文件, 以魏奎的角度看到她露出一小溜雪白脖颈。

老太婆做事非常精细。每日随身带着纸质的笔记本, 任何要事都要纸笔记录才安心。而在这个快捷支付为主的年代, 她鸵鸟皮的名牌钱包里永远备有1000元的现钞和几百美元。

魏奎曾经一次做duel, 手提电脑不小心摔坏在大理石地板。结果穿着黑色低腰束胸名牌长裙、妆容精致的杨雨薇直接走过来,把零部件装好,让那堆废铁运行了三个小时直到他结束。

但, 更多的时候里的杨雨薇都在指使魏奎做非常低级的事情。比如收集资料、写初级数据报告,乃至宴会完毕后让他负责在酒店签单、收拾号码牌, 甚至开会的时候让他端茶倒水复印。

这是搞笑吗?这是外企, 又不是进了国家机关。

魏奎从来不吃这一套。

他搓着手里的信封, 钞票的手感, 就把事猜了个□□不离十:“这是补交你那晚白吃我家凉凉的饭钱?你自己怎么不送过去?”

杨雨薇头也不抬,漠然说:“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看好你的小青梅。”

涉及到梁凉, 魏奎下意识地答:“你怎么不先管好那死算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