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他说“不行”,目光有种难以察觉的冷漠似的,又仿佛不怀好意地等着她像刚才那样哀哀去求他。

梁凉那晚上洗澡的时候,毫无悬念地看到自己臀部都是红红的指印。

她在浴缸中呆站着,觉得这画风突然进展得太不对了。

第 64 章

吴燕夏面色郁结地回到家, 先去看了看关在笼子里的两只宠物。

坦克自从经历过一次蜕皮后,对这个身体的掌控自如了很多,它喜欢吃生鹌鹑,张大嘴后把蛋整个吃下去,在喉咙的位置发出咯咯声。

神灯原本像霜打了的茄子那般趴着,看到主人走过来, 摇晃地站起来隔着笼子想蹭他的手。

吴燕夏正剥着鹌鹑蛋, 他敷衍地拍了拍它的头。

如果说梁凉惧怕变成蛇的宠物, 吴燕夏自始至终的淡定更是一种无谓。当把神灯和坦克一起养着的时候, 他对神灯既不特别亲密,对坦克也从来不非常冷落。

就…都很关心。

他更知道宠物的定位。

吴燕夏小的时候在山里,那些山野孩子都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残忍:用开水去浇蚂蚁窝, 捉鸟下树扭断脖子,一次一次地摔打从水里捞出的活鱼, 不过, 吴燕夏倒是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事。他爸特别注重对他的培养, 当工作比较忙的时候, 又是由姥姥家带的,他大舅舅岁数比他爸都年长几岁,但上过私塾, 用庄子和增广贤文上的字来给他启蒙,弄得他现在还能长篇地背那些书。而小舅舅则搞来各种盗版的日本动漫光盘,两人经常看一下午。

苗寨、古书、动漫,吴燕夏就在这种奇妙的氛围中长大, 他这十来年追逐自由,想看这世间的风光景色与快乐,如果不是因为想化解这“凶宅”,八成都不会养蛇。

但运道这事谁也看不破,和LO娘的宠物纠缠在一起,猝不及防的对她动心,吴燕夏觉得是一种缘分。但如今琦念越生越多,他就非常讨厌那种被吊得不上不下的劲头。

吴燕夏向来是个不喜欢傻的,他和杨雨薇算是老友,也是因为对方精明美丽,最重要是彼此都不添麻烦。但如今看上的姑娘,不仅心软,那双波光潋滟的大眼睛一般情况下只知道冒呆气,对谁都记吃不记打的个性。

他摸着

弄得他性格里那股野上来,甚至恨不得把梁凉软绵的身躯打一个死结——至少这样,她全身还能硬一点。

咔嚓一声,吴燕夏无意间把半个鹌鹑蛋捏碎了。

他也不由好奇地眯起眼睛,来回想看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手握鸡蛋是很难被握碎的。

…占星师虽然鄙视梁凉,但有的时候,他这个人也是确实很猪。

比LO娘的智商好不了哪儿去。

再抬头,神灯那只橙黄色的眼睛正尖锐、又有些慈悲地看着自己。吴燕夏刚看完梁凉那大眼睛,于是就又主动摸了摸它的头。

随着那随便抚弄的几下,神灯眼睛里隐含的痛苦之色,居然缓慢地纾解了。

但当它感激地想舔他的手,吴燕夏却已经缩回来。

他盯着它,过了会说:“神灯啊,我总感觉你整天在这公寓里待着,比我更知道点什么。”

神灯仿佛一怔,它焦躁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但吴燕夏随口说完后,就已经看向胡吃海塞的坦克,他的鼻子到下巴抿得很紧,但眼睛总是活泼的。

吴燕夏总是喜欢凝视着蛇缓慢游走的身躯,好像能从中看到一种无可言喻的韵律。至于“鬼”和“神”、“命运”那种东西,这一刻离着这位狂想主义非常远。

神灯只能摆了摆尾巴。

吴燕夏到第二天还没思考好要不要给杨雨薇打个电话,问问她那餐费是怎么回事。但可想而知,他这电话最终肯定是没打的,因为吴燕夏太懒了,这种懒已经上升为一种宇宙高度,比如说他觉得只吃亏一次的事根本算不上吃亏。

而杨雨薇有时候会认为,他是一种奇怪的人。

但,占星师本人定义过“奇怪”。

“我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类人,他们知道自己最渴望什么,却又让自己追求退而求其次的东西,久而久之,他们气场确实会变得非常奇怪。”他思考了会,“但我觉得我一点不奇怪。”

杨雨薇笑了:“哟,你就是很奇怪。”

吴燕夏也自嘲但无所谓地笑了:“看看,看看,又把本大仙当坏人了吧!”

杨雨薇也不知道,居然记得吴燕夏那么多随口说的话。她终于松口,和送花不停的日本金融才俊,一起吃了顿早餐。

餐到中途,杨雨薇就柔声说:“对不起,我们不能交往。”

金融才俊,不,金融二代脸色一变。

占星师曾经评价,杨雨薇在情场和职场上反差剧烈,足矣当成心理学分析精神分裂的经典案例,杨雨薇反唇相讥,那是因为他在她眼里压根不属于男人的范畴。

杨雨薇的脸长得不错,身材、衣着、处事方式和精致妆容更为加分。如果愿意的话,她可以是职场上冷酷心狠的女战士,也同样可以是烟视媚行,火辣识趣的都市女郎。

只不过,通常人只能看到她一面。

“噗!”

杨雨薇正想把拒绝的话说完,身后传来一个低低呛水声。

魏奎没想到迟到上班,在距离公司三条路远的咖啡馆里买个帕尼尼都能收获这种惊喜。当听着向来语气平淡、目光蔑视的老太婆化身为这样柔情角色,真是令人吃不消。

杨雨薇目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扫,两人目光对视,杨雨薇脸上完完全全没有不好意思或羞惭的情绪。她看到他却好像又没看到他。

魏奎最受不了这种故意的忽视。小的时候,梁凉身为班长带领大家读课文,他在下面拼命捣乱,每当梁凉用这种眼神在他脸上谴责地转了圈,魏奎就老实了,心里甜丝丝的。只不过梁凉越来越内向,她开始学会保持沉默,把不满用其他行动发泄出来,魏奎就再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了。

魏奎收起那讽刺的笑容,捧着加热后的面包往外走。突然想到梁凉早上对他的态度。她向来有问必答,唯独这次嘴巴严得很,一点都不肯透露和吴燕夏认识的细节。

魏奎给订戒指处打电话,报出尺寸。

“三天内把戒指给我做出来。还有,我要买一块裸宝石。”

杨雨薇低着头用眼角瞥着最讨厌的下属走远,心情略微松快。而一抬头,她发现那个早稻田 MBA正牢牢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雨薇,你是因为别的男人才想拒绝我?”

杨雨薇心里“咯登”一声,刚要摇头。

对方便说:“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放弃。”

仿佛还是占星师喝多了说过:“总有人让我在星盘里看正缘。这事很简单,什么叫正缘?正缘就是不放弃你的那一个。什么叫烂桃花,烂桃花就是你不放弃的那一个。”

桑先生坐在关门的吉兆里,怀有烂喇叭花的悲剧心情。

他哆哆嗦嗦地给杨雨薇写了条二百字的长短信,内容先是啰嗦地说收到餐费,随后又借机说什么邀请她去迪士尼之类的。

某些方面,陈炳国和梁凉能在茫茫人海中的相遇,比任何爱情更加可贵。

吴燕夏如果愿意给他俩算一种合盘,就会发现这两人不是白痴队友的关系,而是组成了坚定的白痴联盟。

吴燕夏被魏奎刺激得够呛,破天荒一大早起来,就把梁凉送到吉兆去。

梁凉原本叼着酸奶吸管推开家门,看到楼道里严严实实地堵着一个瘟神般地大男人就脊椎发凉,连忙退回去。又隔着猫眼小心看了半天,发现是吴燕夏才敢走出来。

占星师每次早起床的脸色都非常非常之臭,眼睛透亮却看得人发虚。他顺手把梁凉喝的酸奶夺过去,自己喝着,含糊地说:“走走走,送你上班去。”

两个人大多数见面都是在傍晚和夜里,好像是头一次,他们在青天白日里在大道上行走。

当梁凉穿着她那套醒目的LO服出现在人海里的时候,神态反而非常镇定,对别人的目光完全不介意似的。吴燕夏打量着她领口飘带元素,那些复古、隆重的设计,发现这姑娘确实比马路上其他姑娘都更醒目也更好看。

于是他问:“屁股疼不疼啊?”

梁凉差点一个趔趄,握着伞把的素手不由一个用力,简直无地自容。

到昨晚临睡前,还能清晰感觉吴燕夏的手正沿着她的尾椎打着圈的,熟练地往下揉——她突然有点不快,蹙眉问:“大仙,你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这人耍流氓的手法这么□□,还这么…行云流水的,感觉就,风月老手啊。

吴燕夏不禁莞尔:“你也吃我醋啦?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梁凉被噎住,脸再次火辣起来。

当魏奎问她和吴燕夏的关系,只是感到特别害怕,很想躲避。但当吴燕夏这么淡淡地说起魏奎,她简直想撒谎又烦恼地大喊,自己从来不认识魏奎。

吴燕夏温和地说:“我没有别人的,只喜欢过你啊。但是,我怎么要求自己,也会怎么要求你,你自己得把你身边的烂事理一理。”

梁凉手微微一抖,轻声说:“我马上,马上…”

也不知道吴燕夏听没听到,他依旧悠闲地跟着,过了会,又莫名其妙地说:“你姓梁,梁这个姓很好,出自嬴姓,秦梁本家。我爸就老是提醒我,同姓不能通婚的。所以你要也姓吴,咱俩之间那就又难了。不过,如果你姓吴,你就叫吴凉了,哈哈哈哈哈,无良!这个名字也挺好听,吴凉凉。”

梁凉就真的又不太想理他。

到了吉兆门口,吴燕夏停住脚步。

他头发是带着褐色的黑,清晨的阳光落在上面,变成一种格格不入的颜色。梁凉以为吴燕夏至少要抱她一下,就像他们每次分别时那样,她已经非常习惯了他的温暖拥抱,只是隐约担心他又像昨晚那样动手动脚,那是一种她毫无选择的极度失控感。

青天白日的…

梁凉情不自禁的又在忐忑地等,胆小的人总是太习惯了去等,就像在童年、在少女时代,在曾经长久地等着魏奎主动朝自己走过来。

但,吴燕夏这次只是定定地看了看她,两人聊了几句,他转身就潇洒地走了。

她呆住。

不再有牵手,不再有拥抱,甚至没有昨晚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两人间这场景依旧亲密,好像恢复到他没表白前那种暧昧的胶着状态。只不过那时候,梁凉能隐约感觉吴燕夏还是克制着,他仅仅想留给她点好印象,怕吓到她。

而不像现在,吴燕夏就是摆明了不想碰自己。

那感觉居然像被抛弃了,占星师确实就像他说的,他就是很不爽魏奎,也不爽她的态度。

何其有幸,居然碰到一个男·傲娇·高洁党。

一回过头,桑先生熊样的黑五官正紧贴着玻璃嫉妒地看着自己。

第 65 章

梁凉和桑先生在空空的店里一起等工人来拉走旧家具。

桑先生忍着心痛, 给她发送一个66块人民币的超大红包,两个人终于握手言和。到中午餐点,他还给两个人做了饭,端上来一看,是味增拉面。汤底是由猪骨和鱼干熬成,切了一小把青青的葱覆盖着红色的蜜烧猪肉, 窝着金黄色的半熟的玉子蛋。

加的是九州特产红味增, 碗中配菜是国内笋干、芽菜和出云市的紫菜, 桑先生一股脑地全放入。

梁凉搅拌着中太面条, 日式拉面的汤一般非常咸,并不适合直接去喝,只是为了面条入味。中国人对味增面普遍难以接受, 不过她看桑先生的汤底清澈,味增也没加那么多。

等面条充分吸收汤液, 她用细细的筷子戳破玉子蛋, 挑起三四根鸡蛋、面条、肉夹到口中, 温热而吸汁发韧的面条、滑乎乎的软蛋、配合着带筋灼烧猪肉混合的炖物香气, 与薄脆海苔、枯败感的笋干和最后突如其来姜末一齐贴着口腔,有硬有软,有呛有实, 最后化为一股冲入深喉的咸而又有面香的回甘。

就像神来之笔,令人欢喜,

梁凉嘶着气,把那碗味增面条高兴地吃光了, 甚至汤都喝了几口——没关系,她待会多喝冰水。

吃完面,桑先生又默默地给她做了一盘用红薯、芋头、青椒和无花果和葡萄做成的甜品,只有很小半团。而看LO娘兴奋吃得满脸泛红,那双眼睛崇拜的朝着他眨啊眨的,桑先生就确定,自己凭着厨艺又可以踩在这个白痴老板头上作威作福。

…早知道不应该发红包。

梁凉是真的吃开心了,她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再跟桑先生讨论味增的选择——味增有甘辛之分,关东地区口味较重,关西则料理清淡。但是做面条的话,总要考虑面汤和季节的选择。

这时候,听到手机响了。

抓过来一看,是魏奎问她今晚能不能一起出去吃饭。

梁凉刚吃完面,本来有些口渴,此刻脑门开始微微渗出汗。

她心一沉,完了,不是自己玛丽苏情节重,而是魏奎如果要跟她求婚表白的话,会弄特别大的阵势,鲜花、乐队、钻戒、搞不好还能神通广大的弄来直升飞机什么的。

面对这种公众的监督,梁凉不敢拒绝又不得不拒绝,还是私下里先沟通一下。

“我晚上要去新店布置家具的,真的没时间出去,再说,哪有约人吃饭当天才把人叫出来的。”梁凉迟疑地说。

魏奎沉默片刻,他低低地说:“凉凉,我想见你。”

梁凉便松了口气:“那你过来吧,我现在就在吉兆呢。”

他一怔:“我在上班,哪有空,得等晚上才有时间。”

“可是等晚上的时候,我就没有时间了。”

两个人不由沉默,魏奎等着她说点什么,但梁凉每当这个时候就很固执,她也不说话。

他知道她的脾气,耐着性子说:“算了,那都不折腾。我今晚去你家找你。”

“可是…”

梁凉几次推搡,魏奎肚子里已经很不痛快,梁凉的欲言又止更让他不安涌上来,他笑了:“你别总是可是,可是的!”

没等拒绝,就放下电话。

梁凉被魏奎一通电话弄得心沉下来,但安静听了会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她就把手机搁在桌面。

桑先生问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问题,他虚心请教:“老板,你到底是怎么同时勾搭上两个男人的?”

梁凉也不知道答案,于是无耻地作出颜控的推测:“难道是因为我最近变好看了?”

桑先生瞅了瞅她,他觉得梁凉长得不差,翘鼻大眼,不过,梁凉精致的好看是那种观赏餐具级别的好看,没什么他钟情的女性妩媚特质。

“我觉得杨小姐很美。”他憧憬的,慢慢的说,表情像墨西哥吹来的热带黑旋风。

梁凉也点头:“我也觉得杨小姐长得好看,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想了会,谨慎地说:“只不过,我觉得杨小姐的好看是那种跟别人没什么关系的好看。嗯,似乎就有一点难交流…”

“我也很难交流!”

“你不一样的,桑先生,你的工作是用食物跟别人交流,但杨小姐好像更愿意跟特定的人交流。”

梁凉想到了杨雨薇对吴燕夏言笑嫣然,转头望着自己和桑先生时摆着那种冷淡嫌弃的表情。

桑先生沉默。其实梁凉的感受和他差不多。不过,他已经为那种无来由的迷恋冲昏了头,嘴硬说:“老板,你自己失恋不要诅咒我。”

她愣了下:“…失恋?”“你不是因为劈腿,刚被夏大仙分手吗?”

桑先生觉得他把吴燕夏转身就走,梁凉那一脸凄楚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他才懒得陪着老板又做饭又聊天的。

梁凉一想到吴燕夏摆谱式的冷淡就特别心虚,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心里到底能盛多深的东西,占星师就是站在青色悬崖底的那一个人。

这猪太狡猾了,刚开始是他逼着她,逗着她。到现在她慢慢的伸手,他反而开始后退。梁凉清楚吴燕夏目的是什么,他非要逼着她也同样纵身跳下悬崖,才会给那种他承诺过的,星星和月亮的爱情。

魏奎…魏奎什么都很好,他是她的白马王子,但他不是吴燕夏。

梁凉轻声说:“我和他挺好的。”

看桑先生满脸大惊失色,梁凉也有点不高兴,她绷着脸:“迪士尼还是要去的,桑先生你别忘了掏钱买门票。”

“我不!!!!”

吴燕夏到底还是给杨雨薇打了个电话,因为一个物业公司给他打电话,说什么小区里准备规划新的地下车库车位问要不要买,他刚要习惯性地说不买,才想到去问哪个小区。

吴燕夏恍然记起来,自己仿佛除了“凶宅”外还有这么一个遗忘的公寓。那会杨雨薇的收入并不像现在惊人得高,他又总是在天南海北的出差,便让她随便住。

到现在,杨雨薇貌似刚买了她署名的第二套大公寓,依旧在他那里安稳地当租户。

“车位的事…”吴燕夏把物业公司的内容都说了,顿了顿,他清了清嗓子,“雨薇,我还有件事要说。”

杨雨薇不由深呼吸,无论是魏奎还是别的,她都已经准备好理由。

“凉凉店里那个料理长,好像要约你去迪士尼——”

杨雨薇还没反应过来,吴燕夏就嘿嘿乱笑:“他给我发来一条密密麻麻的短信,这是发错号了还是故意发错,指望我劝你?”

“夏大仙,你想劝我什么啊?”

杨雨薇本来要开会,她看到很多衣冠楚楚的人已经走进去那敞亮的会议室里,但杨雨薇却罕见地没挂电话,站在外面。

吴燕夏刚补完觉,睡醒又正在写他的星座日程,漫不经心地说:“劝你什么?最近木星顺行,火星还停在风象星座里,本周四有一个满月发生在八宫,我想想,应该是落在天蝎座。你的星座是天蝎吧?和内心欲望有关的事情会爆发,还有负能量的终结等等。”

杨雨薇静静地听着。

“Miranda?”魏奎面色不善地出来叫杨雨薇。

她这才挂了电话,走进去。

又是到深夜才忙完工作,魏奎瘫在座位上的时候,看到杨雨薇站起来,她拿着一包女士烟准备抽烟。

杨雨薇向来对自己的穿衣有明确定位,除了一身高级套装和金表,别无他物,步履永远迅捷。在天台居高临下看到万家灯火的时候,她给吴燕夏发了短信:“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去。”

吴燕夏下午晃悠地去大学听了场讲座,今晚作为特邀嘉宾悠哉游哉地参加一个互联网公司的年会。

等看到这短信,他微微扬眉。

杨雨薇既然这么问,那她真的就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