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点严肃。

梁凉就静默地抱着他腿,也不吭声。

吴燕夏思考片刻,又说:“我先借你家浴室用用吧。”

吴燕夏追着魏奎打而跳进喷水池,裤子T恤也浸了不少水,贴在腿上,裤裆一长条。他隐约觉得自己从池子底都捞出长绺头发出来,恶心半天。

占星师的习惯是有些爱洁的,先洗个澡再严刑逼供。

梁凉的浴室架子上很多颜色的精油皂、沐浴液、洗发香波、润发乳、磨砂膏,和各种身子的小刷子小精油,像个小杂货店似的。瓶瓶罐罐上面标着都是日文,完全看不懂。

写的都是什么啊?

吴燕夏无语极了。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也不好乱动,先开了水清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一下关门声音。他耳朵尖,先关了水,试探地叫了声梁凉的名字。

毫无回应。

吴燕夏像耳朵被爬虫咬了一大口,他跳起来,随手拽了个粉红色的浴巾,挡住下半身奔出来。

梁凉果然不再乖乖地躺在粉的红的公主床上发呆,那绒布小熊被扔到旁边,家里空无一人,等出门,正好看到她低头走进电梯。

“给我出来!”

梁凉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马赛回旋”,强势地拎出电梯。

吴燕夏怒形于色,但又有一种残暴的、铁般的残忍冷静神态。他目光森然下沉,看到电梯里什么人也没有后,不由一怔,再掉转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凉,声音听上去就像嗓子眼都绣了:“你要去哪儿?”

梁凉还糊涂着,她都不懂他这么凶的吼自己干什么:“嗯?啊,就,我想下楼找找手机…我想起来,手机也被他丢掉了。”

目光下垂,看到吴燕夏水洗过的结实胸膛、成块腹肌,他依旧单手抓着浴巾,但腰下腿间已经松垮,露出来,她看了好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什么,耳根子一下热了。

不行不行,桑先生的味增面太咸了,整个下午喝了很多冰水,刚刚还吐过,喉咙和眼睛都疼。

梁凉决定不找手机了,她要先回家。

吴燕夏直接把LO娘丢回床上,她滚了圈立马又把小熊抱到胸前,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防御型姿势,婷婷坐稳,低着头。

“我,我——”一张嘴,吴燕夏揽过她的头便吻上了那张嘴。

这姑娘真是奇葩体质,吴燕夏皱眉心想,看着纯白无暇,却跟一个苍蝇纸似的,光放着就招来一堆飞蝇害虫。嗯,他自己也算害虫的一种吧。

但,这以后得买什么笼子关着她啊。还有,他怎么养什么东西都爱往外跑?

吴燕夏内心里总有杂七杂八的事搁着,随后克制地结束这蜻蜓点水的吻,打算问她几句,但看梁凉发懵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又凑过来。

他的唇覆盖,四周暧昧昏暗下去,梁凉习惯性地想躲,但他咬着她下唇,再含着一半的舌。他的手,轻摸着她的头发,搔滑过她喉咙,逼得她下巴调整角度更好接受。

梁凉揪紧胸前小熊的领结,觉得一切现实都泥沙俱下,流过去。

吴燕夏带着柑橘气味跟男人味齐齐崩塌,好似灌入变态的符水,每多吻一秒,就令人剧烈流汗,刚开始还感觉微凉舌尖,他嘴都没有启开,只勾勒着她的形状。后来,就是他挨着她,握着她,反反复复地深吻她,吮着她,那股晚来寂静,镇鬼似的作乱纠缠。

一吻终了,梁凉眼泪直接落下来。

这吻的感觉太甜了,就好像灵魂长久地憋在洪水里,呼吸后眼前传来幻丽,心像弹得飞快的钢琴。

为什么还不疯掉,梁凉想。她要疯掉了。

而吴燕夏此刻盯着她,就像有魔力似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低声说:“乖,不亲了。先告诉我今晚怎么回事?”

梁凉缓过神后委屈连连,觉得这追问的态度讨厌又小气,小脾气上来,伸腿就踹了他肩膀一脚,也不疼,但顺手被他握住脚踝。

梁凉以前崴伤脚腕的时候,吴燕夏看过她露出半截纤细的腿,像白绸子似的,当时赶紧躲出去买糖。吴燕夏曾经心无杂念,但现在,他的手已经顺理成章地探进梁凉的厚重裙子,从她柔滑膝盖就揉到后臀,腰部,再蛮横地挤进依旧紧裹着的胸衣里,手感非常好。

这人吃豆腐吃的太爽了吧!

目光对视,梁凉寒毛都竖起来。吴燕夏除了那浴巾就别无他物,一个龙精虎猛的男人一眼不眨地探身盯着自己,虽然呼吸不粗重,然而手已经轻佻的到她胸衣里,捏出形状。

不是疼,是那种慢慢掏弄的疼法。

梁凉隐约觉得,今晚这事又太不对了。

“你别这样…我,我会吐的,我今晚刚吐了…”梁凉脸开始冒烟,不高兴地用小熊推搡着胸前的手,竖起眉毛凶他,“你想干嘛!”

吴燕夏无法回答,只好俯身再去吻她,直到梁凉再次被亲得头晕脑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软绵绵地揽着他脖子。

两人腻歪了会,梁凉的头发洒了满枕。吴燕夏看着一阵阵地目眩,隐约觉得这情况有点危险。他定定神,轻推开她想坐起来:“好了好了,我不动了…梁凉你别抱我!!!”

梁凉从后面抱住他。她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渴,从他刚刚的吻,从他的抚摸,从她靠着床的发颤脊背、从依旧紧紧搂着的小熊、从骨肉相贴的热度里发出来。她好想要吴燕夏,好想把他永远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什么人都顾不得了。

吴燕夏脊椎抖得不得了,她又凑上去。

“夏夏,”梁凉内心难受懊丧极了,主动又笨拙地回吻他,在他紧绷的后背轻拱着想讨好他,“那我跟你说一件事,但你先别生气啊,对不起,我,我,我…”

眼泪跟断线般地滑过脸颊,印到男人脊背,她应该把初吻留给他的,梁凉很生自己的气。她反应太慢了。

吴燕夏被那眼泪烫得一激灵,他终于不耐烦,回身夺过她胸前的玩偶往旁边决然一扔。哗啦一声,正好砸中梁凉玻璃架子上的玻璃旋转口红台。

发夹、口红、胭脂、粉底、香水洒了一地,没人在意。

吴燕夏推倒她,把那花哨的蕾丝裙子轻轻地掀到腰部,裙子下只有漂亮的大腿线条,翘臀耸腰。他勾着她底裤往下滑到膝盖,心中狂荡不已,却不敢用手继续抚摸。

梁凉自悔自伤,居然忘了气氛,依旧想坐直搂他的脖子,先把今天的事情坦白相告。

吴燕夏一狠心,擦着她大腿根就闯进来。这一下,呼吸相连里都是他的气味和火烫,梁凉只来得及“喔”了声,就头朝下被打包扔到深井里。

吴燕夏最喜欢梁凉的大眼睛,即使在最茫然失神都像溢彩美丽的宝石,他往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吹了一口气。

“凉凉小老婆?”吴燕夏轻声说,他大掌揉着她后颈,要帮她解开那堆衣服,身下动作轻缓却坚定不停。

梁凉再懵懂也明白发生什么,这刺激绝对比吻震撼太多。

她终于把初吻这小事完全抛之脑后,修长的腿被迫夹着吴燕夏精干身体,小脚拼命蹬着桑蚕丝床单,一阵一阵地乱抽乱踢。

“我不要这样!”“你又想干什么啊?”“不可以不可以!”“夏夏哥哥…”“特别疼…”

每一声的语无伦次,仅仅是往吴燕夏卷毛头顶又开一盏“狠”牌照明瓦斯灯。偏偏他还留有两分清醒,无论对他如何哀求,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一如既往的尊重,但动作和在她胸前的手却要徒手捏爆心脏似的。

这是哪国的种猪…

梁凉快哭了,她突然觉得吴燕夏在那幅闲散慵懒的外表下一点也不懒,他今晚就是要了她。什么迪士尼、什么谈恋爱,这苗人压根什么都不在乎,他同样不在乎魏奎,也根本不在乎她羞怯说的婚前无性。她甚至怀疑,就算十年前就已经嫁给魏奎,他们生了十八个孩子养了三十头猫,最后也能被这人千方百计弄到离家出走。

她发抖地闭上眼睛,心服口服。

吴燕夏在这时候再重重吻了下唇,沙哑地问:“晕啦?”

结果那姑娘立刻睁开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又媚又恼的瞪着他。梁凉颤颤巍巍地往下瞥了眼,突然间深深地打了一个哆嗦,再紧张地闭上眼,他居然还没有全进来。

与此同时,吴燕夏的吻再次秋雨般轻落下来。

“哎呦,我,真的已经非常轻了。”

梁凉欲哭无泪,她觉得真的拿吴燕夏没办法,这辈子都治不住他。

吴燕夏如同空手抢劫玫瑰火葬场,又青涩又甜蜜,但只要暂停,某姑娘就不长记性凑过来,主动亲他,又磨又嗲的要多抱着,那娇滴滴的声音简直招架不住。

他最后实在忍不住狠咬住梁凉柔嫩脸颊,鼻息浓重:“你是不是小妖精?你是不是?”

又连问了几遍,她绷着汗津津的小腹回过神,委屈地喘息:“不是不是不是!”

“你哪里都是!”

“呜呜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NO露骨评论,NO“开车”章节。

第68章

几个小时待天亮的时候, 梁凉像被碾过的碎葡萄般缩在被子里。而旁边的男人先起来的,他蹑手蹑脚的,还是感觉到了响动。

因为床一动,整个身上都疼。

梁凉默默地蜷缩着身体,手指塞到嘴里愤愤地咬。唉,应该报警的…

吴燕夏自己去洗完澡回来, 他无耻地把她推醒:“凉你房间什么味, 唉, 你香水怎么倒了?这房间东西太多, 床也太窄。”

都!是!他!

梁凉只好把头闷在枕头里,她真的没什么力气了。昨晚昏头昏脑地哭,后半夜又被吴燕夏生生压住叫了半宿, 简直羞耻极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喊。

被迫开发出的新技能。

吴燕夏把她抱进浴室, 梁凉这才郁闷地说:“我要自己洗澡。”

他很无辜地说:“当然。”

梁凉小时候看古装电视剧, 会无聊地学被□□的古装大家小姐, 用水冲着自己边嘤嘤嘤说好脏好脏, 但等事情真正发生后,就…

唉,她还是当自己死的吧。

昨晚自己明明穿着裙撑和南瓜裤的吧, 到为什么后来全身就都脱光了,她根本完全想不起来。

吴燕夏依旧在一帘之外抱臂等她,他回味着:“凉凉你身材很好,床技也太厉害了。”

梁凉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这么评价, 她狠狠把脸搁在墙面瓷砖,任头顶热水冲打长发,简直又要哭死了:“我不好的。”

她也是第一次啊。

吴燕夏强忍住笑,他催她:“洗完了吗?我拿着你浴巾。”

梁凉再默默地走出来,她在镜子前刷牙。

当嗡嗡的自动牙刷放在嘴里时,吴燕夏就在后面抱着她,低头缠绵地亲脖子。她腿都软了,就靠着他胸膛,感觉头还是有点晕。

昨晚好像存在一种梦般的气氛,梁凉是觉得自己都无法说话,看到他就心砰砰跳,就想缠着他。吴燕夏这人也不善良,半点推诿也没有就把她笑纳了。刚刚涂洗浴液时,她看到全都粉粉红红的一片,双股后面凹陷处疼得要命。

等梁凉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男人又把她身子扳过来,再抱到洗手台上仔细打量着。

梁凉悬空坐着,又在他面前敞开腿,她原本就呆呆地垂着头,但脸颊到脖子处又羞红了。

嗯,要不要报警呢?

吴燕夏只是这么温柔地抱她,亲着她,再跟摸猫似的揉着她脊梁和脖子。

梁凉舒服地“嗯嗯”了几声,在他面前总是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凝视他的脸,一会觉得他其实很帅,尤其是眼睛,她喜欢他这么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很有男人味。一会觉得郁闷,因为全身特别疼,可能昨晚被他虐打死了,现在的她只剩一个尸体。

反正乱七八糟的想法。

吴燕夏的手抚上她的脸,明知故问:“昨晚痛吗?”

梁凉回过神,红着脸点头。

吴燕夏压住得意,他吻着她耳垂,低声问:“恨我吗?”

梁凉犹豫了下,输人不能输阵,就又点了点头。

“爱我吗?”

梁凉终于气得推开他的头,她之前明明跟他说婚前不准性行为,还说要恋爱很久。但吴燕夏当时就哈哈哈乱笑,事后跟没听到似得,就非要诱惑她、欺负她,把她像时钟针一样拨来拨去,弄得她六神无主的上钩。

“我不跟你说了。”

吴燕夏抱住她,在洗水台小心又缓慢地来了一次。

昨晚的身体还记得他的形状,梁凉一边嘶嘶地吸着气,一边抱住他肩头继续神飞天外。

唉,本来想一切关系都慢慢来,昨晚却感觉自己就好像着了魔似得,一阵血热地缠他。

算了,梁凉红着脸不去深想,事已至此,勉为其难的便宜这只猪。

吴燕夏握住她娇嫩的小腿,梁凉一年四季被各种衣服捂得严严实实,全身香香软软。他留恋地抚摸一会她的白臀细腰,倒是又再留神想去看她那膝盖伤口。

那伤口微红,居然已经结痂了。

吴燕夏一怔,他内心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头却被一只小手抬起来。

对上的是梁凉不高兴的表情。

“你专心一点!”

吴燕夏不由挑高眉,下一秒,她立刻哀哀叫着,要去推他的肩膀,“不!”

占星师的眼睛其实比梁凉生得更为清亮,只不过他五官窄,有时候话太多显得神情聒噪,有时候又垂眸过分沉默,就总显得饶有意味的邪气。

他在昨晚发现,LO娘虽然极其害羞,非常怂又举棋不定,但同样有一种坚决直接说“不!”的劲头——“还能再进去点么?”“不!”“还可以重点吗?”“不!”“还能快点吗?”“不!”“是这里吗?”“不!”

不不不不不不!

尤其是逼急了,什么话都能求出口,她一点也不害臊。

吴燕夏自己平常胡说八道也厉害,却对一些挑逗的话不太执着,更从没逼着别的(男)女人说过。昨晚见梁凉在身下喊得这么媚,眼睛都红了。但他性格里又总有几分清明尚在,看她老这么撒娇,确实没舍得下一丝狠手,总是轻轻的哄着。

只不过吴燕夏同样初尝□□,他也年轻,这股总是温柔的方式肯定解不了馋。那火烧上喉头克制不住时,简直要爆体而亡。

梁凉自然不知道男人脑海里还琢磨别的,她天然地觉得,这种事情就该男人让着自己。

从刚刚加快的失神中缓过来,梁凉新奇地轻咬着自己手指,忍不住说:“我喜欢你。”

吴燕夏脊梁全是强忍的汗,他顿了顿,用几乎邪魅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你现在喜欢我?但我只想让你恨死我。”

梁凉不太懂这话的深意,她说:“哦,那你就是猪!”

吴燕夏只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帮她把长发撩开,又捧着她侧脸颊印下一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千转百回的感觉被眼前的软弱小女人拴牢了。

梁凉还不知死活地指挥他:“嗯嗯,动作再轻一点,不准老摸我。”

过了五分钟,吴燕夏终于放开她肿胀的唇,他无奈地问:“你小时候念书肯定很辛苦吧?”

“嗯…嗯…我,我小…时候成绩一直超…好…”

“那,小老婆为什么喜欢我?”

吴燕夏还在聊天,仿佛他们目前真像是聊天。梁凉的大脑渐渐有点无法思考,他总跟她说话,他总亲着她,他和她做这种事情,不太疼就很奇怪。

这个人从无里长出来,梁凉知道她那么多苛刻要求,每次碰到他就瓦解了,连青梅竹马都被他毁了。但,心里好像没有任何遗憾,一瞬间地老天荒都无所谓。

至于魏奎,她想他时会心痛,但是…如果此刻让她离开吴燕夏,梁凉觉得她真的无力呼吸。

“嗯,喜欢你,因为如果我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第二天会难受到死掉…”她小声地说。

他笑了:“这就对了。”

梁凉完全凭借“疲倦的生活中不死的欲望”,穿上有史以来最简单的LO装,化有史以来最红的唇遮挡肿胀,又找出备用手机,死撑到新店门口。

吴燕夏一放手,她就腿软到想跪倒在地,而为了掩饰,梁凉再瞪了眼他一眼。

比起自己,他居然半点疲色都没有,甚至脸上也没多少春意,就很若有所思的。

梁凉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夏夏,你为什么不买车呀?”

吴燕夏哄她:“我经常走神,开车上路是马路杀手。还是你去考个驾照吧,考完后缠着你老公让他送你一辆车。”

梁凉就望天,她也不会开车,她也不想学驾照。

等要走进去,吴燕夏却揽住她的腰,给了她一个悠长的吻:“工作时也得想着我。”

送走那满面粉霞的LO娘,占星师站了会,就往自己家走。

他身体真的不累,反而很振奋,但是确实觉得心累。欲\\求\\不\\满有多痛苦,而且还不能跟任何人说!

但,越走越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事似得,吴燕夏摸了摸口袋,梁凉家的钥匙还在,于是又转回到她家。

魏奎的黄玫瑰原封不动摆着,旁边的Hello Kitty 浸水后半张脸有点发黄,摸上去还湿漉漉的。他看也没看,先走到卧室。

梁凉临走已经把地上那堆东西都收拾干净,整个房间里依旧有那种浓浓的胭脂香气,挥发不去。

昨晚好像没人闻到。

吴燕夏清楚记得,当掰开她凝脂双腿,他稍微歪头,清楚看到她膝盖上的鲜血渗出纱布,醒目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