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燕夏疑惑地捧着她正无声抽搭的小脸,他来回的左看右看的,见梁凉一切如常后才松了口气,暗说一声侥幸。

夏大占星师从事占星行业多年,塔罗玩得溜,会制一些没卵用的符,顺道可以看风水,不过一直克己守礼,与邪祟之类的保持距离。就像看诊医生和治疗医生有所不同,隔行如隔山,吴燕夏能靠敏锐的直觉感觉出梁凉有点问题,但自己确实只会一些很基本的辟邪方法。

刚才愁眉不展,他已经把脑海里所有怪招和求助人物都想出来。

吴燕夏沉思片刻,就又想去清水里把梁凉的膝盖捞出来查看。

但梁凉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此刻她全身□□的,本性又极度害羞,最后急眼了,像小白龟翻身似得跪在浴缸里,坚决地捂住胸口和关键部位,不让他占便宜。

吴燕夏倒也不敢对梁凉多使劲,他沉吟着,趴在浴缸旁先把早上翻床单的异样说了。

话都没说完,梁凉突然抬手泼了他满脸的水,吴燕夏猝不及防,脸颊T恤领口全湿了。

“我和你就是第一次!”梁凉刚才被他这么折腾,也没说话。但此刻却朝着他大喊,吴燕夏倒是被唬得一愣,看她抬起那双杏眼几乎是凶狠地直直瞪着他。

梁凉的手在水下紧紧地攥着,脊背绷直,强忍住羞怯和耻辱:“如果你不信,我就没有办法。魏奎是亲了我两下,我没躲开,但绝对没到这一步。就算咱俩不在一起,我也决定以后不会再见他,我,我…我就是没和别人有过!”

吴燕夏脑子转得飞快,对现在的状态依旧反应了好大一会,但几秒后,就忍不住笑了。

他就着这姿势俯身吻上梁凉的红唇,梁凉怀着满腔的被羞辱感还要继续唠叨,就在吴燕夏口中“呜”地消音,被深吻得什么话也没法继续。他的气息令人安定,带着令周遭全部下沉感,而浴缸太滑,她下意识地搂住他脖子,又被强壮手臂缠住。

吴燕夏最终松开了唇,把梁凉打横抱出浴缸。随手拿着个浴巾裹着她,靠在床头,等梁凉回过神来,他带着尴尬恼怒又有些好笑的神色先声明:“你得信我啊凉凉,我可不是因为,呃,想检查你是不是处女,才去查看床单——这行为太变态,你骂我什么都好,但我确实不想背这种黑锅。”

“那,那你也不该去看昨晚的床单呀!”梁凉真的很不高兴,她伸出手,“夏大仙,你把我家钥匙还回来,我不留给你了!”

吴燕夏过耳不闻,再挠着下巴说:“话说回来,好像不是每个处女都会流血,很多女的破处不流血,或者是隔着到第二天再流血…”

梁凉惊得忘记羞涩,她快被他普及的□□冷门知识气坏了,一翻身坐起来:“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你,你这人…”

他太流氓太无耻了!

“我是男人肯定会比你懂得多。再说给别人占星时,那些女顾客什么都告诉我,什么隐私都敢讲——怎么她们好像就完全不把我当男人?”吴燕夏说着说着,感觉不对,两人仿佛正在跑题,连忙又把话扯回来,“昨天晚上,你膝盖处是不是有个伤口?我记得一直都在流血,我还帮你消毒和拿棉贴。按这个创伤程度,至少要三四天才能痊愈,但我早上看的时候,它好像一夜之间都结痂了?”

他边说边去抬梁凉的腿看,随后,吴燕夏的眸子微沉,唇舌隐约有些发干。

梁凉的左膝盖处还沾着水迹,但皮肤处非常光滑,只遍布着几处跌伤的淤青。而右膝盖处更是像滑玉般,没有任何痕迹。

昨晚鲜血不止的那个膝盖伤口,彻底就在她身上消失了。

第 71 章

梁凉早晨洗澡时也隐约也觉得伤口有点不对劲, 当时全身都是疼源,她匆匆洗完澡,也就没过多追究。

此刻摸着自己过分光洁的肌肤,梁凉同样有些悚然,再忍不住抬头摸了摸之前的嘴角,嗯, 那里的伤口也平了。她不由坐着开始细想, 吴燕夏之前那种冷淡是否有别的原因, 这又是遇上鬼打墙又是消失伤口血迹…

自己别是, 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或缠上了吧?

吴燕夏没答这话,他先问:“你确定头脑一直都清醒吧,昨晚和我上床的人是你吗?”

梁凉不高兴地憋了好半晌, 终于说:“我…我确定是我…”

“昨晚,我在你身上好像嗅到一股血腥味, 你闻到了吗?”

梁凉闻言又开始发抖:“没, 没闻到, 你当时怎么不起来查看?”

“我傻啊我, 我当时能从你身上爬起来那绝对是我中邪。”

梁凉横竖都没话说,不由抿嘴,扭动身体要爬起来, 吴燕夏按住她:“你想干什么?”

梁凉小脸煞白:“不然我再往身上割一道伤口,你帮我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她还是觉得这事太奇怪了,不符合常理。

吴燕夏如果面对的是别人, 他早就从善如流地帮着递来刀子,但此刻,吴燕夏皱眉:“你现在的身子是本大仙所有物,只能我来碰,别人、别鬼、包括你自己,要敢随便糟蹋,那就是跟我过不去。你就很想跟我过不去吗,凉凉姑娘?”

他把她推倒在床面,手势粗鲁,再要作势掀开浴巾揉捏她两团软白的胸。

梁凉连忙挣脱开,瑟瑟发抖地钻在被子里。

吴燕夏半真半假地跟她打闹了好一会,心里却实在翻腾不得了,但他向来能定住神,等LO娘又被他唬得缩在床角呆呆不敢动,他才坐直,先把她床头柜无花果的熏香蜡烛点了。

跳跃的火光映衬着香气,在他深褐色琉璃样的眼睛里是一小束火光。

吴燕夏伸直长腿,在床边沉默地坐了会,随后回头问了梁凉几天的行踪,事无巨细,当知道梁凉有一天晚上去自己家睡的时候,也只是点点头。

“来吧来吧,我的家,我小老婆随时都能视察,热烈欢迎。”

又过了会,状若无意地问:“你在我家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沾血?”

“…好像,我那天晚上脸破了。”

吴燕夏目光一闪,梁凉立刻发现,她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夏夏?”

他哈哈笑了,伸臂搂住她:“没事,我就问问。”

梁凉已经察觉有异,想继续追问,他不容分说地又开始吻她。

初尝□□的年轻男人都免不了急迫,但吴燕夏明明很有欲望,又总能控制得住自己。他可以吻她,或者立刻不吻她,也可以就这么吻完后单纯地抱着她。

梁凉被他用拇指摩挲着嘴唇,麻麻酥酥的,她轻声说:“夏夏?”

他也不知道想什么,随口“嗯”了声。

“我,我会死吗?”

吴燕夏便停了动作,无声地凝望着她,眉宇间的小红痣仿佛妖娆又仿佛冷绝。他低声回答:“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死啊。”

…这回答吓哭了好吗!

但吴燕夏恶意地看着她,等待梁凉明澈的眸子中露出点惊惶,她悲壮地点点头,再缩在他怀里:“我还是先不说话,不打扰你想事情。”

吴燕夏搂着她,语调懒洋洋的:“看来我凉很受欢迎啊,我、魏奎和不干净的东西都想上你…”

梁凉不由呛了下:“…我以为我是纯洁小仙女来着。”

她虽然特别害怕,但被他这么来回气着逗着的,又逐渐地定下神来。

也许确实深信,他会保护她。虽然这猪,呃,感觉驱鬼业务不太精的样子。但这种业务也别太精了,吴燕夏在生活里当一名闲散占星师就好,否则他工作危险,她也会日夜担心他的。

“…我以后不乱动东西,也不乱走了。”

吴燕夏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头发:“没事,继续动继续走。你好好休息,我们还要去迪士尼。”

“哦,那票上面有日期来着,不会过期吧?”

“这我哪儿能注意到。”

梁凉昨晚没怎么睡,再说没多久就在他怀里困顿地合上眼睛。朦胧中,感觉吴燕夏单臂搂着她,坐在旁边打了好几通电话,悉悉索索的说什么。

过了会,他低声问她:“凉凉,过两天后跟我去德勤真人那里一趟,有时间吗?”

梁凉哪里能说她没时间,很想点头又觉得乏。

“睡吧。”

男人的手掌盖住她眼睛,温凉舒适极了。

吴燕夏搂着梁凉,等她睡熟后跑到客厅里抽了一根烟。

德勤山人刚刚在电话里听了他描述,只说自己现在在内蒙,一切都等回来再细看,至于再说到梁凉那莫名消失的伤口,他也浑不在意,只说:“无碍,待我归城。”

吴燕夏顿了顿,如果德勤山人此刻就站在对面,会发现这个苗族男人面沉如水,像尊深色的瘟神。他轻声问:“她身上的事,和我的那公寓有关系吗?”

可惜德勤山人双目失明,而且两人在打电话,那白须老头只说:“小子,拜我为师。”

…老话常谈。

吴燕夏沉默着,但此刻是自己求人,他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最后到底定了个时间后把手机放下,再长长吸一口气。

德勤山人曾在知道占星师要整治那公寓时,试探地问过一句,他愿意为此事付出多少代价。吴燕夏当时带着狂妄气盛,却也圆滑地回答,除了生命、自由和健康以外,什么都可以。随后,他看到那个眼瞎的老头用手指绕着白胡子,那一双盲目咕噜咕噜的乱转,仿佛在阴笑什么。

老实说,吴燕夏自己是有点防备德勤山人,这位前任相声演员转行算命后,门下总共收过四个徒弟,分别叫二儿,三儿,四儿,除了这三人外,早年还有一个被中途逐出师门的大徒弟。

师徒两人翻脸的原因早已经不可考,但对方自立门户后,没过几年就死于一次看阴宅途中的车祸里。车里同行三人都瞬时暴毙,却只有他的尸体是从头到身都被辗烂。

坊间都传是师徒间斗法,徒弟输了,师父在斩草除根。

如果说,吴燕夏只是一株长在半阴半凉处的高大植物,虽然带着点捉摸不透,总体还是自在、舒展和坦荡。但在算命这个灰色行当里,又确实掺杂太多骗子和少数心思叵测的高人。

吴燕夏除了必要时刻,平时总不太乐意出动这眉发目皆白的德勤山人。

别的不说,他们老吴家暂时还没后呢。

梁凉这一睡迷迷糊糊到晚上八点,吴燕夏在客厅里把半包烟都抽完了。他顺手抄了两份经书,也不管有用没用,都塞在她枕头下面,亲了亲她脸颊。

在入睡前,梁凉脑海里模糊地闪现一茬茬不相关的事情:吴燕夏的大手,指节极长,握着iPad Pro都轻轻松松的,好像有点治愈功能。而她膝盖上的伤口,是不是被他摸好的呢;第一次上床,还是超级疼的;楼道里的灯萤绿色,但那个箭头好像有点古怪,是朝着下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最后被一通电话叫醒的,恍恍惚惚地摸了手机接听,耳边却是个略清冷的陌生女声:“…夏夏?”

梁凉一骨碌就从床上坐起来,拼命喘气。

眼前是明晃晃的白色,梁凉呆滞坐着,随后发现她的额头居然被贴了张A4的打印纸。

顺手揭下来,发现是吴燕夏给她留了张便条,他说回自己家给坦克和神灯收拾和喂水,一个小时后就会回来继续陪她,落款写了出去的时间。

“喂,夏夏?”杨雨薇在电话那头再自顾自地说,她刚开完半天的会,走出了投影式的会议间有点疲倦,“你后天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喝酒?”

梁凉赶紧看了看手机,发现显示杨雨薇的名字,她这才恍然,吴燕夏估计把他自己的手机落在枕边,而自己又顺手接了这通电话。

“那个对不起,吴燕夏他现在不在,您待会再打电话好吗?”梁凉小心地回答。

杨雨薇顿住高跟鞋,完全没想到,拨打吴燕夏的手机却听到陌生女声。她沉默了会,突然说:“梁凉?”

梁凉万万没想到杨雨薇准确地叫出自己名字,连忙说:“杨小姐,您好。”

杨雨薇心中百味陈杂,口头却淡淡说:“你不要误会,我和吴燕夏只是大学同学,我俩之间的相处都随意惯了。”

她语气有些暧昧,但梁凉面对这个钓鱼问题根本没有上钩。毕竟,她的心情还停留在鬼片拍摄现场,根本没法在宫斗戏里串场。

此刻,梁凉傻乎乎地说:“杨小姐,你大学也是学的中文系吗?”“…不是。”

两个人居然用吴燕夏的手机,非常尴尬地聊了足足五分钟。而且,居然是LO娘死活不乐意结束这一通电话。

她今天是真的害怕了,吴燕夏现在又不在身边陪着。那么只要是个大活人,她都想狗腿地蹭一蹭,沾一沾活气,打发下空虚寂寞冷的时间。

反而是杨雨薇这方很头痛的感觉,仿佛面对一个女版的智障桑先生。后来,她明智地用了个托词结束通话。

梁凉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又呆呆地坐了会。她这才突然想到个问题:呃,为什么这个高大上的 Miranda 总是找她家猪啊?

与此同时,吴燕夏也正在他家公寓里打开扫地机器人,把地拖了一遍。

他回卧室里收拾了点自己的行李,打算这两天先去梁凉家住。在德勤山人看过梁凉的状态前,总是不太想让梁凉独自一个人。

生平头一次,吴燕夏感觉肩膀上有了一点责任。在以前,他做事随心,想走就走。

正在这时,神灯居然又悄悄地溜到他卧室里来,用橙黄色的眼睛看着他。

吴燕夏把它唤过来:“神灯?”

神灯总是不太像犬类,很少谄媚地摇摆尾巴,但它垂着头温顺地让他摸着,那神情说不上舒服也说不上不舒服,就只是晃荡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底搁了个女人,吴燕夏居然对这条黄金蟒也产生些微的愧疚之情。

神灯说是陪了自己五年,但这条蛇无听力无嗅觉无同伴也无消遣,依附于他投食却只是为了镇宅。绝大部分时间,它都在笼子里来回的滑动,等吴燕夏回家也就帮它收拾下笼子里的卫生,然而他最多亲手捧着、逗它几下后也就忙自己的事情。

宠物是宠物,而冷血动物格外不亲人,彼此更没法交流。

此刻,吴燕夏曲指轻轻地弹了一下神灯的脑门,他轻松说:“好了,你和坦克有粮有水,而我今晚要出去住。”

抬头看了看表,知道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就把神灯赶回铁笼子里。他拎着行李箱往外走,反手准备关掉蛇室的灯前,仿佛看到静静趴在笼子里的神灯落了一滴眼泪。

吴燕夏乘电梯下楼,恍惚感觉,自己是丢弃原配投向外室的渣男。

来到外室家,梁凉正靠在门口担心地等着他,怕他不回来。

吴燕夏一伸手,她就跑过来搂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两次的双更我记着哈,我这周一定找时间补上。

不知道为啥老写不快,改来改去郁闷。

第 72 章

自那晚后, 梁凉仍然有点懵懂,占星师就直接在她家住了两晚。

同居一个屋檐,梁凉越发感觉出吴燕夏有一种随时把糟糕的事掌控住的能力。

她夜晚睡觉的时候,他便坐在她家客厅里对着笔记本写星程和独自翻些乱七八糟的书,像只安静却存在感极强的大夜猫子——每次一工作就直接熬整夜,等到了早晨, 梁凉要准备去店里, 他才摇摇晃晃地扑到她床上补眠。有时候梁凉衣衫不整, 男人那种亵玩的强烈目光令人跳脚, 她跑走后就听他在背后嘿嘿嘿奸笑。

吴燕夏是如此感情外露,却又非常谨慎。他过分冷寂地考察着梁凉的一举一动,虽然信她是梁凉, 然而又有点沉吟她不是的情况。

验证的方法就是问她,亲她、直直地凝视着她。

有时候, 梁凉睡前正床上高兴地收拾那些女孩子家的小玩意, 然后东西被无情地收走。吴燕夏沉着脸, 让她先叫老公、叫哥哥, 再逼问一些他们认识时的私密细节,时刻准备翻脸的样子。最后他左看右看,又逼着她把娇软的舌头吐给他, 来回深吮含了好久才走。

然后等下一次。

梁凉每次被这么审问后,觉得嗓子眼里都甜,却也只想躲在被子里扯蕾丝手帕:她真的承受不了这种高甜度高风险的感情,吴燕夏到底是太犯傻还是太能撩!

他老这样, 自己也很难做的!

吴燕夏一直盼着德勤山人回城,他顺便把她书架上那对维多利亚时代的书都看完了。而到后来,梁凉也被他弄崩溃了,同样问他什么时候能带她去见德勤山人。

比起膝盖上的未明伤疤,梁凉更是对瑰丽酒店楼道里的遭遇记忆犹新。她舍不得放弃刚起步的代理商工作,但确实觉得随着日料店生意的扩大,可以考虑给自己招个商务助理,做些辅助行政性的工作。

这样,起码她去哪里,都可以带着一个助理去。

桑先生看了招聘计划后,他皱眉问:“老板,你都有了助理,那我为什么没有助理呢?”

他这话说出口,旁边站着的八名同样人高马大的副手同时默默地抬头,再默默地彼此看一眼,再默默地低头。

梁凉认真地说:“下半年看咱们新店的利润增长速度,如果达到一定比率,我会再给您聘请一个助手。”

桑先生便满意了,觉得很有面子。

“你们跟老板学学,”他指着梁凉的鼻子,再严厉地教训周围的副手和厨工,“她原本就是一个刷盘子的丫头,但如今经过多年奋斗,终于成为了我的合伙人。”

梁凉垂着眼睑:“桑先生,您这个季度的提成,我会少打一千块钱。”

他问:“为啥?”“听说上次夏夏来我们店的时候,你借了他八百块,再加上20%的利息总共九百六十块,四舍五入算了一千块。”

桑先生气得蒲扇般的大手一拍桌面,厉声说:“胡说八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听的传言?”

一回头,自己身边八名副手早已经默默地全走光了。

吴燕夏下午出门去了。他今天要跟编辑确认下明年星程年运的封面设计,今年换了新的出版社,而杨雨薇也直接打电话又约他吃饭。

杨雨薇淡淡问:“夏夏,你现在的电话还是归你用么,如果什么都归女朋友管着,那我们以后为了避嫌,索性就不要联系了。”

“我的手机自然归我用。”吴燕夏莫名其妙,“昨天忘在她家了。”

杨雨薇想,原来还没同居。

“算了,那梁凉听起来就是一个懂事的。咱俩约着一起吃顿饭吧?好久不见了。”她还没等他说话,又说,“改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你现在在哪儿?”

吴燕夏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雨薇,你怎么了?”

杨雨薇心里一跳:“什么?”她语调有点不稳,却也隐约克制着。

“感觉你最近是有点奇怪,”他顿了顿,“你不喜欢梁凉?”

她头一热,居然承认:“确实,我受不了那女孩那衣服,那性格,估计也是我老了,还有,魏奎…”

吴燕夏听她在那方杂乱地说了几句,始终都没说话,感觉像是掂量,又好像压根没听。

杨雨薇越说越觉得心虚以及烦躁:“大概是我偏见。等你把她带出来,咱们多见几面多聚聚,我自然就能多了解她一些。”

吴燕夏这时候终于开口:“雨薇,你得祝福我。如果这姑娘我留不住,我以后在城里就不想多留了。这世界上的其他人,我没有兴趣——”

杨雨薇挂了电话,感觉浑身刺挠。

梁凉一下午给新店员工约了四五个面试,本来想以桑先生的挑剔程度,怎么也得把招人这繁琐事情进行一周。

结果,他变得出乎意料好说话,即使对方以十二手才握完寿司,米捏得松松垮垮。都只是用屠夫的温柔点评:“这手艺不行,你去别的店祸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