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沉默着没有说话。

华特迪士尼是1923年创立,在这个世界上,世界上只有米老鼠永远不老,而同时,还有新的卡通人物不停涌现。

眼前奇幻城堡外壁开始亮起绚丽多彩的灯光,梁凉和吴燕夏从小所熟悉的迪士尼卡通人物轮番登场,壮丽震撼的音乐响起,严丝密合的配合着夜空中高高绽放的灯火,就像梦境般。

如果烟火有思想,它在彻底消失前会想什么呢?到底只有感情是脆弱的,还是整个世界本身都非常脆弱?

彼岸的风景,上方的烟火,就清楚地映照在城堡中清澈的河水里。

梁凉的眼眶中霎时满满的都是泪水,一切美轮美奂,好像童话世界里除了圆满之外别无所求。但,她为什么又有点伤感。

吴燕夏也在抱臂看着烟火,同样为这种绽放而打动。很漂亮,他公正的评价,但也仅此而已。

他家里的非法中国高清地图,没去过的已经屈指可数,基本上都是一人独行看遍的。世界广而美,但是,吴燕夏确实有点对独自再看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

怀里的梁凉突然挣脱了他的手臂,开始去爬眼前的栏杆。

杨雨薇正拿着相机拍摄烟火,旁边的桑先生低声说:“雨薇,真美啊,你看这像不像我们认识的那天晚上?”

杨雨薇冷淡地说:“我不记得。”

她再下意识看了眼吴燕夏和梁凉那个方向,梁凉已经笨拙地爬到铁栏杆上,高栏杆,白裙飞扬,纯真的少女影子藏在其中,无忧无虑,可以啜饮,让人觉得能靠笑容里那一点甜意活很久。

梁凉踩着上面的栏杆,后背挡着漫天泛滥的烟火,低头和正扶着她的吴燕夏接吻。

第 95 章

此刻城区内, 吴燕夏的公寓空无一人。

这套公寓在大多数时间都空无一人。当占星师身处异地无法赶回来的时候,他开始试着收留沙发客。

这空荡公寓和公寓主人的身份,并不是没有引起过那些陌生人的好奇心,也并不是没有人唐突地试着转动门把手,想窥探紧闭的卧室和蛇室里真正藏有什么。

但,从没有一个陌生人能真正推开过那两扇门。

第二天早晨, 每一个本分、或不本分的沙发客, 又总会安然无恙地离去。因此, 这又仿佛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

包括房主本人也这么认为。

吴燕夏为自家安装的几个监控摄像头, 也囊括卧室,只是经过他的调试,摄像头的角度避开了他的大床。

在占星师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里, 床属于一个男人异常私密的领域,何况, 他认为当自己重看监控, 目睹自己睡觉时的样子会非常诡异。

因此, 吴燕夏大概永远都看不到, 自己此时的床上正有一个裸、体的女孩子,四脚着地,在床上来回的爬。

她爬行的姿势过于灵活, 让人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更稀奇的是,昂贵的人体工程学床垫本身没有下陷,仿佛没有承担重量。

她似乎在床上来回摸索什么。

过了会,女孩子终于在寝褥之中找到目标。那是一根男人的棕色头发, 略有弯曲,属于吴燕夏满头乱蓬蓬的十万卷毛里的一根。

卧室非常安静,女孩子吞完头发,毫无声息的把亮亮的、仿佛发光的身体缩在床头,似乎思索什么。

“这所公寓的降头,是存立于濒死之眼中。”

这是德勤山人那晚坐在客厅,轻声对那条泰迪说过的话。

“…眼睛不仅承载记忆,而且最重要的作用是‘看’,‘看’到后又可以模仿。它,正在模仿你的全部思想和行为,你越喜欢吴燕夏,它就越要得到他。你若再不控制自己的感情,就会彻底害死他。”

“老朽会最后一次帮你和那小子除降头。但从此之后,你若再求我任何事,小蛇精,你需要用另一只眼睛来换。”

又过了会,她回过头望向窗外,橙黄色的瞳孔,像蛇一样形成扁平的窄线黯淡着,正是德勤山人的青铜古镜里曾经映照出的女孩模样。

同样在夜间灯火通明的直营维修店,蓝色衣服的电脑维修工正拆解碎屏的iPad。

按照惯例,他们会先查看内置的防水试纸。试纸呈现出如果红色,就代表本机器浸过水,不接受官方维修。

“这机子碎得够彻底,内屏外屏都要换。”对方边拧着螺丝跟同事闲聊,“你说这些人都怎么摔的?这么贵的机器,买个套保护一下也行啊。”

同事撇撇嘴:“买套没用。我女儿上周把我手机摔了,当时也戴套。主要看摔的角度。我上次遇见的事才稀奇,有人直接把屏幕摔出一个洞…”

“哎呦!!!”

同事也被吓了一跳:“鬼叫什么?”

修理工心有余悸,他来回看着碎屏:“我刚刚好像在里面看到一个人影?”

“你他妈拆机前关机了么?别瞎看人里面存着的东西,主管上次开会时刚说过。”

修理工迟疑着:“不是不是,是在…碎玻璃里。我刚刚好像看到的,是个…女的?反正不是我影子。”

“拿来让我看看。”过了会,同事怒骂,“我他妈盯了半分钟屁都没看出来,你是不是精虫上脑,昨晚看片几点睡的?”

修理工嘿嘿嘿的笑:“三点…我最近在追泰国电视剧,胸挺大的。”

平板电脑在嬉笑的聊天中被修好,换了屏幕,再被擦拭得光滑无痕,像一展黑黝黝的镜子,平静地放着。

梁凉和吴燕夏结束了迪士尼之旅,但一连几天,梁凉在吉兆的闭店后被父母直接押回家。

她只能偷偷地躲在卧室里,和吴燕夏视频:“我妈妈说,女孩子交往要矜持,不能乱收礼物,不能十点后出去,说了一堆真的是好烦哦…”

吴燕夏正在他家空荡的客厅里专注地用着电脑,他开着手机,应付着女友的碎碎念:“哦…嗯…啊…”

梁凉已经又重新穿上她熟悉的LO裙。

不知道为什么,全吉兆的员工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好像更愿意应付美丽但女性效果不那么强的老板。

梁凉下午刚刚和瑰丽酒店吵完一架,她之前寄存的昂贵食料,在寄存时果然有些缺失。尽管她手头有详细记录,但一些干参干鲍等贵重食材,无法被追回。双方贸易关系中,梁凉始终是乙方,很多条款比较被动,有些哑巴亏又不得不吃。

幸好随着新店后厨的试运行,冷库已经能达到储存标准。而吉兆分店马上开业,高级日料店一般会和城中的美食博主与电视台搞好关系,梁凉也同样紧密的联系着与传媒行业的人进行宣传。

还有店铺的面试,老店的重开时间,所有琐事非常多,也幸好她性子不急不躁,也都能处理过来。

“我好像有个大学同学,目前正在电台当美食节目的编导。你到时候报我名字试试,但不一定有用,我很久都没去同学聚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这层关系。”吴燕夏心不在焉的说。

梁凉也就是想跟他絮叨,没真的让他出力,她此刻捧着下巴,看着视频里吴燕夏的峻瘦侧颜,很花痴的问:“夏夏,咱俩多久没见面?”

吴燕夏终于也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中移开,他转过脸,将手机举到眼前,专注地盯着视频里的梁凉:“三天吧?”

梁凉噘着嘴:“我跟你说话,你老在分心!夏大仙,你又在忙什么呀?”

吴燕夏便把手机对准他的电脑屏幕,梁凉看到他居然做了个图表,写着什么“降头”“镜像”“八字”等等很复杂的信息,旁边还有几个零散的星座待发稿件。

“对了凉凉,我这两天想要跑去一趟信阳,据说那里有个专门除降头的大师。”

吴燕夏很郁闷,为这该死的公寓真是操碎了一颗心。

但是,内心有疑问的感觉不好受,他也不能任德勤山人总是装神弄鬼的忽悠自己。

“去两天就回来,你乖乖等我。”

梁凉眼睛微微地垂下来,把一些不安不满先咽进肚子里。

吴燕夏真的独惯了,很多时候安排自己的行程都是说走直接走。曾经他追梁凉的时候,还记得诚恳汇报,现在两人关系一稳定,所谓天生猪脑子又开始懈怠忘事,非得临走前才想着通知。

他们的工作作息是截然不同的。之前梁凉从来没深想过这问题,她觉得两个人相爱,即使暂时性的分离,完全可以克服。何况,吴燕夏是很随性的男人,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大气点,不要东管西管。

但是,两人如今只是三天没见面,梁凉已经觉得无法忍受。吴燕夏却依旧老神在在的,居然又很淡然地说他还要出差,她突然产生一种无法克制的心慌。

总感觉他会浪到不会回来似得。他会不会有一天发现,和自己谈恋爱很无聊,还是独身自由的感觉更好,就要分手啊。

“知道了,你去吧。”梁凉强忍住自己小女人的敏感,她轻声问起别的:“坦克最近怎么样?”

吴燕夏也从自己思绪里回过神来,他温和地说:“你想小狗了,想见它吗?”

“嗯,你把手机拿过去,让我看看它。”她声音小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梁凉又有点想哭。她此刻趴在熟悉的卧室床上,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但手正拼命地挠着床单,弄得周围一切都乱糟糟的,就像此刻自己的心。

时间马上就要凌晨了,他俩就要四天没见面!吴燕夏还说自己马上要出差!荒唐无耻的猪!!!

明明在迪士尼回程的途中,吴燕夏还掏出一个礼物送她。小小的首饰盒子,打开来看不是情侣手镯戒指,而是一条细细的、镶嵌粉红色蝴蝶结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

梁凉以为,那是米奇的女朋友米妮头上戴的标志性装饰。但吴燕夏却说,他送她的蝴蝶结不代表这个意思。《少年维特的烦恼》,维特的梦中情人绿蒂,在维特过生日时就送给他一个粉红色蝴蝶结。这代表,自己是他的终生绿蒂。

呜呜呜呜呜,男人都是骗子,只会嘴上甜言蜜语,学中文的了不起啊?她小学的时候也有读名著的!

吴燕夏在手机里懒懒地说:“把你父母家地址发过来。”

“啊?”

“你不是想坦克,我现在把狗给你送过去,让你看看它。”

梁凉还陷入自我伤心中,傻乎乎没反应过来:“你视频里让我看一眼就行了。别送过来,我父母家在郊区,已经这么晚了…”

“把地址发过来,别叽歪。”

梁凉糊里糊涂的被催着把地址说了,吴燕夏果断地挂了电话,她还哀伤他没跟自己说再见。

真的想哭了。

过了会,梁凉依旧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灯光洒在她的秀发、皓色的脖子和那条舍不得带,依旧藏在首饰盒里的粉红色蝴蝶结项链中。

骨髓中涌动轻微的酥麻激动,瞬间就漫过全身。接着,梁凉一跃而起,整张脸都变成激动的粉色,什么“把狗送过来啊”,吴燕夏现在是要过来看自己!

真是的,他白天怎么不来!不对,白天她很忙的,连轴的面试和到处跑,而吴燕夏自己好像也有一堆事,他提起过即使时间相对自由的占星师,也需要常出席一些社交场合刷脸,获得更多合作机会。

有机会,一定要更多问问占星师的工作范畴。

梁凉也顾不上换睡衣,欢欣地穿上兔耳朵的拖鞋,就要往外跑。

一拉开卧室门,正偷听的梁爸爸和梁妈妈猝不及防,噗通声,直接跪倒在他们女儿脚下,吓得她往后退了两步。

梁爸爸连忙从羊毛地毯上摸他的金丝眼镜,梁妈妈先袅袅娜娜地站起来,她抚了抚自己大波浪的长发,柔声说:“宝宝,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梁凉气愤地说:“你们,你们居然偷听我视频!”

梁爸爸咳嗽了声,同样站直身体。他蹙眉地说:“把那小子叫到家里来,让我和你妈看看。”

梁妈妈却不动声色地给了老公一个胳膊肘,从牙缝里轻声说:“急什么,不是说了,如果正式见他,这不就代表我们承认了他是宝宝的正式男友?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梁爸爸低声地说:“那,夫人的意思是?”

“你跟过去,在旁边先看看。我们反正都已经查清楚他的资料,但依旧要观察一下人品…嗯,宝宝呢?”

梁爸爸扶了下鼻梁上的眼睛,连忙抬头去看。

眼前的梁凉趁着她父母密谋的时候,早就一溜烟跑走了。

吴燕夏动作非常神速,40多公里,居然二十多分钟就打车到了,梁凉已经沿着别墅区走了一公里,正蹲在草丛边,眼巴巴地揪着草。

看到有车灯打过来,她连忙跳起来,远远地招手。

吴燕夏下车一搂,发现梁凉在闷热的夏夜里已经等出了整身香汗。他没说话,先用手掌把她满脸的泪花和汗痕都擦了。

等梁爸爸和梁妈妈解决完争议,气喘吁吁跟在女儿后面跑出来,准备见识下不同人嘴里不同形象、传说中有点神有点怪的“吴燕夏”,他们愕然发现,年轻男人直接把梁凉塞到了出租车的清凉后座。

然后就在老父亲老母亲的眼皮子底下,出租车果断调头离开。深更半夜的,吴燕夏就这么公然掠走了宝宝。

“报警!现在报警!什么人啊这是!”

“回去开车,回去开车追他们!太不像话了!”

第 96 章

梁凉满足地坐在吴燕夏腿上, 来回蹭着他,任他吻着自己的头发和脖子。吴燕夏先摸了摸她手上那有狗牙和蛇牙的手链,再习惯性地拉了拉她的短头发。

梁凉很娇气地捂住头发:“疼!”

吴燕夏草草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告诉前方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找最近的一个酒店停下。”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瞅着这俩的腻歪劲,觉得像千里约炮的又不太合适。

梁凉一听酒店也慌张到不行, 自己就是想看看他啊, 没想做什么。

“不行啊, 我待会还要回家睡觉, 我我的生理期都还没有完…”

吴燕夏暗想,这传说中的大姨妈怎么还没走,简直也快成降头了。他咧嘴解释:“我找个只有你我的地方待一会, 我很想你。”

梁凉沉默着,轻轻靠在他胸膛上点头。

吴燕夏果然就在距离梁凉父母家不远处的快捷酒店, 开了个钟点房。

正在玩手游的前台, 用“约炮一夜情”目光扫了眼梁凉, 姑娘身材很好, 但全程都用手严密地捂着脸,缩在吴燕夏身后。

男人倒是坦荡荡的拿身份证和刷卡。

直到进门,梁凉才打他:“你讨厌!”

吴燕夏抱着她坐在床上, 想亲她又被梁凉推开头。

她愤怒地控诉:“你为什么不主动给我发短信,你这三天都不来看我!热一阵冷一阵,讨厌讨厌讨厌死了你!大猪头!”

吴燕夏很诧异,他也叫冤:“我白天给你打电话, 你说忙,让我晚上打,晚上又说爸爸妈妈在旁边,让我等你的视频…”

“可我就是想天天见到你!”

梁凉忍不住把心声喊出来。

吴燕夏做事情有始有终,他要把这公寓彻底的清理干净,才准备以买入价翻倍的把房子卖出去,清清白白的捞钱。

梁凉对此即使有意见,也不太好管他。可是,她也意识到,等他公寓的事情彻底解决,吴燕夏没有牵挂,这猪是不是又要经常出差?她真的不想接受异地恋啊。

当然,吴燕夏如果非要异地恋,那自己就老实地等着他回来,但,总得先问一下他的态度。

吴燕夏确实没想那么多,就琢磨着先解决公寓里的余孽。

他往后躺倒在床上:“我会逐渐把工作放在本城,但,免不了以后还是会出差。”

梁凉不敢回头看他,又难过的想哭了。

她很清楚他什么性格,内心对分离有所准备。可是,自己根本还没有准备好,他就又要走。何况,杨雨薇那天笑吟吟地望着吴燕夏的目光,也真的很不舒服,她曾经整天听魏奎提起“老太婆”在情场上工作场上的厉害事迹,不由暗中警惕。

唉,以前没怎么吃过醋,梁凉现在是有点着急了。

“那好吧。我也知道,你就算再喜欢我,肯定不会乐意在一个地方总待着。可是,我们还是要先讲好规矩。我想了想,夏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每月都给你批七天的假期,也就说,你每个月都可以离开我七天。在这七天的时间,你随便去哪儿玩都行——可以连续的走七天,也可以把这七天分开用。这个月的假期没用完,可以累积到下个月。但年底清零…”

梁凉根据吉兆的考勤制度,以老板的身份,针对男友的改良考勤提出了意见。

她就是想争一争,多点时间和他在一起。

吴燕夏这辈子没上过班,简直闻所未闻这种“考勤制度”。

他微微眯起眼睛,原本想放声大笑,但还记得梁凉刚刚在路边焦急等着自己的样子,心软都不成样子。

吴燕夏坐起来,把梁凉揽到怀里:“凉凉,你小时候是不是没跟着父母长大?”

虽然没有特意看过梁凉的星盘,但到底是他职业习惯,有些生日呈现的星盘配置,直接在脑海里一转就有个印象。

梁凉的冥王星和海王星相位不佳,她从童年变更过好几次住所地,应该是跟着老人长大。

梁凉趴在他胸口,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跟你说完嘛,我爸爸妈妈很疼我,但我是跟着我奶奶长大,两岁才被接回来,小时候说话会有口音,老是结巴,总被魏…嗯,总会被院里那些孩子嘲笑呢。”

吴燕夏亲了亲她:“以后我来疼你。”

“可是…”梁凉咬住唇,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她怕他以后总是不在。

“我需要赚钱自立养家,一个大男人总拴在女人裙子旁边,又不是养狗,不嫌丢人吗?不过,我从小也是在外家长大的,知道留守儿童多麻烦。等你以后生儿子,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去照顾他。”

梁凉也顾不得害羞了,她瓮声瓮气:“那,如果生女儿呢?”

吴燕夏转了转褐色眼珠:“我们老吴家一脉单传七代。如果你真能给我生个女儿出来改善基因,我就奖励你一间贵州的店铺。”

她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在贵州的店铺啊。”

“那就看你生完孩子想要什么了,我肯定都能给你弄过来。”

梁凉脸红红的,她实在太害羞了,无法再把这对话深入下去了。

她推开他坐起来,发愁地说:“唉,你一定要去信阳吗?德勤山人不是都帮你把降头除干净,你公寓这事到底什么才是个头嘛?”

吴燕夏坚定地摇头:“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的时候,我会有一种感觉。但我现在还是需要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