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用就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能用这个彦字?”

“你的生辰八字极其罕见,用这个字若担得起固然是好,若担不起的话……”韩煜欲言又止。

“担不起会怎么样?”

“七岁必夭折!”韩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第三十九章 杀人灭口

我的笑容硬生生的停留在脸上,韩煜那句七岁必夭折让我瞬间想起那模糊记忆中的太平间,七岁那年我真死过一次,我有些惊讶的看着韩煜,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煜宽慰我,能遇到给我取名字的人是我造化,让我无需想太多,韩煜离开后我呆坐了半天,我明明很确认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他说的这些,可事实上我又无法抗拒的把他说的话和我自己的事联系在一起。

我已经不能证实我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在清醒后甚至都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精神状态不稳定,越想越烦,风从窗外吹进来,浑身发冷,才想起衣服和床单都被冷汗浸透。

我去浴室洗澡,脱衣服的时候看见镜子里我裸露的上身,左肩膀上有一处疤痕,很明显不是胎记,可我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伤到的,看伤疤应该是被火烧伤,之前一直没有留意过。

突然记起那模糊的记忆,我七岁那年在太平间见到的那人,手里拿着燃烧的符箓,就是烫在我这个地方。

我疑惑的看着镜中的伤疤,眉头微微皱起,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留下印记?

一晚上睡觉居然第一次没有关灯,还好银月一直守在我身边,噩噩浑浑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刘越武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我们眼前,似乎慕寒止身上真的有什么秘密,我们稍微有些接近就会有人千方百计阻止。

赶到局里楚天启又比我来的早,他指着解剖台告诉我刘越武的尸体已经送来,我问他无名女尸的拼凑进行的怎么样,他说进展还算顺利,如果不出意外再给他十五天时间能完全拼凑出来。

对于他的进度我很满意,叮嘱他抓紧时间,然后换了衣服对刘越武进行尸检,到中午的时候鉴定初步完成,洗手的时候看见云杜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我出来立刻站起来。

“你来的正好,刘越武的尸检我刚做完,给你说一下具体情况。”我擦拭着说对她说。

“你先跟我来,有东西给你看。”云杜若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云杜若带我去了办公室,进去后让我把门关上,看了看我郑重其事的问。

“你昨晚在五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在楼梯口听见有弹珠的声音,然后听见小孩对我说话,就是我之前在居民楼看见的那个小孩,然后他转过身脸根本不是人脸,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形容。”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不明白云杜若再问我一次是什么意思。“然后我想逃离那个地方,转身看见红衣女人就站在我身后,她用手抓住我,当时我头痛的要命就晕了过去,事情就是这样。”

“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云杜若很认真的问。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编织一个出来骗你?”我一愣诧异的反问。

云杜若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点击了播放键,把屏幕转到我这边。

“这是昨晚刘越武坠落的地方,我们提取了附近的交通视频,可惜视频拍摄不到楼顶发生的事,不过……你自己看看吧。”

云杜若说完习惯性双手环抱,我茫然的注视着屏幕里的画面,摄像头的角度是对着马路的,可刚好能拍摄到我上去的楼梯,很快我就看到我和云杜若以及韩煜分开后冲向楼顶。

然后我停在五楼,摄像头太远因此画面上的人很小画质也不是太清楚,只能模糊的看见我背影,我指着画面告诉云杜若,就是在这里我遇到小孩和女人,云杜若的面色凝重,坐在椅子没有动,让我看下去,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情,注意力重新回到屏幕上。

我停留在画面中,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发现了墙角黑暗阴影中的小孩,我从模糊的画面中可以辨认我拿出弹珠的动作,然后我向前走蹲下去,应该是我把弹珠交给小孩,紧接着我向后惊慌失措的后退。

我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撞到身后的红衣女人才对,我在画面中转身。

可是……

可是我身后什么都没有,视频中的我好像中了邪一般手舞足蹈,然后昏倒在地上,整个过程只有我一个人,并没有我遇到的小孩和红衣女人,完全像是一个人自编自演的无声电影。

我的嘴慢慢张起来,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屏幕中的画面里我看见在我昏迷后,一个女人从楼上下来,从我身边走过后下楼,消失在视频的画面中,没过多久云杜若和韩煜就赶到,他们发现躺在地上的我。

“我……我真的看见了。”我对云杜若有些慌乱的说。

“我也看见了,可谁能相信,谁愿意相信呢?”云杜若现在明显比我要沉稳。“如果我们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你还记得萧博文吗,我们只会成为第二个萧博文,以姜局的性格他会让你和我都停职的。”

“可刘越武坠楼的时候,我们都看见出现在现场的女人和小孩,难道这些不说?”我诧异地问。

“和案件有关的当然要说。”云杜若很严肃地看着我说。“至于和案件无关的或者无法证明的,最好不要说。”

她是在提醒我,我知道云杜若让我提前看这视频是在帮我,一旦我一五一十把昨晚我看见的事汇报给姜山,等到姜山看完这盘视频后,他会认为我已经无法正常判断是非,和萧博文的结果一样,我会被认为精神状态出了问题。

“越是这样就越要搞清楚所有事的真相,否则我会一直陷入在里面出不来。”我点点头认同云杜若的建议。

“真相就是有人不想我们接触慕寒止这个人,更不想我们翻查二十年前的案件。”云杜若直起身慎重的问。“刘越武的尸检结果是什么?”

“刘越武尸检的结果身上无捆绑胁迫和拉扯的痕迹,直接死因是高处坠落造成全身多处骨折以及颅内损伤性出血。”我把结果简短详尽的说给她听。“就验尸结果,刘越武是主动上的楼顶,没有被胁迫。”

云杜若听完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告诉我,昨晚她赶回现场,物证鉴证科当晚的现场勘探结果和我的验尸结果是吻合的,在现场找到女性和孩童的脚印,经过比对和慕寒止家中发现的脚印一致,系同一人留下的。

而刘越武是先上的楼梯,女人和小孩出现在他身后,而在现场没有争斗的痕迹,云杜若分析刘越武没有亲人,在给我们取到照片后,按道理是原路返回交给我们,对于他来说让慕寒止沉冤得雪是他最大的心愿,可他居然能折回到楼顶,而且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只有可能是一个原因,有比给我送照片还要重要的事。

我记起在楼下听到的曲声,刘越武和慕寒止关系那么好,慕寒止的声音他一定不会忘记,就是那唱腔让刘越武想到了慕寒止,他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已经消失了二十年的唱腔会再次出现,因为好奇所以他上楼顶一探究竟。

从我们在楼下看见的情况很明显,刘越武在楼顶果真看见了小孩和红衣女人,我一直没有说慕寒止和慕晓轩,但实际上我心里很清楚也无法更正,那小孩和红衣女人应该就是慕寒止和慕晓轩。

云杜若深吸一口气疑惑的说,如果真是慕寒止和慕晓轩,以她对刘越武的感情,又怎么会杀害刘越武呢,何况刘越武还是为了她。

云杜若的话提醒了我,我让云杜若好好回想一下,刘越武在坠落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是谁!

这句话细细想想极其不平常,刘越武这话里面应该还有其他意思,但具体是指的什么,我和云杜若都无法在从他口中问出来。

“刘越武只不过是一个给死人化妆的人,即便他和慕寒止关系好,可他并不知道什么,为什么他会死呢?”云杜若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地问。

我看见放在云杜若办公桌上的档案,里面还夹着她昨晚从刘越武手中取回的半截照片,照片上只剩下一个女人和小孩的腿,上半身被撕开不知去向。

“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慕寒止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拿,唯独拿走了相册,而刘越武在死之前要拿的也是慕寒止的照片。”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镇静地说。“似乎照片对有人极其的重要,有人不想让我们看见照片。”

“拿走慕寒止家的相册我可以理解,或许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见的东西。”云杜若试图反驳我的观点。“可留在刘越武那里的照片从残留的部分看照片上只有慕寒止和慕晓轩,杀害刘越武的人为什么不想我们看见这张照片呢?”

我重新看了看手里残缺的照片,眉头一皱。

“或许我们想太多了,拿走慕寒止家相册和杀害刘越武,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们见到慕寒止真正的样子,你好好想想,到现在,你见过真正的慕寒止吗?”

第四十章 连环凶案

云杜若从我手中接走残缺的照片,思索了半天也慢慢点点头,从婚纱店开始,我们所有对慕寒止的认识都停留在那张根据店员口述而描绘出的画像上,刘越武是和慕寒止关系最亲的人,他一定不会认错人的。

刘越武二十年相安无事,可我们找到他后片刻的功夫就坠楼身亡在我们眼前,我细细回想这刘越武死前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是谁!

很显然刘越武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他的死只有一个原因,他知道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允许刘越武说出去。

这是杀人灭口,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凶杀案。

可刘越武发现的秘密随着他的死亡也永远消失,我们刚接近一些的线索就这么断掉。

“还有一个人。”云杜若忽然抬起头说。“刘越武在死去曾经提到,慕寒止除了和他关系亲外,还有一个是孤儿院的院长。”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的警员面色焦急。

“云队,刚接到报警发生命案。”

“你带人和物证鉴定科的同事先去勘察现场。”我看出云杜若现在的焦点和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慕寒止这个人的身上,警员走到门口,云杜若还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命案发生在什么地方。”

“孤儿院。”

“……”我和云杜若不约而同看向警员,我有些惊讶地问。“死者叫什么名字?”

“苏凤梅。”

云杜若和我听完这个名字,顿时脸色凝重,刘越武提及的和慕寒止关系亲近的另一个人正是苏凤梅,我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人又比我们快一步,似乎打算掐断所有和慕寒止有关系的任何线索。

希望孤儿收容所。

站在孤儿院门口,我抬头去看上面的牌子,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还会回到孤儿院,虽然并不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可我很能体会住在这里面的心情,我童年的记忆有一大部分是关于这里的。

云杜若看我站在门口有些走神,问我怎么了,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有些事过去了就不愿意提及。

现场已经被封锁,孤儿院的护工带领我们去的地方是孤儿院后面一个单独的小楼,一共两层,一楼是办公室,二楼是院长苏凤梅住的地方。

第一个发现的是给我们带路的护工,她叫耿琳,当晚她负责值班,我们被一道紧锁的铁门阻挡,问耿琳拿着钥匙,她说没有钥匙,我把手套拿出来戴上,问身旁的耿琳。

“这道铁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耿琳告诉我们,这里是孤儿院的办公区,白天的时候铁门是打开的,晚上苏凤梅住这里为了安全起见,每晚九点苏凤梅会准时锁上这道铁门,钥匙只有一把由苏凤梅亲自保管。

“昨晚苏凤梅是什么时候回二楼的?”云杜若边戴手套边问。

“苏院长的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在视察完孩子们的房间后,就会回去,一般都是晚上九点钟,可是昨天下午苏院长好像有什么事,下午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回去,大概是三点的样子,因为是我值班,我坐的地方刚好能看见苏院长。”

耿琳指着值班室对我们说,我看向她指的地方,是对面一楼的一个房间,窗户刚好对着这栋小楼的铁门。

“这么说你是亲眼看见苏凤梅在下午三点回去,那有没有见到她再出来过?”云杜若认真地盘问。

“没有出来过,因为当天有些文件需要苏院长签字,我以为她会出来,就一直等,结果到晚上我看见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打算直接送过去让她签,谁知道去的时候发现铁门已经锁上了。”耿琳点点头样子很确定。

“那你有没有看见有其他人进去过?或者在铁门锁之后有人出来过?”云杜若继续问。

“没有,孤儿院晚上会锁大门,有人进来我一定会知道。”耿琳很确定的摇头回答。“而且苏院长住的地方这道铁门开关有很大的声音,真有人进出我不用看,听也能听到。”

“就是说除了苏凤梅外,你肯定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进去过?”我若有所思地问。

“是的。”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苏凤梅死亡的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耿琳好奇地问。

耿琳抬手指着上面,表情有些恐慌,我和云杜若顺着她的手指抬头,耿琳指的地方是二楼的窗户,细细的小雨一直没有停过,风雨摇曳着旁边的树枝刚好遮挡在窗户前面,透过树枝的间隙,我们看见窗户被窗帘所遮挡,但在没有完全闭合的缝隙中,个女人正闭目坐在窗前。

耿琳告诉我们那就是苏凤梅,昨晚半夜耿琳检查孩子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苏凤梅这样坐在窗前,当时她以为苏凤梅是在想事情,就没有放心上,可今早耿琳交接班的时候还看见苏凤梅这样坐着,而且连姿势都没改变一下。

耿琳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往苏凤梅房间打电话,但苏凤梅明明就坐在房间里,可她并不接电话,好像没听到一样,她去楼下大声喊苏凤梅,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耿琳很奇怪苏凤梅从来不化妆,可发现窗前的苏凤梅居然画了口红,喊叫了半天苏凤梅没有动静后,耿琳往前走了几步到楼下的花园。

抬头才看见苏凤梅根本不是画口红,而是嘴角留出的鲜血,这才知道出事了打电话报警。

我留意到耿琳说的花园,里面有一双脚印,昨晚一直在下雨,花园变得很泥泞,踩上去会留下很清晰的脚印,云杜若也注意到这一点,让旁边的警员连同楼下的花园一起封锁,并通知物证科的人检查花园里看看有没有发现。

技术科的同事小心翼翼打开铁门,果真如果耿琳说的那样,轻微的推动铁门也发出巨大的声响,老远都能听见,如果昨晚真有人进去过,耿琳一定会知道。

苏凤梅的房间被打开,房间里很整洁和简单,所有东西都一目了然,现场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云杜若打开灯,苏凤梅背对着我们坐在窗前,云杜若慢慢蹲下身体看着地板。

房间的地板很干净,看的出苏凤梅是一个很爱整洁的女人,我看看自己的脚底和身后,上楼的一路上都有沾着泥土湿湿的脚印,要到这里必须要经过一段黄泥路,昨晚就开始下雨,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脚上多少都会沾上泥土,这也是我们上楼能留下清晰脚印的原因。

“房间里很干净?”云杜若大为不解地说。

我也蹲下苏凤梅的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如果昨晚有人进来杀害苏凤梅,那一定会在房间留下脚印,可是房间的地板上却什么也看不见,在我们上楼之前,通往苏凤梅房间的路也是干净的,那就意味着昨晚并没有人来过这里。

鉴证科的同事开始在房间勘察现场取证,我和云杜若走到苏凤梅的身旁,她是闭着眼睛,样子很安详如同在熟睡,只是嘴被人用线缝合,但不是很随意的那种,我用镊子去看缝合的线头,很惊讶的发现这是医生惯用的缝合伤口打结的方式。

我刚轻微触碰到苏凤梅,她直立的头突然向后九十度折过去,耷拉在椅子的靠背上,向钟摆般轻微的来回晃荡,闭合的眼皮也向上翻起,一双赤红充血的眼角露了出来,直愣愣盯着站在苏凤梅身后刚才半蹲的云杜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杜若都吓了一跳,险些跌倒在地上,我扶住她时感觉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等云杜若平息下来,我重新走回到苏凤梅身边,手触碰她的颈部确认。

“看样子致死原因是颈椎断裂。”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楚天启,好奇的问。

“你怎么也来了?”

“天天拼凑无名女尸出来透口气,听说这里有命案发生,过来学习一下现场尸体鉴定。”楚天启很平静的回答。

难得楚天启居然也会知道离开解剖室,这段时间一直让他负责无名女尸的拼凑,他没有半句怨言兢兢业业倒是一个法医的好料子。

楚天启说的也没错,目测苏凤梅没有其他外伤,颈椎断裂导致瞬间死亡,云杜若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现在还心神未定,刻意避开苏凤梅倒立的脸上那双赤红的眼睛。

“她的眼睛为什么是红色的?”云杜若心有余悸的问。

“凶手在折断她的颈椎后,眼部血管压力瞬间深高,导致眼部血管破裂出血,因此她的眼睛是红色的。”我看着云杜若回答。

说完后我转向楚天启认真的对他说。

“你既然来了就当是实践,这起命案你已经判断出死者致死原因,法医除了找出死因外,还需要通过这些死因反推和凶光有关的细节提供给侦破的人,你看看这起命案中,你还有什么发现?”

“颈椎折断后靠颈部肌肉和韧带连接,头部应该是如同现在柔软无力,可苏凤梅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头部直立,可见凶手在折断苏凤梅颈椎后,又为其重新复位,有意摆放成端坐的姿态。”楚天启在仔细观察苏凤梅尸体后有条不紊地回答。“由此可见凶手对人体骨骼结构极其熟悉和了解,要瞬间折断颈椎需要很大的力气,凶手系男性。”

我认同地点点头,不过楚天启观察得并不完整,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种习惯是在潜移默化中养成,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我的注意力在苏凤梅被缝合的嘴上,缝合的很精细,线与线之间的距离以及最后打结的方式,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无名女尸案中,包裹尸块用的是婚纱,而外面捆绑和打结的方式和苏凤梅嘴上的如出一辙。

一个身强体壮精通医学知识,而且采用同样习惯缝合打结的凶手!

杀害苏凤梅的凶手和无名女尸案的凶手系同一个人!

第四十一章 鬼影

天黑的时候凌国栋告诉我们现场初步勘察已经完成,在房间里没有提取的脚印显示当晚是没有人进来过的,房间中的椅子被挪动过,原先是放在写字台的位置,但最后出现在房间的中间。

椅子一共有两把,一把还放在房间的中间,而另一把则是苏凤梅死亡后坐的那把,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摆放原因还不清楚。

“里面有没有发现这房间特别冷?”凌国栋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哆嗦。

我从进这房间也感觉到了,虽然昨晚就开始下雨,但这房间气温也不至于这样冷,不过也没在意,云杜若让凌国栋继续说下去。

“对了,苏凤梅的死亡时间确定了吗?”凌国栋反问我。

苏凤梅的尸体已经送回局里,楚天启跟着回去做初步尸检,他打电话来说,根据尸体肝温显示,苏凤梅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凌国栋听完眉头皱得很深,对我和云杜若说,那就很奇怪了,勘察过那道铁门没有被破坏和强行打开过的痕迹,而护工耿琳所说,她那文件去找苏凤梅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那个时候苏凤梅还活着,如果凶手要杀害苏凤梅的话,进入铁门会被耿琳听见。

在耿琳报警到我们赶来这段时间里,铁门没有被打开过,就是说凶手并没有离开过,但是昨晚下雨是八点左右的事,如果凶手在铁门关闭之前进去,一定会留下脚印,但在现场并没有发现。

“也有可能凶手是八点之前就进去呢?”云杜若表情严峻地问。

“那就更说不通了,耿琳发现铁门在九点半的时候已经关闭,而苏凤梅的死亡时间是十二点到凌晨两点,即便凶手提前进去没有留下脚印,可在行凶后,又是如何离开的呢,那个时候铁门已经关闭。”凌国栋摇着头很诧异地回答。

“窗户!”我指着刚才苏凤梅坐着的位置说。“会不会是行凶后从窗户离开?”

“在窗户下面的花园里我们只找到耿琳一个人的脚印,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发现,而且她的脚印并没在窗户下面,她是站在花园边看窗户里面的情况留下的。”凌国栋还是摇着头叹口气说。“我可以肯定没有人从窗户离开过这个房间。”

“那凶手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云杜若和我听完都面面相觑,凶手好像如同幽灵般来去完全没有踪影,云杜若吃惊地问。

“这就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凌国栋摊着手很无奈地对云杜若回答。“具体怎么离开就要辛苦你好好琢磨琢磨。”

“其他的?其他还有什么发现?”我问凌国栋。

“哦,对了,还忘了一件事。”凌国栋说完拿出一张纸递到我们面前。

他告诉我们,苏凤梅每天早上有清理垃圾的习惯,可在房间的垃圾桶却是干净的,苏凤梅在昨晚已经死亡,她不可能倒垃圾,唯一的可能是凶手拿走了垃圾。

鉴证科的人在垃圾桶里找到一下块撕的粉碎的纸屑,上面没有留下文字,不过在苏凤梅的抽屉中找到相同的纸张,在上面有很深的印记,苏凤梅应该在纸上写过上面,而且是反复写所以才会留下。

凌国栋让人根据印记复原了苏凤梅写的东西。

我和云杜若在凌国栋交给我们的纸张上只看见三个字。

慕寒止!

看到这个名字我和云杜若都愣住,似乎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诅咒,只要和这个名字沾染上关系的人都会万劫不复。

在纸上我发现慕寒止的名字后面写着很长一串惊叹号,可在下面却是一排更长的问号,看的出苏凤梅在写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当时的心情很迷茫,她对慕寒止应该是很了解的,后面的惊叹号我可以理解,可问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云杜若想再找昨晚值班的耿琳了解些情况,我本打算赶回局里对苏凤梅做详细的尸检,云杜若说她怕当局者迷让我也一起去。

耿琳的眼角深红应该是在为苏凤梅的死难过,我已经看过苏凤梅的档案,今年六十岁一直在孤儿院工作,善良温柔和蔼可亲是对她最多的评价,她一生都把关爱奉献给了孤儿,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人。

耿琳给我们描述的苏凤梅也是一样的,她很伤心也不明白,向苏凤梅这样的人怎么会遇害,云杜若递过纸巾安慰她,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云杜若很认真的问耿琳,在昨晚她值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异常的事。

“昨晚我出去查房,刚走到楼下,隐约听见有人在唱歌?!”耿琳说到这里样子也有些疑惑。“又不像是唱歌,好像是,好像是……”

“京剧?”我看耿琳一直努力的回想她听见的声音,可怎么也描绘不出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对!是京剧!我就说怎么感觉怪怪的。”耿琳一下想起来很肯定的说。“可是我从来没听过院长唱京剧。”

“然后呢?”云杜若急切地问。

“当时我也感觉奇怪,院长怎么会在半夜唱歌,就想去看看。”耿琳神情专注地回答。“可等我走到铁门的时候,又什么也没听到,我当时琢磨是不是我听错了。”

“当时你可记得是几点的时候?”我认真的问。

“当时我查房是晚上十二点半。”耿琳很肯定地回答。

我若有所思地看看云杜若,耿琳应该没有听错,她听到的应该是《鸳鸯冢》,而这个曲对苏凤梅有特殊的意义,凶手就是靠这个声音引苏凤梅开的门,从苏凤梅的死因看,凶手很可能在苏凤梅开门后就折断她颈椎,这也是为什么耿琳在去看铁门后那声音没再出现的原因。

“还有其他什么吗?”云杜若继续问。

“还有……还有一件事应该是我眼花了,我也不太确定。”耿琳欲言又止地说。

“什么事你先说。”我很平静地让耿琳说下去。

耿琳说半夜她在查房回来后,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雨当时很大还伴随着雷电,在路过苏凤梅房间下面的时候,一道闪电照亮了小楼,苏凤梅的窗户是被窗帘遮挡的,里面没有灯光,当时苏凤梅应该已经睡觉了,可耿琳在闪电的照射下,看见从窗帘里透出三个人的影子。

“三个人?!”云杜若一听眉头皱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