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知道钟静竹是名花有主的,谁也不肯扶着她,只有姚师弟,刚来所里没几天,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被师兄们推出去做挡箭牌,可怜他一份助为乐的热血,厉苏辽赶到的时候彻底从沸点凝结成了冰点。

厉苏辽赶到的时候,钟静竹正靠着姚师弟的肩膀,因为腿软得厉害,而姚师弟到底还知道不能太过亲昵,手也没敢扶住她,由着她揪住自己的衣领快要窒息,从厉苏辽的角度看过去,真是亲密无间。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厉苏辽将钟静竹揽入怀里,不料钟静竹抓得紧,这么一扯,姚师弟衬衣上的扣子崩了好几个,然后就是白嫩的胸膛晒月光之下…

周围是酒精上脑的师兄的哄堂大笑,始作俑者钟静竹大概是闻到了厉苏辽身上熟悉的味道,他胸前蹭了蹭就安静了下来,独流姚师弟尴尬得酒都醒了。

“先走一步。”厉苏辽揽着软绵绵的钟静竹,只觉得她随时要赖倒地,干脆手往她腿窝下一伸,打横抱了起来,师兄们具是惊讶万分,只喃喃:“小师妹这分量也有抱得动,果然泡妞也是要下血本的。”

钟静竹一概平日喝多了的聒噪,很安静得躺着不动,眉头拧着,很难受的模样。厉苏辽正给她脱衣服,方峻便趴门上,一本正经道:“厉苏辽,现这样叫趁…趁什么来着…”

厉苏辽扭头看了他一眼,方峻乖乖地关上门,一面还嘟哝着到底是趁什么来着。脱了她的外衣外裤,将被子拉高了盖上她的脖子,忽然手被钟静竹抓住,牢牢的。

“厉苏辽…”声音很轻,她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茫然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难受?”厉苏辽也配合地压低声音。

她却双手一伸,搂住了他的脖子,再对上那迷离的眼神,冷静自持如厉苏辽都有点慌乱了:“谢谢…为做的一切。”言语间呼出的酒气同发间的香味混一起,意外地诱。

厉苏辽只不过心里挣扎了片刻,便顺势俯下脸,就四唇相贴的瞬间,钟静竹忽然翻身,手也松开了厉苏辽,整个蜷成一团,似乎找到了更舒服的姿势,片刻便睡沉了。

尴尬地蹭了蹭方才微微触碰过的唇,轻笑起来,这算是酒后吐真言吗?唇上的余温让他尤有不甘,最后还是她面颊上印了一吻才起身离开。

“哟,小子还记得回来看们?”徐师兄一面拍着肖骏的肩膀,一面夺过他手里的零食。

“静竹?”肖骏前面没有寻到钟静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果然看见钟静竹靠着门口低着头十分专注地摆弄手机。

“肖师兄?”手忙脚乱地将手机塞进口袋,唯恐被发现她工作时间同厉苏辽短信传情,“怎么来了?”因为心虚,听上去像是不怎么欢迎。

“好像…不怎么想看到?”半开玩笑,又真的掺杂了几分失落,让钟静竹越加心虚,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又询问,“师兄来这里是为了公事?”

“静竹,想请出庭作证。”肖师兄收起玩笑的表情,脸色一下子正经起来。“出庭?出什么庭?”钟静竹很诧异。

“不知道?”肖师兄反问,见钟静竹摇头,眉头也拧起来,“们组现负责张斯玮的案子,作为当年事件的受害,的指证对于们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前几天组长说并不愿意出庭,这次来是原本是想要再劝答应,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她摇头,有些茫然。“既然这样,静竹,愿意出庭指证张斯玮吗?”肖骏的声音含着几分期望。

“…愿意。”她的小手握成拳,片刻又松开。面对张斯玮,揭开他丑陋的外皮,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可是,那也意味着她要面对自己的过去,同意混乱而丑陋。

“谢谢,静竹,谢谢愿意配合们。”肖骏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面上恢复了轻松的表情。

“就算是为了姐姐,也应该这么做,更何况还是个警察。”钟静竹的笑容有些矛盾,这个机会,她害怕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样多年,终于还是来了。

厉苏辽明显地察觉出钟静竹有心事,咬着筷子竟然就出了神。“不合胃口?”厉苏辽试探着问道。

“没…没有。”回了神,立刻有些夸张地摇头,手里的筷子都飞了出去,差点戳到方峻,幸好他躲闪及时。

“钟静竹,想什么呢?”方峻嘟哝着嘴,心有余悸。“有心事?”钟静竹还惭愧,厉苏辽已经帮她把筷子捡了回来。

“今天肖师兄来找。”钟静竹咬着嘴唇,厉苏辽听到肖师兄三个字的时候,面色有了微微的变换,似乎已经猜到她下面的话,“他希望能出庭指证张斯玮,答应了。”

“不能出庭。”厉苏辽放下筷子,语气难得这样生硬。“为什么?”钟静竹皱起眉头,没有料到厉苏辽会反对。

“盼盼,出庭就意味着以前做过的一切都会被翻出来,甚至…”厉苏辽顿了顿,见钟静竹的面孔微微苍白,“甚至酗酒嗑药都会被翻出来,这些对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伤害。”

“不乎!”能让张斯玮伏法,叫她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不乎。“可是乎。”厉苏辽严肃的语气让一旁看热闹的方峻都有些胆寒了,默默地夹了菜,钻到桌子底下。

“盼盼,不能眼看着要受伤却坐视不理。”瞧着钟静竹倔强的表情,厉苏辽很有些无奈,“不能出庭。”

“只要能为姐姐报仇,管不了那么多,况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了!”她大声地强调,不知是告诉厉苏辽还是她自己。

“张斯玮犯过的罪责很多,即使不出庭,他一样也逃脱不了罪责,根本没有出庭的必要。”厉苏辽蹙眉。“不,要出庭,他对姐姐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要亲手讨回来。”

“盼盼…”厉苏辽叹气,没有料到钟静竹会这样固执。“不用再说了,一定要出庭,不乎任何后果。”钟静竹猛地站起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吓得方峻的碗都掉了地上。

见钟静竹躲进了房间,方峻才爬回椅子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半晌,才悠悠开口:“干嘛不直接告诉她张家要对她下手呢?”八卦的方峻果然什么事情都有所耳闻。

“这是应该考虑的事情,不需要她知道。”厉苏辽眉头依旧紧拧一起,忽然眸子盯住方峻,“怎么知道的?谁告诉的?”

“姐姐说的。”方峻挠着头,其实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厉苏辽的妈妈,她的堂姐要对他说这些。见厉苏辽的目光锐利起来,离开摆手,“姐姐就说了这么多,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已经帮着说了钟静竹很多好话了,姐姐也没表示,不知道她喜不喜欢钟静竹。”

“往后见到家里的长辈,都记得提一提盼盼,该怎么说应该知道的。”厉苏辽认真地交代,方峻撇嘴:“那有什么好处?”

“们结婚的时候让做花童?”厉苏辽提议,方峻憋红了脸:“没见过哪家结婚的时候请长辈做花童的!”

厉苏辽轻笑,目光掠过钟静竹的房门,才收起了笑容,显得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不负责任的作者回来了...首先表示抱歉,这个文拖了那么久,现在百回来了,剩下的也没有多少章了,连贯地写完吧!

最近码字觉得有点瓶颈了,这文写得没有预料中的顺手,加上独自的生活各种混乱,才装上的网,O(∩_∩)O哈哈~

过年在带孩子...PS:不是我的孩子...不过现在母爱泛滥中...

再强调一遍,我回来了,身体和灵魂一起~

☆、56哎哟,被挑战

不知是不是前一天的对话让两之间存了一些隔阂,钟静竹总是不自觉地躲着厉苏辽,比如现,难得这样勤劳地主动要求下楼倒垃圾,要知道这平时可都是方峻干的活。

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她的袖子,钟静竹顺着纤细的手背往上看,果然是和手一样美丽的女,也是张半新不熟的面孔——乔乔。

“这么巧?”钟静竹愣了片刻,笑着同她打招呼。自从知道了乔乔的身份,钟静竹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是特意来找的。”乔乔果然是有备而来,手上捧着一个素描本,字迹清隽,真是字如其。

“找…有什么事?”心底腾起一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错觉。“们能不能坐下聊聊?”她继续白色的素描纸上写着,明明很工整的字,却是写得飞快。

“…没带钱。”钟静竹瞥了一眼远处的花架石亭,正是晚饭前后的时间,不少动作早的老已经饭后聚一起聊天了。

“带了。”乔乔笑起来,主动牵住她的手,像是害怕她跑掉似的,牵着她往小区外面走,钟静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裤,幸好换掉了睡衣裤。

大约是高档小区的关系,小区附近有不少看似小资的餐厅和咖啡馆,钟静竹觉得自己这身家居服都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乔乔口味很甜,焦糖玛奇朵,还一口气放了六袋砂糖,钟静竹看着就倒牙。心里却是想难怪笑起来这样甜美了,原来是爱吃糖的。

眼看着过去十几分钟,钟静竹有点坐不住了,她就是饭后丢个垃圾,却是一去不回,什么都不带的,厉苏辽找不到自己,该着急了吧。

“乔乔…有什么事就说吧?”到底比不上乔乔的定力,还是她率先开了口。“好像很着急?”乔乔淡然地笑,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忽上忽下,遮去了眼底的情绪,“是怕他担心吗?”

钟静竹被说中了心事,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脸红。“他很会照顾吧?”乔乔的字迹变得漫不经心,低着头,纸上画了几朵花。

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厉苏辽的体贴周到是钟静竹认识的其他远比不上的。“他从小就像个绅士,所以总喜欢跟着他。”乔乔的笑容里三分温柔七分骄傲,就好像炫耀她自己的所有物。

“从前并不是哑巴。”她写下这句话,钟静竹除了吃惊,心里也有一些微妙的变换,那是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是吃了错的药才变成现这样的,所以的听力是正常的。”乔乔指了指耳朵,钟静竹也有些了然,原以为乔乔能明白她的意思是因为会唇语,每次说话都特别费力地让每一个字的口型都夸张一些,原来她是听得见的。

“哦。”钟静竹不知道如何回应,只等嗯嗯唧唧的,拖出长长的尾音。“是三哥的错。”她白纸上写下这一句如同控诉的话,让钟静竹心中波澜顿起。

“厉苏辽?”条件反射地问道。“是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发烧,家里的大正好都不,只有三哥照顾,那时候他也才九岁,不小心拿错了药,后来…”她没有写下去,可是钟静竹也知道后面是什么,后来…就哑了。

“三哥很内疚,所以对一直都很好,他甚至答应要对负责任。”乔乔的眸子晶亮,那是厉苏辽对她的诺言。

她觉得自己能明白乔乔的意思,负责任三个字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负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

“知道想要的是哪种方式。”乔乔丝毫不让,柔弱的外表忽然变得坚硬了。“不知道。”钟静竹有点无赖地摇头。

“只要愿意退出,三哥一定会兑现他的诺言。”乔乔被噎了一下,急忙补了一句,钟静竹闭了闭眼:“乔乔,眼里,是一个傻瓜吗?会被三言两语说动的傻瓜?”

乔乔愕然,圆溜溜的眼睛格外惹怜惜。“确实不聪明,但是爱情面前,即使傻瓜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尤其是面对厉苏辽这样的,钟静竹微微一笑,嫌少有的自信,她…相信厉苏辽。

“如果真的要他负责任,可以直接去找他,只要他答应,绝对不会强求,毕竟他给承诺先。”钟静竹咬咬牙,其实她也有点紧张,毕竟乔乔的说辞里,厉苏辽是绝对犯错的一方,她并不怀疑厉苏辽,却害怕所谓的世交家族。

一口气将面前的咖啡喝完,毕竟是三位数的咖啡,她可舍不得浪费:“谢谢的咖啡,该回去了。”

转身的瞬间,手腕被乔乔拉住,她眼底沉着希冀的,面上是哀求的神色,像是对钟静竹的哀求。

“对不起,厉苏辽面前,说了不算。”钟静竹狠狠心,将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快步离开,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心软。

还没走到小区大门,就看见了匆匆走出来的厉苏辽,看见她的刹那也是一愣,然后是用更快的步子走到她面前:“去哪儿了?”

“吃多了,就散散步消化消化。”钟静竹一贯是不会骗的,面孔刷地绯红了,眼神乱飘,厉苏辽只是默了一会儿,也不点破:“还要再走走吗?陪。”

“不用了,已经消化完了。”钟静竹赶紧摇头,却觉得唇边一凉,厉苏辽的指节揩到他的下唇,是咖啡上的那一点点奶油,她尴尬地眨眨眼。

“那回家吧。”说着不由分说地握住钟静竹的手,十指交扣,很亲昵的动作。“厉苏辽!”她忽然喊了一声,厉苏辽侧头看着她,她却生生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眯着眼睛笑,“没事。”

“盼盼,既然想出庭,就出庭吧,如果保护不了,那是没有用。”厉苏辽用力地握了握钟静竹的手,像是要给她力量。

“小师妹?想谁呢?”赵师兄大掌拍钟静竹的背脊上,吓得她将手里的杯子丢了出去,可怜对面的姚师弟真是飞来横祸,被浓缩黑咖啡泼了一脸,杯子还他额头上留下一个亲昵的吻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钟静竹瞪了赵师兄一样,赶紧抽了纸巾要替姚师弟擦脸,姚师弟飞快地后退,连凳子都推翻地,不让钟静竹碰到自己分毫。

“没事师姐,自己来就行了。”一面还要倒退,一面抹了把脸上流淌的咖啡,形容狼狈。其他师兄都嘿嘿笑起来,似乎知道什么□的关系。

钟静竹不明所以,怎么姚师弟避她如猛虎呢?她自认为这师姐做得还算不错,大事照付小事帮忙,比这些只会指派他干活的师兄强上一百倍不止!这态度,太伤了。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天自己喝醉了往他身上靠了靠,已经让他被厉苏辽的眼神伤到了,哪里还敢靠近钟静竹。

“小师妹,干什么亏心事呢?心虚成这样?”赵师兄也算是帮姚师弟扯开话题,钟静竹撇撇嘴:“谁做亏心事了?明明是吓,吓吓死的!”她不过是紧张明天出庭,这辈子头一遭,又是做证,难免会紧张。

“这位阿姨,您是要报案?”那头,有位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跑进来,差点撞着。“…找钟静竹?她…她吗?”女的声音抖得很厉害,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小师妹,有找!”徐师兄吆喝一声,打断了钟静竹和赵师兄的嘴仗,那边回头一看,竟然是后母方茜。

“静竹,静竹!”方茜几乎是扑过来,软倒钟静竹面前,“静文…静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

“静文怎么了?”钟静竹奇怪后母的表现,却被方茜抢拖到走廊,左右一打量,确信没有旁,才着急道:“静文被绑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停了一段时间,有点不习惯了,嘿嘿...好歹我又爬回来了,没隔很久吧...最近在想容北的故事...文艺的严谨的各种各样的名字都被基友否决了...想shi...再不认可就不写了T^T...

☆、57哎哟,被绑架

“钟静文被人绑架了?”钟静竹先是吃惊,片刻后却是皱了眉头打量后母,“您确定她不是离家出走?”

也不能怪钟静竹乱猜,钟静文离家出走也不是一两回了,最严重的那次还顺手捎走了后母一万块存款,后母气急竟然谎称钟静文被人绑架,彼时钟静竹还寄人篱下,又是第一次遇到,真信了后母的话,和师兄一起找人,结果花费大量警力,没找找人,钱花完的钟静文倒是自己乖乖回家,母女俩一唱一和,把钟静竹气得够呛。

“这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静文真的被绑架了!”方茜也知道自己有过说谎的前科,钟静竹不容易相信自己,面上是越发着急,“静竹,静文是你的妹妹,你一定要救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母的紧张和惶恐真真实实,连说话的声音都抖得厉害,钟静竹终于有点信了。

“今天早上,静文说要和朋友去爬山,结果中午的时候,我就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是用静文的手机打来的,他说静文在他手上。”后母打的是害怕,用力喘了口气。

“也许是钟静文不小心弄丢了手机。”钟静竹冷静地分析,“我们也接到过这样的案件。”“我本来也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并不相信,但是,他让静文说了话,静文在那头喊救命,真的是静文的声音!”说到这里,甚至能感觉到后母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对方有向您提什么要求吗?”虽然依旧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但是钟静竹表情凝重起来。

“他说不能报警,还说…”顿了顿,“要你亲自去见他。”后母用眼角去瞟钟静竹,观察她的表情。还记得电话那头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冰冷地道:不准报警,想要救你女儿,就让钟静竹一个人来见我。

“让我去见他?”秀气的眉头一拧,“他有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没有,他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只告诉我一个地址,让你到那里去见他,他说如果你不去,静文就没命了。”

虽然钟静文并不是她的亲妹妹,而且对方茜母女没有什么好感,可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说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的。

“您别慌,如果真的是绑架案的话,我建议您还是报警,这类案件,警方都会投入大批警力的,一定能救出钟静文。”就自己专业的角度,这是最优质的方案。

“不行!不能报警!对方说过不可以报警的!”方茜激动起来,拉住钟静竹的手,捏得紧紧的,“静竹,对方指明要见你,只有你才能救得了静文,你帮帮我!”面上是苦苦哀求的表情,到这一刻钟静竹终于是完全相信了。

“我们连对方有几个人都不知道,如果就我一个人去,别说救不回钟静文,就连我也会有危险。”好歹她理智尚存。

“可是对方说过不能报警!”方茜尖锐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见钟静竹的眉头快要皱成一团,尴尬地放柔了口气,“静竹,既然对方指定要见你,那只要你肯去,他就不会为难静文的。”

“您是希望用我去换钟静文?”钟静竹面无表情,语调有些冷淡。“我…”方茜被钟静竹顶了一句,一时语塞。

“原本您不说,我不知道,那您报不报警,或者用其他办法救出钟静文我都不会阻止,可是现在我知道有人绑架,情节严重,那就必须交给警方处理。”说着就要往外走。

“静竹,阿姨求你,阿姨求求你了,你去就静文吧,好不好?”方茜忽然扑通跪倒在地,力道没有丝毫控制,双膝砸在瓷砖上,砰的一声响,光听着就疼。

“您别这样,您快起来。”钟静竹手忙脚乱地去托她站起来,可是方茜跪得结实,无论如何也不肯站起来,还一个劲地哀求:“静竹,阿姨虽然对你不好,可好歹照顾你这么些年,供你吃住,供你上学,你看在这份上,去救救静文好不好?”

“方阿姨,这样的话您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钟静竹眼底一片蔑意,“供我吃穿?你是指永远穿钟静文剩下的,还是只要我在家就从来没有荤腥的饭菜?供我上学?如果不是我在家门口跪了一夜邻居看我可怜借了钱给我高复我早就辍学了!爸爸刚过世你就找了刘荣魁那个小白脸,家里连爸爸的遗像都不肯摆,你抢了爸爸的房子,把我赶出来,你们一家三口除了羞辱我还做过什么?我凭什么要感激你?!”

一字一句都是罪证,那么多年,钟静竹不吐不快,方茜依旧跪在地上,两人越加激烈的对话终于引来了师兄弟的旁观。

赵师兄厚着脸皮走过来偷窥,正好看到方茜跪在地上,钟静竹站得笔直这惊人的一幕,一时震惊不已。

“钟静竹你是警察,救人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方茜咬牙切齿,“你必须要把静文救出来!”

“阿姨,您先站起来,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赵师兄腆着笑脸上前去拉方茜,方茜却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用力挥开他的手。

“既然您也承认我是警察,那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钟静竹喘了口气,拐出走廊,也不顾方茜在后头歇斯底里地喊她的名字。

“小师妹,这…什么情况?那位不会是厉少的母亲吧?这是求你们分手?”徐师兄就在外头看了一眼,没敢走进,发挥着每日晚上看偶像剧陶冶出的狗血思维胡乱猜测。

“少来了,厉家什么身份,只有咱小师妹给人跪着求着别来拆散他们的份。”立刻有人反驳,十足的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几个人起哄,气氛瞬间就暧昧了,唯有钟静竹皱着眉头站在办公桌边上,愣愣地出神。赵师兄好不容易将方茜请到一旁的会议室坐下,泡了杯茶就偷偷跑了出来。

“小师妹,到底出了什么事?”赵师兄将她拉到一边,小声地询问,难得有皱眉的表情,一时显得格外严肃,“她在里面骂骂咧咧地说你见死不救。”

“她的女儿被绑架了。”钟静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她来求我帮忙。”“绑架?”赵师兄十分惊讶,却要克制住压低了嗓音。

“这案子我们办不了,得给总局打电话。”赵师兄沉默了一会儿,下了结论,他们这偏僻的小所,从来都只有寻人寻狗的小事情,绑架这样的大案可轮不上他们。

“师兄!”拦住要去打电话汇报的赵师兄,她心里也很乱,如果真的报了警,会不会威胁到钟静文的生命安全?“她说绑匪不允许报警,而且…指定要我去救人。”

“要你去?”赵师兄眉头折得更厉害,“为什么要你去?”“我也不知道。”钟静竹摇头,目光有些茫然,她很不安。

“不行,如果绑匪指定要你去,那他的目标很可能是你,这样太危险了。”赵师兄一口否决,“小师妹,这件事情不能莽撞。”

“是,目标一定是你!对方指明要你去,说明他认识你,是你,一定是你的仇人。都是因为你静文才会被抓的!”方茜忽然从会议室跑出来,揪住钟静竹的手腕,激动得语无伦次,面目扭曲得有几分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喂...快写完了啊喂~加油...就是勤奋不起来...容北的文叫口口口口口...(⊙v⊙)嗯,这个名字怎么样?

☆、58哎哟,面对面

赵师兄好不容易将方茜拉开,钟静竹握着几乎要被捏断的手腕,上头一圈红紫。“钟静竹,如果静文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那边方茜兀自愤怒。

“赶紧给总局打电话,这种案子不能拖。”赵师兄冲钟静竹使眼色,钟静竹也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往外走。

总局果然立刻成立了专项小组,钟静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被总局留下的,人质的姐姐?还是第一个接警的警察?

后母尽管不愿,可既然已经报警了,又有专案组专门跟进这起绑架案,她也只能尽力配合,以便能最快地救出钟静文。

“小钟,绑匪指明要你去,说明他和你有一定的渊源,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同她说话的是临时成立的专案组组长,也是重案一组的组长马警官,是个面相和善的人。

钟静竹并没有说话,如今她心里烦乱,几乎每个人都说绑匪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生平根本就没有什么仇人,更何况是干得出绑架这样十恶不赦事情的亡命之徒。

“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马警官表面上是劝说,连语调都是极温柔的,可是字里行间却是难以违抗的命令式。

“马队,既然我们知道犯罪分子的藏匿地点,就不需要带着小…钟警官一起去了吧?如果真的是针对小钟,反而会有危险。”巧的很,肖师兄也在专案组之列。

“如果真的和钟警官有关,那当事人在场的话案件进展可能会比较顺利。”马队自由他的一番理论,“你说呢小钟?我想你也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出事吧?”

“我跟你们一起。”钟静竹到底是妥协了,毕竟是名义上的妹妹,如果强硬地拒绝也显得不近人情,更何况后母方茜在一边虎视眈眈。

“小师妹…”临出发前,肖师兄拦住了她,面上是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的。“肖师兄,有什么事?”钟静竹与他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当心一点。”肖师兄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语,却是让她更加紧张,只默默点头以作回应。

根据方茜提供的地址,寻到的是一处郊区的废弃橡胶厂,厂区很大,原本以为警力充足,可是如今各个角落一均摊,主力军也就没有剩下多少人。

钟静竹跟着马警官一行,说巧也不巧,方茜的手机响了,在安静且凝重的氛围下显得突兀。

方茜显然很慌乱,一看上头的电话,面孔变得苍白,众人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马警官颇为镇定,示意她接起来。

“喂…”明显在颤抖的声音。“你报警了?”对方的声音咬牙切齿。“我…不是的…没有,我没有!”方茜更加慌不择言。

“不想要你女儿活命了是不是?”男人阴沉至极的声音吓得方茜险些晕过去,只一个劲求饶:“别伤害静文,不要伤害她。”

“钟静竹呢,她来了吗?”男人语调一转,猛然提起了钟静竹。“她来了,就在我身边!”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方茜用力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