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风听了这句的,大为快慰,将幼春抱得紧了些,说道:“我也舍不得你。”

幼春不知说什么好,只靠在景风怀中,心头却想倘若他走了后,便无人再这样抱自己了,又不会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看不到这般关切眼神,不由心酸。正胡思乱想,却听得景风问道:“春儿,我跟阿秀……要你,嗯,要

65两相争景风说三少

次日起身,阿秀听得隔壁间有些声响,便急忙翻身下地,到幼春侧间,搭起帘子一看,却见幼春已经穿戴整齐,阿秀略觉惊讶,便问道:“小家伙怎地这般早?”幼春说道:“大人也好起身了,我去打水给大人洗漱。”

阿秀更惊,此刻他只着里衫,还未穿长衣,只因听到她这边响动才过来的,却做梦也想不到幼春是早起了要伺候他。

幼春说罢,便欲奔出门去打水,阿秀伸手便将她胳膊握住,说道:“且住。”

幼春迈不动脚,就回头看阿秀,问道:“大人,何事?……是有什么吩咐么?”

阿秀狐疑看着她,想了想,便说道:“你身子初愈,不用你伺候,你且歇着。”幼春摇头,说道:“我已是好了,大人无须担心,我去给大人打水……大人快快放手呀。”

阿秀心头便有疑云升起,只不能确定,便将幼春放开。幼春无事人一般出到外面,刚到外头,侍卫见她,就笑道:“小陶哥儿这般早,身子大好了么?”幼春说道:“已经是好了。”

侍卫看她如此精神模样,便觉很是喜爱,就道:“大人也起了么?”幼春点头,说道:“嗯,我是来给大人打水的。”侍卫急忙说道:“且慢,你在这里等片刻,我去端来,你再给大人端进去便可。”幼春说道:“好罢,有劳了。”

片刻侍卫打了水回来,幼春就捧了进去,刚放好,就见阿秀站在原地,心不在焉地系着腰带,幼春扫了一眼,急叫道:“大人,你扣反了。”阿秀看她,疑惑道:“嗯,什么?”幼春跑过去,伸手拉住他腰带,说道:“大人你的腰带扣反了。”原来阿秀今日系着的是镶玉的腰带,只因他正想事情,也没留心,后面的带子就翻了个个儿。

阿秀低头,见幼春靠在身边,小手把腰带翻过来,极是认真的表情,将腰带整理好了,就又说道:“大人抬手。”阿秀便将手臂抬起,幼春自他手肘底下钻过来,站到前面,就将两个玉扣扣在一起。

幼春做完之后,微微吐一口气,面露满意之色,才又抬头冲阿秀一笑,说道:“这样才好了,大人去净面罢。”

阿秀呆呆看了幼春片刻,才转过脸去,大步到了银盆跟前,浇水泼面,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才觉爽快了些。

幼春却没留心阿秀如何,她今日也格外勤快,见阿秀洗了脸,就搬了水盆出去将水倒了,自己也取了水擦了擦脸,又快手快脚地跑回来,见阿秀要出外用饭,她也跟着。

阿秀见她这般勤快,便同她说笑两句,幼春也说笑着,很是快活似的。阿秀望着她欢笑之态,不知为何心头略觉忐忑,又时常想起昨日她问自己的那番说话……总觉得似有事要发生,然而一切却又如常,阿秀只好笑

66将错就错乍然分离

三少去见阿秀,景风便在外头倚墙等着,周遭静静无声,偶然有风吹过,于地上卷起些许尘沙,冷冷擦身而去。

景风双眸微闭,试图听里头是否有动静,隐隐地听得两人低低谈话声响,而后便是长久沉默,再往后,就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飘渺而起,无疾而终,仿佛只存在于记忆之中。

片刻三少出门来,在门口站住,双眸望着前方,顷刻转头,同门边的景风对视一眼,景风见他一脸沉着之色,双眸一闭冲着自己微微点头。

直到此时,景风那颗心才缓缓放下,然而瞬间却又变得极为空旷,是了,纵然如此……又能如何?这一场无声的较量,并无赢家。

只能说是阿秀逼他如此,也只能说按目前之态,也只能如此。他已经别无选择。

夏三少迈步缓缓而去,景风垂眸想了片刻,便也要走开。却听得里面阿秀扬声说道:“景风在外头么?”

景风脚步一顿,就知他已明白,便沉声说道:“是。”阿秀说道:“进来罢。”景风略一沉吟,终于迈步进门。

阿秀坐在桌后,仿佛沉吟。见景风进门,手一抬,示意他坐,景风便行了礼,只坐在侧边椅上。阿秀不看他,只望着面前书册,说道:“方才小三过来,说要带春儿到他家去。”

景风双眸垂着,毫无表情,只说道:“哦……”

阿秀说道:“是你叫他来同我说的?”

景风仍垂着眸子,便道:“是。”

阿秀略微一笑,不再言语。景风也沉默,片刻,阿秀说道:“我答应了他,如今,你……满意了么?”

景风说道:“总比现在这般好……”

阿秀仰头,淡淡说道:“你们都如此不信我?”

景风问道:“你心中可仍那般信你自己?”

阿秀便又一笑,景风抬眼看他,说道:“你说想想,我知道你绝不会许我带春儿走……如此也好,我不为难你,就只叫三少爷带他回家便是了,总之她不在你身旁,也不能近我的身,你也该放心了罢。”

阿秀转头,正对上景风目光,说道:“你也放心了么?”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不再多话,片刻之后,景风才说道:“秀之,对不住,这一回,的确是我说服三少爷如此的,但……”

阿秀摇摇头,神色恢复如常,便笑笑说道:“这又有什么对不住的?我带他在身边,本就是为防你的,如今小三带他回去,倒也好……的确,于我也好,哈。”抬头一笑,七分平常,二分无奈,一分索然。

景风心头也是空落落的,这一霎只当未见。

幼春正呆呆在屋子里出神,十分无趣,幸亏夏无忧来到。幼春见了他,却勉强欢喜起来,无忧便说道:“如今你身子也好了,我同三哥商议,要接你出去我

66出府入府宠辱不惊

幼春自己并无什么东西要带,便只把两件旧衣卷了,包在包袱里抱了出来,无忧已经等的不耐烦,见她出来了急说道:“我给你拿着。”不由分说便把个小包袱抢了过去,又拉了幼春的手,说道:“走了走了!”竟是片刻也等不得。

两人出了屋,却见走廊里,夏三少跟景风两个站在一块儿,面色各异,无忧便拉着幼春过去,说道:“三哥,可以走了么?”夏三少一笑,说道:“好了,这便走。”说着,又看了景风一眼,景风将他一挡,说道:“稍等,叫我跟春儿说几句话。”夏三少望着景风,却转头看着幼春,问道:“春儿,狄大人要同你说话呢,你可有话要说?”幼春摇摇头,也不看景风。

景风叫道:“幼春!”

幼春咬了咬唇,低着头一声不吭。夏三少回过头来,说道:“他好似不想说呢。”

景风皱眉看着夏三少,三少说道:“狄大人没有其他要说的了么?”景风不语。三少便对无忧说道:“好了,快带幼春去马车上罢。”无忧得了令,欢喜无比,握着幼春的手便跑,如出闸的马驹一般,幼春身不由己,跟着便跑,低着头就同前面的景风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