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流露出无比渴望的表情,厌恶的扭过头去,幽幽道:“我碰上你,算我倒霉,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一穷二白,你欺负我一个女孩子还算个男人吗?”

“上回的事儿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又让你在我身上扎一透明窟窿,血流了一床,你还想我怎么样啊,非让我把头砍了给你当凳子坐?”陆诚康不淡定的替自己叫屈。

细细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故意挨她那一刀,他想用这个办法把他之前做过的龌龊事儿给扯平了。

“你别以为你给我上这出苦肉计我就会前事不咎,你给我造成的精神伤害是一辈子的。”细细是个认死理的人,喜欢谁和恨谁都是死心塌地。

“那你更该留在我身边了呀,每天折磨我泄愤,这提议不好吗?”陆诚康道。

男人要是铁了心犯贱,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陆诚康此时就像是情花毒发作,一门心事只想说服她从此跟自己比翼双飞。

细细不屑的撇了撇红润的小嘴,随即慷慨就义般表态,“你把我糟蹋了一回,我捅了你一刀,咱俩这算扯平了,以后我不再提这事儿,你也甭来骚扰我,两清了。”

细细不等陆诚康说话,转身就要走。

陆诚康只得又生一计,对自己下狠手,硬生生把尚未长好的刀口又给拉扯流血了,刹那间,衣服被染红了一片。

细细听到他疼得直叫,扭头去看,那一大片鲜血淋漓让她魂飞魄散,赶忙跑过去扶他,“你干嘛呀,怎么又流血了,你活得不耐烦了…”

细细连哭带嚎,把守在门口的孟小白吓了一跳,赶紧冲进来救驾,却见陆诚康脸色煞白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刀伤,细细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去找医生。”孟小白虽没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但是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找医生要紧,飞快的跑了出去。

陆诚康的这一举动真把细细吓坏了,她忘记了害怕、也忘记了仇恨,在医生没来之前寸步不敢离去,生怕陆诚康就这么死在她眼前,那她肯定得蹲大牢了。

“这算什么,我在野战部队那会儿,比这更苦更坏的事儿都经历过。”陆诚康一把将细细拉过来,搂在怀里,往她脸上吻下去。

细细那里会想到这家伙上来就抱她,惊慌失措的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了,万一碰到他伤口,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就算是受伤了,力气也比她大多了。

遇上真流氓,她能怎么办?任凭陆诚康怎么抱她亲她,她都不抵抗,反正抵抗了也没用,小白一会儿就带着医生来了,他一来她就得救了。

因此,当孟小白带着医生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儿。

孟小白呆立两秒钟,怎么他才跑出去半分钟,情势就这么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呢?陆诚康,别又对细细使的苦肉计吧。

丫可真够心黑手狠,对自己都能下此毒手,细细到了他手里,那不跟如来佛调戏孙悟空似的,泼猴儿你再有能耐,你飞不出爷我手心。爷是佛,你是猢狲,你永远跟爷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小白,小白,你抽丫挺的,丫又啃我了。”细细听到脚步声,用力挣开陆诚康的怀抱,不顾一切扑到孟小白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腰,让他知道,自己吓坏了。

陆诚康只冲着孟小白那么一笑,就被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孟小白搂着细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个漂亮惹事的小表妹,是被那家伙彻底盯上了,软的横的不要命的,他什么都来,你对付不了他,你全家都对付不了他,只有把细细拱手送上这一条道儿可走。

脑筋转的很快的孟小白,不是没想过他姐夫丁骁这个救兵,可陆诚康被推进手术室之前那个眼神,是在无声的告诉他,照顾好我女人啊,她是我的了,我用鲜血给她画了个符,一辈子对她阴魂不散。

细细只知道哭,连句整话也说不出,孟小白恨铁不成钢的想,女人一遇到事就只会这样,到这个时候,他才深深体会到,他姐多么难得,他姐要是遇到这种事,主意比男人还多,这就是女人跟女人的区别。

可是为什么,细细这样的女人反而一群男人围着她稀罕,连自残这种损招儿都能想出来,而他姐那样的铁血女汉子,却在跟姐夫闹分居?

孟小白也是男人,他认真而深刻的想了这个问题,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姐,你太强了,要男人何用,你倒是在智商上产生了优越感,可你知道人家乐意不乐意仰望你啊?别把男人想得太伟大了。

陆诚康被推出手术室的之后,过了很久麻醉的药性才过去,睁开眼看到孟小白搂着细细坐在沙发上,脖子动了动。

孟小白知道他这不是跟自己打招呼,是要跟细细说话,拍了拍细细的腰,让她过去听旨。细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陆诚康费劲的握着细细的手,看着她,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我死不了的,你不用替我担心…以后你每天都来看我,我就把你照片全删了。”

他的声音又小又嘶哑,最后几个字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好在细细靠的近,倒是听清楚了他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以后,细细真的每天都来,下了班就过来,待到晚上十点多才走,可她不跟陆诚康说一句话,不是坐那儿玩手机就是跟朋友聊天,正眼也不看陆诚康一眼。

陆诚康也不管她,该干嘛干嘛,除了配合医生护士来查房,他安心养他的伤。

“细细,我想吃个苹果,你给我削一个。”陆诚康躺在病床上,对细细发号施令。细细拿眼睛瞄他,“你的手又没受伤,不能自己削啊?”

陆诚康双手枕在脑后,悠然的看着她,“就要你来削。”细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心思去琢磨,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苹果来削。

“那事儿你想的怎么样了?”陆诚康看着细细的动作,忽然发问。细细不解的抬头,“什么事儿?”

“让你跟着我。”陆诚康半坐起来,脸上笑意很深。

“你又发病了,药不能停。”细细翻了个白眼。

“我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喜欢的都卧床不起了。”陆诚康不死心的说。

“你喜欢我什么,我没学历没背景没钱还是农村户口,你不过是看我长得漂亮一点,你的喜欢浅薄的很,我不信你。”细细伶牙俐齿的反驳。

陆诚康调整了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学历背景和钱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我又不缺那些,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一个女人学历高就喜欢她?漂亮是你的优势,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的漂亮呢。”

见细细没有发表意见,却好像在听自己说话,陆诚康又道:“有时候我想想男女之间也挺有意思,女人总是想法设法把自己打扮漂亮,去吸引男人,可又不希望男人只喜欢她身体,忽略她内心,觉得只喜欢外表的男人浅薄,那我想问,既这样你干嘛打扮那么漂亮呢,素面朝天不是更容易让人注意到你内涵吗?”

细细一边削苹果,一边挖苦他,“你一个上校军官,一天到晚,尽琢磨这些?难怪我们国家老挨欺负,连菲佣国也欺负我们,军官都像你这样不务正业,不被人欺负才怪。”

陆诚康笑一下,并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道:“我们男人在这方面就跟你们女的正好相反,女人要是只喜欢一个男人的金钱、才华、内涵,却对他身体毫不感兴趣,那这男的肯定也不高兴,觉得自己无能,不能在身体上吸引女人,这就是男女之间想法的差异。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了,生物学吸引,跟你有没有学历有没有钱没半点关系,我就浅薄的喜欢你单纯漂亮有女人味,有什么不可以呢,为什么非得想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喜欢一个人,累不累啊。”

细细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塞到他嘴里,“堵上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发表谬论。”陆诚康咬了一大口苹果,追着细细道:“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

细细故意坐的离他远远的,气他,“我只当你放了个屁。”陆诚康大笑,心说这丫头嘴巴还真厉害,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

没过多久,他周围的亲朋好友全知道了,他为了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不仅受了伤,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也不要了,他爸妈都管不了他,女朋友就更管不了了,婚约取消之后,他一身轻。

丁家,云槿正躺在床上拿着摇铃逗儿子玩儿,和儿子脸对着脸。丁骁溜进来,嬉皮笑脸的往床上一坐,看他俩躺着,也凑过去躺下,中间隔着儿子,和云槿对视。

“老婆,你让我回来睡吧,我一个人在书房空虚寂寞冷。”丁骁拉下脸耍无赖。分居都一个多月了,他实在熬不住了。

云槿没理他,只管逗嵩嵩,“儿子,咱俩睡大床。”嵩嵩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妈妈手里的摇铃,并不知道妈妈说了些什么。

丁骁一看有门儿,赶紧跑到书房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往床上一放,准备赖着不走了。云槿还是没理他,看儿子表情不对,猜到他又尿湿了,坐起来要替儿子换尿片。

“我来我来。”丁骁讨好的把儿子抱起来,到洗手间把了尿,又轻手轻脚的替他换了尿片。

“小家伙,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丁骁把儿子放到床上,觉得他比前段时间又长大了不少,小腿不时有力的蹬一下,像是在跳舞,眼神儿也分外清亮。

丁骁轻抚着儿子小脸,没话找话的问云槿,“小叔送的金锁呢,怎么不给儿子戴着?”云槿冷冷道:“宝宝才这么点大,给他戴那些万一他乱抓,勒住了脖子怎么办?”

丁骁又道:“老婆,你生日快到了,今年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去给你买。”丁骁一心想讨好老婆,让她别再跟自己瞎闹。

这也是他妈妈教他的,老婆一定要哄,反正花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让老婆高兴,能让他耳根子清净。

“你真把心放在这个家里,比买什么都好。”云槿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

老公委曲求全,她也不能太不给他面子,上回会所那件事虽然像跟刺梗在心头,后来听了他和孟小白的解释,她也并非固执不化。

就像电影里说的,买个冰箱还有三年保修期,何况是个大活人,哪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出问题,坏了就修,修好了还照用,修也不修就扔了买新的,也不能保证新的就不会再出问题。

嵩嵩玩了一会儿,又睡着了,保姆把他抱去了婴儿房,大床上只剩他们夫妻俩。

丁骁往云槿跟前凑,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她,哪知道一个不留神被云槿给掀开了。

“你干嘛呀,我还没原谅你呢。”云槿没好气的说。丁骁并不气馁,又往她身上爬,“我不干嘛,老婆,你关我禁闭那么久,也该把我放出来了。”

云槿见他一脸犯贱的诞笑,推开他胳膊,自己跑到一旁的沙发上睡去了,尽管心里有原谅他的念头,却还是不大想跟他同床,会所那一幕在她脑子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一时半会忘不了。

主动卖乖求好,依然讨个大没趣,热FACE贴上冷臀部,丁骁心里也不高兴了,嘴角一歪倒下就睡。

云槿见他这副表情,像极了他小时候不高兴甩脸子时的德行,心中泛起阵阵涟漪,丁骁这公子哥儿脾气啊,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稳重一点呢?

半夜,丁骁偷偷爬起来,走到沙发边上,把睡着的老婆抱起来放到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搞了个卫生,差点忘记更新了。

38

第二天早晨,云槿睁开眼一看,老公正搂着自己呼呼大睡,再怎么想跟他生气,也没气了,闭上眼睛继续睡。

“老婆你知道吗,细细跟小诚的堂哥大诚在一起了。”丁骁知道老婆一向对细细很关心,讨好的把自己听到的八卦告诉她。

云槿愣住了,小诚是她们家丁骁的发小儿她知道,怎么又冒出来个大诚?

“大诚是谁?细细怎么跟他搞一起去的?”云槿怎么想也想不起这号人物。丁骁的朋友太多了,关系近的也不少,平常她并不怎么跟他们接触,因此也就跟其中几个人比较熟悉。

丁骁把陆诚康的情况大致告诉云槿,还特别附赠的告诉她,陆诚康有个朋友圈都知道的女朋友,云槿一听就气坏了,细细还真是不知深浅,陆诚康那样的性格和背景,能当真娶她才怪。

她并不知道细细和陆诚康之间的恩怨,只知道细细给人当了小三儿,把人家的婚约给破坏了,而这恰恰是她不能容忍的行为。

可细细怎么会认识陆诚康呢,云槿仔细的想,丁骁不是那种爱多事的人,能在中间猴儿一样上蹿下跳拉纤儿的,不是孟小白那精细鬼伶俐虫才怪。

细细到丁家看嵩嵩的时候,云槿向她问起这件事,责怪她脑子坏掉了。

细细委屈不已,“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这里面有好多事儿呢,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车震的事,细细是再也不想跟任何人提起了,因此也就无法解释她和陆诚康之间的恩怨。

云槿怒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呢,没出嫁的大姑娘,当小三儿挖人墙角,你能保证那种劈腿男会娶你?”

细细给她数落急了,口不择言,“那我姐夫当初也有女朋友啊,他和安思洁要多好有多好,还不照样娶了你。”

云槿气得脸色发青,对细细把自己和丁骁的事拉出来跟这件事扯上关系非常气愤,“你胡说什么,你姐夫跟她分了才跟我好的。”

想了想,云槿发现了一个重点,狐疑的问:“你怎么知道安思洁的?谁跟你说的,你只见过她一次,你不该知道她名字,你老老实实告儿我,不许隐瞒一个字,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细细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言会让表姐当了真,心里痛悔不已,可哪里敢把陆诚康告诉她的原话跟她表姐说。

那天晚上,陆诚康没话找话的跟她闲聊,不知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丁骁身上。

陆诚康道:“你以为你姐夫丁骁结婚以前有多干净,不怕告诉你,跟我们一样年龄一样背景的男人,没几个是干净,干净的都是无能的。”

见细细鄙夷的看着自己,陆诚康道:“你要是不信我就给你说一说丁骁的段子,说说他为什么不要安思洁娶你表姐。”

细细一听这话,本能的瞪大了眼睛,说实话,她对这一点也很好奇,那安思洁她见过,可比她姐那时候洋气漂亮多了,跟丁骁家还门当户对的。

“你过来,过来坐我告诉你。”陆诚康向细细招招手。细细没理他,“爱说不说。”

陆诚康没勉强她,告诉她,“安思洁跟丁骁好了很多年了,一直好了分、分了好,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回了,可你知道丁骁下定决心不要她是因为什么吗?”

“安思洁性格不好,任性脾气还大。”细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陆诚康摇摇头,“那不是根本原因,女人有几个不任性,不自己惯着自己的,安思洁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任性很正常,但是,她有一回嗑药跳脱衣舞,被人拍了照片,发到丁骁手机上,丁骁这才跟她彻底翻脸了,没多久就跟你姐结婚了,彻底断了安思洁的念头。”

细细恍然大悟,怪不得表姐暗恋丁骁那么多年,丁骁都没什么反应,后来两人却突然结婚了,原来其中有这样的原因。

“丁骁对安思洁是真喜欢,也是真伤心,不然就你姐…”

“你得了吧,我姐比她好多了,我姐是个贤妻良母,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女人,丁骁找了她是她福气。”细细容不得任何人说她表姐坏话。

“我就事论事,不是说你姐不好,而是说,她的条件不怎么起眼,丁骁各方面还是很出众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陆诚康从男人角度评价,云槿在硬件条件上的确是差了点。

细细没说话,想了半天才道:“可安思洁有我姐本分,有我姐爱他吗,丁骁要是真聪明,他就得掂量掂量,谁会带给他好日子,娶妻求贤,除非他傻,绿帽子多了不怕累折脖颈子,才只看外表。”

“可你知道吗,你姐前段时间跟丁骁闹分居的时候,丁骁跟一个女人来往挺多,听说是以前就认识的。”陆诚康一不留神就把丁骁给出卖了。

细细满腹狐疑,追问:“谁?不会是安思洁吧。”

陆诚康摇头:“不是安思洁,安思洁在他俩结婚后就出国去了,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有朋友在我们常去的地方看过他和那女的一次。”

细细一听就来气了,“他怎么能这样呢,枉我还整天在我姐面前为他说好话,姐夫长姐夫短的夸他,果然像我姐说的,你们男人都一个样,狗改不了j□j。”

陆诚康大笑起来,“我没有j□j的习惯,除非你承认自己是屎。”细细瞅他一眼,揶揄:“你再笑,把肚皮上的窟窿笑大了,再也缝不起来看你怎么办?”

“那我要是落个终身残疾,你得伺候我一辈子。”陆诚康惬意的把头枕在胳膊上,看着细细的一举一动。

细细终究还是没招架住云槿的严刑逼供,把什么话儿都招了。

云槿听说了丁骁和安思洁分手的真相,又听说他还没跟莫楚沅断干净,立刻联想到结婚前他那次喝醉,当时看着就觉得他撕心裂肺很受伤,心里顿时就对丁骁有些灰心了。

原来自己真是人家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原来他是对安思洁死了心、对爱情死了心之后选择了安稳的她。

过平淡的日子,只怕也是向父母交差,不然的话,他怎么会屡说不改,又跟莫楚沅来往?他要是真的爱她,心里有她,怎么可能在有了儿子之后还天天往外跑。

这个迟来的发现让云槿百感交集之后痛彻心扉。

什么爱一个人就要信任他呀,到这时候全是屁话,真要是爱一个人的时候,患得患失的心情会摧毁一切理智,仿佛全世界的异性都是对手,都想把他据为己有,而他就是大象,给个香蕉就跟着走。

云槿此时就是这种想法,她强烈的感觉到,有个女人已经把贱手伸到她男人的裤腰带上,只要轻轻那么一拉,就能攻城略地。

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她的地盘上撒野,她做不到,她要发动战争,要么赶走情敌,要么赶走自己,自古华山一条道,谁有本事谁登峰。

细细看着表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点傻眼,知道自己做了件有生以来最傻的大傻事,不仅把陆诚康出卖了,还把她姐夫也给出卖了。

姐夫和安思洁那点事儿,毕竟是婚前的事了,拿到现在来说,颇不合时宜,表姐对姐夫爱得深切,这种沙子揉进她眼里,她得记恨到猴年马月。

回到陆诚康那里,细细很不争气的把自己做的傻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陆诚康。

陆诚康没想到这孩子缺心眼儿到了如此境界,着急道:“你干嘛说是我说的呀,这给丁骁知道了,他不跟我急眼才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脑子呢你,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过是马后炮跟你说个段子,你不过脑子就给喷出去了,你表姐会怎么想?”

“那我说都说了,怎么办吧?”细细懊悔的肠子都青了。也怪她姐下手太重,把她胳膊都掐紫了。她又不是女烈士,扛不住这样的大刑伺候。

“你跟丁骁先套套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这事儿既然说开了,躲是躲不过的,有些话说清楚也未必不是好事,能过就过,不能过也别勉强,持续冷战对彼此都不好。”陆诚康给细细出主意。

这丫头绣花枕头一个,白长了好皮相,可就是这么个草包,陆诚康还就解不了她种下的情花毒了,看她坐在那里抹眼泪,心又疼了。

“你别哭别哭啊,这事儿又不是没救了,女人的心都软,看你姐夫肯不肯下工夫了,他要是死扛,我看他俩有点悬。”陆诚康把细细叫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她。

丁骁接到细细电话的时候,正在单位机房里加班等一组核心数据的分析结果,细细让他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才把事情前后跟他说了。

丁骁一听就知道坏了事,赶紧挂了电话回家。他才刚得到特赦从书房搬回了卧室,眼看着又要出幺蛾子了,让他怎么能不着急?

一回家,丁骁就看到云槿坐在客厅里等他。

“你到房里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云槿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上楼去了。丁骁赶忙跟在她身后上楼。

房间里,两人坐在床上,床头坐一个,床尾坐一个。丁骁瞅着云槿那种严肃的表情,知道这次的别扭闹大了,已经不是一炮泯恩仇的级数,冲突在无限升级中。

“丁骁,咱俩离婚吧。”云槿平静的说。

丁骁傻了眼,“为什么呀,我没招你惹你啊,你不乐意跟我同床,我不是老实的搬到书房去住了一个多月,这才好几天啊,咱别来真行吗?”

“行了,你也甭装了,我不相信你没跟细细通过气,我明了跟你说吧,这次的事不怪你,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我知道,你爱的不是我,你从来也没真正爱过我,正因为如此,你才对自己的任何行为都不加悔改。”云槿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好吧,那你明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跟安思洁再也没联系过,还非要拿这事儿跟我叫板,是不是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丁骁听她不依不饶,心里的不痛快也迅速滋生。

云槿并不理会他的态度,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跟你理论过去的事,那毫无意义,但是你心里有我没我,我还是分得清的,没了安思洁,你还有莫楚沅,你永远有新鲜的刺激在等着你,我跟你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我没有能力收住你的心,所以趁着嵩嵩还小,我还你自由。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你把儿子给我就行。”

说到最后,云槿泪水横流。

39

丁骁知道云槿脾气,知道自己已经劝不住她了,讪讪道:“那我从现在开始,跟他们都断了还不行?我不出去玩儿了,跟别的女人话都不说,我守着你和儿子过日子,还不行吗?”

“这话你说了几回了,你自己还信吗?嵩嵩都这么大了,你替他换过几回尿片,他发烧生病,你抱他去看过急诊吗,你当爸爸都当的都不到位,我还能指望你兑现诺言?”云槿对丁骁已经忍无可忍,只想抱着儿子走。

“这么说,你拿定了主意要跟我离婚了?两家老人你也不顾了?”丁骁没想到云槿会这么固执,总觉得她不过是用离婚来威胁自己。

“我父母那里我自己去说,公公婆婆这里,你自己说,我已经找好了住处,明天我就搬走,嵩嵩我也要带走,你拦不住我。”云槿下了最后通牒。

丁骁急了,“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离婚你不跟我商量,说离就离啊,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当我让着你是我无能了吧,我他妈还不是不想跟你闹开了,才忍你到现在,结了婚你就没给我好日子,隔三差五整治我,我他妈烦透了。”

云槿被他一呛,更生气了,腾的站起来:“你烦透了正好,那就离。”丁骁气疯了,要摔门而去。

哪知道,一开门看到李凤霞站在门外,伸着耳朵一副听壁脚的架势,顿时吼起来,“妈,您干嘛呢这是?”

李凤霞见儿子气焰嚣张,骂他:“丁骁,你有本事跟你妈吼,没本事治你媳妇儿,她都要跟你闹离婚了,都要把你儿子带走了,你还有脸跟你妈吼。”

丁骁没理她的牢骚,径直进了隔壁房间。

一眼看到嵩嵩在婴儿床上挥动着小胳膊小腿儿,丁骁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自己儿子他怎么会不疼,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婴儿房看儿子,抱抱他跟他说话,可是在云槿面前,他不愿辩驳什么,他也是个犟脾气,疼儿子并不想挂在嘴上。

嵩嵩看到爸爸进来,小脸上顿时笑开了,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丁骁把儿子抱起来,亲了亲他可爱的小脸蛋儿,心说,谁也别想把我儿子抱走。

回到卧室里,丁骁硬着头皮走到云槿面前,不管她表情多冷漠,手扶着她肩,劝她:“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不再出去逛了,你看在儿子面子上,原谅我。”

丁骁到底还是没整明白,云槿为什么这么铁了心。

云槿扭过头,含着眼泪,“太痛苦了,丁骁,我跟你结婚后一直战战兢兢,就怕你会离我而去,虽然你人在,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知道你的心究竟飘在哪儿。我要的是踏踏实实的感情,不是整天提心吊胆,不是嘴上说说,可你一再让我失望,我已经没信心跟你走下去了。”

这番对白,就像《飘》结尾处,白瑞德对斯嘉丽说的话,我对你的爱情已经被你的冷漠磨没了,再坚固的爱情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不管你现在如何懊悔,对不起,那已经与我无关了。

丁骁深吸一口气,终于沉默下去。

夫妻俩一夜无话。

云槿要离婚的消息在两家炸开了锅,不仅两家老人不同意,就连丁骁也是一百个不同意,云槿孤军奋战,但是意志坚定。

本来丁家二老还怪云槿小题大做,云槿把她结婚这一年多所受的委屈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安思洁莫楚沅甚至会所捉奸那事儿也说了,让丁家上下再也无话可说。

丁骁没想到,云槿对自己积怨这么深,也没想到,自己很多无意识的行为,她都记在心里,以前常听人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原来都是骗人的,除了亲生父母,没有人会那么包容你,只记你的好,不记你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