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手机给我,我要打个电话。”陆诚康第三遍跟细细要手机。细细这才不情愿的把手机给他,“开车打什么电话呀,不能回家再打啊。”

陆诚康接过去,戴上蓝牙耳机后拨通丁骁的号码,告诉他,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他要找房子那事儿给泄露给他老婆了。

丁骁肺都气炸了,把陆诚康骂了一顿,这要是以前,就算陆诚康有什么不对,他也不好意思骂他,毕竟陆诚康年纪比他大,如今陆诚康要娶他老婆的小表妹,从此纡尊当了他妹夫,他抖起来了,想骂就骂。

“唉唉唉,你够了啊,我不过一时嘴快,至于嘛你,我看你也别跟我撒泼了,赶快哄你老婆去吧。”陆诚康交代完事情就把电话挂了。

细细听到电话里声音噪杂,猜到她姐夫骂了她老公,不满的嘟囔:“我姐夫凭什么跟你吼啊,你比他年纪大,他凭什么跟你吼啊?”

陆诚康却无所谓,“没事儿,他不过是急眼了。”

细细依然没好气,“敢情他找那房子不是跟我姐住,那他要跟谁住,这么快他就找到下家了?我姐说他靠不住,亏我还帮他说话,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陆诚康瞅着细细,莞尔一笑,“你跟你姐啊,整一个没头脑和不高兴,她动不动就生气,你动不动就犯二。”

“你他妈说什么哪,明明是你自己没脑子,把我姐夫交代你的事儿给泄了,硬扯上我。”细细听他说自己没头脑,一口气上来,二货本质又开始发光发热。

对细细的恃宠生骄,陆诚康没法儿跟她生气,这个缺心眼的丫头,现在是他心头肉,他不想惹她不高兴,回家也学她表姐闹分居,于是他只得无节操地认错,“得,怪我嘴不好,您是我小祖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细细见他认怂,心里气顺了,安抚他,“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特别不喜欢听你说我笨,别人也就算了,你不能说我笨,老公,我姐和姐夫的事儿,咱俩都别管,让他们闹去吧,免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陆诚康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越来越觉得,丁骁制不住他媳妇儿,他俩这场拉锯战且要持续些日子,自己和细细的婚事就快提上议事日程,还是少管人家闲事为妙。

“老公,我以后要是老了,不漂亮了,你还爱不爱我?”细细把她每天都要问一遍的问题再次挖掘出来。

陆诚康只得不厌其烦的告诉她,“祖宗,您比我小十一岁,要老也是我先老,我风烛残年了,您还是风华正茂一半老徐娘,我怕您先不要我。”

“不许跟我耍贫!你就直说,将来我人老珠黄了,你遇到比我年轻漂亮的,会不会甩了我投奔她?”细细侧过身子,搂着他的腰,等待他回答。

陆诚康低头看她,亲她脸颊,“那可不好说,你要是对我不好,虐待我,我肯定得再找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过下半辈子。”

细细咯咯娇笑,脸在他身上蹭,“老公,你最好了,比我姐夫比小白都好,他们整天倒三不着两,还是你靠谱。”

细细跟陆诚康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他待人处事比她姐夫和孟小白成熟,所以她原谅了他曾经的行为,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丁骁再次去云槿家的时候,果然之前缓和的气氛又变了天。云槿对他的态度恢复到冰点,除了让他看嵩嵩,既不跟他说话,也不给他做饭,没眼搭理他。

想跟云槿解释解释,保姆总是虎视眈眈的在一旁,让他浑身不自在。

迟早有一天得把保姆打发走,等嵩嵩大一点,可以送幼儿园,就得把她们都清理了。丁骁越看家里的保姆越不顺眼。

趁着保姆抱嵩嵩去洗澡的时间,丁骁拉云槿到一旁,“大诚说的那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帮一个朋友找的房子,没别的意思。”

“我想哪样了?”云槿冷笑一声,推开他,收拾儿子扔的到处都是的玩具。

丁骁有口难辩,可又不得不替自己辩解,“我是觉得她一个人在北京挺不容易的,北京现在房价多贵啊,她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大诚是管后勤的,他找的房源肯定比市价便宜多了。”

“你倒是挺会替别人着想,可你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她跟你非亲非故,明知道你有老婆孩子还整天大事小情的找你,你不觉得她心怀鬼胎?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想过你是有儿子的人了,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想要这张脸呢。”云槿嘲讽的说了一长串丁骁难以反驳的话之后,狠狠的斜了他一眼。

她这个眼神让丁骁浑身不自在,强压着怒火,“我光明磊落,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除了帮她找房子,也没跟她有别的瓜葛。我丢了你的脸,你还真说得出,真当自己是编剧界的腕儿了?”

“我是不是腕儿你说了不算,但你以后能不能再进出这个家我说了算,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赶快给我消失。”云槿把丁骁赶出家门。

丁骁被她连推带拽的撵到门口,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正想说话,看到保姆抱着儿子出来,儿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忍下了怨气,开门而去。

这天半夜,丁骁睡得正香,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手机摸过来看看是云槿的号码,歪起半边身子接听。

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联系了。

“丁骁,嵩嵩发烧了,三十九度,我和保姆现在在儿童医院,你来一下。”云槿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听说儿子病了,丁骁一下子睡意全无,赶紧起床换衣服出门。

下了一天的雪,室外此时天寒地冻,夜路难行,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程,丁骁硬是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医院,把车停在医院停车场,从后座拿起军大衣裹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雪往医院急诊大楼走。

哪怕是半夜,儿童医院也是人满为患,各个年龄段生了病的小孩子和家长把走廊都给挤满了。大人说话孩子哭闹,到处都是闹哄哄的。

云槿抱着嵩嵩坐在长椅上挂吊针,嵩嵩太小,小手小脚又肉乎乎的,血管不好找,只能扎头皮针。

往日里活泼闹腾的小家伙,此时看起来无精打采,虽然老老实实的窝在妈妈怀里,却是不停的哭,丁骁看到这情形,简直心疼死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里环境这么吵,儿子怎么能休息好。”丁骁一边责怪云槿,一边打电话找熟人,想给嵩嵩找一间安静的病房住下。

云槿没说话,心里也懊悔,儿子病了,早该找他想办法,一时赌气没找,结果坐了大半夜也没轮到病房。

之前急着带嵩嵩来医院,云槿随手抓了件外套穿上就出门了,在走廊上坐到后半夜才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到底医院地方大,有暖气也还是有点冷,丁骁看在眼里,把军大衣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看到云槿双目红肿,丁骁道:“孩子哭,你怎么也跟着哭?”

云槿眼眶湿润,哽咽道:“看儿子扎头皮针受罪,我心疼,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哪里不舒服大人也不知道。”

“小孩子嘛,天气冷,有个头疼脑热的很正常,以后你多注意点就是了。”丁骁见她一脸担忧,也不想再责怪她什么,随手替她把大衣裹紧了,都是初为父母,她没经验,他也同样没经验。

“胳膊酸了吧,你歇歇,我来抱他。”丁骁见她抱儿子有点吃力的样子,想从她手里把儿子接过去,哪知道嵩嵩不要他,只要妈妈,离开妈妈就哭,丁骁只得作罢。

“你坐着吧,我抱他就行。”云槿调整姿势,活动活动胳膊。

嵩嵩睁开眼睛看到爸爸,小胖手伸向爸爸,丁骁赶紧握着他小手,柔声道:“宝贝儿,爸爸在这儿,你是小男子汉,不要哭。”

嵩嵩含泪撇着小嘴抽泣,看着他可怜委屈的小表情,丁骁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样。

到处都是人,丁骁好不容易挨着云槿坐下,把她和儿子搂在怀里。嵩嵩生病,云槿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上次吵架的事,依偎着他,不管怎么说,儿子第一,小家伙虽然生病,可心里明白,爸爸妈妈都守着他,会让他不那么害怕。

看着走廊里过来过去为生病孩子忙碌焦急的家长,丁骁头一次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艰辛,想起李凤霞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养儿方知父母恩,看到儿子生病难受,就跟剜了自己的心一样,而自己让父母操心,却从没有过丝毫内疚。

等到一瓶水挂完了,丁骁也给嵩嵩找到了病房,云槿抱着嵩嵩跟在丁骁和护士身后,

病房里,把嵩嵩放在床上,云槿哄他睡觉,热度退下去一点,嵩嵩好不容易睡着了,按着医生之前的吩咐,云槿准备守儿子一夜,确保他不会再发热。

小家伙睡得很吃力,呼吸沉沉的,云槿心疼的不时拿毛巾替他擦擦脸。丁骁在一旁插不上手,好不容易等嵩嵩睡安稳了一点,打发走保姆,才开始跟云槿谈话。

45

丁骁道,“你现在住的地方离我家太远了,有什么情况,我和我爸妈想照应嵩嵩都不方便,你看是不是挪个地方,”

云槿此时心里只有儿子,哪里耐烦跟他谈这些,顶回去,“你现在干嘛跟我谈这个,我没心思管。”

“你不管以后嵩嵩要是再有头疼脑热怎么办,小孩子断奶以后免疫力降低,特别容易生病,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他也是我儿子。”丁骁有空的时候也会翻翻养育婴儿的书籍。

云槿没说话,同事跟她说过,一两岁的小孩生病是最不能拖延的,不仅有威胁到生命的可能性,还有可能造成影响终生的后遗症。

“搬去哪儿?”云槿捋了捋头发,态度平和下来。

“我给你找个离我家近的住处,儿子快一岁了,用不了多久就得上幼儿园,我妈在海政一向有老关系,把嵩嵩送进海娃娃幼儿园没问题。”丁骁说的这些,其实也是他爸妈的意思,他不过代为传达。

尽管丁家老俩口默认了他俩分居,可心里还是觉得苦了大孙子,李凤霞更是恨不得搬去跟云槿同住,好天天搂着孙子喂他吃糖,想来想去,李凤霞给儿子出主意,让他说服云槿搬到离他们近点的地方住,再把孙子送进他们指定的幼儿园,这一来,什么问题都没了。

“我不想这么早送他上幼儿园,起码等到两岁。”云槿看着病床上一岁不到、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儿子,看着他因为高烧些微有些干裂的小嘴唇,拿起婴儿湿巾替他润润唇。

“送幼儿园的事不急,你早点换个住处要紧。”

丁骁想好了,这事儿还是找陆诚康最方便,他管后勤,哪片家属区有合适的房子他查查就知道,而且通过他来办,也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爸妈都很要面子,儿子儿媳闹离婚这事儿不想宣扬的人尽皆知。

分居以来,这是他俩第一次坐在一起商量事儿,商量关系到他们儿子的大事,哪怕他俩闹得天翻地覆,也不能委屈儿子一分一毫,这是他们一向就有的共识。

从丁骁这番话,云槿也听得出,这不仅仅是他的意思,也是他爹妈的意思,既然丁家二老提出了建议,云槿知道,自己犯不着在这件事上惹他们不高兴,她心里的小算盘很快就把珠子给拨个一清二楚。

见云槿总低着头不说话,丁骁见她脸色看起来很差,憔悴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一样,知道她这是累了,主动关心她:“你到那边的陪护床上睡会儿,儿子我看着就行,我来之前睡过了。”

“我不困,我睡不着。”云槿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儿子身上,宝宝病了,当妈的揪心还揪心不过来,哪有心思睡觉。

“你睡吧,我守着他,不然把你累倒了,明天谁照看他。”丁骁把陪护床的被子放好了,把云槿推到床边,让她躺下。

云槿这才脱了鞋和外套和衣而睡,心里惦记儿子,睡得不踏实,不时睁开眼看看。

丁骁坐在儿子病床前,拿着热毛巾细心的替儿子擦脸,云槿看着他的动作,鼻子酸酸的想哭,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渴望和需要有个人能帮她的,他是孩子爸爸,找他比找任何人都强,有他在,她连睡觉也睡得踏实多了。

他对儿子好,那是因为儿子是他亲骨肉,可他对她呢,她感觉到了亲情,却没有感觉到她想要的爱情,就像陆诚康对细细那样,哪怕别人觉得肉麻,眼中依然只有她的那种爱情,不经过对比不知道,有了对比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的爱。

别过脸转过身,云槿抹干了眼角的泪水,闭上眼睛睡着。丁骁抬头,无意中看到云槿背对着自己,走过去替她把被子拉了拉,确保她不会着凉,才又回去看儿子。

在医院里陪了娘俩儿一夜,丁骁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走,嘱咐云槿照看好儿子,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

回到家里,丁骁洗个了澡,换衣服下楼准备吃过早点就去上班,哪知道李凤霞已经在餐桌前坐着等他。

“你这一晚上跑哪儿去了?”李凤霞脸色很不好的看着儿子,以为儿子又跑去哪里鬼混了。

丁骁告诉她,嵩嵩病了,被他安排住在儿童医院里,他在医院里陪了老婆儿子一夜。李凤霞一听说宝贝孙子病了,顿时紧张不已,追问:“嵩嵩怎么了?严重不严重?”

“医生说,是正常的流感,这几天太冷了,小孩子抵抗力弱,特别容易生病,我已经找了儿童医院的专家给嵩嵩看过了,只要烧退了就没有大问题。”丁骁怕他妈着急,并不想把儿子的病说的太夸张。

“那我得去看看,云槿没经验,她不知道怎么带好小孩子。”李凤霞越想越担心,认定了是儿媳妇没照顾好,孙子才病了。

“妈,您就别怪云槿了,孩子那么小,什么话都不会说,哪里疼大人又不知道。”丁骁在李凤霞面前始终是维护媳妇的。

儿子生病,云槿已经够难受了,老人再责怪的话,她会更不好受。

李凤霞先是很不乐意的瞅了儿子一眼,紧接着回过味来,叹道:“现在知道心疼你儿子了,早干嘛去了?”

丁骁以为老妈又要长篇大论一通说教,举手示意他投降,上楼回房补觉去了。李凤霞见儿子不耐烦,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天下午,李凤霞打电话给丈夫丁志祥,丁志祥听说孙子病了,也很担心,当即让秘书安排时间,他要陪老伴儿一起去儿童医院看孙子。

不想惊动院方,老俩口都没穿军装,一身便装搭车前往儿童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儿媳妇和保姆正喂嵩嵩吃药,嵩嵩看起来精神不错,老俩口的心这才算放下。

“爸妈,你们来了,快坐吧。”云槿起身招呼公公婆婆。丁志祥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走上前看孙子,询问保姆几句。

李凤霞则把云槿拉到一旁问话,云槿告诉她,早上护士给嵩嵩量了体温,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只要再观察一上午,下午就可以带回家去,按时服药就行。

“我一听丁骁说嵩嵩病了,可把我急坏了,云槿啊,以后嵩嵩要是不舒服,你千万要早点通知我们,我们也好安排,像这次这样,你拖到半夜才告诉丁骁,嵩嵩受了多大的罪啊。”李凤霞只要一想到嵩嵩发着高烧却连个病床都没有,还得挤在走廊上打吊针,就心疼不已。

云槿道:“我也是没想到他的高烧始终不退,我买了退烧的药给他吃下去,昨天下午明明热度已经退了,哪知道到了晚上又烧起来。”

“小孩子发烧最容易反复了,你下次千万注意。”李凤霞看到保姆已经喂嵩嵩喝完了糖浆,走到病床前看孙子,嵩嵩看到奶奶,小手不停舞动,似乎想让人抱他。

李凤霞把嵩嵩抱起来,额头靠近他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放宽了心。嵩嵩很快就睡着了,李凤霞想把他放回去,哪知道一松手他就醒过来哭,只得又抱着他。

看到孙子可爱的小模样,李凤霞心生疼爱,不禁也想起了儿子小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生病就不能离开妈妈,时时刻刻都要妈妈抱,妈妈不抱他就哭,扯着嗓子哭,直到把嗓子哭哑了。

她替儿子操了几十年的心,如今儿子都有了儿子,依然不让她松口气,想到此处,李凤霞忍不住向云槿道:“云槿啊,你就不能跟丁骁好好过日子吗,非要闹成现在这样,你看看嵩嵩才这么小,多可怜。”

云槿眼眶微红,低着头不言语。李凤霞还要说话,见老伴儿向她使眼色,这才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李凤霞千叮咛万嘱咐,让云槿等嵩嵩病好了以后把他送回丁家去住两天,孙子这番生病受苦,把当奶奶的心疼坏了,她要让家里的保姆做好吃的,好好给孙子补补元气。

云槿答应了,不管怎么说,公公婆婆对她还是不错的,哪怕她跟丁骁闹矛盾从家里搬了出来,二老也还是把她当儿媳妇,平常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婆婆也总是让人送来给她。

公公就更不用说了,自从结婚那时老爷子丁兆宁在婚礼上要求公公婆婆把云槿当成自家亲闺女一样,身为军人的公公就一直执行着自己首长父亲的命令,把儿媳妇当成闺女,哪怕小俩口闹别扭,公公也没有偏袒儿子,不然的话,她想带着嵩嵩单过哪会那么容易。

嵩嵩病好了以后,按照丁家人的意思,云槿搬离了孟小白替她找的这个住处,搬进了丁骁安排的房子,房子位于海淀区某个海军大院家属区,环境十分清幽。

周围的住户都很陌生,没有人知道云槿是丁家的儿媳妇,丁骁因为工作需要被安排去了四川的某个军事基地,好几个月也没有回京,邻居们见云槿一个人带着孩子,还以为她的丈夫在外地的野战部队服役。

等丁骁再回到北京的时候,恍如隔世,嵩嵩已经一岁零三个月了,再次看到儿子,儿子已经不认识他,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

“叫爸爸呀,嵩嵩,叫爸爸!”丁骁耐心的开导儿子。

哪知道,嵩嵩根本认不出他了,憋了半天,还是含糊不清难以听懂的用婴儿语言叫了他一声叔叔,把丁骁气得想打他小屁股。

云槿在一旁幸灾乐祸,“你别一回来就打我儿子行不行,谁让你自己一走就是几个月,儿子能记得你才怪。”

“领导安排工作让我出差,我能不去吗,肉肉,我很快就要升主任了。”

不管家庭生活如何,这一年多他在工作上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刚上班时还有干部子弟不服管的习气,磨练了一段时间以后收敛了,领导对他相当器重,所以这次安排他出长差担当重任也是对他的考验。

“那挺好的,恭喜你。”云槿由衷的说了一句。

丁骁在工作上有所建树,也说明他在日渐成熟,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吃喝玩乐不是本事,能在事业上有所发挥,那才是本事。

“你生日快到了,我给你买了个礼物。”丁骁掏口袋,把买给云槿的礼物拿给她。

云槿接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枚红宝石镶钻的戒指,鸽血红,看着起码有三四克拉,款式和镶嵌工艺都非常漂亮。

“这么贵重,我不能收。”云槿淡然的把戒指退了回去。都闹离婚了,再收他礼物,也不合适,要是些不值钱东西也就算了,偏偏是红宝石,她不能收。

丁骁不接,“我买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咱俩还没离呢,不用跟我算这么清楚。”云槿没言语,想趁他不注意把戒指盒放他外套口袋里。

46

丁骁把儿子抱起来,用买给他的新玩具利诱他。嵩嵩抱着变形金刚,玩得兴高采烈,迟迟不去睡觉。

云槿见他抱着儿子一副疼爱的表情,悄悄打量他,看得出来,他瘦了,也黑了,想必是这回出去在基地里风吹日晒吃了不少苦。

“几个月不见,你比以前瘦多了,带儿子累的吧,”丁骁出其不意的说。云槿心里一颤,他跟自己还真有心灵感应,她也正想跟他说这话,到底还是他先说了。

“是挺累的,嵩嵩越大越调皮,闹得很,晚上玩到十一二点都不睡,第二天怎么叫都不肯起床。”云槿瞅了儿子一眼,见他坐在那里一边玩儿,小嘴还很可爱的念念有词,又觉得为儿子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走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现在都会说话了。”丁骁把儿子抱起来,结结实实的亲了他一大口。嵩嵩也亲了爸爸一口,把丁骁高兴坏了。

看到老婆坐在一旁,丁骁放下儿子,把老婆搂过来也狠狠亲了一口。云槿推搡着躲开,“去去,别给儿子看到。”丁骁大笑。

嵩嵩和爸爸玩得高兴了,爸爸再让他说什么,他就开始听话了,老老实实的叫爸爸,虽然发音不准,可还是把丁骁逗乐了。

抬眼看着云槿,丁骁适时道:“这几天我放假,我想带儿子回去住几天。”云槿未置可否,却也不是反对的表情。

“你也跟我回去吧。”丁骁满怀希望的看着老婆。哪知道云槿摇了摇头,“你带嵩嵩去,我不拦你。”

一句话,儿子还是你儿子,老婆已经不是你老婆。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现在开始我都听你的,你就不能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个机会,我们回家去?”丁骁一心想把老婆孩子哄回家去。

云槿知道他这并不是真心认错,只是缓兵之计,没搭理他,“我不知道你的保证能起作用多久,你之前也答应过我跟莫楚沅再不联系,结果呢?”

丁骁有点泄气,之前那种精神头一下子就颓了不少,可当着儿子的面,他也不愿跟云槿吵,尤其是看到儿子咕噜噜的黑眼睛看着自己那种懵懂可爱的神情,他又鼓起了勇气,准备再战一城。

让保姆在客厅里照看小宝贝儿,云槿在厨房里做饭,丁骁像小偷一样溜进来,搂住她就想亲热。

这一趟出差可把他憋坏了,二十多岁血气方刚,一出去就是三四个月,谁熬得住啊,打定了主意,他要从老婆这里讨回来。

“你再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云槿知道这家伙心思,可保姆和孩子都在外面,她可不想给他们听到动静,万一不懂事的儿子跑进来看,那不是羞死了。

丁骁哪里管那么多,他就想着要先解决他的问题,手伸进云槿衣服里乱摸,熟稔的解开内衣的搭钩。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我已经个跟你分居了,你能不能别再折腾我。”云槿关了火,生气的把他往外推,可哪里推得动,以前都是丁骁让着她,不跟她动真格的,男女之间动真格的比力气,她远远不是丁骁的对手。

“老婆,我一走就是几个月,你都不想我吗,我可想死你了。”丁骁一点一点啃吻着老婆细嫩的脖子,身体里关着的野兽疯狂冲撞着牢笼,急不可待想出来把她吃掉。

云槿被他缠越缠越紧,几乎要喘不上气来,可又不敢激烈反抗引起客厅里那一大一小的注意,只得压低了声音,“你把门锁上啊,嵩嵩跑进来怎么办。”丁骁这才嬉笑着照办。

老婆的身体还是这么柔软如棉,丁骁自从跟她结了婚,尝到了她的甜蜜滋味,从此记挂在心,对别人的印象全部抛至脑后,只想跟她缠绵。

刚结婚那会他就是勤于耕耘的劳动模范,这时候流放归来,更是野兽附体,他要当震惊世界的名劳模,要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挥旗呐喊,这天下是劳动人民的天下,不劳动,只能被镇压。

云槿被他气吞山河一样的咆哮感给吓坏了,虽说她早已是个对男人各种秉性一清二楚的少妇,可还是不得不被他的热情给烧得昏头转向,连站都站不稳。

仿佛丁骁在她身体里安了个雷达,只要他一召唤,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发出回应信号,做了这么久夫妻,这点默契都没有,也就不叫夫妻了。

丁骁用激情澎湃瓦解了她全部的意志,让她身心合一,对他的感情,从来就没有远离过她的心,心里有他,自然也不会排斥他的身体,更何况,丁骁在这方面向来是把好手,以前在床上轻轻松松就能把她带到高`潮。

谁要是说性`爱在夫妻间不重要,那他/她准是没结过婚,夫妻生活和谐不和谐,直接能影响到感情的稳定与否。

丁骁把云槿抱到切菜的餐台上,心急火燎的撕她衣服,把她的衣服都扯变形了,灯光下皮肤一片雪白,晃得他眼睛直冒火。

两台发动机同时失控,他们很不成体统的在厨房里闹了一阵,气喘吁吁又热火朝天。劳动人民大生产运动的热情是谁也挡不住的,食色性也,在厨房里办事更能显出油盐酱醋之外的激情。

丁骁第一次觉得,老婆真浪;云槿也是第一次觉得,老公真骚,这一骚一浪相遇,化学反应堪比实验室里的氢气和氧气,一个不好就能爆炸;一旦好了,燃烧后就会化作一汪春水。

嵩嵩玩了一会儿,想起来要找妈妈,胖胖的小身子站起来,晃晃悠悠就要蹒跚着小腿儿往前走。

保姆精于世故,哪里会想不到丁骁溜进厨房的目的,赶紧把嵩嵩哄住,“你爸爸妈妈忙着呢,过会儿他们就来了。嵩嵩,跟阿姨去你房间里玩积木。”

激情一过,云槿就后悔了,自己这样算什么了,想好了要狠狠给丁骁一个教训,竟然又跟他扯不清,这样一来,这一年的坚持全都白费了。

闷不做声的穿好衣服继续做晚饭,云槿眼角湿润,再没跟丁骁说话。丁骁心满意足,也不在意她的转变,穿好衣服之后,态度暧昧的拍了拍她的肩,就离开厨房去找宝贝儿子玩去了。

在云槿家一直赖到晚上十一点多,丁骁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下楼出了电梯,一掏口袋才发现之前那个放戒指的盒子又回到了口袋里,心中失落感顿生,那个要强的女人啊,总也不肯低头。

冬去春来,他们的关系一直这样时好时坏,尽管丁骁始终不承认自己跟云槿已经离婚,可云槿对他抵触的态度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只能尽量的陪着小心,隔三差五就来软磨硬泡,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升职以后,丁骁的工作比以前忙了许多,一两个月出差在外也是常有的事,渐渐地,两人都适应了这种非典型离婚生活。

嵩嵩两岁多的时候,云槿按着丁家人的意思把她送进了海军政治部办的幼儿园,本来她是不想把儿子这么早就送进幼儿园的,可她更不喜欢丁骁后来找的这个保姆,像他的眼线一样,时时的监控着她,于是她一狠心把儿子提前送了幼儿园,趁机把保姆给开了。

丁骁生气抗议也没用,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发言权,除非他老婆儿子都不想要了,他可以耍横,不然的话,他就只能听之任之。

自己带儿子也有个好处,就是儿子跟自己更亲了,云槿每天跟儿子睡在一张床上,教他说话,给他讲故事。

丁骁从武汉出差回来以后,孟小白一五一十的把姐姐出去相亲的事儿告诉了他,丁骁当天晚上就去了云槿家,表情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