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丁骁倒下继续睡他的觉,云槿着急的不行,裹成这样她都没法翻身了,只得努力的往丁骁身边慢慢蠕动,“丁骁,你给我解开呀。”

“我已经睡着了,听不见你说话。”丁骁把头蒙在被子里。云槿气得没办法,只得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还被裹在被子里,丁骁却已经不知去向,只得大声呼叫保姆。

保姆瞠目结舌的看着包裹的像个煎饼果子还打着蝴蝶结的云槿,猜到是嵩嵩爸的杰作,想笑又没好意思笑,赶紧帮云槿把丝巾给解开了,云槿松了口气,这一夜过来,不知出了几身汗,赶紧收拾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心里把丁骁骂个狗血淋头。

刚到单位,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收到丁骁发来的彩信,照片正是她被打包成礼物的样子,他还给配了两句话。

“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云槿被丁骁的二百五行为给气得哭笑不得。

一连几天,丁骁天天下了班就到云槿家来报到,吃过饭陪嵩嵩玩儿,云槿并不撵他,可对他不冷不热,夜里也不跟他同床,中间隔着儿子,两人各睡各的。

丁骁倒也没有急于求成,经过了分居最初的不适应期,这段时间他也渐渐适应了,知道自己老婆是个认死理的女人,她一旦做出什么决定都是百折不挠,自己用急火攻她不行,只能小火慢炖。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都是细细,不喜勿入。

42

延庆县某个镇医院的病房里,细细妈正守在丈夫的病床前打盹儿,走廊上一阵人声把她惊醒。

就在她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进来几个军官,把她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陆诚康也在其中,更惊讶了,心说他什么时候变成解放军了,

“阿姨,我从304请了两位骨科专家过来,要给叔叔做个全面检查,我们已经跟这里的院领导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尽力配合,您把之前医生给叔叔拍的片子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陆诚康上前把情况告诉发愣的细细妈,细细妈这才回过神来,把之前医生替细细爸拍的X光片拿出来给那两位军医看,军医们当即对病床上的细细爸做了检查,以确认医院目前的治疗方案是否得当,是否会给细细爸留下后遗症。

众人忙碌,细细妈还在打量陆诚康,敢情女儿的这个男朋友是军人啊,看着真威武,陆诚康身材本就挺拔,这军装一穿就更气派了,细细妈越看越喜欢。

军医们替细细爸检查过后,就去跟院方的主治医生会诊去了。

陆诚康一直没看到细细,心里很惦记,问细细妈,细细去哪儿了。细细妈告诉他,细细回家喂猪去了,陆诚康问清了她家的地址,开车去接细细。

这几天,细细和她妈妈轮流在病房里伺候她爸爸,得空的一方回家去喂猪,不然的话,把猪饿死了,老俩口以后的生计就成了问题。

细细的老家离医院有十几公里,好在公路修的不错,陆诚康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找了个空地停好车,按着细细妈说的地址,他开始一家一家的找。

农村的房子都长得差不多,他找到的时候,果然看到细细穿着一身旧衣服,手里拿着食盆在喂猪,那种麻利勤快的样子,和她在大都会的五光十色里顾盼生姿时简直判若两人。

陆诚康没惊动她,远远地看了她一会儿。

细细这姑娘确实不错,长得漂亮,却能脚踏实地,在现在这个浮躁的年代,像她这样年轻又姿色出众的女孩儿,进城之后早就忘本,回家还能素面朝天帮父母喂猪的,估计没几个。

陆诚康这两天没少跟孟小白打电话提起细细,一方面是想探探孟家人的看法,一方面也想多了解了解细细。

尤其是当孟小白告诉他,细细进城闯世界这几年,不断有人愿意花大价钱包养她,她都拒绝的时候,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原本他以为,只要物质到位,细细就会跟他走,却不曾想,这个乡下姑娘的心性并不低谁一等。

他心里更觉得她珍贵了,并且他也相信,只要他对她好,哪怕他没钱没地位,她也不会在乎,这样的女孩儿,现在多难得呀。

“嗨,养猪的大嫂,你的猪多少钱一斤?”陆诚康开玩笑的走近细细,看到她眼圈儿青乌、容颜憔悴,想来是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心疼她受累,想安慰安慰她,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俏皮话。

细细猛然看到他,一阵不好意思,想躲又没地方躲,女孩子都爱漂亮,不愿被人看到她土里土气的样子。

“来,我帮你啊。”陆诚康注意到细细的窘迫,便想转移一下话题,要从她手里接过食盆。“不用了,会弄脏你衣服的。”细细不肯把食盆给他。

陆诚康一把给抢过去,很熟练的舀起猪食喂猪,告诉细细,“你当我不会喂猪啊,我跟你说,我刚参军那会儿,因为跟人打架被连长知道了,连长罚我去炊事班喂猪喂了两个月,才把我给放出来,我们连队养的猪可比这里多多了。”

细细见他挺熟练,站在一旁看着他。很快,他就把猪都喂完了,细细换了衣服又洗了手,跟他一起回医院。

病房里,陆诚康告诉细细:“我怕镇医院检查不彻底,找了两个技术好的医生过来看看,不行的话,就转院到304。”

“304太远了,我妈去照顾我爸也不方便,家里的猪没人管了。”细细嗫嚅着说。

“你爸都住院了,还管什么猪啊。”陆诚康搞不懂这丫头怎么想的。他虽然养过猪,但他毕竟不是农民,理解不了农民对猪的感情。

细细瞪他,“猪饿死了,我爸妈以后靠什么生活,种地能种几个钱,我家十几头猪呢。”“那我把你家那些猪都买了,总行了吧。”陆诚康并不想当着细细妈的面跟细细吵架,他还想给细细妈留个好印象呢。

“行,这可是你说的,回头你就把那十几头猪拖回去,饿死了你赔,生不了猪仔你也要赔。”细细故意呛他,把脑袋歪向一边。

“拖回去就拖回去,我就不信我们卫戍区联勤部还解决不了你家那几头猪,拖回去就炖红烧肉。”陆诚康没好气的说。

细细妈听细细跟陆诚康拌嘴,怕细细任性的话让陆诚康不高兴,想过来打打圆场,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怯怯的不敢说话。

陆诚康早就注意到细细妈那种带着点讨好意味的表情,主动过去找她说话,“阿姨,我给您买了一部手机,预存了三千话费,够您打几年的,您和叔叔有什么情况想找我和细细,直接打我们电话就行。”

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细细妈,细细妈接过去,低头看看,活了大半辈子,这才是她第一次拥有一部手机,还是女儿的男朋友买的,这让她心情无比激动,不自觉的就把陆诚康当成准女婿那样喜欢。

细细在一旁冷眼看着陆诚康讨好自己妈妈,既替自己妈妈觉得心酸,又觉得陆诚康这家伙世故的让人讨厌,他太知道怎么讨好一个贫困的农村妈妈了,他想用钱买走她女儿。

憋着一口气,细细不理陆诚康,他怎么想跟她说话她都不理会,当着父母的面,陆诚康又不能对她来强硬的,只能不断地找机会骚扰她。

细细妈在病房照看细细爸,陆诚康几乎是半强迫的把细细带到医院的花园里,问她怎么了,为什么不理自己。

“你自己心里有数,别当我不知道你心思。”细细想想就觉得心酸,一个破手机,就让自己妈妈欢喜成那样。

细细还不能体会,她妈妈真正欢喜的是女儿找到了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细细妈不知道他俩的恩怨,只觉得陆诚康对自己女儿特别好,连带对自己和细细爸也好。

“我怎么了,我做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细细,你真当我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陆诚康不知道细细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她父亲住院,他跟着跑前跑后也跑出错儿来了?

“你就是显摆,显摆你有钱、有势,我们是穷人,吃了你的亏,还得受你恩惠。”细细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哭起来。

陆诚康被她的话气得血直往头顶上冲,敢情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费了,这丫头陷在车震那件事里不愿出来,把他的好心都当成驴肝肺。

“照你的意思,我什么都不用管了,就称了你的意是吧,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你也不管你爸爸还躺在病床上,只要我滚得远远地,你就好受了,是吧?”陆诚康恨得咬牙切齿。

“对,你滚远了我就安心了,我爸的事儿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细细抹着眼泪抽泣。

陆诚康深深的凝望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

等他真走了,细细心里一慌,又开始哭,他要是真不管了,她该怎么办呢?表姐平常没少塞钱给她,她都不好意思再向表姐借钱了。

回到病区,来查房的护士看到细细从外面进来,告诉她,让她去交医药费,院里给她爸爸用的是进口药,之前交的钱已经不够了。

医药费和杂费算起来又是小三千,可怜细细掏遍了全身口袋,也没凑出二百块钱,她从家里来的太匆忙,之前那些钱又都是陆诚康给垫的,这里是延庆,山高路远的,她根本没地方搞钱去。

没有办法,只得打电话向云槿借钱,电话还没拨通,陆诚康就已经把手里的卡递给了收费处的会计。

看到细细含泪抽泣、嘴唇不停哆嗦的表情,陆诚康冷冷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细细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胳膊肘狠狠的捅他。

看到陆诚康脸上忍痛的表情,细细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碰到他之前的伤口了,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陆诚康搂住她,逗趣:“怎么没事,我都快疼趴下了,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细细这才知道他刚才是装的,没好气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紧了。

军医们跟院方的主治医生碰面之后确认院方的治疗方案和措施都是合理可行的,也就没有建议家属将病人转院,陆诚康出钱为细细爸找了两个护工,让细细妈有时间回家去处理猪的问题,同时,他在留了一笔钱给细细妈之后,还顺理成章的带走了细细。

两个军医坐前面一辆车,细细则坐在陆诚康车上,陆诚康见她气色不错,问她:“我这么安排,你放心了吧?”

细细鼓着嘴,故意不看他,心里却对他的处理非常满意。

陆诚康见她漫不经心的,仿佛自己的话都没听在耳朵里,又叫她一声:“细细,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能不能把那天的事都忘了,我们重新开始?”

细细瞅他一眼,眼皮一翻,“我忘不了,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不原谅你,永远都不可能。”

陆诚康倒抽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油盐不进了,平时看着她二了吧唧的,哪知道她精在心里,就这么故意吊着他,看他卖乖求好儿,她再半推半就,让他欲罢不能。

“你当心作势过了头,我不要你了。”陆诚康见软的不行,决定换个策略来点硬的。

“你不要就拉倒,我又没倒贴你。”细细冷言冷语顶回去,并不中他的计。她就是这样,笨起来无药可救,聪明起来的时候,那也是比谁都聪明。

“你还欠我七万块钱呢,你捅我刀子害我住院,我的住院费,还有你爸爸的住院费医疗费护工费,我给你打个折,你一共欠我六万,现在就还我,怎么样,咱们两清。”陆诚康也不是吃素的,当即跟她算起了账。

细细见他算得清清楚楚,脸涨红了,“那你还把我那什么了呢。”

陆诚康笑,“好吧,那什么一晚给你算一万,你比天上人间头牌还贵,头牌才八千一晚,剩下的五万,现在就还我吧。”

他向细细伸出手。细细没好气的打在他手上,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小心点开车呀。”细细吓得花容失色。这可是在高速上,一个不留神撞到护栏就要要命了。

陆诚康端正坐姿继续开车,慢悠悠道:“要不这样也行,你不用还我钱,跟我那什么就行,一次给你算一百,你还欠我五百次。”

“你有——”

没等细细骂他,陆诚康打断她,主动把话接下去:“你有病,你神经病,你妄想症,是这几句吧,你能不能给换点新词?”

“我回去就把钱还你。”细细赌气的说。一次一百,亏他说得出口,全北京也没有卖这么便宜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发了一大半了,没收藏的赶紧收了吧,谢谢大家一路追文,祝福你们来年行大运。

43

陆诚康见细细气红了脸,继续逗她,“你拿什么还,卖房子卖车还是卖你家那十几头猪,你住的地方是租的,车是二手的,猪是你父母的生活费,你拿什么还我,”

“我卖血,卖血行了吧,我把全身的血都卖了还你。”细细此时又恢复了二货本质,被他几句话给激怒了,明知道他是故意激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到他笑,她都觉得特别讨厌,简直讨厌到家了。

陆诚康笑道:“卖了全身的血,你就成了红粉骷髅,我肯定是不能要你了,还不如答应我刚才的提议呢,一炮一百,还我五百炮就行。”

细细气得发抖,哪怕心里对自己说不气不气,不能跟他这种人生气,听了他调戏她的话,肾上腺素还是会飙升,胸口不停起伏。

“丫头,我发现你有个特异功能,一生气胸口就跟刺豚鱼的肚子一样,紧绷鼓胀,要气爆了。”陆诚康还在笑。

“那是因为我胸大。”细细脱口而出,完全没考虑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是挺大的。”陆诚康接了一句。

细细听到这话,脸唰一下挂住了,不愉快的记忆再次兜上心头,闷坐着不说话,觉得自己很贱,居然坐在一个强`奸过她的人车上,还让对方有机会继续调戏她。

陆诚康扭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表情和刚才大不相同,心道一声不好,这丫头呆病又犯了,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刺激了她。

在她心里,自己对她十般好,也抵不上那一次坏,陆诚康说不清是懊悔还是恼怒,讪讪的没有说话。

还是细细自己平静了下来,看到前方服务区,提醒陆诚康,“服务区快到了,你不下去休息一会儿吗?”

陆诚康沉默,把车开到服务区停下,细细要下车的时候,他一把把她搂过来,狠狠的吻下去。细细挣扎着,捶他的背,一开始动作还很大,渐渐动作小了,直至手停在他背上。

“五百炮,从今晚开始算。”陆诚康心满意足的在细细耳边呢喃。

“一千块一次,怎么样?”细细竖着一根手指头。

陆诚康大笑,把她搂的更紧,满眼的宠溺,“你别跟我讨价还价,不然的话,我给你算一块钱一次,你还欠我五万次,一辈子给我都不够。”

细细皱着鼻子跟他扮鬼脸,陆诚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绳挂着的绿玩意儿在面晃晃,“前几天买的,给你拿去玩儿。”

“什么呀?”细细拿着看看,小件翡翠的精雕挂件,形状奇特,好奇道:“茄子?”

“真没文化,什么茄子,是翠玉福瓜,你百度一下,就知道意思了。”陆诚康松开细细的腰。

细细把翡翠福瓜仔细看了看,翠绿通透,水头很足,好奇的拿出手机,一边百度一边问:“这个比mini cooper贵多了吧?”

“那当然,正宗老坑翠,有年头的。”陆诚康看着她表情的变化,笑意渐深。

细细百度了之后,骂他:“真恶心,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我把手机丢你脸上!”握紧了福瓜,却把手机往他脸上扔。

陆诚康大笑起来:“是你自己俗,只看了字面意思,你一定没看过《古乐府》里的诗。”

这以后,细细和他越走越近,大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意思,只觉得他对自己怎么那么好呢。

细细从来没从别人身上得到过这种好,陆诚康对她不仅仅是百依百顺,简直是帮她实现一切愿望的阿拉丁神灯。

他不仅给她远在延庆种地养猪的父母翻盖了两层小楼,让二老从此不用住在低矮阴暗的旧房子里,还让她搬到他家住,让她每天开着mini cooper去上班,一点也不用操心钱的事儿。

以前孟小白拿她当使唤丫头,打杂公关跑外勤,什么琐碎事都让她干,他自己住着CBD大公寓,给她租五环外三十平方的小房子,工资勉强能糊口,唯一一次慷慨,就是给她买了一辆二手POLO,那还是为了让她出去应酬方便。

这么一对比,细细觉得自己在孟小白手下那几年简直苦死了。

女人图什么,图的就是男人对她的这种好,细细在经历过孟小白那段刻骨铭心却怎么也得不到回报的苦恋之后,彻底想明白了,哪怕对方再有钱,十项全能,只要他不爱你,你在他面前就屁都不是。

陆诚康就不一样了,哪怕他以前是个混蛋,到她这里不再犯浑就行,再说,他为了她还众叛亲离了呢,他爸妈对他一意孤行的退婚、却找了个除长相啥都没有的丫头这一白痴行为深恶痛绝,发誓从此不跟他来往了。

一个从小就出生在贫困的环境里、七岁才亲眼见过电梯和抽水马桶,长大了也从未受过重视的女孩儿,忽然有个这么对她好的人,她哪里招架得住,陆诚康的道行又岂是她能抗衡的?

陆诚康带她见识京城里最顶级的生活,给她最好的物质享受,让她在mini cooper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有空就开车带她出去玩儿,有聚会也带她去,大大方方的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对她的出身和学历也不避讳,不怕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喜欢这个中专毕业、农村来的丫头,他就是喜欢她那种单纯漂亮劲儿,不服气的,爱谁谁吧您呐。

细细被陆诚康对自己的坚定感动的眼睛里蓄满了闪闪发亮的泪水,以她的单纯,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二十出头谁想那么多啊,顾好眼前就行。

细细有了个对她更好的人,就把孟小白抛到九霄云外了。

孟小白对这桩歪打正着的姻缘欢喜的好几天睡不着觉,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他又收拢了一房有权有势的表妹夫,以后东西二城全是他地盘儿了。

他再也不是崇文区臭金鱼池子的胡同串子了,他是皇亲国戚孟小白,他有金金贵贵的姐夫妹夫,姐夫通天妹夫彻地,他是中神通。

云槿对细细穷人捡到金子一般的暴发户变化早就看在眼里,也不想扫了她的兴,慢悠悠道:“我劝你也悠着点,陆诚康玩转你跟玩一个陀螺差不多,你也留点心眼儿,别整天像个大傻子,还觉得自己二得很有境界。”

细细讪笑:“我才不傻呢,我经常考验他,像我这种既没学历又没突出的一技之长的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别的不敢说,男人对我好不好我还分得出,我很容易满足的,我也不想那么多,人活得越简单越容易幸福。你就是太聪明了,才不容易满足,不满足你才会整天觉得自个儿不幸福。”

她的话无意中触动了云槿的某根神经,是啊,细细多幸福啊,送上门来的男人,还特宠她,她能不幸福吗,人和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那么不同。

保姆在家里照顾嵩嵩,细细陪着云槿去超市购物,超市里限时打折,人多的把收银处挤满了,小偷乘虚而入,把细细新买的Gucci包包给偷了。

细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心疼加着急,掏出手机给陆诚康打电话,哭诉她的遭遇,“大诚,我在超市…小偷把我的包偷了…呜呜…里面还有你送我的钱包和车钥匙…”

陆诚康听她在电话里哭,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点小事,放下心来,“偷了就偷了吧,回头我给你买新的,别哭了,乖,我亲亲你。”

“那我还要Gucci的。”细细撒娇的说。

“行,你要什么都行,超市里人多就别逛了,车钥匙丢了,我接你去吧。”陆诚康安慰她之后,把电话挂了。

细细破涕为笑。

云槿在一旁听她打电话,对她自从跟陆诚康在一起就智商情商倒退成三岁小孩非常不屑一顾,可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她撒娇撒个够。

细细挂了电话,扭头看到表姐横眉冷对的表情,得意的笑,“姐,我表演给你看看而已,我至于为个破包就哭吗,我是哭给我爷们儿听,我让他心疼我,我把他当依赖。”

云槿被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搞得直发笑,她这个小表妹,到底是真傻假傻连她也分不清了,人嘛,就是这么假假真真的,活得太明白又何必呢。

陆诚康开车来接细细的时候,细细一看到他下车,就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小猫似的撒娇好一会儿。

云槿提着两个购物袋,看不惯细细的腻歪样子,可当她看到陆诚康看着细细的那种表情,却也不得不相信,一物降一物。

这陆诚康以前也是丁骁他们那个圈子里有名的玩家,女朋友谈了几年也没结婚,自从跟细细搞在一起之后,就被她迷住了,对她的撒娇发嗲,不仅不觉得烦,反而满眼疼爱的表情。

上了车他俩还起腻,云槿把头扭向窗外,等车开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娶我妹妹啊?”

陆诚康一愣,意识到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的看了眼后视镜,才道:“明年,今年已经到了下半年,所有酒店的喜宴都订满了,只能等明年。”

“既然决定收心,就早点结婚吧,细细不定性,以后你得多包容她。”云槿不放心的说。

“还好吧,细细挺听话的,是不是,小细细,你听我的话吗?”陆诚康开玩笑的问细细。细细向他仰着小脸,“我听你的话,你说鸟语我都能给翻译出来照办。”

他俩眉来眼去笑得开怀。

云槿却只觉得苦涩,每一对恋人都有自己的相处之道,只要两人感情好,外人又何必说长道短,细细神经比碗口还粗,所以她容易快乐容易满足。

反而自己这种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什么都想好,却总是不尽如人意,费尽心思嫁给自己喜欢了二十年的人,哪知道婚后发现所谓幸福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如今看到别人恩爱,未免触景伤情,想想自己和丁骁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他的原因,自己是不是也有点求全责备?

“云姐,你跟丁骁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单过了?”陆诚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尽管他比丁骁和云槿都要大几岁,可因为跟细细恋爱,也只能称呼云槿为姐姐。

云槿微愣,但是她很聪明的顺水推舟,“怎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陆诚康告诉云槿,丁骁托他帮忙找套小三居,但没跟他说是给谁住,所以他猜测,丁骁是不是打算跟云槿一起带着孩子搬出去单过,毕竟整天跟老人住在一起容易产生矛盾。

陆诚康在前座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后座云槿表情的变化,云槿心里沉甸甸的,试探的问:“他跟你说了地段没有?”

“说了,他说五道口附近就行。”陆诚康如实道来。他哪知道丁骁是给谁找房子啊,一不留神就给说了出来。

云槿一听五道口,心顿时凉了,Q大学就在那附近,莫楚沅就是Q大学的博士后,丁骁要找那里的房子,其目的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大诚和细细的部分到此基本上结束了,因为篇幅有限,有些情节无法展开,对大诚思想上的转变,交代的也不够清楚,只能留下遗憾。

对他这种阅历丰富的人,寻常事件很难触动他本心,他的转变细细只是外因,内因还是在在他自己的想法变了,本文中就不详细描写了。

对细细来说,大诚是可以让她依靠的人,但是两人的婚姻还是要经营的,婚姻不是一了百了的保险箱,更不是能保鲜的冰箱,在这个问题上,嫁给谁都一样,谁能保证自己的婚姻一定就能白头到头,都是奔着白头到老去的,修行还在个人。

永远都不能把结婚当做终点,结婚对女人来说,仅仅是个起点。

44

直到下车,云槿没有再说一句话,细细顾着和陆诚康打情骂俏,根本没注意到表姐的情绪变化,陆诚康心细,在云槿下车那一瞬间看到她一脸惆怅,心里有些疑惑。

坏了,难道是刚才自己跟她说的事让她不痛快了,

陆诚康懊悔,自己干嘛那么多嘴,看来跟细细在一起久了,智商也受到了影响,他平常不是个爱多嘴的人,偏偏把丁骁叮嘱的事给卖了出去。

细细哪里知道这些,拿着陆诚康的手机低头玩游戏玩的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