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是前染月楼楼主歌丞的女儿,歌丞呢……”封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算是我……半个师傅吧。”

我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当年,我和阿媵在出宫的半路被人劫走,为求取一线生机,我趁他们松懈不备之时,带着阿媵跳了崖……嗯,就是当日咱们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也是命大,就在我们奄奄一息之际,几个染月楼的杀手路过,将我们救起带回了染月楼……”封阙的眼神变得幽远,仿佛看到了过去。

“那时的染月楼,和现在是大不相同的——处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各堂势力交杂,人心不一,为了权力彼此斗争,自相残杀……和江湖上其他门派相差无几。这都是前几任楼主留下来的烂摊子,歌丞接任楼主之位的时候,染月楼的内里其实已经腐朽不堪了。那些堂主、长老们开始私下培植自己的亲信,妄图夺位而上,内部斗争日益激烈。歌丞有心整治,但染月楼刚刚有所起色,他却被奸人所害,中毒毁去一身内力,病重卧床不能起了……”

“当时,救了我和阿媵的就是一个叫赵成的堂主。那人暴戾阴险,手段狠毒,将我们救起,是为了把我们培养成他自己的亲信,替他铲除异己。他说我根骨奇佳,适合练武,便加倍训练我。怕我不听话,他更是给阿媵服下剧毒,用他的安危威胁控制我。我多次想办法带阿媵逃走,可都失败了。后来,有一日我提前完成了任务回来,却意外看见……满身伤痕的阿媵被那畜生压在身下!”封阙蓦地一顿,森冷狠戾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浓浓的自责与痛楚,“阿媵怕我担心,竟也一直瞒着不说!”

我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可、可阿媵是……是男……”很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

封阙垂眸道:“那畜生残暴好色,男女老少不论。”

我大怒捶桌:“王八蛋!”

简直恶心到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封媵不过十多岁,他竟然也下得去手!

封阙叹了口气,揉揉我的脑袋:“不气了,他已经死了,是阿媵亲自动的手。”

我一怔,心中又愤怒又难受。难怪封媵说起那五年里的事情之时,总有些恍惚。虽然如今已经能够做到面上淡定,但每每提起那过去,他的眉宇之间,总会不自知地浮现一丝抹不去的痛苦。

“后来呢?”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知道这件事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封媵备受折磨,他也自责至今,从未放下。

封阙握着我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而后继续道:“那件事情之后,我就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了,我必须强大起来,反抗到底。于是,我忍住了找赵成拼命的冲动,费尽心思见到了歌丞。我将赵成他们的计划告诉了他,并要他教我武功。而我则承诺帮他清理门户,保住染月楼和年幼的女儿。

歌丞答应了。他虽然重病不能起,但也曾武功绝世,叱咤风云。他将一身武艺全部传授与我,又给我染月令,让我暂代楼主之职。条件是,我只能暗中行事,且除阿媵和染月楼众人外,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此事。我答应了,然后三年的时间彻底重整了染月楼。”

“才三年就搞定了?夫君你真是好厉害!”我崇拜地看着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窒闷难当。

他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又有多少艰辛,多少苦楚?染月楼那些盘根多年的势力,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拔除的?还有,他那个时候才几岁?十四?还是十五?

他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煎熬,才能换来这样的成功?

我鼻子发酸,只觉得整个心都涩涩的,拧着疼。

封阙被我逗笑,捏捏我的鼻尖:“这话听着真是特别受用。”

“你喜欢,我以后便多说。”我温顺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用力眨去眼底的湿意,冲他浅笑,“后来呢?处理好染月楼的事情之后,你就把楼主之位还给了欢欢,自己带着阿媵回宫了?”

封阙“嗯”了一声:“母妃的仇我一定要报,而那时阿媵的身子也已经等不了了,他那时中毒已深,又常受虐待毒打,身子已经彻底垮了……所以我将染月楼交给了朱堂主等心腹,然后带着阿媵回宫求医。”

我点点头,又不解道:“那六年前,你又怎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被我捡回家呢?那一年,染月楼的事情应该都处理好了啊!”

他猛地抬头看我,眸子骤然发亮:“你……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喜悦,还有些微颤抖。

我一怔,脑中飞快地闪过与十五相处的那些模糊片段,又想起袖子里藏着的那个十二岁的莫桃花,顿时鼻子一酸。

扬起大大的笑容,我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紧紧拥住他:“十五,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死了……”

腰间一紧,他发狠了似的回搂住我:“十五还没把你这媳妇娶回家呢,怎舍得轻易死掉。”

我心下一颤,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不好意思道:“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玩笑而已……你、你怎一直傻乎乎地记得呢?”

“我知道,但就是无法自控地当了真。”他轻笑一声,满足地叹了口气,“如今,你总归也对我动了情,我不算吃亏。”

我心下柔软成一片,眼睛却有点酸涩。我何其有幸,得他如此深情。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那山洪暴发得那么突然……”

“是前来寻我的朱堂主等人将我救起的,伤好醒来之后我本想去找你,但楼中又出了些事儿便耽搁了。后来,我和阿媵决定回宫给母妃报仇,我怕身边不太平,便一直没有去找你……”

“那、那个染月令呢?我明明是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捡到的呀!”

“我回宫前曾去看过你,就是那时偷偷放在你身后的。我是想着,也许你以后会用到。”封阙笑了,“说起来,若非那个染月令,我怕也没那么轻易能认出你。”

我也笑了:“你是在夸自己有先见之明?”

“嗯,”他笑意深深,吻了吻我的嘴角,“发现苦瓜就是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开心。”

我心下一颤,有些欢喜有些想哭。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既然那个时候你都已经是染月楼的代理楼主了,怎么还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被我捡到?”

“为了清剿残留的反叛势力,我才追来了西陲。只是没想手下出了个叛徒,将我给卖了。被那些人偷袭抓了去之后,他们便日日折磨我,大概是快被我气死了吧,所以也不着急杀我,只是拼了命地虐我出气……”封阙愉悦地勾了勾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被人虐还这么高兴!难倒不应该一想起就很愤怒嘛!

许是我的表情太明显,他轻轻笑了:“其实若非是他,我也不会遇到你……桃花儿,我真高兴你想起来了。”

我顿住,而后回过身子捧住他的脸,主动亲了亲他的唇:“那……那次咱们被染月楼追杀,你也是知道的?”

“嗯,总得做做样子,是将计就计,也是以防我和染月楼的关系被人查出来。而且,太子出手阔绰,有钱不赚是傻子嘛。”封阙笑道,然后不甚满足地凑过来,重新叼住我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哎等等啊我还有唔唔唔……”我还有问题要问啊!

“嘘——”他轻咬我的下唇,低醇的嗓音就如桃花酿一般,带着醉人的味道,“现在是亲热时间。”

我红了脸,却也不再挣扎,只是顺从心意地回抱住他,任他急切地侵入。

没想,这么一吻,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我终于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暗室中的小榻上,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见了,而封阙亦然。

他滚烫炽热的肌肤熨帖着我,带起了阵阵火热的战栗感。

“你、你等等!”我脸红冒烟,连忙推推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双眼迷蒙地看着我,浓浓的情/欲如火焰般在他的眸底跳跃燃烧。

“桃花儿……”他嫣红的薄唇轻轻弯起,黯哑的声音勾人心神,大手抚上我胸前,放肆地揉/搓。

我被他弄得一阵失神,满眼晕眩火热。

突然,他像是失控了似的咬了我一口,我吃痛,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等等!”我连忙推了他一把。他这孟浪猴急的模样,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凭着仅剩的理智观察了一下四周,终于发现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飘着一股芳香。

我仔细地闻了闻,顿时大惊:“怎么有顶级合欢散的味道?”

“定是欢欢那死丫头……”被我一推,封阙也勉强停了下来。他怔了怔,半晌才苦笑一声。

我顿时无语,哭笑不得。难不成这就是那丫头说的,送我的礼物?

居然直接把自己师傅的肉体给送出去了!我有点崩溃。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奔放的么!

这时,封阙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欲望,准备从我身上起来。

我看着他潮红的俊脸,额上冒出的细细热汗,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不许走!”心下咚咚直跳,但我还是抬起双腿,坚定地环住了他的腰。

“你……”他一怔,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眸子蓦地一沉,欲色翻腾,“宝贝儿,你这是在玩火……”

我伸出舌头轻轻舔舔他的肩膀,然后扭了扭腰,强忍着羞意,冲他一笑:“玩火又如何?暖和呀……”

封阙眼睛里火光一闪:“你……确定?”

他的声音颤抖,我知他的忍耐已到了极致。

“早晚不都是你的人么!我都不害臊了你还在那墨迹!”我有点恼羞成怒。若不是怕你一直这么憋着会憋坏,我至于么我!

“……也是啊!”他一怔,而后妖娆无边地低笑了一声,接着再也忍不住了似的,狠狠一个挺身。

我顿时大嚎一声,泪流满面。

封阙吓得一顿,连忙问我:“很疼?”

我抽噎一声,颤巍巍道:“爷……对、对准地方再来好嘛……”

封阙一僵,而后恼羞地黑了脸,低吼道:“……我对准了!!”

我哭丧着脸,惊疑不定道:“那、那怎么这么疼?”

不都说这档子事儿很销魂很舒爽的么!难倒我被骗了?!

“……”封阙僵硬半晌,而后扶额道,“你……不会不知道女子第一次都会疼的吧?”

我茫然道:“为什么会疼?”

不管花楼里的花娘,还是何清等狗友,提起这事儿的时候都是一脸舒爽销魂,没人告诉过我第一次会疼啊!

封阙瞪眼,脸色发红:“……岳母大人都没有教过你么?”

我老实摇头:“她大概想不到我能这么快给她找到女婿……”

封阙额角一抽:“……那、那你自己也是大夫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哦,我不都是女扮男装比较多么,一般比较注意男人在这方面的反应……要不和他们去花楼玩的时候容易露馅的。女子的反应我大概也懂点,但具体的自己没有经历过,所以知道得不是很详细……”

封阙:“……”

异物侵入的感觉很怪异,又疼又胀,陌生而炙热,我忍不住动了动腰,想让自己舒服点。

没想封阙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眸子里的火焰狠狠跳跃了几下。

“别动!”他连忙用手扶着我的腰。

没想我却因此又下意识缩了一下……

于是……

“哇呀呀呀轻、轻点……你别撞我啊!你、你的鸟儿为什么一直在变大!”我泪流满面,却只能被迫扶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发了狂似的大力撞击。

他低笑笑出声,黯哑的嗓音落在我耳中,竟那样性感诱人。我突然觉得有点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嗯……”他突然低低出声,迷乱而沉醉。而后,他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恶狠狠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一个挺身重击。

“啊……慢、慢点啊大爷……我、我错了……”我断断续续地求饶。他却可恶地恍若未闻。

陌生疯狂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在他强悍的律/动中燃烧起来了……

……

烛光摇曳,一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求不要被和谐求不要被和谐求不要被和谐求不要被和谐求不要被和谐……【默念一千遍!

然后昨儿腊八,我居然糊涂地忘记了,和大家补上一句腊八快乐!献上小肥章和肉渣渣给大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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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余韵扔了一颗地雷

第五十五章

缠绵过后,浑身酸痛的我埋在他的怀里嘟囔道,“疼死了,以后都不做了好不好,”

封阙十分冷酷无情,“不好。”

“……”我一怔,委屈怒道,“可是又疼又累还流汗,”

封阙,“……”

半晌,他失落地叹气道,“桃花儿可是在嫌弃为夫没有经验没有技巧,”

我呆了呆,“自然不是啊……”你没被别的女人碰过我高兴还来不及好么,

他神色黯然,委屈道:“你就是在嫌弃我!你都不想再让我碰了!”

我张大嘴巴,半晌,道:“……不是啊……我、我不就是矫情一下撒个娇么……”

他顿时抬头看我,眸子亮亮的:“那以后还做么?”

我:“……做……”

他瞬间大喜,冲我贱笑:“好!”

我立刻警觉:“好什么?”

下一刻,他已经重新翻身压了上来。

我顿时悲愤道:“……我说以后不是现在啊!你敢不敢再饥渴点!”

他无耻一笑:“现在压在你身上的,是一只饿了二十三年的狼,你懂的!乖宝贝儿,抬腿!”

我迎风洒泪。

我不懂啊我也不想懂好吗!还有,我腿酸的都没力气动了还抬腿!抬毛抬啊大色胚!!

***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很欢乐。

尤其得知了染月楼和封阙封媵两兄弟的关系之后,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日,吃过午饭后,封阙陪着我在院子里凉亭中休憩。

封阙喝了口茶,突然问我:“岳父岳母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他一眼:“干嘛?”

封阙冲我微笑:“想成亲,求名分。”

我:“……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

他哀怨道:“怕你吃干抹净不认帐啊。”

我:“……”

是谁吃谁啊!是谁没事就缠着我,无耻地喊着“娘子我要吃肉”啊!是谁啊!

“娘子,我想要个女儿。”他突然盯着我的肚子,严肃道。

我无语抽搐了一下,思维跳跃得这么快真的好吗!

“早上阿媵和你说什么了?”我只能冷静地转移话题。

他终于抬头,眸底闪着坏坏的笑意。

“快说!”我掐他。这人自从回来之后,便得了一种“不调戏莫桃花就会死”的病,简直烦的不行。

他这才笑着投降道:“宫里传来了一些消息。”

我一惊,而后喜道:“太子他们终于有动作了?”

“嗯,今早传来确切消息,二皇子妄图逼宫造反,被太子的人当场斩杀。父皇大怒病倒,如今卧床不能起,太子正式监国。”

我怔了怔,有点说不出的滋味:“那个脑子不够的二皇子……就这么死了?”

封阙点头,摸摸我的脸:“别多想,成王败寇,都是注定的。”

我默然不语,心里有点怅然。为了一个虚无的皇位,就赔上自己甚至是很多其他人的一生,值得吗?

“等这一切结束,我就随你回桃花谷。”他突然道。

我回过神:“你真舍得放下这一切富贵权力?”

封阙郑重点头:“和桃花睡觉生崽才是人生大事!”

我瞬间脱力,能不能正经说话了这位爷!

“那我们是不是该起程回京都,收拾残局了?”我继续冷静地转移话题,心里特别惆怅。

为什么在这染月楼里,我总是被迫转移话题的那一个!不管是封阙封媵、歌尽欢那小丫头,还是豆芽、朱堂主,每个都能堵得我胸口发闷,两眼发昏!连安荷小妞都越发伶俐了起来,时常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就比如那日我和封阙从密室里出来,安荷一见我便红了脸道:“还好奴婢早些服侍姑娘洗了澡,卸下了易容人皮,要不多扫兴啊……”

我:“……”

脸色爆红,疯狂地缩进封阙怀里装死什么的,简直不想再提!这种怂毙了的反应,简直就是人生污点好吗!

但是一干等在书房外,假装辛勤劳动,实则恶意围观的无耻群众们,却全都竖起了大拇指,表达了对安荷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