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执拗如我,已经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爱情需要升华,有些东西需要沉淀。

我知道,对于我的离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意气用事,一度我自己也这么看。

林北北和庄子然劝过我,后来是尹苗和邱克文,再后来是他的室友,最后是尹瑞。

尹瑞在月亮下问我,“还记得高三图书馆的水池吗?我很想念那时的你,一副可以能够得到全世界的自信,桃花,坦白说,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可是现在,在快要得到所有的时候放弃,让我不能理解…”

尹瑞的疑问,其实一直萦绕在我胸口,我问我自己,值得吗?

好半天我才找到答案,“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意气用事,赌气,要惩罚他,可是现在仔细想想,陆蕊一天不死心,她就一天不会放过我和他,多角的爱情里,必定有人赢有人输,输的那一方就必定受伤害,他如果心里有我,他就必须做出抉择…我是个赌徒,我在为自己下注而已。”

“不怕自己输吗?”

“怕,怎么不怕,但假如这一年考验他都承受不了,那么我认输,我只是做了一场四年的美梦而已。黄粱一梦,梦醒了,哭一场,生活还要继续的。”

那晚临分别时,尹瑞久久凝望我,忽然爽朗一笑,“桃花,我能抱抱你吧。”

我咯吱咯吱笑,敞开双手抱住了他。

他拥住我,在我耳边深情说道,“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子,我永远不会后悔当初喜欢上你。”

葱茏的青春岁月在眼前闪过,我百感交集,盈着泪哽咽,“尹瑞,认识你真好。”

揣着空空的心坐在飞机上的时候,我举棋不定,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瞥了一眼,不料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进来,看到那个消失一个多月的名字,我心跳得厉害,颤抖地打开。

等我。

看着那寥寥两字,我泪如雨下。

我从窗外眺望巍峨的玻璃候机楼,我想他此刻必定就站在一扇落地窗后,满脸寂寥,手里握着手机,等待我的回音。

我颤抖地捏着手机回复。

好。

铁鸟即将把我带离家乡的土地,而他的一声“等我”,让我彷徨飘忽的心终于有一丝安定。

离别,或许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我开始深信不疑。

在异乡的日子紧张到甚至没有太多时间忧伤,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也不存在语言障碍,我过得还算如鱼得水。

学语言其实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背诵,大量背诵,速记,听很多的磁带,适应分辨不同的口音,周而复始。

每天当我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一头栽倒在异乡的床上,我就会特别想家,特别想他,我开始理解他在日本时是多么的辛苦,不眠不休,只为做到不丢自己国家的脸,只为教授的一个“excellent”。

到了德国两个月以后,魏易扬顺道来看过我。

因为他当初的举动,竟无意中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站在我面前的他,忧郁,眉眼间徘徊着内疚。

而我则灿烂一笑,给了他一个拥抱,以无声的行动扫除他内心的芥蒂,我能感觉到他轻轻的喟叹。

我们推心置腹谈论一次。

我说,世上有种“蝴蝶效应”,蝴蝶只是在对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对岸就可能造成一场卷天席地的龙卷风。

“哥,你就是那只无意中扇了扇翅膀的蝴蝶,完全不知对岸即将掀起一场风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就是生活。”

我哥沐浴在柏林古典浪漫的夜色中,忧郁地凝着我,“真不要小书呆了?听你的小室友说,他现在很不好。”

我岂有不知。

朋友们总是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起他,孔子沐林北北隔几天就会报告一下他的近况。

“他每天泡在实验室里,见的尸体比见的人都多。”

“瘦了很多,脸都削进去了,老师都看不下去了…”

“袁娇有段时间想趁虚而入来着,后来不知道叶知秋说了什么,没动作了,最近开始跟一个外系的男生约会了…”

我望着柏林澄澈星朗的夜空,有一瞬的惘然,“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们都觉得我小题大做?”

我哥轻笑,喝一口啤酒,“人都是这样,付出了100%,就想得到100%,还是那句话,眼底容不下一粒沙。”

到德国以后的四个月,我跟他还是没有联系,这有点怪异,一个恨不得揉进心里的人,突然从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消失,有时会有恍如一梦的感觉。

我不找他,他也不找我,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

自始自终没有说过“再见”,所以更像是一场中场休息。

偶有闲暇,我就会缩在自己的小房间,任金丝绒般的太阳光从玻璃窗外懒懒照进来,在白墙上跳跃,而我趴在床上,看着我和他的第一张合照,心也开始浮动,跳跃。

后来我们照了很多照片,但我出来时只随身带了这一张,薄薄有些旧的照片,见证了我整个少女时代的疯狂,它是我花尽心思“偷”出来的,也正因为此,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拿出来过,我怕他发现我的阴暗面。

我却最珍视它。

日子一天天过去,国内所有认识我和他的朋友的QQ个性签名都换成了:桃花,你老公等你回家吃饭。

我失笑很久,笑完以后对着电脑楞了很久很久。

德国的梧桐树开始落叶,一阵风袭来,巴掌大的枯叶飘扬在冷风中,慢悠悠舞出生命的弧度,壮烈而凄美。

我来德国已经半年有余,生活无波无澜,却不是我想要的恬淡。

少了点什么。

Jessica特地飞来探我,住了两天,她是典型的美国女孩,直接洒脱,不太能理解东方人含蓄的爱情逻辑,但这不妨碍我们聊如火的青春,以及我们最爱的男人。

那两天我很快乐,也很伤感。

送走她的那晚,我照常打开电脑收邮件,系统提示有一封新邮件,我定睛一看,是陆蕊寄来的。

一封很长的信。

Hi,没想到是我吧?犹豫了很久,电脑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终于还是决定坐下来写信。

有点尴尬,突然不知道怎么写开头。

似乎从来没有平心气和跟你说过话,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始,还好只是对着电脑敲字(其实我现在脸红了)。

我刚从医院回来,秋哥生病了,最近他老是咳嗽,发了好几天高烧却一直不肯休息,最后老师不肯让他进实验室的门,他才去的医院。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秋哥,在急诊室见到他的那刻,我想我是被震撼到了。

他很憔悴,非常憔悴,该怎么描述呢,整个人透出一股悲伤。

很深的悲伤。

他打起精神,我们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小时候的趣事。

后来我们说到他家书房的人体骨架,我说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很害怕,他突然很温柔地笑了,他说那是贞子爸爸,你取的名字。

然后他回忆了很多你的事,他说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靠在数学办公室的柱子上,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低头看一张25分的数学卷子,像油画一样。

他经过你的身边的时候,听到你含糊地说了一声“FUCK”。

于是记住了你。

后来,听说你叫他“书呆子”,他很有些失落。每天经过你窗的时候,心都会砰砰跳个不停,想看你又不敢看你,他知道你也在看他,是一种打量“书呆子”的眼光,这让他十分沮丧。

那段时间你因他而饱受全年级的嘲笑,他很内疚,更加不敢看你。

再后来在数学老师办公室遇见你,听到数学老师严厉批评你,当时老师的嘱咐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不由自主系在你身上。

后来你出去,他追了出去,可你却跑了,秋哥说,他那时很失落很失落,原来相逢一笑也是奢侈。

秋哥说,他终于明白暗恋的滋味,那就是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但另一个人却完全不知道。

在他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你们却意外地在花园里相遇了。

秋哥说在跟你并肩坐的那一刻,他竟比站在领奖台上还激动。

你送了他一架纸飞机,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打开看,但秋哥说她对你的一切很好奇,所以回家悄悄拆开来看了,结果是一张40分的卷子。

那架飞机的机翼上写着“madeby陶花源”,他常常在做题累的时候,取出来看,在深夜笑得像个傻瓜。

他把这家纸飞机放在小抽屉里,那个抽屉放着他从小到大最珍爱的东西,后来他的表弟无意中翻出那架纸飞机玩,他把那抽屉上了锁。

后来你们有机会在一起比赛,你因为他得了水痘,他开始想尽方法为你补习,那时仍然不敢奢想与你在一起,他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会喜欢尹瑞那样俊朗的男生,能够成为你的朋友,能见到你,跟你说话,已感到莫大的满足。

你高考落榜的时候,蹲在地上痛哭失声,他说那一刻他很想抱紧你,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敢做,因为在他心里,朋友的界限不能逾越。

不忍看你哭,所以决心努力圆你的A大梦,心里开始有一点点的奢想,希望你能考进A大,以后能常常看见你。

你们每晚通短信,有一次他收到你的短信,你问他,大学是不是交到了朋友,他回答是,而后你突然没了回音。

秋哥说他那一晚很不安心,想起来最近袁娇总是找他一起自习,还被林北北看到,心里有了一些了然,于是第二天下了课赶紧去高复班找你,只想看到你好好的,只想告诉你,你是他心里的唯一。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秋哥说,就是在这一晚,他感觉到你也喜欢他,虽然不是很确定,你们买了情侣拖鞋,牵了手,他说,那晚他激动到很晚才睡着。

自始自终,秋哥在谈到你的时候,脸上的甜蜜,眼底的温柔是我不曾见过的,这样的秋哥是陌生的,就在今天我才承认,他深深地爱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我。

他对我说,蕊蕊,你知道她为什么走吗?她气我对你说不出“不”字,而当我能开口说“不”的时候,我才能去找她。

他说,蕊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你小时候那么不开心,一不开心就来找我要糖吃,你老是说这个世界秋哥待我最好了,蕊蕊,你这样信任我,我又有什么勇气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开口说“不”呢?

所以我让她走了。

可是蕊蕊你一定要长大,每个人都会承受成长的痛,没有人可以永远停在童年,秋哥已经有爱的人,想保护她一辈子,不能永远在你伤心的时候给你糖吃。她说我太宠你,这样不是对你好,是害了你。我后来仔细一想,她是对的。我们从来没有尝试正确引导你看待自己的生活,而是处处顺着你,让你到今天还长不大。秋哥不想责备你,这半年来你也变了很多,看起来开朗多了,也学会交朋友,所以今晚秋哥想对你说“不”,我们不可能,因为我心里爱的是她,第一眼见到她时,我就喜欢上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这些都是秋哥的原话,那些话还在我的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可能你绝想不到我会说以上那些话,因为过去的陆蕊是一个那么自我任性的女孩,现在回想起来,总觉过去的自己难以理喻。

这半年我想了很多事,自己过往的人性,父母的离异,还有他们的再婚,我一直抗拒这样的家庭,抗拒父母的爱分给了我的弟弟妹妹们。

所以我喜欢往秋哥家跑,因为他有个很幸福完整的家庭,他没有继父后母,也没有一堆小婴孩跟他抢爸爸妈妈,自小,我就很羡慕他。

我敢说,秋哥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的男人,他永远不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永远不会凶我,而他唯一凶我的几次,都是与你有关,我承认,我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

我总是抗拒着排斥着一切变化,殊不知伤害了很多人。

你临走时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很受触动。这半年,爸爸因为我老了很多,有一次还心脏病发,我吓坏了。他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白头发,而每个人也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再出差错,这让我很难受。

这半年,让我成长了许多。

我也许还是原来的那个我,但至少现在,我已经学会不再像个刺猬一样生活,你说得对,其实交朋友是一件简单的事,我现在和室友相处得不错,以前我们每天说不上几句话,现在觉得她们很可爱,昨天刚去菜场买了一堆火锅回来煮,味道真的很棒。

我觉得每一天我都在重生,从自己的壳里爬出来看世界。

你曾问我,如果秋哥的女朋友换成袁娇,我是否还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我说我不会。为什么呢?当时我只是条件性的回答,后来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你是我的对立面,我站在阴影里看阳光下的你,说实在的话,我嫉妒你到发疯。我还嫉妒你有那么好的人缘,每个人围着你有说有笑,众星拱月似的。那时我认为自己做不到,不过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只要我有一颗真诚的心,我也做得到,你教我的。

我好像欠你很多个对不起。

对不起,虽然我已经学会说“对不起”,但我已经不想成为你的竞争对手啦,我争不过你,因为你是桃花癫嘛,很多人告诉我,你是他们见过最有魅力的桃花癫。

这是尹苗男友邱克文说的。他说他暗恋过你两天。

以前我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但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快乐,我爸妈都很欣慰。

谢谢你和秋哥让我成长。

你会不会认为我还在玩把戏呢?我有点忐忑。

我不能肯定自己完全改变,但至少每天都在努力,我到今天才肯承认,我希望成为另一个你,我们能握手和好吗?毕竟将来你是我嫂子。

你会回复我吗?

PS:魏易扬也帮了我很多,解开了很多我的心结,我感觉他也有故事…

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一字一字的读完了她悠长的信,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湿润一片。

盯着电脑屏幕很久,久到午夜教堂的钟声敲响,我仍沉浸在一种复杂又喜悦的思绪中。

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被这教堂的午夜钟声定格在昨天,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但却是真的。

我哭了又笑了。

抹一把脸上的泪,我回复道:你的信简直就是催泪弹,让我哭了好久,有没有人告诉你,现在的你可爱多了。我那时多讨厌过去那个陆蕊呀,你叫我一声“桃花癫”,我就在心里回你一声“黑妹牙膏”,所以我每次去超市都买黑妹牙膏,将它刷成泡沫才解气。

回来一起吃火锅吧,我比较能砍价。

PS:魏易扬身上确实有一个故事,生死之恋,也正是这段生死之恋让他成为了今天的花花公子,嗯,基本上他才是真正的桃花癫。

还有,帮我照顾好他,但不许对他有非分之想,你秋哥条件实在太差啦,你值得找个更好的,就把他让给我吧,求你啦,大美人…

我跟陆蕊就这样杯酒释前嫌,我们开始通邮件,偶尔网上聊聊天,本质上她还是个小女孩,需要帮助的地方很多,这个时候我就会像大姐姐一样开导她,毕竟我是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想的角度多一点。

但是曾经的芥蒂毕竟有些深,我们小心翼翼地相处,但总归是朝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我知道他的近况,但我依然没有与他恢复联络,他也没有。

我知道他经常会去我家吃饭,一个月至少两三次,我不禁失笑,我爸妈都是姜太公这般的谋略型人士,绝对不会让看中的鱼儿跑掉。

他们替我栓着他,不让他跑了。

我和他,究竟是何去何从呢,我静静地等待着。

渡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圣诞节,转眼又是新年,德国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白色覆盖了一切,路上脚印稀疏。

我和我的德国室友走在寂静清冷的街道上,我告诉她,在我的家乡,此时已经鞭炮声时不时炸响,红色对联贴满门框,孩子们穿着新衣等着领红包,无处不洋溢着新春的快乐。

我室友听得入了迷,频频发问,而我一一回答,借此排解一下内心思乡的愁绪。

我突然停住脚步,难以相信地眨眨眼,楞在那里。

十几步外,橘红色夕阳下站着一个雪人,每每在我梦中出现,一双墨黑蕴着无边温柔的眼睛,嘴角微微的笑意,微薄的唇,曾经那样狂野地吻着我,让我沉迷其中失去理智。

他缓缓地走了上来,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我,而我已近晕眩,微张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室友见他走来,左看一眼他,右看一眼我,捅捅已经楞了很久的我。

他朝她友好笑笑,说道,“hello,I’mvicky’sboyfriend,mynameisDavid,nicetomeetyou.”

“nicetomeetyou,David.”

我傻傻看着他,仍旧处于状况外,而他和我室友简单认识后,我室友知趣先行离开,而我和他,站在白雪皑皑的大街上,面对面相视,用眼神倾述相思之苦。

他低头牵起我的手,柔笑着,“我已经学会说不了,所以我想问你,你还要不要我?”

日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我鼻子发酸,忍不住想哭,可又觉得太丢人,硬生生别开眼,嘟嘴道,“不要了,一年不出现,把我扔在这自生自灭,你就不怕我找个洋人甩了你?”

我的嘴角却是扬着的。

他显然很委屈,“怕,当然怕,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学会硬心肠之前,不准我找你…”

“我说不找你就不找,你是老实还是傻?”我禁不住大吼。

他的表情好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小声道,“我又老实又傻,那你还要不要我?”

我凶悍地牵起他的手,往前走,其实脸已经红晕一片,媲美天边的夕阳。

“这么笨这么傻,除了我还有谁会要?”

番外一

番外1:

我大四的时候,叶知秋已经在A医大脑科实习,边实习边上课,24小时连轴转,很辛苦。

攻读博士学位早在他计划以内,我仔细想了想,所谓夫唱妇随,于是也准备一边实习一边复习,再拿一个硕士学位。

他家在市中心有套房子,离医院近,他大多数时候都住在那里,而我实习的德国公司离那里也近,所以我们俩背着父母,悄悄同居了。

我没告诉我爸妈,他也一个字未提,“同居”这个字眼太潮,我们都不好意思跟他们开口。

况且很享受这种偷情的感觉。

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回来一起出去买菜,一起在厨房忙碌,我烧菜,他打下手,然后一起吃个底朝天。

我们都不爱出去吃,外面的东西总有些油腻,我和他都是实用主义者,不想花钱买浪漫,我也渐渐迷恋上了给心爱的人煲汤的幸福感觉。

日子过得还挺节俭。我和他终究还是学生,他一贯节省,一件衣服洗了再穿,穿了再洗,可以一穿好几年,不像喜好名牌的尹瑞,衣柜比女人还满,这两年他一直和林北北同进同出,林北北跟着捞了不少好处,逢人就说“傍大款的滋味好。”

我这人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自然也爱逛街血拼,有时候花起钱来没节制,都是跟我妈这血拼狂学的。

但是真正小两口过日子,我也开始学着拨拨算盘,把钱算着花,提早学当家庭主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