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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儋这个阵阵少不下的家伙腆着脸坐在燕赤霞旁边儿,身后还跟了已经长得身高体健的贾儿和三个同样身高体健的少年男女,竟是有阵子不见的徐彪、徐豹和夜儿那混血夜叉三兄妹。

这一串儿跟糖葫芦似的往那一坐,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好奇渴望和期待的光芒简直是从魂儿里冒出来的,都是自备了干粮来蹲点儿求听天界见闻的。

夫夫俩挺惊讶,他们俩也没敲锣打鼓的告诉谁他们要上天旅游了,怎么这些不想干的人全知道了?

抓过戴子属一问,梁楠脸顿时拉了老长,范周也是哭笑不得。

原来他们这一去,看似只有个小半天的工夫,其实凡间已经过了足足几个月。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说法看起来还是靠谱的。

这期间刘海石果然被一道御纸给宣上京了。

见皇帝这事儿,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刘海石越琢磨越别扭,他是经常和些高官名士打交道,可那跟和皇帝打交道是两码事好吧,皇帝简直是这世上最麻烦的生物了。

自在惯了的刘海石本来就不情不愿,更何况还是被范周给坑了顶包的,就更不情愿了。

好在他也有分寸,都收了范周的礼了,自然不会就这么跑了不办事,不过几经磨砺肚皮也黑了不少的刘海石还是忍不住临走的时候给夫夫俩使了个绊子。

他在大宅里也蹲了不短的时间了,那几个和夫夫俩走得近的,夫夫俩也信得过的人他都知道的门儿清。

论起好奇心重牛皮糖厚脸皮和好交情来,首推殷士儋。

这货又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最是热衷,一听说东家夫夫俩竟然跟着神仙上天玩去了,这么高大上珍奇罕的事情二踢脚一样当时就把殷士儋给炸蹦起来了。

这货果然不是一般人,仗着自己一直帮范周打理荟萃馆,也算是大半个自家人,堂而皇之地就登堂入室来守株待兔了。

至于那四个小尾巴,徐家三兄妹和贾儿正跟着同一个武师父习武呢,交情铁铁的好。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贾儿不是池中物,那徐家三兄妹也同样不是池中物。殷士儋一见就觉得十分欣赏,于是自然而然的就又多了三个忘年交。尤其是不仅武艺天分出众,还是个超级学霸材料的夜儿小姑娘,不管谈起那方面都能接得上话题,喜得殷士儋连连感叹这才是知音,搞得贾儿经常酸溜溜地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保。

徐家老爷也可惜,若不是年纪实在差得太多,殷士儋殷举人也是个金闪闪的好女婿人选呢。

总之,这一大四小混的十分好。

殷士儋不羁归不羁,还是很有原则的。

即使交情再好,也没徇私把几个小家伙带进荟萃馆过,只是闭馆之后会把一天所得和这几个小的交流一下。

赶巧,刘海石给殷士儋送信那天,这四个小的就在一边儿,即使殷士儋看完信发神经一样的蹦高,也都乖乖地没有利用天赋偷看人家的信件。

倒是殷士儋左思右想,觉得这种奇事八成一辈子也就能赶上这一回了,就硬是厚着脸皮把四个也算是和夫夫俩都有渊源的小尾巴给带来了。

梁楠对一切打扰他们夫夫相处的家伙都没好脸色。

范周的心情倒还好,主要是这几个都是给他带来因果线的有缘之人,好感度比较高,又有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里面。懂事能干的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欢的,至少比那个明明长得不错却总是笑得很猥琐的殷士儋讨人喜欢多了。

范周拍拍梁楠,知道他没耐性应付,便打发他去看看这几个月有啥事发生没有。自己往主座上一坐,惬意地斜倚在扶手上,眼睛一眯,嘴角一挑,看得下面几个不分大小都背后一凉,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第84章 七十五步

范周看这几个被自己一笑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得更乐。

其实哪里是他吓人呢,不过是这几个秉性纯良,自觉失礼,便心虚罢了。脸皮够厚、心肠够黑、手段够毒的家伙他见得太多了,这几个这样的多可爱。

范周端起手边茶盏啜饮了一口,笑看着几个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往日都是你们从我这里听新鲜故事,今日要听却要改改规矩了。总不能都是我说,轮也轮到我听上一回了。这样吧,你们也拿故事来换,经历过的,听来的看来的都行,是神怪故事最好,是民间奇闻也行,只要我听了觉得不错,就把天界什么样儿,神仙什么样儿说给你们听,怎么样?很公平吧。”

几个人见范周不但不怪罪他们不请自来,还这么好说话,又一合计,对啊,这样更好,还能多听几个故事呢,便纷纷点头如捣蒜地同意了,搜肠刮肚地开始想有什么故事能打动这位“奇人”。

范周也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地喝茶吃点心水果,耐心地等。

片刻后,还是最年长的燕赤霞先开了口。

燕赤霞是个道修,也是个剑侠,亲身经历的故事就足够精彩。

范周本以为能听到燕赤霞讲聂小倩的故事,那肯定带感,不料燕赤霞虽然道行了得,却不是个乐意宣扬的,因此讲的是一个和他全无关系的故事。

“那是几百年的事情了,当时连前朝都还没有立朝呢。那段时间年景不好,连着几年都是大旱,地里的庄稼收成本来就差,大旱之后易发蝗灾,有个小县城,位置大概在现在阳平附近,本来就是个多山多谷的地方,耕地少得很,大旱之后百姓就已经快活不下去了,再加上蝗灾那百姓就真的要易子而食了。

当地的县官是个体恤民情的,十分焦虑,日夜焚香祝祷,祈求神明保佑,能给百姓指条活路。

终于有一日,那县官祝祷后做了一个梦,梦里来了个穿着峨冠青衣,相貌堂堂的男子,那男子告诉那县官,要避过蝗灾他有办法。天明之后去城外西南路上等着,等一个骑着健硕母驴的褐衣妇人经过,那就是蝗神,你去求她,只要能说服她,此地的蝗灾就可免。

那县官果然听话,备了酒席就去等,果然等到了那个妇人。县官扑上去跪下就是一顿哭求,将治下百姓之苦一一详陈,说的涕泪纵横,字字泣血。

那妇人听得心软了,便答应了放过那一县。

可蝗神本就是灾殃之神,也是有责在身的,擅自放过某个地方也会有天规约束。

神仙也有神力高低,蝗神一算便知是谁坏了她的事,心下大恨。

于是那年蝗灾,百姓的庄稼都安然无恙,只是所有柳树连一片叶子都没剩下。

那县官方才知道那梦中指他明路的竟是柳神。

县官见柳树纷纷叶落枝枯,心中对柳神又敬又怜,也畏惧那蝗神的很,便出资隔开远远地给两个神仙都建了庙祠,那地方后来也再没有过蝗灾,两座庙祠香火都很旺盛。”

这故事不温不火,和武痴燕赤霞的形象差的挺远。

殷士儋和几个小的听了倒是各有感慨,范周一笑,到底是以后要当大官的人呢。

这故事以范周来看实在不够精彩,不过范周隐约记得在天界似乎遇到过一个与故事中柳神形象相似的神仙,也是个相貌不凡的,还送了他们两人柳叶形的佩件,开始范周以为是翡翠,那色泽水头若真是翡翠就绝对是顶级的帝王翠,如今想来,应该是柳神本体的柳叶所化,比起区区帝王翠何止珍贵千百倍。

范周心情一好,燕赤霞的故事也就顺利通过了。

下面轮到殷士儋。

这家伙天天东窜西跳的,包打听和百晓生这俩职业都比当官适合他。

殷士儋果然不负所望,讲了一个他表弟的故事。

“我那表弟从小就是个傻大胆,淘气的无法无天,家里人根本管不住,一堆人怎么劝怎么吓唬也没用,就是挨顿打,也是马上就好了疮疤忘了疼的那种。”

范周点头,懂,正宗熊孩子。

“那时候我年纪也不大,才七八岁吧,我那表弟比我小两岁。有一次,我们全家去我那表弟家访亲,当地有座很有名的古刹,解签祈愿都灵验的很,我们就全家去上香。

表弟好动,一个错眼就跑不见了。那古刹香火旺盛,来上香的人多得很,怕我那表弟趁机被人拐走,全家人都急疯了的到处找,后来连寺里的僧人也跟着一起找,最后在一间侧殿里把他给找到了。

当时只顾着激动了,并没注意到别的,急匆匆地上完了香就回家去了。

谁料到晚上就出了事。

我表弟先是嚷嚷着眼睛疼,疼得捂着眼睛大哭打滚,家人连夜请了郎中来看,好不容易把表弟的手掰开看了,那眼睛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怪在明明是嚎啕大哭,却只有一只眼睛能流出眼泪来。

我表弟虽然淘气,却有个好处,就是不骗人,他说疼那就定是疼。

那郎中医术不错,可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猜测是不是冲撞到了什么,那就不是药石能救的范围了,留下几幅止疼的药就走了。

家人就去问我表弟,我表弟也是个驴脾气,不见棺材不掉泪,挺着疼也打死不说,家人无奈,只好让奶娘婢女看好了。

吃了那止疼的药,表弟好像渐渐不疼了,折腾半宿筋疲力尽地就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见表弟房里的婢女一声尖叫。

冲过去一看,所有人都被吓得半死。

表弟半张脸半幅床上都是血。表弟被吵醒,一睁眼睛,之前剧痛的那只眼睛依然变成了一个黑黢黢的窟窿,他娘当场就被吓晕了。剩下的人也都被吓得腿软。

还是我胆子大,窜空子爬上去看,才发现原来不是窟窿,而是整只眼睛都变成了黑色,所以乍一看才像是眼珠子被挖了只剩个窟窿的样子。

对着镜子一看,表弟自己也知道怕了,终于不嘴硬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偷跑去玩,正跑到那侧殿里。不知为何,那侧殿中供奉的是一尊恶鬼像,表弟看那雕像眼睛上镶嵌的琉璃眼珠好看,就爬上去给抠了下来,这才惹了一场教训。

家人赶紧把那眼珠给还了回去,押着表弟恭恭敬敬地上香道歉,又捐了不少香油钱,果然,第二天,我表弟的眼睛就恢复如初了。

自那以后,这家伙简直洗心革面,现在完全成了个虔诚的居士,我前些年见他时简直认不出和小时那混世魔王是一个人。”

殷士儋这故事讲得本不坏,可惜遇到一堆克星,抓着把柄把他好一顿笑话。

贾儿道:“大哥这故事讲得好,见缝插针自吹自擂得更妙,兄弟今天才知道原来大哥从小就是个智勇双全的,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徐家三个并燕赤霞都忍笑,笑得,殷士儋脸色薄红。

范周扫了贾儿一眼,嗤笑道:“谁都有资格说他,唯独你没有,驴嫌马脸长,其实差多少?”

说的众人哄笑,贾儿也是面红耳赤,干笑着挠头。

殷士儋立刻精神了,连连起哄:“快点儿,轮到你了,别以为假装害羞就能逃过去!”

贾儿就不是会怯场的,讲就讲。

他家那闹狐祟故事是肯定不会讲的,贾儿讲的是从他家煮饭婆子那里听来的一个民间奇闻。

“我家有个灶上帮忙的王婶,原是外地逃荒过来的,没有生计,只好卖身到了我家。这故事便是从她那里听来的。

王婶的老家是个小地方,原本的家里离县城不远。

那县城也不大,人口又少,哪家有个风吹草动的全县都能知道。

县里有个富户,做买卖的,家里有一妻一妾。妾侍是富户发家了之后才买来伺候的,生的貌美婀娜,又年轻,富户喜欢的很。富户的老婆当然看不惯,脾气又坏,把那妾侍当粗实丫鬟,三天两头的还要打上一顿才痛快。

那富户是和老婆一起胼手砥足发的家,对老婆很尊重,只能私下安抚安抚那个喜欢的妾侍。那妾侍也乖巧,让干啥就干啥,挨打也挺着不躲,看着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忽然有一天夜里,富户家里进了一伙强盗,明火执仗的抢劫。

富户和老婆被吓得瑟瑟发抖,只求保命,要啥给啥。

结果那娇娇弱弱的妾侍不声不响的摸了一把扁担,一个人就把十几个强盗打得屁滚尿流,拄着扁担笑话那些人这么脓包还敢当强盗,杀他们都嫌脏手。

富户夫妻都看傻了,这才知道那妾侍原来身怀绝技,别说十几个,就是几十上百个强盗也不是她的对手。

富户的老婆想想自己之前干的事儿,后怕的脸都青了,从那以后对那妾侍只差没供起来。不过那妾侍之前啥样还啥样,依旧本本分分地服侍那富户夫妻,十分规矩。”

这故事讲完,其他人还好,夜儿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了,郁郁道:“明明有这等绝技在身,为何甘心为妾?”

因席间都是男人,夜儿便没有直言,夜叉国中不论雌雄都是勇猛的战士,为何这繁华庆国的女子如此自鄙。

夜儿随父来到庆国也有几年了,学了不少东西,自然也知道了庆国女子以娴静为美,处处受限,若不是当日范周随口一句“不要忽视女儿”的嘱咐,夜儿只怕也没有如今这等自由日子好过。

范周眉头一动,笑了:“夜儿是想问这女子为何如此自甘下贱吧?”

夜儿被说中心事,猛地抬头,期待地看着范周。

范周轻叹一声,“对于这世上大多数人而言,那女子的行为都不是自甘下贱,而是随分从时安分守己,是值得赞扬的。幸而那富户夫妻不是那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不然那女子只怕救了人还要被按上个身怀技艺却瞒而不报,定是居心叵测之类的罪名。”

夜儿听了,眉头皱的更深,开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范周微微一笑,“赞扬也好,诋毁也罢,都是一种一种桎梏。那女子即使有力敌百人之勇,却没有勇气打破那个桎梏。这世上不公之处遍地都是,若是身居弱势还想讨个公平,那就只能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百死不悔!”

无坚不摧,百死不悔!

夜儿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到了庆国后渐渐积累起来的那些郁气都被这振聋发聩的一句给打得粉碎,整个人的精气神立刻就焕然一新。

范周赞赏地笑。

这可是正宗的母夜叉,比女汉子什么的还要强出千百倍的女中豪杰,他很期待这女孩儿的未来!

并不是范周自大到觉得自己一句话就能早就一个传奇,而是在方才那一瞬间,一道新的因果线缠上了他的心头,清楚地意味着一个传奇的确就要崛起。

第85章 七十六步

徐家三兄妹感情很好,老大徐彪已经是个少年,生的高大,性情豪阔耿直,虽也关爱弟妹,到底不如弟弟徐豹那么心细。

他们三兄妹的长相上都随了父亲,天赋上却都随了母亲,这本是好事。

只那夜叉娘子虽然对徐老爷感情深厚,跟着他千里迢迢地回到了庆国,却因为长相之故颇为自卑,再加上徐老爷为了能让家人尽快融入庆国,特地请了人来教导他们庆国风俗法律。学得越多,夜叉娘子便越觉得这庆国条条框框太多,不知何时就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本身面貌又生的吓人,便越发的不肯出门了。

徐彪和徐豹是男孩子尚无顾虑,夜儿这个本来也和兄长们一样在夜叉国过得恣意无忧的女孩子,却一下子被丢进了一个笼子里关了起来。

若非当日范周被动技能发作随口一句话,被将他视作大恩人奉若神明徐老爷铭记在心,只怕夜儿就要真的日日被各种闺训约束,被自卑的夜叉娘子感染,长此以往,就算夜儿的资质是三兄妹中最好的,恐怕也只能和其他庆国女子一样,囿于深宅内院,泯然众生了。

能与兄长们一起出门,一起学习,夜儿是开心的,她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的东西可以学习,求知若渴,一头扎进书海里的时候便可暂时忘却忧虑,然而对未来的茫然和隐隐的抗拒始终像条绳索勒在她的脖子上,郁在心头,想起来就觉得呼吸困难。

徐豹是注意到妹妹眉间越来越浓的忧郁之色的,只不知道原因,如今听了范周的话,再看到夜儿眉目间清朗一片,整个人与其说是生机勃勃,不如说是充满了某种斗志。

这机灵孩子终于明白妹妹是在担心什么了。

“夜儿,你放心,有哥哥们在,你将来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帮你的。”徐豹温柔的拍拍小妹的肩膀。

徐彪迟钝了些,手足情谊却不打折,也不管弟弟说的是什么意思,拍拍胸口就表示坚决支持,逗得夜儿粲然一笑。

虽然年纪尚幼,却已初露风华,可以预见将来必是个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围观了一段手足情深,范周心情不错,不过该讲的故事还是要讲的。

兄妹三人互相看看,夜儿试探问道:“我兄妹来此不久,庆国的事情知道还不多,不如我们三人一起,给大人讲讲海上的事儿如何?”

小姑娘大眼睛亮闪闪地,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范周觉得挺可爱,便点头同意了。

三兄妹虽年纪最小,偏人家的出身来历就已经是个传奇故事了,这要讲的故事自然更受期待。

三兄妹也不怯场,你一言我一语,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地给众人描绘出了一幅海上诸国的神秘画卷。

夜叉国据岛为国,得天独厚,夜叉岛很大,岛上山林茂盛,矿藏丰富,周围海中的出产也丰厚,夜叉国人并不多,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过日子,不需要和外界打交道。不过每隔一段日子,夜叉岛上的人还是会出岛一次,为的是参加海市。

别听海市这个名字普通,这可是海上诸国的盛事,不仅普通海民会带来各种珍贵的特产,就连各路神仙也会去游逛或交换些宝贝什么的呢。

最重要的是,这如海上仙境一般的海市,是由海域之主,也就是龙神大人们主办的。海中珍奇异宝无数,谁不知龙神的富贵,也是因此才能引来那么多神仙和海民不远千里地去参加。

夜儿他们兄妹太小,夜叉娘子也没有去过,不过听去过的夜叉族人回来说,海市中可以见到几乎所有海上奇国的百姓,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神仙,或者龙宫中人,每次他们都能用夜叉国独有的珠子换回很多稀奇的东西来。

那些来处不同的百姓也都长相风俗各异,以庆国人的审美看来,夜叉族人是丑怪的,可有一族的人比夜叉还要丑怪,单纯是审美差异也就罢了,那一国人叫做罗刹,不但有独特的审美,连选官都靠相貌,对大庆国的人来说,那就是长得最丑的就能做最大的官儿。

众人本听得心驰神往,这时也忍不住表情怪异起来。

殷士儋嘴快:“那岂不是以我们的眼光看来,那罗刹国最好看的都是乞丐?”

贾儿笑道:“那殷大哥可千万不要去那个罗刹国。像殷大哥这种风度翩翩俊秀不凡的才子,兴许在人家罗刹人看来,简直丑的像妖怪呢,非把人家吓坏了不可!”

殷士儋与贾儿斗嘴惯了,反应也快:“那有什么去不得的,过年时傩戏的面具搞一个来带上,然后再把你也一起带上。到时候我就能高高在上当大官,你这水灵的少年就只好被当成妖怪扫地出门。”

贾儿还击道:“你当人家罗刹人都是傻的认不得面具么?我看大哥你还不如弄个猪头挖空了套在头上,到时候绝对会被当成绝世美男,别说高官,驸马也做得!”

殷士儋本要还嘴,一激灵想到徐家三兄妹的娘亲,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做出一个被堵得无言以对的模样,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老了,跟不上你小子伶牙俐齿,认输认输。”

贾儿和徐家三兄妹都是聪明人。

贾儿自知有些得意忘形失言了,又不好挑明了道歉,脸上便有些发烧。

徐家三兄妹甚至殷士儋和贾儿的品性,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其实并不在意。

倒是一直没吭声的燕赤霞忽然开了金口,打开了尴尬的局面。

“貌丑的不一定坏,貌美的也不一定好。这世上的人大多只看外表,色迷心窍枉送了性命的人不胜枚举,我这匣中剑便不知除了多少以色相蛊惑害人性命的邪物。若是看脸便能分出善恶,这世上早就没有恶人了。”

殷士儋和几个小的纷纷称是,都注视燕赤霞从不离身的那破旧剑匣,目光灼灼,纷纷脑补剑侠持剑除害的神勇画面,心驰神往。

范周忽然嗤笑:“你那匣中剑或可灭几个害人的邪物,却灭不掉人心中的邪物。

画皮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道理三岁小儿也知道,到头来还不是大家都在看脸。别的不说,那殿试不是还要过长相关呢吗,长得丑陋的再有才都没用,怕吓着皇上,只能回家种地。国家取士都如此,更何况其他。

所以啊,想那么多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