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夏某只是觉得,我和龚队长投缘,这个上海滩即将会有一场声势浩大的变动,而夏某无才无能,如果能交的龚队长这样的良友,将来的日子就算再不太平,也定能自保。”夏冯乙边说,边又拨了拨桌子上摊成一堆的珠宝。龚显自然是知道,夏冯乙说的是个比喻句,他在告诉他,上海滩的主即将变动,而和他夏冯乙在一起,才能得以自保。自己最好就是听了他的话,为他做了这件事。

……

“放肆!你们不能带她走!”妇人怒不可遏的声音把龚显从回忆中拉回,一见九嫂那张愤怒的脸,他便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举起手中的枪,指着妇人的脑门。

“别吵!”

他一呵,九嫂瞪着眼,不敢大动,但仍然怒目而视。戎沁心推开被指这的九嫂,冲这龚显囔到:“你们干什么来抓我,我犯什么法了!?”

龚队长得意一笑,手上的枪口又对准了戎沁心,他的另一只手冲着他的手下勾了勾食指。手下一名男子便恭敬的递上了一叠文件。龚显扯出一张纸,冲这沁心说到:“看清楚了,戎小姐,逮捕令!”

女子不可置信的瞠着双眸。

那男子又扯出几张照片,一一放在女子的面前,让她瞧个清楚。

“认得这是什么么?”

照片上一张肉色破损的皮纸,上面不清不楚的写这一些难辨的数字。戎沁心一见到时,双手便不自觉的攥成拳,然而,当另外一张照片呈现在她眼前的时,她更是惊的哑口无言。

女子已被打的不成人形,若不是她那张独特的清素面容,戎沁心不可能认的出来。

“她已经招了,是你把这纸给她的,是你勾结共产党把尚野将军给绑架关押的!!”男子恶狠狠的说到,当然这句是谎话,这女子实在是硬气的很,始终都不肯招认戎沁心的事。夏冯乙倒是方法多,他把女子扇晕了过去,然后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让她按下手印,按在一封他完全编造的自供书上。

“这不可能!”戎沁心虽然只见过那女子一面,但她给她的感觉是决不可能出卖她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她送口信去‘福渊居’的事情会被巡捕房查出来?她明明很小心,明明…

难道!?

难道是因为毕方?她在医院的时候曾经和询问过毕方有没有一个地方叫做‘福渊居’。当时他很热心的为她解答,而且还希望能帮她寻找这个地方。天啊,怎么会这样的?她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怎么样,戎小姐,跟我走一趟吧?”龚显见戎沁心陷入怔忡,便扣住了沁心的手,欲要把她带走。九嫂在一旁本是很安静,但一看沁心要被带走,又扑了过来,拉拉扯扯的阻止起来。“不能带她走,少爷回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几个巡捕房的男子动作粗鲁的推到九嫂,沁心本还在呆楞之中,一见九嫂又被推到,便反抗起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推她做什么!!”她一扭捏,男子便又用力钳制她,甚至掏出了手铐,场面一下子十分混乱。

龚显认为戎沁心拘捕,便把枪指上了她的脑门。

“戎小姐,你最好识相一点,今天我们敢来愈纺逮你,就不可能不带你回去。”

“是么?”

但此话刚一说完,他的后脑勺却被一管冰凉的枪口所抵住。深沉而森冷的男声从身后穿来,龚显的身子徒的一顿。而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在一瞬间停住手上的动作,面容惊愕的看着他的身后。

“你敢来愈纺,就一定带的走她?”

林作岩缓缓的从他身后走了过来,枪口却并不离开他的脑袋。龚显脸上恐惧可见一斑,但他仍然强撑着气势说到:“林公子,我这可是公事公办,履行职责。”

“你好大的胆子。”林作岩忽略他的解释,枪口又冲近几分,龚显脸变的刷白,双手不自觉的就举了起来。

“林公子,你可不能乱来,我…”他绝对相信林作岩会开枪,因为他潭目中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逮她?”

男子冷冷问到,目光顺着龚队长手指的方向,看见了地上的一叠文件和照片。

“给我看。”

“给他看,给他看!!”龚显慌张的对着手下喊这,几个手下慌手慌脚的捡起地上的东西,递给林作岩。林作岩单手翻阅起来,俊脸上的温度逐渐冷却,一直阴沉到令人发寒的地步。龚显心慌的很,虽然他下定决心要做这么一档子事,但事到临头,看到了富贵门的东家,仍然是吓破了气势。他盯着林作岩的脸,心中七上八下的。

“人你不能带走,滚。”

他放下枪来,看也不看龚显。龚显一听,先是顿了顿,然后仍不死心道:“林公子,这戎沁心勾结共党,绑架尚野将军,就算是我龚显有心护佑,但日本人我们可是惹不起…”

“滚!!”

林作岩声音大了一节,几个男子闻风丧胆,龚显的话更是没了下半句。

“林公子…你…我…”

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但话还没说开,林作岩便又把枪口指了过来,危险的眯起眼睛。“再不走,我就不是说滚这么简单了。”

语色毫无温度,杀气节节疯涨,那龚队长的确觉得形势非常不妙。看来这林作岩对于这女人的重视非同一般,似乎有一种如果伤害了她,他便要世界陪葬的感觉。想罢,他咬了咬唇,冲着手下的人命令道:“走!”

一行人走到玄关处,龚显还是回了头,淡淡说到:“林公子,我最后说一句实话,就算今天龚显无能,带不走戎小姐,但事情却不会因此了解。这一次,非比寻常,那日本人放了话,若是除不掉一切和此事相关的人,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空留下屋子里缄默着的三个人。

[正文:第一百零三章 抉择]

气氛有些紧张,林作岩并不说话,但显然是非常愤怒了。他并不看戎沁心,倒是沉默了好一阵时间,令沁心心中七上八下。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和林作岩解释,于是她也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原地,有些胆怯的睨视男子。

“九嫂。”

林作岩突的说话,让一旁的九嫂惊的赶忙回声:“是,是的少爷。”

“你先下去吧。”

“是。”九嫂瞄了一眼沁心,神情有些复杂,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下去。待九嫂一离开视线,林作岩便突的转身,抓住沁心的胳膊就往书房里拽。戎沁心被拉的有些疼,但又不敢吱声。他是在怪她吗,怪她给他惹了这么大的祸?

林作岩把沁心抓进书房,然后砰然关上了门。他扭开书桌上的台灯,一张俊脸阴沉之极,黑眸森冷的瞪着她,戎沁心知道他真的是生气了。

“怎么回事?”

他站在她面前,令她生畏。戎沁心蹙起秀眉,张开嘴来,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好乱,真的好乱,刚才的突发状况让她如临深渊。她本以为,帮助那个男子传口信,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却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化成这个地步。

“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到底做了什么?!”林作岩迈进一大步,顿时缩小了两人只间的距离。戎沁心瞠着双目,望这男子愤怒的双眼,抿了抿双唇便一鼓作气把她到‘福渊居’找刘颂的事情说了。等到她说完之时,便心虚的睨了男子一眼,却发现他的怒气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更显盛怒。

“你去那福渊居,为的是给共产党送情报,这关你什么事!?”

戎沁心一听,心中一急,忙说:“他不但救了我的命,也救了你的命,他临死就只有这一个愿望,我为何不能帮他了!”

“但你为何不跟我说,你把我当什么,你就一个人只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事后一个字都没跟我透露过,戎沁心,你非要伤透我心你才甘心?!你为什么总这么多秘密,我告诉你,我并不生你给我惹祸的气。你是我的人,你做了什么,我也要护着你。但是,你对我的无视,令我心痛!”

男子一鼓作气对着沁心叫嚣,沁心惊的双目圆瞠。林作岩很少有如此暴怒,失态的时候,她是真的伤到他了。

她无言以对,只能内疚而自责的看着他。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否则那个看似就是个狗腿子一样的巡捕房队长也不会这么大的胆子,冲到林作岩的公寓。一定是有人给他撑腰,他才如此嚣张跋扈。日本人,她又想到了日本人,在这个世代,惹上了日本人等于是自寻死路。富贵门再有势力,那也不能和整个日本政府对抗,她该如何是好,她该怎么办!

想着想这,沁心便默默了流下了泪。他生气是对的,自己总是一声不吭的给他惹麻烦,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坦荡赤诚的对他开诚布公。

“对不起,林作岩…我…”

她开始哽咽,缓缓抽泣。她不敢看男子,她怕见他暴怒的样子,他的指责也令她心痛。但哭着哭着,她却发现面前男子的怒气似乎被一种难言的惆怅所替代。他静静的靠了过来,然后把她拥在怀里。

“你放心,我不可能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不等沁心再说什么,林作岩便把她抱了起来,一路上了搂,一边冲这搂下的九嫂吩咐到:“把饭送到小姐房间里。”

“林作岩?”

沁心有些不解的看着男子,林作岩却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温柔的说到:“你吃完饭就好好睡一觉,像往常一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吗?”

他语色清淡,仿若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但沁心却觉得更加不安,如果没有事情为什么要她好好的待在房间?但此刻,面对他宠爱的温柔,她却反驳不起来,只有任他把自己安顿在房里。晚饭过后,林作岩便带上房门出去了,他故意把门关上,似乎是在软软的命令她,别出来。戎沁心再一次陷入百感交集的状态,她知道,林作岩是在保护她。他甚至是想把她关起来,不受任何外界事物的侵扰。他表现的好像,这件事情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而与此同时,他又截断一切能伤害自己的可能。

天啊,我该怎么办。

戎沁心坐缩着,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膝。为什么他总是欠着他的,为什么,总不能换她来保护他?他明明就已不堪重负,一件又一件的重击接踵而至,他已是身心俱创,为何还要为她来承担这些?

上天,你怎么能这么忍心?

夜就在戎沁心混乱不已的想法中,渐渐降临。她实在受不了枯坐在房里,便悄然开了门,往楼下看。林作岩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来来回回的接了好几个电话。戎沁心听见他压低声音,对着电话呵斥时,便觉得心如刀绞。

她待在楼梯口处,尽量不发出声响,她零星的听到一些内容,那些内容似乎都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十分难办。而且新的一轮对她的缉捕,已经开始展开。

直到最后,林作岩接到了一通特别的电话。

“霓裳?”

林作岩显然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恍然的脱口而出:“我就该猜到,是那老狐狸捣的鬼。”

他指的是安庆生,安爷。打电话的是枫霓赏,女子特意把声音压的极低,甚至让林作岩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电话的那边传来丝竹之声,管弦之乐,其中又参杂着男子们有些肆无忌惮的笑声。林作岩蹙紧剑眉,淡淡问到:“你在哪?”

电话那头,枫霓赏显然是有些心惊胆战,她捂着话筒,又小心翼翼的反过头来,看了看大屋里,坐成半圈型的几个男子。

这是一间日本艺妓馆,安庆生正坐在下位,对这当中间的那命油头肥耳的男子,一阵谄媚。那男子眼眯成一线,双颊绯红,虽然还些小的带着一些伤痕,但丝毫不影响他现在的好心情,好表情。

霓裳确定外面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正在偷偷打电话,于是便安下心来,对林作岩说到:“安庆生他正和那日本人喝酒,他这次是想借日本的人势力,弄跨富贵门。”

简单扼要,霓裳把她的意思说出,林作岩冷冷一笑,就应该猜到是安庆生,除了他,谁会千回百转的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果是一般人,即便是发现了戎沁心和那些共产党有关联,但碍于他林作岩的面子,也不可能这么嚣张。除了安庆生,谁会像逮着件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般,把事情无限放大?

“我知道,巡捕房今天来人了。”

霓裳一惊,忙问:“这么快?”她没有想到安庆生如此心急,女子忙不迭的又问到:“沁心呢?”

“她很好。”

林作岩淡然回答,这是一句回答,也是一句保证。似乎在说,他会让沁心一直都很好。枫霓赏眸中闪过落寞,她知道林作岩是爱惨了沁心,但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不应该如此。

枫霓赏有些踌躇,但犹豫了一阵后,她还是决定把她要说的话说完:“林作岩,你应该比我明智。现在事情也只是在沁心身上,安庆生的目的是想要弄跨你,而不是沁心。沁心的死活他并不在意,如果你把沁心交…”

“住口!”

林作岩怒不可遏,脱口而出。

搂上的沁心惊的退了一小步,但她很怕自己被林作岩发现,于是又屏住呼吸,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枫霓裳,这些事情轮不到你来管。”他显然是为霓裳提出的这个建议,恼怒不已。但枫霓裳却不死心,她知道林作岩因为他疯狂的爱,而不允许沁心受到半点伤害。但是,这不是平常那个懂得进退,懂的什么才是上策的富贵门当家。难道他真的要为了他的意气用事,而把富贵门陷入绝地?

“这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把沁心交出去。事情与你脱离开来,安庆生才可能放手,到时候我们再找机会,把沁心救出来。一个普通女子的命,是生是死,那无关紧要。但是,正是因为她是你的人,她的命才值钱!”

霓裳到了最后,竟然有些止不住的低吼出声。她在为林作岩担忧呀,她的心都快急疯了,难道他就不知?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阵,但仍是以一句冷冰冰的话结束了对话。

“正是因为她是我的人,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我也不想让她承受。她和富贵门,不存在比较。”

说罢,男子便断然的挂了电话。他静静的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疲惫闭上了双眼。

而二搂处的女子,早已是泪流满面。

——

枫霓裳拿着已经挂断了听筒,怔怔的出神。她的心好痛,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林作岩步入深渊,万劫不复。富贵门是他一生的心血,她认识的林作岩,富可敌国,权倾上海。权利与名誉是林作岩珍视与追求的,如果没有了,他一定像被抽掉半个生命一般,痛不欲生。

她不想他这样!

就在枫霓裳怔忡发呆的时刻,突然,一个巴掌重重的甩了过来,顿时就把女子整个身子扇倒在地。枫霓裳缓过神来,发现安庆生正阴翳着一张脸,怒视她。

“你把我当傻子是不是,枫霓裳?”

安爷依旧叼这烟斗,嘴角因愤怒而轻轻扯动,霓裳嘴角被扇出一丝血,她无言的与男子对视。

“你吃我的,用我的,有了我你才活到现在,不受人凌辱。但你把当作什么了?”他危险的眯了眯眼,走近几步,然后蹲了下来把脸凑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多少次的给姓林的通风报信?你表面上说的好听,是为了我安爷而靠近他的,但是,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为我安庆生做了什么?”他挤了挤眉眼,有一丝呲牙咧嘴的说到。

女子惊恐的瞠着双眼。

“贱人!”

“啪——”

又是一巴掌,霓裳再次栽倒在地,这一次抬起眼帘时,眸中已有愤怒。安庆生一见她面有怒色,倒是好笑起来。“你当你是贞洁烈女?你不过就是个妓女,你以为林作岩把你当什么?你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他会觉得你这么个我睡过,他睡过,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

“你只是个婊子!”

说罢,他又是扇了一巴。

“我养你这么大,我不疼你?不疼你就不会明明知道,而放纵你这么久!你个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安庆生恼怒极了,站起来恶狠狠的囔到,他本想一腿踢下去,踩面前的女子几脚,但转瞬他又把已经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他顿了顿,又蹲了回去,然后捏着霓裳的下巴,把她的脸冲向自己。

“还好,没打的见不了人。”他揉了揉女子凝脂一般的肌肤,把她嘴边的鲜血抹了去,然后整了整她狼狈的头发,说到:“出去,好好伺候尚野将军,你看他,对你多在意?你就是这么个身份,你就是这个价值。”

女子不发一语,只是双眸死死的盯这男子此刻含笑的眼。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 永记的一日]

一夜无眠。

戎沁心躺在床上,看着天色逐渐泛白。她动了动身子,发现筋骨酸痛不已,她缓慢的爬起床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是一阵发呆。

许久之后,她站起了身,步履有些不稳的进了浴室。冰凉的水倾斜在她的身上,令她一阵战栗。恢复了一些精神后,她翻箱倒柜,寻出一件颇为合适的及膝旗袍,她一直认为乳白色是最适合自己的颜色。她没有鲜亮的外表,却又一刻近于乳白色的心,参杂了一点点浑浊,却依然剔透。

再次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她已截然不同,全身上下,整洁而清新。沁心又把珍藏着的那对月牙白耳环拿了出来,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带了上去。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顿了顿,然后咧嘴一笑。

戎沁心,笑一个。

当她准备妥当下楼来时,正好赶上林作岩风尘仆仆的从外归来。他一见到沁心站在大厅,显然是有些吃惊。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他一夜未归,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戎沁心睨视着他顿有沧桑的俊脸,瘪了瘪嘴说到:“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她故作生气的样子,宛如从前,像是毫无负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作岩一时有些怔忡,但随即他便释然的笑笑,上前宠溺的摸了摸沁心俏丽的短发。沁心却一拍他的手道:“我梳了好久的头,不要弄乱啦!怎么样,林作岩大公子,我今天漂亮吗?”

男子眸温如水,深深的凝视着女子,然后轻轻回答:“漂亮,很漂亮。”

“呵呵。”

戎沁心展颜一笑,皓齿如玉。然后她煞有其事的拍拍林作岩的肩膀,带点顽皮的威胁道:“林大公子,你答应过的事情可不能忘记哦,你说了要放下一切陪我一天的。”

“记得。”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但是他以为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有所顾虑。但此刻的她笑得如此璀璨,无邪,令他心怜。今天是她的生日,他答应的,就一定会给,哪怕他们已是众矢之的,哪怕明日已是世界末日。

“那好,我等你,你赶快去换一件衣裳。”

戎沁心听到男子坚定的答复,显然是心情大好。她推了推林作岩,让他赶忙去准备一下。林作岩被推了几步,回过头来,疑惑的问:“你要去哪?”

“待会儿你就知道啦,快点!”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充满活力,林作岩楞了楞,随即便顺势上了搂去。等到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一楼的尽头时,女子刚还生机勃勃的双眸,在一瞬间便染上了一层落寞,灰灰的阴影敛在她的睫毛之下,隐隐跳动。

一个小时后。

天色大亮,风和日丽,一扫昨日的连绵阴霾,整个世界暖暖和煦。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姿,一前一后的走在初醒的街市之上。戎沁心步子很快,略带小跑的冲在前面。她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回过头来,催促身后不紧不慢的林作岩。

“你走快一点啊,我肚子好饿,我要吃东西!”她拍拍自己的肚皮,然后显得很饥饿无力的样子,冲这林作岩抱怨。林作岩隔她有十几步之遥,看见逆光而立的她,煞有其事的皱着眉,瘪着嘴,一时间竟情不自禁的露出久违的笑容。

“你笑了。”

女子眯着仿若星灿的清眸,开心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