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我有一辈子跟他耗吗!?”安庆生气火攻心,他把账单往夏冯乙的脸上一甩,它散了开来,落的纸张漫天飞。夏冯乙被冲力所迫,往后退了一步,他咬着下颚,隐忍自己的怒气。

安庆生见夏冯乙不说话了,心下更为恼火,索性把怒气全往他身上撒:“夏冯乙,这就是你的伎俩?封锁富贵门的财路,让他自生自灭?哼哼,那现在过去将近两个月了,我安庆生看到什么了?!”

他一挥袖子,指着门口:“我怎么没像你说的那样,看见林作岩来求我了?!他现在坐在富贵门,比我还逍遥呢,他的富贵门一分钱不花就能进去,我呢?难道我要拿钱出去请人来吗!?”

说罢,他把手挥了回来,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夏冯乙脸上。

“你不是在逼他破产,你是在逼我破产!!”

安庆生气的全脸涨红,他呲牙咧嘴的过火,把伤口裂开了,丝丝剧痛。他一捂自己的右脸,便又想起了那日戎沁心对自己做的事情。她当着所有浩帮兄弟的面,把他们老大的脸划破了!她只是个女人,只是个女人,却让他安庆生下了这么大的脸!

男子气的全身发抖,脸上青白相接,他甚至觉得而些站不稳,靠在书桌上,重重的喘气。

而与此同时的富贵门,最高层上。

落地的玻璃窗是林作岩办公室标志性的装饰,他时常站在这俯瞰上海滩的一切。而此刻,他亦是如此,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以右腿为支点,在窗户上嵌出了一个俊挺的身影。

不过多久,这个俊挺的身影旁边又逐渐印出了另外一个俊挺的身姿。

他们站在同一平行线上,并不看对方,只是眯着眼,把焦距放在很远。

许久的沉默。

“我以为你会不肯接受帮助。”

阳光把男子褐色的瞳孔点亮,他稍微侧过一些脸,目光投在黑瞳的男子身上。但黑瞳的男子却并不看他,他依旧望着窗外,只是下意识的勾起了嘴角,抹出一淡淡的笑容。

“我可不是闹脾气,装作很有骨气的小男孩。”

褐瞳男子忽的一笑,很有领会的说到:“对。”

“你不是普通人。”

他一顿,然后继续说到:“你是林作岩。”

[结局篇:第一百一十七章 可惜不是你]

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

落华公园,草木依旧。

女子扬着脸,阳光如金色的泼墨,一泻而下。她微微合着眼睛,让阳光流转在自己的瞳眸中,她看上去很平静,很舒展。空气里漾着薄薄的水汽,在盛夏的日子里,树荫底下微有潮湿,木椅的扶手上竟有些冰冰凉凉。

“这是个乘凉的好位置。”

戎沁心淡淡说到。这张木质长椅放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之下,满枝满叶,把暴烈的阳光搁档在外,像是被除去了浮躁和不安,阳光从缝隙间洒下时,变得舒缓而平静。

令人十分惬意。

身边的男子低着的头,稍稍抬起,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戎沁心,然后把目光转正。

“是啊,以前是冬天,并不知道在夏天,坐在这里会如此凉爽。”他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栗色的头发随着微风些小摇曳。

女子并没有接下他的话,两个人有沉默了一番。戎洛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眸光流转,却始终不敢去看沁心,终于他开口说了话:“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

“我得来谢谢你呀,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沁心立马回答到。

我们…

男子的双眉还是下意识的蹙在一起,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仿佛他们是一体的,本就是一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戎洛舟些小的晃了晃脑袋,然后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不应该这么想,现在,她的确是和他一起的。是自己负了她,是自己背弃了诺言,伤害了她。甚至,一个原因,一个结果都不曾给她。一声不吭,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可是,他不是不想她,不是不爱她。只是他无法去面对她,对着她,他说不了谎,但又无法忍心的告诉她,他们的誓言全都破碎了,他再也无法给她幸福。

“我让你很不自在吗?”戎沁心瞥了一眼身边表情有些古怪的洛舟,她转过身来,一问。

戎洛舟一惊,也是侧过脸来。

“没有,你来见我,我很惊讶,也很高兴,但也很…”一口气仿佛要把话说出来,但却又哽在了喉咙。洛舟失落的表情一览无遗。

“也很…难过。”

一阵风吹来,包裹着两个人的树荫晃了晃,簌簌出声。男子的表情凝固在这一刻,戎沁心看着他,她眼中的伤怀流露。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因为这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觉统统簇拥在两个人心里。他们都感受的到,真切的知道,有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再复返。

只是他们还想在最后的时候,抓住一点点。

毕竟这回忆太过动人。他们坐在同一个地点,那个时候是冬日的暖阳。男子还穿着好看的乳白色毛线,沁心那么自然的靠着他的臂膀。她也是扬着脑袋,让树杈间散落的阳光,斑驳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那个时候,觉得时光会停滞。

以为一辈子会相互依偎,以为一辈子嘴角都会漾起淡淡的笑容,甚至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的幸福。

然而睁开眼来,除了阳光依旧,草木依旧,他们之间的距离却隔着一个人。他们没有依偎,也无法依偎,他们甚至不敢互视。

“沁心,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经过片刻的缄默以后,戎洛舟忽然问到,沁心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

“嗯,你问吧。”

“如果当时,我去了码头,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全然不一样?”男子偏过脑袋,他的眼神充满了渴求,仿佛急需一段截然不同的答案,来弥补现在的创伤。

沁心一顿,睨视他几秒后,说到:“问题是,你并没有来。”

听后,男子也是一顿。

“是啊…”男子的双眸顿时失色,他转回脸去,样子十分落寞。“沁心,我一直都在想很多的如果,想如果当初我有去赴约,想如果我没有遇见施月,想如果我不是锦丰的少爷,想如果我能勇敢,执着一点。现在的我们,会不会还在一起,会不会就能幸福。”

“但是,明明就没有如果,对吗?”他露出惨然的笑容,停顿一拍,然后继续说到:“即便是这样,即便我明明知道没有如果,但还是不停不停的想如果,如果这样,如果那样…”

他痛苦的拧起俊眉,双拳不自觉的攥紧。

他是痛苦的,在无数个无眠的日子里,他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么懦弱,他真的好想时光能够回溯,让他回到那个晚上,去云阳码头见她。他想抛去一切的包袱,什么都不再管,什么都不理会,就只有两个人,就让他自私的和她一起。

如果那样,多好…

“洛舟…”

沁心伸出手去,握住洛舟紧攥的手。他的手冰冰凉凉,像一块石头一样。

男子惊愕的一顿,侧过脸来,与女子清透的眼睛互视。

“我和你一样,也会想如果。”

她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看上去却是那么释然。

“我也会想,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如果那个时候你有来,如果我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住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幸福的过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她眉眼跳动,有些小的红涩。

男子错愕的看着她。

“但是,但是,这只是个童话故事。”

只是个童话故事…

“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相遇,他们经历苦难然后幸福的在一起。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受到所有人的祝福,他们在故事的最后,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女子的话像把利器把一直藏在心中的浓伤划开,让它赤裸裸的曝露在阳光之下。

“可是,故事的最后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当他们在一起之后,幸福的日子是怎么样?谁有说过,谁真正告诉过我们?童话故事的结局,只到快乐的部分。那么之后王子和公主发生了什么呢?谁告诉我们?”

女子一挑眉尖,眼眶一红,继续说到:“真的就会幸福吗?”

男子琥珀色的双眸忽的一瞠,一直攥紧的手就这么松来了。

“洛舟,每个女孩的心中都住着一个王子。那是她们第一次爱的人,她们把最透彻,最宝贵的爱给他。但是现实却不是童话故事,现实不可能到快乐的部分就结束,它后面还有好长好长…”

“那好长好长的部分,就是我们已经分开。”

更深的伤痛闪过男子的眼眸,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没有如果,而是即便有如果,结果也不会改变。我们不能攥着回忆不放,而选择蒙蔽自己。如果真的都能幸福,那么为什么又会分开呢?

洛舟低垂下眼眉,浓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他的手完全的松懈开来,苍白无力,但沁心却不依不饶的握紧了他的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轻然出声,语色温软。戎洛舟抬起双眸,看着她,发现她眼中漾起的水珠已经泼燃滚下。

“虽然王子和公主最后没有在一起,但是,每个女孩都会记住这个王子的。一定会记得,记得一辈子。她们在生活的空隙中,还是会坐在某个无人打扰的角落,静静幻想。如果,故事不是这样发展的,如果结局可以重新来过。”

“因为太美好了,有些回忆,真的很美好。”戎沁心眉眼一动,眼泪更甚,哽咽到:“我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我曾如此固执,倾尽一切的去爱你。

只是,可惜不是你,

陪我到最后。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记得,永远记得,你牵过我的手,也还能感受,你的温柔。

“咔嚓——”

戎沁心扭开门把,蹑手蹑脚的进门。她瞄了一圈愈纺的客厅,发现他还没有回来时,便长长吁出了口气。他是背着林作岩去见洛舟的,近两个月以来,她时常和洛舟打电话,但内容都是商讨关于富贵门的。今天是第一次,她出去见他。因为有些事情,有些问题不可能一直不面对,她得解决。

她很高兴林作岩能接受洛舟帮助。在洛舟娶了施月以后,他已逐步代替了戎爷的职务,他变得很利索,果断,不再像是当年那个愤世嫉俗,又有些优柔寡断的戎洛舟。他变得胆识过人,在生意场上已是如鱼得水。戎沁心知道,他在一定程度上,是因她改变。因为曾经的错过,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只有自己真正意义上操纵了什么,才能把握命运。

但是,有些事情已不能回头,即便她知道,他还爱着她。

戎沁心边想边往楼上走去,等到她打开自己房门时,黑暗中忽然有些什么力量从身后把她搂住,沁心大惊,刚要喊出声来,却听见男子磁性的低声:“你好大的胆子。”

戎沁心一楞,知道穿帮了,于是便不在挣扎,垂头丧气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可别误会。”

男子沉默一刻,然后一语不发的把女子短发拨开,露出她嫩滑的后颈,然后把吻印了上去。戎沁心觉得后颈上一热,脸上忽的燥热,赶忙手舞足蹈的挣扎起来。林作岩一手从后揽过她的腰,把她抱起了地。沁心双脚离地,觉得更加不安,动的更加剧烈。

“你听我说呀,我去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去和他商量富贵门的事。”下意识的,戎沁心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来了。

男子邪魅一笑,笑她的慌张还有浅薄的伎俩。同时,他又有些禁不住的愠色,他知道她去见戎洛舟是把他们的事情讲清楚,她足够让他信任。只是,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进门,还有说谎骗他,就是让他很为不满。仿佛故意要隐瞒他什么。

他觉得他这么小气吗,觉得他没心没肝,不会思考吗?

“你现在不是一般的不老实。”

林作岩一臂完全的搂着她的腰,一臂把她圈住,戎沁心全然没有了反抗之力,急的干瞪眼。

“我错啦,你放我下来!”

她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索性举手投降,要不然就要被他吃干抹尽了。

“晚了咯,做错事情总是要有惩罚的。”他难得邪邪一笑,居然调侃起沁心来了。不等沁心反应,她就被他反身压在了床上。林作岩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吻下去,大手探进她的衣襟,开始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服。

戎沁心被他强压着,由于理亏,也不做反抗。只是越来越强烈的酥麻感使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不久她开始娇喘连连。

“沁心…”

在沁心的意识已被完全吞没之时,男子在她耳边低吟:“后天,我们举行婚礼…好不好…”

“嗯…好…”

她答应的很快,因为她几欲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因为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听不见,全身发热。但男子却诡谲一笑,捧起她潮红的脸,深深的吻住。

“真是乖…”

[结局篇: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一刻起]

从这一刻起,她相信。

她会幸福。

—◇—◇—

戎家公馆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戎洛舟坐在栗色的沙发上,看着父亲笑意十足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一份单子。

“他真是个天才!”

戎爷一再感叹,现在的他不得不承认林作岩就是个天才。他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并且不费吹灰之力。这根本不是浩帮安庆生能媲美的,安庆生顶多只是个老狐狸,只知机关算尽却不知其中城府。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捶胸顿足,气的脸一块青,一块紫的,还弄不清楚状况!

戎洛舟微微带着笑,并不打搅父亲的连连赞叹。因为他也不得不承认,林作岩在上海滩上的确是最聪明的人。他这一招下的可真是绝妙,不仅令富贵门得以重生,也顺带令锦丰大获得益。

每个人以为,富贵门是在自寻死路,每个人都等着富贵门钱财流尽,然后自生自灭。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众目睽睽之下,富贵门依旧风华繁盛。他们怀疑,他们猜忌,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风言风语,但他们却丝毫不能影响富贵门的胜景。

包括安庆生。

现在真正要钱财流尽的其实是他。他为了与免费运营的富贵门竞争,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低他旗下的所有酒店,赌场,夜总会的价格。但无论他怎么压价,却都没有办法和真正的免费媲美,这些举动只是他恼羞成怒,而不知所措的结果。

富贵门为什么会越开越繁华,而锦丰为什么又能从中得利呢?

这得凭借他们两家完美无间的合作。

富贵门不是真的在经济封锁中,那是因为它的物资都是以锦丰的名号运转的。一切的一切,所有人都只看到表面,而富贵门却顶着锦丰的名号,生意越做越大。本以为是一滩死水,但水底却暗藏汹涌。

如果说锦丰只是帮助林作岩运送物资的话,那么不过是杯水车薪,坐以待毙的方法。毕竟富贵门是免费开放的,就是往里砸再多的钱,那也是于事无补。但林作岩却将计就计,把安庆生几欲逼上死路。

因为林氏旗下的所有店面都是免费开放的,它们的物资开销自然是一般时候的2到3倍。这么大数笔的物资采购,任是所有的商人都为之动容的。所以,打着锦丰旗号的富贵门,在采购物资的时候,成为最有说话权的老大。因为它是最大的客户,谁都不会买这么多的物资,做它一笔生意胜过做其他一百件生意。所以,即便是富贵门在物资的单价上一再压价,他们也只能闷声不吭。与其一件多赚一块钱,不如一百件,每件多赚一毛钱。

这也是为什么,安庆生买不到物资的原因。

而林作岩却不在这步停止,他要的是安庆生的全面崩溃。当安庆生买不到物资的时候,富贵门却以比之前低廉的价格买到同样的物资,而也是这个时候,他偷偷叫人扮作商贩,把物资卖给安庆生。

安庆生为一边为了与免费的富贵门竞争,不可能会为了买不物资这样的事情,而停止这场生死较量。他脑子一热,即便是比平常的贵,他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如此以来,供着富贵门日夜敞开的钱其实,不是他林作岩自己的,也不是锦丰救济的,而是安庆生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贡献的。

是不是很可笑,想要搞倒他人,到头来,却在坑害自己。

“哈哈哈!!”戎爷又是一声豁达的笑容,他锦丰的事业也因为这一次,而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当初,他并不是很赞成洛舟和林作岩合作,因为毕竟上海滩上,日本人已经开始和富贵门作对了。这个时候和富贵门扯上关系,是最不应该。

但戎洛舟却执意这么做,已经年近五十的戎爷,已经不能左右如今已然脱胎换骨的儿子了。他不再那么轻易的妥协于自己,而这一次,他竟然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猜现在,安庆生是个什么表情?我真的是很好奇,哈哈!”

戎洛舟眯眼一笑,是啊,林作岩,你终是神奇的挺过了这一次的经济封锁。那么下一步呢,如果安庆生几近崩溃的时候,就不再只是采用这样的温柔的手法了。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

“一定有人在帮他!!”

安庆生咬着呀,面色如铁。他手攥着椅子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发出吱吱的声响。夏冯乙站在一边,他知道事情未免太过蹊跷,所有的计谋都不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在走,所有的一切都脱离了轨道。

仿佛不是他们在算计林作岩,而是林作岩在算计他们!

想到这,夏冯乙不免心有愤恨。他低着头,阴狠的挤着眉眼,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他怎么能就这样输给林作岩,他还没有看到富贵门被连根拔起,他还没有看到林作岩哭着来求他,怎么能就这个样更输掉!?

“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在给林作岩送钱!”安庆生只能想到这步,他万万不可能料得到,其中的过程复杂不堪。

夏冯乙不以为然:“如果是送钱,谁又有这么的资金,能供了了这么久!安爷,这事太过诡异了,我想我们得换个法子。”

男子知道这条对付林作岩的法子,不可能奏效了。如果说当初,他笃定林作岩只是虚张声势,苟延残喘罢了,但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他不得不想,是另有蹊跷。虽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但本能告诉他,这条道只能逼死安庆生,逼不死林作岩。

安庆生冷冷一笑,向着夏冯乙走来,靠近之时,其森冷的气息令夏冯乙不自觉的有些慌张。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但安爷却一把掏出枪来,冲着男子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