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点了下头。

顾思没有说话,靠在了顾初的怀里。

翌日,开始了对刘继强的审讯工作。

顾思不是系统里的人,无法参与这个环节,顾初参加了,仍旧以陆北辰助理的身份。

这一次,审讯对象除了刘继强外还有常军,看了资料后顾初才知道,常军虽在这个案子里没参与任何角色,但是,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萧雪内心秘密的人,原因很简单,他是萧雪的心理咨询师,换句话说,常军是萧雪的灵魂伴侣。

罗池见了顾初第一面后就连连道歉,反而弄得顾初不好意思了,陆北辰在旁没多说什么,拉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她刚想提醒他自己是上了胳膊不是腿时,罗池又鞍前马后地端了咖啡给她,笑脸相迎,“不如陆教授家的咖啡,但也还算凑合入口。”

顾初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老佛爷。

今天先是审了常军。

对于之前的线索隐瞒,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悔过来,面对罗池的盘问,他说,“因为我爱萧雪,所以有些秘密就要为她隐瞒。”

原来,萧雪一直以来的郁结原因常军都是知道的。

常军是做心理的,当然能看得懂萧雪笔下的那些画都能反射出哪些心理阴郁,直到有一次,萧雪在诊所画了一幅画,画纸上有女人在遛狗,走在彼岸花丛中,常军问她那是什么花,她说是地狱之花,又说,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会下地狱,到时候就可以见到这种花了。常军闻言后极为震惊。后来,萧雪的心理状况越来越差,她抑郁、焦躁、疑神疑鬼,对所有人都心存提防,常军意识到她的情况后给她做了一次深度催眠,方知藏在她内心的魔鬼。

杀了人的人,会永生摆不掉心灵上的谴责。

常军是做心理的,当然能看得懂萧雪笔下的那些画都能反射出哪些心理阴郁,直到有一次,萧雪在诊所画了一幅画,画纸上有女人在遛狗,走在彼岸花丛中,常军问她那是什么花,她说是地狱之花,又说,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会下地狱,到时候就可以见到这种花了。常军闻言后极为震惊。后来,萧雪的心理状况越来越差,她抑郁、焦躁、疑神疑鬼,对所有人都心存提防,常军意识到她的情况后给她做了一次深度催眠,方知藏在她内心的魔鬼。

杀了人的人,会永生摆不掉心灵上的谴责。

常军知道萧雪肯定跟一条人命有关,但不知道她具体是杀了谁,怎么杀的,后来萧雪的死亡被曝光后,他总是隐隐感觉萧雪的死也会连累她的声望,就偷偷潜入她的住所,想要找出她杀人的证据销毁。

只可惜,常军进入的不是萧雪的别墅,而他,自然而然没有找到那幅画。

观察室里,顾初听见常军说到这儿后眼神懊恼,心中不由泛凉。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常军进到的是别墅,拿走了那幅画,那么就算她和陆北辰找到了那里也发现不出倪端来,没有可怀疑的线索供陆北辰参考,必然会拉长警方办案时间,如此一来,顾思还要在刘继强身边待更长时间。

顾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审讯室里的常军却说,“只要能维护萧雪的声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句话足以震撼了她。

常军神情悲痛,看得出是对萧雪动了真心,唏嘘,萧雪是否知道常军的这份心思呢?

午后,外面是燥热,是审讯室里阴凉,可能,是因为刘继强的缘故。

不同于看常军的感觉,对于常军,顾初觉得可怜,但刘继强,顾初是觉得可恨。那晚,被送进医院的除了顾初外还有刘继强,听说当时两声枪响分别是来自窗外的狙击手和陆北辰。

狙击手一枪打穿了刘继强的掌心,打掉了他手里的枪,可陆北辰一枪打中的近乎是刘继强心脏的位置,看得出他当时恨不得要刘继强去死。

罗池还要感谢陆北辰的那一枪打偏,否则一来他有可能见不到刘继强了,二来一旦处于昏迷,又给警方拖延了时间。这一枪打得分寸刚好,让他元气大伤,但又无法逃得过恢恢法网。

刘继强被抬上进审讯室时,身上和手上都裹着纱布,前额也磕破了盖着白纱布,以防万一,身后还跟着医生。罗池在观察室里翘着二郎腿,见这一幕后啧啧了两声,看向陆北辰,“你怎么就能把他打得这么恰到好处呢?连枪都拿不稳的人。”

“人有条件反射,罗警官不是不知道吧。”陆北辰没解释,随便搪塞了句。

可是那晚,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案子,那一枪他应该直穿刘继强的心脏,送他一命呜呼!

153心里那根扭曲的弦

罗池是个实诚的人,还真信了陆北辰的话,十分认真地说,“如果你每次的条件反射都这么精准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省心不少。”

陆北辰没有多余的反应,也没回应罗池的话,顾初坐在他身边,不经意扫了一下他的脸,面无表情下不知深藏着怎样的锋利。对于那晚的记忆虽然有短暂的空白,但现在慢慢回忆的话多少还存有一些画面感。她扑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极速地举起了枪,手臂不曾有过颤抖,这种反应和开枪时的感觉绝对不像是个从来没开过枪的人该有的,再加上他之前从刘继强手里夺枪时的利落动作,跟“手无缚鸡之力”一点都搭不上边。

在大学时她没见北深打过架,所以不清楚如果北深在面对那晚的情况时会如何做,但眼前这个男人,她深深知道,也许骨子里藏着的东西并非是罗池想得这么简单。

刘继强的态度不是很友善,也许是外表过于狼狈,又也许是大势已去,他完全褪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在面对做笔录的警员时,脸上泛起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审讯刘继强罗池没有亲自上阵,他一直在密切观察,见刘继强在顾左右而言他时罗池急了,按下耳麦命令,“别让他那么多的废话,上证据,让他老实交代事情始末。”

对于刘继强来说,画上的那根由小提琴弦做成的狗牵引绳是致命点,警员又出示了姜丁牙齿样本的资料,在面对严苛审讯下,刘继强也知道自己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就只好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刘继强的供词,再结合白东、常军的口供,那么这个被媒体称为“温暖的弦”一案,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一个连环的案中案。有罪的人总有原因,无辜的人也未必没罪,这就是这个案子错综复杂的原因。

案件源于萧雪成名后的变化。

没成名前的萧雪还是个很专注音乐的姑娘,家境不错,长得又漂亮,围绕她身边的男人不少,但她心有所属,所以对上门的倾慕者不加理睬,直到,她的恋情夭折。萧父为了能让萧雪出人头地可谓是费劲了心思,花了巨资铺路,失了恋的萧雪也算争气,再加上本身的确有天赋,骨子里又继承了父亲的那种左右逢源的血液,很快地她就有了登台的机会。

平台很重要,而她第一次登台就是为国外的某知名小提琴师做配乐,这样一来,为自己争了不少的宣传份额。

萧父再接再厉,又继续砸钱造势,初见成效。

在萧雪实现独立登台的目标时,她认识了白东。这个年轻健硕的小伙子,眉宇绰绰间也不乏英气十足,他主动追求了萧雪,只要有她的演出他必然抱着大束的玫瑰花候场。事业初见春风得意,又遇痴情的颜值不错的追求者,萧雪也就同意了。白东抱得美人归,但萧雪的条件就是作为名人的她,恋爱什么的都要低调保密,两人不能在公共场合下秀恩爱,其实对于当时的萧雪来说,就算两人在街上牵手亲吻也不会引起媒体和公众的注意,白东心里明白这点,但为了讨心爱人的欢心,也没戳破她的自以为是,点头同意,两人开始了地下的恋爱生涯。

白东和萧雪的分手也与两人在确定恋爱关系后*一样快速,从男女相处的时间周期来算,两人还没过新鲜期就分手了。在问及白东分手的原因时,白东表现出了一脸的不自在,最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她嫌我没钱没势。

这是一个看似最合理的借口。

虽然,白东也是事业上小有成就,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

但在价值观都为之扭曲、在信奉权钱的社会,很多人都只能选择用白花花的银子来为自己搭建一条通往成功的捷径,谁都不会嫌钱烫手,纵使萧雪的家世不错,却也没有豪到世界首富的程度。

在盘查白东杀害萧雪一案中,两人分手的理由并不会引起重视,很显然,白东是为了弟弟姜丁去杀人,理由很简单,那就是他的弟弟为了萧雪发了狂,以至于导致丧命,所以,谁都不会在意白东跟萧雪真正分手的原因。

但在刘继强的口供中,他倒出了萧雪抛弃白东的理由,白东满足不了萧雪。

这是萧雪亲口跟他说的,而这也是白东难以启齿的分手原因。

当然,两人分手时刘继强没有介入,他真正介入萧雪的生活是在她与姜丁谈恋爱后。与白东分手后,萧雪有一段时间的感情空窗期,在事业上倒是顺风顺水,为此她参加的商宴多了,应酬也多了,不是见这个投资商就是见那个广告商,她厌恶这种生活,但又无法摆脱这种生活。台上的光鲜靓丽,面对粉丝们尖叫拥时的自豪,酒桌上那些老男人毛手毛脚带给她的恶心,独自一人时的苦闷等等这些情绪,使她愈发得无所适从。

她找了家心理诊所,预约了一位心理医生,这位心理医生就是后来被她聘请为私人心理医生的常军,之所以聘请他只为她一人服务,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常军太能看透她的内心,她觉得常军知道她不少的事。

常军经常给她做一些心理开导,主要是建议她能过一种正常人该过的生活,比如,趁着年轻谈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可萧雪大多数时间除了应酬外,就是到夜店去买醉。

而这个时期的萧雪坐拥粉丝众多,也已经是媒体眼中的红人。她流连买醉的绯闻越多,公众对她的关注也越多,人气就愈发地爆棚。这是一个畸形的社会,对艺术的价值观也在这样的一个畸形的氛围中变得扭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萧雪遇上了姜丁。

姜丁有着跟白东一样的健硕身材,高大威猛,萧雪是在夜店醉酒的时候撞在了姜丁身上,被姜丁搂在怀里的一瞬间,萧雪从他结实的胸膛上感受到了成年人世界里的癫狂。那一晚,两人到了酒店,发生了关系。

萧雪如同一条渴水的鱼,与姜丁彻夜欢腾。

再后来,两人总会不约而同到那家夜店,姜丁在得知萧雪的身份后,对她更是迷恋,而萧雪,对于这个新的追求者的出现,新鲜感大于一切,渐渐的,两人接触得愈发亲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萧雪更多的是把姜丁当成了一种寄托,一种女人渴望男人的寄托,但姜丁认真了,一心将萧雪视为女朋友,萧雪出于名声考虑,依旧隐瞒两人的关系。但姜丁终究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之情,将这件事偷偷告诉了哥哥白东,但他不曾想到,萧雪跟哥哥还有过一段情。

刘继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萧雪生活之中的。

他作为她的一次音乐会的最大赞助商,在酒席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音乐天才美女。那一顿饭,刘继强身上成功人士的光环和谈吐间的温文尔雅、常人不曾有过的经历等等折服了萧雪,她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表现出对刘继强最大的好奇和崇拜。

人过中年,事业已经处于稳定阶段,妻子儿女都有,一切的顺风顺水都会让刘继强过着一种循规蹈矩的生活,而比他小太多的萧雪的出现,就好像为他生命注入了活力,在萧雪身上他似乎找回了年轻。

从那天起,他就经常会以各种理由接近萧雪。

当然,相对于姜丁来说,刘继强是个成熟的男人,他靠近萧雪也绝对不会死缠烂打,相反以进为退,有着成熟男人处理感情的狡诈和歼猾,因为刘继强从没想过离婚。

姜丁没有嗅到危险,对萧雪一如既往地好,言听计从。萧雪内心是矛盾的,她能感觉到刘继强对自己的好感,可她清楚刘继强有家有老婆孩子,不可能为了她去离婚,所以在感情赠与上,刘继强绝对没有姜丁来得真诚。但与此同时,刘继强的财富和权势又令她心生向往,这是姜丁无法给予的。

刘继强对她越好,她对姜丁就越挑剔。

一次声势浩大的个人演奏会的成功举行,彻底奠定了萧雪一线演奏家的地位,投资商就是刘继强,为了能够让她在演奏会上一鸣惊人,刘继强不但请了国外知名的造型团队为她护航,还命人特制了以传统羊肠弦为材质的专属小提琴,音色甚是纯粹。

庆功会上,萧雪飘飘然,她挨着刘继强而坐,在敬酒的时候,刘继强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腿,她心知肚明,没惊慌没躲闪,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一晚萧雪没有赶回上海,而是在一座对两人来说都算是陌生的城市,在一间私隐极好的总统套,她躺在了刘继强的身下,用自己年轻的身体来“报答”刘继强为她做的一切。

154一个名字成了毒药

“偷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尤其对刘继强来说,萧雪的这具年轻身体就像是罂粟似的,每每想起总会勾得他心里痒痒的。他的妻子跟他年龄相仿,是结发夫妻,一同经过风浪一起走过困苦的,也就是说,他的妻子见证了他所有不如意和狼狈,他的成功在他妻子眼里也是一种必然,所以自然而然地不会像小女生似的对他崇拜有加。刘继强在感情里循规蹈矩了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要背叛妻子背叛家庭,但遇上了萧雪,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刘继强找到了爱情的感觉,虽然说,他很清楚萧雪对他不是爱情,可他就是喜欢那种对一个女人有着期待和想念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了。经过几次的*,刘继强对萧雪的占有欲也愈发地明显,当他知道她身边还有个男人时,他对萧雪说,离开他,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用金钱来得到一个女人是挺没劲的一件事,每次欢情过后他也在想这么做值不值得,但只要萧雪在他面前一展妖媚,他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名义上没有什么,甚至两人都没有什么口头协议,实际上,刘继强已经开启了“*”萧雪的模式,在他还有妻子孩子的情况下,在萧雪还跟姜丁拉扯不清的情况下。

直到一天,萧雪腻在刘继强的怀里告诉他,姜丁跟她求婚了,又笑说,那个傻袍子,还真以为我爱他呢。

刘继强觉得她应该当机立断,萧雪却跟他说,姜丁知道了他俩的事儿。刚听到这话的时候,刘继强着实吓了一跳,虽表面镇定,但内心不慌乱是假的,在他的潜意识中,姜丁就是萧雪的男朋友,现如今他俩的“*”被她男朋友知道了,这种东窗事发的感觉令刘继强深感不自在。萧雪不以为然,竟跟他说,姜丁可以接受。

这令刘继强更为震惊。

原来,姜丁为了不让萧雪离开自己,宁可头上顶着一团绿。这种畸形的恋爱模式刘继强以前只是听说过,但现实中从未接触过,他承认,自己的思想有点落伍了。就这样,三个人拉扯了好长时间,刘继强和姜丁两人始终没有打过照面,而萧雪,就在两个男人间徘徊,她似乎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一边是对她体贴听话的“男朋友”,一边是对她事业大力扶持的*,她在两人中间游刃有余。

而这种三人稳定局终于瓦解是源于一个电话。

刘继强以萧雪的名义购下上海一处豪宅,作为她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萧雪兴奋够呛,那一晚两人就留在了别墅里疯狂*,就在忘我的时候,姜丁来了一通电话,他为了给她庆祝生日费尽心思,却迟迟不见她归。

萧雪与姜丁通话时,刘继强心里自然不大高兴,他抽了支烟,想等着萧雪通完话后继续“作战”,但萧雪迟迟不挂电话,还当着他的面儿跟姜丁轻声说细雨,然而,眼睛却是盯着他的,带着狐狸般的媚态。刘继强胸腔里突然攀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他掐了烟头,迫不及待地重新压在了萧雪的身上,就这样,间接地当着姜丁的面跟萧雪亲热。

那是一种扭曲了的,超出正常心理范畴的情爱刺激,那一刻他觉得这样的征服才是有意义的。

萧雪许是跟他一样是第一次,刚开始压抑,后来忍不住疯狂,声音如数进了姜丁的耳朵,他在那边怯怯地问,萧雪直言相告,干脆将手机调成了免提模式。刚开始那边沉默,渐渐地,刘继强听见了电话那边的粗喘声。

渐入佳境时,萧雪展现了更令刘继强震惊的一面,她竟邀请姜丁来别墅。那一刻,他觉得她疯了,可当姜丁真的就来了后,他又爱上了萧雪的疯狂。

那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三人“聚会”,那一晚,刘继强近乎被掏空了精力。

后来,这种聚会就成了常态,萧雪像是上了瘾,而刘继强也因为这种刺激而异常兴奋。

可这种夜晚的刺激无法满足人的内心,很好理解,用常军的话来说,人,需要过人的生活,这样心里才能平衡。当然,他不清楚萧雪的这些荒唐事,只是察觉到她的心理状态愈发奇怪,她想问题会愈发地癫疯,却又会时不时陷入忧郁和沉默。

在询问之下,萧雪曾经对他说过这么句话:想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为什么我爱的男人他不爱我了?

常军不知道她心爱的男人是谁,反而因为她的这句话心疼了她,继而,感情发生了变化。

而另一面,以刘继强的口供来看,萧雪陷入三人行的状态无法自拔,为了增加情趣,她竟会带一些夜店的摇头丸来别墅,刘继强只是偶尔吃点,但姜丁跟萧雪次次都服用,萧雪在一次兴奋到极致的时候,竟搂着姜丁喊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那是刘继强第一次听到过的名字。

北深。

从那次开始,只要有摇头丸的日子,萧雪的口中就离不开“北深”的名字。

姜丁爱萧雪,爱到了*,但刘继强不会,他只是迷恋这种感觉,迷恋这种疯狂,可不意味着连男性尊严都要丧失,后来,他终于打听到了她口中的男人是谁。

萧雪对于徜徉在两个男人之间的生活有了更高的“追求”,她改了房间的衣柜,订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各式各样,最开始是用在了她自己身上,后来就用在了软弱无能的姜丁身上,刘继强在这种别开生面的游戏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极大满足了失落的心情。

萧雪也作为主导者迷恋上了这种游戏,并将这种游戏的阵地扩展到了刘继强的别墅,用萧雪的话来说就是,她喜欢在他妻子眼皮底下疯狂,是的,刘继强也疯了,他也喜欢。可好景不长,或者换种说法是,刘继强毕竟人到中年,很多时候都无法配合萧雪,而姜丁毕竟比他年轻,所以在*上姜丁更是胜他一筹。

他似乎通过这种方式稍稍拉回了萧雪的心。

终于有一天,他回了别墅,听见萧雪与姜丁在*上*,刚到卧室门口,就听见萧雪对他品头论足,姜丁从旁附和,甚至取笑了他的*事能力,刘继强听在耳朵里,记恨在心里,因为再好玩的游戏也有玩腻的一天,他觉得,应该结束这种荒唐的日子。

他在摇头丸里加了量,姜丁兴奋多度,僵死在了别墅的那张大*上。

面对姜丁的死亡,萧雪没有表现出过多的伤心,她只是害怕了一阵子,很快地就冷静下来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察觉到姜丁的死亡原因,便对刘继强说,你不想身败名裂的话,那就想办法处理掉尸体。

刘继强想到了强酸,但前提是要有融尸的地方,条件不允许,又会给周围造成警觉的气味,思来想去,一不做二不休就决定先分尸。可就在刀子下去的一刻,不曾想姜丁竟睁眼了,原来他之前是心脏停了跳动,一经刺激又有了反应,死死攥住刘继强的手,七窍却已经开始冒血了,十分骇人。刘继强没料到他还没咽气,吓得惊叫了一嗓子,萧雪冷静沉着,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了她专属的那把小提琴上,卸了根琴弦下来照着姜丁的脖子就勒了下去。

姜丁挣扎,伸出手要来抓萧雪,指甲挠伤了她的脸,刘继强一刀又捅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奄奄一息,萧雪向来爱美,见脸被姜丁抓伤了,愤怒之下一把抽出刀,用刀柄狠狠地砸了姜丁的牙齿。

惨不忍睹的画面。

就算是后来已经坐在审讯室里的刘继强,再去重提当天那个情景时他都会觉得恶心、不寒而栗。

姜丁死了。

被刘继强肢解分尸,然后又利用殡仪馆的关系偷着火化。在询问萧雪想要如何处理姜丁骨灰的时候,萧雪想了想说,要他把姜丁的骨灰拿回来。后来,刘继强才知道她的意图,她当着他的面画了一幅画,将姜丁的骨灰混在了油料中,一副十分妖孽的画就诞生了。最后,刘继强清除了那根琴弦上的血迹,洗刷干净想要重新安装归位,萧雪却认为琴弦已经沾了血不吉利,就又在画上添了一只狗,琴弦被装饰成了牵引绳,那几颗被萧雪泄愤之下敲下来的牙齿,就被当成了装饰工具,洗净、打磨、切割成了一枚枚小铃铛,被安置在了狗脖子上、牵引绳上。

那大片的彼岸花艳得骇人,如火,萧雪跟刘继强说,如有有一天这场火真的烧着了,那一定就是报应。

刘继强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一说,想着那天姜丁的嘴脸,心头的愤恨油然而生,他命萧雪将画挂在了墙上,而且还要正对着卧室大*,画挂好后的那一瞬间,刘继强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几岁似的充满了活力,那一晚,他重新赢回了萧雪对他某些方面的“敬重”。

155我不舍得

案情重组是挺残忍的一件事,首先得要求听者有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刘继强、姜丁及萧雪三人越来越令人不寒而栗的人性本质震惊了顾初,她坐在那一动不动地听,像是觉得手指凉,然后又觉得脊柱凉,最后,这股子凉一直爬进了心里。

然后是反胃,呼吸间似乎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除了想象中的血腥味,还有咖啡浓郁的香。她扭头,见陆北辰正在慢悠悠地喝着咖啡,那神情姿态哪是来听案子的,像极了在私人电影院观赏着电影的逍遥。

他还真能喝得下去。

不过倒也奇了,在与刘继强对峙的那晚,陆北辰就像是看见了案发现场似的,竟说中了整个案情的细节,这人的心思得有多缜密眼睛得有多毒辣才能做到这一点?想到这儿,她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曾经说过,这世上人心不可直视,可他就偏要做窥视人心的那一个。

所以,他早就练得无坚不摧了。

人性,被文明的外衣包裹着,社会越前进,人性就会包裹得越密不透风。不见光的东西,日久总会变质,就如同人性,在见不得光的环境下投下了一粒种子,种子想要发芽却终究因缺乏养分水分而萎缩、发霉、发臭。这种腐烂渐渐渗透整个人性,然后,人性就变得无法见人。

陆北辰,就是那个仅凭着一把解剖刀划开在外的金玉一眼看穿内在败玉的那个人。

她应该远离这个人。

或者说,但凡女人都应该远离陆北辰这个男人,他在看着你,其实更多的是在看穿你的人性,这种男人锋利敏锐地让人后怕。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危险就越是*,那么多人为陆北辰着了迷,也不无原因。

“我可以不听了吗?”良久后她问了句。

这种事情她情愿最后看个总结了,西装革履的刘继强、风光无限的萧雪、大有前途的白东、无辜惨死的姜丁、痴情守候的常军,挖开这些人的外衣,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私心、贪婪,和真实却又可怕的扭曲。

陆北辰挨着她很近,扭头瞅了她一眼,唇角微扬,“不行。”

就这么直接驳回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