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能顾得了我们?”潘安耸耸肩膀,扭头又盯着不远处也在查资料的鱼姜,吹了个口哨,“嘿,你怎么样?要不要来杯咖啡轻松一下?”

鱼姜眼皮都不抬一下,“咖啡因现在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潘安挑眉。

“换句话说,她现在肾上腺正亢奋。”语境多嘴说了句。

紧跟着一个纸团飞过来,精准无误地砸语境头上,鱼姜没好气地说,“你是想等着挨骂是吧?”

语境忙闭嘴,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这是陆北辰下达的命令,要他们重新翻阅四名死者的尸检报告,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语境负责四名死者用药后的一切反应及死后生理变化,潘安要查阅死者死前用药情况及日记本中记录的一切事件,鱼姜的工作量较大,要重新分析陆北深服用药物的成分,并且要跟钱豪等尸体残留药物成分进行细节对比、阶段成分分析。

潘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伸了个懒腰抱怨,“查日记这种事是罗池的工作,怎么就落在我头上了?再说了,还有什么好查的?作为法医,我已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鱼姜和语境谁都没搭理他。

“科洛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跟你们说话真没劲。”潘安见他们不理他,发了一通牢骚后滋遛滋遛地喝着咖啡,该工作还是一样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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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池在警局里已是焦头烂额了,专案组搜罗来的资料成堆成堆地摆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有陆北辰实验室曾经递交上来的尸检报告。如今好像一切真相大白了,但好像又有一层窗户纸在隔着,据他多年的办案经验,越是到接近真相的时候就越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顾家的“脑忆”项目、陆家秘密的生物制药实验室、服用新药后自杀的临床对象、何奈因需求保护而反咬的行为、秦苏的说辞…最后抽丝剥茧,说白了就是陆家与顾家的旧事、何奈有意报复陆家的行为。

那么,势必有一个人在撒谎,要么是何奈,要么是秦苏。

回到办公室,不曾想陆北辰来了,坐在他的位置上,正在翻看资料,脸颊丝毫不见波澜,让罗池想到了秦苏,原来陆家的人都遇事沉稳波澜不惊的。

他没责怪陆北辰翻看资料的行为,事实上他也清楚自己阻拦不了陆北辰。见他回来了,陆北辰非但没起身让位置,反而直截了当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秦苏?”

罗池在沙发上择了个位置,看着陆北辰,“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在怀疑何奈的口供?”

陆北辰没顺着他的话走,而是干脆利落地给他列出了三点说明,“第一,我是这件案子的特聘法医,我有权知道案情;第二,如果何奈只做了给奇怪提供尸体的工作,那么半年前主使车祸的人又是谁?第三,顾思突然翻了旧事,很显然是有人在利用她掀起风浪,这个人又是谁?你不说,我想十有八九是何奈。试想一下,如果跟顾思联系的人就是何奈,那么可想而知他是极其痛恨陆家,只有对陆家痛恨到了极点,才会动了利用杀人来达到关注的目的吧?那么问题就来了,何奈能做到利用艾欣杀人并且眼睁睁看着艾欣自杀的程度,又为何做不出利用钱豪等人的尸体来对陆门进行栽赃的行为呢?”

罗池站起身,从桌上拿起烟盒,拎了两只烟出来,递了陆北辰一根,说,“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参与太多。”将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又道,“毕竟你是陆家的人。”

陆北辰也燃了烟,半晌后突然说了句,“也许,是有人想要这样。”

“哪样?”罗池问。

陆北辰吐了口烟雾,淡淡地说,“你不再相信我,而我,对你心生罅隙。”

罗池一愣。

“这人真是太聪明了,也许从一开始你我都被这个人利用了。”陆北辰轻淡地笑,“现在如ta所愿,我和你之间的确出了问题。”

罗池微微眯眼,久久沉默,脑子里却像是在玩过山车似的,翻江倒海。是啊,他竟然没察觉到这一点,似乎从他接到那通电话开始后,他和陆北辰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他们应该是亲密的战友才对,而现在,相互提防。

“你在怀疑谁?”罗池问,“如果是何奈,风险性太大了,而事实上,他似乎没料到陆北深会突然犯病。”

这个道理陆北辰当然明白,何奈不会蠢到自掘坟墓,但如果不是何奈,还能有谁在幕后扮演操控者的角色?当然,如果他和罗池一旦反目相互提防,那么这个人就有太多的空子可以钻。想了想,他说,“我需要知道秦苏的口供。”

“她承认钱豪等人是陆门的临床对象,但自杀一事她声称陆门并不知情。”罗池如实相告,“而且今早我已经收到了你大哥陆东深先生发来的传真,他的意思大致跟秦苏一样,陆家的确做了些不光彩的事,但对四名死者的事表示不知情。”

罗池吸了口烟,继续说,“秦苏并不承认派人对付何奈,她表示,这有可能是何奈自我导演的一出戏,一出转移众人视线嫁祸给陆家的苦情戏。”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向陆北辰,“我承认在这件案子上我有心躲你,因为你姓陆,我怕你会徇了私,但现在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秦苏的这个假设立不住,何奈的这场车祸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目的就是要他闭嘴。”

488愈加清晰的案情

有人在何奈的刹车系统上做了手脚,这样才导致车祸的发生。这是何奈给罗池的口供,后来罗池查了那辆在修理厂近乎报废的车辆,发现的确刹车系统出了问题,是被人硬生生切断的。会有人自我编排出这么有出戏吗?罗池表示怀疑。

陆北辰弹了下烟灰,思量少许说,“又或许何奈真的是受害者。”

罗池的烟抽得很快,马上就到烟屁股了,掐灭,紧跟着又点了支,看着陆北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陆北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是有人想要陆门灭口这个行为坐实。”

这话令罗池惊愕片刻,很快他说,“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何奈并把罪名按在陆门头上?”

“陆门要想动杀念,可能何奈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秦苏也没必要单独见他一面说服他回陆门,现在表象上看像是秦苏劝服不遂而动了杀念,但我很了解秦苏,她是个十分聪明冷静的女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蠢到一查就能查到自己的事?据她说,她是打算给何奈一笔钱要他闭嘴不谈关于陆门实验室的事,当然,我相信以你的查案速度想必已经查了那家茶馆。刹车系统是被人破坏的,那么就排除了意外这一说,要么有人要何奈出事,要么何奈自己想出事,后者的难度太大,秦苏这条线如果再排除,唯一的情况就是栽赃嫁祸了。”陆北辰向来在分析上滴水不漏,这件案子牵涉了陆家,但他始终冷静处之。“我想对方并不是真想让何奈死,必须保证他能活着才行。”

“假设不是秦苏指使,那么只要何奈还活着他必然会认为陆家想要杀人灭口。”罗池接过他的思路分析,“如此一来…”

说到这儿他猛地看向陆北辰,而陆北辰也心照不宣,两人异口同声,“他就能寻求警方的保护!”

“没错。”罗池右手攥拳打在左手的掌心,“跟警方合作势必要张开嘴巴配合警方,那么,陆家有关生物制药的事就会被曝光。”

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专案组的成员,将手头的资料递给罗池,见陆北辰在,先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看罗池欲言又止。

罗池说,“有话就说,不用避讳。”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家的事,陆北辰没过多表示,慢悠悠地抽了最后一口烟,摁灭。专案组成员清清嗓子,“咱们的人调查过了,钱豪、刘川、冯梓莲和艾欣的确跟一个名为曼普实验室签署了临床试药协约,实验室缩写为MP,与…陆教授所提供尸检报告中的符样标记符合。这四人的协约虽说被毁,但陆门提供的电子版本中所涉及的内容及字迹经过对比没有造假的可能。”

曼普实验室就是陆门生物研发实验室的名称。

罗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他出去。

办公室里陷入安静,陆北辰跟罗池一样,又燃了支烟,这阵子他的烟瘾又捡起来了,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的脸颊,他的眼却如深海,幽暗难懂。罗池扯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也没解释他派人调查陆家的行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拿过刚刚送进来的资料,翻看了一两分钟后皱了皱眉头,然后文件一阖推到了陆北辰面前,“看看。”

陆北辰拿了过来,翻开。

是这次车祸现场人员口供,还有交通部提供的现场情况资料,逐一看下来后陆北辰发现了端倪,也明白罗池刚刚皱眉的原因。

“报警的人不在这群人当中,更不是何奈报警。”罗池知道他发现了问题,直截了当说,“唯一死亡的伤者是女性,据调查显示,报警人是男性。”

“没有来电显示,通话时间极短,报警的时间刚刚是发生车祸没多久,会让人误以为是车祸现场的伤者报警,实际上只是混淆视听。”陆北辰的思维转得特别快,将文件一阖,下了定论,“一切做得太过自然反而让人生疑,可以判断报警的人就是在何奈车上动手脚的人,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要保住何奈的命。”

罗池面色凝重,细细地捋目前的案情。

这件案子看似像一条线,实则有暗线牵扯。明线是,陆门因个人利益关系窃取了顾家的研发成果,顾肆化名何奈潜入陆门建立的曼普实验室想要借机为父亲正名,作为临床试验对象的钱豪等四人在试药的过程中出现了副作用,导致自杀身亡。案情截止到这里,就开始了不一样的说辞,陆家承认实验室的存在,也承认在顾家的事情上使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但陆家不承认掩藏尸体一事,也就是说,陆家将开发的权利充分交给实验室,实验室定期向陆家报告成果即可,所以对于何奈所讲的钱豪等人因用药自杀一事并不知情。

但何奈的口供恰恰相反,他表示陆家对于试验对象的情况很清楚,掩藏钱豪等人尸体一事是陆家人要他这么做的,以至于他想要拿回父亲的成果不成,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成果被毁后恼羞成怒,利用奇怪步步为营,借着一场别开生面的蜡像展来揭露这件事。

而陆家人开始威胁何奈的生命,甚至杀人灭口,何奈无计可施只好求助警察,但陆家只承认想要用一笔钱来令何奈闭嘴,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如果单纯地整理案情,就会捋出明线上相互矛盾的这两点,但暗线呢?其实罗池跟陆北辰想得一样,这件案子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最开始他以为操控者极大可能是何奈,然而现在看来就有矛盾了。

第一,当初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第二,车祸现场报警的人是谁?

第三,半年前是谁利用艾欣意图撞死陆北辰?

罗池在捋案情的时候,陆北辰的思维同样也没闲着,他们几乎是同步在完成对这件案子的梳理工作,所以,等罗池开口的时候,陆北辰的思路完全跟得上。

“何奈告诉了思思有关陆家和顾家的恩怨,如果出于好心,是因为关心顾初,但如果出于更深层次的目的…”罗池又绕回了陆北辰之前说过的话。

陆北辰接过他的思路,字字珠玑,“如果纯粹是出于报复,那么就可以判定半年前是他利用艾欣来滋事,一来我是陆家人,我非死即伤都可以满足他的报复心理;二来你可以通过我出车祸一事来关注这件事,通过他精心筹备的蜡像展来翻出陆家的所作所为。再继续判断,那么,给你通风报信的和现场报警的就不是何奈,是另一个人,就像何奈一直站在我们背后筹划一样,TA站在何奈身后谋划一切。”

“目的是想要何奈和陆家相互撕扯,那么这个人就会牟利。”罗池深深皱眉,“但对方到底能牟什么利?”

陆北辰久久没有吸烟,烟灰已经在指间长长的一大截,他沉静凝思,待烟灰陡然落下后,他的思绪也陡然一震,半晌后缓慢地说,“为了要让陆门动荡。”

“什、什么?”罗池误以为自己听错。

陆北辰抬眼看着他,“目前的陆门正是新老势力交替阶段,也许,对方的真正目的是想渔翁得利。”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可越是万年的船就越不好驾驶。

罗池眨巴眨巴眼,“你必须要知道一点,我和专案组的人只能负责案件,至于其他,我们有心无力啊。”

陆北辰一言不发,说实话,他不想去管陆门的事,再狠心一点,就算陆门遭遇大劫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血脉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折磨人,要他想不去正视都难。正想着,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眉头稍稍紧了些。

起身踱步到窗子前,接通,“喂?”

是科洛,他的嗓音压得很低,“Vic,按照你给出的线索,我已经彻底查明白陆家和顾家的恩怨了。”

陆北辰面色无异,期间不曾打断科洛的汇报。

等通话结束后,他又不动声色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罗池还在冥思苦想,没对陆北辰刚刚的那通电话起疑。两人沉默了许久,陆北辰开口打破了沉寂。

“想要查出来这个人,我想,我势必要跟秦苏见一面。”

罗池抬眼看着他,稍稍迟疑。

“你不信我?”陆北辰微微眯眼。

罗池思量许久,开口,“我给你安排。”

489有一种力量叫做爱情

顾初到了乔家。

这天午后阳光很魅,乔家老宅里的棕榈又长高了一大截,工人们正在清理喷泉池,花丁们将一株株珍品牡丹送到了花园栽种。

“你乔妈妈啊这阵子抽风喜欢牡丹了,这不就开始折腾花丁了?”乔致远躺靠在床头,身上盖了条薄毯,他的精神状态不错,只是从医院回来后就被乔云霄勒令在家休养。

“这怎么叫折腾?花园里的花啊草啊的哪样不是我在操心?你这位老爷只管着欣赏可体会不到我的辛苦。”井慧将精致的点心和水果逐一摆好,坐在了顾初身边,又亲昵地拉过她的手,笑说,“瞧瞧我们家小初,又漂亮了,但就是太瘦了,是不是不按时吃饭?”

“没有,只是医院有点忙。”顾初寒暄。

井慧就打开了话匣子,大抵都是叮嘱她好好休息按时吃饭的话,说着说着又拐到乔云霄身上了,顾初生怕她再撺掇她和乔云霄的事,马上言归正传,“乔爸爸,我今天来是想问您一件事呢。”

“什么事?”

顾初欲言又止。

井慧是明眼人,笑着站起身,“这个管家也真是的,我要他给我拉份菜单,到现在都没给我。”又拍了拍顾初的肩膀,“留下来吃饭啊,乔妈妈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

顾初浅笑点头。

“我先去厨房看看。”

井慧离开了房间,乔致远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看了她一眼,问,“你想问我关于当年的事吧?”

从商的人都长了双鹰的眼睛,顾初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心思自然逃不过乔致远的视线,她也不想隐藏,这也正是她来乔家的目的。

“是。”顾初目光灼灼,“当年乔家和顾家是世交,顾家出事乔家不可能坐视不理,但为什么您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人亡?”

乔致远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关于陈年旧事一定是藏不住的,当他得知顾初重回上海后,他就预感到终有一天她会主动上门来索求答案。

“是陆家。”他嗓音倦怠。

顾初的手指一颤,虽说心里早就准备,但胸口还是蓦地窒息一下。

乔致远心疼地看着她,“这也是我希望你能重新跟云霄在一起的原因,或者你选其他男孩子都行,但陆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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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落荒而逃,甚至,没心情享受乔妈妈备好的饭菜。

乔云霄晚餐前回来的,见她没心情逗留,便决定送她回家。他没打算在老宅过夜,所以将车停在了别墅的停车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走,两旁是沙沙作响的棕榈,还夹杂着盛夏的气息。

但秋天毕竟是到了,就算留有余温,顾初也感到寒凉。

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乔云霄就默默相伴,直到离开了鹅卵石小路,乔云霄拉住了她。

她回头瞅他。

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泼得红了一片,她的眼里也像是揉了红霞,似亮又似暗。乔云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轻叹了一声,“小初,我只希望你能快乐的生活,明白吗?”

她凝着他,许久后说,“你怕我做傻事?”

“那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乔云霄担忧地看着她。

顾初没笑,可眼里也没有悲伤,很是意外地平静,她说,“云霄哥哥,你不能总把我看成是孩子,有些事我知道如何决定。”

乔云霄牵过了她的手,握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宠溺,“可是啊,你在我眼里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看着他,似无奈。

“听我一句话。”

“嗯,你说。”

乔云霄对视她的目光,认真地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过去的事永远是过去了,你活的是现在,活的是你自己的生活,千万不要为过去的事埋单,明白吗?”

顾初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微微扬唇,“你变了很多。”

“例如?”

“身上少了很多戾气。”她轻声说。

“什么?戾气?”乔云霄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在你眼里我是心狠手辣的主儿?”

“换做从前,我想你应该不会放过陆北辰。”她笑。

“是。”乔云霄承认,“事实上,我现在都想找陆北辰算账。”

顾初挑眉看着他,“可陆北辰是无辜的。”

乔云霄笑着摇头,“所以,我知道了你的心思。”说到这儿他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你爱他,所以我为难他就等于为难你,你同样不开心。”

顾初动容,这种低低浅浅的感动就犹若在绝望的夹缝里钻出的花儿,随风轻轻摇曳,晃动淡淡清香。她轻声说,“谢谢你。”

“小初。”乔云霄凝视着她,“你要记住,永远都不要去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否则这辈子你都不会得到快乐。”

顾初深吸了一口气,说,“可是顾家的声誉需要澄清,我爸爸的新药没有害死过人。”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乔云霄问,“或许可以这么说,当时具体的情况谁都不知道,真相早就随着顾伯父顾伯母的离世而消失了。”

顾初轻轻敛眉。

“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来问当年的事,想必你也不会跟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