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徐南烨忽地笑了两声,弯腰和她平视,“但漾漾,这不是你把丈夫说成叔叔的借口。”

话题斗转直下,褚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回家吧,车上有水,”徐南烨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白色塑料袋,“把醒酒药吃了。”

褚漾跟着他坐上了车。

她不喜欢吃药,而且吐过以后也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握着药片和水瓶,迟迟不肯动作。

徐南烨倚靠在车椅上,懒懒问她:“怎么不吃?”

“吐过已经好多了,就不用了吧。”

“吃了吧,”徐南烨平视前方,发动了车子,“把因为喝酒说出来的胡话都忘了。”

这又不是忘情水,吃了睡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褚漾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试探着问:“我刚刚脑子犯浑才说你是叔叔的,学长他也不可能相信,你别生气了吧?”

车子忽然蹬了一下,熄火了。

褚漾茫然的眨眼。

徐南烨重重叹了口气,捂着额头,看起来好像比她还需要醒酒药。

褚漾悄悄将醒酒药丢进烟灰缸里,乖巧坐在副驾驶上闭嘴了。

夜里灯火阑珊,褚漾意识渐渐清醒。

徐南烨话不多,但会接话,偶尔说点风趣幽默的话逗逗她,褚漾虽然说不过他,却也不觉得无聊。

褚漾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南烨一路走在她前面,打开客厅的灯,换了鞋解了衬衫扣子,背对着她指向浴室:“去洗澡。”

她平时嚣张惯了,今天居然难得听话。

徐南烨叫她去洗澡,立马跑到卧室拿好换洗衣服就往浴室奔。

还不忘带上手机,刚刚在车上,徐南烨一言不发,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手机,只好趁着现在,在浴室里偷偷给顾清识发了条消息。

【师兄没跟你说什么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褚漾却不能不问。

【说什么】

褚漾哑口无言,手指在屏幕上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然浴室门口被叩响,徐南烨温淡的声音透过门传来:“在洗了吗?”

“洗了洗了,”她慌慌张张的,两脚跨进浴缸,伸手拉上了浴帘,打开淋浴做出洗澡的假象,“我在洗呢。”

徐南烨说:“我进来拿个东西。”

“嗯,你进来吧。”

门被打开,徐南烨听见正对面浴帘那边,淅沥沥的水声。

他顺手拿起盥洗池上的剃须刀。

旁边躺着褚漾的洗面奶,和她的沐浴露,都没拿进去。

单纯的泡澡么?

盥洗池上瓶瓶罐罐,大大小小大部分都是她的东西。

有她自己买的,也有他出差的时候按照她给的清单带回来的,还有她朋友或是代购人肉回来的。

光是护发素就有四五瓶,各种香味各种功效,她怎么说都有理。

房子单层两百多平,一开始空空荡荡,只有简单的家具。

徐南烨在国外任职时住的是独栋,空了整整七年,总觉得个人行李根本填不满这么大的房子。

就连他成长记忆中的徐宅,也是空空荡荡,一家五口,谁出门的时候提个行李箱,就相当于搬家。

所以婚房选了个小区式公寓,名下的独栋就当成是彩礼送给了褚漾。

现在这个家满满当当。

不起眼的摆饰,她用了一些就失宠的护肤品,都是功臣。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在浴帘那头响起。

褚漾低骂一声。

徐南烨眯眸,沉声问:“你真的在洗澡?”

“真的!”

褚漾又开大了水,装出洗得正爽的样子,手机却死活没地方藏,她狠下心,干脆的拉开衣领,把手机藏在了海绵还比较厚,尚且能防水的内?衣里。

然后用手护住领口,蹲在浴缸里装死。

徐南烨拉开浴帘,就看见褚漾像只落汤的小母鸡可怜巴巴的蹲在浴缸里。

小母鸡摸了摸脸上的水渍,冲他笑笑:“有什么事吗?”

她的长发被打湿,脸上沾着水,细腻的像是剔透的玻璃,淋浴水将她身上的衣服打湿,显出姣好的曲线。

哪怕只是蹲着,脖颈与肩膀柔软的曲线都足够让人挪不开眼。

镜片下的浅眸蓦地晦暗如墨,徐南烨喉头微动,仍是斯文儒雅的模样,但轻佻的嘴角却不那么正儿八经。

“叮――”

又是一阵手机提示声。

徐南烨垂下眼,目光不再绅士,流连三分,轻飘飘的说了句:“漾漾,你胸亮了。”

“……”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我还在写

这章有红包,下章也有!

希望大家能多给我点评论,入V前三章订阅很重要哒,谢谢老爷们!

☆、泡沫

气氛尴尬到爆炸。

褚漾没法解释自己今晚一系列的智熄行为, 只能将这些都推到酒精作祟头上。

僵持几秒,褚漾缓缓伸出一只手,将淋浴关上了。

她抹了把脸, 将手机从胸前掏出来, 站起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双目无神:“偷看别人洗澡是不道德的行为。”

徐南烨抱胸,上下打量她:“你穿着衣服洗澡?”

“不行?”褚漾昂首,语气严肃:“有哪条法律规定洗澡必须脱衣服?”

杠无可杠,她开始胡搅蛮缠。

徐南烨看了眼她藏在背后的手机,语气闲淡:“那你继续。”

他说完继续, 然后人也没动,就站在浴缸外看着她。

褚漾神色复杂:“您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帘儿都不替我拉上了?”

“我就想看看穿着衣服怎么洗,”徐南烨靠着瓷砖, 好整以暇,“学习一下,以后洗澡就不用费劲脱衣服了。”

“……”

妈的,她吵不过这个男的。

褚漾冷笑两声,将手机丢了出去,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来, 进来,爸爸手把手教你怎么穿着衣服洗澡!”

徐南烨顺势长腿一迈, 跨进了浴缸。

他比褚漾高很多,她拿着淋浴头平着冲,只冲湿了他的衬衫。

白色的衬衫禁不起浇, 瞬间就成了透明色,露出男人精瘦结实的肌理,骨骼分明的锁骨轮廓和引人遐想的腹肌纹理。

尤其是腹肌两侧分明的人鱼线,浴室里热气缭绕,褚漾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茱萸在眼前,火焰心中烧。

按理来说徐南烨这种常年坐办公室的公务员,身材不该这么好,要不就是啤酒肚,要不就是瘦骨如柴,他身材这么匀称,一看就经常锻炼,饮食也控制的极好。

徐南烨懒懒出声:“不是要教我洗?”

褚漾心不在焉的嗯了声,空着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他的衣领。

“不沾沐浴露?”徐南烨唇角勾笑:“干搓?”

褚漾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忘记拿沐浴露进来了。

她懊恼的啧了声,老老实实跨出浴缸,拿了瓶沐浴露过来。

还特意拿了浴球。

得亏手里头的不是搓澡巾,不然非得把徐南烨这身手工衬衫给搓成毛毯。

左手按压泵头,右手拿着浴球,揉了两下后起了密乎乎的泡沫,褚漾上下来回,不敢用劲儿。

男人低头,凑到她耳边,嗓音低哑:“你是洗衣服还是洗澡呢?”

褚漾脸都快烫发烧了,咬牙切齿说:“双管齐下,你懂什么。”

还在犟嘴。

徐南烨低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褚漾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儿泡沫。

“噗噗噗!”她吐了几口,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泡沫。

随即抬眼瞪他:“干嘛呢!”

男人眼中带笑,伸出手指又在衬衫上沾了点泡沫,轻轻点在了她的鼻子上,薄唇微掀:“干你。”

老变态就是有这种本事,说浑话也能说得一本正经,看他那副斯文的样子,不以为然又阴险狡猾。

褚漾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这旁边要是有心率计,估计这会儿已经爆表了。

她后退两步,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浴缸本就湿滑,更不要说这一缸子的新鲜泡沫,她睁大眼睛,下意识抓住了徐南烨。

淋浴头掉落在浴缸里,水柱像小型的喷泉往外绽开。

满浴缸的狼狈,满地儿的泡沫。

有双温厚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腰。

她一点也没摔着,陷入了结实,还带着香气的男人怀中。

徐南烨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无奈:“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摔跤。”

“……”

褚漾全身都动弹不得,攀附着他的手臂,连同指尖都开始变得滚烫。

他直起身,半跪在浴缸里,这个不大不小的按摩浴缸恰好容下他们两个,彼此的距离极近,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徐南烨鼻梁上的眼镜本就被雾气染的朦胧,现在上头又沾了水珠,彻底看不清了。

他取下眼镜,甩了甩头,发丝上的水打在褚漾脸上,痒痒麻麻的。

这下总算是看清了他的眼睛。

鼻尖上被压出两道小小的粉痕,在男人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他眼形偏细,长长的睫毛总是会挡住玻璃珠般澄澈好看的瞳孔,戴上眼镜后更加不明显了。

徐南烨一只手勾着眼镜,衬衫贴在皮肤上有些不舒服,另只手抬起解开了胸前衣扣。

褚漾被他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勾得七荤八素。

身上黏糊糊的粘着衣服有些不舒服,褚漾喉咙有些干,也跟着伸手理了理领口。

徐南烨低头看着她整理自己,眸色渐渐变深。

褚漾推开他,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泡沫。

不堪一握的细腰原本因为裙子的尺寸显不太出来,现在水一冲,整个柔和顺滑的曲线都显露出来,裙摆紧紧贴着大腿,不透,却更让人挪不开眼。

她精致的锁骨上还装着一滩小水洼,长发像是藤蔓缠绕在天鹅颈上,莹白如玉。

徐南烨忽然哑声叫她:“漾漾。”

她茫然抬头:“啊?”

“快把澡洗了。”

褚漾不明所以,仍执拗着:“我这不是要洗,是你在这里打扰——唔?”

她眨眨眼,唇间一阵撕裂的疼,随即开始发烫。

迷蒙雾气中,看什么都雾蒙蒙的,褚漾抓着他的衣领,气儿都快喘不上了。

男人的吻又重又急,还伴随着不高不低的喘·息。

平时斯文端正的男人发起疯来谁也拦不住。

他将眼镜随手丢在地砖上,褚漾背靠冰冷的浴缸,又没有热水暖身,不禁发抖。

她伸手去捏男人的下巴,呼吸不匀的哀求:“你轻点好不好……”

“还说分开两个字吗?”徐南烨没听她的,自顾问她。

褚漾呜呜咽咽的,一心只想让他放过自己,不由得用力点头。

“少跟其他男人接触,”徐南烨在她耳边喘·气,沉着嗓音警告,“再被我抓到就不止这么点惩罚了。”

褚漾看不见他眼中炽热滚烫的涩意。

只当他是在说浑话,点点头,说什么都答应。

徐南烨扣着她的头不许她躲,褚漾动弹不得,渐渐醉意侵袭,也不知道是妥协还是沉迷。

浴缸也变得滚烫,按摩功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褚漾咬唇,耳间吊坠一摇一晃。

***

后来她被抱回床上,浑身都在抽,骨头软的一塌糊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勉力睁眼时,他正坐在床边,穿着宽松的睡衣,低头用眼镜布擦眼镜。

似乎是感觉到褚漾在看他,男人侧头看着她笑:“不太好擦,太黏了。”

褚漾的脸又开始发烧了。

他擦眼镜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就像是在擦拭精致的昂贵瓷器,褚漾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发起呆了。

擦完后,徐南烨打开床头柜,将眼镜盒放了进去。

盖住了一张照片。

褚漾问他:“那张照片是你什么时候照的?”

“在赞甘比亚任职的时候同事帮忙照的。”

“那你为什么不摆出来?”

“没有必要,”徐南烨柔声,“美好的回忆,只占那么一丁点。”

徐南烨在外七年,迁过两次,最先去的是位于拉丁美洲的赞干比亚共和国,算是他的对口语言国家,职位一直到一秘,才又被调往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