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微凉的肌肤相触,水波慢慢推到许情深的胸前,蒋远周看向她下巴处的咬痕,喉间轻滚,许情深将他的手推开,“我们来游两圈怎么样?”

“好。”长夜漫漫,蒋远周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松开手,许情深手臂一挥就游了出去,蒋远周笑了笑,忽然觉得满身的疲惫都这么被消去。

两人在泳池内追逐,到了最后,许情深觉得有些累,改成了仰泳,腿才踢动了,就被蒋远周一把握住脚踝。

她小腿纤细,脚踝更是被他一下圈住,蒋远周将她往回拉,与此同时,高大强壮的身体向前扑去。许情深整个人被他压到水底下,他翻个身,又将她托出水面。

许情深趴在他的肩头,直喘气,似乎还呛了口水,蒋远周手掌在她后背轻拍。

她张开嘴,贝齿轻咬住他的肩膀,却没用力,只是一点点摩擦…

蒋远周被她磨得全身都酥了。

她就像是忽然幻化成了一只妖精,要一点点将他拆入腹中。

男人的手在她后背处摩挲、周边的水在逐渐升温,越来越烫。

许情深抬起头,黑亮的发丝紧紧贴在颈间,脸上干净的就好似一张白纸,小嘴红如樱桃。

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过,矜漠中偏偏透着野性,她今天的行为不是有心招惹,又算什么?

她将这种男人喜欢的尺度,把握的游刃有余,多一分显得风骚,少一分,却又美中不足。

她从未刻意摆弄,却天生拥有尤物的资本。

蒋远周上前吻住她,将许情深往后推去,她后背抵着坚硬的池壁,双手犹如藤蔓般缠住蒋远周的脖子。

她热情而又笨拙地回应,从远处看,男人恨不得将她瘦弱的身子揉进体内,一种蹂躏的美感衬着两旁金碧辉煌的背景映射出来。

许情深渐渐扛不住,蒋远周的手落向她腰际,将一条绳子轻拉开…

万毓宁坐在办公室内发怔,方晟还在处理手头的事,他将手里的笔落定,“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哪有,”万毓宁回过神,“好了吗?我快饿晕了。”

方晟关掉电脑,面上没有多余神色,“许情深的家人是我安排进来的,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别提这个了,”万小姐走到方晟跟前,浑身没劲,“许情深来找过我,还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问题?”方晟漫不经心道。

“她问我针对她,是因为你,还是因为蒋远周。”

方晟目光不由看向她,“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说什么,她就说了句,如果是因为蒋远周的话,那好办,然后就走了。”

方晟拉过万小姐的手,神色未变,眼里的黑色却越渐浓郁。

万毓宁没有想到的那一层,方晟已经想到了。

他绷紧了面色,取过座椅上的外套,“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凤丹白鹭。

许情深趴在池沿,男人紧紧靠在她身后,细碎的吻带着湿腻和潮湿一点点落在她耳畔,他一开口,蛊惑的音调窜入她耳中,“我要吃了你。”

19入住九龙苍

许情深手指落在砖面上,手臂底下衬着一滩水渍。

蒋远周的手穿过她腰际,然后在她腹部前收拢,她下半身不得不往后挪。许情深将脑袋搁在手臂上,她双眼睁开,所有的景象在她眼中都是颠倒的。

蒋远周睨着身下的人,随着他的动作,他看到许情深的眉眼轻皱,小嘴微微张开,似是想要纾解些不适,男人额前青筋绷起,越看她这幅样子就越是要失控。

他在她身上失控也不是一次两次,强烈的感觉猛烈袭来时,犹如被最激荡的闪电劈过,那时候的蒋远周,脑子是空白的,漾起的水花扑在许情深身上,漫过她的肩头,那发红的肌肤好像就是被烫出来的。

她张嘴轻咬住自己的食指,她不排斥这样的亲密,至少,蒋远周颜值顶配,身材又正。她平时较冷淡,但总有那么一瞬间,他令她想撕开嗓门发泄,嘴里漏出来的声音近乎于哽咽,一声和着一声,急促之后缓慢,忽然又急促的好像喘不上气一般。

泳池底下犹如架了一把火,水温越来越高,许情深踮起脚,趁着最后的力气想要往上爬,男人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去哪?”

“蒋先生…你…”许情深小脸潮红,“差不多可以了。”

“现在离我的差不多还有一大段距离,现在…”蒋远周重重在她颊侧亲了口,“现在是差的太多!”

许情深被他拖回水中,男人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到身上…

仁海医院。

方晟开车出去,万小姐坐在副驾驶座上,她眉宇间轻拧,男人目光透过内后视镜朝她看眼,“不放心?”

“什么?”万毓宁扭过头朝他看眼,然后摇摇头,“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方晟藏匿起眼里微凉的笑,他踩了油门开向前,万小姐靠着车窗再度出神。

她阻挡不了别的女人像飞蛾扑火一般接近蒋远周,她希望许情深也只是诸多飞蛾中的其中一只,短暂贪恋后,自取灭亡。

再说,蒋远周归根究底对她是不一样的,万毓宁胡闹这么些年,把人害得命都快搭上了,不还是蒋远周站出来替她解决的吗?

如若心里没她一点点分量,又怎么一次次去管着她的事呢?

凤丹白鹭,两侧的门紧紧关闭,谁也没敢靠近那泳池一步。

蒋远周松了手,许情深挂在他身上,半晌后,这才挪向旁边的池壁,她整个人趴在那,闭目养神,身子似在轻轻颤抖,还未从方才的激烈中恢复过来。

不远处放着冰桶,蒋远周倒了两杯红酒过来,将其中一杯塞到许情深手里。

她眼睛微睁开,偏着头,蒋远周同她轻碰杯,男人单手撑着前额,目光如火般紧盯向她。

许情深趴在手臂上,酒杯倾倒时,里头有酒渍漫出来,蒋远周眸色如墨,上半身向前靠,许情深抬起酒杯,杯口压在男人精致的唇瓣处,“蒋先生,不带你这样的,怎么着也得给人休息的时间。”

男人划开嘴角,就着她的酒杯浅尝一口。

许情深啊许情深,脱了衣服,果然像个妖精。

蒋远周伸出手臂,把她拥在怀里,许情深这才抬起了脑袋,“蒋先生,能暂时给我安排个住处吗?”

“当然可以,”男人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在哪都行。”

“九龙苍吧。”

蒋远周眸子微垂,然后侧过头端睨着她的侧脸,“九龙苍?那是以后蒋太太的住所。”

“我只是借住一段时间而已,”许情深单手撑起下颔看他,“我第一次找你就是去的九龙苍,难道说,没有女人在那住着超过两晚的时间?”

“确实是,”蒋远周视线在她面上扫了圈,“也只有你住过一晚,平时就我自己。”

许情深忽然笑了,樱唇微展,露出好看整齐的贝齿,她拿起酒杯凑到蒋远周唇前,“那还是算了吧,我再去我朋友家里借宿几天。”

蒋远周薄唇刚张开,许情深就把杯子移开了,她转身吻住了男人,力道重而准,嘴里伴着细碎磨人的音调。

蒋远周就受不了她这样,他有些懊恼,许情深似乎很清楚他的点,随随便便一触碰,就让这位蒋先生在某些特定场合弃械投降了。

半晌后,蒋远周一把将她抱上岸,“你应该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吧?走,吃了晚饭,我们回九龙苍。”

“好。”许情深嘴角缀了抹笑。

九龙苍,龙生九子,苍龙御天,多好的名。

来到蒋远周的住处,许情深跟着他往里走,从门口到正厅有很长的一段路,男人修长的身影在月色下被拉长。“你家人去了仁海?”

“你连这都知道。”

蒋远周拂去眉角的一片夜光,“那丫头肯定是要搞出点事的,欠了多少医药费?”

“万小姐知道我家没几个钱能折腾了,所以不算多,小几万吧,不过这不用你操心。我那后妈应该出点血了,她该明白,不是谁的便宜都能占的,”许情深想到这,不免觉得好笑,“她该把她床底下那些发霉的存折拿出来了。”

蒋远周听到这,不由回头朝许情深看了眼,他觉得她这话实在有趣极了。“你这是,幸灾乐祸?”

许情深一挑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她小步上前,远远看到老白从门口走了出来。

翌日。

蒋远周比她先起床,阳光才露出一个头,懒洋洋地打在那张大床上,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水声,以至于突兀的手机铃声都被它掩住了。

许情深抓了抓头发坐起身,是蒋远周的手机。

她伸手接过来,看到来电显示着万丫头。

许情深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她是接呢?还是接呢?还是接呢?

情深:我麻麻说了,不留言的人都是看了文耍流毛,我要让我蒋爷把你们抓起来,哼唧。

我麻麻还说了,她大儿子《暗欲》出版了,现在团购了,都进群140370093吧,不然爵少要彪猛啦。

20你觉得我见不得人?

许情深靠向床头,看了眼时间,还早,才七点半。

这个点打过来,是来查岗的?

许情深按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耳畔,她并未出声,等着万小姐先开口。

“远周,你在哪?”

许情深掀开被子,屋内暖气正好,舒服的很,“万小姐,蒋先生在洗澡。”

“许情深?”

“是我。”

电话那边没了动静,半晌后,这才听到万小姐开口,“怎么了,仁海的医药费付不起,又找到捷径了?”

许情深目光抬起看向前方,这个房间,宽敞到能在里面骑车健身,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住的那一间,狭仄、几乎没有落脚地。“万小姐,我自己的路是我自己选的,我只想请你别再针对我了,有些事你逼得越紧,只会适得其反。”

“你们现在在哪?”万毓宁明显忍着口气。

“九龙苍。”

“不可能,”万毓宁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嘲讽,“你撒谎也要打听清楚才行,蒋远周绝对不可能让你住进九龙苍。”

“万小姐,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打座机,我挂了。”许情深说完,挂断通话。

万毓宁披着一件外套从床上起来,她走到窗边,迫不及待翻出九龙苍的电话。

打过去时,正好老白进屋,他径自来到客厅,一手拿起白玉手柄的话筒,“喂。”

“老白?”

“是,万小姐。”

万毓宁屏息凝神,“蒋远周呢?”

“蒋先生还没起。”

“许情深是不是在这?”

老白默认了下来,万毓宁一手撑向窗台,心里咚咚直跳,“把她赶走。”

“万小姐,蒋先生给许小姐准备了些日用品…”

万毓宁顿觉整颗心往下沉,“他还要让她住在这?”

老白又不说话了,万毓宁一把将窗户推开,冷风推挤着往屋里跑,她冻得浑身哆嗦,却顿时明白了许情深昨晚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她针对她是因为蒋远周的话,那好办。

一个许情深,就这么把蒋远周拿下了?

万毓宁怎么都接受不了。

九龙苍。

许情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抿着嘴角看向走出来的男人,蒋远周一手擦拭着湿发,“醒了。”

“刚才万小姐来电话了。”

“是吗?”蒋远周来到床前。

“我给接了。”许情深坦然。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一双腿上,“你没问过我,就接了我的电话?”

许情深抬起纤细的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她侧首微笑,“对啊,我故意的,怎么了?”她轻咬唇瓣,齿尖磨着下嘴唇,眼睛眯了眯,“蒋先生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蒋远周一笑,弯下腰坐向床沿,手掌抚向许情深的膝盖,“我今天不去医院,让老白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好。”

“你的车还没修好,自己去车库里挑一辆吧。”

许情深轻摇头,“我已经够招摇了,不想变成炫耀。”

她不着痕迹拨开蒋远周的手,“再不洗漱,我就要迟到了。”

男人起身走向更衣室,换好衣服后去了趟书房,他掐准了时间,走出书房门时正好许情深也出来。

两人一道下楼,老白上前打过招呼,“蒋先生,万小姐方才打了电话过来。”

“怎么了?”

“她问,许小姐是不是在这。”

蒋远周眉眼未动,薄唇轻启,“知道了。”

许情深用过早餐后去了医院,她换上白大褂,准备去看看周雨梅的情况。

病房内,周雨梅的丈夫和女儿都在,一边还在商量着医药费的事,“那医生太年轻了,一看就好吓唬,把你撞成那样,不能便宜了她!”

“就是,妈,你看你吃了多少苦。”

许情深拿了单子来到病房,一边翻看,一边头也不抬说道,“听说你们要加大用药量?”

“那是当然,”中年男子起身,满脸凶狠,“而且还要用最好的药,快点开药!”

许情深眉眼一挑,目光直接逼向男人,“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如果不了解星港的话,可以让你女儿上官网查查。这几天全部的费用已经超出了保险额范围,你要加药是吗?可以啊,但那些用量,我会让护士守在这看到她吊完为止!你别以为多开了药,多的这些费用就能折算成现金给你,你真是想多了。”

男人嘴角轻搐,唇瓣动了几下都没能张开嘴。

许情深将单子往床头柜上一拍,冲着病床上的女人道,“是药三分毒,身体是你自己的,该好好看清楚了,到时候的赔偿款会直接到你手里,防着点吧。”

“你——”男人一手指向许情深,“你怎么说话的?”

许情深下巴轻扬,目光凛冽而无畏,“行了,病人需要休息,安静点。”

说完,她就这么走出去了。

男人结结巴巴半天,毕竟心思不纯,别看许情深年轻,却当真是一个眼神就把他震慑住了。

回到门诊室,有病人三三两两来看诊,许情深也开始忙碌起来。

快到下班时候,许情深空闲下来,她伸手揉了揉肩膀,却一下按在了锁骨处。

她痛得嘶了一声,忘了那儿还有蒋远周昨晚掐出来的痕迹,这位蒋先生有个毛病,就是手重。

早上洗澡的时候她就看见了,许情深将扎起的头发散下来,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昨晚的画面,零碎,却很快被她拼凑在一起,形成了激荡惊艳的画面。

许情深重重呼出口气,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医院对面就有地铁,坐到目的地后,许情深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九龙苍。

她也不清楚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但这就是生活吧?哪有那么多道理和应不应该呢?

来到九龙苍门口,没想到老白就站在外面,似乎专门在等她。

看到许情深回来,老白高大的身影上前两步,“许小姐。”

“蒋先生回来了?”

“还没有。”

许情深看到不远处停了辆白色的车,她目光扫向老白,老白面无表情道,“万小姐来了,就在里面。”

“那你等在门口是什么意思?让我避一避?”

21蒋爷发怒

“我实在没法保证,万小姐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

许情深抬起腕表看眼时间,“蒋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

“那还是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老白眼看许情深往里走,她瞅着盯上来的男人说道,“放心吧,万小姐比我有教养,这儿是九龙苍。”

许情深进屋时,换上了崭新的拖鞋,万小姐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内,看到她进来,两道好看的秀眉明显蹙起。

“他也没派人去接你,你倒是自己来了。”

许情深面色淡然,“有些事早就说好了的。万小姐是来找蒋先生吧?我先上楼。”

万毓宁看向许情深的背影,一把视线直等到她消失在楼梯口,万小姐这才收了回来,“老白。”

“是。”

“九龙苍不是说好了留给我住的吗?”

男人朝她看了眼,见万小姐似在出神,“可是…您一直也没住进来啊。”

“我只是觉得…”万毓宁嘴里的话顿了顿,“我觉得还没到时候而已。”

“万小姐,您跟方晟出双入对,还让他帮忙管理仁海医院,蒋先生那是睁只眼闭只眼。既然您还记得您是九龙苍将来的女主人,您就不能太过。您想,您都这样了,还能指望蒋先生不要玩得太过吗?”

老白点到为止,万毓宁也是一点就透的人。

许情深来到楼上,经过早晨离开的那间主卧,她并没有立马推门进去,而是背过身靠在门板上。

她比谁都清楚这儿不是她的家,她也没有家。

蒋远周回来的时候,天色渐暗,走廊内不甚清晰的灯光衬着许情深仍旧呆站的身影。

依稀间,楼底下好像传来说话声,许情深知道她不应该下去,所以站着没动。

只是万小姐的说话声越来越响,没过多久,男人的脚步声沉沉上楼。

蒋远周单手解着铂金袖扣,面色绷紧,颀长的身影走来,仿佛带着一股冷风,抬头看见许情深倚在门口,男人微微诧异,“干嘛杵在这?”

昨天的热情和勇气,仿佛都被浇熄了,蒋远周走近些,见她垂着脑袋,“不会是到了现在才觉得害羞吧?”

“不是…”

楼梯口,传来老白急促的脚步声,“蒋先生,万小姐急匆匆出去了。”

蒋远周头也没回,上前两步,许情深让开身,男人将房门推开,刚进去几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尖锐的刹车声。

蒋远周步子一顿,还听到了几阵男人的声音。

他脸色一紧,转过身快步出去,许情深和老白也跟在了后面。

九龙苍外,白色的奥迪R8横冲直撞,保镖身手矫捷,却也躲不开万小姐这样折腾,万毓宁双手紧握方向盘,车子不住前进倒退,再前进,就是冲着那两人去的。

蒋远周走到门口,奥迪车踩足油门向前轰,一名保镖一个纵身翻滚在地,刚要爬起来,就见万小姐猛地打过方向盘朝他碾去。

蒋远周脸上明显有了怒意,“万毓宁,你给我下车!”

另一名保镖气喘吁吁拉过同伴的手臂,将他往后扯,这才躲过一劫。许情深看得心惊肉跳,蒋远周趁着万毓宁踩停刹车时快步上前,他手掌透过车窗死死按住女人的手腕,“你疯了是不是?”

万毓宁的视线透过前挡风玻璃死死射向许情深,右脚慢慢移到了油门上。

蒋远周听到那阵熟悉的轰鸣声,他刚要去拔钥匙,万毓宁的车就已经飙了出去!

男人感觉到手臂传来剧痛,老白那张冰山脸总算有了表情,“蒋先生!”

蒋远周左手抚在右手小臂上,幽暗的眸子迸出阴鸷,嘴唇抿成一道凛冽的线,浑身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可许情深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收回了视线,车子已经直冲冲地过来,万小姐目标明确,就是冲着她去的。

许情深朝四周看了眼,两侧都是宽阔的马路,她转身后拔腿就跑,前面三五米处有个柱子,许情深几乎能感觉到车轮马上就要碾压住她的脚,她拼劲全身力气,一个闪身躲到柱子后面。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猛烈地撞击声!

砰——

许情深背部抵着柱子,几乎瘫软在地,身上出了满满的汗。

她好不容易爬起身,几阵脚步声匆匆而来,许情深看到那辆白色的车撞停在柱子上,车头凹陷的厉害,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

蒋远周这次是真的气疯了,他一个箭步冲到奥迪车的旁边,万小姐头晕眼花,才刚回过神,就被男人打开车门给拽了下去。

蒋远周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他食指朝万毓宁点了点,另一手将她丢开。

万小姐显然也被吓坏了,男人这一撒手,她愣是没站稳,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旁边的保镖伸手想去扶,蒋远周居高临下盯着万毓宁,“谁敢扶!”

诸人只能站着,一动不动。

万毓宁抬起手掌,掌心被粗粝的地面磨出血痕,她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向蒋远周。

男人的脸部线条绷得那么紧,五官显得更加尖锐了,犹如被最锋利的刀一道道经过打磨雕刻而成,“万毓宁,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许情深已经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她这样,完全是拿她自己的命在开玩笑,蒋远周恼火的可不就是这个?

可万毓宁却没有理解,她咬了咬牙,“你是怕我撞坏她吧?”

“给我滚!”

万毓宁的神色彻底僵硬了,以往不管她闹成怎样,蒋远周都不会说出这个滚字。

老白朝她看了眼,欲要上前,“万小姐,我送您回去。”

“让她自己走!”蒋远周喝住了男人,“不要给她车子,给我盯着,不准让她打电话,让她自己走回家!”

“是。”

蒋远周站在那,表情冷漠,语气寒冽,万毓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眶湿润。

蒋远周扫了眼那辆车,眼里厉色更显,他转身冲着一旁的许情深道,“走,回屋。”

他神情仍旧骇人,许情深出来时穿的那双拖鞋,已经在方才逃跑时掉了。白色的袜子早已脏污不堪,她也顾不得这些,抬起脚步跟着蒋远周进了九龙苍。

22不一样的女人

万小姐擦了擦脸,也是一股傲气,踩着八九公分尖细的高跟鞋就走了。

包还丢在车上,万毓宁也没拿,老白知道蒋远周也是一时生气,但终归会心疼,所以赶紧开了车亲自跟上。

许情深和蒋远周来到屋内,她朝他的手臂看眼,“你受伤了。”

蒋远周看到臂上的淤青,“死不了。”

许情深站在客厅中央,裤腿上还沾有草屑,蒋远周斜睨她一眼,“这就是你招来的。”

“蒋先生是说我早上接了你的电话吧?”

“许情深,作为女人,你不止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个精于计算的脑子。”

许情深闻言,嘴角微扬起抹弧度,“蒋先生,我对于万小姐而言,就像是一根小小的刺,虽然威胁度不大,我却总是不痛不痒地扎着她。而我呢,软硬都碰不过她…”

蒋远周大掌伸出去,一把攫住她的下巴,“你不要告诉我,搬到九龙苍来,是为了得到我的庇佑,摆脱万毓宁。你也看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许情深柔软的小手落到男人手背上,“蒋先生,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什么意思?”

“万小姐处处针对我,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能让她好受。反正不管我有没有在你身边,她眼里都容不下我这粒沙子,那我还不如给自己找个最安全的地方呢。”

蒋远周目光在她脸上不住逡巡,视线从她的眉眼处,一点点落到她的唇上,“你说她针对你,所以你要让她难受?”

“是。”

蒋远周忽然笑出声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如果不这样做,万小姐不会因为我的一昧隐忍而放过我。我只有让她明白,她逼得越紧,我就离你越近。我在这暂住一段时间就走,万小姐如果想通了,肯放了我,那最好。她如果还要害我,我就再靠近你。三番两次之后,就可以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这样的答案,完全出乎蒋远周的预料,“你想走当然可以,但你怎么能肯定,再想来的时候,我能配合你?”

许情深莞尔,“是蒋先生自己说的,美色难挡。”

她拉下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两颊,“这个回答满意?”

“你说呢?”

许情深不由扬了扬笑,“当然不满意,这话真是太不把蒋先生放在眼里了。我看你怒火冲天,所以跟你开个玩笑。我到九龙苍来,万小姐虽然闹了,但好歹你在,所以在蒋先生身边还是安全的。”

蒋远周手臂处传来火辣辣的痛,他盯着跟前这张似笑非笑的脸,他看人向来准,一针见血,能扎到人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