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蒋远周的大掌贴向她臀部,许情深像个机器人似的,脑袋一点点别过去。“你干什么?”

“我给你揉揉。”

这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知道的说你是揉揉,不知道的,这不摆明了是摸吗?

许情深忙推开他的手臂,“不,不用。”

“我都听到你摔下去时候的动静了,屁股开花了吧?”

“蒋先生,您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别这样粗俗好吗?”

许情深手掌轻落到后面,一碰触到就痛得收回去了。蒋远周现在可没这个色心,他手掌再度贴过去,“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老白撑了伞,快步跑来,蒋远周站在那,头上、肩上落满了雪花,他冲着老白吩咐道,“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是。”

许情深冻得手指都快僵住了,“我说了不坐你的车,开过来也没用。”

“你想这样一瘸一拐回去?”

老白走到旁边去打电话,许情深从肩上拿下了自己的包,“我给付京笙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蒋远周一听,一把握住她的手掌。“你情愿让他过来,也不愿意让我顺道送你回去?”

许情深朝他看看。“这不一样,蒋远周,他是我老公啊。”

男人心脏狠狠刺痛下,手却并没有松开,司机很快将车停在路边,老白快步回到两人跟前,“蒋先生,车来了。”

“走。”

许情深想到了家里的霖霖和付京笙,她将被蒋远周搀扶住的手臂抽回去。“你要不放心的话,在这给我拦辆车吧,这儿出租车很多。”

“许情深,我跟你坐在一起,你是怕我吃了你还是撕碎了你?”

“我要避嫌,你没结婚,所以无所谓,但我成家了。”

老白朝蒋远周看看,安慰不了他,只能抬高手臂替他挡住上头落下的飞雪。

蒋远周顿在原地,要说狠心,怕是没几个女人能及得上许情深了。“好,你走。”

许情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蒋远周脸色不好看,却还是上去将她拉住,“让司机送你回去,我和老白打车。”

“不用,你这车多招摇啊。”

“行了,”蒋远周没好气道,“各退一步吧,你要再不答应,我也跟你耍横的,你说我凭什么让着你?”

“好吧好吧。”许情深赶紧点头。

蒋远周从她手里拿过伞,替她遮在头顶,许情深这下真摔得不轻,来到车前,老白过去将车门打开,蒋远周看她皱着小脸,动一动就恨不得蹲下去的样子,“医院就在对面,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痛过去就好了。”

许情深挪进车内,好不容易坐好了,外面寒风刺骨,车内开足了暖气,老白只是站在车旁,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温暖。他和蒋远周都穿得单薄,站在寒风里久了,瑟瑟发抖,此时真羡慕里头的司机。

但老白看着,最心疼的还是蒋远周。

“蒋先生,外面这么冷…”

他一语点到这,他觉得许情深会松口。

但她只是朝着他们看看,就把车门关上了。司机有些惊讶,“蒋先生…”

蒋远周轻敲下车门,司机落下车窗,男人吩咐道,“把她送回去,送到家门口,别再摔了,后备箱有伞。”

“好。”

许情深别开视线,想要当做没听见,那些话却清晰无比地传到她耳朵里。

车子发动,许情深看向后视镜,外面下着大雪,根本看不清,她也没有回头,车子到了前面的路口后转弯,许情深一眼看过去,看到蒋远周站在大雪中,黑色的及膝大衣压在他肩头。

她收回视线,重重叹了口气。

蒋远周自己撑着伞,老白站到路边,看见一辆出租车过来,忙招手。

可这样的天,打车的人肯定多,出租车压根没减速,直接从他们面前开过去。

不远处的广场上,凌时吟感觉手掌发冷,手里的咖啡一口没喝,却已经凉透了。

旁边的朋友打着伞,语气里满含怒火,“看够了吧?”

“走吧。”

“走?”女人指了指蒋远周的背影,“你看到他们的样子了吗?许情深是吧?一手欲擒故纵玩得真好啊,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吃这套?蒋远周这样对过你吗?你看他,自己都心甘情愿站在雪地里了!”

凌时吟何尝不气,这一幕,就像是用刀在挖她的心似的,可她能冲上去质问吗?

朋友朝她看看,“时吟,你是他老婆啊,你难道都没这个底气过去撕了那贱人?”

凌时吟双手捧住那杯咖啡,女伴见状,拉了拉她的手臂,“那这样,你跟我过去,就说让他坐你的车,这样你们不就能一起回九龙苍了?”

“蒋远周如果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呢?也许他会觉得我刻意跟踪他吧。”

“时吟,你顾虑的太多了,你是蒋太太,再说这儿也是市中心吧,碰巧遇见怎么了?”

凌时吟有些犹豫,目光落向蒋远周的背上。

男人站在那,一动不动,旁边花圃内的桂花树才一人高,禁不住寒风的肆虐,被吹得左右摇摆。老白伸出手臂在拦车,可这么久过去了,居然一辆空车都没有。

“这可是医院附近啊,用车的人那么多。”

凌时吟看着蒋远周的样子,许情深不心疼,她心疼啊。

她点下头,“好吧,但是你千万记住,不能提起许情深,更不能说她一个不字,我们只是现在恰好遇上他而已。”

“好。”

凌时吟搓揉下手指,然后抬起了脚步。

老白有些恼,回到蒋远周身边,“蒋先生,要不您去店里坐会,拦到了车我再叫您。”

“不用,”蒋远周垂下视线,看着雪花落到地上,一片片化尽,“好久没见这样的天了,我不冷。”

老白看向他的手,方才下车的时候走得急,蒋远周手套都没拿。

“远周!”

身后,一阵女声传来,老白回头,看到凌时吟笑意盈盈走来。“凌小姐。”

凌时吟身侧的女伴闻言,面色微变,这蒋远周真是过分,手底下的人不喊蒋太太,却是一声凌小姐。

“老白,你们怎么站在这呢?”

“噢,想打车。”

凌时吟故作吃惊,“没开车出来吗?”

老白只能撒了个谎,“今天司机有事。”

凌时吟面上没有丝毫的破绽,“这样啊,我正好和朋友在附近买些东西,我开了车,我送你们吧。”

“那最好不过了。”老白快冻僵了,忙不迭看向蒋远周,“蒋先生,回去吧。”

蒋远周朝他看看,“你要坐她的车,那你先回去吧。”

老白一听,坏了,赶忙噤声。凌时吟听到这,面色明显僵硬下,当着朋友的面,自然下不来台,“远周,天这么冷。”

“我好久没看到下雪了,在这站会,你自己回去吧。”

凌时吟旁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时吟也是一片好意,你不必这样吧?”

蒋远周头也没回,像是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雪天里,“我没说她这是坏心思,你想多了。”

凌时吟生怕朋友说漏了什么,赶紧上前步,“这么冷,非冻坏了不可,你要真喜欢看雪,回家看吧,家里还有睿睿陪着呢,他也喜欢下雪天。”

凌时吟怕这样下去会尴尬,赶紧把儿子搬出来,蒋远周单手插进兜内,握住伞的右手冻得发麻。

老白想让他坐凌时吟的车赶紧回家,可也不敢劝。

朋友朝着凌时吟看看,这像是夫妻吗?“蒋先生情愿打车都不想坐时吟的车,这是为什么?”

蒋远周目光落向远处,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撕开一片白色的世界从远处而来,车速很快,车顶已经落满了雪花,老白显然也看到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蒋远周冲身侧的凌时吟看看,“司机过来了,你也走吧。”

凌时吟喉间哽住,面上早就下不来了,可她也顾不得这些,更多的是心里难受。

蒋远周拧着眉头,从这儿到保丽居上,挺长的一段路,这点时间单程恐怕还不够,怎么就回来了?

车子很快停在路边,司机推开车门下来,冒着风雪上前,“蒋先生,上车吧。”

他来到后车座,一把将车门打开。

蒋远周视线看过去,看到了许情深的一双腿,他面色微讶,司机缩了缩脖子,看到凌时吟站在蒋远周的身后。

男人没有犹豫,走出去两步,司机从他手中接过了伞,老白也进了副驾驶座,凌时吟看着蒋远周砰地将门关上。

几人都坐进了车内,也没人跟她打一声招呼,车子发动后很快消失在她眼里。

旁边的朋友指着那个方向,半晌后方说出了话,“看…看见了吗?”

凌时吟闭了闭眼睛,“我不是瞎子。”

25巧施美人计

朋友握了握手指,“他们这样,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

凌时吟半边身子站在外面,白色的雪花落到颈间,冷得她瑟瑟发抖。

蒋远周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她不信他看了那些东西之后,会无动于衷。就算他对万毓宁没有感情了,可许情深那样的欺瞒,她不信蒋远周能容忍。

凌时吟将手里冷掉的咖啡递向女伴,“帮我扔了吧。”

朋友接过手,朝她看看,“时吟,我气得手都抖了。”

“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你不气?”

凌时吟冷冷笑了下,“许情深,一个有夫之妇还带着孩子,我不信蒋家能接受这样的女人。”

旁边的女伴将手里的咖啡杯啪地摔出去,咖啡全部洒在了路上,深褐色的液体同雪花融在一处,显得脏污不堪。

老白坐进车内后,双手不住搓揉,“谢许小姐救命之恩。”

“什么意思?”许情深问道。

“再这样站下去,我怕我们会冻死在路边。”

许情深没说话,旁边的蒋远周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两个肩膀处已经湿透,他身子往后靠,“怎么又回来了?”

“许小姐吩咐回来的。”前面的司机接口回道。

许情深仍旧缩在自己的座位内,“我当时没看到凌时吟在,不然的话,我就直接走了。”

“为什么?”

“你觉得刚才那一幕,她看见了之后心里不得跟扎了根刺似的?”

蒋远周将大衣放到座椅上,然后朝许情深的侧脸看眼,他唇角不由浅勾,“那又怎样,没在你心里扎刺就行了。”

这蒋先生还真是任性,许情深不由别过脸,目光一下同蒋远周对上。都说人相处的久了,是有感情的,况且凌时吟又是睿睿的亲生母亲…但蒋远周若真把凌时吟放在心上,也不会下这么大的雪还站在路边,但凡有一点点心疼,也不会让她这样站着。

许情深轻摇下头,有些事跟她没关系,不要多想。

“你摇头做什么?”

“没什么。”许情深看向窗外,车子原本已经开出去一段路了,但是距离瑞新不远的地方堵了长长的一段。司机打开广播,说是雪天车况不好,出了车祸。

当时司机嘟囔一声,“这样堵着,很多车子都进不来啊,也不知道蒋先生他们能不能打到车。”

许情深坐在车内,开始有些心神不安,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其实她就是莫名的想要跟蒋远周撇清关系,可却总是撇不开。司机开着这辆车送她回去,和司机开的这辆车内多坐两个人一起送她回去,本来就没多大的差别。

蒋远周的手掌落到腿上,被冻僵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还痛吗?”

他冷不丁这样问一声,许情深又摇了摇头,“好多了。”

老白透过内后视镜看了眼两人,致幻药的事倒是他瞎操心了,他还怕蒋远周可能会怒火攻心,许情深要被质问了的话,有可能也会发飙,可如今一看,两人倒是好好的?

这事,就算过去了?还是在蒋远周看来,其实压根就没啥事呢?

SJ院。

女孩被带到后院的空地上,这儿被划出一片跑道,就跟学校似的,四周都是高高的院墙,还有电网,进了这儿的人,看来真是插翅都别想飞出去。

院内所有的人都被带出来了,排成一条条的长队,女孩跟在后面,眼睛却不住朝四周张望。

这一看,心里几乎是绝望的。

围墙四周站着不少身强力壮的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双手背在身后,两腿微微叉开,连站姿都这样训练有素,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

女孩抬下眼帘,看到教官们从远处过来,高院长走向其中一人,脸上带着笑,似有敬畏之色。女孩探出头,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穆教官手里拿着一条鞭子,她定睛细看,是,没看错,真是鞭子。

东城昨天下过雪,操场上尽管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冷冽的空气就跟尖刀似的,高高的雪被堆在一旁,而站在寒风中的人,一个个都穿着单薄,即将进行什么所谓的体能训练。

穆教官说了什么话,高院长不住点着头,然后退到了旁边去。

今天,雪倒是停了,只是天空阴霾不见阳光,男人颀长的身影一步步走来,跟那天一样,穿着黑色的军靴,腿型非常好,这脸要是放到外面,非引得一众人等花痴不可,可这儿不一样,关着的都是精神病人,谁管你脸长得有多好?

女孩看到男人越走越近,很快来到她跟前,她心里一急,捏紧了手掌却是下意识想跑。

穆教官举起手,手中的鞭子正对女孩,“你,过来。”

她顿在原地没动,穆教官朝着自己身边一指,语调上扬,“过来。”

女孩不想被人看出不对劲,只能从队伍中出去。

她走得很慢,男人似乎看不过去,一把擒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教官们带着各自负责的病人开始训练,男人松开手,冲她下了命令,“双手抱住头,一百个下蹲。”

女孩杏眸圆睁看向他,男人手里的鞭子一松,软鞭的另一头落到地上,男人轻轻甩动,橡胶跑道上传来阵呼啸声,她吓得赶紧蹲下去再站起来。

只是被关了两年,最大的活动空间只有阁楼,女孩的体内非常差,坚持了十几个之后,累得站在原地蹲不下去了。

她赶紧乖乖求饶,“穆教官,我做不了。”

“在我手里,还没人敢跟我说做不了,继续!”

女孩视线望出去,看到男男女女的人排布在操场上,有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没法继续,但身侧的教官威严十足,甚至还动了脚。

这哪是治病的地方,分明就是往死里整。

女孩双手抱在脑袋后面,两腿都在抖,就跟不受控制一样,男人凑近她耳侧说道,“就你这样,还想跑出去?”

她一脸紧张地朝周边看去,生怕被人听见。女孩压低嗓音,“穆教官,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来,让我看看你身体的柔韧度。”

男人说着,往旁边站了步,“把腿劈开。”

“这跟柔韧度有什么关系?”

男人见她站着不动,抬起右脚,锃亮的军靴拨开女孩的一条腿,“我让你做什么,你乖乖照做就是,永远不要有反问的语气,明白没?”

女孩双腿使劲往下压,两手撑在地上,穆教官蹲下身,盯着她的腿看眼,“继续,不错。”

“我下不去了。”

“下不去,中饭也别吃了。”

女孩忍着痛,但她的极限在这,她使劲摇头,“教官,能不能一步步来?我回房间可以训练。”

男人温热的手掌抚向她的腿,手指往上挪动几寸,嗓音带着醇厚和危险,“要不要我帮你?”

她心里一急,痛呼着将两腿压到底,男人的轻笑声在她耳边散开,“有潜力。”

女孩面色发白,冷汗从额头开始往外渗,双手按着冰冷的地面,“我能不能起来了?”

“不行,维持这个动作不要动。”

“我…我已经做到了。”

“有些地方,多撑开几次就好了,忍着。”

女孩余光里睇见男人的身影站起来,她狠狠瞪了眼,大口喘着粗气,男人走到不远处,巡视了圈,然后再回到她跟前,“感觉怎么样?”

“不好。”

其余的病人在教官的带领下开始绕着操场跑步,女孩双臂颤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你…你们这不是训练。”

“对,这叫操练。”

最后第二个字,男人说得特别重。女孩咬了咬牙,“我坚持不住了。”

“你想跟她们一起去跑步?”

“我情愿跑步。”

男人来到她身后,手掌扣住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拽起身,女孩双腿几乎并不拢了,男人指着才跑了半圈的人群,“知道她们要跑多少吗?”

她白着脸,摇头。

“十圈。”

女孩一阵哆嗦,没敢说话。

穆教官冲她看了眼,“走吧,回屋。”

她听到这,如得了特赦令一样,赶紧跟着男人离开。

回到房间,等她进屋后,男人将门锁上,女孩站在窗边,小声问道,“这儿是不是你说了算?”

男人来到桌子跟前,女孩的目光随之跟过去,却见桌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放了一个行李箱。

他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箱子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女孩大吃一惊,“这是你的?”

“是。”

男人取出几件衣服,“今后的几天,我都在这陪你训练。”

“那,那你住在哪?”

男人没有回答,他啪地将行李箱合上,“我先去洗个澡。”

她目瞪口呆看着他快步走向浴室,浴室门被关上,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女孩紧盯着那个行李箱,她知道她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难过。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试图将房门打开,居然还是不行,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需要钥匙才行。

女孩靠回墙壁,眼睛随后看向那道紧闭的浴室门,她是看着穆教官锁门的,钥匙一定在他身上。

而现在,正好是机会难得,女孩屏息凝神,脱了鞋子,她知道他警觉性高,所以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来到浴室外面,女孩将脸贴到门板上。

里头的水声很响,洗漱区和淋浴的地方又是隔开的,女孩手落到门把上,心脏通通直跳,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闭起眼帘,手里一使劲,门把被她旋开了,他居然没有反锁!

女孩把门推开一条隙缝,依稀可以看到磨砂玻璃的背后,透出一个模糊强壮的身影。她深吸两口气,然后闪身进去了。

将门掩好,女孩蹲下身来趴着,双手双脚往前爬,一点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男人的衣物就放在洗手台上,且叠放整齐,一件件有条不紊地摆着。

她手掌探出去,摸到了男人的衬衣,女孩翻开衣服,掌心摸向那条裤子的裤兜处。一侧,是空的,她换到另一侧的裤兜摸了摸,隔了层布料,钥匙的手感被清晰攥在手心内。

女孩面色一喜,将手伸进兜内,小心翼翼地摸出那把钥匙。

她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钥匙刚拿到手,就想爬出去,耳朵里的水声仍在哗哗继续,经过淋浴区,却听到玻璃门被一下打开了。

水声变得奇响无比,一条腿跨了出来。

女孩懵了,双手双脚着地,视线里出现了男人的腿,还没穿衣服。

暖意扑面而来,她却能感觉到冷汗从额头开始往下挂,她僵在原地不敢动了。男人的冷笑声从上头传来。“原来你还有偷看别人洗澡的嗜好。”

“我,我想上厕所。”

男人的目光朝洗手台上看了眼,他走过去几步,女孩眼帘轻抬,看到他扯了一条浴巾下来,她视线就压在他小腿处,这么说来,他刚才直接光着就出来了?

女孩握紧手掌,慢慢站起身,眼睛不敢乱看,抬起脚步就走。

回到卧室,她将钥匙迅速塞到枕头底下,男人出来了,第一时间走到窗边,将窗帘完全拉上。

她正襟危坐,他几步走到她跟前,“刚才在外面,你应该也都看到了,就算你出了这个门,到了楼下,你也别想逃出去。”

女孩握紧手掌,肩膀开始颤抖,“我没病,可我不想被接回去,送我来的那个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被他关了两年,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未婚妻,我不想被人一直这样关着。”

女孩双手捂住脸,模样可怜,男人冷漠地盯着她看眼。“你跟我哭也没用,就算我能出入自由,我也不可能把你带出去。”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我亲人还在家等着我团聚呢。”女孩说着,伸出了手,手掌拉住男人围在腰际的那块浴巾,她不敢有大的动作,只是轻拉了几下。

男人见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求,算是求对了人,在这儿你要想出去,只能靠我。”

女孩抬头,眼睛里藏满希冀,“求求你。”

“那个把你关起来的男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两年前我被关起来后,就一步都没有走出去过,我被人锁在阁楼里。”

穆教官伸手,攫住女孩的下巴,将她的脸推向一侧,看得出来,这样的肤色和体能状况,她应该没撒谎。

“他关着你,既然是因为你长得像他未婚妻,那也就是说,他得到你了?”

女孩轻摇下头,“没有,每回我都反抗的很激烈,从一开始我就在装疯了,他的未婚妻优雅美丽,他一看我这样子,就倒胃口了。”

男人收回手,忽然弯了下腰,将她床上的枕头抽开。

女孩见状,想要扑过去抢夺,男人却是眼疾手快,拿回那串钥匙后走向了行李箱。

他又从里面拿了套衣服出来,穿上白净的衬衫,钥匙随手丢在旁边。“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蠢事。”

“你会帮我吗?”

“不会。”男人抽开身下的浴巾,女孩忙别开眼,“你既然是教官,肯定有正义感。”

男人难得地笑了笑,“你想多了,我受聘过来,万一你在我手上逃走了,我怎么跟高院长交代?”

他穿好长裤,女孩握紧手掌,恨不得扑上去跟他厮打,可她不敢,这男人要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他走得时候,没忘将那串钥匙拿走。

女孩被重新关在了房间内,她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口哨声传来,这个地方也不是人待的,她必须赶紧离开。

凌慎隔三差五肯定会打听她的情况,她如果继续在这装疯卖傻,势必吃尽苦头,可她若是这样好了,被带回去后一样生不如死。

几天后。

穆劲琛来到SJ院的时候,天色已晚,高院长打来电话,说是女孩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烂了,刚给她强行喂过药。

男人打开门进去,利眸扫向四周,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一半窗帘都给扯下来了。穆劲琛踢上门,随手再锁上,抬脚踢开旁边的东西,径自朝着女孩走去,“你不是装疯吗?被喂药的滋味怎么样?”

女孩坐在床中央,一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脚都没露出来。

她头发梳理过了,素面朝天,五官精致小巧,好看的唇形动了动,“我怕我继续待在这,我会疯掉。”

“那好,明天就出院,我给你特批。”

女孩抬头朝他看看,“要怎样你才能帮我?我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我哥哥很有钱,他肯定一直在找我,我会让他给你一大笔钱。”

“你是觉得,我能被收买是吗?”

“那你好心救我行不行?”

穆劲琛视线对上女孩,“对不起,我不知道好心是什么意思。”

男人将手里的短鞭放向床头柜,女孩裹紧被子的手松了松,似乎在犹豫,但这分明是想了好几天之后才下的决心。

“穆教官,你能过来下吗?”

穆劲琛脚碰到床沿,女孩继续说道,“您坐。”

男人倒想看看她玩什么花样,他屈起长腿坐下来,女孩视线望到他眼底,“你把手伸出来。”

穆劲琛轻挑眉头,知道她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他伸出手,女孩小心翼翼往他跟前挪动些,“你闭上眼睛。”

她八成是想偷袭他。

男人闭起眼睛,对她这样并没什么好防备的,手被拉了过去,然后…掌心触到一团柔软。

穆劲琛陡地睁开眼帘,居然看到自己的手塞在女孩的被子内,看那个地方,应该是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