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卧室后,屋内静悄悄的,付流音没有收拾什么东西,而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穆劲琛将她的背包放到床头柜上,“为什么还没收拾?”
“我想不出要带些什么东西,与其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
“晚上就走,等到天再晚一些,我送你去训练场。”
付流音的表情微松,她抬起眼帘看向穆劲琛,“你要把我送到训练场去?”
“嗯。”
“那妈那边呢?”
“想办法瞒过她。”
付流音坐起身来,“穆劲琛,你如果心里过不了的话,你把我送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穆劲琛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他神情有些不耐起来,“赶紧收拾,我一会来接你。”
他三两步走出了卧室,付流音看向床头柜上的包,她将它拿在怀里。拉开拉链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显得尤为刺耳。她看到了她的手机,还有她没来得及拿出来的书。
付流音手掌落在那本专业书上,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再去学校了。
付流音想到穆劲琛方才的话,她站起身来走进衣帽间,她收拾了几套衣服,虽然不能确定穆劲琛的提议能不能实现,但是好歹…那也是希望不是吗?
她认真地收拾着,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半夜时分,穆成钧出去了,凌时吟坐在轮椅内,昏昏欲睡,看到穆成钧起身,她忙推动轮椅上前,“老公,你去哪?”
“我去哪,还用得着告诉你吗?”
“都这么晚了…”
穆成钧拿起旁边的衣服穿上,“今晚,你就在轮椅上睡吧。”
凌时吟肩膀酸的难受,眼看穆成钧快步走了出去,她知道,他不到明天是不会回来的。
她虽然不知道穆成钧在外面做了什么事,但她却能确定,穆成钧在外面肯定是有人了。
男人离开后,凌时吟推着轮椅走出房间,三楼就她和穆成钧住,她顺着走廊往前,来到了楼梯口。
灯被穆成钧关掉了,但是凌时吟望下去的时候,还能隐隐看到二楼走廊传来的亮光。
穆劲琛睡在客房内,他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推门走了出去。
回到主卧,付流音也没睡,穆劲琛上前,看到床边摆了个行李箱。
“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穆劲琛将行李箱提在手里,他转身往外走,付流音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走廊上,经过穆太太的房门口,付流音不敢出一点声响,穆劲琛走在前面,他背影挺直,脚步很轻,付流音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欣慰的。如果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穆家,是不是就能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他们明明都知道那件事与她无关,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原谅她,是不是?
付流音终究抓着那么一点侥幸,她紧紧地跟在穆劲琛身后。
凌时吟出神地盯着一处,穆劲琛经过二楼楼梯口的时候,人影在墙壁上打过。凌时吟竖起耳朵,听到了脚步声,不像是穆劲琛一个人的,很快,另一道身影掠过去,那分明是付流音的。
穆劲琛当然不是在赶付流音走,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带她离开,肯定是想避开穆太太。
凌时吟冷笑下,他想得倒是美,她拿起放在兜内的手机,立马给穆太太打了个电话。
穆太太其实也没睡着,听见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动,凌时吟情急之下都想推着自己下楼了,她盯着楼梯,最终还是没敢迈出这步。
“喂。”手机那头忽然传来穆太太的声音。
“妈!”凌时吟掌心握紧,赶忙说道,“妈,老二带着付流音出去了。”
“什么?”
“我亲眼见到的,刚下楼!”
穆太太掀开被子起身,通话也来不及挂断,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就追了出去。凌时吟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传到耳中,很快,穆太太的身影下了楼,付流音刚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穆劲琛一把推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穆太太的声音,“劲琛!”
穆劲琛心里咯噔下,付流音直起身,看到穆太太正大步走来。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步,穆劲琛的一条腿已经迈出去,穆太太肿胀着一双眼上前,“你们要去哪?”
她的视线随后落在那个行李箱上,“要走?”
“妈,我带她离开,省得待在这给您添堵。”
“那好,你先告诉我,你要将她带去哪?”
穆劲琛放下行李,他上前几步,站到穆太太跟前,“妈,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吗?”
“我是不想见到她,最好她从来没有在这个家里面出现过。可是劲琛,我不能看着你被她拖累,她现在就像是过街老鼠,当然需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她死死抓住之后,就不肯放手了。你就是这根救命稻草啊!”
穆太太的话说得很难听,也许是她从未这样说过,所以乍一听,付流音觉得刺耳极了。
她攥紧拳头,转身想要出去。
“你去哪?”听到脚步声,穆劲琛冷不丁喝道。
付流音回过头,盯着他看了眼。“对,我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也没必要待在这被你们打,我现在走,总行了吧?”
她走出去两步,穆劲琛大步追上前,他一把扣住付流音的胳膊,将她拉进屋内,似乎还觉得不够,他又拽着她往里走了好几步。
付流音趔趄着差点跌倒,她将手臂从他掌心内挣脱出来,“穆劲琛,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男人再度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身后,穆太太冷冷看着,“付流音,让你离婚而已,没这么难吧?”
“是不难,”付流音紧咬下贝齿,“我同意,我没有要死皮赖脸留在这的意思,我同意,还不行吗?”
“那好。”穆太太视线随后落向穆劲琛,“劲琛,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付流音不由看了眼男人的侧脸,穆太太鞋子都没穿,踩着冰冷的地面,冻得发抖,“是不是要等到哪天,我也去了,你才能狠下这个心肠?”
付流音有些猜不透穆劲琛的心思,但她为她方才存着的那一丝侥幸而觉得好笑。
穆太太是不可能再接受她的,哪怕过了几年,她还是接受不了她的。
付流音走到门口,将行李箱提了起来,穆太太以为她要走。“走之前,把婚离了。”
她拎着行李箱往回走,“妈,不是我不肯离婚,我跟你说过了,我同意。”
“不要叫我妈!”穆太太情绪激动吼道。
“好,”付流音顺着她的意思,低低喊了声,“穆太太。”
她带着行李回到楼上,这下,穆劲琛和穆太太都没拦着她。
凌时吟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很明显,付流音也不用怕被人听见了,穆太太的手机没有挂断,所以凌时吟还是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她嘴角边溢出抹冷笑,她清楚极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弄死付流音的话,她以后多得是翻身的机会。
付流音回到屋内,将行李箱丢在旁边,她反锁了房门后,来到大床边,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尽了,她双腿一软,栽倒下去。
凌时吟赶忙推着轮椅回到房间,她心里掩不住激动,她现在就等着付流音被赶出去,凌家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付流音踏出这个门,他们就能对她赶尽杀绝!
付流音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也没心思去管楼下怎么样了。
她勉强爬起身来,从背包内拿出了手机,手机电量已经耗尽,她拿了充电线给它插上。
付流音昏昏沉沉睡了觉,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她跟穆劲琛结婚了,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出席的人很多,有蒋远周、许情深,穆太太、还有哥哥。付京笙含笑看着她,说总算等到了这天,拜堂的时候,穆朝阳也出现了,付流音随着穆劲琛开口,想要喊他一声爸,可是穆朝阳忽然起身,他的双手掐住了付流音的脖子,身上冒出了很多很多的血,触目惊心。
付流音吓得不住尖叫,她哭着喊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劲琛,救命——”
她被噩梦吓醒的时候,四肢绵软无力,付流音从床上坐起来,她喉间干涩无比,胸口闷的难受,她用手掌按在胸前,余光里看到一抹黑影坐在梳妆台前。
付流音直直望过去,梳妆台靠着窗边,尽管房间内没有灯光,但是窗外有亮色照进来。
她跟着穆劲琛这么久,不会认不出是他。
付流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穆劲琛听得清清楚楚,她方才在梦里面,喊了一声劲琛,救命。
他虽然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但是她嘴里喊着的,却是他的名字。
付流音眼泪忍不住往下淌,“穆劲琛,这样下去,我们谁都不好受。这种折磨最是揪心,你不会不知道。”
“如果我能知道怎么办的话,我就不会只想着带你走了。”
“别这样了…”
穆劲琛站起身来,“你睡吧。”
她醒了,他就不能待在这了。
付流音眼看着他往外走,她想要留他,却不知道留他的意义又在哪呢?
付流音躺回床上,她拉高被子,整个人都蒙了进去。男人将门带上,却并未立马离开,他手掌握着冰冷的门把,只不过隔了一扇门而已,为什么他却感觉他和付流音之间,好像隔了两个世界呢?
原来一个人要动情很是容易,可这种情动被粉碎、碾压的时候,更容易。
付流音醒了好几次,清晨时分,她坐起身,手机早就充满电了,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许情深的未接电话。
她想着待会给许情深回个电话,付流音将手机放回床头柜,她闭起眼帘,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一直到有电话打进来。
付流音拿过手机,看眼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后,喂了一声,里面传来焦急的男声,“喂,你好,请问是付京笙的家属吗?”
付流音咻地睁开双眼,她蹭地坐起身,牙齿颤抖回道,“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付京笙忽然病重,请你过来办理下保外就医的手续…”
“什么?”付流音大惊,“怎么会病重,得了什么病?”
“你方便立马过来吗?情况紧急,我们需要给他做紧急治疗…”
“好,我马上过来。”付流音抓起旁边的背包,她匆匆忙忙穿上了拖鞋,她将手机塞进包内后,快步出去。
穆劲琛和穆成钧都不在家,付流音下楼的时候,凌时吟正推着轮椅在餐厅内走动,看到付流音下来,她皱紧眉头问道。“你要出去?”
付流音没有搭理她,想要径自上前,没成想穆太太也在客厅内。她站起身来,嗓音沙哑问道。“你去哪?”
付流音顿住脚步,“我,我出门一趟。”
穆太太大步上前,拦在付流音跟前,“你和劲琛没有离婚之前,哪都不许去。”
“我有急事。”
“这里是穆家,不是你想来能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付流音焦急万分,满心想着付京笙的事情,她不知道付京笙得了多重的病,但是听对方的口气,肯定是不容乐观的。付流音想要赶过去,可穆太太却偏偏不肯放行。“我真的有急事。”
“你能有什么急事?”凌时吟冷笑下,“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付京笙了吧?干什么,难道是他出事了?报应来了?”
付流音脸色大变,凌时吟盯着她的小脸,“果然是?哈哈哈,报应啊。”
“凌时吟,你闭嘴!”
穆太太并没有要让付流音离开的意思,“我还是这句话,付流音,要么你就签了离婚协议书。”
“好,你给我,我签!”
“我一会就让劲琛回来。”
“我等不了这么久了。”付流音说着,从穆太太的身侧走过去,穆太太再度回到她跟前,“你现在别想走。”
“妈,人命关天,我求求您了行吗?”
“时吟猜对了是吗?真是付京笙出事了?”穆太太冷笑下,“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别想从这离开。”
“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
付流音大步走出去,穆太太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付京笙罪有应得,他那样的人,早就应该死了。”
付流音知道她们心有怨恨,但那毕竟是她的亲哥哥啊。
“不管怎样,请您让我出去。”
穆太太还是拦着,付流音没办法,她只能拉扯着穆太太的手,“您松开。”
“我是绝不可能让你过去的。”
两人拉扯着,谁都不肯妥协,付流音心急如焚,手劲大了不小,一把就将穆太太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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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
【她和他,都是冷漠至极的人,有些事,只做,不说。比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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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牧初见陶夭。
灯光流转,觥筹交错,她在跪舔别人的裤腿。
程牧再见陶夭。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别人在跪舔她的高跟鞋。
程牧一笑,“丫头片子有点能耐。”
边上有人促狭道:“二爷,听说那姑娘在圈子里拜了个干爹。”
程牧:“呵。”
*
陶夭说:“生活就像吃屎,无所谓今天吃,还是明天吃,不吃得饿死。头颅仰得太高,没用,不如低眉顺眼先活着,活着活着,一只狗也保不齐活出人样了。”
不曾想——
她将自己当成狗了,某位爷愣是想将她捧成角。
角是那么好当的吗?
101好,我离,我走
穆太太这两日精神恍惚,被付流音这样一推,摔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付流音想要上前步,穆太太的手抵着柜沿,还好没有磕碰到别的地方,付流音吞咽下喉间的对不起三个字,现在时间并不等人,她必须赶紧去看看付京笙怎么样了。
她握了握粉拳,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凌时吟推着轮椅来到穆太太身旁,“妈,妈,您没事吧?”
穆太太整个人瘫软在地,没了说话的力气,“她,她…”
“算了,我们也拦不住她。”
付流音冲出穆家的时候,在路边四处张望着,她想要拦辆车过去,可是这儿周围是进不来出租车的,她只能小跑着往前。
凌家派来的人,就坐在车内,看到付流音出来,男人踩了油门跟过去。
付流音想要走到马路另一边,男人见状,一脚油门踩下去,如果这个时候将付流音撞倒在地,谁也不能认定他是故意的。毕竟是付流音自己想要乱闯,男人眼瞅着这个机会难得,他握紧方向盘,将车子朝着付流音开过去!
就在此时,另一辆车开了过来,司机打过方向盘,强行抢在了男人跟前,他只好轻点刹车。
前面的车按了几下喇叭,付流音猛然刹住脚步,她回头看了眼,司机落下车窗。“付小姐。”
“你是?”
“蒋先生吩咐我守在这的,您要去哪?”
“我…”付流音并不认识他,有些犹豫。
男人掏出自己的手机,“不信,您可以问一声蒋太太。”
付流音接过手机,看到男人按出了许情深的号码,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后面的男人见状,懊恼不已,只好伸手捶了下方向盘。付流音坐在车内,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重,她交握住双手,视线紧紧盯着一处。
来到对方所说的地方,付流音匆匆办完了手续,付京笙已经被押到医院了。
付流音忐忑地坐在抢救室外面,旁边还有狱警在,手术时间一直在持续,她朝旁边的狱警靠近些,“请问,我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一开始说是头痛,挺突然的,后来就昏迷不醒了,他以前有这样过吗?”
付流音轻摇下头,“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也别太着急,等医生出来后再说吧。”
付流音手掌抵着额头,只能一遍遍祈祷,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不能连最后的哥哥都失去了。
穆成钧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秘书将手机递给他。
“有人找过我吗?”
“没有。”
穆成钧刚走出去几步,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看眼来电显示,是凌时吟打来的。
男人不想接,直接按掉了。
凌时吟并不死心,使劲地打。
反反复复几次后,穆成钧不耐烦地接通,他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成钧,不好了——”凌时吟的声音满是焦急,甚至还带着哭腔,一直在抖。
穆成钧却是见惯了她这幅样子,他不耐烦地拧紧眉头,“怎么了?”
“妈被付流音打伤了,现在昏迷不醒,你快回来吧。”
“什么?”穆成钧面色猛地黯下去,“喊救护车了吗?”
“喊了,喊了,成钧,你快回来吧,妈这样子我好担心,她头上都是血,我怎么喊她都没用啊。”
穆成钧挂了通话,修长的双腿快步往前迈动,来到停车场后,他坐进车内,冲着司机说道,“快,回家。”
他一颗心悬了起来,车子刚开出去,穆成钧就给穆劲琛打了电话。
穆劲琛正在回去的路上,电话一接通,穆成钧开门见山道,“老二,快回家,妈受伤了。”
“怎么回事?”
“凌时吟说是被付流音打伤的,先回家看看再说。”
穆劲琛一脚油门已经踩下去了,车速咻地往上提高,他离家并不远,他也没这个心思去打电话给付流音求证什么。车子没过多久回到穆家,男人踩定刹车后走了下去。
还未走进屋内,他就听到了凌时吟的哭声。“妈,妈,您醒醒啊,您别吓我。”
伴随着的,还有两名佣人的声音,“太太,太太——”
穆劲琛彻底慌了神,他走进屋内,看到几个人围在客厅的地上,穆太太就躺在那里,头上、面上全是血,穆劲琛快步上前,“妈!”
“劲琛,你可回来了。”凌时吟哭得眼睛都肿了,“救护车马上就到,您快看看妈。”
穆劲琛蹲下身,想要去拉穆太太,但是她头部受伤,他不敢轻举妄动,男人急切地轻喊道,“妈,您醒醒,您别吓我。”
两名佣人也都吓哭了,啜泣声不住在穆劲琛的脑子里转来转去,他低喝一声,“够了!”
“劲琛,付流音是不是疯了啊?她居然敢这样对妈。”
“她人呢?”
凌时吟抽泣着说道,“早就跑了,好像是付京笙那边出了什么事。”
说话间,穆成钧也回来了,看到穆太太这幅样子,他免不了吓一大跳。
凌时吟继续说道,“付流音要出门,但是妈拦着不让她走,说必须离了婚才可以,两人就拉扯开来了,我当时就在边上…但我真没想到,没想到付流音能下这个狠手啊。”
穆劲琛的视线落到不远处,那儿散落着被打碎的花瓶。
他喉间轻滚了下,“付流音打的?”
“是,是我亲眼看到的。”穆成钧看向另外两名佣人,“你们呢?”
其中一人擦拭着眼角说道,“我们当时并不在屋内,大少奶奶喊了之后,我们才进来的。”
“那你们看到付流音了吗?”
“也没注意到。”
穆成钧的视线扫向凌时吟,凌时吟没有丝毫的心虚或者不自然,她脸上满是愤怒,“成钧,这件事我看得清清楚楚。”
兄弟俩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穆太太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伤的不轻。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穆劲琛跟着医护人员出去,凌时吟推着轮椅,伸手拉住穆成钧的手。“成钧,带我一起去。”
“松开!”穆成钧挥开了她的手掌。
“成钧,我也担心妈啊。”
穆成钧转过身来,手指朝她点了点,“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我会要了你的命!”
凌时吟忍不住哆嗦了下,但她还是摇头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我有关呢?你要不信我,你找付流音问去!”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穆家兄弟离开后,凌时吟望向地上的那滩血渍,她收回视线,吩咐旁边的佣人。“让司机备车,我们一起去医院。”
“是。”
穆太太被送进急救室后,穆劲琛在椅子上坐定下来。
过了半晌,他才收回神,他从兜内摸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按出付流音的号码。
他不知道付流音会说些什么,是会承认还是否认,当然,穆劲琛最希望她能否认。
此时的付流音也不好受,她坐在冰冷的椅子内,期间有护士出来过,说是情况并不好,她依稀听到什么脑部动手术,出血等字样。付流音的身体在发抖,她握紧自己的手掌,手机铃声响起的瞬间,她已经猜到了,电话肯定是穆劲琛打来的。
她并未看来电显示,而是直接接通了。
对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果然是穆劲琛。
“付流音,你在哪?”
付流音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瞬间一暖,她害怕地都快晕厥过去了,要不是最后的一点力气支撑着,她肯定不能坐在这。付流音眼眶内滚烫,她伸手擦拭着,“穆劲琛。”
“你在哪?”穆劲琛的语气越发不好了。
付流音轻吸下鼻子。“我在医院。”
“你在医院做什么?”男人说话的口气,大有咄咄逼人之势。
“我哥哥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
穆劲琛心里微凉,看来凌时吟并未撒谎。
男人站起身来,穆成钧余光里看到穆劲琛走出去几步,他靠在墙边,医院的走廊内开着灯,灯光不算暗,穆劲琛一字一语问道。“所以,你就必须要出去吗?”
“对,不然的话…人家怎么抢救我哥哥?”付流音心想,穆劲琛这样生气,是怪她不顾阻拦跑出了穆家吧?
“所以,你就打伤了我妈?”
然而穆劲琛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付流音瞠目结舌。但她记得她走之前,是推了穆太太一把,付流音掐着自己的掌心,“对不起。”
这三个字,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凿在穆劲琛的心上。
“付流音,你在找死是不是?”
付流音的脸色越来越白,“当时她拦着我,但情况危急,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你没别的办法,所以将她伤成这样?”
“哪样?”付流音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她忍不住握紧手机,“我推了她一把,别的我什么都没做,她是往后摔了下,但是情况并不严重,我…”
“推了一把?”
“是。”
“那满头的鲜血,你怎么解释?”
付流音瞠目结舌,面对穆劲琛地指责,竟一时间无言以对。她张了张嘴,反驳出声,“我真的不知道,我走得时候她还是好好的…”
“现在妈被送进去抢救了,你既然觉得你是清白的,你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付流音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我哥这边不能没人,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在付京笙身上吃得苦,你还嫌不够是不是?”
“但他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