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宿舍重新安排过了,新的舍友大概知道了厉害,对辛欣敬而远之。

她下课回来,在楼下遇到苏月洲,稍稍有些意外。

他们来自同一个小镇,父母甚至曾经是同事,只不过后来因为辛欣的父亲滥赌,而且被抓过,两家人才疏远了。

苏月洲成绩不好,只考进隔壁院校的大专,早早就开始四处实习找工作机会。

“我以为你实习就搬出去了,没想到还会在学校遇到你。”

“嗯。”苏月洲有点木讷,打量她,“你变得很不一样了,传言都是真的吗?”

辛欣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你听到的是哪个版本的传言?”

苏月洲沉默半晌,才说:“你缺钱也不能这样。”

“哪样?”

他又过很久,才说:“你为什么不来问我?缺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会帮你的…为什么要跟外面那些男人…赚那种钱!”

她心头忽然拔凉,原来他是嫌她脏。

这么脏的青梅竹马,这么脏的同乡,他一定觉得很丢脸。

她却昂起头来:“那你现在借我五千块钱,可以吗?”

苏月洲讶异:“现在?”

“嗯,不行吗?”

他踟蹰起来:“不是不行,但我手头没这么多钱,要凑一凑…”

实习工资也不够生活成本,去哪里凑,无非是找家里要。

“你还不明白吗?你家里不会允许你借钱给我的,我爸一输钱十里八乡都知道,谁会借钱给赌徒的女儿?”辛欣站起来,“月洲,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我不能欠你钱,更不能欠你人情。我的事,我会处理,你别管我了。”

“辛欣!”他突然起身叫她,“我会赚钱的,我会把你找回来!”

她没有停步,但心里的刺痛胜过之前被其他人中伤时的千百倍。

她这辈子就逞了这一回英雄,落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污点。

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都不相信她。

原来她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那她还执拗个什么劲儿?

她回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新室友们一片讶然的目光中,提着箱子走了出去。

她到停车场发动了那辆粉色的奔驰跑车,把行李丢进去之后,驾车往梁伍的住处驶去。

路上她还不争气地哭了一场,抹掉眼泪后发誓,以后再不哭了。

梁伍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她,稍稍拧了拧眉头:“谁又欺负你?”

她没回答,扑上去吻他,没头没脑,不得章法,很快就被他反客为主,按在墙上好一通啃咬。

她抱着男人宽阔的后背、紧绷的肌肉,气喘吁吁道:“你暂时还不会腻味我,对吗?”

梁伍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突然问:“你那天生日许了什么愿?”

她抿紧了唇不答。

“那你知不知道我许了什么愿?”

“不知道。”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他咬着她耳朵说:“我许愿今后想你的时候就能操、你,你看老天对我多好,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当然说是没用的,他还是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现在有多么喜欢她。

辛欣被他捧在手里,跌跌宕宕的,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你、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干净。”

“那很多女大学生都很干净。”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眸子发红:“我看到你,就想把你身上每一处都掰开舔,对其他人,没这种感觉。”

像她那群里的那些女学生,不知感恩、虚荣、善妒,都跟干净沾不上边。

“开心了?”他能感觉到她听到这些话之后身体的变化,更加暴风骤雨地把她裹进怀里,“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她摇头,长发散开铺满床头,他爱得要死,又一下一下吻她最敏感的地方,两人从床上滚到地板,又到沙发上、浴室里,最后又回到床上。

她已经精疲力竭,靠在他胸口半阖着眼,任由他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

“跟我去泰国。”

“你给我份工作,我就去。”

他撑起身:“真的?那你来给我管账。”

“管账?”辛欣见他认真起来,又有点疑虑,“我行吗?”

“正规大学学财务管理的学生,为什么不行?”

“你信得过我?”

毕竟他们初识时,她是个“小偷”,他对她应该有所防备才对。

然而梁伍却说:“交给别人我更不放心,你至少每天都在我床上,要敢做手脚,我就把你操到哭!”

臭流氓,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辛欣气恼得翻了个身,他当她答应了,重新贴上去把她抱进怀里:“你生日到底许什么愿了?”

“你去死!”

“那容易,我已经在你身上死好几回了。”

辛欣伸出爪子挠他,又被他捉住,一个个手指吻过去,最后又贴着她的嘴唇说:“辛欣,跟着我,我不会辜负你。”

第69章 像这般深爱(4)

大学里那些甚嚣尘上的传言慢慢被人遗忘了, 一届又一届学生毕业, 很多人毕业就是永诀, 再也不会见面。

辛欣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只隐约听说她去了泰国。

“欣姐, 伍哥说新酒吧招来的人让你把把关。”

“欣姐,这个月的报表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欣姐, 别墅的地板今天全换完了, 可以叫人来做全屋打扫了。”

她真成了人人口中的欣姐。

辛欣按了按额头,长吁口气, 刚想叫身旁的人去给她倒杯水来,一杯橙汁已经摆在了她面前。

梁伍的胳膊从身后圈住她, 把她抱到腿上坐着:“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让他们别拿这么多事儿来烦你。”

如今他身边大大小小的事务全要她点头,最初说让她管账,现在简直是管头管脚, 他倒乐得轻松放心,就是看着她每天那么辛苦很心疼。

“没关系,我不累。”她回头摸了摸他脸庞,“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在清迈多待两天?”

“想你, 多一天都待不住。”

辛欣嘁了一声:“少来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新店的那些服务生一个比一个漂亮, 个个看到你都恨不得往你身上贴。何况你清迈那帮手下每次都给你安排了‘多姿多彩’的节目, 你还能想得起我来?”

梁伍轻笑:“再漂亮也没你漂亮, 我有你就够了。”

看她还是扭着身子不理他,他又把她手往自己身上引:“不信你摸摸,它只对你有反应。”

她拍开他的手,他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让你看看我存了多少东西给你,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辛欣笑着捶他,最后还是被他抱上了床。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除了她不方便的那几天,几乎真是每天都做。他这回出差连旷了好几天,的确是渴得厉害,暴风骤雨似的,让她无力招架。

最后辛欣抬脚踹他:“…等一下,别在里面…喂!”

太迟了,他看着她餍足地笑,仿佛还在回味。

她又气得别过脸去,被他正回来,在嘴上亲了亲:“你这醋吃得越来越厉害了,给你也气,不给也气。要不你用上面的小嘴接着?”

胸口又多挨了一爪子。

他抱着她:“对了,我听说这两天别墅装修都弄好了,你去看过吗?喜不喜欢?”

“那是你的别墅,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住的地方我不挑,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那地方是专门为你挑的,临海,院子里又有泳池,天热的时候你不穿衣服也没关系。”

“那爽的还不是你!”

他又笑:“还是你了解我。”

辛欣笑不出来,从他买下那套新别墅说是送给她的开始,她就在想,那是不是要作为分手礼物的。

跟他在一起这么些日子,她大致还是了解他的脾性——讲义气,对周围人都很大方,不为难女人。她本以为他对她很快会腻,所以她拼命抓住工作的机会,想多积累一点经验和人脉,今后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能独立活下去。

然而这么久了,他好像也没有腻的意思,床上就不说了,生活和事业中的很多事也十分倚重她,只是很少带她出去抛头露面。真有需要带女人谈生意的场合,他也不带她,别人左拥右抱,他就素着,反正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圈子里的美艳女郎实在太多,她多少有点自卑,觉得自己大概太小家碧玉了带不出去,他才这样藏着掖着。

他不太注重物质生活的享受,突然买房子送她,是不是到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既然这样,就该注意一点儿,他还故意弄在她体内?!

怕什么来什么,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预约妇产科体检的消息当然很快就传到梁伍耳朵里,他砰的一下闯进屋里来,没头没脑地按住她双肩:“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真的又怎么样,反正我知道你不想要。”

说起来还有点委屈,之前他总是措施做得十分到位,生怕她怀孕,明确地说他还没跟她睡够,不想多个“第三者”。现在知道她有了,他的福利没了,肯定更不想留她在身边了。

&n bsp; 梁伍却把她用力抱进怀里:“谁说我不想要?你别让孩子听见,将来不让我抱。”

“哼。”

“我说真的。”他看着她,难得地有一丝不安和无措,“我现在可以做点什么?要不,我们先结婚?”

趁肚子还不大,还可以穿漂亮的婚纱。

这是求婚吗?辛欣还有点懵,他已经风一样转出去,张罗着筹备婚礼。

叱咤风云的梁伍包下个小岛举行婚礼,这样的新闻一传出去,大家当然纷纷打电话来道喜。

辛欣无意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跟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关系,我得为我家小美考虑。”

这什么意思?敢情结婚是个权宜之计吗?知道她爱吃醋,为了保护新欢,所以先用结婚稳住她?

梁伍打完电话一转身,看她呆呆站在身后,眼泪流了满脸,吓了一大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别碰我!”她挥开他的手,“小美是谁?你有了新欢还想用结婚诓我,梁伍你个混蛋,不是东西!”

她最近情绪化得要命,像个□□桶。

他一愣:“你听到我电话了?”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有了新欢就大大方方跟她在一起,用不着偷偷摸摸的,我成全你们!”

她怒砸一个抱枕到他脸上,转身就走。

梁伍一把将她抱回来,手捂在她腹部,说:“医生说怀孕的女人情绪会不稳定,还真是没说错。”

“你放开我,找你的小美去!”

“小美是我宝贝闺女,孩子妈都跑了,我上哪儿找她去?”

辛欣呆住:“你说什么?”

他又轻轻摸她肚子:“我说小美是我女儿,你揣着她休想到别的地方去。”

“你…”

“我很早以前就想好了,要是生个女儿就叫小美,这就她名字。”

“要是生个儿子呢?”

“叫小龙。”

“…”

辛欣缓过劲儿来,磕磕巴巴问:“你、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

“医生跟我说的,现在的技术很早就能看出男女了。”他抱着她摇晃,“不过就算没人告诉我,我也认定是女儿,要跟你一样,漂漂亮亮,柔柔软软的,能捧在手心里宠着。”

“儿子就不能宠了?”

“我只宠女儿。”

辛欣没了声音。他在她颊边一吻:“还要连着孩子妈一块儿宠,所以你哪儿都去不了了,只能跟我结婚。”

“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有了别的女人?”

“现在没有,保不准以后不会有。你有什么事都从不带我出去,难道不是准备好随时换人?”

“那不是为了换人,是为了保护你。”

辛欣一怔:“保护我?”

“嗯,我圈子太复杂,难免跟人结怨。我自己一个人倒没关系,现在有了你,就要更谨慎些。”

免得她频繁露脸,被有心人盯上。

辛欣倒没想过他还有这层考虑,这么看还是她自己想多了,不由脸红了红。

梁伍捏她下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她嘴硬:“我信不过你们男人身下这个东西。”

“都说它只认你!看来是最近我努力得不够,今天一次性补上。”

“不行不行!”她使劲掐他,“你别把孩子给弄伤了!”

哦对哈,现在不能随便胡来了,要顾着她肚子里那个小豆芽。

可他竟然甘之如饴呢!

好不容易等到怀孕六七个月,辛欣已经腹大如鼓,梁伍托着她的肚子,在她身后小心又亢奋地动作着。

她耳朵早被他舔得濡湿一片,听到他粗喘着说:“这辈子什么女人都见识过,就是没跟孕妇做过,原来这么舒服。”

“梁伍,你 这混蛋…”

这么慢条斯理,轻手轻脚的是想怎样呀,不知道她现在荷尔蒙失调,那啥啥高涨嘛?!

给我快一点,用力呀!

梁伍偏不满足她,磨到最后看她眼睛都急红了,才给她痛快。

结束后两人仍粘在一起,他有些感慨似的说:“欣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有了家人。”

他们那场小岛上的婚礼,虽然隆重热闹,但他们双方都没有家人到场,梁伍是压根儿没有,她…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们成了夫妻,还共同用血脉造就了一个小人儿,叫他爸爸,叫她妈妈。

他们就是一家人,要像誓言里说的那样,无论如何都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