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神怎么了 作者:顾慕白【完结】
肖闻妈妈一直觉得聂宁歌长了一张自家女婿的脸,
肖闻见到聂宁歌却只想咬死他。
入坑提示:
1.男主傲娇,特别傲娇
2.全文不会长,基本没啥虐
3.这本不入v
4.感谢加加喵制作的封面~!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肖闻,聂宁歌 ┃ 配角:配角什么的都不是事儿 ┃ 其它

、被表白

《不是男神怎么了》
第一章 被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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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抬头,脑海中唯有五个字:太阳当空照。
低头默默揩去额头的细汗,心道这年新生报到日为何不似她当年作为大一新生来到S大时J市的阴雨天气。本来她可以舒舒服服坐在实验室吹空调,但是一位本来负责新生接待工作的大二学妹今天跟男朋友过生日去了,这级的班长胡南便死皮赖脸地将她拉了过来。
其实她的工作比较简单,只需指导填写表格,不必像男生一样亲自将新生行李运到宿舍。走过来一个甜美风小学妹,她身边没有家长陪同,径直向肖闻走了过来。
“学长你好,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
学、学长?肖闻看了眼左右,没有男人在,莫非…是在喊她?再看小学妹,她一双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额边划下三条黑线,肖闻拨了拨自己的短发,颤巍巍伸出手接过小学妹递过来的东西。
就在不足三个月之前,肖闻还是有着一头飘逸长发的大四学生。毕业典礼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时却出了一点意外。上台前有老师亲自帮她整理着装,却在她转身登台时不小心勾到了她学士帽后的细绳,细绳被扯松,于是肖闻在向六千多名毕业生以及校领导鞠躬之后,那顶学士帽华丽丽地砸到了面前的麦克风上面…
这还不算什么,毕竟仅凭一面能够记住她的人不多。但当晚她是毕业晚会的主持人之一,换上小礼服又化了妆整个人更加抢眼,于是台下观众便开始打听主持人的情况,名字是哪两个字、有无男朋友之类,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句:“肖闻,这名字耳熟啊,今天毕业典礼上那位是不是也叫肖闻?”
肖闻站在台上一抖。
毕业晚会过程曲折,总之结果就是:几乎所有S大的学子都记住了肖闻这个人。本来嘛,大四毕业离开就算了,但她不幸还要继续留在S大读研,想到未来走在校园里会被许多人行注目礼,她一“怒”之下将长发剪掉,变成现在这副性别难辨的样子。
“杜子君是么,这个表需要你填一下…这里需要写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对还有这里…”
整个过程里杜子君都疑惑地盯着肖闻看,对一些事似乎很是迷惘。
杜子君填好表格,肖闻看她一个娇小姑娘没人帮忙便主动将她护送到宿舍。肖闻送好她准备离开时听到这小姑娘问了一句话,差点惊掉她的下巴。
杜子君说:“学长,我可以追你么?”
肖闻:“!!!”
“学妹啊,”肖闻有些无力地扶着门框,“其实——”
杜子君打断她,“学长我明白的,你是觉得太快了是么,没关系我可以等,而且我不在乎我们以后不能够在一起上课。”
“不是,咱们性别是一样的,这个你可以接受?”
杜子君愣了一下,笑道,“可是在路上我听到那位学长喊你学弟唉,学长你为了拒绝我说谎可不好。”
肖闻此刻后悔地想挠墙,她所在的实验室师兄师姐们都把她当男人看,一年来跟她称兄道弟她自己都觉得习惯了,于是刚刚在路上就自然而然应了,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麻烦。
真想咬死刚刚那位师兄啊!
肖闻解释无果,又不好跟人家第一次见面就把衣服脱了验身,只好摆摆手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学…长先走了。”
转身肖闻发了一条声泪俱下的微博,很快提示有一条新评论,肖闻点开,看到许久未联系的人给了三个字的评论:求照片。
求你大爷!
肖闻头也不回地奔向食堂。
对着面前的荷叶饭,肖闻杵着下巴陷入沉思。像无数人讨厌听到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一样,她从小到大便被邻居家哥哥的事迹残害荼毒。邻居家哥哥也就是刚刚那条微博的第一个评论者名叫聂宁歌,长相清俊、成绩优秀、从小到大获得各类奖杯无数,最要命的是他跟肖闻从小学到大学的学校都是同一所,这让肖闻妈妈每次都对肖闻恨铁不成钢,同时开始幻想聂宁歌如果是她儿子该有多好,最后便演变成整日对着肖闻念叨,“我看宁歌啊,非常适合做我们家女婿。”
肖闻知道她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聂宁歌家虽然跟肖闻家住在同一小区,但据说聂爸爸是当地一知名集团的老总,妈妈又是银行人力资源部经理,以后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她的福气,聂宁歌身上有着一切令女生仰慕、令男生嫉妒的资本,可是她对聂宁歌始终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男女之情产生。闺蜜曾问她那么优秀的人为何她肖闻看不上,换来肖闻一记白眼,“换做是你,整日活在一个人的阴影之下还能喜欢上他太不可思议了好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聂宁歌这个人根本不像外人看来那么纯良无害,肖闻每次跟他讲话,最后都会气急败坏地跺脚离开或咬牙切齿地认输。好在大学他要读五年,不必跟她同年毕业,这样也免了肖闻妈妈对两个人工作的一番比较,想想就觉得内心畅快无比,哈哈哈哈哈…
脑袋被人用力按了一下,脸差一点沾上米饭,肖闻止住笑意恶狠狠地抬头,看到面前的人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
是聂宁歌。
他现在没穿白大褂,肖闻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他温良无害地笑,用他一贯好听却欠拍的语调问道,“想什么呢,师弟?”
肖闻只想把筷子扔他脸上,咬着牙说,“想我这些年是如何忍辱负重活到现在的。”聂宁歌知道她在说什么,随意地将衬衣袖子卷起,摊摊手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肖闻每次看到他这副“爷就是这么优秀真没办法”的样子就想咬人,最后还是夹了口米饭狠狠喂进嘴里,“无耻!”
想了想心里的气依旧不顺,呛道,“你的小女朋友呢?又换新的了?”
聂宁歌挑了挑眉毛,“哪一个?”
提到这个肖闻就来气。聂宁歌在这个校园太过引人注目,每当有异性跟聂宁歌走得比较近就会被拍照发到学校论坛,肖闻妈妈每次看到那些桃心满满的帖子都会痛心疾首,“闻闻呐,你看宁歌又换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领一个男生回家给妈见一见?”
比学习成绩就算了,居然还比起这个来了?每当这个时候肖闻都会炸毛,“嘁,有本事他去怀孕啊!”
肖闻没答他,回想往日种种,盯着他的眼神格外凶狠。聂宁歌看着眼前的人,不自觉就想到肖闻12岁之前的样子,也是这样利落的短发,在小区里不要命地跑,似乎没什么能让她疲惫。
“你一直没怎么变。”
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煽情,聂宁歌颇不自在地又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蠢。”
“聂宁歌!”
他轻声嗯了一字,“毕业典礼上你的壮举我听说了。”
一句话将她噎了一下,聂宁歌看她想跳脚却极力忍着的样子一阵好笑,目光下落几寸,“你的米饭。”
四个字将她带回正轨,肖闻顾不上他,怕米饭冷掉草草吃完午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挑衅道,“我跟你说以后不要惹我,不然我把你小时候的事告诉你以后的女朋友!”
“好啊,你去说。”聂宁歌轻挑眉毛,“不过我很好奇你会说什么。”
肖闻脱口而出,“小时候我们一起洗过澡,而且我还看过你的…唔…”后面的内容被及时伸出手的聂宁歌堵在嘴巴里。
掌心的触感温暖柔软,令他一时忘了言语,几秒之后他低声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
“唔唔唔。”
“什么?”紧绷了脸色。
肖闻拍掉他的手,“不可能。”
这是这么多年来肖闻唯一能威胁到他的一点,自然不能听他的。她快速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老大…咦,你脸这么红?”陈重这时走过来拍了拍聂宁歌的肩,看了一眼他今天的菜,并没发现有辣椒。
“想你今天上午解剖课上那声尖叫。”聂宁歌淡声回应。
“…”陈重呵呵笑了一下,“今天食堂的饭似乎很好吃,老大你要不要尝尝看这个?”
“沾了你口水的东西自己留着。”说完聂宁歌身体一僵,旋即轻轻握了握右手。
掌心有些痒,想碰又似乎有什么情绪涌出令他放弃了。
而跑出食堂的肖闻比了个yeah的手势,想到学医的聂宁歌一年后就会离开这个校园,整个人都生龙活虎了!
**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
这本绝对轻松,基本无虐。
带男女主角出来跟大家say hi~
本章提问:小聂同学为何会忽然恰巧出现在食堂?

、男神师兄

第二章男神师兄
**
周四是肖闻实验室的运动日,羽毛球拍不够用,肖闻便去隔壁实验室借。开门的人令肖闻晃了一下神,垂了垂视线,“师兄好。”本科一直喊学长学姐,读研之后换成师兄师姐,一字之差,感觉却很不同,有点像咖啡豆磨成咖啡的升华感。
被喊师兄的人笑了一下,“你好,有事?”
他不记得她了。肖闻手指蜷了蜷,“我来,借羽毛球拍。”
战禹心指了指身后,“你问他们要吧,我不常过来,所以很多事不清楚。”
肖闻含糊应了一句,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常过来,你如今已经工作,回来想必是看望导师,顺便跟师弟师妹聊天,否则她也不会心存侥幸过来敲门。
里面的人闻声探出头,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两人,笑嘻嘻地递过球拍,转头对战禹心介绍道,“这是隔壁实验室研一的小师妹,肖闻。”
战禹心点头,“听说过。”
“要一起打球么师兄?”原本只是客气的一句,肖闻没想到战禹心会点头,僵着一张笑脸一路跟在师兄师姐们身后。
经过超市时战禹心买了水,递水过来时肖闻正在想事情,一旁的师姐碰了碰肖闻的手臂,对战禹心抱歉道,“我们师弟比较呆萌,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可以一句话噎死人的。”
“…”肖闻脸上一热,看向战禹心。后者扬眉,薄唇略略勾起,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是么,这个倒看不出。”
师姐跟战禹心聊起天,肖闻因为尴尬,自觉躲远了些。想想那个令她尴尬的原因,肖闻只觉得好笑。
知道有战禹心这样一个人存在时,肖闻在读大二。从舍友那里听说有一位师兄本科期间便在SCI上发过文章,攻读硕士期间自己创建了公司,研究生毕业时已经拥有大笔财富。那时候肖闻将他视为自己的目标,凡事总要在心里与战禹心做一番比较。
某次高中同学聚会,大家聊起大学有无恋爱史,肖闻坦诚自己大学以后从未恋爱过,旁边的男生许是一时兴起,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给肖闻,问她觉得照片上的人如何。没想到照片上的人会是战禹心。
“你认识他?”肖闻难掩诧异。
“算是一个远房亲戚,”男生解释,“小时候见过几次面,据我爸妈说他始终单身,而且在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怎样?要不要我牵个线?”
肖闻摆摆手,“不用了吧,我认识他是谁。”
“那更有必要了,如果将来你俩成了,还不会面临异地恋的难题。”
“…”
“就这么定了,来,笑一个,我拍张你的照片给他,问他有没有意愿?”
肖闻拿手遮住脸,“别拍了,这样不太好。”她不太喜欢这样刻意的接近。
男生却很执着,“你害羞什么?我了解,女生总喜欢口是心非,不让拍是相反的意思是不是?”
最后肖闻也没有妥协。几天后男生电联她,说战禹心兴致不高。肖闻不知道该说什么,男生却莫名其妙安慰起她来,说她其实很漂亮,他看不上她是他的损失云云。肖闻就托着腮回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安慰。
后来这件事就那么搁下了,只是肖闻每次看到战禹心心里都会一阵窒闷,虽然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战禹心刚刚没有认出她而表现出一丁点尴尬,她安慰自己大概是自己发型改变的缘故。
浩浩荡荡一群人到了体育馆,门口迎面走出几个人,聂宁歌恰巧在其中,也恰巧看到垂着头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某个人。
头顶落下一掌,肖闻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总喜欢这么跟她打招呼。
“干嘛?”头也不抬地闷声问。
“我没看错吧?”聂宁歌见她不抬头,矮下|身子令两人的视线平齐,“你来打球?不,应该是来帮忙捡球?”
“不怕第二天该痛的地方痛?”
小区有羽毛球场,肖闻跟聂宁歌唯一一次一起打球的结果就是肖闻的屁股痛了一周。
“你这个…”肖闻察觉到战禹心望过来的视线,声音降到最低,“没下限的人。”
“谢谢。”聂宁歌直起身,不忘好心提醒,“第三颗扣子没有扣好。”
如果说刚刚肖闻的状态是心不在焉,现在就是神游天外。她没忽略聂宁歌离开时一众人看向她的、若有所思的沉重目光,而这些目光里也包括战禹心的。
她不太理解自己这幅坐立难安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人家转身忘记,她却还惦念那种小事,对于战禹心这种人来说,随便从大街上扯过一个人说我们交往吧估计也会被答应吧。
球落在她脚边,师姐唤她上场,“‘师弟’来虐一下你的几位师兄。”
肖闻打得很拼,一直到结束都坚持待在场上,最后就连校羽毛球队的师兄也忍不住夸赞,“师妹完虐我们啊。”
大概是想不到她小小的身体里藏着这样的力量,战禹心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后遗症是肖闻的右胳膊有三天用不上力。
乌鸦嘴!
肖闻把这样的结果归咎于聂宁歌的那番“叮咛”。
**
周五师姐打电话过来,问肖闻周六是否有空,一起烧烤。肖闻这回长了记性,问去的人都有哪些,当听到战禹心实验室的人也要一起时肖闻记起前些天投的简历,推托说自己周六日有兼职,让他们好好吃。
她倒是真的去做了兼职——超市促销员。这工作说累不累,却也不轻松。一天下来脚底板痛得厉害,膝盖也如遭受痛击,大概是因为空调温度太低。
酿跄走着,余光瞥到熟悉的身影。肖闻顿住步子,对着面前耀眼的光线眯了眯眼睛。有谁的身体遮住光源,只余轮廓。肖闻走近了才发现聂宁歌身边站着一个人。是个女生,个子高高,虽然看不清长相直觉应该是漂亮的。
两人的谈话声隐约,“…那天在体育馆门口遇到的女生,师兄跟她很熟么?”
肖闻下意识地放慢步伐。
“不熟,”聂宁歌刻意顿了一下,“我们住隔壁。”
肖闻:“…”
“哦。”女生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样子,正支吾着便被聂宁歌打断,“还有事么?”
女生走后肖闻悄无声息地迈开步子,却被人捉住后衣领拽了回来。
“你跑什么?”
“我还没跑…”
聂宁歌叹了口气,“一个人?”
“嗯,兼职,刚刚回来。”肖闻脚尖点了点地面,“刚刚那个姑娘挺好看的,你该不会又拒绝人家的表白吧?”
聂宁歌因为那个“又”字挑了挑眉,“跟你学来的,你不是也拒绝过学妹的表白?”
“…”
“最近有长高?”
“哈?没有吧。”
聂宁歌盯着她脚上的高跟鞋看了一会,低声说了句怪不得。
肖闻对自己的身高向来敏感,“我这是标准身高你懂不懂?”
“是,穿了高跟鞋都要高过我了。”
“…”不知是夸是讽。
“鞋跟有一米的话。”他慢慢补充道。
“…”肖闻一瞬间来了力气,踢一脚他来不及防备的小腿,穿过一条窄胡同将人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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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

第三章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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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需参加B市的学术研讨会,两位师姐、一位师兄陪同,末了导师考虑到肖闻上个暑假几乎一直留在学校帮她忙这忙那,就让她一起跟着,顺便就当国庆节的旅游。
下了飞机肖闻才后知后觉,战禹心如今的公司就在B市。她现在对战禹心的感觉很奇怪,一边像是害怕着什么尽力在不得不出现在他面前时缩小自己,一边又对见到他这个人隐隐期待。尽管知道两个人几乎没有在一起的可能,这样的心情依旧不由她控制。
研讨会开了整整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导师跟这边的一个朋友结伴去爬山,剩他们四人不知该安排什么活动。他们之中唯一的男士孙永正在读研二,在肖闻读本科期间极其委婉地对她表示过好感,被肖闻以同样委婉的方式拒绝,他这样子跟三位女士一起出行觉得尴尬,便打电话邀请了一个朋友过来。
来的人是战禹心。又一次意外的见面。战禹心过来得急,只来得及换上办公室准备的唯一一套便装便开车赶了过来,不过依旧英俊无匹。孙永没有错过肖闻看到战禹心出现的霎那眼中闪过的隐约欣喜,心里稍稍一窒,嘴上打趣道,“这个世界果真还是看脸,你看你随便披件衣服出来也能让三位女士眼睛看直。”
战禹心看起来心情不错,竟也开起玩笑,“在场的哪里有三位女士?”
肖闻垂了垂头,因为他这个玩笑更加不敢看他。
一路上肖闻话不多,两位师姐看出她的异样问她是否是身体不舒服,询问的声音不算小,战禹心听到颇为体贴地递给她一瓶水,“今天天气有点闷,喝点水会好一些,坚持不了了不要硬撑。”
肖闻点头接过他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便没再动,内心却一直在暗骂自己没出息,居然因为他这样简单的举动连心脏都忍不住像秋千一样荡了一荡。
**
战禹心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一直耐心陪同,身为小师妹的肖闻得到他不少体贴照顾。他甚至带了单反过来,看肖闻一个人躲在角落便开口问道,“师妹,是否需要我效劳?”他冲肖闻点了点手中单反,肖闻磨磨蹭蹭走过去,“谢谢师兄,不过我不太喜欢拍游客照。”
战禹心笑了一下,“那么你可以不把自己当作游客。”指了指身后那丛花,“就在这里拍,怎样?”
肖闻不好再拒绝,慢吞吞走过去摆好姿势,战禹心喊一二三时肖闻脸上的表情一瞬比一瞬僵硬。刚开始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不够好,后来战禹心放弃了摆拍,总是趁她不留意时抓拍几张。肖闻本就漂亮,加上拍摄人的技术过关,连肖闻自己都觉得战禹心的确把她拍得不错。
晚上师姐开她玩笑,“战禹心师兄把师妹拍得那么漂亮,是不是对师妹有意思啊?快告诉我们,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们悄悄发展了什么?”
“没有啊,”肖闻哭笑不得,她跟战禹心私下里从来没有联系,每次交流身边都有大把人在,“师姐不要开我玩笑了,而且师兄现在该有交往的对象了吧?”
“听说暂时没有,不过也很难说,像师兄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女人给据为己有了。”
睡前肖闻辗转反侧,翻出战禹心的号码却迟疑着不敢打扰。他晚饭后告别时存了肖闻的号码,她倒不怕主动联系他会被问你是哪位这样令人尴尬的问题,她只是忽然觉得当初同学介绍她给战禹心认识那件事有些地方她想不通。
那个人到底是如何对战禹心说的,有没有拿她以前的旧照片给他看,又是哪一张。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徘徊不去,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发了简讯给战禹心:“师兄,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本以为回答会令她等很久,没想到他很快回复过来:“这么晚还没休息?”
“晚睡习惯了,”肖闻简单解释,趁自己还有勇气继续问道,“我可以问么?”
“好,你问。”
肖闻拍了拍脸颊,一字一字地敲出来,“赵源有没有在师兄面前提过我?”发送之后肖闻握紧了手机,心里几乎精确地读着秒,她可以想像战禹心在那头思索的样子。
两分钟后他的简讯过来,干净利落的两个字:“没有。”
肖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心跳一点点加快。她曾安慰自己,是自己不够好所以当初被他拒绝也是理所当然怪不了谁,却没想过是这样的答案,战禹心从来没从赵源那里听说过她。
她了解战禹心不屑也没有必要说谎,他说没有便是的的确确没有。只是心里有太多疑问。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十二点整战禹心催她赶快休息,太晚睡对身体不好,肖闻头埋在被窝里笑,“晚安。”
“晚安。”他回道。
飞回J市那天战禹心有重要的客户所以没过来送他们离开,登机前肖闻收到他的简讯,大意是说就算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也要常常联系。这话说得客套,肖闻猜测师兄师姐应该也收到他类似内容的简讯便只客客气气地回了句好,谢谢师兄对我们的照顾。
而那头的人在看到简讯内容的那一刻轻挑了下眉毛,不知她口中的“我们”从何说起。
“战总?”身边的人提醒,“您觉得这样做是否可行?”
“就照你说的做。”
送走那位重要客户,王秘书忍不住调侃自己的老板,“老板,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我跟在您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看到你在那样的场合走神哪怕一秒。”
战禹心按了按眉心,嘴角轻扬起极浅的笑,“是么,可能最近遇到的人很有意思。”
王秘书自然不知道战禹心到底在说什么,整理好文件退了出去。
战禹心走到窗边,转了转手机。那天晚上她那么问,他倒是想起一件极有可能与之有联系的事情来。赵源曾经问过他有没有恋爱的意愿,他要介绍一个人给他认识,那天公司遇到一点事战禹心心情不佳,回道他没有那个兴致。他猜测,赵源要介绍的人有可能是肖闻。因为那是赵源跟他多年以来鲜少的几次聊天中的一次,他有些印象。
这么一想,那孩子在他面前有些时候的异样表现就能够找得到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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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回到J市之后的两周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战禹心,还是战禹心有天晚上看她凌晨两点钟更新了一条状态便叮嘱她早点睡,肖闻才像打开话匣子一样跟他聊了很多,从高考过后选学校专业一直到近来的状况。
睡前肖闻按捺不住开心的情绪更新了一条微博:哈哈哈,跟男神聊天到现在依旧精力十足。
一大早肖闻看到聂宁歌的评论:男神有没有在梦里告诉你你最近变胖了?
肖闻哼了声,不理会他。
中午在食堂意外地碰到了杜子君,她一眼认出肖闻,跑到她面前来清脆地喊了声学姐。
“…”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学姐那天的事情不好意思,”杜子君看着肖闻,脸上倒是没多少抱歉的情绪在,“因为学姐的样子太清秀啦,我是超级外貌协会会员,见到学姐这样的当然更希望你是位学长,不过不是也没关系,学姐就算是女生也很好看。”
什么叫“就算是”?她本来就是好不好…
肖闻有些无语地看了杜子君一眼,发现她的目光时不时要看向她身后的某处。肖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视线撞在一个英俊的后脑勺上。不过有点眼熟呢…
可能是两个人的视线太过炙热,正在进餐的人慢慢转过身体。
肖闻:“…”原来是这个家伙,怪不得觉得眼熟。
聂宁歌向她招了招手,“一起吃么?”
这边肖闻还未作出反应,杜子君已经挽着肖闻的胳膊走了过去,一边很没诚意地询问肖闻的意见,“我也一起学姐不介意吧?”
“应该不介意吧…”聂宁歌…
果然就见聂宁歌只是稍稍表达了一下诧异便低头继续吃他的糖醋排骨,肖闻主动为两个人互相介绍彼此,虽然她很想说她其实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都不太熟。
三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待着。
“学长…”
肖闻听到杜子君如此柔情似水的一句,眉心当即狠狠跳了一下,心想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聂宁歌连筷都没停,在杜子君讲出后半句话之前站起了身,“我下午要去手术室,先走,你慢慢吃。”
肖闻“哦”了声,又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干巴巴,便随意问道,“是什么手术?”
“说了你也不懂。”
“…”
聂宁歌接收到她不满的眼神才笑了笑,少见地谦虚道,“我也只是在一旁看,等我懂了晚上再向你汇报?”
虽然觉得他用词略怪,肖闻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小聂医生。”
因为肖闻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聂宁歌真真切切笑了出来。手臂忍不住抬起,在即将触到她发顶时改变了路线,拿走了肖闻手边那杯饮料。
肖闻对于聂宁歌这种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因为事后他通常会把从她这里拿走的加倍还请回来。杜子君却对他们的相处好奇,在两个人之间仔仔细细观察,直到聂宁歌从她视线中消失才垂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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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部分角色目前年龄:肖闻22,聂宁歌23,男神师兄27
就酱~
这本不会入V,就指望你们的留言给我动力了!
ps:整个故事发生在J市S大,如果遇到其他字母乱入可以根据常识判断我有没有打错→→

、中意不中意

第四章—中意不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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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肖闻没想到的是:晚上聂宁歌真的向她“汇报”了手术过程,中间血腥的部分一带而过,最后问她,“你有没有注意我午餐吃了什么?”
“…肝?”肖闻有些不确定。
“是肝,”聂宁歌敲敲打打了一会然后发送,“从大一起每逢解剖课,我们的午饭会是课上要解剖的器官,后来进手术室了也一样,教授解释说是为了让我们习惯以后的生活,要尽全力医治病患同时也要看淡生死。有时候我会想,我会不会有一天忽然变得没有人情味,眼中只剩人的器官而看不到生命本身。”
他等了十五分钟,肖闻都没有回复过来。
“睡了?”他问。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肖闻打电话过来,语带歉意地解释说刚刚接了一个电话。
“战禹心?”
肖闻沉默了几秒,耳朵贴着手机点头,“…对啊。”
“他…你们进展得不错。”
“也不是,”肖闻趴在窗台,欣赏J市的夜景,有风吹过,肖闻拨了拨短短的刘海,嘴角晕开笑意,“说实话我的确挺开心的,感觉一个陌生遥远的人忽然离我很近,他没有看起来那么…怎么讲,不可侵犯?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他也不会介意,反而很懂得自黑,我没想到更加了解之后觉得他那么不一样,但是这种感觉挺好的。”
“肖闻,”聂宁歌轻声打断她,“我有点累了。”
“噢,”肖闻因为他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愣了一下,回过神立即道,“那你早点休息,救死扶伤的大医生趁现在还不需要通宵手术应该提前补觉才对。”
那头沉默几秒,只低声应了一个字:“好。”
收线之后肖闻才看到聂宁歌那番长长的感慨,难怪听他的语气似乎状态不怎么好,以往每次都要损她几句才肯结束对话,这次居然这样简单就放过损她的机会。她迟疑着想打电话过去安慰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通电话打过去应该说些什么。
连续几天聂宁歌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肖闻没有察觉出异样,因为之前的四个学年,聂宁歌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并不多,从这学期开学他才像空气一样几乎无处不在,有时候无意间一个转身都能看到他秀颀的背影,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无心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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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验室的人都说肖闻每时每刻周身都在冒出粉红色泡泡,她虽然嘴上不肯承认,心里的满足跟甜蜜却是实实在在。战禹心空闲时候会跟她聊天,他态度随性得就像朋友。肖闻旁敲侧击,知道他之前交往过两个女朋友,喜欢雨将下未下的时刻,喜欢在工作累时画窗台上那盆绿植。
战禹心给她看过自己的“作品”,没有很多的技巧,只是让人觉得舒服,她可以想像他那时慵懒闲适地靠在沙发里的样子,也许偶尔会抿起嘴角又在片刻后绽开微笑。
一天天下来,肖闻对他的好感只增不减,她以前对他只是有些迷恋,像是任何人都迷恋美好事物的那一种,可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无论做什么,肖闻都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十分熨帖,而他整个人看在肖闻眼里就更是顺眼极了,虽然两个人并没能见过几次面。
也会有一瞬失落的时候,她的心意她自己确定,但是战禹心的想法她却捉摸不透。战禹心会主动联系她,证明他不讨厌与她相处,他从不会刻意制造暧昧的时刻,一直有分寸、彬彬有礼地与她相处,他这样正人君子的态度肖闻很喜欢,可喜欢的同时又总担心他对自己少了那么一丝其他想法。难道他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觊觎他很久了吗?
肖闻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很快战禹心便发现她讲电话时总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要对我说?”
被戳中心事的人在这头狠狠地咳嗽起来,战禹心问她有没有事,肖闻捂着嘴巴从指缝中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是没事还是没话对我说?”
听出他的语气隐隐有鼓励之意,肖闻做了一次深呼吸,又在床上打了个滚才出声问道,“师兄,你现在有中意的人吗?”说完肖闻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想掐掉电话又想知道他的回答。
“暂时没有。”
短短的四个字结束掉她内心的一切挣扎,肖闻“噢”了声,忽然不知道这个可以缓冲话语的字后面应该跟着什么话才能让她不必感受此时此刻气氛的尴尬。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肖闻的异样,如常地聊了一些事才挂掉电话。肖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侧起身打电话。在电话自动挂掉之前,一位中年女人的声音透过吵嚷声传到肖闻耳朵里,“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
“妈,”肖闻知道她无心听自己啰嗦,还是自顾自地讲出来,“如果一个人说他没有中意的人是什么意思呢?是真的没有还是怕承认有中意的人之后会被人问是谁,而他不方便告诉对方?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如果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我而他还不想这样快对我承认呢?”
“也不对,”肖闻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喜欢一个人,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心意的话,表白的时机还重要吗?所以他讲的应该是真话,他是真的对我没感觉。”
“丫头你在说什么,妈怎么听不懂?”声音清晰起来,大概是为了听她的电话跑到了安静的房间里。
肖闻不知为何鼻子一酸,低声道,“没事啊,我就随便发表一下感慨,快十一点了,妈你早点睡,让客厅里面的阿姨也早点回家吧。对了,我从网上买了一套化妆品,可能三天后就寄回家了,妈你到时候记得签收。”
“买那个做什么,”明明是责备的话,肖闻却丝毫察觉不到责备的语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的皮肤有多娇贵,用再贵的化妆品都会过敏,以后不要浪费钱了。”
“噢,那妈给我买吧,我用不会过敏。”
“死丫头,”肖闻妈妈笑骂了一句,“你也早点睡,别仗着自己年轻每天熬夜,而且你也不年轻了,笑起来眼角的褶子比妈少不到哪里去。”
肖闻对着镜子按了按眼角,下定决心从明天起开始注意养生。发短信给聂宁歌,“什么样的美容方法最简单快捷?不要告诉我多吃水果。”
聂宁歌几乎是秒回:“你的话,整容见效比较快。”
“去死!!!!!!!!!!!!!!!”
发完肖闻开始想,为什么心情忽然好多了呢,难道自己是受虐狂?眼前立马出现聂宁歌挥着小皮鞭对自己阴恻恻笑的画面,肖闻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将这个诡异的想法赶出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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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师兄那个年龄会考虑很多
所以还是小聂更适合肖闻

、喜欢么

第五章—喜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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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自然醒,肖闻任何负面情绪都没了。往好了说这叫乐观积极阳光向上,往坏了说那就是没心没肺,所以苦的每每都是那个对方。
聂宁歌在不久之后被人问起肖闻性格如何时这样说道,“她啊,其他人寿命是九十岁的话,她一定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从小就有气死人不偿命而且不知道对方在气什么的‘特异功能’。”
拥有此项特异功能的人最近有点忙,研一上学期课多,加上她做了导师的助教,需要帮忙准备课堂PPT、收发作业以及相关网站的管理,一周下来生活太过充实以至于周末只想躺着一动不动。虽然如此却总有各种各样的机会跟聂宁歌斗嘴,不管是面对面还是其他方式,这点连肖闻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学医的人就算不是每天忙到焦头烂额,也不该是像他这样几乎无论何时都在伺机抓住她的小辫子吧?一定是上辈子他们俩结怨甚深以至于聂宁歌时时刻刻都以毒舌她为己任。
这天杜子君又过来找肖闻,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肖闻完全搞不懂这姑娘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莫非她对实验室那几位师兄感兴趣?想想那三位师兄的样子,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学妹,”肖闻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何在知道自己的性别之后还像追人的态度跟频率一样过来见她,“你觉得我们实验室的几位师兄怎么样?”这么问她应该明白自己想问什么了吧。
杜子君抬眼看她,“都挺不错的啊,怎么啦?学姐是对其中一个有意思所以想问问我的意见么?”
“…不是,”肖闻连忙摆摆手,“我没那样的想法。”
“学姐,”杜子君拿纸巾擦擦手指,“那位帅帅的学长最近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吃饭啊?”
“你指谁?”肖闻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性格冷冰冰,头发很黑,唇红齿白,耳边还有一颗痣的学长啊。”
“…”听到最后那句肖闻才知道杜子君口中的人是谁,不过“唇红齿白”这个词用来形容聂宁歌真的合适?还有这姑娘的观察力未免太剽悍,她认识聂宁歌那么多年都没发现,被他提醒才了解的事她居然这么快就留意到了?
莫非…
“你看上他了?”肖闻难以置信。
杜子君笑了笑,“应该是吧,他的长相是我的菜。而且我妈妈一直想要我学医科,可惜我高考失利,只能选现在的专业。”她叹了口气接着道,“如果我未来的老公是位医生,我妈妈应该会很开心,更何况学长那么优秀,又有那么多人喜欢,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话感觉应该很棒。”
肖闻皱皱眉头,她不喜欢杜子君说的这番话,就好像聂宁歌是什么物品一样,贴上了这样那样的标签,供人欣赏。
“你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肖闻脱口而出。
杜子君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接着又改口,“那他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像学姐一样的么?”
肖闻看到杜子君眼中的情绪浓烈地闪了一下,接近冷笑跟嘲讽,肖闻从来没想过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脸上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我没那样讲,我只是刚好了解他的一些观念。”虽然从未听他说起过,肖闻就是觉得聂宁歌不喜欢以条件衡量的恋爱。杜子君喜欢的或许只是医生这种职业,至于最后那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倘若哪天对方不再是医生,她的感情又会剩余多少?
肖闻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件事上差一点失态,想到自己与面前人的年龄差别,所有斥责的话说不出口,最后只是说,“我只是说了我的看法,至于你要不要坚持是你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还是不欢而散。
晚上肖闻心里依旧惦记这件事,打电话给远在H市的闺蜜夏晓,后者听完她的话一声不吭。
“夏晓?你听到我刚刚的话了吗?”
“其实我觉得你那位学妹挺一针见血的。”
“什么意思?”
“肖闻,”夏晓的声音夹着夜风,在黑夜中清晰而缓慢地一字字灌入肖闻耳朵里,“你有没有想过,聂宁歌以他当年完全可以读Q大的成绩,为何要跑到S大这种普通大学?你以为是好玩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想念医科,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在S大可以拿到很高的奖学金才来的吗?”
“真不知道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用到哪里去了,”夏晓小声嘀咕,“算了,他这么多年都忍了我们这些观众还瞎操什么心?”
“夏晓你说的话我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肖闻使劲儿抓了抓头发,这种秘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糟透了。
夏晓在那头深深吸进一口气,生怕自己一个停顿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一般地语速飞快,“全世界恐怕就你自己感觉不到聂宁歌有多喜欢你,我知道你一定在那边张大了嘴巴不相信我说的话,在听完我的话之前肖闻你答应我,念在你跟聂宁歌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算对他没有那种想法也不要躲着不再见他。”
肖闻扯起嘴角摇了摇头,夏晓还真是了解她。
“我答应你。”
“好,”夏晓说,“如果你想知道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亲自验证,但不必你亲口去问。”
**
周末。
聂宁歌赶来时肖闻已经站在路边等了五分钟,他走到肖闻面前站定,盯着她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而不得不仰起的脸看了一会,评价道,“牙很漂亮。”
“…”
“找我什么事?”
“噢,”肖闻从包里摸出两张电影票,“这是我们学院赠的,我找不到人去看,所以想到了你。”
聂宁歌仔细打量她的神情,没发现与以往有太大的不同,干脆伸出手贴上她的额头,“你今天没事吧?要是以前你宁肯扔掉也不会邀请我一起看吧?你又在谁那里受了什么刺激?”
这人性子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肖闻拧着眉头看了他一会,“不看算了。”
聂宁歌在她转身时握住了她的小臂,动作僵硬几秒才轻轻放开,“我什么时候说不看了。”说完看了眼电影票,“不过这个时间就出来似乎早了点?”
“我们走走吧。”肖闻伸出食指随意点了一圈。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走,肖闻忽然走快一步越过左侧的人向马路中央走去,等聂宁歌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中间两块防护栏之间的位置站定,还不怕死地向聂宁歌招手,“快过来,我想去那边走走。”
聂宁歌咬咬牙跟过去,见她又要横穿马路沉声制止,“你多大了还不了解路该怎么走?这样的路能随随便便像你这样横冲直撞吗?”
肖闻眨眨眼睛,“噢,你说得对。那你说剩下的一半马路我们要怎么过?”
“…”
最后聂宁歌还是妥协,等两个人过了马路他才发现肖闻看着他的神情不对。
“你怎么了?不是刚刚说你几句就生气了吧?”
“…”
“虽然你是水瓶座,但是这样玻璃心是不是不太合适?”
肖闻抿了抿嘴角,“聂宁歌。”
“嗯?”
“你不是一向很有原则吗?你不是很讨厌其他人违背你的原则吗?为什么你刚刚要跟我一起过来?”
“你方向感那么差,我怕你会找不到去电影院的路。”
“…电影院就在对面那条街上。”
“噢,那又怎样?学校那么小,你不是一样待了四年都觉得太阳每天从西边升起?”
肖闻闭了闭眼,她现在脑袋真是一团乱,他这样的态度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态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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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男人

第六章—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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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闯入身穿雨衣、骑自行车而过的人,还未来得及诧异,两个人已经并肩穿过雨帘,雨滴打落身上,略略地疼。手腕上忽然一紧,肖闻低头——
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蜿蜒,写满了男性味道。
“你——”
聂宁歌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走快一点,前面就到了。”
“噢。”
电影院售票处排了长长的队,肖闻看了一眼手上的票,庆幸自己此时此刻不必挤在那么多人中间,还是朝气蓬勃、热情洋溢的中学生之间,那样会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变老的事实。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电影?科幻还是悬疑?”电影还有四十分钟,肖闻只好没话找话。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怎么现在才问?”聂宁歌拿过肖闻手中的绿茶,拧开瓶盖递还给她。
“…说得好像你曾问过我一样。”肖闻默默扭头直视前方,抿了一口绿茶。她这么说丝毫没影响聂宁歌回答的兴致,“悬疑类看得多,科幻也看一点。不过我们不适合考前突击,平时可以看电影的时间不多。”
“噢。”也不是很想知道。
聂宁歌转了转手机,“你的前世今生虐恋情深系列现在还喜欢看吗?”
肖闻侧头,“你怎么知道?”
“你猜?”
“…”无聊。
放映室陆续有人走出来,聂宁歌站起身,动作自然地帮肖闻拿包,只是女式包拿在他手里有点怪异,肖闻盯着他看了一会,默许了他这种接近自黑的行为。
电影开始二十分钟之后,肖闻吃掉了最后一颗爆米花,而与此同时,背后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肖闻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却是立刻接起,“喂,师兄。”一边压低了嗓音一边站起身猫腰穿过左侧的观众走到放映室外。
“我来J市出差,现在在学校西门的小吃街,你有空过来吗?”
“…可我在看电影。”
沉默片刻,“跟同学?”
“嗯,一个朋友,”肖闻立刻说,“不过只是朋友而已,你不要误会。”
战禹心在那边弯了弯唇,“好,看完再过来,我等你。”
回去后肖闻一直心不在焉,聂宁歌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怎么了?刚刚谁打来的电话,嗯?”
“一个…同学。”肖闻艰难地说完最后二字。为什么她竟心虚到觉得自己在脚踏两条船?
屏幕上男主角终于意识到谁才是终极大BOSS,与同生共死的伙伴商量拯救城市的对策。
“那个,”肖闻觉得自己再不讲真话就会憋闷至死,“其实刚刚是战禹心师兄打来的,他说他在小吃街等我。”
“所以,你想现在过去?”
“倒不是,我可以看完电影再——”
“那就好好看完,别再走神想别的男人。”
“…嗯。”哪里怪怪的。
影片最后,同伴为救男主角纷纷死去,男主角在最后一刻杀掉大BOSS,城市中奔走的人对自己的生命曾面临威胁的事丝毫未察觉,日子再继续,与主人公并肩的人却已不在。
前面的姑娘抬臂擦眼泪,肖闻摸向自己眼角才发现那里微微湿润,旁边的人及时递了纸巾过来,罕见地,并没有开口揶揄。
走出影院。
“聂宁歌,你跟之前交往的女朋友约会也这么体贴吗?所以最后又是你把人家给甩了?心真狠。”肖闻看他的表现,很难想像他会是被甩的那一个。
聂宁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女朋友?”
“很多时候,”肖闻想了想,“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学校论坛上那个黑长直不就是其中之一?”
“你听我亲口承认过?”
“可你从未否认。”
聂宁歌被噎了一下,“我没交过女朋友,从来没有。”
低头对上肖闻的视线,“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只是觉得太意外,没事,走吧。”
“他现在在小吃街?”
“嗯。”停下步子,“你也要去?”
“我去你不方便?”
摆手,“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那就好,那我要过去。”
“…”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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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肖闻跟聂宁歌一起出现在战禹心视线中时,后者只是稍稍一愣,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微微笑着朝两个人走过来,“你好。”招呼是对聂宁歌打的,战禹心接着收回视线,笼在肖闻身上,“刚刚下雨,有没有被淋到?”
“没有,我们很快躲进了电影院,师兄呢,今天出门有没有带伞?”
战禹心笑了笑,“我有车可以躲。”
肖闻看了眼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师兄自己开车从B市过来的?”
“不是,那是在这边的车。有一个客户喜欢坐火车欣赏沿途风景,我陪他一起过来。晚饭吃过了?”
聂宁歌清清嗓子打断二人,“一会少吃一点,辣椒不能再碰,否则口腔溃疡只会更严重,记住了?”
肖闻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知道,她明明没有跟他提过,定了定神小声道,“记住了。”
“那我走了。”
肖闻第一次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还有呢?”
聂宁歌笑出了声,酒窝若隐若现,与他平素清冷的气质有些不搭,“回宿舍以后记得打电话给我。”
肖闻用一种似懂非懂的眼神打量他,最后点头应了。
而战禹心盯着聂宁歌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有意思的表情来。转过头,“想吃什么?”
肖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还不饿,我们去哪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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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去了学校新开的咖啡厅,这个时间正是不少情侣情意绵绵卿卿我我的时候,两个人坐在那样的一群人中间多少有些尴尬。
“咖啡不错。”战禹心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来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情侣,我们在这里我总觉得对他们是一种打扰,气氛的打扰。”说完肖闻更加不自在,低头咬着吸管发呆。
空间里只剩下沉默,还有,沉默。
“最近我遇到一件事,令我很困惑。”还是战禹心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嗯?”肖闻立马抬头,“什么事情?”
战禹心盯着她的眼睛,“有一样东西,我如果得到了会很开心,但同时我也会失去一些东西,而失去的那些对我而言也很重要,但我分不清哪些更值得我去守护,所以困惑,不知道该不该让自己得到那样东西。”
他说得如此隐晦,肖闻却几乎是立刻便懂了,心里面刺刺的,有些不好受,“自己的想法怎么会分不清呢,只不过是为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找借口罢了,师兄会迟疑困惑,就说明那样东西对你来说并没那么重要,现在觉得迷惘只是暂时的,一段时间过去,师兄应该不会后悔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去争取那样实际上并不值得的东西。”
战禹心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话却并不点破,只说:“你说得似乎有道理,那等我以后考虑清楚孰轻孰重,发现那样东西其实不可或缺的时候,那样东西却早已不在了,该怎么办?”
牵动嘴角,肖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在笑,“师兄,其实你这个人挺自私的。”
战禹心一愣,接着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的确自私。”
**
回到宿舍肖闻收到战禹心的短信:“你现在还小,做一些决定时可以完全凭自己的心意而不去考虑后果,过几年你会发现有些决定看似简单,要想让自己之后不去后悔却不容易,如果我还能像现在的你一样,或许会减少很多遗憾,但我已无法做到。”
肖闻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意的东西太多,所以无法权衡哪些对他未来的助益更大。在他心里或许有许多东西可以与爱情相提并论,令他迟疑、无法抉择,不管未来她会变得如何,对现在的肖闻来说,他所认为重要到足以左右他想法的一切都可有可无。
心里真不舒服,肖闻用力揉了揉胸口。
短信声。
肖闻解锁屏幕,是聂宁歌的短信,“电话还打吗?不打我睡了。”
她这才记起聂宁歌离开时自己答应过什么,立刻发短信过去,“我刚刚回到宿舍,忘记了,你如果困早点睡吧。”
“嗯。”他回复很快,不知道为何,肖闻居然觉得他这句“嗯”竟有些生闷气的情绪在里面,正要打电话过去,他的下一条短信过了来。
“平时要多吃蔬菜水果,少吃辛辣肥腻食物,早睡早起、注意锻炼、按时刷牙,可以用点维生素B和C,不要总熬夜。可以含漱洗必泰漱口液或复方硼砂漱口液,没有的话我明天拿去给你。”
“…”肖闻感受很强烈,“你打字好快!”
聂宁歌盯着她回复过来的短信哭笑不得。这姑娘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快点睡。”他回道。
“是,聂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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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在乎的东西很多,不可能把肖闻摆在第一位。

、失恋症候群

第七章—失恋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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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肖闻睡到十点四十分才醒,左半边脑袋又沉又痛,全身跟散了架一般,勉强洗漱完从师姐那里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导师上午去了实验室,点名要肖闻下午过去。
第一次“偷懒”就被抓包,还能再悲惨一点吗?
事实证明,能。
这个季节的J市天气平静,下午却忽然下起雨。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楼顶的仪器仍在露天运行,经雨一浇便停止了工作,肖闻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围观它的“尸首”。
二师兄只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护送仪器回生产厂家进行维修,导师倒没说什么,但肖闻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有责备埋怨的味道。
肖闻维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到晚饭时间。进入食堂没能走出几步便被嬉笑的一群女生迎面撞上,走在中间的姑娘手中的热粥不偏不倚地撒在肖闻的白色外套上。
姑娘们手忙脚乱地找纸巾递给她,肖闻朝她们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走吧,我自己带了纸巾。”
这件白色外套是肖闻最喜欢的一件,已穿了四年,颜色早已不复最初的纯白,她却始终舍不得扔,而如今它脏了,仿佛无论如何都洗不净它。肖闻将它洗了晒干、收进袋子,捐给了学校的爱心协会。
她将微博上那些遣词造句矫情万分的、只写给战禹心一个人的心情删除,发了一个大大的太阳笑脸当作那段回忆的终结。
战禹心之后联系过肖闻几次,两个人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份多于师兄妹情谊的感情。之后师姐开肖闻玩笑,问她之前是不是对战禹心有意思,肖闻坦然承认,“他那么优秀,对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幻想也是正常,不过认清了也就算了。”不再纠结,不必挂念。
肖闻觉得一个人其实很不错,至少身体跟灵魂皆是自由的。一个人、两个人,各有各的过法。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战禹心身边出现了一个女人,两人已谈婚论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肖闻手中正握着一把汤匙盛汤,手微微一抖,汤洒出少许,却能够镇定地吃完这一餐。
晚上躺在宿舍的单人床,眼泪无声流下,淌过脸颊的轮廓最后沾湿了枕头,最终平静下来时,肖闻侧起身,寻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睡去。
梦中记起两人曾一起走进过一家鞋店,肖闻换上高跟鞋,战禹心走到她身边说:“你这样我压力有点大。”肖闻望着镜中两人的身影笑笑,“那我以后一定不穿跟这样高的鞋。”
原来之前那些暧昧的时刻,到底只是肖闻一个人甜如蜜的感觉跟想像,而他自始至终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她挣扎却不提醒,直到他对此失去兴趣,毫不留恋的一个转身将她留在原地。
所以他如今准备成家,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否则肖闻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直傻等,等他想通他口中那些令他迷惘无措的事。这样的结束已经是肖闻能想到的、最不狼狈的结局。如今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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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失恋单独成章,其实是我还是想把故事写欢乐一些
男女主角对手戏就从下章继续

、友达以上

第八章—友达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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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医学院以每周一门考试的频率折磨着S大学子,聂宁歌也不能幸免。准备考试闲暇无聊时就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骚扰一下肖闻,缓解压力的同时为生活增添一点乐趣。(肖闻:…)
通过一次次的聊天,肖闻了解到聂宁歌其实是大六才能拿到本科毕业证书,大七才能正式毕业的,他们即将再次一起毕业的事实令她很不开心。聂宁歌多了解她啊,看她开始沉默便好心安慰她,“放心,我们大七要考执业医师资格证,需要接受三年的规范化培养,所以你不必担心你妈妈会拿来比较,而且我们专业不同,比较也没有任何意义。”
肖闻找到了一点(?)平衡,关心地问他:“什么样的规范化培养?”
“去三甲医院工作三年,工资低,没奖金。”聂宁歌对着屏幕喝了一口热茶,顺便将正在闪烁的好兄弟头像点开,让他先去洗个澡一会再聊。
肖闻倒不至于暗爽,对自己的状况有些欣慰就是了,回道,“…真棒,对了那如果执业医师考试不过那岂不是白学医了?”
“聪明,这你都知道。”聂宁歌在这头笑了笑。
“…”肖闻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好奇,“你们平时去医院实习都做什么,跟在医生大大们身后查房?”
“对,大部分时间是做那个,还有就是手术时帮忙做拉钩。”确认无错别字,标点也无误后才点击发送。
肖闻疑问,“拉钩?”
“是一种牵开器,打开手术视野、方便老师手术。”
“噢,”肖闻呆了呆,“聂宁歌你能拍一张你穿白大褂的照片让我瞻仰一下吗?”
聂宁歌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接着警醒道,“你想对我的照片做什么?”
嘁,警惕性这么强好么。
“不做什么啊,你担心我拿你的照片去勾搭小姑娘还是抢劫?”
“我怕你晚上睡觉忍不住对照片上的我做什么,我感应到会睡不好。”
“…说真的我想跟你绝交很多次了。”肖闻有气无力地敲完。
“我知道。”他接着敲完第二条:“但我不想跟你绝交。”
对着这样的聂宁歌,肖闻再次沉默了,半晌才憋出两个字:“睡了。”
“不要照片了?”
“要也可以。”
两分钟后,对话框中显示出聂宁歌的照片,肖闻盘着腿放大了来看,仰头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照片的拍摄时间是白天,看得出拍摄者是趁聂宁歌不注意偷偷拍了他。他正全神贯注做着记录,握着钢笔的手虽然弯曲依旧无法掩盖它本身的修长,浓眉因为思索略略蹙着,嘴唇微抿,整个人透出孤傲、生人勿近的气场,与肖闻平时看到的人很不一样。
“怎样?”聂宁歌率先发消息问她对照片的评价。
“你哪来的双胞胎哥哥?”
“你是说…照片有些显老?”聂宁歌迟疑地问了出来。
肖闻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过去,“你见过谁家双胞胎的长相差十岁?我是说照片上的你与你本人相比有些成熟。”
成熟?大概不是贬义。聂宁歌再次对着屏幕笑了一下。身后经过的舍友戳了一下他肩膀,“老大你干嘛呢,明天考试了对着电脑傻笑个什么劲?”
聂宁歌按了一下嘴角,“多事,剩下的两百多页看完了?”
“…”总这样打击人好么。
两个人互道晚安之后,肖闻抱着膝盖对着那张照片又看了一会,中间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蹙起的眉峰。他忽然长这个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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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小聂童鞋的星座,姑娘们。

、酒会

第九章—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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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圣诞了,还没有下雪呢。”肖闻站在寝室窗前感叹,“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已经下过两场雪,大家在校园里树干上面堆了各种海鲜出来,什么螃蟹啊,鱼啊…唉,天气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难得在寝室看文献的室友推了一下眼镜,“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吞口水的声音了。”
“…有么?”
“有,”室友头也不抬,“改天一起去阳光海岸吃海鲜?”
“好啊好啊,等等我接个电话…喂?”
“这周五晚上有安排么?”是聂宁歌。
肖闻安静几秒,搓搓手,“你请我吃海鲜吗?”
“…”
“不请就有安排。”
“请,”聂宁歌自然不怕一个小姑娘家就能把他吃穷,利落地应了,“周五我们院有酒会,你——”
“好的呀好的呀,”肖闻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可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啥?酒会?”
聂宁歌小声念叨了两个字,“海鲜。”
“好吧,”肖闻立马妥协,“可是需要跳舞吗?我不太会。”
“没关系,我也不会。”
“那就好,”肖闻开了一根火腿肠,“以往我们学校只有经济学院才办得起酒会,没想到你们学院这么快就后来者居上了,”忽而想到什么,“不过女伴什么的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学院的学生也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聂宁歌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能保证医学院参加酒会的人男女比例恰好是一比一,如果限制参加者是医学院学生,你可能会看到性别一样的人抱在一起跳舞。”
“倒也是,”被他这么一说肖闻觉得很有道理,甚至觉得他白长一张帅脸居然连女伴都找不到真是太可怜,于是痛快地答应,“我一定会去的,别忘了海鲜啊海鲜。”
“不会忘。”
“你要去参加酒会,医学院的?”肖闻挂断电话,室友转过头问她。
“对啊。”肖闻开始blabla别人家学院怎样怎样,末了回归正题,“而且某些人太可怜,居然都找不到女伴。对了,我找到人请我们吃海鲜大餐了。”肖闻指了指手机,反正聂宁歌她都请了,再多请一个也无妨。
室友的重点跟她不在一个平面,“怎么会呢?医学院男女比例三比七吧,是长得多差劲才找不到女伴?”
“…”她怎么就没记起来医学院是这种男女比例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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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肖闻准时出现在会场门口,挽着聂宁歌的胳膊有模有样地入场,哦,还在如订婚宴般装饰的入口拍了表情特别傻的合照。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肖闻耳朵开始发痒,是那种由内到外、想让她抓心挠肝的痒。可是周围人太多不能用手掏,太难受了T_T
“怎么了?”聂宁歌看她表情痛苦,将她带到角落。
肖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耳朵痒。”
聂宁歌反应了两秒,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棉花棒递给她,“需要我帮忙吗?”
肖闻凌乱了,这种东西他都随身配备么?愣完作势要翻看他的西装上衣口袋。
“你干嘛?”聂宁歌制止她。
“我看一下你口袋里是不是装了一个医院。”
肖闻躲在角落,棉棒在耳朵里转啊转,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享受了。聂宁歌品酒的间隙看她一眼,自觉站远了些,她此刻的表情太容易令人想到不太和谐的画面了。
掏完耳朵肖闻愉快地去了一次洗手间,等她回来已经换上生无可恋的表情,聂宁歌凑上前,悄悄问了声:“便秘?”
“…”肖闻有气无力瞪了他一眼,举了举手里的手机,“我刚刚把手机摔了。”
聂宁歌结果上下左右检查了下,“肉眼看不出来哪里有坏。”
“电池,”肖闻快哭了的表情,“掉厕所了…而且冲走了…怎么办?”
“…过程?”聂宁歌都不忍心开口问这两个字。
说起这个肖闻一瞬面无血色,“我把手机夹在下巴和脖子之间…后来忘记,惯性仰了一下头…”手机撞在地面,电池弹出来滑进了…水里…
聂宁歌对她描述的动作很有画面感,看她这么痛苦的表情不忍心打击可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肖闻今天没戴隐形眼镜,感受到周围空气在颤动便知道旁边的人在笑,用力地在某人手背上拧了一把。
好硬!而且没肉!他肯定不痛,肖闻用新长出的指甲狠命地掐了一下,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心情才好了一些,可依旧无法拯救她那颗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灵。
“我有一部手机闲置,不如你先用?”
“真的么,”肖闻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不会是坏掉的吧?”
“不是。”
“那你干嘛要两部手机?奢侈!浪费!”
“不用算了。”
“用用用,最近手头有点紧,等奖学金发下来,换了新手机之后还你。”肖闻立刻狗腿了。
“嗯。”聂宁歌碰了碰被她刚刚掐过的地方,“跳舞么?”
“…我不会。”
聂宁歌把肖闻拖上场才知道她是真的不会跳舞。
“我还以为你在谦虚。”
“我一向诚实。”
肖闻踩他的脚踩得不亦乐乎,都有点玩打地鼠的劲头。聂宁歌则十分后悔,以后这样用身体哄人开心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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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可以只换电池,这个梗以后会有用处
好累,啥也不说了T_T

、月亮惹的祸

第十章—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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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时已接近晚上十点,肖闻跟在聂宁歌身后去取手机。前面的人双手插兜、长腿阔步,他曾不止一次地鄙视肖闻的小短腿,说他只要随便走走就能甩她好几个路口,肖闻不想被他再次嘲笑,不动声色地小跑“尾随”。
聂宁歌蓦地停下来,肖闻来不得反应,鼻尖撞在他硬实的身体上,鼻子的酸涩感染了眼睛,险些落下泪来。聂宁歌借着路灯的灯光转过身看她,“撞疼了?”
“没事,揉一揉就好了。”肖闻皱着眉毛,一只手慢慢伸过来拨开她揉鼻子的手,轻轻覆在鼻梁上,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
肖闻眯了眯眼睛,不愧是未来医生的手,温温热热,像按摩一样舒服。
后来聂宁歌常常感叹,做医生果然方便了一些事,就算对她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也可以声称是按摩,要她相信自己的医德。
两个人走到男生寝室楼下,聂宁歌挑着眉毛问她,“在下面等还是跟我一起上楼?”
男生寝室楼的大爷对来访的女生有多友好肖闻当然见识过,但她也听说了一些事,比如男生会在自己寝室衣冠不整,寝室里脏衣服堆积、气味不太好,思索了几秒还是算了。
“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等就好。”
聂宁歌了解她的心思,笑了笑刷卡进了楼。聂宁歌住在十四层,这时候电梯前又排了不少人,因此取手机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他拿了手机下楼,等他出现在肖闻面前时,后者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地红。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脸为什么这么红?”
“冷。”其实根本不是。
聂宁歌塞给她一罐热咖啡。
“这么晚了,我喝了这个都不用睡了。”肖闻抗议。
“没让你喝,”聂宁歌食指抬抬她的额头,“送你暖手。”
肖闻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他手指的温度烫了一下,后背僵直一瞬之后才放松开来。可能是今晚的月光太美而他此时西装革履玉树临风,也许是刚刚经过的师兄调侃她冬夜苦等男友令她尴尬,肖闻心中难免产生了一丝异样。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大学之前两人上学放学路上相伴,熟悉到聂宁歌脸上多了一个青春痘她都能察觉到他的不同。有些时候她对两个人的肢体接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有些像同性朋友之间的亲密,可今晚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想到他的手机握在自己手里,心中霎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悸动的感觉。肖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这个手机还很新嘛,你舍得借我用?如果我不小心弄丢或弄坏,需不需要赔偿?”
两个明明答案明确的问题,聂宁歌却认真答了,“对你我什么时候舍不得过?丢了便丢了,坏便让它坏,反正我也用不到。”
肖闻脑海里只剩他的第一句话:对你我什么时候舍不得过?
他的这句话,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又想起夏晓那天的话,想也不想地问道,“聂宁歌,你当初为什么要来S大?你当年的成绩国内所有大学都肯录取你吧?”
她仰着头,眼睛闪亮亮的,跟当年那个敲门问他为何不出来玩的小姑娘一模一样,他那时候想告诉她,他的妈妈对他很严格,他没办法像她一样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他很羡慕她,有些时候甚至嫉妒她的无忧无虑,想把她揪过来训斥,不要再在他面前晃了。可他始终没有。
聂宁歌对她的问题思考了十秒,有条不紊地答道,“因为未来可以留在省内工作,爸妈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不希望未来我工作生活的地方距离他们太远,否则我这个儿子就算白养了。”
原来是这样。肖闻若有所思地点头。
回去肖闻将自己的手机卡装进聂宁歌的手机里,开机之后看到屏幕上果然很空,肖闻一边下载安装自己平时用的手机软件,一边思考聂宁歌那番话的真实性。想来想去都觉得他的理由很有道理,甚至无懈可击。心里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空落了几秒。
肖闻整理好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短信他表达谢意。
“谢谢你的手机,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当然。”
“不用客气。”他紧接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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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存稿~

、跨年

第十一章—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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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拿了人家的手机,自然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让聂宁歌请吃海鲜,他最近有考试有实习时间紧张,为表达感谢肖闻只请他到学校附近的酒店吃了西餐。聂宁歌了解现在是学期末尾,肖闻一定又是濒临弹尽粮绝的境地,能狠心请他来这种地方,不知道某人的心是否在滴血。
聂宁歌抬眸看对面的人,果然见她拿着菜单深深忧愁。
“我不是很饿,就点一份披萨就好。”
“嗯?真的吗?”肖闻看了他一眼,也确实看不出他很饿的表情,于是对服务生点头,“要一份披萨,再要两份意大利面,谢谢。”
“这家的意大利面超级好吃。”肖闻伸伸拇指,叉起一块水果送进嘴里,“不过呢,就是量有点少,成年人每人一份意面会吃不饱。”
“我知道,”聂宁歌无聊到跟她抢水果,“之前来过几次。”
“咦?跟你的那些小…”女朋友三个字就要到嘴边,被聂宁歌的视线一盯,立刻改口道,“伙伴们一起来的?”还好她反应够快,之前一直把小女朋友挂在嘴边,小字后面跟什么别的词都显得别扭。
“自己来的,不可以?”
“…”脸忽然这么黑是几个意思?“当然、当然可以。”
然后肖闻便听到聂宁歌发了一个类似“哼”的音。这一定是她的幻觉。
“元旦前一天晚上我们寝室的人有聚会,”聂宁歌将卷好的意面喂到嘴边,“可能需要喝酒。”
“?”
他仔细吃完喂进嘴里的面,云淡风轻地说道,“所以你过来帮我挡酒。”
“凭…”肖闻余光瞥到手边的手机,心想现在用着人家东西呢,不能用那样的语气说话,“为什么?”
聂宁歌看了她一会,微微垂眸说,“元旦之后我有考试,不能喝酒。”
肖闻戳了戳面前的披萨,依旧迟疑,“可是你们寝室的人我不认识啊,再说了,你们内部聚会我过去算什么名义?”
聂宁歌放好叉子,似乎在想她说的话有无道理。
“…对吧?”肖闻试探地问了一句。
聂宁歌点头,“你说得对。那这样好了,让他们到时候把女朋友带上。”
“噢,”肖闻咬着叉子,“哈?”
“哈什么,就这么定了。”
“那你准备向他们如何介绍我?说我是你的邻居还是男朋友?”
聂宁歌被吃进嘴里的披萨噎到了。
肖闻惊了一下,他这么细嚼慢咽的人居然也能被食物噎到,连忙递上柠檬汁。
聂宁歌喝完柠檬汁感觉好些了才问,“你为什么总把自己归为男人?”
肖闻拨了拨自己的短发,“因为发型啊。”
“那之前是长发的时候呢?”
肖闻放小了声音,“因为我们实验室的师兄唱歌时声音比我还柔,我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汉子。”
“…”聂宁歌没说话,心道你小时候头发比我的还短,说话做事都像小男生,长大会这样跟你那些什么师兄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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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最终还是去了聚会为他挡酒。寝室那姑娘一个人跨年怪可怜的,肖闻便带了她过去,恰好聂宁歌寝室除了他还有一人单身,四男四女倒真像那么回事儿。
聂宁歌向肖闻介绍在场的人,“这位是陈重,你认识,他身边这位是他女朋友孙萧。”
肖闻点点头,“孙师姐我也认识,”孙萧是肖闻他们学院研二的师姐,听说陈重追她时花了不少心思,“你们好。”
在某人眼神示意下,另外两位男士自觉主动地上前,“他叫苗郑,女朋友叫王馨。”
苗郑瞪了他一眼,“他叫司文。他这个人正好跟他的名字组成一个着名的成语。”
肖闻黑线,“…斯文败类么?”
苗郑伸出手要拍肖闻肩膀,被聂宁歌用身体隔开,只能遥望着肖闻说道,“有眼光!”
轮到聂宁歌介绍肖闻了,后者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肖闻,”聂宁歌虚揽了一下肖闻的肩膀,“你们都认识。”
“噢噢噢,认识,当然认识。”三位男士异口同声。
肖闻迷茫了,在他们心里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是一点都不清楚。
聂宁歌将司文推到肖闻室友身边,“好好招待人家,还有你嘴边是什么东西赶紧擦一擦。”说完便拖着肖闻坐了下来。
八个人并不算多,点的菜却不少。男生之间只懂喝酒,饭菜便便宜了在场的女士,除了肖闻,因为她要为聂宁歌挡酒。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就连学医的男生也能想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来敬酒,虽然她现在长相男人了一点,可除了发型她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好吗…
虽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喝酒喝得过她。
眼看着陈重他们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而他身边这位小女子依旧面不改色,聂宁歌嘴角弯了弯,夺过肖闻手中的酒杯,语气别提多么真诚善良了,“肖闻,这次就放过他们吧,以后多的是机会。”
三位神智不清的人听到这话心里纷纷卧槽了一声,有人帮忙挡酒了不起啊,有种你今晚就告白啊!
吃完饭也不早了,孙萧跟王馨各自护送自己的男朋友回学校,聂宁歌非常放心地将司文交给肖闻室友,自己则扮演起好同学,亲自送肖闻回寝室。
路上肖闻一直催他回去,“不是说有考试吗,你不用送我啦,早点回去休息,考试加油!”
“没事,我这么走一走还能忘掉一些东西,分数不至于考太高。”
放在平时肖闻一定会对他的自大表示不屑,但现在她喝得有点多,不至于醉,但反应要比完全清醒时慢很多。于是等她消化完他那句话,两个人已经走到肖闻寝室楼下。
“你回去吧,天挺冷的。”肖闻吸吸鼻子,向他摆摆手,转身。
转身的一瞬被人扣住手腕,肖闻转过身,面前人的脸霎那间在瞳孔里放大,贴近。嘴唇一触即离,等他出声肖闻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聂宁歌他、他居然、居然吻了她的眼睛?!
一定是自己喝醉了,一定是。
于是等聂宁歌说完晚安,肖闻摆摆手便转身进了寝室楼,留下刚刚耍流氓的人一脸微微失落地站在原地。
元旦晚上肖闻发短信给聂宁歌祝他明天考试加油。
“我什么时候说过明天考试?”
“你不是说元旦以后?”
“对,一月五号。学校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利用元旦的三天假期安排考试吧。”
肖闻反应了几秒,敲了几个字过去:“聂宁歌你这个王八蛋!”白白让她喝了那么多酒,而且她纠结那个似有似无的吻已经一整天了!
“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激动?”
“因为你不要脸!”
“你记得?”
肖闻霍地从床上坐起来,擦,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昨晚不是做梦是真的?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
“一个啊,”他理所当然地回,“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你们医学生说话一定要这么似幻似真没有重点吗?”
这次聂宁歌没有回,而是干脆打了电话过来。
“明天元旦假期最后一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明天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肖闻抱着膝盖望着窗外,为什么他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做了那样没分寸的事,她居然一点都不反感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拿了他的手机,所以觉得给一点福利也是应该的?
“我到底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啊?”肖闻抱着被子躺好,将脑袋埋进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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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Yes or No

第十二章—Yes or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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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J市罕见的好天气。
手机响时肖闻正缩在被子里做梦,闭着眼在枕边摸索了好一阵才结束这场噪音折磨。所以才说毁掉一首歌的最快方法是把它换做来电或闹钟铃声。
“喂?”有气无力、睡眼朦胧。
“起床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神清气爽,肖闻一个不小心就被感染,立刻清醒了,“你现在该不会已经在我们寝室楼下了吧?”
“倒没有,只是想说我正要过去,准备好起床了吗?”
“就要起了!”
即便提前通知了,聂宁歌还是在楼下等了许久才看到面有愧色的人。
“对不起,很久没这个时间起过床,你等了多久?”
“我刚到。”
肖闻只穿了件驼色大衣,聂宁歌见状摘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围上这个,一会会冷。”肖闻听他的话围好围巾,感叹男生的体温果然还是要高一点。
在北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聂宁歌向司机报地址时肖闻才知道他们今天的目的地——锦川乐园。
打了一个寒噤,肖闻侧头,“极限运动?不是要带上我吧?”
聂宁歌想伸手弹她额头,终究忍住了,笑了笑说:“到时候看你的意愿。”
肖闻盯着聂宁歌脸上的笑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锦川乐园是J市唯一提供极限运动项目的地方,现在又是假期,所以每个项目旁的人都不少。肖闻瞅着那些脸色红润声若洪钟的中年人,感觉自己现在又怕又蔫的样子果然还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地方。
“害怕?”
肖闻清清嗓子,不自觉挺直腰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怕了?”
“那好,”聂宁歌指指左前方高空蹦极的地方,“那边人少一些,我们先去玩那个。”
“再、再等等看。”
“肖闻你现在多大?”
“二十二岁。”
“对嘛,你看那边四十二岁的人都敢挑战自己,难道你这个年纪就开始跟老太太一样准备过安逸日子了?”
“…”
聂宁歌趁热打铁,“再说人家老太太还知道跳广场舞保持年轻态呢,而你就要在未来的几年里待在实验室记录数据看文献写论文,这样的差距你可以忍受?”
肖闻几乎是立刻打断他,“我去,我去不就好了。”
聂宁歌嗯了一字,嘴角轻轻一扬。
但肖闻还是怕。教练检查装备妥当后肖闻一只手紧紧抓着聂宁歌的大衣袖口。
“你如果开口求我,我可以陪你一起跳。”
肖闻义愤填膺道,“我自己跳!”
“那好,随你。”聂宁歌不在意地摆摆手,退到一边。
肖闻小步走出几步,望了一眼下面脑袋有些晕,下意识地喊了聂宁歌的名字。
“什么事?”聂宁歌抱着胳膊看她。
“你,”肖闻下定了决心般,“你陪我一起。”
聂宁歌一脸“你求我啊”的表情望着她。
“我…”肖闻开不了口。
聂宁歌趁火打劫,“我知道你个性独立又好强,这种时候一定不希望有外人帮忙,如果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不算外人,所以就算我们一起跳,你也可以当作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旁边的教练听呆了。
耳边传来山谷中的呼呼风声,脚下郁葱的山林摇晃,肖闻想也不想地说:“我答应我答应,你要陪我一起跳。”这种时候聂宁歌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不然一个人万一出了意外简直是人间惨剧。
“讲清楚点,你答应什么?”聂宁歌不依不饶。
“我、我答应…做你女朋友,答应跟你在一起。”肖闻整个人都紧张得要命,闭了闭眼说道。
聂宁歌一脸勉为其难地站在了肖闻旁边,垂眸问道,“是只是同时,还是我抱你?”
“怎么都好。”怎么都好过她一个人跳下去,然后生死未卜。
聂宁歌看她如此乖顺,心想这个主意真是棒得不行,这一招以后改进了还可以接着用。
旁边的教练快看不下去了,“算了,你们干脆抱着跳吧,别磨磨蹭蹭的,后面还有人等。”
聂宁歌带笑看了教练一眼,又对肖闻做了一番心理开导,两个人才从善如流,拥抱着彼此一跃而下。然后聂宁歌耳边便充斥了某个人的尖叫声,一直到结束后吃午饭,耳边还在嗡嗡响。不过那种感觉很不错,虽然小时候抱过她,但这次她抱他那么紧,就像他是她的全世界。
而惊魂甫定的人握着筷子的手还在抖,低声埋怨,“为什么是你说来这里,跳的人却是我?”
聂宁歌举举手,“我也跳了。”
“我知道。”刚刚她在他怀里叫那么大声,想想就觉得颜面形象全无,伸出食指威胁道,“不准跟其他人讲。”
“好,我不讲,”聂宁歌接着问道,“那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通知你妈妈知道?”
肖闻一愣,倒不是因为忽然听到我们在一起这些字眼,而是想像到她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她老人家恐怕一高兴就会从Z市杀过来,质问两个人什么时候准备结婚要孩子,那样实在太可怕了,于是说,“等我们放假,或许再晚一点?总之不急。”
“不过你简直卑鄙无耻,前一阵子我居然会觉得你有些光明磊落,我真是太傻了,怎么能被你的表象欺骗呢…”肖闻小心脏仍旧跳得厉害,而每次这样就会不停地讲话,因此并没有注意聂宁歌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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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采取一些手段是必要的,尤其是对一些迟钝的人来说。

、身份转变

第十三章—身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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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肖闻都是痛心疾首的表情。室友看不过去,问她是否是聂宁歌对她明目张胆地做了什么,而她毫无准备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不得不说平时肖闻对这姑娘言语上的熏陶还是很有用处的,比如这时候人家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肖闻都不想提今天的事,就那样轻易地答应,感觉太草率太儿戏了,更何况认识将近二十三年都没能喜欢上的人,居然一天就变成了自己的男朋友,肖闻有些接受不能。
但是心有郁结,不吐不快,“就是今天啊,聂宁歌居然带我去蹦极,蹦极也就算了,我虽然恐高但是常识还是有的,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但还是害怕啊,但是那货居然威胁我说不做他女朋友他就不陪我跳,所以,所以就…”
“所以你就答应了?”室友恨铁不成钢,“他让你跳你就要跳啊?不跳他会咬你还是咬死你?”
“都不会,但我会羞愧而死的。”肖闻把手机丢到一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如果你有一个从小到大什么都比不过的人,你就会明白肖闻在聂宁歌面前展露出弱点,那比让她当众出丑还难以接受。
“好吧,”室友叹了口气,“那你也想开点啦,至少人家长得又高又帅啊,听说是医学院的着名帅哥,你跟他在一起也不算吃亏啦。更何况你们以后如果结了婚,吵架的话出了门就是娘家,多省路费。而且你想想看,如果今天请你出去的人换成其他人,恐怕你都不会答应有这么一次约会,所以说潜意识里你对聂宁歌是不排斥的,所以你现在后悔根本没必要啊。”
“…”肖闻继续无神脸。
“那你就当作暂用人家手机的报偿好了。”
肖闻感觉更不好了,嘟囔说:“那我岂不是为了一部手机就把自己卖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室友循循善诱道,“你现在是既得了手机,又得了美男,你如果不稀罕,把这些都让给我好了。或者你站在楼下嚎一嗓子,看看哪个姑娘会跟你一样这么不识好歹。”
“可是,”肖闻用下巴磕着桌沿,“我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你不是常说吗,如果一个人会喜欢你,那么很少有可能是相处了很多很多年后才忽然产生感情,他会想要跟我在一起,对我或多或少是喜欢的吧,可是为什么他现在才开口?我总感觉自己像备胎,他原本打算遇到很好的人,结果现在恋爱合适了,却发现一直在等的人没有出现,而我呢,恰好不触及他对一个人的雷点,所以才会选择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室友安静了几秒,小声说,“这个你要问他本人啊,我怎么会清楚他怎么想。”
回想跟聂宁歌的相处,肖闻始终察觉不到他对自己有所企图。他总喜欢戳她的伤疤,说话大言不惭,有时候简直嘴贱,如果这些算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那肖闻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
在桌上趴到胳膊酸,肖闻坐起身,打开笔电。
QQ上有人申请添加她为好友,肖闻点开来看,发现是聂宁歌的一位室友陈重,迟疑了几秒还是点了同意。
右下角的图标很快闪烁起来。陈重甚至没打招呼,一上来便问她今天跟聂宁歌去了哪里。
肖闻盘起腿,“他没告诉你们吗?”
“没有,他一大早出门的时候我们还在睡,回来就去图书馆备考,现在才回寝室,你们做了什么,他看起来没那么开心啊,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不开心啊?如果他是真心想跟她在一起,现在得偿所愿怎么都该有点开心的表情吧,所以说真被她猜对了,他只是想找个人恋爱而她刚好不讨人厌,所以他才让她暂时待在身边?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没做好成为别人女朋友的准备,既然他是这样的态度,她也不必太认真。
“我们去了锦川乐园玩了一次高空蹦极,后来一起吃午饭、回学校,就这样,可能因为没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所以他才那样。”
“我觉得不像,”陈重回道,“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处于某种兴奋状态,早上恐怕五点钟就醒了,现在忽然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肖闻同学,不如你打电话关心一下你男朋友?我们很快有一场重要的考试,心情状态不佳会影响复习考试的效率跟进程。”
说得这么正经,好像她真的打过去就能改变什么一样。
肖闻单手环着膝盖,眯眼看向手里像神一样供着的手机。
算了,打个电话又不会怎样。
那边铃声大概响过十几秒,电话接通了,对方却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肖闻捏捏手指头,小声问,“聂宁歌,听说你现在心情不太好,不会是因为我吧?”
聂宁歌抬头盯了陈重一眼,右手插|进裤袋几步走到门外,轻轻带上了门。走廊中有风,聂宁歌从接到她电话那刻起就已经没什么了,现在被冷风一吹,有些事似乎更看开了一些。他斜倚在门外墙上,柔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复习有些累,并没有心情不好。陈重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理会他。”
“…”陈重同学真不是我把你卖掉的,但是,“你怎么知道是他讲的?”
聂宁歌笑了笑说,“因为现在寝室除了我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不是他还会有谁。”
听他语气应该是没事了,肖闻还不习惯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跟他讲很多话,从可以互损的好朋友忽然过渡到恋人,她还没有找到平衡点,亲密暧昧的话讲不出口,之前随意的话题又不合适,肖闻握了握手机想挂电话了。
聂宁歌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听不到她的声音也不催促,只等她开口。终于,肖闻鼓起勇气一般开口道,“你没什么事就好,那我挂电话了,你早点休息。”
“肖闻——”在她收线之前聂宁歌出声喊住她。
肖闻将手机重新按回耳边,“嗯?”
“一月五号可不可以在考场外等我,一起吃午饭?”
肖闻愣了愣,忽然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就要真真正正地从此不同,轻轻应道,“好,我会等你。”
聂宁歌紧握的手松了松,“好梦。”
“嗯,你也是。”
聂宁歌走到走廊尽头,俯视J市的夜景。
他的确是因为她才状态不佳,下午看过的内容现在几乎任何东西都记不起,但他心情低落的根本原因现在还不能对她讲,等他能够完成一些事,有了抵御一切的资本跟底气时,他会告诉她能够跟她在一起是他想了多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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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V的文大概没有榜单,所以就靠你们的留言支撑我写下去啦o(∩_∩)o

、不是初吻

第十四章—不是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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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四号,雪簌簌下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聂宁歌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早安,肖闻一觉便睡到了上午九点钟,匆匆忙忙起床、挑衣服,一路咯吱咯吱踩着厚雪层来到逸夫楼楼下。
看了眼时间,还差十五分钟聂宁歌便考试结束。谁知她刚刚出现在楼下两分钟不到,聂宁歌已经单肩斜着双肩包从大厅走了出来。
“怕你冷,我提前交卷了。”考场在一楼,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她一出现他便看到了。
“你出来得好及时,我刚刚到。”肖闻递给他一杯热奶茶,“是从北门那边的牛杯杯买的,它家的奶茶不会太甜,你喝喝看。”
聂宁歌笑着打开,喝奶茶的同时心里在想她说牛杯杯那三个字的时候嘴巴一直撅着,样子还挺可爱的。
“什么杯?”
“牛杯杯,这你都没听过。”
肖闻说话的时候,聂宁歌凝眸看了很久她的嘴巴。
肖闻察觉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拿手背擦了一下,“我刚刚吃完烤地瓜,嘴巴上有东西?”
“有。”聂宁歌脸不红心不跳、眼睛眨都不眨,伸出拇指轻轻擦过肖闻的嘴角,而后者不自在地躲了躲。
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功夫,大厅里又走出一个人,见状立刻上来打招呼。
“肖闻。”
肖闻转过头,看到是陈重,“嗨。”
“我说某些人为什么那么早就交卷,原来是有人在等啊,啧啧,真令人羡慕,真不是我等孤家寡人能比的,是不是老大?”
聂宁歌淡淡看了他一眼,肖闻咦了声,“孤家寡人?你跟孙萧师姐不是…?”
“分手了,前天。”陈重摊摊手,“是我提的,所以别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感觉手背上被人捏了捏,肖闻低头才发觉聂宁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稍稍一红。
“我们有事,先走。”聂宁歌不想再聊陈重的问题,牵着肖闻离开陈重的视线。
走远之后肖闻还在思索。
“想不通?”
“嗯,”肖闻点头,“当初陈重追孙萧师姐的时候,闹得几乎全院的人都知道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是陈重主动提分手。”
“这种事分人,”聂宁歌拉她躲过一处水坑,“简单来讲,有些人恋爱是全职,有的人只是在职。”
“所以陈重属于在职?”
聂宁歌摇摇头,“就怕他是兼职。”
“啊~”肖闻发出了兼具诧异跟难怪两种情绪的音。
“别啊(二声),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嗯!”
“一会吃什么?”
“你这学期的考试都结束了,为了庆祝我们去吃火锅吧,西门那家翠峰苑的火锅超级好吃。”
“到底是为我庆祝,还是你自己想吃?”
“哎呀,没差啦。”说完这句话肖闻讨好似的挽住了聂宁歌的手臂,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前些天担心的事居然完全没必要,她进入状态还是很快的嘛。
**
点完单两个人开始拨弄鸳鸯锅的火锅汤底。
“你知道吗,下雪之后吃火锅是一种传统。”
“是么,我为什么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是我们寝室的传统。”肖闻接过服务员端来的两盘羊肉片,得意地扬扬眉毛。
“那今年你怎么就抛下你的好室友了?”
“因为现在有你了呀。”肖闻理所当然地答。
聂宁歌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
“你要不要尝一下我的?”肖闻对自己调的酱料赞不绝口,一边将夹到眼前的羊肉喂进嘴里,一边将自己的酱料小碗向聂宁歌的方向推了推。
聂宁歌干脆跟她交换了酱料,尝完之后说味道很不错。
“为什么不煮虾滑?”
肖闻咬咬筷子,“因为不会团。”
“这样么,那我试一试。”聂宁歌握着勺子转啊转,几下就转出一个圆滚滚的虾球。肖闻不禁伸出拇指,“果然这种事也是要靠天分的。”
肖闻吃得很开心,聂宁歌自己吃的同时还要给对面不顾形象的某个人递纸巾,不经意看向窗外,认出某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不禁蹙了蹙眉。
肖闻背对窗户,所以不知道现在推门进来的人引起了聂宁歌怎样的情绪变化。直到那人来到两人身边,对肖闻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
肖闻听出声音的来源,后背一僵。慢慢抬起头,勾起笑容,“师兄。”
战禹心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实验室约好每年元旦前一天要聚一次,但那天我恰好没有时间,现在才赶回来。”
肖闻望向他身后不远处,果然是战禹心实验室的几个人。
“噢,”肖闻应了一声,“你们找地方坐下吃吧,”抬了抬汤匙里的虾滑,推荐说:“这家的虾滑很好吃。”
战禹心说好,他要吃吃看,又对聂宁歌略略笑了一下才在一旁的餐桌旁入座。其余的人友好地向两个人打了招呼。
想到聂宁歌知道自己跟战禹心之前的事情,肖闻有些尴尬,更怕聂宁歌以为自己还对战禹心有什么,顾及到战禹心就坐在不远处,低声解释道,“聂宁歌你不要多想,我很久没有联系过战师兄了,这次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见面。”
“我会多想什么。”聂宁歌垂眸,吃进一口虾滑叹了声好烫。
肖闻立刻递水过去。聂宁歌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水,嘴角有了笑意。
因为肖闻跟战禹心有某曾关系在,聂宁歌跟肖闻接下来很快消灭了肉跟菜,跟邻桌的人告别离开。
回学校要经过一条马路,此时南北方向的红灯刚过,来往的车辆便蜂拥而至,聂宁歌紧握着肖闻的手,踩着路沿等车一辆辆驶过。
肖闻用空闲的右手戳戳聂宁歌的腰,“你不要不开心啊,我们现在真没什么的。”
“…”
“我说真的,”肖闻仰头看他,发现他嘴唇紧紧抿着,应该是在介意,小声说,“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吃醋。你在吃醋吗?”
聂宁歌咬咬牙,“再吵我要吻你了。”
肖闻愣了两秒,啪地一声捂住了嘴巴。
聂宁歌捏了捏她的手背,弯下腰,说:“矜持什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吻。”
肖闻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他。
聂宁歌牵着她穿过马路,进入校门后将钱包递给她,“自己看。”
打开他的黑色钱包,里面有一张旧照片。肖闻将它慢慢取出来。
照片上两个小孩子四五岁的样子,两只都是粉粉嫩嫩,正嘟着嘴巴“亲吻。”
“这这这…”
聂宁歌一副“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的表情。
肖闻定了定神讲出后半句,“哪个是我?”
聂宁歌:“…”
肖闻指了指左侧那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这一定是我,这么可爱。”
聂宁歌脸一黑,“抱歉,那是我。”
“哈?那你一副良家妇女大义凛然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聂宁歌没理她,心里却想:她如果依旧像照片中那样主动该多好。
“这张照片还有没有底片呀?”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留着。”
“好遗憾,那这张送我好不好?”
“不好。”聂宁歌靠胳膊长的优势从她手里抢过照片跟钱包。
“小气鬼。”
“…”
**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没有榜单,唉

、肖爸爸

第十五章—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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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实在太有纪念价值,肖闻回寝室后一直惦记,但她知道聂宁歌说不给她的东西是绝对不会给的,不由有些失望。转念一想,这照片应该是双方家长中的某个人拍摄,不过如果那个人是聂妈妈…肖闻还真不敢打电话给她。
聂宁歌妈妈是事业型女性,整个人散发出外人不可亲近的气场,小时候肖闻就怕她,因为她总想要在聂宁歌练书法或钢琴时捣乱,她虽然小,但可以察觉到聂妈妈不太喜欢自己。这样一想以后见到聂阿姨还是挺尴尬的。
肖闻甩甩脑袋,拨了家里的电话。罕见地,是肖爸爸接起的。
“丫头,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再有一周,恰好赶得上回家过小年。”肖闻嘿嘿笑了几声。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交朋友?”肖爸爸语气很谨慎。
肖闻知道他的意思,笑笑说,“妈在不在?”
肖爸爸哼了声,“在。”对着厨房喊了几声妈妈的名字。
妈妈小跑过来接了电话,“什么事啊,还非要跟妈讲。”
“那个…就是…”肖闻准备好的说辞一时间忘了个干净。
“孩子,你在学校不是闯什么祸了吧?”肖闻妈妈着急地问道。
“不是不是,”肖闻慌忙解释,“是别的事。”
“我交男朋友了,对方你们认识。”
“是聂宁歌。”肖闻一鼓作气地讲完。
“…”
“妈?”
“唉,妈在听,”肖闻妈妈喘了口气,“妈就是在想是不是耳朵听错了。你们俩在一起多久了?宁歌跟他爸妈讲了吗?他们是什么态度?准备几年内结婚?妈跟你爸盼望这一天好久了。”
肖闻扶扶额头,就猜到老妈会情绪激动,问一大堆问题。
手指在墙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一一答她,“我们也就刚刚在一起几天吧,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叔叔阿姨讲我们的事情。而且妈妈,我们两个还上学呢,结婚的事情不急。”而且走不走得到结婚那一天,谁说的准,虽然肖闻一直觉得恋爱就该是奔着结婚去的。分手这件事太痛苦了,虽然她没分过手。
“为什么不结婚?研究生也是可以结婚的嘛是不是,”肖闻妈妈对这件事很坚持,“而且你们两个都已经达到法定婚龄了,不要总拖着,早点定下来好。”
“妈,”肖闻纠结地捏着额头,忽而想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家里面是不是没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她长大之后从没见过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但是聂宁歌却一直带着两个人的合照,真不公平。
肖闻妈妈想了想,说:“妈记得你小时候拍了不少照片,但有一次家里面装修相册丢了,后来妈在床底发现了一张你的照片,不过宁歌那孩子看到了就向妈要,妈就送他了,反正那上面也有他。”
“…照片上我们两个在干嘛?”
“哎哟,”肖闻妈妈笑了笑,“你小时候像个假小子似的,非要亲人家,妈妈就帮你们合影留念啦。照片上你们俩那么小就很有夫妻相,所以妈才一直说宁歌注定是我们家女婿。”
肖闻被妈妈的话雷得不轻。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的确很有夫妻相,所以肖闻才分不清哪个是自己。而且居然是自己强吻他?沉痛地闭了闭眼,肖闻心想,自己在聂宁歌面前真是把所有面子都丢尽了。
肖闻又跟妈妈讲自己什么时候回家,聊天结束的时候肖爸爸插|进话来,“闺女,爸爸刚刚一直就在你妈妈身边坐着呢,这么久不主动打电话给爸爸就算了,跟我没讲几句就迫不及待要跟你妈讲话了,中间一点都没听见你提爸爸,你在学校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爸爸?”
肖闻的脑袋嗡的一声懵了一下。她爹这醋意满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最后肖闻又对爸爸说了不少好话,什么您最帅最man啊,您做的饭最好吃简直是大厨啊,我永远爱您啊之类,他才总算肯挂电话。
肖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爹怎么比聂宁歌还难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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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的每晚一call,肖闻了解了那照片的真相之后彻彻底底地打消了向聂宁歌要照片的念头,她告诉他她刚刚给家里打了电话,对爸妈讲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问他会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我很开心你愿意告诉叔叔阿姨我们的事,”聂宁歌声音清越,不知道是不是肖闻的错觉,她隐隐觉得那头的他是在微微笑着的,“我怕你不想要他们知道,所以也一直没有告诉我爸妈。”
对呀,他们两家住得近,一方知道了,就等于通知了所有人。肖闻扬扬嘴角,未来做医生的人果然很周到细心,连这个都替她想到了。不过,“可是这样的话阿姨就知道了,但我感觉她不是很喜欢我。”阿姨本来就够严肃了,如果不喜欢她又知道她抢了自己宝贝儿子,应该不会给她好脸色看吧。
“不要胡思乱想,如果她不喜欢你,以我妈的脾气,我们说不定早搬家了,我们怎么可能做这么多年邻居?”聂宁歌安慰她。
肖闻觉得太有道理了,于是放心地挂掉电话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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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要回家面对一切了,嗯!

、未来女婿

第十六章—未来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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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那天,肖闻两个跟苗郑王馨一起拼了一辆出租车到火车站。聂宁歌个人不希望二人世界被外人打扰,无奈某个人太爱热闹,他抗议不成只能妥协。苗郑跟王馨是高中同学,两个人检票之前向聂宁歌他们告别,苗郑就站在肖闻对面,他身高190,低头看了一眼肖闻的发顶,笑道,“老大,只是跟肖闻站在一起就感觉好爽,你们以后【哔——”
肖闻没能听到他后面的话,因为身边的人两只手早已覆在她的耳朵上。聂宁歌穿了一件深蓝色大衣,风流倜傥地站在身穿蓝色线衣的肖闻身后,手上是那样的动作,脸上是深情不悔却对对面的人充满厌弃的表情,而肖闻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小白兔样子,王馨感觉自己快被面前的场面萌化了,同时羡慕地叹了口气。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肖闻侧头问聂宁歌,“苗郑刚刚说了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让我听?”
聂宁歌握拳虚掩薄唇咳了一下,“就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东西。”
好吧,反正她兴趣也不大。要坐上火车回家了,肖闻想到聂妈妈那张脸,紧张到肚子微微地疼。一路上肖闻都在紧张,而一旁的聂宁歌负责给她剥瓜子、喂她吃糖。
慢慢地,肖闻察觉到对面乘客的目光总是落在他们身上,这才意识到聂宁歌正在对她做些什么。推了推聂宁歌再次伸过来的手臂,肖闻低头小声说:“你别这样啦,车厢里好多人都在看。”
聂宁歌抬头环顾车厢四周,车厢内一瞬变得死寂无声。
“他们没在看我们,”聂宁歌递给肖闻一颗糖,“吃点甜食心情会好。”
肖闻抗议,“可是会长胖。”
“那在不长胖和不紧张之间,你选一个。”
肖闻思索了一会之后,艰难地作出决定,“我选不紧张。”
“真乖。”
“…”真当她是小孩子啊?
一路收获无数复杂目光之后,火车总算到站。聂宁歌拖着两个人的行李箱走出出站口,肖闻定睛看了一下不远处的熟悉身影,麻利地从他手上抢过自己的行李,压低了声音道,“阿姨就在前面,我可不想让她觉得我把她儿子当苦力。”
聂宁歌笑了笑,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心想…苗郑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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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家长几乎肩并肩而站,阵势像是等待回家团圆的已婚儿女。肖闻看他们的神情,大概是都已经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了。她本也不是别扭的人,奔上前拥抱了爸妈之后,笑意盎然地喊了叔叔阿姨。
“爱她就带她吃S大食堂?”聂爸爸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哈?”肖闻被问得一愣。
聂爸爸指指肖闻的脸,“看来网上说得果然不错,你看这丫头这次回来很明显比走之前长肉了。”话是对另外三位家长讲的。
肖爸肖妈点头表示同意,旁边的聂太太只微微笑了一下。
聂宁歌毫不避讳他们在场,捏了一下肖闻的脸然后说:“现在刚刚好,太瘦不漂亮。”
肖闻:“…谢谢你哦。”
肖闻爸妈是搭聂宁歌家的车过来的,两个人借口要在火车站周围逛一逛,让肖闻先回家。聂妈妈坐在了车后座,肖闻无奈慢吞吞挪进去,跟她坐在一起。聂宁歌坐上副驾驶以后,笑着看了一脸紧张的肖闻一眼。
一路上聂妈妈跟肖闻讲的话手指都能数得清,肖闻最后干脆往身后靠去,闭上眼睛装睡。她已经能够预见自己这个假期会是怎样的生活了。
到门口时肖闻妈妈倒是客气地问了一句:“肖闻,要不要先到我们家坐坐?”
“不用啦,我有点晕车,回家想先补个觉,叔叔阿姨你们进门吧。”肖闻笑着讲完,将视线慢慢移到聂宁歌脸上,凝了他一眼之后摆手要他进门。她总不能去他家继续装睡吧。
回到自己的卧室肖闻就蔫了,整个脑子里都是他妈妈果然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
在被自己的OS刷屏之前,肖闻接到聂宁歌的电话,“我想去你家蹭晚饭,欢迎么?”
肖闻的大脑死机了几秒,“那你妈妈会不会不开心啊?”一回家就做得这么明显,不太好吧?为了她,聂宁歌都不陪自己亲妈吃晚饭了,这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聂宁歌沉默了一会,以难得正经的语气说道,“为什么总要对自己没信心?你不管哪一方面都足够优秀,性格也讨长辈喜欢,我妈没理由不喜欢你,她只是对谁都很严肃,你想想看,她那个年代的女人读到博士学位,多少是对身边的人有些挑剔,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好。”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心情啊,我爸妈从来就很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所以你没有任何压力,可是我在乎阿姨对我的看法,因为她是你最亲的家人。”肖闻坐在床尾望着墙上的钟表,秒针走一秒,她的心情就低落一分。
更何况那头的人似乎无话可说了。
几秒之后,门铃声响起,聂宁歌的声音也在此时传过来,“肖闻,现在开门。”
肖闻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走到门口,慢慢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当然是聂宁歌,他见到她的人,二话不说推门而入,将门“砰”地合在身后。肖闻因为他的动作后退了一步。下一秒,聂宁歌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他身上夹杂着冬天的冷风气息,拥抱却是暖的。
空气似乎静止了,肖闻贴在他胸口,隐约听到他胸腔中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跳动在自己心尖上,而后两颗心的频率慢慢变得相同。
肖闻慢慢回抱他,然而几秒不到她又开始很破坏气氛地推他,聂宁歌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臂,就听到她为难地说:“我爸妈就快回家了,被他们看到不好。”
“怎么不好?刚刚还说叔叔阿姨喜欢我。”
“那不一样啦,”肖闻推他坐进沙发里,“我削水果给你吃。”
聂宁歌眯眼瞧她闪进厨房的身影,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在叔叔阿姨面前为自己正名。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肖闻端来果盘,叉了一块水果给他,“我刚刚尝了一块,很好吃。”
“是么。”聂宁歌接过喂进嘴里,心想在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是难吃的。
“嗯,味道确实不错。”他评价。
然后空间里就一下子安静下来。有那么一种时刻,你跟恋人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没有声音、眼中唯有彼此,这时候你会想要做什么呢?肖闻的答案是立刻站起身寻找不知所踪的遥控器,想要制造点声音出来破坏现在安静尴尬的气氛。
由于起得急,重心不稳,肖闻身体开始摇晃。眼中聂宁歌的脸越来越近,她紧接着以一种十分狗血的姿势扑到了对方身上。最奇怪的是聂宁歌明明有反应时间但他眼眸铮铮地看她扑过来,一点都没躲,反而斜了斜身体让她更舒服些。
然后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一切发生地太快,肖闻抬起头迷茫地看了自己爸妈一眼,然后“啊”地一声撑着聂宁歌的胸膛起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肖闻感觉自己手底打滑,试了几次才站起来。肖闻妈妈已经乐开了花,肖爸爸则是满脸地难以置信。
肖闻一边远离是非之地,一边对爸妈解释,“那什么,刚刚我脚底滑了一下就摔倒了。对了聂宁歌刚刚说他饿了,妈我们晚上吃什么?”
肖闻妈妈没理会女儿,直接冲着聂宁歌问道,“宁歌想吃什么,阿姨一会给你做。”
“都可以,只要是阿姨做的都好吃。”聂宁歌伸了一下拇指。
肖闻撇撇嘴,这日子没法过了,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爸妈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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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聂宁歌在的好处就是不用洗菜哈哈哈…
肖闻刚刚进厨房就被某位女士义正词严地赶出来,要她多陪聂宁歌聊聊天。聂宁歌见她哼着歌从厨房走出来,脱下外套站起身,一边卷袖子一边走向厨房,同时也是肖闻的方向。
走到她面前时,他看到肖闻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脑袋。她是以为他要打她还是怎么?聂宁歌扯开她的手腕,低声问:“你干嘛呢?我是要进去帮阿姨忙。”
肖闻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要揍我。”
“…”
聂宁歌一进厨房,肖妈妈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一直夸他懂事,是男孩子还懂得做家务,顺便提一下自己闺女,“不像我们家闻闻,不会做饭还不肯学。”
聂宁歌视线慢慢移到门口的肖闻身上,微微笑着说:“其实做饭这种事,一个家里面有一个人擅长就够了。”
呜呜呜呜呜,肖闻站在门框中热泪盈眶地想,聂宁歌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怪不得老妈那么喜欢你,连我都…
肖闻没想下去,转身回客厅吃水果去了。
从这天起,两个人开始了互相到对方家蹭饭的寒假,除了聂妈妈依旧不算热情,过程还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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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君~
以后不请假的话大概就是隔日更3000左右的样子
顺便推荐一部电视剧《战长沙》。

、插播:成为恋人后

成为恋人后的那些萌(jiong)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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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人一起逛街,一路上音乐声不绝于耳,肖闻走路时快时慢,脸上一副要累死的痛苦表情。
聂宁歌停下步子问她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
肖闻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思考了一会,问:“聂宁歌,你有没有觉得这么多店里播放的歌曲不一样,你会很难受?”
处女座的某人摸摸鼻尖,“还好。如果前一家店是苦情歌,下一家却在播最炫民族风我会受不了。”
“我不是在说风格上的不一样,”肖闻想了想,继续说道,“你听到一首歌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跟随它的节奏迈出脚步,你必须要在心里喊着‘左右左右’才能在下一家店换歌的情况下不至于觉得精神错乱,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而且,有时候忽然遇到节奏很快的歌,会把自己累死。”
“…”
肖闻小声、不确定地问:“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不是,”聂宁歌摇摇头,弯下身来凑近她的脸,问道:“知道为什么你会那样吗?”
肖闻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
“因为,”聂宁歌凑到肖闻耳边,轻轻地吐气,“你笨啊。”
肖闻:“…”她还以为医学系的聂宁歌会给她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果然还是她想太多啊。
2.肖闻查了银行卡余额,发现奖学金已经发放,第二天便拽上聂宁歌帮她挑手机。两个人的意见总不能达成一致。肖闻喜欢大屏手机,越大越好,而聂宁歌则建议她买iphone系列的手机。
肖闻以为他的理由会是屏幕太大伤眼睛之类,没想到他双手抱着一部肖闻中意的手机,低头问:“如何?”
肖闻仔细打量他,然后说:“说实话,这样看起来挺傻的,在别人身边玩手机的话目标太大,会让人觉得不尊重对方。”
聂宁歌打了一个响指,“对嘛,尤其是男生,两只手才抱得住一部手机,像什么样子。”
肖闻沉默了一会,弱弱地表示,“可我是女生哎。”
“相信我,”聂宁歌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样不衬你的气质。”
“…”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最后肖闻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两个人离开手机店,原本像他们推荐手机的男士默默地将自己好不容易塞进裤子口袋的大屏手机取出来端详,感觉刚刚的人说的似乎有道理。
3.肖闻在厨房洗菜,彼时正在医院实习的人在客厅抱着笔记本查资料,且两人婚期将至。
菜入锅前,肖闻想到什么,跑到客厅,假装自己很有气势似的问:“聂宁歌,我听说你们科室的小护士一个个都很漂亮,你怎么看?”
聂宁歌头都没抬,“我没注意过她们长什么样子。”
“怎么可能?”
“一天到晚带了口罩遮住脸,谁能看出她们到底是美是丑。”
“我才不信,你在医院实习那么久,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同时长什么样子?”
聂宁歌将笔电扔到一旁,伸展了一下身体,对肖闻招了招手,“过来。”
“我还要做菜。”
聂宁歌身体向前一探,将她整个人拽进沙发里,“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
肖闻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距离太远,你们每天相处下来,多少会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吧。”
“那你这样子讲,我是不是应该也介意你身边有那么多异性,而且你是有前科的人,嗯?”聂宁歌捏了一下肖闻的鼻尖。
肖闻听到他提这件事,立刻什么话都不说了,只知道往他怀里缩。聂宁歌抬起她下巴,低头吻住,温柔而有力地在她唇上辗转,肖闻觉得喘不过气,手握成拳抵在他胸口推他,可是推不动…
“唔——”
聂宁歌松开她,“什么?”
“…菜。”
“菜不是重点。”

他终于松开她时,肖闻看了眼时间,然后就惊了一下。居然两个小时!!!
聂宁歌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问她,“感觉怎么样?”
肖闻吧唧吧唧嘴巴,说:“…有点渴。”
聂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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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手机流量发的,心痛得滴血

、全世界都知道

第十七章—全世界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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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假期眨眼即逝,两个人不得不踏上返校的旅程。回到学校肖闻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绯闻这种喜闻乐见的东西到底有多讨人喜欢。单独走在校园里会有认识的人忽然凑上来问为何没有跟聂宁歌在一起就算了,第一次开组会,结束时导师照例一次询问每个人自己还有没有事情要汇报,到肖闻时居然满面笑容地问道:“肖闻最近没什么事吧?”
“没有。”肖闻立刻摇头。
“男朋友也没什么事吧?”导师紧接着问。
“…”肖闻着实被惊了一下,这年头导师也太神通广大了点,连这个都知道,“他、他也没什么事。”
至此,肖闻有喜事却隐瞒不报的“罪行”算是敲定了。为表歉意,肖闻叫上聂宁歌周末请实验室的人吃饭,到了那地方大家发现菜色很不错,价钱嘛自然也贵,于是最终变成所有人AA。第一次见师妹男朋友就让人家太破费毕竟不好。
结账时倒是刷了聂宁歌的卡,准确的来说是肖闻跟他两个人的银行卡,里面存了将来用于各处旅游的经费。肖闻刮开发票上的刮奖区,聂宁歌侧头看到上面中奖的字样,干脆从旁边拿了两桶饮料,送给实验室的一群饿狼瓜分。
事后有师姐对肖闻评价聂宁歌这个人,她说聂宁歌虽然是医学生,但是气质跟口才绝对不亚于经济学院或政管学院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最佳辩手。肖闻点头表示同意,末了告诉师姐真相,“他大三那年率领医学院的人获得过辩论赛冠军,只不过后来他觉得没意思,在那之后就没再参加过了。”
“怪不得我觉得他面熟,”师姐若有所思,半开玩笑地说:“肖闻啊,他们医学系的男生是不是都这么全能,能不能让他介绍同学给师姐认识,小几岁我也能接受啊。”
肖闻看师姐拍着胸脯两眼冒光的样子不禁一抖,小声说:“我问问吧。”
晚上聊天肖闻提到这事,聂宁歌没讲话,发了一张班级合照给肖闻,而后者仔仔细细看过一圈之后再也没提给师姐介绍男朋友的事。肖闻也认识到像聂宁歌这样的人待在狼少肉多的环境里是十分不安全的,狼就算不想吃肉,也会有肉主动送上门,她得想个办法。
后来终于被肖闻逮到一个机会。那天接近中午十二点钟时肖闻发短信给聂宁歌,问他有没有吃午饭。彼时正准备在值班室随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的人回道:“还没,我现在在值班,你要不要过来?”
当然要啊!肖闻在学校附近的餐馆买了午饭,拦了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便出现在对方值班室门口。正是来往人多的时候,不乏有好奇的医生跟护士打量杵在门口的肖闻。
聂宁歌正低着头看病历,听到门口的骚动慢慢抬起头,望过去。聂宁歌有轻微的近视,这时候架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眸光深邃锐利,却在看清门口的肖闻之后一点点柔和下来。他招手让定在门口的人过来,一边站起身接过她手上的饭盒,“你自己午饭吃过了?”
“没有呢,过来陪你一起吃。”肖闻掰开一次性筷子给他,“这家的米饭可香了,我不想吃食堂的饭时就会在这家吃,你尝尝看。”
“其实呢,我们学校的食堂伙食还算不错,健康卫生,以后你工作了吃单位食堂就会知道什么叫难吃。到时候你会觉得你以前吃过的所有都可以称得上是人间美味。”
“噢,”肖闻了然地点头,“怪不得你很少吃医院的饭。”她放下筷子,挺认真地说:“不然以后我每天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吧。”
“那样倒是不错,”聂宁歌点头,趁她不留意将筷子间的五花肉送进她的饭盒,“可你不是有午睡的习惯,中午不休息,下午怎么有精力上课、做实验?就算你有精力,我也舍不得让你整天这么跑来跑去。人家的男朋友可以陪她一日三餐,我不能陪你,还要你跑过来,我会觉得愧疚。”
偶然听他这么煽情一次,肖闻依旧有些不习惯,咬着筷子含糊应了一句便开始低头专心扒米饭。饭后肖闻摸着肚子疑惑,“我觉得啊,今天吃了好多肉,怎么回事?”
聂宁歌捏捏她的脸,“你太瘦了,就应该多吃点肉。吃什么才能长什么。”
“可是你倒时候不会嫌弃我胖?”
“怎么会呢,”聂宁歌立即说:“我开心还来不及。”
好吧,任谁听到自己男朋友这么说都会高兴欣慰,更何况是肖闻这种不怕胖死,只怕饿死的。虽然肖闻在聂宁歌闪耀耀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喂胖了好卖肉之类的意思。
这顿午饭的效果显着,很快大家(包括聂宁歌的教授在内)就都知道聂宁歌交了一个特别体贴的女朋友,不仅那么远跑来送午饭,还负责吃掉聂宁歌不喜欢吃的食物,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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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学部分快完了,应该会写婚后o(∩_∩)o

、青梅竹马

第十八章—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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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五月底毕业答辩,肖闻负责的一位师妹这天遇到了一点事。临近晚饭时间,肖闻正打算跟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一起吃晚饭却接到小师妹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嗓音微微发颤,仔细听的话会知道她下一秒就可以哭出声来。
肖闻立马赶去学校北门。正如小师妹电话里讲的,她正跟出租车司机僵持不下。看到肖闻过来,小师妹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才掉落下来。司机一边安慰哭泣的小师妹,一边继续拨着电话,“小姑娘,你别哭啊,咱们啊,报个警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肖闻已经将情况了解清楚了。小师妹所做的有关多环芳烃的分析实验需要将样品带到省环境监测站去做,今天做完这批样品实验部分就告一段落,她可以着手写论文了。这段时间小师妹很紧张,因为怕样品分析结果出来太慢,查重之前论文初稿无法完成。
这天她做完实验,按照导师的要求从省监测站带回两瓶二氯甲烷。中途其中一瓶二氯甲烷的瓶底碎裂,导致一整瓶二氯甲烷洒在了出租车里。二氯甲烷味道较大,吸入对人体有害但少量吸入影响不大。由于一部分液体流入座椅下,尽管司机开窗通风依旧无法散尽车中味道。一开始他考虑到晚上还有生意,想要去洗车,小师妹付给他洗车费并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他,如果他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找她。
到学校门口之后,司机却忽然变卦。小师妹下车后,他跑到后座朝脚底猛踹一脚,然后指着被自己踹过的地方说:“你看看,还说这东西不腐蚀,这要是把我的车给腐蚀没了怎么办?咱还是报个警,看看到底怎么办。”
小师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立马给肖闻打了电话。说实话,肖闻也从没遇到过这种事,还是镇定了一下说:“那就报警吧,我们也说了这是二氯甲烷不是浓硫酸,它跟车垫的材料同属有机物相似相溶,车垫才会变成这样,这车可以去修车厂检查,除了车垫其他地方一定没腐蚀。”
司机还是报了警。在这过程里已经围上来不少人,大多数是S大的学生,有化学专业的学生帮忙向司机解释,司机只一味地说:“我没读什么书,你们骗我我也不知道,咱还是等他们过来。”
五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开过来,走下来两位警|察,询问情况。肖闻将剩余的那一瓶拿给他们看,上面的标签上全是英文,肖闻解释说:“这是我们导师委托其他人从国外买来的实验试剂,叫二氯甲烷,不燃烧也不腐蚀,我们做实验还会不小心溅到皮肤上也没事,但是这司机师傅的车垫被损坏了一部分,是因为有机试剂相似相溶,所以车是没事的。”
警|察了解了情况,问司机打算要怎么赔偿。
“这个车垫得七八百,耽误我一晚上生意也要好几百,我还要洗车,就给一千吧。”
肖闻笑了笑说:“我们到修车厂确认一下吧,看看车本身有没有问题。”
“不用看了,那样还麻烦,就一千吧,有这个功夫我都赚好几百了。”
是,您都可以买一个崭新的车垫了。肖闻从带来的牛皮纸袋里掏出一千元给他,司机这才开车离开。
小师妹依旧神不守舍,肖闻这才看到她手上被玻璃碎片割伤了,索性伤口不深,没怎么流血。
肖闻安慰她,“没事没事,反正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饿不饿,一起去食堂吃饭?”
小师妹摇头,“我不饿。师姐我今天才知道以后坐出租车碰上那种能说会道的司机就得注意,出点什么事指不定怎么把你卖了。”
肖闻点头,“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害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事。那你不吃晚饭的话,回寝室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件事了。”
“我没什么事,”小师妹赶紧笑笑,“师姐麻烦你了。”
“什么没事,”肖闻握了握她的手,“声音都变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要回家么,在家待几天就什么事都忘了。”
**
肖闻看她回寝室,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目睹了全程的司文给聂宁歌打了电话,说你老婆受委屈了云云。聂宁歌声音立马提了上来,“怎么回事?”
司文将自己看到听到的告诉聂宁歌,末了不忘补充:“你老婆好厉害,跟警|察叔叔说话就跟普通聊天似的,声音不抖而且面带微笑。”
“事情都解决了?她现在怎么样?”
“正往食堂走呢,应该是要去吃晚饭。”司文神秘兮兮地放小了声音,“不过你猜猜我在围观群众里看到了谁?我看到你之前的情敌了。”
说的是战禹心。
“他坐在车里,并没有下车,但一直看着那边的情况,本来不是打算要去修车厂的么,我看他车子都发动了,听到最后不需要去一直到事情解决完才离开。”
那头一阵沉默。
“老大?”
“肖闻有没有注意到他?”
“没有吧,她哪有心思去看围观的都有些什么人。”
收线之后,聂宁歌立刻给肖闻过去电话,对方很久之后才接起。
“在吃晚饭?”聂宁歌问。
“对啊,你吃过晚饭没有?”
“刚刚吃过。”聂宁歌放缓了语调,“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肖闻戳戳餐盘里的米饭,小声说:“有啊,今天第一次被人报警呢。”
“怎么回事?”
肖闻一边扒米饭,一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聂宁歌,“可怜我的钱包又没钱了。”那一千块是从肖闻自己银行卡里取出来的。
“有我在,你还担心自己吃不饱饭?”聂宁歌笑了笑。
“那倒不是,只是本来有想要买来送人的东西,现在看来只能买便宜一点的。”
“嗯,”聂宁歌不动声色,“是准备送谁?”
“过几天一位师姐生日,我要送她礼物。现在想想做师姐也挺不容易的,不仅要操心自己paper的进度,还要担心底下的小朋友不要遇到像今天这种事。”
聂宁歌听到了肖闻的叹气声,想了想说:“未来三天端午节假期,一起出去么?”
“好啊,”肖闻转身想到什么,“不行,那几天我们要搬实验室,除了研零(指已确定读研的大四学生)的都得在学校待命。”
“这样么,可是我手上有两张电影票,”他说了电影的名字,肖闻立刻星星眼,“晚上我有时间啊,任何一天晚上都有时间啊。”
听到她满血复活的声音,聂宁歌放心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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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晚上聂宁歌就捏着电影票等在肖闻寝室楼下了。电影非常精彩,里面的打斗场面看得肖闻血脉喷张,于是旁边聂宁歌的手就被掐得有点痛。电影结束后,肖闻抱着聂宁歌买来的零食飞快地钻进出租车,又飞快地枕在聂宁歌肩膀上睡了。
聂宁歌倒没像电视剧电影里那样为了不叫醒她让司机多绕几圈,因为在昏暗的车厢里他总想对身边的人做些什么,在他即将忍不住吻她之前,他好好回忆了一番两个人第一次接吻的情景。
那天两个人一起吃饭,他们这层就只有他们两个。肖闻总是盯着聂宁歌的眼睛看。
“为什么总看我?”
“聂宁歌,你有卧蚕唉,跟我喜欢的内双小明星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卧蚕,其实就是脂肪,等哪天你觉得你的眼袋不漂亮可以去医院把脂肪吸出来。”
“感觉被你这么一说,什么都好没意思。”肖闻蔫蔫地趴到桌子上。
聂宁歌俯下|身,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我告诉你你喜欢听的话。”
肖闻怀疑地凑过去,很快“啊哦”了一声,“我太短,已经被卡住了。”
“…”聂宁歌强忍着笑意,稍稍起身,探出手臂将肖闻按向自己,凑到她耳边说:“我要吻你了。”然后在她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很软,像是小时候喜欢吃的一种糖果,软软甜甜的。他睁开眼,发现肖闻眼睛瞪得老大,大概是难以置信他居然在公共场合做出此等亲密的行为。他不忍心让她窘迫太久,浅尝辄止,顺便在她颊边轻咬一口,道:“下次记得闭眼睛。”
“…噢。”

车终于停下来,聂宁歌叫醒身边熟睡的人,牵着她一步步走回寝室。楼下许多情侣缠绵留恋,不忍离开彼此怀抱。聂宁歌不是喜欢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抱了抱她。肖闻还处于刚刚醒来的迷离状态,感受到他体温之后才记得回抱他。
他没告诉她,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她会被其他人追走,看到其他人跟她走得近会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你看,你认识的人里还有一个我。他得承认,如果不是战禹心的出现他不会这么早有所行动。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肖闻,他却唯独不能让她知道,因为舍不得让她等。聂宁歌妈妈知道他对肖闻的感情,也许比他自己意识到的时间还要早一些,她说两家虽然知根知底,他跟肖闻在一起或许合适,但她始终不喜欢肖闻妈妈,她一眼便看得出肖闻妈妈在想什么,所以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做那样的人的女婿。
她并不反感肖闻。因为肖闻太单纯简单,有时候你笑着说些并不好听的话她便以为你是真的为她好。
但她依旧反对聂宁歌跟肖闻在一起。
最后聂宁歌的计划提前也是没有办法。他即将实习,而肖闻待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她那么傻,有人对她好她也许就感动不已,然后他便不再有任何机会成为她未来的人生伴侣。好在这个傻姑娘也没有傻到喜欢一个人就不顾一切的地步,他才有机可趁。
“我上楼了。”肖闻脑袋埋在他胸前,觉得自己又困了。
“嗯。”聂宁歌松开她,双手插兜目送她坐上电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跟肖闻这么早在一起对他而言是一种冒险,他不确定妈妈的态度会是什么。他不知道人的态度会变,妈妈对两个人的事情早已不是最初的态度。毕竟他到了如今的年纪,许多事情需要自己做决定,是她想阻拦也阻拦不住的。
口袋里手机在震,是肖闻打来的电话,她依旧困得不行,“我先睡了,提前跟你说晚安。”
“晚安。”
从小到大能够只喜欢一个人,只愿跟一个人走到白首,大概是他做过的、最美好最正确的事了。
(大学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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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一)

婚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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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共同毕业那年,两家人操办了婚礼。婚后肖闻却分分钟想逃离聂宁歌的魔爪。之前没有一起生活过所以没有现在这样深切的体会,聂宁歌是那种将自己的生活打理地一丝不苟之后再将自己的生活习惯复制粘贴到对方身上的人。
婚后第二天,聂宁歌按照他的生物钟起床,做好了营养均衡的早餐,然后去挠肖闻的脚心…
这办法聂宁歌之后屡试不爽,让肖闻很抓狂。
不仅如此,聂宁歌一定要将洗手间里两人的牙刷摆向相同的朝向,肖闻的化妆品体积小的在前,大的在后,梳妆镜上不能有一点污渍,整个洗手间不能出现一根头发,以至于每次肖闻走进去都有一种再经历一次大学军训的错觉。
对此,肖闻的感想只有三个字:大骗子!
婚前他也没说自己强迫症跟洁癖都几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果然没错。”肖闻一边吃着聂宁歌准备的早餐,一边表达自己的不满。
聂宁歌笑着看了她一眼,“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吃完早餐,聂宁歌带她在衣柜前站了两分钟。肖闻望着里面自己那些长度几乎呈等差数列悬挂的衣服以及他那些颜料渐渐淡了即视感的西装、衬衣,欲哭无泪。
聂宁歌说这样的状况适应一下就好。于是在婚后的一个月以内,聂宁歌每天早上都会带她参观一下两个人的家,直到肖闻在看完这一切之后还能胃口很好地加一碗饭。
“你老公目的性太强了,你这样懒散的人都被洗脑成这样了,你们两个人的情商真的不是在一个水平线的,你就认了吧。”夏晓在了解了肖闻的状况之后很负责任地说道。
“我也觉得,”肖闻若有所思地点头,“你知道吗,他现在每周末都要带我去健身房,想我之前那么可爱的小肚子都变成腹肌了。”
“那他呢?”
“他、他的…我没见过。”
夏晓嘁了一声,“你都快要当妈的人了,瞎害羞什么。”
“谁告诉你我要当妈了?”
“现在是没有,不过我猜应该快了吧,聂宁歌执行起他自己的计划来总是神不知鬼不觉,他如果想要宝宝了,你觉得你在怀孕后多久会知道?”
肖闻黑线,“不要鄙视我的智商。”
聊完肖闻开始回想这段日子的事情。自从她有腹肌以后(虽然不明显),聂宁歌每天都要叮嘱她不能在外出的时候穿露脐装。
“为什么?那样我有腹肌有什么用?”别人也看不到。
聂宁歌的回答很官方:“肚脐是人体的神阙穴,不得受凉,因为脐周是肠胃部位,受凉会引起肠胃不适。”
“我又没打算在天冷的时候穿。”
聂宁歌当时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医学书,书被合上的时候发出“啪”地一声,“你敢穿一次(给外面的男人看)试试。”
肖闻听出他的潜台词,很识相地挂了白旗。其实她没有很想穿,只是想知道他被惹急了会是什么样子。听说平时看起来越是温和的人,真正发起脾气来就越可怕,这话果真不错。
肖闻现在想起他那时的表情后背还会冒凉气,好像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他就会真的把她怎么样一样。印象里聂宁歌还真没生过什么气,除了小时候有一次肖闻将他集邮册里的邮票剪了几张,他在她家门口徘徊了一个下午,看那架势分分钟想要把他们家门给拆掉。
肖闻怕他真的那么做了家里面的东西会被人偷走,躲在房间里将邮票黏好了还他,她还记得聂宁歌当时的表情,就算他嘴里有玻璃也会被他咬碎了吧。肖闻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你如果还是生气,那我抱抱你好了。”
聂宁歌的脸一下子红得像番茄,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肖闻很大方地朝他摆摆手,“既然你怕,我还是回家好了。”
在她转身之前,聂宁歌迅速地抱了她一下,又好像她是仙人球一样地将她推开,随之撇下一句话:“我才不怕。”
现在想想,肖闻又要感叹自己的智商这么多年以来都去哪儿了,小时候明明掌控一切的人是她来着。
晚上聂宁歌有一台手术,他打电话说手术要做到凌晨三点左右,不用等他,同时叮嘱她好好吃晚饭,不准煮泡面。
肖闻给他留了灯,连卧室门都没关。聂宁歌回来后轻手轻脚地上床,肖闻还是立刻就醒了,“你回来了?手术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聂宁歌蹭蹭她的脸,她的头发长长了,碰在脸上痒痒的,“不是说不用等我回来。”
肖闻有灯光、房门大开时根本无法睡熟。
“噢,”肖闻想了想,“我似乎有事情要问你,可现在记不起来了。”
“那就等记起来再问。”
结果两个人睡到一半,肖闻将身边的人捅起来,郑重其事地问他,“其实你那次是故意的对吧?”
“什么?”
肖闻说了白天想起的事。
聂宁歌闭着眼抱着自己老婆,“不那样你怎么肯让我抱。”
肖闻被噎了一下,“行啊,你真厉害,那么小就知道骗小姑娘了。”
“你说你么?我可没把你当小姑娘。”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肖闻捏着他的鼻子让他睁开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当未来女朋友跟老婆。”
“…”
“你这么笨迟早会被我追到,那时我是那样想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意识到你的产品说明书里并没有注明你是我的所有物,所以我才采取了一些行动。”
“比如,蹦极?”
“那只是下下策。”
“但你还是做了。”
聂宁歌将她按进怀里,“那你现在后悔吗?”
肖闻在他怀里摇头,贴着他心脏的位置说:“不后悔。”
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更不后悔此生与你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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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二)

婚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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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在家休息的时间,四位父母过了来。两家原本距离极近,考虑到一些不可避免的现实问题以及两个人的工作,聂爸聂妈尽管不同意,也只好在儿子另外买房这件事上妥协。但每次聂妈妈过来都要抱怨一番这里离他们太远,两个小辈听一听就过去了。
这次过来,四位父母是带着任务来的。肖闻的工作比较轻松、待遇也好,聂宁歌医院的工作虽然忙,但他们四个身体健康、行动自如,所以两家父母一商量,准备劝他们考虑一下造人的问题。
“咱们楼上的小王你们知道吧?”肖闻妈妈一向是打头阵的,“就是跟宁歌一样在省人医工作的那个,他的太太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这都已经是第二个了。第一胎是个女儿,那姑娘长得哟,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皮肤还白,她妈妈把她打扮得跟小天使一样,大人看了都想咬一口,你们俩以后要有了孩子,一定比她还要可爱漂亮。”
聂宁歌、肖闻:“嗯。”
肖爸趁热打铁,“我们知道宁歌工作忙,但是还有我们四个人,肖闻你妈妈每天在家时间一大把,爸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帮你们照看孩子完全不成问题。还是你们觉得我们带孩子会把孩子教坏?”
“当然不是啦,”肖闻忙说道,“爸妈把我们教育得很好,把孩子交给爸妈看的话,我们很放心。”
“那怎么看你们也没有动静?”
她该怎么说,似乎是聂宁歌暂时不想要小孩子,他是想趁年轻好好打拼,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吧?
“爸、妈,我是觉得我们两个还年轻,要孩子的事情,不急。”在肖闻为难之际,聂宁歌开了口。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聂妈妈语含责备,“你自己做医生的,高龄产妇怀孕生产有多危险你不清楚吗?肖闻现在年轻,生完小孩身材身体容易恢复,等再过去几年,有你们后悔的。而且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你们婚前在一起多热闹,现在自己单独跑出来不说还要我们操心下一代的事,存款还有利息呢,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留给我们吧。”
“妈,我们没有那个意思,”以前四位家长单独过来问过这件事,现在四个人一起过来还是第一次,肖闻觉得这实在太郑重,再不要孩子她都觉得自己有罪,“我们一直在健身,就是想等身体最健康的状态要宝宝。”
怕他们不相信,肖闻跑去卧室抱了几本育儿方面的书过来,“我们现在已经在好好准备了,真的。”
他们放下心来,吃完晚饭才离开。
肖闻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有准备。”
聂宁歌抱了抱她,“辛苦你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现在不想要孩子?”见她沉默,聂宁歌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有你的理由吧。”她问了也没用,决定都是他一个人在做。每次看到同龄人逛街带着他们可爱的孩子肖闻都会很羡慕,委婉地向聂宁歌提过要孩子的事,他只是笑笑,说过段日子再说。
聂宁歌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肖闻对上他的眼睛,很快别开视线。
聂宁歌也不强迫她看着自己了。
“肖闻,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多久了?”
“二十六年。”
“那我们从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到现在,有几年?”
“三年半。”
“你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足我们认识时间的七分之一。”
“你是说我们还需要再考量一下彼此生活在一起是否合适?”肖闻语速飞快,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你怎么会那么想?我是说尽管我们认识很久了,但作为恋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我不想那么快就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肖闻愣了几秒,旋即哼了一声,“不要以为你讲小说台词我就不知道你是怕有孩子之后家里面会变脏变乱,而你会受不了。”
真是越描越黑了,聂宁歌无奈地想。
“不然我们今晚就要?”
“你自己要吧。”
肖闻进了主卧,从里面锁了门。
聂宁歌对着紧闭的门板叹气再叹气,无奈之下拿钥匙开了门。
床上的人霸占了整张床,显然没有让他上床的意思。聂宁歌看了她几秒,索性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来。
“是不是结婚以来,你心里对我的抱怨不满太多了?”聂宁歌在她背后顺了顺她的长发。
“…”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聂宁歌继续说道,“除了我爸妈,也就只有你肯容忍我的习惯,不过你心里还是不舒服对不对?那你想怎么做,能让你对我的怨气少一点,嗯?”
肖闻翻身面对他,“是,我承认,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你跟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样,我以为你能包容我、体谅我,但相反,你几乎把我的一切生活习惯跟节奏都打乱了,全部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但你对我是真的很好,只要你在家就会分担绝大部分的家务,不管你是不是刚刚加班回来、身体有多累,所以我现在也慢慢习惯了、觉得那没什么。但是要宝宝的事情你之前从来没有对我解释过原因,如果不是今天爸爸妈妈都过来,你会说那些话吗?”
“我们有什么事不是应该互相商量互相迁就吗?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还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什么都要你帮我做决定。”
“我没有要替你做决定,”聂宁歌耐心安抚她的情绪,“我虽然只比你大一岁,但感觉上就像我看着你长大,结婚之后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应该多照顾你,不让你有任何烦恼。可能我之前有些事没有考虑周全、有失分寸,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意愿,愿不愿意被我以那样的方式照顾,这些我以后会注意,也一定可以解决。你现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肖闻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完他这番话心里已经没气了。
聂宁歌看出她脸色的变化,轻声问:“那我可以上床了吗?”
肖闻将枕头扔给他,“不行,你今晚到其他地方睡。”消气了是一回事,惩罚是另一回事。
“好好好,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聂宁歌抱着枕头去了客厅,在沙发上蜷了蜷、躺下来。
他以为肖闻会心软让他回房,没想到那丫头睡得比平时更香甜,等他第二天早上进卧室,她一晚上不知道变换了多少姿势来睡得舒服,现在整个人是趴在床尾的,身体摇摇欲坠。
聂宁歌将她放回床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这件事过了之后,肖闻重新捡起了自己的旧习惯。聂宁歌那些规矩太约束人,她都习惯了,这会变回原来闲适的生活,简直比打呵欠还容易。
肖闻让聂宁歌放宽心,“你需要慢慢适应正常人的生活,等家里多一个人,你就知道我现在做的是在为你打预防针。”
聂宁歌脸上是轻松自在的表情,口袋里的手却在眼睛看到房间中各处不合意时紧紧握了握,他已经可以想像,当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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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三)

婚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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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的生理期自结婚之后便准时得不像话,于是当她在聂宁歌下班回来后告诉他自己的生理期都推迟了四天时,聂宁歌脱下外套将她拦腰抱起在客厅里转了三圈,嘴上伴随着哼哧的音,也不知道是他有些累还是肖闻胖了。
“我有点晕。”等他将她放回地面,肖闻揉着额头说道。
聂宁歌扶她在沙发上坐好,一手搭上她的脉。肖闻因为他这个专业的动作一阵兴奋,这种瞬间身置古代的穿越感是怎么回事…
一会之后,聂宁歌双眸熠熠生辉地望着她,发现她此时也在以同样的目光望着自己。“干嘛这样看我?”
“因为这是第一次你给我把脉啊,”聂宁歌将她照顾的很好,肖闻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更不必说需要医生来把脉,她将手指搭在脉上,请教,“怀孕之后脉象怎么不同?”
“不同?”聂宁歌笑道,“之前的脉象是什么样你知道?”
“…”
“好了不逗你了,现在来看,极有可能是怀孕,明天我们到医院检查一下才能确认。”
看他恢复正经的医生模式,肖闻对他哼了声。
检查结果出来,果然是怀孕。聂宁歌陪她坐在走廊里发呆,肖闻摸摸肚子,自言自语道,“我觉得自己还是孩子呢,怎么就有孩子了。”
聂宁歌握住她的手,“嗯,现在很多年轻人做了爸爸妈妈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像是事情忽然发生,令人猝不及防,毕竟过了不是孩子的年龄那么多年还是被父母当成孩子宠着。”肖闻正要白眼他如此一本正经,便听他接着道,“我知道你有些不适应,其实我何尝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世上即将有人会喊我爸爸,一直以来的身份忽然就转变了。”
他揽住肖闻肩头,“好在我是医生,这些事比你懂得多,所以你不必有太大压力,凡事都有我,不需要紧张或者担心。有我在,一定会好好照顾好你们。”
肖闻动容地靠在他肩上,右手用力一扯将一根白发拿到面前来,“呶,你的。我有预感接下来一段日子你要远比我累得多。”
聂宁歌“嘶”了声,无奈道,“老婆你到底拔了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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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孕吐得厉害,但有聂宁歌在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会变成一个胖子。以前肖闻觉得自己虽然有小肚子但属于吃不胖的体质,现在她才知道那时只是因为肚子里没有这小东西。营养两个人吸收,肉却全长在她一个人身上。
聂宁歌每天捏捏自己胖胖的老婆,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四月份的时候,小宝宝降生了,是个男孩。小名已经起好了,叫炯炯。宝宝跟他的名字一样,眼睛炯炯有神不说,哭起来声音洪亮,一点都没对不起名字里的两团火。
肖闻妈妈叮嘱说,孩子就让他哭,千万不能早早地抱起来,否则之后每天夜里都能将你累个半死。但孩子一哭,两个人便心疼,尤其看到宝贝儿子一边哭一边使劲儿搓脚,脚都快磨破的时候放弃了一切原则,怎么讨好他怎么来。
聂宁歌看肖闻辛苦,每晚下了手术台回家便泡了茶叶来喝,随时准备通宵看孩子到天亮。几个月下来,两个人都消瘦不少,而宝宝总算不那么闹。
“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清楚,做父母真的不易。”两个人总算把孩子哄睡了,中间隔着宝宝压低了声音聊天。
聂宁歌对此表示赞同。
“不过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晚上这么能闹。”
聂宁歌赶紧说:“这么淘气,一定是像我。”肖闻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为奖励他讲真话,肖闻提议道,“这周末我们把炯炯送到爸妈那里,出去散心吧。”这段日子看聂宁歌这么辛苦,肖闻实在不忍心。
四位家长很欢迎宝宝的到来。肖闻跟聂宁歌放心地出了门。两个人去了海边,住在海景房里。白天游泳晒日光浴,晚上听海或枕在一起聊天,两个人为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夜晚舒爽不已。
舒爽的日子只过了两天,家里一个电话过来,说炯炯哭得厉害,吵着要见爸爸妈妈,两个人心急孩子,马不停蹄地回了Z市。
也许是孩子对他们思念之心情真意切,一见到他们就响亮地喊了爸爸妈妈。以前他也发过类似的音,只是一瞬即过,待他们想要听清时他已经分心摆弄玩具去了,这次却是结结实实喊了三次。
肖闻幸福得想要掉泪,聂宁歌一脸平静地接过孩子,手却是微微颤着的,他喜悦的心情没能维持多久。衬衣上忽然一热,他低头再抬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笑得特别漂亮,聂宁歌不用摸也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
但这种感觉跟以往每次类似的状况不同,他以为他会抓狂,会立刻把孩子扔给别人,但他没有。他心里很清晰地知道,有什么分明很重要,重要到足以令他忽视那些本会将他逼疯的脏乱。
这便是作为父亲,对孩子的情感了吧?在医院工作,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会被病人吐满身,要碰人体的排泄物,作为医生他再专业,洁癖如此根深蒂固的人心底难免有抵触情绪,但现在,一丝一毫抵触、不适的情绪都没有产生。
他动作丝毫不乱,先给儿子换了稍稍沾湿的裤子才来得及换下自己的衬衣。肖闻走到他身后,碰了碰他,等他回身肖闻笑道,“感觉怎么样?”
看出她幸灾乐祸,聂宁歌弹了一下她额头,“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如此放松,至少证明他不怕我,我是个慈爱的爸爸。”
肖闻:“…”还敢不敢再扯一点。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聂宁歌意识到,有些事还是不能忍,譬如炯炯将挖土机扔上床,炯炯在床上吃薯片,炯炯在地上滚完N圈立刻爬上床…
对此聂宁歌对炯炯进行了深刻的教育,直到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不再犯。因为此得益最大的人是肖闻,因为她总算不必两天就要换洗一次床单。
于是在其他男孩子不管脏地疯玩时,聂佑铭(炯炯大名)小朋友已经是学校里有名的小绅士了,因此好多小姑娘都会趁他不注意抱他亲他,他于是很小就明白了外公最爱听的那首歌,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她们会咬人,呜呜呜…
肖闻听完儿子在学校的遭遇,对聂宁歌感叹道,“现在的小女生也太剽悍了。”
聂宁歌笑笑,“你小时候也不遑多让。”
知道他在说什么,肖闻立刻转移了话题。
一家三口玩累了,躺在床上午睡。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