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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什么软,明明梆的那么结实了。

“为了证明本王没得痴呆或是妄想之症,验身,是不是很有必要!”

嘴角还带着一抹邪笑,摆明了就是要胁。

云沁眉头皱了起来,衡量着他说这句话的可能性。

某人很懂她心思,遂加了一句:“本王一向言出必行!并且很乐意亲自验上一验。若是本王真是弄错了,今晚上,开宴,以示赔罪!”

“…”

云沁哑口无言!

他要亲自验?

哦,Mygod!

谁说怀王是个大仁大义的明主?

谁说的?

分明就是一个奸诈小人。

绝对的小人。

云沁郁闷的瞪了一眼,左右环顾了一圈,自己势单力薄,陷于重重包围之中,逃,不是解决的法子,那只能坦然面对。

她想了好一会儿,眼珠子转了发几圈,把前前后后的可能,全考虑全了,觉得识时务为俊杰,认为坦白可能会从宽,何况,承认司六是女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长长叹了一声,问:

“你到底想怎样?怀王爷,横竖我就拿了你一只人参!至于您这么逼我么?这可有失您王爷的身份…”

她承认了。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司六是个女人。

而他,笑了!

对,那是胜利的,得意的笑。

那笑意,在他眼里流转而过,扫尽其平常的严谨深沉,露出了几分明亮之色,他的心情显得极为的不错。

“阿七,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太轻巧了?千年老参,可遇而不可求。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过五关斩六将,才将它赢了来,你倒是好,坐享其成。还说我逼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的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

他没有再说“本王”这样的字眼,而是用了“我”,脑海里想到的是那日的畅谈大河南北,极为的尽兴:那个时候,她没说自己叫司擎,自称小七,也许是排行老七的意思。

于是,他称她为阿七,她叫他为阿刘。

彼时,萍水相逢,他对她有所防备,她也怀着别样的居心接近,他小心应对,她步步为营,两个人都藏着心,尽数是你骗我来我骗你,不过,也挺有趣。

那时,他欣赏她的聪明才智,原本是想戳穿了那层纸,彼此真心结交一番的,不想,还没走到那一步,就被摆了一道——话说,丢了那老参,曾令他肉疼好一阵子呢!

那参,他原是有大用的,所以才亲自出手去争取回来,谁能想半路就被人抢了去——沟阴里翻船,那味道,太不爽了,太憋气了——而且还是败在美人计手上。

一个吻,就将他黑了。

而且,还是被强吻,吻的脑子一片空白啊!

那吻,虽然生涩,可对于一个二十年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来说,还是极具挑~逗性的——

后来,他反复反省,觉得:一定是月亮惹的祸,一定是酒精在起作用,所以,他才栽了一个大跟斗。

“喂,把脸凑过来,让我捏一下看,到底什么做的?”

他盯着那脸孔看。

云沁翻了一下白眼,义正严辞的道:“王爷,您得明白一件事:这世道,脸皮薄,没法活。”

“歪理。”

“绝对是真理!”

这世界,有很多来自现代文明的词汇自三百年前就开始传流下来了,比如真理这词,古来皆有。

萧缙没有异样的联想,只道:

“一句话,把老参还上来!”

说着,伸出了一只索讨的大手:

“欠钱还钱,欠参还参。”

“不好意思。没了!”

云沁笑白牙,承认了自己就是当日的那阿七,反没心理负担了。

“没了?”

“吃了啊!我是拿来救命的。都一年多了,早化作肥料浇灌花木了。”

她微笑的说。

“哦!”

他点头,不意外,也不生气:

“那就拿你来抵!”“啊?”

她终于楞住:“啥?我?”

“嗯!”

他又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她,忿了:

“那参哪有我值钱?”

“你值不值钱,有待商榷。这老参却是万金难买的。九洲大陆有一通行的大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故,你偷了我的参,就得赔,你赔不了,就拿你自己赔我!就这样吧,打今儿开始二十年内,你归我所有!来,我们来签字画押,这是你的赔参契约。”

这家伙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立马从怀里掏出两张纸,上头写了几行字,又不晓得他从何处掏出了一盒印泥,推到了她在前,笑眯眯起来。

“请!”

她突然发现,这笑闪闪的笑容,实在扎人眼,比他冷着脸的时候更可怕,更加的不可琢磨。

她想避开的,开什么玩笑,一个老参,就想让她赔上一生,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偏偏就这样悲剧发生了——

她居然避不开,那伸过来的手掌,一把拉住她的手指,就往上头按了下去:她成了傀儡。

当纸上呈现出鲜红的手指时,云沁头脑当机了!

手麻了,脚麻了,她悲剧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拉着自己的手随所欲为的往那契约上按下去,这才恍然明白一件事:

这混蛋把自己算计了——那茶水里有文章啊!

她居然失算了。

懊恼啊!

极度懊恼。

她了解到了一个真相:

要是,他不晓得她是一年前的阿七,今日,他断断不可能来暗算她的。

问题是:他知道。

不光知道,而且还是正儿八经来索债的,什么都算计好的。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推测怎么可能不出现问题?

怎么可能不被暗算!

这番里,她输就输在太过自信,完全没有料想到司六这个身份,曾给自己种下了一个天大的祸根。

“你你你…你使诈!”

云沁气极而叫,声音冲破亭顶,直贯九天。

“兵不厌诈,相认司六先生一定是懂的对吧!”

也不知出于怎么一个心情,萧缙此刻非常享受她一怒冲天的模样,觉得有趣,终于一雪当日被暗算被强吻之“辱”了,有点小人,但,管他呢,这种好心情,难得有。

他慢条斯理的将属于他该拿的契约书折起,放进怀里,轻快的丢下一句话:

“对了,明儿个开始,到怀王府报到。”

“我不去!”

她咬牙叫。

“不来后果自负!”

挥挥手,潇洒离去,走了一段路,转头一笑,就好像办了一件特别叫人欢喜的事,打了一个响指,将他的手下召唤了过去,低声吩咐了一声,而后转身,步履优雅的往外去:乍一看,人家是君子,背地上,竟也小人的厉害。

萧缙…

她瞪眼,你等着,总有收拾你的时候,到时,一定再好好整你一整。

哈,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很多年以后,当她回想起曾经发生的这一切,总倍觉有趣。

她与他,从同一个时空而来,在同一个异世,各自长成,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其实,他们曾相遇过很多次,只是,造化弄人,他们总在一次次的遇而不识中错失彼此,在小打小闹中,结缘结怨,而后慢慢的重新认识那个人…

一刻钟后,云沁终能动弹了,她愤慨的拿起石桌上另一份契约,读之,但见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

“我,司擎,并非司家六儿,系为某某之女,今日,吾以女儿之身,愿奉子修为主,二十年为期,生做修之人,死做修之魂,以偿盗参之过。若然有违,就令司靖一生为子修之家臣,永世为从;我之族人世世代代为子修家奴,生死皆听命于子修。

立约人:司擎,真名:某某某

契约主:一个刻着古字的印鉴。

那字,她不认得,太古怪了。

丫的,这该死的萧缙,生怕她到时不认账,不光把司靖给扯了进来,还搭上了她的家族。

其中重点之重:他在某某之女那个地方,空白了,真名后面也空白,那意思显而易见:

他,萧缙,现在是不晓得她的真实身份,也骄傲的不来逼问,但是,他对她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日后,他会不遗余地的挖掘她的身世,等查明她的身份,他就会在空白的地方,把她的背景情况填进去,到时,就算她能赖账,她的家族赖不掉——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这个意思。

哦,见鬼的,萧缙这是打算与她扛上了!

云沁捏着那契约,低咒了一句。

萧缙,我跟你没完。

于是,从今往后,云沁的历程表里,又多了另外一项任务:偷契约书。

直觉在提醒她,要是不拿回来,将来的某日,他会拿此大作文章。

待续!

第二十二章,迷团,疑云重重 (1万字)

更新时间:20131020 0:58:20 本章字数:11073

宫里,太后静静的坐在太上皇寝宫里,目光沉沉的盯着床上那死气腾腾的男人,脸色是腊白腊白的,瘦的颧骨都出来,唇是灰色的,就像一具死尸一般的直挺着——这个至高无尚的皇帝,如今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

太后雍容典雅的脸蛋上露出一抹诡异莫辩的冷笑,在一支支跳跃着明亮火苗的烛光底下,一挥手,将所有在寝宫内侍候着的人尽数驱散。

待殿门大关,殿内再无旁人,她徐徐站了起来,望了一眼这一间精致的宫殿,如此的死寂,又是如此沉静,却是天下男人们一个个都想住的华屋。而,一旦住进这个华屋,人的心就会变。

权利会改变人心。

他变了,她也在变。夫妻不再像夫妻。那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玷。

她垂首,轻声的低问着自己的男人:

“阿恒,你说,这是为什么?

“想我宁澜在这权势场上跌打滚爬这么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看多了奇闻惊案,怎么事到如今,还是参不透你的心思挠?

“你说,你这一手安排,要底有何用意?

“为何要将这个皇位传给一个孩童?

“为何要将设立摄政王,同时允我参政议政?

“你想得到怎样一个结果?

“如今这一团团解不开的怪事,又是为了哪般?

“胡国师又被你指派去了哪里?办的又是什么事?

“阿恒,夫妻二十四年,你的心,到底放在了哪里?”

床上之人给了她荣华富贵,也给了她深宫幽冷,他曾与她一起携手共建王朝,也曾亲手扼杀了她的孩儿,终其一生,她不曾读懂这个男人,而如今,他干脆不说一句话,更不会回答她任何问题,自然,也解不了她心头任何疑惑。

这个男人的心里,没有她。

而她,爱他,苦苦守了二十四年,结果,什么也得不到。

她掩面惨笑,想着自己那死去的孩儿:一个病死,一个夭折,却不是她命硬克子,而是人为——全是人为。

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太上皇,她的丈夫。

帝王家,最最凉薄。

可这一次,她要赢一回。

这一夜,摄政王府,萧群吃过晚饭后,就钻进了密室,深深的看着在床上的男人,他的父亲萧远,低低的将今天发生的事尽数相告,最后静静站着,既没请示,也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真正的摄政王,脸色惨白如纸,眼睛是绿汪汪的,深深的下陷,整个人瘦的几乎不成人形,看样子,很快将要玩完,在听完这一番话后,他冷一笑,先骂了一句:

“老匹夫,还真能耍花样!”

一停,转头看面前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这孩子眼底皆是疑惑之事,猜不出导演这场戏的人,到底怀有怎么一个动机!

“想不通是不是?”

“嗯!”

萧群点头。

“那就别想。当务之急,把握住机会,先把姓胡的老妖怪给找出来,越快越好。既然没死,那就一定藏在暗处看着这出戏。我们一定要将那个人搜出来。不管他怀的是怎样一个心思,在他永远开不了口之前,把那东西弄到手,再灭了他的口,然后让老太婆和怀王彻底决裂。不论老太婆对怀王怀的是怎么一种心眼,将她整震垮是必须的!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群会竭尽所能。”

萧群低低答应。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争伐。

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这一夜,怀王府,萧缙在下棋,走了神,杨固占了先机,虽然有点不光彩,但还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好端端的将半匹江山全让给了我!莫不是在想那位行踪成迷的王妃?”

萧缙转过头,看到自己的败势时,干脆就将棋子给扔了下去,懒的再下。

慕容瑶失踪,觅而不见,来掳人的功夫真是了得是一回事,可那样一个高手,为何要来找她麻烦?

这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的:那天,她能将一个垂死的孩子救活,便是一个能力的表现。丢开立场,对此,他可以表示欣赏——在这国度,这样的女子真不多见。

不过现在,他心里琢磨的不是这件事——家里的事,对于他来说,从来不算是事情,慕容瑶原就是一个麻烦人物,若真因为这样而不回来了,虽然他会遗憾,没能把这个有点神秘的女人看透,这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过,背上那把刀子就这样给剔除了,王府多少会再安稳一段时日,也算是好事一桩。

任何事情,都是双面的。有利,必有害。而他直觉她不会短命,并且在暗暗期待她的惊艳再现。

“我在想司六!”

他忽然吐出了这个名字,嘴角一勾,半边的笑容映在烛光里,半明半灭,显得神秘而诡异。

经过白天这一场惊变,他对于慕容瑶的期待,淡了,更多更浓的兴趣,落在司六身上。

“想他做什么?”

杨固疑惑的看着。

嗯,他在想该怎样将她的来历及背景给挖出来,一个人的行迹,能被人掩饰的那么好,那个在暗中保护她的人,得有多大一只手,才能将她的痕迹全部抹掉,叫人无处可查!

又或者,她本身就有那么一种本事。

呵,瞧啊,他挖到了一件多了不得的宝贝!

萧缙嘴角又一勾,想到她懊愤,悔恨自己轻敌的模样,就觉得很舒坦:如果她一早知道他是那一日的阿刘,必不肯吃那茶的。

“啧啧啧,有猫腻啊,笑得这么怪,怎么了?是不是被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给惊到了!又一枚天才现世,堪堪追上你了,叫你不服气了?”

杨固瞪着那被毁掉的棋局,好不容易赢一回,他好想赢的痛快一些,他却直接弃局。不过,提起那个司六,他也来劲儿了。

“要是中意,咱们找法子留住他们俩兄弟。这可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如今还没投主,要是想笼络,得趁早,你是没看到,那萧远老匹夫,一双精亮精亮的盯着人家。我就在想,他最近没怎么招女人侍寝,尽收罗一些谋士啊武士的,是不是换口味了,开始喜欢养小白脸了?你瞅啊,那司擎就是一小白脸,他好像是相中人家了,有意拿他入伙似的!所以,我觉得,为了长远考虑,将他们收为已用,是很有必要的。西楚国,应该不拘一格广纳贤才。”

他也喜欢结交聪明人,那样心思灵活的人,真是少见,一上来就把一个局给破——他与萧缙虽然猜测是他杀,而且内室必有暗道可寻,偏生就是找到到足够的依据,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整个过程给证明了出来。萧缙微一笑,觉得杨固很欣赏司家兄弟,尤其那是司六,个儿小小,心眼多多,不得了:

“阿固,司六是女人!”

七个字,令杨固瞪大了眼,怀疑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呆了好一会儿,才问:

“什…什么?女人?你开玩笑!”

“没!”

天下有这么邪乎的女人,杨固摸起喉结来,喃喃道:

“一个长喉结的女人!”

“女人不长喉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