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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司马家有意与我南宫家联姻,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害我志儿。这摆明了就是离间计。必是这老贼故意害了我儿…”

不想,话未完,又被龙隽之打断:

“南宫先生武断了,这事,怎么可能是云堡主所为:在自己的家里害人,再故意嫁祸,以云堡主的身份,如何能做这幼稚之举?”

南宫杰一怔,遂而又冷笑:

“这才是他老奸巨滑之处。他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所以才半夜烧了自己的楼,作出了那样一种假相出来,为的就是转移视线…”

“我呸。一个南宫志,不值半个钱,老夫吃饱了撑着,自己烧自己的楼…”

云佰万几乎暴跳如雷,失了平常的沉稳,一见南宫家的人,他就耐不住性子,常常冲动行事,很难冷静。

南宫杰同样跳的三丈高,指着人家鼻子直骂:

“云佰万,你是怎么一个人,我难道不知吗?为了利得,为了坏我两家联盟,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就是彻彻底底一个小人,一门心思坏我们南宫家的美事…这些年,你毁了我们南宫氏多少买卖,这一次,自然也是你在暗中捣鬼。”

“疯子,滚,来人,快把这疯子扔出去!”

“凭什么赶人?凭什么?这事,云家堡若不给我南宫家一个交代,我南宫杰就和你拼命。”

“拼命?哼,来呀,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们不成。来呀来呀,老夫等着…”

两个人又闹了起来,眼见又要打起来,龙隽之身形一飘,挤进二人中间,从容间,左手拦云佰万,右手搁南宫杰,轻轻松公便架住了他们。

那一刻,云佰万和南宫杰都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绝的雄浑力量,将他们稳稳推开,又没有令他们现出狼狈样,力道恰到好处,不觉都在暗中惊了一下:龙隽之果然是深藏不露的。

“两位,想弄清楚这事,其实,并不难的…给我半日时间,自能破案!”

两人中央,龙隽之左右一回顾,丢下一句话。

秦逍跟着挑了挑眉,龙隽之刚刚这一飘一架,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彰显了他非凡的功夫,云佰万和南宫杰是何等的人,能叫他一招架开,可见他身负绝世武功这件事,绝不虚,至于他的才智如何,就看他如何破案了。

一间静室,龙隽之静坐着,吃茶,在等消息,室内,只侍着丘明。

他的身体一直未见大好,刚刚动了真气,便觉气血两翻,有些难受,调息了好一会儿,心神才平静下来,而后,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了那女子梨花带雨的悲凄模样,怔怔的就出了神。

“哥!”

刚刚才出去的龙舜之忽从外头推门进来,冲丘明挥挥手让他下去,笑眯眯飞快的走近。

“不办正事,做什么鬼头鬼脑的?”

龙隽之回神,斜眼,看他,这小子眼珠子骨碌碌的,不知又在耍什么歪脑筋?

“有感觉么?有没有?有没有?”

伴着这句话,是一记“嘿嘿嘿”的贼笑,那颗脑袋也凑了过去,双眸晶亮。

龙隽之挑眉,靠进扶手椅,呷了一口茶,道:

“没头没脑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跟什么?”

龙舜之比划了一下,一脸的神秘兴奋:

“就是刚刚被人家抱了一下,什么感觉?嘿嘿嘿,我瞧见你没把人家一把推开。嘿嘿嘿,大哥,是不是被抱的感觉很不错…哎呀…”

头上,被狠狠敲了一下,好疼,他连忙捂头:

“干嘛打我?”

“因为你很讨打!”

龙隽之认真道。

“哪有!”

“你有。”

龙隽之白他眼,斥了一句,指着门外头,道:“做事去。”

“大哥,你的脸,红了,真的红了。到底有没有感觉,有没有啊…呀…”

又挨打了。

“大哥,不管你怎么打,我都要知道,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呀…”

又一记。

龙舜之悲愤了:“大哥,你太没人性了…”

龙隽之痞痞一笑,抱胸,点头:

“对付无耻的人,只能采取没人性的手段对付。龙舜之,你的心,太猥琐了,太邪恶了。讨打的厉害。”

“我哪无耻,哪猥琐,哪邪恶了,我就好奇而已——”

“你还敢说你不无耻,不猥琐,不邪恶么?一个劲儿拉着我问这种没营养的话,我就一时忘了要把人推开,你就稀奇成这样?请问,我该有什么感觉?”

“女人抱男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的。比如说,很香,很软,很消~魂…哎呀,又打我…呀…干嘛干嘛…”

龙舜之哀哀的捧着头,瞪着出手恁狠的兄长,耳朵还被揪住,兄长还眯起一双危险的眼来——

“臭小子,说的有板有眼,经验十足的,说,私下里是不是瞒着爹娘和那些侍女鬼混来了…”

“哪有哪有…”

“最好没有。真要是闹出事来,爹娘都饶不了你。”

龙隽之收回了手,又往弟弟额头敲了一下,轻轻笑,平常,他就爱这么欺负他——

龙氏三兄弟,不仅出身尊贵,而且个个生的相貌堂堂,非常容易招惹女子喜欢。

龙隽之和龙霈之自律性强,龙舜之不一样,最能和侍女们混成一片。平时,他们的母亲,龙夫人一直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把某个姑娘的肚子弄大,常常耳提面命的警告他不许胡来。

在龙家,必须满二十周岁才能成婚,这是家规,也是国法,理由是,年纪太小,心性未成熟,还不懂姻缘为何物。

在龙州地界上,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是故,男女婚事上,门第的高下倒是次要的,上至高官,下至百姓,更主张两情相悦:但凡婚配,一旦说媒,男女双方于婚前可见几次面,以增进了解——这与其他几国的盲婚哑嫁有所不同,如此结下的婚姻,更容易和美。

在龙氏,极为的尊重婚姻,不会仓促成亲,龙家后人的婚配,或有利益的考量,但更多的还是会照顾子女的感受,有自主权:只要龙家人看中了那个女子,便是出身寒门布衣也无妨。这令很多心机重的女子有了向往——为求富贵,而刻意讨喜少年公子欢心的,大有人在。龙舜之,又是一个没大没小的人,太容易叫女人算计。

“我知道我知道。我向天发誓,绝不犯错,坚定的保护好我的童子之身,一定等到洞房花烛,再开‘杀戒’…咦,不对,你转移话题,还是没回答我的话…真没有感觉吗?”

龙舜之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问,双手一径捧着头。

龙隽之听得他的话,想笑,又见他如此不依不饶的不肯放过他,便直摇起头,瞪:

“真是败给你了。”

“说嘛说嘛,这里又没有别人,别害臊!”

龙舜之继续缠。

“没有没有没有!能有什么感觉,真是的!快办事去!”

几丝疑惑自龙舜之眼里一掠而过。

“怎么可能没有?”

“为什么不可能?”

“你没推开她!”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她抱的那么紧,我怎么推?”

“呃…”

他无语。

难道是他弄错了,彼沁儿,非此沁儿?

他捧着被敲出包的额头跑了出来,而后,顿足在走廊上,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自怀里掏出了那枚从云七小姐身上拽来的戒指——

阳光底下,这戒指,闪闪发光。

他可以肯定,这戒指,和半年前大哥被人救回来手上戴的那枚是一模一样的,应该就是父亲所说的男女婚戒。

父亲凭此断定大哥可能在外头和人私订了终身。

但是,那枚戒指,却在大哥被救醒以后,被他撸下来扔出了窗。

就那天晚上,大哥高烧不止,嘴里梦呓不断,一会儿喊琉璃,一会儿叫沁儿,痛苦的吼叫了一夜。

之后,大哥足足昏死。

七天后,他醒来,不记前事。

他曾问他:“沁儿是谁?”

大哥一片茫然。

他又用那枚被爹娘找回来的男戒问他:“这戒指,怎么回事?”

谁想,大哥看到戒指,平静的脸孔,顿时被痛苦所扭曲,一把猛抓这来,将它夺过去,想都没想,扔进了池塘。

那日,大哥又发了一夜高烧。

从此,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那戒指。

那戒指,成了大哥的心魔。

待续!

第二十四章,出事,囡囡闯祸

更新时间:20131020 0:59:08 本章字数:5675

昨夜,很意外,他竟在无意当中抓到了这枚小一号的戒指,今日再看云七小姐看到大哥的失态表现,原以为找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结果…

龙舜低着头,摩挲着指环,眼带疑惑,转眼又想到那云七的为人,婚前失德也便罢了,还未婚生女,虽说胆色真是不错,反应也极是灵感,身手更是绝佳,但,这样的人,大哥应该不可能看得上吧…

呃,好吧,大哥的想法,一般人是猜不到的,那思维,和父亲一样的另类,真要是入了他的眼,婚前失德又如何,未婚生女又怎样,他只要喜欢,照样能风风光光娶了人家。

如今关键在于,大哥对云沁没感觉。

可要是,这云沁和大哥真没什么关系,谁来解释,这戒指,是怎么一回事橼?

他咬了咬唇,收起戒指,这东西很要紧,里头肯定有内幕,他得尽快拿去给老爹看,然后,再和老爹合计合计,看要不要凭着这个线索,往下查去?

保不定能查出一些稀罕事情出来?

呃嚓!

他又拍拍自己的额头:

大哥是有未婚妻的人,云沁又有秦逍这样一个未婚夫,他的联想,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哎呀呀,他觉得自己要神经错乱了,不再多想,先去办正事,其他事,现在不急。

有些伤,碰不得。

有些人,忘不得。

有些过去,回想不得。

云沁一直很坚强,想努力放开,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带着囡囡——死者已矣。

但,再见那张脸孔,哪怕是几分像,她依旧疼的无法自已,以至于回到燕楼的时候,脸色奇差,母亲连问她这是怎么,她都说不出话来,只独立窗前,逼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这个坎,她必须渡过。在这红尘之上,人海茫茫,若有两个人长的相象,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是的,她怎能每见一个模样相仿的人,就觉得是他活回来了——

怎么可能活得回来?

他都被烧没了,整座地坛,都塌了!

他要是还活着,怎么可能不来找她和囡囡?

她捏着眉心,风吹过来,情绪终于慢慢沉定下来,是的,不管以后会不会和这个龙隽之打交道,她的心态总得摆正过来,再不能发生那种强抱人家的意外事件——这事,的确糗。

云沁来回走动,梳理头绪,燕娘就在边上看着,什么也不问,不来打扰她。

“小姐!出事了!”

女红房的门,突然被拍开,清袖惊慌失措闯进来。

云沁转头看,神情已恢复自若,声音也恢复宁静,问:

“怎么了?”

“小小姐闯祸了!被永康郡主的人抓了起来!”

云沁和燕娘俱一惊。

“没人看着她么?”燕娘问。

“本来是冬娣看着的,后来冬娣有事走开一下,让小眉守着小小姐的。谁知小小姐跑了出去,现在小眉也被带走了!刚刚云灿小公子差人来报禀,说是事情闹的挺严重,小眉被打的厉害。小公子已经去前头请堡主…”

燕娘听着脸就发白,手上正做着的小荷包掉到了地上,怒叫起来:

“冬娣呢?我不是仔细叮嘱过她,不许离小小姐半步的么。怎么就偷懒了?”

云沁看了母亲一眼,这惊怒和紧张,来的有点奇怪,遂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抚:“娘,别牵怒别人。必是囡囡顽皮了…”

“沁儿,你是不知道,永康郡主生性刁钻恶毒,又有背景,她干的那些个事儿,一件件毒的厉害,大夫人那里的人,没一个按好心…你快去把人带回来…快点!”

燕娘急的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马上过去看看。您坐着,别动了肝火…”

扶着母亲坐下,她往外去,一边问清袖:

“到底为了何事?

“是云倩小小姐受伤了,她们的人,都说云歌把人给打伤的!伤在头上,挺厉害的,还把一只御赐鹦鹉给弄死了…”

“现在在哪?”

“在花园附近的集芳阁里。刚被人带了过去。大夫也被叫了过去…”

云倩,那是云征和永康郡主的女儿,今天,才四岁,云灿同父异母的妹妹,囡囡没事怎么惹上她们了?

云歌儿喜欢玩弹弓。

这本事,是子渊教的。

上午时候,云歌儿发现这燕楼附近的竹林里有很多雀儿,生的很漂亮,一时无聊,便抓了弹弓出去看,原是园里的冬娣姐姐一直跟着她,后来,冬娣肚子疼去如厕,就让小眉替了一下。

云歌儿一路在竹林间寻着那几只叫声特别好听的山雀,一连打了好几只,不知不觉就出了燕楼的地盘,绕着绕着就绕远了,小眉提过好几回:“小小姐,别离的太远,外头贵人多,要是冲撞了,铁定没好果子吃。”

“怕啥?能吃了我不成?”

云歌儿玩的正欢,哪听得进,使了一个身法,就闪了开去,把小眉甩到了身后老远,嘻嘻的笑——这孩子胆子原本就特别的大,在云中阁,她又是无人敢得罪的小霸王,哪肯屈于人下。想昨夜,自己被骂小杂种,想想就火大。昨夜回房后,就曾对娘亲说:“那个坏女人,我要她吃苦头!”

娘亲让她暂时忍着,总有解气的时候。

不想,今天去请安的时候,那个九小姐又在暗地里叫她小杂种,哼,当时,她就想用弹弓狠狠打她一顿,但想想,还是忍着——以后,她一定会一一讨要回去的。

云歌儿走着走着,就转进了一片桂花林,那边有满树的嫩黄的桂花,有几只翠雀,在婉啭清啼,颜色很美,以前没见过的,她见着好欢喜,打下了一只,拾起,捧在手上细细的看,细细的捋在那光滑的羽毛,两眼发着光。

就这时,身后便有人逼近,她极为警觉的闪过边上,身后那个想打她的人踉跄了一步,往地上栽倒了去。

云歌儿回头看,却是一个个子比她还要小,皮肤雪白的女娃娃,穿的极其的富贵,至于那张小脸,圆敦敦的,很婴儿肥,五官都小,说不上如何漂亮,就算是漂亮,也是那衣裳给她加了分。

“哇…”

栽疼的小娃娃,赖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胆,哪来的黄毛丫头,敢推我们家小小姐!不想活了是不是?”

四个穿着不俗的婢女,突然蹦了出来,一个个盛气凌人。

“赔我七彩鹦鹉,赔我七彩鹦鹉…我要鹦鹉,我要鹦鹉…”

地上的娃娃,不肯起来,又哭又叫。

云歌儿没理会,转身就走,母亲交代,不要和堡中不认得的人说话。

“站住。打死了七彩鹦鹉,你还想走?没这么容易的事!”

一个大丫鬟打扮的侍女手上拎着一只血淋淋的七彩鹦鹉,拦了去路,寒着脸孔直叫。

云歌儿瞅了瞅,在确定这不是自己刚刚射猎的任何一只鸟雀以后,哼了一声,道:

“这又不是我杀的!干嘛赖我!”

她绕开,想回燕楼,尽量不和这些人起冲突,母亲说的,要能屈能伸。

不想,那个小小姐突然跳起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用那长长的指甲掐她,凶悍的直叫:

“不许走,不许走,赔我鹦鹉,赔我鹦鹉。”

云歌儿被抓疼了,心里生恼,用力一震,将人震开,火大的骂了一句:

“莫名其妙!”

再度转开。

那小小姐也大怒,稳定身形后,冲上来一把就冲她手上咬了下来。

云歌儿疼的“啊”了一声,忍无可忍,反身一掌,毫无犹豫的将人给拍飞,低头看到手腕上已经深深一口牙印,眼里就冒火,老虎不发威,还当把她当病猫是不是?找死…

与此同时,四周边,几个侍女惊恐的叫起来:“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出什么人命?

小题大做,只不过额头在树杆上蹭了一点皮,流了一点血而已…哪死了?

她可不觉得这么一点小伤有什么,要走,被拦住,一个会功夫的侍女一把拎住了她后襟:

“伤了小小姐,还想走?”

同时,另一个高声喇叭尖利的响起来:

“谁敢伤我女儿…谁干的…是她吗?好啊,好啊,一个小杂种,竟敢伤我云家堡的金枝玉叶,来人,把她马上给我杖毙…马上…”

这凶悍的说话人,不是别人,正是永康郡主,她的大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