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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吗?”柳折眉闻言,并没有评价这徐同知的话,而是继续发问道。

这次,徐同知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默了片刻反问道:“巡按大人还想知道更多的吗?”

“这就要看徐同知怎么想了?”柳折眉也高深莫测道。他既然要从本地选一个得力的人,自然要对这人的能力品行还有各方面做个测试,就目前来看,这徐同知还是一个看起来能够用一用的人,不过,要揭开这样的盖子,选择的合作者,绝对不是胆小如鼠,心中没有一点成算之人。

“既然巡按大人找上本官,那就证明本官在巡按大人眼中,也不是一无是处,还请大人屏退左右,本官有事要和巡按大人详谈。”徐同知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干脆心一横,打算赌一把。

柳折眉闻言,心中还是松了一松,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更别说他这个强龙还是一条过路龙,如果这个徐同知不配合,再想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还真不容易,到时候,这事情就成了僵局,而他还有杭州那边的事情再等着自己,根本在这里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此次他打算,如果这徐同知手中也没什么证据的话,那他就只能先留些人在本地查访,先去处理倭寇的事情,

如果这徐同知手中有确凿的证据,他就快刀斩乱麻,将这事查清楚,然后给圣上上折子,让朝廷再派钦差来进行收尾工作即可。

虽说他还是比较信任跟着自己一起前来的众人,可还是挥手让这些人先退下了,这等比较机密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夜晚,府城的许多地都静悄悄的,可对城西的本城大户唐家来说,才是正热闹的时候,今日恰好是唐家老爷的六十正寿。

六十岁,对一个人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而对古代的人来说,六十也算是长寿了。

唐家是本城的大户,祖上在太祖年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破落户,可等到熬了宣宗年间,却不知怎么的,短短时间发了一笔横财,从此开始变的富足起来。

这唐家富足起来后,可以说为富不仁,是典型黄世仁一类的代表。

唐家的祖宅最早在一个名叫唐家庄的地方,这庄子上原本十有*都是姓唐的人家,可自从这唐家发迹之后,就开始欺压族人,用各种手段将族人的田地弄到自己手中。

经过一二十年的折腾,唐家就成了唐家庄最大的地主,全庄有百分之八十的田地就归唐家所有。

一些老实的族人,成了这唐家的佃户,另一部分不敢受欺压的族人也反抗过,结果当地官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无法为这些人做主,最可恶的是,这唐家人还跟县城的一些地痞有关系,那些家境殷实的族人如果不卖地的话,不是被想法子构陷的走入困境,就是这些地痞们上门骚扰。

唐家族人们最终受不了的,都纷纷迁往外地。

大概是唐家祖上有人对当大地主有特别的爱好,在以后的许多年来,唐家不断通过各种手段兼并田地,最终到了弘治帝老爹成化帝时期,唐家已经不满足只是当个地主了,他们开始涉入粮食买卖。

开始作起了粮食买卖的生意,在本地,还有临近一些府县,都有他们的许多粮店,而由于经济基础的大力提升,唐家这么多年,也在人才培养上下了大工夫,虽说在本朝没有出过三品以上的大官,可四品以下的小官真心不少。

而在本地府城,还有临近的一些府县,当地的许多小吏也是出自唐家。

总而言之,这唐家在大明朝也许不算什么,可在本地,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

这唐家开了粮店之后,都是在丰年,压低粮价来收购粮食,而在饥年哄抬粮食价,高价放粮。

可这时代的老百姓们大多都太老实,只能忍声吞气,谁让他们大多数人一辈子去过县城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去别处卖粮了。

就算想去附近的府县,那里多半也是唐家的粮店,剩下的基本上也是与唐家同流合污的。

到此上任的正印官们,长期以来,形成一个习俗,到此地上任后,必须先要去唐家拜码头,如果不能让唐家满意,政令根本出不了衙门,那些需要上交的黄粮国税,根本就无法完成任务。

时间一长,虽然这些到此任官的人将唐家恨得要死,可大多数只能同流合污,唯一几个性情刚直的,不是被逼走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了。

而本地的知府在此已经将近八年时间了,算是在本地上任时间最长的一任知府,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看,治理的还可以。

可谁料去年竟然夏天竟然遇到了多年不遇的一场大水,有一个县城直接被水淹掉了。

事后,朝廷虽然派人来追究了责任,可最后的结论,说是堤坝失修的缘故,将当地的一个县令弄成了替罪羊。

不过柳折眉从锦衣卫的线报中得知,这个结论好像还有异议,甚至有消息称,那堤坝并不是修的不牢固,而是被人故意掘开的。

甚至还有人说,这里面有唐家的影子。

总之,不管怎么说,如果涉及到倒卖官粮的官司,这唐家绝对逃不开。

唐家老太爷六十岁大寿,本地所有的官吏们基本都到场了,唯一没有到场的一个有品级的,就是徐同知。

就算如此,这唐家大爷得知徐同知竟然不给自家面子,也是满脸的阴郁。甚至想着这徐同知很不识抬举,是不是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最后还是林知府劝阻了,在林知府看来,这个徐同知虽然不知抬举,可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有这样一个人占着同知这个位子,总比弄走这个人,朝廷再换一个人的好。

要是来的那个人同样不识相,或者一根筋,不是自找麻烦吗?只要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林知府在本地当了八年知府,与唐家大爷私下的交情还不错,唐家虽然现在在本地很强势,可这两代,并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才,也只有两个六七品的小官,在朝堂上虽然有一些人脉,可也没多少人真的将他们这种土财主放在眼里。

所以,这林知府发话了,这唐家大爷不能不给林知府面子。

在本次寿宴上,其实还有一两个陌生面孔,其中有一人,乃是锦衣卫的暗探,属于秦家老爹手下的得用人手,这次,柳折眉出京时,也被带在了身边。

这名锦衣卫暗探,明面上却是南方丝绸行的一位少东家,是真的少东家,不是假冒的,这次,恰逢其会,出现在唐家的宴席上。

这位锦衣卫暗探,在南方时,曾和唐家三爷有过几面之缘,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不过,这次,柳折眉从山贼的口中听到唐家后,依照他的敏锐,又怎么对这唐家不感兴趣呢?

本来,他完全可以自己假扮成某一个人物,前来赴宴,但最后还是觉得,要是这宴席上万一有认识自己的人,就弄巧成拙了,谁让自个没有自家未来娘子那出神入化的化妆术呢?

最后,还是觉得这锦衣卫暗探最合适。

柳折眉和秦韵做事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习惯多种布局,虽然他也想从这徐同知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也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一人的身上,所以这暗探就带着贵重的礼物出现在了唐家老太爷的寿宴上。

这位暗探看到宴席上当地一众官员的丑态,眼中闪过鄙夷之色,可面上却不动声色,与同坐在一桌的一些当地的士绅和商家聊天,并留心一些有用的情报。

而知府这些人当夜,许多人都没回自个家,谁让唐府的宴席那么别具一格呢,唐家也是大手笔,除了用钱财拉拢这些官员之外,还有美色。

只是不知这些官员,又朝一日梦醒,抄家砍头时,会不会觉得自己曾经享受过,已经心中无憾呢?

可对柳折眉来说,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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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一笔政绩,江中遇匪

徐同知没有参加唐家的寿宴,唐家人虽满心不悦,可也没真的当回事,谁让这位去年刚上任的徐同知,刚上任没几天,就因为一件小事就把府衙除自个以外的人全都给举报了呢?

这样的刺头,放到那里,都处理不好上下级关系,更处理不好同事关系,要是这徐同知真的出现在寿宴上,喝他们同坐一席,反而是给他们这些人添堵,眼不见,心不烦才是正道,反正一个被架空的同知,料想他也翻不出天去。

柳折眉的光彩虽然时不时笼罩在一个彪悍的未婚妻之下,可从本质上来说,他的智商那也是杠杠的。

他绝对不会认为这徐同知是个官场二货,相反,通过简单的这一番相互试探和交谈,他一定能够确定,这徐同知不仅不是个二货,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官场老油子,可能他在刚上任不久,就发现了这官粮的猫腻。

可这时,倒卖官粮已经形成了既定的利益体,他搀和进去也得不到什么大的好处,可这要是将来事情暴露了,那他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到时,就不是简单的丢官去职了,而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怎么权衡,他都觉得这很不值当,还不如将自己与这些人划清界限。

怎么划清界限呢?他就找了个由头,举报这些人在在某项治河工程中,收了回扣,这一举报,可是将整个府城上下一网打尽了。

关键这个回扣,其实也是这时代官场上的一种潜一规则,就像官员每年的冰敬炭敬一般,都成了一种不说出口的规则。

说实话,这林知府虽然有参与倒卖官粮的嫌疑,可这治河工程中,倒是真心没怎么伸手,就是按照约定俗成的意思意思地收了那么几百两银子而已。

如果说这是太祖年间,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就会被治罪,可现在已经到了弘治年间,谁还把几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呢?

于是这举报,最终也没人把这当做一回事,只认为这徐同知脑抽了。

如果说这徐同知想当包拯式的人物,走廉政路线,以博得清名,赚足眼球倒也罢了,问题是,这徐同知在其他任上,那绝对不是清白如水的人物,如此一想,柳折眉就再次确定,这徐同知多少知道点倒卖官粮的内幕了。

这徐同知举报后,朝廷装模作样地随便派了个御史下来查了一番,最终不过是有府衙一个小吏顶罪了,罚了银子,丢了差事,回头,那小吏就被安排到另一个油水还不错的位置上去了。

府衙其他人,根本就没伤筋动骨,所以,这徐同知拉的仇恨也就那么一丢丢,还没到被这些人除之而后快的境地,本来还有人建议,将这个跟他们不一条心的徐同知给弄走,可最后林知府还是觉得,经过这一出,这徐同知料想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要是将人给弄走了,要是再换来一个不合作的,更厉害的不是又要起风波吗?还不如,就让这二货徐同知,占着位子,憋屈着好了。

从此之后,这徐同知就成了本地官场一个另类,被所有人排挤了,他要的就是让众人知道,他和其他人不是一伙的。

这不,巡按大人找他不找别人也是有缘由的,想想,他这多半年的憋屈日子,如今只要帮巡按大人拿下这件大案,他就能彻底翻身了,说不定到时还能升上一级。

柳折眉虽是官场新丁,可也不是愣头青,自然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这案子一旦查下去,就不仅仅是这一府的官员了,可能还牵扯到朝中的方方面面。

这林知府既然能成为一府的主官,这在朝中也是有背景的,可能是柳折眉天生和方家犯冲,这林知府的靠山不是别人,恰好就是身为吏部侍郎的方侍郎,也就是秦韵前未婚夫方大公子的老爹。

据说对方过几年极有可能成为大明朝新一任吏部天官,也就是大明朝的组织一部长的热门人选,有了这个传言,一般官场的人,都不会选择去得罪这个方侍郎。

可柳折眉不同,他虽然想着尽快拥有更高的权势,可同时更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只是一个不择手段只想得到权势的人,从没想着用手中的权势为朝廷为百姓做点好事的人,那么,做官的意义又在何处。

这世上每一对青年男女,在最初,都想在心爱的人眼中,显示一个相对完美的形象,柳折眉也不例外。他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被自己未来娘子鄙视,就算他做事做官,用多少阴谋诡计,可他的心却要学会堂堂正正。

“巡按大人,其实您现在来的正是时候。”徐同知既然已经做出选择,想要好好的赌上一把,马上就开始尽心为柳折眉筹划。

“哦?”

“最近这一段时日,秋粮还没进粮仓,可许多百姓家中已无余粮,刚府城,这几日,就发生了几起抢米事件,虽抢米的人都被抓起来了,可这也是本朝很少发生过的事情呀。”徐同知既然在这倒卖官粮事件中存了心思,自然是时刻关注与此相关的一些事情。

“嗯?”柳折眉闻言还是不动声色,可心中却知,这徐同知大概是打算上戏肉了。

“如果本官告诉巡按大人,之所以发生这等抢米事件,归根结底,是因为府衙上下同心同力侵吞仓中存粮呢?”徐同知终于露出自个手中的底牌了。如果说他先前还对这位年轻的巡按大人心中有几分不确定的话,但见对方说话滴水不露,又让自个不由地顺着对方的思路走,就觉得赌这一把,胜算更高了一些。

“什么?”柳折眉装作吃惊,猛地站起身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可随之,也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再次落座,神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当即压低声音,略带几分严肃道:“本巡按知徐同知身受府衙上下排挤,可这侵吞仓中存粮之事,可不是侵吞区区几两银子的之事,要是仓中无粮,激发民变,那可是抄家杀头流放的大罪,还请徐同知慎言。”

“大人,正因为本官也知道,这是抄家杀头流放大罪,又怎敢随意胡言,大人今晚虽是第一次见本官,可来到府城大概也有几日了,自然知道,如今府城的米贵成这样,都发生了抢米事件,可府衙却不出米平价,不是府衙不想,而是仓中无米而已。”徐同知自然知道,面前这位年轻的巡按大人,不是随意一言两语就能蛊惑的,自己说出的话,自然需要一些东西来证实的。

“就算如你所言,可这仓中米粮出入多寡都是登记造册的,且不说朝廷也时常会派人查验,岂能随意欺瞒?”

柳折眉闻言,心中虽有了几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任何一个大明士子都知道,钱粮二字,乃是国之根本,是重中之重,一般人,根本就没那个胆子,在这上面伸手。

如果说运送的漕粮,在运送途中,会有各种损耗,贪污一点,御史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官仓的存粮,那是轻易无法作假的,风险太大了,御史们也不是吃干饭的,林知府这些人到底是蠢还是想送上去抄家杀头了。

“大人此言是有几分道理,可却不尽然,请听本官仔细道来。”徐同知这时有了表演的舞台,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话说林知府能当上四品知府,还能弄出倒卖官粮这等大事来,本身就绝非一个蠢材,府城有一个大粮仓,这粮仓是集中了全府所有的粮食储存在此地。而其他小的粮仓则被租给了唐家这样的商家存放粮食。

原本这是一个好事,方便管理,节省土地等等,可奥妙就在此处,查验的御史们每次都是拿着账册只查一样,查来查去,这粮仓存粮的数目都是合适的,不管是府仓账本,还是下面任意一县的账本,还有济农仓的账本,等等,查来查去,都是没问题的。

可要是将所有的账本合在一起,查粮的话,就会发现这粮仓的粮食空缺很多,问题是这时代的管理制度还没到后世那么先进的地步,柳折眉智商虽高,可对这钱粮之事先前接触的太少,听了一会,也只明白了五分。

要是秦韵在这里的话,马上就能想明白这里面的道道,说白了就是一种虚拟存粮模式,不管这仓中到底有没有粮食,可表现出来的却一定要是这仓中的粮食一定很充足的样子。

可事实上,这仓中的存粮都被倒卖了许多,剩下的还要留下应急,现在虽说米贵的要命,可要是再发个大水,赈灾什么的,仓中一点粮都拿不出来,那就完蛋了。

要说这林知府,前几年本地没发什么大水,收成也好,他尝到了倒卖官粮的甜头,原想着,弄上几年就收手,然后想法将账面给平了,仓里的粮食弄好,给下一任交差就可以了,却没想到,去年竟然闹了一场水灾,不仅新收上来的粮食有限,还要开仓赈灾。

他又舍不得用进了自个腰包的银钱购买粮食,还看着唐家这等大族兼并土地,让许多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可食,好在一府之地的官吏,上下一心,瞒着上头,谁知这次却被柳折眉给碰上了。

如果说唐家这样的奸商能够在这个紧要关头,拉这林知府一把,倒能挺过这个危机,可惜,唐家这几代主事人,越来越贪婪,只想向口袋装,不想往出吐。

林知府今晚来参加寿宴,并没有向往年醉生梦死,而是打算跟唐家人谈谈,让对方降低点米价,或者弄点粮食放在仓中应急。

可惜,唐家正打算在米价贵时,好好挣上一笔,可以说,米价上涨,本就是他们操作的后果,又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然是不允了,表面上只能打哈哈。

林知府心中虽气的要死,可也知道,与对方在一条船上,无法撕破脸,鱼死网破的代价,他也承受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另想他法。

最后双方都不欢而散,用利益维持起来的关系,在利益面前,同样脆弱地不堪一击。

此时的林知府虽满心郁闷,可却不知道危险马上就要临头了。

柳折眉从徐同知这里得了第一手资料,当即很快行动起来,四处查证,并向弘治帝上了一道秘折。

又与徐同知讨论了一些细节,最后都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个动手的好时机,可要动手,从哪里先入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才行。

柳折眉的秘折,是通过锦衣卫的传信方式上报的,那速度自然要比平常传递信报也要快的多。

既然用了锦衣卫的途径,又怎么不会给自己未来娘子传递点消息呢,不管怎么着,柳折眉也是需要关注朝中的动向的,而他在朝中并无稳定靠山,虽然内阁次辅李东阳好似还算欣赏他,可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到信任有加的地步。

更何况,柳折眉也知道,自己有了秦韵这样一个东宫近臣的未婚妻,自然是不能在朝中随意站队的。

于是,我们的秦千户,为了抓到纵火犯,联合锦衣卫各个衙门在京城严打时,就接到了柳折眉的密信,其中有关于倒卖官粮的详细情形。

柳折眉自然不会等着秦韵给他出主意,而是自己先行了第一步,他的第一步是怎样的,简单地形容,就是贴大字一报。

要是秦韵见了,也许会有点时光错乱的感觉,最近米价飞涨,本就是牵动百姓心神的一件大事,可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府城各处墙上都出现了各种大一字报,内容自然是要求府衙放粮平价的。

贴大一字报这等事情本就是锦衣卫擅长的,这个突然袭击,根本就将府衙的人一下给打蒙了。

就在这时,柳折眉这个钦差巡按终于正式登场了。

林知府一边焦头烂额地吩咐手下人尽快查明大一字报的出处,一面正准备迎接钦差大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这个紧要的时候,徐同知竟然跳了出来,向他请命放粮。

不仅如此,那徐同知还鼓动那些被柳折眉特意派来的山贼们冲击府衙,就在这时,守城门的前来报信,说巡按大人已经进城了。

柳折眉的钦差依仗刚进府城,就被挡路拦轿了,然后报着为民请命的名头,柳折眉早就派得力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查验官仓的存粮。

速度太快,林知府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到了这个时候,林知府也知大势已去,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可已经来不及应对了。

短短的两日内,这府衙的天就变了,除了徐同知外,全府城的官吏都被暂时关押起来了,而涉案的唐家,一夜之间,全家都被关了起来,柳折眉更是让徐同知以府衙的名义将对方店铺中的粮食,低价向外抛放,先解决本地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这次倒卖官粮事件,得益的只有徐同知和柳折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徐同知大概会升任本地的主官,成为知府,而柳折眉则是刷了他从政以来的第一笔政绩。

消息传到朝中,朝中许多人已经感到了威胁,想着怎样才不给柳折眉新的出头机会。

为了接收柳折眉的胜利果实,朝廷又很快派遣了一位御史中丞来接替柳折眉处理后续事务,毕竟,柳折眉的正经差事,是关于抗击倭寇的。

这件倒卖官粮的大案传出去后,给沿途的府县都提了个醒,各地都战战兢兢的,唯恐被柳折眉这个钦差巡按猫拿耗子多管闲事。找到自己的错处。

柳折眉也见好就收,他并不想抢了御史们的差事,也不想做清贵的风宪官,这样一路上,倒也无声无息地快到杭州府了。

这一路上,有一段走的是水路,再在船上行两日,就到杭州府了。

到了杭州府,还不知有怎样的状况再等着他,可柳折眉此时心中却想的是千里之外的未婚妻。

这一路上,朝中的许多事情,也逐渐传到他的耳中,他知道自家未来娘子好似与白莲妖匪纠缠上了,想着对方人多势众,又有些诡异的法门,要是着了道该怎么办?

虽说对未来娘子的本事有几分信心,可没亲眼看着她安然无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稳。

他们一行虽然人不少,可柳折眉一向不喜欢跟着依仗走,仍是身边带了三四人,扮作富家公子行走。

此时,他们搭乘的船上,并非只有他们几个客人,除了他们,还有五拨客人。

其中有一个中年文士,倒是引起了柳折眉的注意。

这中年文士,人到中年,一身儒士打扮,可身上的气度什么的,看起来,明显与船上的众人不同。

除了这中年文士,还有一拨人,是船上唯一的一拨女眷,这拨女眷为首的是一名带着面纱的姑娘,从这姑娘的打扮以及身边跟着的奶娘护卫丫鬟来看,应该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小姐,而且长相应该很不错。

柳折眉虽一身贵公子打扮,可他身边带的人中,有两人是曾经见过血的,倒是没有人向他们身边凑。

“公子,最后上船的那几人有些可疑?”随行的这几人,既然是负责他安全的,自然会留心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

“今晚小心点,静观其变。”柳折眉当初上京时,那也是杀过鞑子的,身上武功本就不错,再加上眼力非凡,也觉得后面上船的几个人有些不对头。

虽然对方一身渔民打扮,可他留意这些人今日吃晚饭时,身上并没什么鱼腥气,而且吃饭的姿势以及拿筷子的手指还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时候,船已经到了江心,就算想要下船也已经不可能。

随行的锦衣卫三人中,三人虽然都会水,可怕的是,这最后一拨上船的三人,只是前来探路的,要是还有其他接应的,他们三人未必能护着巡按大人全身而退。

初入夜,倒也风平浪静,等到二更时分,舱内众人都开始入睡。

柳折眉心中有事,再加上心中戒备,倒是没有睡着。

就在他闭眼回味着与秦韵相处时,秦韵的一言一笑时,隐约听到船下传来的击打声。

他感觉到了,随行的锦衣卫白总旗同样也感觉到了。

“大人,小的出去查看下。”

“嗯。”

那白总旗出了他们所待的船舱。

留下两人继续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