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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柳折眉不仅是她将来的人生伴侣,还会是她朝堂上实现自个政治理念的代理人,她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打乱她的既定计划的,不管怎样,柳折眉必须好好地活着回到京城来。

想清楚了这一切,她身上的疲累仿佛也暂时消解了许多,既然她决定自个亲自去江南一趟,那么,在去之前,她不仅需要对京城的事情做个简单的安排,还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准备。

即使她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可这身边也要带几个人手一起随行,将脑中认识的人划拉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根基太浅了,还真没几个得用的人。

锦衣卫的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中,而柳折眉的身份又是弘治帝亲封的钦差巡按,身份特殊,没准明日一大早,这消息也就放到了弘治帝的案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弘治帝会有什么反应,暂时还无法预测,她虽然是锦衣卫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归属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管辖,可谁让她还是东宫近臣呢,害挂了一个东宫侍读的身份。

这样双重的身份,就决定她想要离开京城去救人,不仅要征得牟斌的同意,还要向弘治帝父子通报一声,征得这三人的同意,才能够成行。

看在自家老爹的面上,以及朱厚照这个太子的面上,牟斌一向对她这个下属很客气,从来没为难过她,也没摆什么上司的架子,牟斌也知道她与柳折眉是有婚约的,知道自己的请求后,大概会直接允可的。

可要对弘治帝父子开口,却因为她与柳折眉的婚约多了一层忌讳,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公与私的问题了。

到时怎么开口,就需要讲究一个技巧了。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她也只是在太原和京城打了个转,江南还有其他大明朝统治下的地域并没有去过,即使从字面了解过一些,还是太少了。

虽说不知劫持柳折眉的那些贼匪们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可直觉告诉她,直接将目标放在朝廷命官身上,而不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富商大士绅身上,说明对方绝不是江河上一般的水匪。

对这些人的行事方式她了解的实在不多,也许可以请教一下秦家老爹。

自从秦家老爹将身上的锦衣卫职位传给她这个女儿之后,又看到她不是一般女儿家,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秦家老爹在小鱼儿的精心照理下,身上的毒基本全都解掉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投注在解决秦家老娘卫夫人这个身上上了,原本秦韵还觉得要是秦家老爹解决不了这等问题,就换她亲自出马好了,可她最终还是小看了秦家老爹。

就在她轰轰烈烈地带着人进行严打,寻找纵火犯时,秦家老爹终于露出了他峥嵘的一面,在张家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就将秦家老娘卫夫人的身份给消掉了。

卫家家主最后指使慈心庵的尼姑谋害秦家老娘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这件事原本放在普通人家,只是一件小小的家事。

可秦家老爹是什么人,他这么多年,心里心心念念地只有这么一个人,这卫家家主竟然想要秦家老娘的命,这是触了秦家老爹的逆鳞了。

虽说秦家老爹拿这件事与卫家家主做了交换,换了一张和离书给秦家老娘,这件事表面看似揭过了,可领教过自家老爹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杀意的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被锦衣卫盯上,卫家的日子从此恐怕会很不好过,除非他们能不让秦家老爹抓住把柄。

可就据她所知,卫家这样的家族,就像一个破旧的筛子,到处都是可以被人利用的漏洞,秦家老爹不动声色地弄出点事来,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秦家老娘既然恢复了自由身份,而她的便宜外祖家最近也有和他们父女和解的意愿,秦家老爹就想很快名正言顺地将秦家老娘娶回家,一家三口团圆。

不过,事情一开始并不是那么顺利,秦家老娘当年对自己的婚事虽然很富有反抗精神,可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在秦家老娘看来,秦家老爹光明正大地迎娶自个,并不是一件好事,会对他们父女名声造成影响。更不想因为她的事,成为自个女儿被朝臣攻击的把柄。

不过,最后让秦韵这个当女儿意外的是,秦家老爹不知用了怎样的方法,还是让秦家老娘放下一切顾虑,再次当了一回新娘。

这门婚事很是低调,几乎没有张扬,出场的人也只有秦家老爹亲近的几个人,像叶问,唐婉他们。

京城从来就不乏消息灵通之人,原本秦家老爹虽然是锦衣卫中人,可还不怎么引人注意,可谁让秦韵的身份一暴露,也将他们一家的一些行为暴露在了有心人眼中。

尤其当得知秦韵既然还有张家这样在朝堂上有人望,清贵的外家后,许多酸腐的士子认为张家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一个女儿,成亲前,就不守妇道,与人私奔,还有了身孕,成亲后,即使夫君死了,也应该在夫家守节,或者在尼姑庵终老,而不是再嫁。

由此,这门婚事,张家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更有一些极端之人,竟然拿张家其他女儿的教养和婚事做文章,甚至还有两家与张家有婚约的人家,向张家提出了解除婚约的意愿。

针对这一*风雨,张家不知是出于补偿还是别的什么,一直保持了沉默,就算最后,与那两家定亲的人家解除了婚约,仍然顶住了压力,成全了这门婚事。

经此一事,倒是让秦韵对张家这个外家多少改变了一些看法,张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特别可恶了,至于那些传播张家女儿名声不好的长舌之人,秦家老爹自然不会放过,通过这种那种的方式传达了自己的警告之后,那些长舌之人终于学乖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诋毁张家女儿的名声了,谁让他们家也爆发了各种各样的丑事,让他们一时顾不上别人家的事呢。

☆、158,爹娘婚事

在如此这般的操作下,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娘这对苦命鸳鸯,在女儿大的都足够成亲的年纪,终于缔结了白首之盟。

虽说这门迟来的婚事本着低调平静的原则在进行,可还是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这门不符合主流意识的婚事,让秦韵这个局内人再一次引起了朝臣们的众多围观。

有些迂腐以直取名的大臣,就像是苍蝇看到了狗屎一样,涌了上来,这些人都是耍嘴皮子的能手,对朱厚照这个爱玩的太子本就有些看不上,现在身为东宫侍读的秦韵,不仅是个女人,还有这么一对父母,他们怎么看,都觉得秦韵是个异类。

所谓的异类自然是要被排斥抵制的,正愁抓不到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男不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异类的把柄,谁料想到这把柄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如果还抓不住机会,那还不如回家找块豆腐碰死,于是,我们的秦韵秦大人,先前在京城实行的弘治朝大严打,本就触犯了许多权贵的利益,让她的行为备受争议,现在她的出身再一次让她享受了明星般被黑的待遇。

当然,这些人所知道的秦韵的一切也只是不能隐瞒的那一面,关于方大公子和秦韵的这门婚事,方家理亏在先,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方家人虽然怀疑方大公子变成残废可能与秦韵有关,对秦韵的感觉很是复杂,但都齐齐地保持了沉默。

可方侍郎多的是同窗同年还有一些门生,他只需从其他方面暗示一番,这些人也开始前赴后继地冲上来,人的心理都很奇怪,方大公子与秦韵这两人的婚约原本应该是天作之合,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两家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可也跟敌人差不多了,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敌人风光得意,更别说,方家人了。

可以说,弘治帝作为皇帝老爹,对自己的儿子可以很荣幸地荣获华夏好父皇这个当之无愧的称号,他作为一个帝王,而且是一个比较善良比较人性化的帝王,秦韵的出现,虽然备受争议,可如果能将自己的儿子调教成大明好太子,在不损害江山社稷安危的情况下,他懒得理会这些人的上蹿下跳。

更何况,秦家老爹老娘的事情,其中的是是非非,东厂和锦衣卫早就将具体情形报到了他的案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桩陈年情事,一桩家事罢了,根本用不着如此吵闹。

作为一个还算很聪明,对朝堂很有控制力的帝王来说,他已经意识到那些人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谁秦韵这样的女子不能成为太子的少傅,难不成说他这个当帝王的没有识人之名,或者是觉得现在太子变的越来越好学,越来越懂事,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了。

对有大明好父皇之称的弘治帝来说,这些朝臣如此作态,分明是没把自个儿子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朕把你们没办法了?于是弘治帝招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还有东厂厂督王岳,似有似无地显出出对其中几人的不待见。

牟斌和王岳是什么人,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大明帝王解忧的,听话听音,就知道圣人对这些人上蹿下跳弹劾那位锦衣卫女千户,东宫侍读不满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前这两人之所以没有动,就是等待弘治帝的态度,牟斌倒也罢了,就算秦韵是个女子,甚至在锦衣卫中都能抢了他的风头,可不管怎么说,秦韵都是锦衣卫出身,秦韵得了圣上父子二人的眼,不但对锦衣卫有利,而且对他可能更有利。

本朝自从有了锦衣卫这个职事,历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很少有善终的,每任新的帝王登基,往往都会换上自个的心腹之人来充当这个职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知道的东西更多,虽说弘治帝现在才不过而立之年,可这位圣人的身体明显很不好,能撑几年还真不好说,在这种情形下,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算将来不能在这个职位上继续坐下去,至少能落个善终也是不错的。

所以,对秦韵的所作所为,他暗中都表现出了一种纵容的态度,现在听到弘治帝对那些攻击秦韵朝臣的不满,心中暗暗思谋,如今看来,自个走的这步棋还是不错的。

相比牟斌的心情大好,王岳就不那么愉快了,弘治朝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一向都不太好,常常有互别风头的情形出现,如果秦韵不是锦衣卫千户,王岳也许对秦韵也不会有那么多敌意,可偏偏秦韵出身锦衣卫,在皇上父子面前得脸,那就是锦衣卫得脸,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先前也只是坐山观虎斗。

不过,圣上既然暗示对那几人的不满,他也不会站在那几人的角度上为那几人考虑,比起锦衣卫来,东厂和文官集团的矛盾更加尖锐,如果说文官集团勉强还能容忍锦衣卫存在的话,那么,对东厂这个特务机构,他们也是天然敌视的,如此一来,双方的关系更不好。

牟斌和王岳接到弘治帝的暗示后,牟斌行事的方式还算柔和一些,王岳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那些人一查,果然许多都是自个屁股底下一堆屎,情节严重的,那罪名都是现成的,根本用不着锦衣卫和东厂去罗织。

当然,也有一两个是真的看不惯秦韵这个女子叱咤朝堂,纯粹是为了偏见而偏见,对这些老顽固来说,他们本人身上倒也没有什么私德方面值得攻击的东西,可就是思想守旧,结果也被罗织罪名,流放到南京六部,闲置起来了。

对这些守旧的老顽固,就算这些人的确称得上是道德君子,秦韵也没有什么怜悯,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要改变大明朝的现状,让华夏在以后的许多年内仍能遥遥领先与世界之林,那就免不了要和这些守旧派们发生激烈的冲突。

那些身上一屁股屎尿的,道德上有缺陷的,反而最会见风使舵,甚至有时还可以让这些人充当改革的爪牙,可这些顽固不化的,才最难缠。

政治从来就不是清水一潭,有时是极其残酷的,容不得太多的怜悯,这些人既然留着迟早都会碍事,如今借着别人的手,将这些人搬走,何尝不是一种仁慈。

秦韵在这场风波中能够安然过关,固然是因为她在弘治帝父子面前有存在的价值,更因为,这件事上,内阁的三位阁臣并没有形成统一认识。

刘健这位内阁首辅作为封建王朝最正宗的士大夫,维护的自然是他所认为的封建伦常,对秦韵一名女子参与政事自然是排斥的。

可他先前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做过反对了,那就是暗示柳折眉与秦韵不要纠缠在一起,至于秦韵现在所做的事情毕竟害没有危害到江山社稷,他毕竟是个道德君子,虽然觉得秦家爹娘的婚事,与大明朝主流社会的主流意识不相符合,可这中间,也是事出有因,其情可悯的,所以,他私下里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对那些上蹿下跳的朝臣们采取的方式是不支持,不反对,不理会的三不政策。

而作为内阁三驾马车的李东阳呢,他本就是个善于谋略的人,在他看来,秦韵身为一名女子,却有这等才识,甚至得到弘治帝父子的宠幸,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既然很神奇,他不免就要多想想,天底下,为何会有这等神奇的女子呢?

这女子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有被发掘出来,如果在有限的压制下,这女子还能挺住,不知她到底能走多远,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带来哪些更多的好处?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东阳也没有出手打压秦韵,支持哪些上蹿下跳的人,反而因为秦韵这个太子少傅当的实在很有水平,让他对秦韵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因为秦韵女子的身份,他也不能明着显示对秦韵的认可。

既然刘健与李东阳都按兵不动,谢迁的脚步一向都是紧跟着这两人的,他同样也算是个道德君子,在没有损害到江山社稷的利益下,也不会暗地使小手段折腾。

既然内阁的三驾马车岿然不动,表现出旁观的姿态,弘治帝父子又做出力挺的姿态,东厂锦衣卫虎做出视眈眈的姿态情形下,那些打算将秦韵这个异类拍死在沙滩上的行为最终一无所获,不得已慢慢地沉寂下去。

至于大明朝那些勋贵们,碍于卫家也是勋贵出身,倒是有几家碍于情面出来打了打酱油,但在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前,他们是不情愿与秦韵这个新贵交恶的。

至于卫家,借着秦韵的东风,不想火也火了一把,而且这火烧的有些大,在秦家老爹的推波助澜下,也算伤筋动骨了,那位与柳家姑妈秦夫人有所交集的卫大夫人甚至借着秦夫人的名头私下里给秦韵下了帖子,希望秦卫两家能够迅速平息这场婚事风波,不要再这样火下去了。

☆、159,野心

秦韵虽说通过这件婚事也大大地再一次刷了一把存在感,可考虑到秦家爹娘的想法,她是真的不想将这件家事闹的这么大的,只是什么事情一旦沾染上政治,事态的发展就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

说起卫大夫人,就不得不提那位与柳折眉曾经私下里相过亲的卫三小姐,当初卫三小姐在相亲前无意中见到了柳折眉与秦韵相携从街面上走过,没喜欢上长相清俊的柳折眉,却对女扮男装的秦韵一见钟情,后来更是在卫府举办的花宴上,通过柳折眉询问秦韵的下落。

当时柳折眉虽然很清楚这位卫三小姐找的是什么人,也没有也不会告诉卫三小姐秦韵真正的身份。

卫三小姐心有所属,加上卫大夫人的私心,最终也与柳家姑妈秦夫人没有达成婚约。当柳折眉金榜题名后,卫大夫人也有些许悔意,后来,更听说秦韵与柳折眉有了婚约,秦韵的亲娘却是卫家三夫人的私生女,心下除了悔意之外,还有对自家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卫家三小姐刚开始时,倒是想尽法子,想要知道女扮男装的秦韵是谁,等最终还是让她知道自己一眼喜欢上的那个男人竟然是名女子,而且还是名备受争议的女子。

羞愤之下,竟然大病了一场,后来,卫家因为秦家爹娘的婚事,再一次被推上风头浪尖,卫家受了冲击,卫三小姐的婚事自然也受了冲击,先前,卫大夫人看上的几家,由于卫家出了事,也暂时缩了回去。

这样一来,卫大夫人心中对秦韵母女越发有了迁怒之意,后来更冒出了卫家家主卫打老爷竟然指使慈心庵的尼姑谋害秦家老娘之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卫大夫人不得不服软。

秦韵接了帖子,对卫家和秦家这一笔烂账,也是真的够了,看在秦家老娘没事的份上,卫家又被秦家老爹折腾的不轻,就给卫大夫人传了口信,暗示一切到此为止了,秦卫两家的恩怨就算暂时一笔勾销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秦夫人与卫大夫人之间还是有些渊源的,就算秦夫人现在已经回了太原,对秦家爹娘的往事并不清楚,可这些事情秦夫人这个当姑母的迟早会知道的。

虽说她不是很在乎秦夫人的态度,对方只是柳折眉的姑母而不是娘亲,可对方毕竟是长辈,对柳折眉有养育之恩,在对方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底线的事情前,她还是希望将来与秦夫人这个当姑母的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

总之,秦家爹娘的婚事,对秦韵和柳折眉来说,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背景板,可在这个背景板上,秦韵初次真正认识了大明朝堂上更多朝臣的嘴脸,对大明朝堂上的一些政治文化有了进一步了解。

这要是促使她今早想要将《大明皇家报》弄出来的原因,她不想有一日被朝堂的舆论扼杀了她的计划,那么,只有她先一步想法子掌控一些舆论的主导权了。

从后世过来的她很明白宣传的力量,在民间普遍比较愚昧的状态下,她必须先要学着引导大明子民的思想,特别是她将来的一些政治经济措施,想要得到执行,有了封建君王的支持,还远远不够,她害需要引导大明的上层精英们的思想向自己靠近。

只有具备了坚定的政治基础,经济基础,思想基础后,有利于整个社会的改革才会产生良好的效果,而不至于半途夭折。

可是要达到这个成熟的条件,绝非一日之功,任何时代的改革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她在朝堂上实在没有什么下层建筑。

她虽然出身锦衣卫,看起来不是无根之木,可锦衣卫的职责决定了这些人是不能进行相应的民生建设的,在大明朝堂的内政上永远不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他们充其量也只能充当自己的爪牙。

她非文官集团的一员,没有坐师同年同窗什么的可以依仗,如果只是提出了政治主张,下面没人去执行,或者故意在下面捣鬼,那最终折腾的还是普通百姓,受害的还是普通百姓,这是她怎么都不想看到的。

虽然前途充满坎坷,可她并不会就此退缩,谁让她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适合那一方后院呢,她的人生目标很大,要是被这大明的许多人知道,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善于作死野心太大的女人。

可秦韵也知道,她的人生目标的确比起大多数穿越女沉浸在后院一亩三分地的爱恨情仇中似乎显得有点高大上,可并不意味着她会变成武则天那样的政治怪物。

她仍然会选择,真心地去爱一个男人,去爱自己的家人,甚至爱自己将来的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折眉与她彼此相互选择,是柳折眉的幸运,同时也是他的不幸,好在从目前来看,他们两人的掌控欲都被限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才没有引起双方的反感,反而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近一步。

秦韵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柳折眉,也没想着再换人选,即使依照她对柳折眉的了解觉得此次劫持事件充满蹊跷,可仍免不了满心的怒意。也许是特工这个职业的缘故,她最讨厌的就是在执行自个计划时,有意外出现,现在出现的这个意外还不算是个小意外。

而对给自己制造意外的人,她向来很少姑息,即使她信任柳折眉的能力,可就怕出现个万一,让他定定地坐在京城等候消息,她很不喜欢这种煎熬。

既然打算亲自下江南走一趟,那么,至少要给家长秦家爹娘告知一声,秦家老爹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暗探头子之一,不管江南的事情复杂不复杂,她至少要做点充足的功课,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哪些人,才能一出手就命中对方的要害。

这是她必须要和秦家老爹谈一谈的缘故,当然,除了执行“解救巡按柳直的计划”之外,她将来要实行的一些政治理想,与江南之地是分不开的,她现在所了解的大明朝的江南地域,只是一些很浅显的印象,没有真正地深入那个地方,所得到的东西总是缺少足够的立体感。

资本主义的萌芽在明朝中后期已经开始,而商品社会的大潮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大明治下的华夏民族已经不适应关起门来男耕女织,小家小户生产的这种经营模式了,终究是需要变革的,否则,迟早要迎来几百年后的耻辱。

自从明成祖朱棣将都城从南京迁移到北京后,对大明朝来说,虽然产生了让国人心潮澎湃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名言,在明一朝,基本上每个君王还是为这句话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抵挡了北方少数民族南下的侵袭。

可这样一来,也导致了另外一个后果,那就是朝堂上对江南的控制力大不如前,再加上朝堂的大多数文官们都是出身南方的士子,导致大明朝的政治经济方面的发展也出现了不均衡。

这要是明末,北方农民起义,大旱,还有满族的兴起,老百姓的生活陷入困苦之中,而南方的士绅们还在歌舞升平,醉生梦死,也不愿对朝廷和天下的安危奉献自己的功劳。

可以说南方有一股势力是相当的自私自利的,甚至后来,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好在现在还是明中期,政治环境不算太糟糕,想要实行一些改革还来得及。

得知秦韵即将要下江南的人,大多数人都以为秦韵是担心柳折眉的安危,要去解救自个的未婚夫婿,弘治帝父子对柳折眉还是很有好感的,更别说,那些贼匪们敢劫持巡按钦差,分明就是造反的节奏,自然勃然大怒,也准了秦韵的请求,并且还给秦韵给了一份密旨,让她下了江南后,便宜行事,如果贼匪势大,可以凭着密旨向当地的军队,也就是大明的地方卫所借兵清剿这些无法无天的贼匪。

秦韵自然领旨谢恩,有了这份密旨,对她来说,自然更方便她便宜行事,狐假虎威。

朱厚照这熊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得知秦韵竟然有机会去江南,他自然也动了心思,想要跟着去江南溜达溜达,可弘治帝和张皇后就这一个命根子,自然坚决不允。

那些贼匪们既然可以嚣张地掳劫钦差巡按,谁知会不会也得到风声劫持朱厚照这个当朝太子。

秦韵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还没彻底搞清楚敌人之前,是不适合带着这熊孩子冒险的,万一有个闪失,她的一切计划都得玩完,恐怕还要连累其他人。

更别说那些朝臣们也不会答应朱厚照这熊孩子跟着她去玩,最后,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的不情不愿中,她身边带着抽检来的十来名锦衣卫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离开了京城,去面对迎接她的新的风暴。

☆、160,伏击

秦韵一旦行动起来,那执行力自然是杠杠的,绝不会如这时代其他大家闺秀出行一般,弄个兴师动众的仪仗队,还要讲究路途的舒适与安全。

不过本着入乡随俗少惹麻烦,便于行事的准则,她还是换成了男装打扮,一身宝蓝色的文生公子装穿在身上,活脱脱一个世家子的形象。

此次下江南,随行的还有唐婉这个女锦衣卫百户,这是秦韵考虑到此行自个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比如说受了伤,要包扎伤口什么的,总不能求助随行的这些大男人,不说这时代的礼教这么严苛的,自个绝不能在私德方面留下被人攻击的把柄,更别说柳折眉这个未婚夫毕竟是个古人,既然自个已经接纳了他,就不能让人嘲笑他的未婚妻名节有亏。

人心是最难测的,秦韵也没有傲娇到时刻试探柳折眉这个古代男人的底线,她欣赏喜欢的是身上从来不缺傲骨的柳折眉,而不是一个没有主见和底线的应声虫可怜虫。

任何感情的交流和付出都是相互的,秦韵自然愿意在可能的情况下给柳折眉最大的尊重,把对方当作生命的另一半好好去维护。

这些随行的锦衣卫护卫们自然是知道奏韵这个千户大人身份的,除了恭敬之外也懂得避嫌,这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

秦韵想早一日得到柳折眉的准确消息,顺便也看看随行护卫们的本事,看看是否有将来有培养成心腹的价值,这一路上,是日夜赶路,到了宿头,身处荒郊野外,就随时准备安置。

原本随行的锦衣护卫们处于对秦韵这个千户大人的各种心思,以及秦韵的性别,只希望这位千户大人不要自作主张,连累大家就成,可一路上看到秦韵和他们一起同行,生生让他们丢掉了心中原本的轻视。

尤其秦韵面不改色地为他们上了一堂野外生存课后,这些护卫们看着秦韵的眼神,甚至从敬畏带了点惊惧了。

秦韵的野外求生技能虽然因为这时代的科学技术的限制,发挥出来的只有不到一半,可这些技能许多毕竟领先于这时代许多,那种新奇感和系统性要强烈的多,难怪会对这些锦衣校尉们产生那种震撼效果。

在一个男人为尊的世界里,尽管秦韵是这些校尉们的上司,算是朝中的新贵,可这些校尉们有一些还是会对这个上司产生一种本能的排斥。

秦韵是怎样的人,只需简单察言观色,就明白这些人的心中所想。她既然存了要培养自己班底的心思,那就必须要让这些人从心中认同她这个上司,才能为她所用。

如果区区几个锦衣校尉她都收服不了,那趁早别在大明朝堂玩了,如果连着几个人都玩不转的话,又如何有能力玩转朝堂上那些老奸巨猾心思诡异的朝臣。

要想别人为自己所用,除了让别人知道跟着自己走,有饭吃,还吃的不错外,还要拿出真本事让下面的人敬服自己的为人处事。

只要达到了这两点,就不会担心自个成为光杆司令,无兵可用。这世界上,要干成许多大事情,独木是成林的,没有一批得力的小弟供自己驱使,想干什么,最终只能变成纸上谈兵。

秦韵已经从先前锦衣卫报来的信息中得知,柳折眉最后被劫持的地方,可因为她还没摸清楚对手的底细,这一路上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查找,算是典型的锦衣夜行。

为了更近一步顺便培养她带在手边的这些人,她这一路上还交给了这些人简单的乔装打扮的本事。

这些化妆技术虽然远远比不上她可以将自己的脸变成别人脸的程度,可让这些人面容和气质做一些变化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这一路上,就算所住的客栈驿馆什么的,遇到一些人,那些人也不会将他们一行当成凶名在外的锦衣卫们。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向来名声不太好,除了他们本身职责范围内的许多事情很难让普通百姓产生好感外,更因为锦衣卫的素质良莠不齐,许多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到了地方上,享受贵宾待遇,为非作歹,有的聚敛财物不择手段,给清白的人构陷罪名,伤害无辜有关。

秦韵此次带的这些人是想当自己未来在锦衣卫中的班底来培养的,这些人的能力和品行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一路上,尽管这些人没有借着锦衣卫的身份生事,失去了捞油水的机会,可他们也知道事情紧急,一路上的表现,在秦韵看来,至少还算是及格的。

其实,此次除了秦韵带着锦衣卫出京外,东厂还派了一位大档头和一些东厂番子也出京了,所办的事情自然同样是为了柳折眉这个巡按大人被不知名的匪徒劫持事件。

作为本朝唯二的特一务机关之一,东厂和锦衣卫的许多职能其实是重合的,导致他们本身一直存在着竞争合作的关系,在弘治朝,这种竞争关系更强烈一些。

东厂厂督王岳倒是不在乎柳折眉这个巡按大人被劫持后是生是死,他们不能容忍的是,对整个劫持事件,他们所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不足以向弘治帝这个主子交代,更不想让锦衣卫先一步探查到准确信息,占了先机。

正因为存着争宠的心思,从秦韵打算下江南的消息传出去后,东厂的番子先把目光盯在了秦韵身上,在秦韵这一行锦衣卫出京时,他们也跟在了后面。

秦韵昼夜赶路,也调动了这些东厂番子的潜力,当秦韵不喜欢有这样的尾巴跟着,想出法子甩掉这些尾巴后,这些番子却不服气,继续追搜秦韵一行锦衣卫的下落。

且说当初柳折眉作为巡按钦差身边带的那几百人在柳折眉被劫持后,自然很快得到了消息,这些人作为柳折眉这个巡按大人的随身护卫,本身就带有护卫巡按大人人身安危的职责,此次,巡按大人出了事,他们已经顾不上在心中埋怨这个巡按大人一意孤行,身边带着那么点人微服私访的不恰当行为,看吧,被劫持了吧,这就是年轻轻狂要付出的代价。

心中虽然腹诽,可他们却知道,此时再怎么腹诽是无济于事的,要是再找不到巡按大人的下落,他们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这几百人的护卫们,本身就有一些锦衣校尉夹杂在里面,绝对不全是草包,这些锦衣校尉们其中有一些对追踪事很擅长的,他们从那条被劫持的客船上最后存活船客口中虽说得到了一些信息。

但这些信息也只截止到这些人喝了加料的水晕倒之前贼匪们与船上之人战斗的一些相应情况,对这些贼匪的身份,以及后来的去向却一无所知。

即使得到的这些信息量实在有限,这擅长追踪的锦衣校尉们并没有放弃,仍继续沿着河岸查找。

最后竟然找到了这些贼匪们从江边上岸的地点,只是这上岸的地点是一片小树林,枯草掩盖了贼匪们路过的大多数痕迹。给追踪任务造成了相当的难度。

可这些人并没有放弃,由于无法判断哪些贼匪最终的行踪,只好兵分三路,分别从三个方向开始搜查。

不管怎么说,有点线索去追查,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原地不动的好。

这些护卫们追查的三个方向,自然不是随便划出三个路线就执行的那种轻率地决定。

多少还是有些依据的,结果,虽说其中两路护卫扑空了,有一路却在不知不觉,误打误撞中找到了柳折眉他们两日前,当夜留宿的那处宅院。

只可惜,他们找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即使这些锦衣校尉们发展这宅院中在几日前,至少有十数人在此停留过,却无法确定是否就是那些劫持巡按大人的贼匪一行。

虽然没有大的收获,他们只好围着这个宅院,在此确定新的搜索方位,没办法,这队幸运的搜索护卫队只好再此分兵,从两个方向进行进一步搜索。

不过其中一路,在经过一个山坳时,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从打斗的痕迹来看,当时打斗的双方投入的人力应该不多,其中有一方的人实力应该比较强悍,对另一方造成了一些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