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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柳折眉偶表现的相当的淡定和配合,好似他不是被劫持的人质,真的只是被对方请去做客一般。

越是这样,以中年儒士为首的代表三方面不同势力的贼匪们看向他的目光就越复杂。

大概是他配合的好的缘故,这些贼匪们并没有对他动手动脚,就连那位一起被带走的千金小姐,到目前为止,对方还是有人身安全的。

柳折眉从小到大,活动范围大多都在晋地,此次奉旨出京也是第一次,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南方。

即使手中有特意绘制的地图,可沿江而下的许多地方他并不熟悉,所以,就算此刻他们上了岸,他也不清楚这地盘属于哪个府县的管辖范围,至于日后能否向当地官府求救,只能视情况而定了。

那中年儒士上了马车后,再一次将手中的棋子拿了出来,很快就摆成了先前他们二人在船上没有下完的棋局。

柳折眉的记忆力也很好,从对方摆出的棋局来看,这中年儒士的记忆力也是很不错的。

“路程还长,巡按大人可要继续?”摆完棋局后,那中年儒士抬眼道。

虽然立场不同,可到了这步境地,柳折眉的沉稳还是让这中年儒士高看了一眼。

虽然恰逢其会,让三方面的人搅合在一起掳人,可他现在在下棋时,却不由自主地走神,先前自个的打算自然是要从那两人手中带走这个姓柳的,可跟自己走,这姓柳的下场恐怕不会好,让他隐约产生了一点惋惜之意。

这柳直柳折眉虽然不是世家子,可通身的气派才识一点都不逊色,如果公子能放弃自个的私愤,将这等人才收为己用,这对自己这一方的作用也是大大的。

也许,回头可以给那几位老爷建议一番,对这柳直做出另一番安排。

不过话说回来,这柳直的性子到现在为止,自个还没有摸清,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巡按大人城府也是深不可测的。

这样的人,想要收为己用,恐怕也很难,除非他也能够认同大家的理念,主动加入。

“好。”柳折眉从来都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当即应道。

柳折眉并不知道这些贼匪们到底要将他们带向何方,经过多半夜的折腾,从被掳劫到现在,大概也过了两个时辰了,这马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由于不熟悉路径,他也不知对方是真的要将他们几人带到很远的地方,还是在这山上绕圈子。

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那位千金小姐担惊受怕,脸色很不好,可也不敢就此睡过去,只能靠着马车的车厢不由自主地打起炖来。

柳折眉在下棋方面本身就很有天赋,最擅长谋篇布局,这中年儒士的棋力虽然很不错,可比起柳折眉还是差了一截。

可柳折眉绝对不会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所以,与这中年儒士下棋时,倒也显得两人旗鼓相当,杀的难分难解。

“还没有请教贵姓?”在这盘棋局快要完结,柳折眉占了上风时,他突然开口道。

“老夫姓陆。”

“陆先生一直跟着那二人,是打算从那二人手中带走在下?”

“这个要视情况而定。”这姓陆的中年儒士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如果在下愿意跟陆先生走呢?”又在棋盘上放了一颗棋子,柳折眉仍漫不经心道。

“巡按大人认为,凭我们二人的能力能从他们手中离开吗?”

“在下提了条件,就看陆先生的本事了。”

当初在船上,这位陆先生跳出来,说是可以做了那两名贼匪的主,从后来的情形来看,这陆儒士身后的势力还是让另外两名贼匪忌惮的,否则,这陆儒士就不会单独与自个相处在一起,那两方反而没有继续凑上来了。

这三人之间,就算再好的同盟关系,涉及到本身利益时,不会没有一点冲突,他现在必须想法子分化这个同盟关系,然后才能从这中间获得更多的信息。

“老夫本身并无多少本事,只是在这南边,耳目还算灵便罢了。”这陆儒士并不是愣头青,他自然也不会轻易吐口。

“耳目吗?”由这两个字,柳折眉则是迅速想到了锦衣卫的耳目,锦衣卫传递消息一向迅速,那么,自己被掳劫的消息现在是不是已经被锦衣卫的探子获知。

如果自己不能尽快脱身,那京中的她,得到自己被掳劫的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希望在她的眼中,自个不是那么没用,不要太过担心了,相信自个能够安然脱身。

“大人的棋力果然高明。”这一盘棋下到此时,陆儒士那边已经山穷水尽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当即自动出声认输。

“承让了。”

“大人也累了吧,估计还有一段路程。一起休息些许时辰。”这陆儒士并没有缠着柳折眉继续下棋,反而收起了手中的棋盘,然后闭目靠着车厢,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柳折眉见状,也无异议,当即也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这马车走的路上,平整时还算好一点,要是比较坎坷的地方,颠簸的厉害,要是真的想要在这马车上休息,并不舒服。

柳折眉虽然保持着警惕心,可为了维持精力,他还是小眯了一会,等他再次被马车颠的清醒过来后,就见马车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走的路,似乎也是山道,马车外边的树木不断向后退去。

这山是连绵的,从天亮到现在,也足足走了有两个时辰了,快到中午时分了,这马车还没到目的地。

不仅没到目的地,这一路上,也没遇到其他的行人。

这些贼匪们毕竟不是善心人,到了中午时分,他们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可柳折眉他们这些被掳劫的人,却不享受这等待遇。

等再次启程后,又是漫长难熬的行程,虽说,从掳劫后到现在,这马车行了一路,可柳折眉知道这马车在一日之内,其实行不了多远,要是不绕圈子什么的,最多也不过四五十里路罢了。

到了傍晚时分,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这次,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荒野,这荒野上只有一处废弃的庄院。

也不知道这庄院是何人建立的。从墙壁和石板上的青苔可以看出,应该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柳折眉他们从马车下来时,这夜色中的庄院,被碗口粗的大树环抱着,夜色中,一些乌鸦之类的鸟被他们这一行人惊的在天空盘旋,乌压压的一片。

这附近并无其他的人家,看的出来,这庄院也许只是一个中转地,今晚,他们一行人就停留在这里过夜。

这庄院的大门早就破败不堪,进了院子,在夜色中,那股阴森的感觉怎么都掩饰不了。

贼匪中有人,早就点起了火把,这庄院看起来应该是个两进的院子,可只有正院的正房保存比较完好,看起来应该还能住人,其他的房子门窗早就损坏,黑乎乎的门窗就那么静静地沉默着。

“将他们两人带往西厢房,其余人押到东厢房去。”那面蒙黑巾的贼匪首领吩咐道。

☆、155,贼匪内讧(上)

这些贼匪口中的西厢房虽被称之为厢房,可实在残破不已,房内一点光线都无,黑洞洞的,还有一股子霉味。

率先被推进西厢房的那位千金小姐,进门不知踢到什么,绊了一下,低呼一声,差点摔倒,忙扶着墙壁,才站稳了脚跟,也不敢对这些贼匪们抗议。

“我说林大哥,这孤男寡女的,为了这位小姐的名节着想,还是将巡按大人的手脚绑起来的好,省的我们这位大人年少慕艾,嘿嘿,大家都懂得。”就在柳折眉也要被推进西厢房时,那位手拿弓箭带着面具的贼匪嘿嘿笑了两声,向那贼匪首领建议道。

他这话语和声音一样猥琐,这个中的含义自然并不是真为了那位千金小姐着想,而是对一路上十分配合的柳折眉心存警惕,毕竟,在王爷传给他的资料中,这位新科状元郎,可是个文武双全的料子,听说还单枪匹马地杀死过一小队鞑子呢,虽说世上的事以讹传讹的多,可他从不会认为这位巡按大人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

“也好,大生你去,巡按大人得罪了。”那蒙着黑巾的贼匪首领闻言,扫了仍神情平淡的柳折眉一眼,吩咐身边的那位名叫大生的亲信道。

柳折眉闻言,目光淡淡地扫视几人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主动地将双手一聚,等那大生来绑。这本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没什么值得惊异的,做为绑票的自觉他其实一直都有。

“大生,这年头,女子喜欢投怀送抱的也不少,向巡按大人这样的一时俊才,总会有那么几个女子,趁人之危,这绳子不是还多吗,为了我们巡按大人的清白考虑,顺便也将那位小姐绑了吧!”

“好来,公子就放心吧。”这大生刚才绑柳折眉时,虽然柳折眉很是配合,可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大,让他总是有些不自在,他出身贫寒之家,家中本就是一大户人家庄子上的佃户,平日仗着把力气,竟然打死了一个管事的小舅子,逃走之后,就入了圣教。

他从小就觉得这世上的事不公平,也仇恨那些有钱有势的,还有那些读书人,柳折眉这种天之骄子是最让他羡慕嫉妒恨的,如果不是大首领,先生他们都看着,他还真想在绑人时,动动手脚,想将这位样样出色的巡按大人给踩到脚底下,看对方痛哭流涕,磕头求饶的样子,可惜,现在他只能在心中想想,动起手脚来,也畏手畏脚的。

就像他心中藏着折辱这位巡按大人的念头似的,对那些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他也同样也有这个念头,自从入了教之后,他也顺势尝过一些官宦之家小姐的味道,不过,这次跟林堂主出来,这林堂主不喜下面的人弄出这等事情来,他只好压抑着,如今捆绑这位千金小姐的差事,虽不能用力做点什么,可随便占点便宜也是可以的。

王诗雨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种境地,她现在分外后悔,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出门,心中对这些贼匪们痕的牙痒痒,可被这大汉捆绑手脚时,在身上动来动去,她只能咬牙忍着,她害怕一反抗,真的激起了这些贼匪们的凶性,要了自己的清白。

可是手脚都被绑了,关在这黑洞洞冰冷的屋子里,又怎么能逃得出去呢?

她之所以一直忍着,就是将希望投到屋内那个人身上,只是那个人看起来自身都难保,她心中真的开始感到绝望了。

可就算她意识到绝望并不等于她就愿意去寻死,死了能做什么,不管怎样,只有她活着,她才能有机会去谋算报仇,如果屋内那个人能是她的助力最好。

如果自己侥幸能逃生,而屋内那个人不能,她也会先保全自己,只有保全了自己,将来报仇时不是顺便也把屋内这个人的仇给报了吗?

柳折眉被绑住手脚扔到西厢房之后,他并没有试图想法子弄掉这绳子,这绳子只是普通的绳子,想要脱身,对他这位兼职仵作,了解人体结构的人来说,并不难,更何况,他从五岁起,在读书之余,就常把自己关在空房子里,练习各种杀人术,逃生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很强大的,如果在他能力还不够强大时,落到对方的手中,他就必须先要学会保全性命,这逃生就是第一要学的。

在没有确定贼匪的三方最后的分赃结果出来后,他都不会擅自行动,顺势而为才是王道。

他确信这世上有利益就有分歧,现在是三方争自己这块肥肉,他只需暂时等待看最终那一方是最后的赢家,再料理这最后的赢家就是。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一个强悍的敌人比三个强悍的敌人好对付。

从昨夜到现在,这些贼匪们虽然在路上也吃了少许干粮,可毕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诱人。

等他们安置在这破败的庄院后,这些贼匪们就去掉了面上的黑巾,负责做饭的开始被这十来人准备伙食。

吃过饭菜后,这些贼匪们开始聚在正厅议事。

就算到了此时,那手拿弓箭,戴着面具的贼匪也没有取下脸上的面具,在不算明亮的烛光下,那面具给人一种森森的感觉。

那位贼匪首领林堂主取下面巾后,有一张很方正的脸,此时,他开口道:“再等三日,三日后,我们就用这位巡按大人去换人。”

旁边的几名贼匪闻言,当即眉开眼笑道:“还是堂主大哥英明,想出这个法子,等救了三长老出来,就算右护法再怎么跋扈,还是会听从三长老的意思的。”

“闭嘴,不要胡言。”这林堂主不想让亲信将教众之间的不合泄露给别人知道,当即呵斥道。

戴面具的贼匪闻言,仍是嘿嘿笑了两声道:“林兄,本公子奉我家王爷的命令,不但要要了这姓柳的性命,还要打朝廷的脸面,原本对换人没啥兴趣,也不想多生事端,可既然遇上了圣教的兄弟,也不能不给林兄这个面子,林兄可以用这姓柳的去救人,但完事后这姓柳的必须死!”

在说到最后一个死字时,他隐隐提高了声音,声音中的狰狞与嚣张一览无遗。

“那是自然。不知先生怎么想。”林堂主侧首询问坐在他右侧的中年儒士。

那一路上陪着柳折眉的中年儒士,面上则一片平静,只是用手抚了抚他下颌的三绺长须道:“虽说这次老夫也没出什么力,可我家主子的意思是,也是别让那姓柳的好过。只是这事情要是闹大了,真的被锦衣卫盯上了,也是天大的麻烦,你们也知道那些鹰犬的鼻子有多灵,多么无处不在,说不定我们中间,都有他们的探子。这换人吗,还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

这话一出,就像滚热的心浸入了冰水一般,这些贼匪的脸色都有些变化,甚至相互还情不自禁地看了一下,锦衣卫探子的身份多种多样,谁能保证,自个身边的这些人都是靠的住的,更别说还有藏头露尾戴着面具的这位李公子。

一时间有些默然,锦衣卫这些鹰犬们的狡猾凶残这些人都是领教过的,不管他们掳劫柳折眉是为了什么,可最后都不想引火烧身的。

“陆先生,这是在扰乱人心吗?”戴面具的李公子本就擅长谋算人心,此时听了这陆儒士的话,又看那些教匪们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了怀疑,当即冷笑道。

“公子误会了,老夫只是说了可能的事实而已,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儒士继续不动声色道,在主子派来接应的人到来之前,如果能让这些教匪和姓李的互相猜疑,那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他一直怀疑这姓李的也有接应的人,只是不知藏身与何处。

“哈,你们怕什么,就算我们中间有锦衣卫鹰犬,最好他跳出来救人,也可以被我们抓个正着。要是你们有兴趣,完全可以用那姓柳的做饵,多引来几个送死的。”戴面具的李公子虽然知道,王爷的命令是让姓柳的死,可那也要带到王爷面前,让王爷处置,如果任凭这些教匪们去换人,那不是自己此行的任务也完不成了吗?

他一开始就对这姓柳的喊打喊杀,也是为了洗脱自个的嫌疑。

“李公子说的轻巧,要是真的引来更多的锦衣卫鹰犬,到时你把面具一除,就算我们这些与你同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谁,最终锦衣卫最先找上的必然是我们教中的兄弟,到时被他们缠上了,堂主大哥,可要三思,我们只要能换回三长老他们,还是不要大声声张的好。”先前在船上,给船上其他船客分发加料水的大汉开口道。

“原本王爷还打算与圣教合作的,等王爷成事后,可让圣教享受国教的待遇,如今看来,圣教的人都胆小如鼠,也不过如此。”

☆、156,勾心斗角

这位李公子虽然奉了自家王爷的命令与这些教匪们联络,擒住这个柳直为王爷和世子出一口恶气,可他从本心里是一点都看不出这些教匪,又听这些教匪们说话忒不入耳,当即就出声讥讽道。

“哼,你这鼠辈才胆小如鼠呢!”说话的这贼匪们平日里原本就无组织无纪律惯了,有些很是看不起李公子这等藏头露尾的,本要反唇相讥,说那王爷是个什么狗屁东西,可看到自家堂主冷冽带着些许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语换了一环,这气势也弱了许多。

“各位,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比不上各位身子骨健壮,昨夜到现在,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已经撑不住了,既然当初我们合作时,就答应林堂主用这个柳直去换人,那还请林堂主私下里安排人去送信吧,老夫就先不搀和了,去隔壁睡了。”陆儒士看到另外两方现在也吵的差不多了,就算再吵下去,也不可能吵出什么结果来,才站出来打圆场。

话音一落,他也再不理会房中其他人,打着呵欠,去了隔壁。

“算了,既然林堂主要换人,那本公子也不说什么了,本公子也去睡了。”这李公子倒不是一径地狂妄嚣张,在与自家王爷的人没有联系上之前,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不是这些教匪们的对手,要是万一,惹怒了这些教匪,反而对自己不利,至于这个柳直,能不能夺到自己手中,送到王爷手中,还要从长计议。

等另外两方的人都离去后,这大厅中剩下的人都是白莲一教匪了。

林堂主刚才一直坐在桌子中间没有动弹,等到闲杂人都离开后,示意其他的贼匪们先下去休息,只留下了那位在客船上给那些船客喂加料的水的大汉。“二黑,你怎么看?”

“堂主,属下觉得,这两人口上同意我们拿着这个姓柳的巡按大人去府城换回三长老他们,可心中未必就愿意为我们圣教着想,属下是个粗人,也看出,那个姓陆虽是一酸儒,却老奸巨猾,城府很深,至于那个姓李的,更是心术不正,藏头露尾,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独自一人,而我们这边人多,要是他们真的有啥算计,那我们就——”这个叫做二黑的贼匪大汉用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分明是说,要是那两人别有心思,干脆就要了那两人的命算了。

“闭嘴,不管这两人现在心中有何算计,但为了救出三长老他们,我们也暂时不适合多树敌人,只能先稳住他们,小心提放。”林堂主小声呵斥二黑道。

“堂主大哥请放心,二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两人暂时不能出事,但愿我们这次换人的行动能够一切顺利。”

“嗯,去吧,先去看看,那些掳劫来的可有其他动静,特别是那个姓柳的巡按,本堂主总觉得看不透这个状元郎。至于送信的事,明日再说。”

“是,堂主大哥请放心,属下这就去看看。”

二黑从大厅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先前那位已经睡了的陆儒士这会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站在自己所住的那黑洞洞的厢房窗口注视着二黑的身影,而在他的身侧,则站着一位贼匪打扮的瘦子。

这瘦子是此行林堂主害带在身边最不起眼的一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跳出来说话,不过还算受林堂主重用,在岸边树林,林堂主与其他教匪们分别时,也将他带在了身边。

此时,他却出现在了这位陆儒士身边,并在暗处同样注视着院子里几个房间的一举一动。

等这二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他才侧过头道:“先生,我们真的要将这个姓柳的交给那些白莲一教匪去换人?小的一路上仔细看过了,觉得我们这位状元郎到了这等境地,还是不动如山,要是换人,这中间也要折腾一段时日,要是让这姓柳的最终找个机会逃脱,那就前功尽弃了,更别说,要是真的换了人,这些白莲一教匪也信守承诺,将这姓柳的交给本地的府台大人,回头,我们又如何给公子交代?”

“哦,依你之见呢?”陆儒士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那就看先生要怎么想了,就算这姓柳的有千般心计,可此刻他却是落在我们手中的,至于白莲一教匪的那位三长老他们回来不回来,与我们又有何相干,我们只要想法子在换人途中,弄点手脚,最后,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只会查到这些白莲一教匪的头上,与我们公子何干,更别说,这些教匪们本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就算那林堂主明日派人去送信,先生完全可以保证那封信到不了本地官府的手中,只要先生让公子的人半路截杀了那信使,这林堂主就会误认为本地官府没有诚心与他们谈判,对这姓柳的性命并不看重,那姓柳就还会暂时滞留在这些教匪们的手中,弄不好,这林堂主还会一怒之下,杀了这姓柳的泄愤。”

“这姓林的教匪与那三长老有师徒之谊,感情深厚,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放弃解救三长老他们,这姓林的虽是贼匪出身,可也心思缜密,不容易欺瞒,要是万一我们这边露了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更别说,还有那姓李的虎视眈眈,以宁王父子对姓柳的仇恨程度,这姓李的说不定另有谋算,说不定,还不顾他们老朱家的江山,有意利用这白莲一教匪,给京城的那一位添堵,要是我们行事不密,让他们两方联合起来,回头我们可没法给公子交代了,公子想让我们将姓柳的掳劫前去,是为了私怨,并不等于,公子就要与这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同流合污。”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继续静观其变?”

“那倒也不必,这位状元郎,既然有资格做公子的敌人,自然非寻常人,要是他不想着逃走反而奇怪了,只要他逃走时,我们暗地里给他行个方便,等他逃离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的掌控后,我们再以逸待劳,掳劫了他交给公子,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完成公子交给我们的任务,还可以让锦衣卫和朝廷的视线让白莲一教匪与宁王父子担着,何乐而不为。”

“还是先生高明。”那瘦子贼匪恭维了一句,又道:“小的已经出来的久了,要回去了,先生要是改日另有吩咐,记得通知小的一声。”说完后,这一身黑衣的瘦子贼匪就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柳折眉靠墙而立,虽说现在已经快到夏日了,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可坐在这冰冷的地上,半夜时分,还是有一股寒意渗透身体。

柳折眉的听力虽然也不错,也才想到,这些贼匪们今晚休息之前,自然会有一番商议,可贼匪们自然会提防他们偷听,因此,只能在心中猜想对方可能有的对策。

他知道,这些贼匪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这厢房外边,就有两个值守的贼匪。

这样的夜晚,他的思绪飞的很远很远,不由地就想到了五岁前,和爹娘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十二年过去了,爹娘死的那一天发生的情景,他往后的许多夜晚,都不止一次在脑中一次次回想。

到了如今,他对自己的仇人也只查到了一个皮毛,并无大的进展,他不甘心,他之所以留下来,想搞清楚,今日掳劫他的是那三方面的人,何尝不是认识到,这世上有一些势力,是他以前没有留意的,是不是这些势力也与自家爹娘的死有所关联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一遍遍地叮嘱自己,沉下心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挖出这些人的根底。

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在这古代还是很先进的,柳折眉从昨夜被掳劫到今夜这个时候,算起来,时间刚好过了一整天,可这一段时间忙的要死,虽然京城的严打已经结束了,可却留下许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

特别是这古代严打时,不可避免地有时要牵连一些无辜,虽说秦韵不是那种有妇人之仁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在现代所受的一些教育还是深入骨髓了,当从秦家老爹派人自己的一些锦衣卫心腹暗地探查得知,有执法权力的锦衣卫们有些人在本次大明朝的严打过程中,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指示精神,草菅人命,构陷无辜后,她不得不出马处理这些严打后遗症。

该寻找证据的寻找证据,该顺便收拾一批不听话的还要收拾,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将锦衣卫的权利进一步向自己手中集中,顺便排除一些不听自己招呼的异类,只有这样,才能将锦衣卫这个大明朝独特的暴力机构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她忙的要死,累的够呛时,却在深夜回府,准备洗刷一番,上床睡个好觉时,接到锦衣卫的密报,自己那位未婚夫竟然被贼匪掳劫了!

☆、157,将下江南

算算时间,秦韵借尸还魂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柳折眉是她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这个时代的人,本身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如今,他更可能会成为自己在这个时代后半辈子要相伴一生的人。

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觉得她的人生跟他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了,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说她一直认为柳折眉并不是这时代那种酸腐的书呆子,自身也有一定的武力可以自保,可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就算她心中再不愿承认,就算她再自认为是一个很理智冷静的女人,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瞬间的惶恐和愤怒。

她知道她是在乎柳折眉这个男人的,在乎到她现在甚至对劫持他的贼匪们升起了浓浓的杀意。

可好在,她过去许多年培养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地重新冷静了下来,虽然下面的锦衣卫探子传来的消息并不尽不实,可从那些贼匪们并没有马上要了柳折眉这个巡按大人的命来看,柳折眉现在还应该是活着的。

只要还活着,说明柳折眉对这些贼匪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好,她这个时候,不仅要派人搜寻更多的消息,还应该相信,柳折眉绝对不是那种乖乖等死的人。

自己还在京城等他,他怎么也不会乖乖等死的,可就算如此,京城距离江南那么远,依照这时代的交通与信息传播速度,想要救人也不容易。

更别说,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实在有些短,锦衣卫这等暴力机构名声虽然很大,也有很充沛的人力资源,可她只是锦衣卫京城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对地方的锦衣卫暗探密探们掌控的不多,更别说依自己的名义去调动他们。

也许,她应该亲自去江南走一趟,这一段时日,自个在京城搞风搞雨,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虽然背后有弘治帝和朱厚照那熊孩子做靠山,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在这个对女子充满歧视的时代,自己闹出的动静越来,就会引来更多排斥诋毁的目光。

据她所知,最近就由一大波的御史上的弹劾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的折子就摆满了弘治帝的案头。

只是弘治帝父子显然对她最近这一段的工作情形还是很满意的,更别说,这严打的过程,朱厚照这个大明的未来君王也是跟着她一起凑热闹的,弘治帝绝对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老爸,没有人喜欢别人对自己儿子做的还不错的事情,大加贬斥。

原本,她也觉得是不是在自己羽翼不够成熟不够丰满的时候,暂时的沉寂一下,避一下风头,她从来就不是一味蛮干的人,也不是没有政治智慧,知道朝堂的事情绝对不能像在战场上永远一股子锐气,要是只会不断向前,再向前,那么迟早,她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落个不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