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腹黑大人的特工宠妻上一章:第 99 章
  • 特工狂妻之一品夫人/腹黑大人的特工宠妻下一章:第 101 章

白莲教一个分堂,看起来似乎人不多,但也不少,刚明面上的足足有五百多人,这还是秦韵秘密派人调集了本地还有附近几个锦衣卫百户所的资料,最后得到的信息。

五百多人,还是被洗脑的五百多人,骨干五百多人,还不算那些外围的教匪,就算这五百多人,平日都不集中在分堂之地,但至少有一半。

她此次带来的人手,不过二十来人,就算将三地的锦衣卫百户所的人手全部召集起来,还不足三百人,这三百人还不包括派出去出公差的,和滥竽充数的,想要实行围剿计划,实在不现实。

原本,要是实行斩首战术的话,依照她的能力,偷偷潜入此地分堂,将林堂主杀掉也不难,可今日她刚收到弘治帝传来的密旨,让她务必严惩敢掳劫朝廷巡按的白莲邪一教教匪,这就意味着要将此地的白莲一教匪一网打尽,而不是弄死几个人的事情。

也难怪弘治帝这么震怒,据说先帝年间,就曾在宫中发现,有许多太监和宫女就是白莲教,弥勒教的教徒,甚至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后面都有他们的影子,可想而知,这些教徒们渗透的多么厉害。

不管作为普通人,还是作为帝王,知道自己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随时等着给自己制造麻烦,或者要自己的命,又岂能无动于衷?

弘治帝自然也知道她此次带的人力有限,私下里也吩咐她可以便宜行事,甚至可以凭借密旨调动当地卫所的兵丁跟着一起平叛。

由于事关重大,就算她这次带在身边的人,她也没有透漏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这些教匪们渗透的这么厉害,又怎么会放过锦衣卫?

白莲教此地的分堂是在城外的一处山庄中,这处山庄是当地某个富商的别院,由于地势偏僻,道路也不畅通,平日里并不引人注目。

秦韵原本打算调动本地卫所的兵丁将林堂主和分堂的教匪们一网成擒,可最近新得到的消息表明,这位林堂主掳劫柳折眉失手之后,虽然回了一趟分堂,但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又再次回到了城里。

先前,林堂主原本掳劫了柳折眉,打算用柳折眉跟当地官府谈判换人的,可现在柳折眉下落不明,他却并没有打消救人的意图,而是积极地再想其他办法。

既然林堂主留在城内,秦韵就打算分两步走,先解决林堂主,从林堂主口中得到掳劫柳折眉的是什么人,然后再调兵围剿当地的分堂。

生擒林堂主,秦韵并没有费什么大的功夫。

此次她带的人手都是锦衣卫中的好手,林堂主身边也不过十来人,双方的武力值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此次行动不仅干净利落,事后,还有专门的锦衣校尉将现场痕迹都给抹掉了。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此次生擒林堂主的行为,秦韵并没有惊动当地的锦衣卫百户所。

这些教匪们自然也不能关到当地锦衣卫百户所的地牢去,只好找了当地一处宅院的密室,先将林堂主单独关押在那里。

夜色深沉,秦韵手中端着一根蜡烛打开了密室的门,走了进去。

林堂主手底下也是有几分功夫的,至少在白日的行动中,他就伤了两个锦衣校尉,此时他被铁链锁在密室正中的那根铁柱子上。

身上也受了伤,可都不是致命的伤口,毕竟,秦韵早就给手下的人下令,要活的。

事后,秦韵再将对方关进密室时,提防对方失血过多而死,还为对方简单地包扎了一番伤口。

听到响动,林堂主睁开眼,看向秦韵。

秦韵将蜡烛放在密室中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在桌子后面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也不出声,只是懒洋洋地看着对方。

两人的目光在这密室中较量,久久都没人率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林堂主率先开口了:“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秦韵这一路上为了方便,她都是一身男装打扮,再加上她的易容手段极其高超,虽说没有怎么改变样貌,可身上是一点脂粉气都没,让人觉得她真的是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要不然,也不会阴差阳错,引得卫三小姐倾心,就算是跟在她身边的这些锦衣校尉们,也常常会不自觉地忘记眼前这位上司是个女儿身。

林堂主要掳劫柳折眉,自然不会不知道秦韵,只是他到现在为止,没有将两个人对上号而已。

“在下乃锦衣卫京城内西城千户所千户,林堂主还需要在下进一步介绍吗?”秦韵坐直了身子,可语气仍懒洋洋地道。

“什么?”林堂主就算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跟秦韵这个传说中的女子面对面,他面上的失态还是显露无遗。

“有点惊讶在这里见到本千户?怎么说,林堂主害曾经大费周章地请本千户的未婚夫钦差巡按柳折眉去做客,现在本千户亲自送上门来需要惊奇吗?”秦韵在用手中的梅花镖修剪自己的指甲,修剪好一只手后,抬起头来,轻轻地用嘴将手指吹了吹,然后继续懒洋洋道。

“是本堂主小视了锦衣卫的能力,落到现在这步天地,也不怨,只是秦大人应该知道,巡按柳大人现在并不在本堂主手中,就算千户大人现在抓了本堂主,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堂主倒也不是怂宝软蛋,虽然对秦韵的身份很意外,可他却知道,秦韵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在他看来,不管是柳折眉还是秦韵,都是朝廷的鹰犬,双方的关系是天然对立的,就算身为阶下囚,也不过一死而已,所以姿态一点也没有放低。

“有价值的东西,任何人都想要,也绝对不会想着随便放弃,所以,就算林堂主不说,本千户也丝毫不担心他的安危,因为他有那个价值,让他现在还有命在,那样的话,本千户还担心什么。不过这个对本千户来说,只是私事,而剿灭你们这些教匪才是本官此次下江南的真正使命,林堂主是不是很荣幸,本千户将要从你的口中得知,白莲教本地分堂的人员构成,以及教中的其他机密,如果让教中的其他人得知,是林堂主出卖了其他弟兄还有教中的机密,不知到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呢,呵呵!”秦韵一段话说完后,害故意怪笑了两声。

“你这鹰犬,身为女子,不安于室,为害百姓,休想从我的口中得知一言半语。”林堂主的修为还是不到家,立即出言反诘道。

“呵呵,要说身为女子,不安于室,为害百姓,还有什么人比的上贵教的圣女圣母呢?不在家中安安分分地相夫教子,却用医术和一些邪术蛊惑百姓,让许多百姓沉浸在空幻的幻想中,不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最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本千户和她们相比,实在逊毙了。”秦韵从桌子后面起身,走到林堂主面前一字一句道。

“你这鹰犬胡说八道,竟敢如此污蔑本教的圣母圣女,朝廷不仁,她们布法行医,本就是为了解救百姓身上病痛,功德无量,岂能是你一个小小的朝廷鹰犬可比的。”秦韵攻击林堂主的信仰,对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虽然不知逊毙了这是什么意思,但猜都猜的到,当即反击道。

“呵呵,朝廷不仁,那么你们这些教匪就仁慈了,哼,蛊惑百姓倒也罢了,害勾结鞑子,引狼入室,像你们这些如此寡廉鲜耻的人,还自诩功德无量,林堂主在说笑话吗?”想到秦家老爹卧底白莲教,在塞外待了五年,最后身上还身重奇毒,秦韵就不由地反讽道。

“你胡说!”一再被秦韵反讽,还说本教勾结鞑子,虽说这时的代的人还没有后世那么重的国家观念,元朝的统治还是让汉人对鞑子本能地有一种排斥感。

“弘治八年的那场战事,林堂主这么快就忘了,也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堂主,估计还接触不到教中这等机密,也难怪会为虎作伥。”

“反正这些本堂主不知道,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既然落到了你这等鹰犬手中,又是本堂主掳劫巡按大人在先,算本堂主欠你的,那么,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至于你想知道从本堂主手中带走巡按大人的是什么人,还有本教的一些机密,本堂主就算生不如死,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林堂主的确勇气可嘉,至少不是个软骨头,可你确信你真的能守口如瓶吗?你的鼻子应该没事,现在应该闻到什么了吧。”

果然,密室中,不知何时,竟然有了一种独特的香味。

“你做了什么?”林堂主的鼻子的确没有问题,此时,闻到香味,直觉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当即责问道。

“不是只有你们这些教匪们会一些独特的法门,本千户也会,很快你就知道这香的用处了。好了,现在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

随着秦韵的话音,林堂主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对上面前之人的眼睛,意识似乎也开始不听控制起来,好似中了某种魔咒一样,虽然最后残存的理智提醒他要保持清醒,可这种理智实在太微弱了,最后逐渐被吞噬掉了。

林堂主原本的意志还是挺坚定的,要是初一见面的话,催眠效果可能会很不好,所以,秦韵才会用话语先动摇他的心智,然后借助放在蜡烛上的香料的燃烧,最后让林堂主陷入催眠的氛围,开始一步步催眠成功。

秦韵从林堂主口中得知,柳折眉最终可能落到了江南那些世家手中,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柳折眉何时与那些江南的世家们有了干系。

关于这一点,林堂主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白莲教的上层和世家中的某些人是有交情的,白莲教要发展壮大,不能全依靠那些流民,泥腿子,还需要这等有财势的人支持。

教中有些败类更是专门找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下手,甚至为了夺人钱财,搞的对方家破人亡,比比皆是。

可是对世家这些庞然大物,白莲教也暂时只能用教义渗透蛊惑,不敢做出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唯恐引来世家们的反扑。

本朝太祖成祖年间,曾经发生过一些旧事,看起来是朝廷要剿灭白莲教,弥勒教,明教这些教匪,还不如说,是这些世家中的有些人觉得经过鞑子将近百年对中原文明的毁灭,这个时候,要想让家族恢复以前的荣光和兴旺,必须需要一个相对安定和平的政治环境,不能继续乱下去了,所以,对这些不安分成不了大气候的教派们,他们决定配合朝廷的动作,给这些教派以打击,这些教派才在一段时间内被打压下去,变的沉寂起来。

可就算被打压下去了,却从来没有消亡过,总是在一段时间内,冒头兴风作浪一番。

世家这种庞然大物,熟知历史的秦韵自然知道,在某一个历史时期,这些人的作用是何等的庞大,明清时期,后世的历史书上,很少有这一方面的内容,会让人误认为他们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

可从林堂主口中知道的这点消息,却让她觉得,这些世家们从来就没有消亡过,只不过是旧的世家没落了,被新的世家取代了,越到后面,他们的影响力变的越来越隐蔽罢了。

如果说柳折眉是落到这群人手中,并没有马上要他的性命,秦韵基本上就可以猜到对方的目的了,柳折眉本就不是那种迂腐之人,最终双方估计能够达成一个相互可以接受的共识吧。

不过,她还是迅速派人顺着这条线寻找柳折眉的下落。

除了从林堂主口中得知这些信息外,她还得知了一些白莲教的信息,尤其是本地分堂的信息,尤其详尽,

更主要的是,她得知那位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白莲教圣女还来到了本地分堂,这可是一条大鱼呀,兵贵神速,她当机立断,马上就到了当地卫所,宣读了弘治帝的密旨,决定进兵围剿白莲教本地分堂。

因为秦韵对林堂主用了催眠术,就算林堂主醒过来,也对催眠过程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这让秦韵手下的人都误认为,是林堂主主动背叛了白莲教,主动交代了相关的消息。

这本就是秦韵想要的效果,林堂主竟然动了柳折眉的念头,甚至还打算要了柳折眉的命,她岂会让对方安安静静地去死,谁让她一向是最护短的人,柳折眉还排在她护短名单的第一排。

至于另一方要柳折眉命的宁王父子,哼,要先使其灭亡,必先要让其疯狂,既然宁王父子不安分,想要起兵夺皇位,她一定事先加一把火,从现在应该派人潜伏到对方身边去了,等到对方最终疯狂的时候,那死期还会远吗?

☆、165,谁是内间,请你喝酒

夜色越发深沉,但街面上,却不平静,一大队军户们手中拿着火把,跑步跟在为首的几名骑马的锦衣校尉身后,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这队人马风驰电掣一般从官道上行过,到了城郊,很快就上了山道,最后停留在山上那处别院门前。

然后为首的人手一挥,这些兵丁们乱哄哄散开,还是将这山庄前后门围了起来,院墙外也没有放过。

“大人,这里面的教匪们可能已经得知咱们到了,却不开门投降,反而从院墙里抛石头,伤了咱们几个兵士。”

“既然这教匪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束手就擒,反而敢伤兵丁,来人,破门,敢违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遵命!”

“杀进去。”那名锦衣卫总旗得命手一挥道。

这道命令下了之后,以锦衣校尉为首,每个人带着一队兵丁搬来长梯,还有撞门工具,而是破院而入。

虽然当地的卫所的兵丁质量不咋地,可有锦衣卫这些杀神在旁边看着,这些兵丁也不敢后退,反而呈现出了一副气势如虹的样子。

嘭!地一声,山庄的大门应声而破,门前的兵士们顺势冲入,提刀砍杀起来,一时之间,惨叫声,逃窜声,不绝于耳。

山庄里面的人自知就算现在束手就擒,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反抗也很激烈,赵百户此次奉自家千户大人从当地卫所借调的兵士伤亡也不小,可见,当地卫所的战斗力实在不咋地。

但最终剿匪的效果秦韵却不是那么满意,虽说这一行剿匪的官兵在半个时辰内就彻底解决了战斗,可原本据说来到本地的白莲圣女还有白莲教中的一些骨干却没有被抓到,这些人走脱,竟然是在他们到达山庄前两刻钟前失去了踪迹。

如此凑巧,不得不让秦韵怀疑,自个的这次剿匪行动事先准备的多么缜密,还是走漏了风声,只是这消息是从何处传出去的,内奸又是何人,会是自己身边的人吗?

不过,此次剿匪行动,倒是得来了一些意外之财,除了在这山庄的密室内搜出了一些白莲教的教中重要典籍和资料外,还发现了大量没有及时运送走的金银珠宝,数量折合下来的价值不少于一百万两。

而大明朝此时一年的赋税也不过才几百万两而已。可见白莲教敛财的能力有多强,只是那些被蛊惑了的百姓,自己勤奋耕作劳作一年也得不了几个钱,却都全给这些教匪们上供了香油钱,哎!不知该说他们可怜还是可恨呢!

不过,就算有众多供奉,此处分堂却有这么一大笔财富,说明这暗中一定是有人资助这些教匪的。

可对逃走了白莲圣女,秦韵还是不满意,不过想到那位白莲教的右护法,她就知道,现在依照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彻底剿灭这个邪教,就算这次抓住了白莲圣女,再不知内奸是谁的情形下,能不能安然运送到京城去都是个未知数,像白莲圣女这种大人物,她是没有权利和资格就地格杀的,这次走了也好,终有一日,她会集中自己的所有力量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这次,秦韵下江南,在围剿这些教匪的过程中,处处占了先机,她正疑惑东厂那边怎么毫无动静时,这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原来,东厂这次带队的裆头在酒楼吃酒时,竟然得了不明人士围攻,死伤五六人,东厂档头也受了重伤。

秦韵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虽说弘治朝,东厂和锦衣卫一向看对方不顺眼,随时也有冲突,可她知道,这次东厂档头的遇刺,与锦衣卫毫无关系,那么,动手的是什么人,这些刺客走的时候,还不忘带走伤亡的同伴,莫非,是白莲教匪的反扑,要报一箭之仇。

可虽说自己这一行人的踪迹比较隐蔽,但也不是全无痕迹,依照白莲教在民间的眼线,要刺杀自己至少也有五分成算的。为何急巴巴地去刺杀东厂的人。

不过,秦韵一向不喜欢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事情,而锦衣卫的权责职能也决定了她不能视而不见。

不过,比起这些来,早日将柳折眉掳劫事件弄个水落石出,更为重要,因为连带弘治帝的密旨同行的还有内阁的旨意。

柳折眉这次被掳劫,之所以引起朝堂关注,那是因为柳折眉是堂堂的进士及第状元郎,大明朝的政权机关是靠这些文臣们运转起来的,将来许多文臣都有外放的资格与资历,如果下个地方,就被掳劫了,生死不明,那么,以后还有谁愿意去下面当官,管理地方,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文臣们自然不会再无动于衷下去。

所以,秦韵这次下江南,关于柳折眉,必须要有个明确的结论,给弘治帝和那些朝中大臣一个交代才能回转京城。

好在她这次带在身边的人也不全是草包,围绕她划定的范围展开搜索之后,其中有一小队,在苏州城外发现了柳折眉与她私下里约定的联络信息。

因为这种联络信息是她特意设定的,确信这时代不是有人注意到,也不会有人能够仿制出来,所以,柳折眉的具体动向终于有了眉目了,还是他自己亲自发出的联络信息。

她一直觉得,依照柳折眉的智商和能力就算落入贼匪手中,不至于没机会留下联络信息来,除非他自己另有打算,他倒是好,折腾的自己这一干人和当地官府的这些人一个头比两个大,都想早点寻出他的踪迹来,好早对朝廷有个交代。

现在柳折眉终于将他的踪迹透露给了自己,是不是意味着本次掳劫事件该落幕了,而他现在既然是落到了那些世家势力手中,必然也有了一个最终的较量结果。

可她知道那些世家势力从来是不好相与的,身体消灭虽不是他们常用的手段,难保也来个身体控制,柳折眉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尽管心中有各种设想,为了保密期间,也为了引开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目光,她此次去苏州虽说也带了一部分人,可并没有将自己手下所能调动的人手全都调走,她还留下一部分人查找此次剿匪事件走漏风声的真相,如果是自己身边这些锦衣校尉中有人走漏了风声,那这样的人,她绝不姑息,她可不希望在自己的身边上演一部明朝版的《潜伏》,如果自己这边没事,那就只能是卫所那边调动兵丁时走漏了风声,对这样的人,她同样不会姑息,更何况,剿匪事件完结后,还涉及一个上朝廷上报功劳的问题。

如果她敌我不分,将来某人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宁肯下功夫细细探查,也不打算让对方浑水摸鱼下去。

她能发现的问题,跟在她身边的那些锦衣卫好手也不是傻子,当即有人就提出,先不管功劳不功劳的,应该将此次剿匪事件中所有有嫌疑的,直接投入当地的锦衣卫狱中,倒时还不信抓不住那个内间,这架势颇有某人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架势。

秦韵狠狠地盯视了这说话的人,她现在终于知道,锦衣卫的名声在民间为何那么不好,让人畏之如虎了,确实,这等行事方式恐怕也制造了冤狱无数。

而且她明白,不管是她前世所进行的职业生涯还是这些锦衣卫们,长期行走在黑暗的边缘,长久下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身上都是有很强戾气的,这时代又没专门的心理辅导师对这些人进行引导。

看来以后,她要收拢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必须要全方位对对这些人进行教导考核。

不过,这都是后事,不是她现在仅凭一两句话能说的通的,索性这一段日子以来,她在这些人中也建立了相当的威信,她这么一盯视,对方就知道她不赞同这个提议,当即就哑火了,其他人也见风使舵,只恭声道:“全凭大人吩咐。”

秦韵刚进了苏州城门,找了锦衣卫当地的一处据点洗漱休息用餐。

刚用完午餐,这时守在门口的校尉手中拿着一份书信走了进来。

“千户大人,刚才门口有个小孩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千户大人的名讳,请大人过目。”

“属下已经检视过,这信封上面并未涂抹异物。”这校尉接着道。

锦衣卫也负有侦缉办案的功能,所以,他们平日里也会接触到一些投毒案件,尽管这时代对毒药的研究与发展是有限的,很少有后世的那种化学毒药,可秦韵没忘记,柳折眉殿试前后所中的那种毒药,至少这种诡异的毒药不是她能解开急救的。

这个校尉平日本就负责她的衣食起居的安全,对这份来历不明的书信,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送到她的手中来。

秦韵接过书信,心中却不由地暗自警惕,按理说她此次来到苏州,只是被柳折眉独一无二的联络信息引来的,此次到来,也没有大张旗鼓,反而十分隐秘,她从前又不曾来过苏州,是什么人这么快找上门来了。

至于送错信这种乌龙,她相信,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乌龙,更别说,这信封的封面上明晃晃地写着自己的名讳和官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官职不是她锦衣卫中京城内西城千户所千户的官职,而是她在东宫詹事府的官职,

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区别,凡是知道她是谁的人,不会只知道她其中之一的官职而不知另一个,这信封上官职的称谓显露了一个隐藏信息,写信之人对锦衣卫应该没有丁点好感,甚至表面功夫也懒得做。

可如果是当地的文官得知自己的到来,他们一般送的是上本的拜帖,而不是这种私人的书信。

那么,这是何人送来的书信呢?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此次与掳劫柳折眉事件有关的三方势力,自己这些天的行踪可能就在某些人的眼中,所以,在她刚进到苏州城门时,对方就已经知道她来了。

虽然心中浮想联翩,可她面上还是一如平常的沉静,伸手接过信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这信封上的封泥应该没有被再次动过,然后她才撕开封泥,将里面的信纸展开阅读。

信纸上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可她拿着信纸并没有马上放下,旁边的几位锦衣卫早就忍不住,想知道这信纸上写的是什么,可碍于她是上司,这些人也不敢造次,从她手中抢夺,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最后,身边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给赵百户使了一个眼色,赵百户只好认命地开口道:“大人,是何人给您的信?”

秦韵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面前的信纸重新叠好道:“我这刚进苏州城,有人就请我吃酒,为我接风洗尘,你们说,我该去不该去?”

“有人请大人吃酒,何人?”赵百户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如此消息灵通。

“不知道,只有地点,没有署名。”秦韵将手边的信纸递了过去,让赵百户自己看。

☆、166,宴请之人

“不知道,只有地点,没有署名。”秦韵将手边的信纸递了过去,让赵百户自己看。

“大人,这苏州城的四味楼,属下倒是知道这个地方,与咱们落脚的地方不过隔了一个街道,那里的饭菜倒是挺有名的,既是在那地方见面,大庭广众之下,料想也没人能玩了大的花样,不如属下代大人去看看?”赵百户在旁边开口道。

赵百户两年前,出了一趟公差,到过苏州城,对苏州城里一些有名的酒楼倒是知道一些,更别说这个四味楼了,只是摸不清这写信的人是什么人,现在那些教匪们又是那么猖狂,他也不敢贸然让自个的上司以身犯险。

不过,以他这一段时日对自家这位千户大人的了解来看,对方虽是女子之身,可却自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绝不会被这区区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给吓住,更别说,从这书信寥寥几句来看,对方只是有些藏头露尾,未必就存了恶意。

而千户大人一路上追到苏州来,也是为了早一点找到巡按柳大人的下落,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的,果然,等他话音落下,就见自家千户大人手一挥,一点都不显得粗俗,却有带了几分豪气道:“既然对方指名道姓,让本大人赴宴,本大人倒要真的去见识一番对方是何方神圣,不过,你们几个倒是要留意那四味楼的动静,要是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也好有个接应,可明白?”

“属下明白。”赵百户他们齐齐道。

秦韵在现代的时候,无数次处理过这种任务,像这种与不明人士见面的情形,实在是个小儿科,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反而是驾轻就熟的。

尽管如此,她在出发前,手边还是进行了大量的准备,可以在思想上藐视对方,但在行动上她已经习惯了谨慎小心。

这次对方既然指名道姓的要见她,说明对方对她的长相是心中有数的,她在容貌上也就没做什么大的改变,只是在气质上略微做了一点调整。

比起女装来,还是身穿男装比较方便,她还是一身宝蓝色的文生公子服,手中还拿了一把用作装饰和下毒的扇子,来充当几分潇洒风一流。

带着赵百户他们,过了一条街后,让这几人选择一个有利的地形,潜伏后,自个大摇大摆地摇着手中的扇子来到了四味楼的大门口。

四味楼果然是苏州城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这从装饰的门面还有进出的客人就能看出对方的客户定位。

苏州也是江南文风鼎盛之地,这四味楼的美食又是出了名的,那些文人士子们家境不错的,闲着没事干的,经常会在四味楼定一些位置,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一起聊聊天,吃吃美食什么的。

秦韵到了门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从这四味楼的装饰来观察这周围的地形,以及对方信上所写的包厢所在的方位,也算是一种简单的踩点吧。

虽说江南文人相貌出众的不少,可秦韵这一身风采确实是很吸引人的,更别说,她此时还是一个生面孔,自然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这不,不但引得大街上的小姑娘,大媳妇们频频对她行注目礼,就连那些爱好龙一阳的酒一色之徒也给吸引了过来。

“这位兄台请了,可是从外地而来?”一个脸色有些浮肿,脚步有些虚浮,面容还算俊秀的年轻公子哥下了轿子,本要进四味楼的,却一眼就看到了抬头向上望的秦韵,当下眼睛一亮,整了整衣冠,就上前来搭讪。

秦韵闻言,收回视线,一看这年轻公子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其实在明朝,有龙一阳之好的男人实在不少,特别是那些有钱有势的,这种嗜好更是明显。

可惜,秦韵这时懒得搭理这种人等,只是冷冷瞥视了对方一眼,这一眼,是她故意的,原本身上还算温润的气息,瞬间变的冰冷无比。

秦韵无论在现代,还是穿越以来,那手底下可是见过血的,杀过人的,要是真的存心让对方畏惧,那眼神是真的很吓人的。

那年轻公子被秦韵这么一盯视,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打退堂鼓了,可这年轻公子,身为苏州镇守太监的干儿子,平日里那些温顺的男子早就玩腻了,此刻遇到秦韵这个极品,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不过,这公子倒不是一个完全的草包,反而心中是有几分冷辣心计的,大街上做出强抢美男的事情,他还是要顾忌几分的,更别说,秦韵此时身上的衣袍,身上带的配饰一看都不是凡品。

这家伙也是个识货的,仅从秦韵这打扮上来看,他就知道这位年轻的,让他看了“一见钟情”的俊美公子应该不是普通出身,是不能随意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