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君狼狈为奸的司徒杰,倒是有可能会知道,神秘魔族人为何一会儿要保魔君的性命,为何一会儿又为了他们这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不惜与魔君为敌。

只可惜,即便司徒杰知道答案,他也没有机会回答了。因为…

她先前往司徒杰的后脑勺内,刺入了两枚黑色的药针。

那两枚黑色的药针,乃圣手医王精心研制出的,能够暂时的控制住敌人神志,让敌人一旦有问,必会如实回答的神奇药针。

而圣手医王的药书上,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此神奇药针的猛烈药性一过,曾经被控制住神志的敌人,大脑将会受到严重的创伤,丧失了对过往的所有记忆。

上官凝月的话音落下,墨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扫,四周仍被困于冰笼内的不计其数尸尊,轩辕焰将淡淡的笑音,飘荡在了徐徐回漾的晚风中。

“魔君命绝,尸尊尽灭。可魔君的性命,如今却被神秘魔族人保了,看来…我们还得费一番力气儿,才能灭了眼前这可以不断复活的尸尊。”

冰笼始终会融化的,一旦冰笼融化了,脑海中杀令依然存在的尸尊,必定会再一次对他们展开凶残的围杀。

当然,他们可以趁冰笼融化之前,率先的撤离榕树林。

可未完成杀令的尸尊,会根据脑海中的杀令指示,四处胡乱寻找他们的。

万一,有无辜的老百姓不幸碰上了尸尊,而被神志无法自控的尸尊索了性命,他们岂不是造了孽?

所以,他们在撤离榕树林之前,必须得消灭了这些会复活的不计其数尸尊,避免有无辜的老百姓惨遭枉死。

而月儿额前的血莲花印记,如今尚未转变成七彩颜色。

因此,还不能完全操控住风雨雷电的月儿,目前为止,每日只能动用一次威力极为强大的唤雷术。

无法连续的唤雷,劈碎可以不断复活的尸尊,他们也只能辛苦的活动筋骨,消耗过多体力的与尸尊展开激烈厮杀了。

听到轩辕焰的话,上官凝月先是垂首,略微的沉思了一下。随即,脑海中灵光一闪的上官凝月,绝色容颜弥漫艳笑的望向了轩辕焰。

“焰,不必浪费力气,只要将你的熊熊烈火,与萧寒的天罗地网阵并用,这些不断复活的尸尊,最终自然会灰飞烟灭!”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原本不爽的瞪扫向尸尊,头疼得消耗过多体力的轩辕焰和萧寒,立刻齐唰唰的望向了上官凝月,异口同声的赞道:“妙计!”

秀发随风魔魅的飞舞,绝色容颜弥漫的艳笑,令轩辕焰望之深深的陶醉,令萧寒望之心湖悄荡涟漪的上官凝月,松开了与轩辕焰牵拉的右手。

葱指朝着昏厥于地的司徒杰,懒洋洋的戳了一戳。

双臂慵懒交叉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讽翘的道:“萧寒,将猎物送远一点吧,若将猎物也烧死了,大戏可就没法唱了。”

微抬而起的脚尖,朝着司徒杰的身躯用力一踢。

“扑通”的一声响,陷入昏厥状态的司徒杰,立刻便被萧寒的无情脚尖,“送”到了远远的十米处。

见此情形,眼角微抽的上官凝月,拉拽着轩辕焰的紫色衣袖,往后倒退着步儿的同时,启唇语道:“叫他用送的,他却用踹的,这家伙也忒暴力了吧?”

--他暴力?

他只不过踹了司徒杰一脚,他们夫妻二人“踹”的,可是整个西辰国。不,还包括整个沧月国。所以…到底谁暴力啊?

随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的步伐,一同往后倒退的萧寒,忍不住启唇淡冷的回道:“过奖!跟你俩的暴力惩敌相比,我踹了司徒杰身躯一脚,已经算是温柔万分了!”

语毕,止住倒退步伐的萧寒,金丝绣边的蓝色衣袖一个掀卷,八十一枚正方形的小木牌从袖筒内飞出,随晚风极速的旋转在了半空中。

止住倒退步伐的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亦是一阵横扫,原本冻住不计其数尸尊的晶莹冰笼,瞬间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

脱离了冰笼钳制的尸尊,一张扭曲无比的脸,虽然冻的青紫交加,可由于脑海中的杀令依然存在,他们又一次如决了堤的怒潮般,疯狂涌向了上官凝月三人所处的位置。

就在不计其数的尸尊,距离上官凝月三人所处的位置,还有约五米远之时--

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又是一阵快速的横扫,无数团耀眼的艳红火球,以迅雷之速飞向了尸尊狂涌来的方位。

与此同时,八十一枚旋转的正方形小木牌,于晚风徐徐回漾的林地间,嵌拼成了横九竖九的九宫格图案儿。

不计其数的尸尊身躯,被熊熊的烈火燃烧着,而盛泻滚烫气流的熊熊烈火,则被笼罩在了萧寒的天罗地网阵之内。

熊熊烈火绵绵不绝的蹿腾着,尸尊一次次的化成了黑烟,又一次次的复活,再一次次的被烈火焚烧成了灰烬。

立于天罗地网阵外的上官凝月三人,则抱臂静站着,仿佛欣赏一幅惊世美画似的,欣赏着被艳丽万分的烈火,一次一次焚烧身躯的尸尊。

吸收了魔珠强大能量的轩辕焰,所释放出来的熊熊烈火,其焚烧威力自然非普通的烈火所能相比。

因此,片刻的工夫过后--

萧寒布下的天罗地网阵内,除了依然旺盛燃烧的烈火,用尽百次复活生命力的尸尊,身躯全部化成粉末的洒落在了地上。

见到尸尊已被烈火彻底的焚灭,金丝绣边的蓝色衣袖一扫,萧寒收回了八十一枚小木牌的同时,天罗地网阵消失于无形了。

天罗地网阵消失的一瞬间,轩辕焰绣洁云的紫色衣袖一阵横挥,艳丽火球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时候,不远处--

“嗖”的一声响,一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听到那熟悉的拍翅膀音,如樱红唇笑勾的上官凝月,循音望过去的同时,声音温柔无比的唤道:“亲亲傻宝儿,你迟到了哦?”

上官凝月的话语落下,耳边只收到了徐徐回漾的晚风,调皮嬉戏榕树绿叶的天籁清音,并没有收到血鹫之王傻宝的回应。

甚至,就连傻宝那拍翅膀的熟悉音儿,亦在上官凝月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于树林之内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嘴角猛抽的上官凝月,知道傻宝又闹别扭了,立刻翻了个大白眼的道:“傻宝乖啦,别玩捉迷藏的游戏了,快点儿出来吧,还等着你去西辰皇宫报信儿呢!”

这一次,上官凝月的话音落下,终于得到了躲在粗壮的榕树干后,脑袋颓废耷拉的血鹫之王傻宝,那哀怨无比的回应声了。

“月主子是大坏蛋,把傻宝摧毁的不成样了。傻宝不出来,就是不出来,傻宝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美食引诱

娇躯朝着轩辕焰的胳膊间,一个懒洋洋的依靠,如樱红唇弯弯笑勾的上官凝月,将柔柔的诱惑话语送入进了傻宝的耳内。

“傻宝要是乖乖的去西辰皇宫报信,等事情忙完了回庄,月主子弄许多美味的夜宵,给傻宝饱餐一顿哦。”

大翅膀朝着粗壮的榕树干一抱,血鹫之王傻宝伸出了半边脑袋。--美味的夜宵?有多美味呢?

如水月光的萦绕间,清晰可见傻宝通体的绒羽、呈钩状的嘴巴、锋利十足的爪子,皆从原先的血红颜色,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

自打西辰的开国皇帝司徒傲,郊外狩猎之时遭遇巨蟒的凶狠袭击,被一只从天而降的黑雕所救。

从此以后,西辰国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发自肺腑的敬奉黑雕为神鸟,能够给他们带来平安与幸福的神鸟。

雕与鹫皆属鹰科,除了每一只鹫的体形,要大于每一只雕的体形外,它们在外观上是极为相似的。

上官凝月精心策划的戏码之中,血鹫之王傻宝今夜儿假扮雕王,前往西辰皇宫内“通风报信”,乃最为关键的一步。

不过呢,西辰国上上下下,并非敬奉所有的雕为神鸟,他们只敬奉黑雕为神鸟。

所以,上官凝月临出发前,便给血鹫之王傻宝吞服了一颗药丸,一颗两个时辰过后,可以令傻宝通体变成漆黑颜色的药丸。

最引以为傲的血红绒羽,无辜变成了黑漆漆的颜色,傻宝本就满腹的郁闷。

再加上绒羽大变色了之后,瞅见傻宝新形象的小金貂球球,爪子捧捂着肥嘟嘟的肚子,满地打滚的嘲笑傻宝“好丑好丑”,傻宝这就更郁闷了。

因此,这不--

被球球嘲笑了好长的时间,带着满腹的郁闷之气,抵达了榕树林内的傻宝,如今正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般,跟上官凝月闹脾气呢。

见到像个小孩子一样,正闹着脾气的血鹫之王傻宝,被自己抛出的美味夜宵话语,给诱惑的探出了半边脑袋。

懒洋洋的换了一个姿势,令娇躯依靠于轩辕焰的胳膊间,更舒服了一些之后,樱唇笑弯弧度加深的上官凝月,继续将柔柔声音送入进了傻宝的耳内。

“宰一只肥肥的母鸡,洗净剔骨,往鸡肚中塞上糯米、香菇、芹菜、鲫鱼肉等等等十几种材料,用香香的荷叶包裹起来,放入锅笼内蒸一蒸,待到出锅笼之时,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

脑海中开始想象香鸡出锅笼的傻宝,馋馋的咽了一咽口水,除了脑袋探伸出了粗壮的榕树干后,脖子亦伸了出来。

“一只肥鸡肯定不够傻宝吃的,再煎一盘虾如何呢?褪掉虾壳儿,将滑嫩虾肉切成漂亮的桃花形状,然后嵌上无数片碧绿的茶叶,最后涂抹上搅拌均匀的鸡蛋浆,放入油锅内煎炸成金黄色,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咕唧!

脑海中开始想象香虾出锅的傻宝,馋馋的咽了好几下口水,半个身子探伸出了粗壮的榕树干后。

“若是还不够傻宝吃,再红烧一只八宝鸭吧?对咯,傻宝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八宝鸭,所谓的八宝鸭呢,其实就是将猪腿肉、栗子肉、蘑菇、鹅肝等等等八种材料,全部切成丁儿的形状,然后塞入鸭腹内一起红烧哦!啧啧啧,那个味道简直美的啊…”

--咕唧!咕唧!咕唧!

脑海中想象香鸭出锅的傻宝,哈喇子已经宛如无数条小溪般,绵绵不绝的从张大嘴巴内滑落到了前胸。

--救命啊,馋死它了啦!

傻宝庞大身躯如同一支脱弦利箭般,“嗖”的一声飞蹿出了粗壮的树干后,瞬间耸立在了上官凝月的面前。

葱指轻叩了叩傻宝的脑门,一脸如狐笑意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邪魅一勾的道:“终于肯出来了?”

傻宝的一颗大脑袋,先是朝着上官凝月的怀中一埋,接着一对大翅膀亦撒娇十足的,柔拍向了上官凝月的纤纤柳腰。

人才财死,鸟为食亡。

彻底染上球球馋嘴毛病的它,今夜儿为了美味可口的香鸡、香虾、香鸭,牺牲一下引以为傲的威风形象,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轩辕焰和萧寒两个人,偷偷咽了一下口水的同时,双眸齐唰唰的悄瞪了一眼傻宝。

这一刻的轩辕焰和萧寒,心中正在不约而同的嘀咕着--幸好你这家伙出来了,否则的话…某人若再这么诱惑的说下去,害他一大男人流淌出了哈喇子,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葱指柔抚了一抚傻宝的大翅膀,上官凝月一脸坏笑的道:“傻宝是不是很想吃呢?若是很想吃的话,赶紧去报信哦!”

上官凝月的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卷刮而起,噌的一下飞向高空的傻宝,瞬间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理了一理被傻宝弄乱的紫裙,双手朝着轩辕焰的胳膊间亲密一挽,樱唇勾勒迷人弧度的上官凝月,眼波流转无限爱意的道:“焰,傻宝去报信了,我们也该送猎物入网了。”

“那还等什么呢?走吧!”

轩辕焰声音温柔的笑回完,与上官凝月倏地一个掉转身,耳鬓厮磨尽显亲密无间情态的,朝着榕树林外移步走了去。

瞅见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两个人,就这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去。

眼角一阵猛抽的萧寒,右手的食指朝着不远处,司徒杰昏厥的地方一个迅戳,薄唇间叫了起来。

“喂!不是说送猎物入网么,猎物还在地上躺着呢,你俩不将猎物拎起,难不成还等着猎物自己飞入网内去?”

停下前行步伐的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缓缓的掉转过了身,满脸狡黠笑意的望向了萧寒,异口同声的回道:“我们拎不动!”

萧寒的一双俊眸儿,略带怒意的瞪向了上官凝月和轩辕焰,结果换来的却是上官凝月和轩辕焰,一脸无辜的逼真表情。

仰头无语的问了一下苍天,原本略带怒意的眼神儿,瞬间颓然一黯的萧寒,薄唇间轻叹了一口气的回道:“好吧!我拎得动,我来拎!”

“辛苦你了!”

轩辕焰和上官凝月齐声的说完,脚尖倏地一个轻盈踮地,身影宛如紫色的流星般一闪,当即消失在了原地。

“跟你们两个人联手灭敌,真比跟你们两个人敌对交战,还要头疼一百倍。”

冲着轩辕焰和上官凝月消失的方位,没好气的嘀咕了一句,萧寒无可奈何的走向了司徒杰昏厥的地方。

满脸不爽的将司徒杰拎拽在了手中,脚尖一个用力踮地的萧寒,亦朝着上官凝月和轩辕焰撤离的方向追去了…

与此同时,某座深谷内--

一条条纤细的枝条间,一朵朵纯白的小花偎风翩舞着。

此纯白小花六月盛开,盛开之时犹如冬日飞雪般雅洁无暇,营造出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美丽画景,故而被称之为六月雪。

六月雪花海中,迎风孤耸着一座小木屋。

小木屋内,几根细烛艳丽的摇红间,一把翠竹制成的绿椅上,正落座着一位身着补丁布衣的百岁老者。

百岁老者的正前方,是一张简陋无比的木床,这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此刻正昏睡着一名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而百岁老者的后方,一张松木制成的长桌边,则站立着一名年纪约七十开外,穿着一袭青色布衣的老者。

青衣老者拎起瓷壶,倒好一杯温烫的白开水后,端杯来到了百岁老者的身侧。

将杯子递给百岁老者的同时,青衣老者扫了一眼木床上血染的黑衣人,启唇淡淡的语道:“帝主,您终究还是不忍心,出手挽救了魔君的一条命。”

接过瓷杯的百岁老者,瞅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魔君,轻叹了一口气的回道:“魔君即便十恶不赦,总归也是我的亲侄孙,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青衣老者,也就是武学通,双眸敬望向了魔帝天机老人,启唇问道:“我们魔族人武功一旦被废,将成为一个永久的傻子。魔君如今非但已傻,且双手亦残废到生活不能自理。接下来…帝主预备如何安置魔君呢?”

举杯,喝了一口白开水,天机老人回道:“我会先将他送回魔族,然后通知当年与你我幸存的天地玄黄四使,让他们返回魔族照顾已傻的魔君。”

“这样也好,与其活在没必要的仇恨中,魔君从此活在单纯的世界内,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咯帝主,魔君变傻之前,可曾向焰少主道出体内有魔珠一事?”

“他确实试图道出,只是还未来得及讲出口,便因为武功被废而成了傻子。不过以焰小子的聪明,又岂会相信我的潜能爆发一说呢?估计时间不长…”

仰头,将杯中的白开水喝尽,天机老人望向了武学通:“焰小子必定会找你旁敲侧击,你知道如何应对吧?”

“属下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焰少主和月少主夫人,铲除了眼前的荆棘后,肯定会立刻动身前去灵宫寻找圣花和圣草。纵然帝主苦心拖延,恐怕灵宫圣帝一旦见到了焰少主,魔珠一事便无法隐瞒了。”

天机老人沉寂了一瞬后,声音这才弥漫苦涩气息的回道:“魔珠下落一事越晚曝露,焰小子和月娃娃便能多幸福一段时日。所以我会想方设法,尽量阻拦他们迟些儿去灵宫的。”

语毕--

天机老人和武学通同时垂下了眼睑,齐叹了一口幽幽的长气,这一口幽幽的长气儿,仿佛融合了百年的苦涩、千年的无奈、万年的忧愁…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神鸟”威降

夜色,愈来愈深了;晚风,愈来愈冷了; 皎洁如水的月光,亦静添了一缕淡雅似雾、迷离如烟的朦胧。

西辰皇宫内--

一栋栋飞檐翘角、红墙金瓦的寝宫,宛如一幅幅波澜壮阔、气势恢宏的巨画,毫不吝啬的盛泻着威风凛凛的气势。

随着深夜的降临,各宫之主早已熟睡。

殿内一团团绯红烛火的轻摇间,一干守夜伺主的太监与宫女们,亦身躯趴桌的趴桌,后背靠墙的靠墙,呈现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比较于太监宫女们的疲倦,殿外纵横交错的长廊间,无数盏大红灯笼的萦耀中--

一排排刚刚换班,进行下半夜忠心守卫的佩刀禁卫军们,倒是精神抖擞的眼观着六路,耳听着八方呢。

御书房,乃历代西辰帝批阅奏折之重地。

此时此刻,现任西辰帝司徒杰虽并不在内,可御书房外的长长走廊间,禁卫军们依然如往昔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佩刀严守着。

忽然--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翘檐上,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轻响。

双耳警觉一动的禁卫军头领,左臂倏地一个高举,一阵刺目无比的白芒耀闪,身影迅速移动的禁卫军们,立刻从四面包围住了御书房,拔刀对向了御书房的高高檐角。

房檐上虽空无一影,可对刚刚的那一抹细微异响,深信绝对没有听错的禁卫军头领,双眸倏的一个冷眯,唳声道:“阁下既有胆闯宫,为何无胆现身?”

禁卫军头领的唳音刚落,一股凉气十足的狂风,席卷向了每一位拔刀的禁卫军。

功力较弱的禁卫军,当即便被这一股强劲的狂风,掀刮的身躯一阵左右猛摇,手中锋利砍刀亦“霹雳哐铛”的掉落到了地上。

功力较深的禁卫军,虽保持住了身躯的原地不动,手中的锋利砍刀依旧在握,可却被这一股强劲的狂风,掀刮的脸颊如针扎般疼。

就在功力最深的禁卫军头领,一层寒霜冷冷的笼罩于面,欲提锋利砍刀跃上御书房的屋檐高顶,奋勇杀敌之时--

狂风止,原本空无一影的御书房檐顶,出多了一庞然大物。

“嘶…”

惊抽了一口气的禁卫军头领,立刻缩回了高举的锋利砍刀,满脸震惊的看向了房檐顶上的庞然大物。

其余的禁卫军,瞅见庞然大物的一瞬间,亦集体陷入了瞠目结舌的状态,喉颈宛如被扼掐住了一般。

--天哪,是神鸟!

他们随西辰帝郊外狩猎之时,曾经见到过不少的神鸟,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大的神鸟!

这是一只他们平生中,见到的最大神鸟;这是一只他们平生中,见到的最凛然不可侵犯的神鸟。

又是一阵“霹雳哐铛”的砍刀落地音,不过这一次呢,是禁卫军们自己抛掉了手中的锋利砍刀。

左手朝着心口处一按,禁卫军“唰唰唰”的全体单膝跪地,脑袋一个恭敬的低垂,异头同声的道:“吾等冒犯,神鸟恕罪!”

西辰国的国规,凡帝王将相见到了神鸟,必须得行俯首之礼。至于其余的人,一旦见到了神鸟,除了必须行叩拜之礼外,还得行祈福之礼。

因此,请求恕罪的话语落下,一众单膝跪地、脑袋低垂的禁卫军,立刻齐声的道:“黑雕神鸟,寿与天齐。惠泽大地,造福西辰!”

--黑雕神鸟,寿与天齐?惠泽大地,造福西辰?我说…愚昧无知的你们,倒还真瞧得起黑雕。

若真有黑雕造福西辰,我如今奉月主子的命令,来赐灾西辰了,怎不见有黑雕出现,替西辰消劫挡难呢?

御书房的檐顶上,大翅膀傲狂的负于背后,冒充黑雕的血鹫之王傻宝,心中虽在无语万分的暗嘲着,一双眸子却随着徐徐回漾的夜风,盛泻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威芒呢。

仰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学了一声雕叫后,血鹫之王傻宝张开了大翅膀,倏地一下飞落到了禁卫军头领的面前。

听到这一声威严无比的雕叫,禁卫军们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

禁卫军们的一双眸子,虽齐望向了血鹫之王傻宝,不过他们左手依然按在心口处,膝盖仍旧恭敬的单跪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