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煲汤?”一颗小脑袋探进厨房。

滕殷正在往砂锅里放红枣和枸杞。

“驱寒——”某人全身只穿了一条肥大的短裤,结实而SEX的身材随意□着,“给你补气血。”他转头看她一眼,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暧昧。

补气血?“没事啦。”一点点血而已,孜孜颇豪杰地摆手,随即便被滕殷拉到怀里。

“穿这么少还敢出来?”A城在供暖线以南,楼房没有北方的供暖系统,虽有地暖线,但刚开没多久,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家里又是中央空调,暂时没供暖气,加上在顶楼,冷得很,怕她冻到。

“饿得腿都打颤。”所以跑出来看饭做好没有。

滕殷把天燃气开大一些,拿她的手一起去烤,唇靠在她的耳垂上摩挲,“腿打颤不是饿的吧?”

居然还好意思打趣她!明明是他说既然要做,就干脆尽兴,她才弄成现在这样

☆、Part9 好大的虚惊

刘青青来了A市,听说是调来这边负责某项目的前期,单位租的住处有点大,便邀孜孜一起作伴。

青青刚到那几天,滕殷恰好有公事出城,回来时女友已经被人拐走,想不同意都晚了。

“师姐?嗯,我在学校附近吃饭,接我?不用了,一会儿滕殷直接送我过去。”她现在已经升级——直接叫他名字。

滕殷在桌对面怒瞪孜孜——今晚还要过去?她已经在那边住了一周吧?会不会太久了点?伸手拿过孜孜耳边的手机,决定亲自要人,“喂,是我——”自我介绍尚未完便被挂电话~

孜孜觑一眼屏幕上的“通话完毕”,失笑,“她跟占师兄这次吵得真很厉害。”以至于占师兄的好友们都被列为连坐对象,绝不往来。

滕殷缓缓放下手机,视线斜向女友,那意思——你可要搞清立场,今晚必须跟我回去,不许再去青青那儿住!

孜孜低头喝汤,假装看不见,她也很为难好不好?青青师姐这次是真的很伤心,前两天还不吃不喝的,差点没把她吓死,她怎么好不过去?

滕殷很郁闷,好不容易忙完公事赶回城,结果女友却被别人霸占着,晚上他还要自己暖被窝,太不人道!

吃完晚饭,一出餐厅,滕殷便忍不住问占庆和青青的吵架原因。

“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占师兄和师姐之间还有别的女人,师姐说她是真不会再跟占师兄联系了,而且——占师兄也一直没打电话过来,好像吵得蛮严重的。”

“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赌什么孩子气!”害人害己。

滕殷并没直接把孜孜送到青青住处,而是先回了一趟家,因为孜孜有衣服要拿。

既然入了他滕殷的门,想出去可就有点困难了~

“嘀嘀——”正当两人吻得气喘吁吁时,孜孜的手机再次响起~

“我真要过去了,都不知道师姐今天吃东西没有。”孜孜拍拍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其实她也很想跟他继续温存,但放任失恋的师姐一个人好像不太人道。

滕殷的情绪正亢奋着,硬生生被人打断,心情自然不好。

看着气喘吁吁的憋屈模样,孜孜有些动摇,“要不你打听一下占师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能帮的话,就帮他们做个和事老吧,谁让两边都是朋友呢。

滕殷垂头丧气地从女友身上爬起身,摸摸鼻子,也罢,为了自己的福祉,还是再去掺和一下那两人的事吧,说起那两口子也真是能耐,十年前吵到十年后,居然越吵越带劲,既然在一起这么痛苦,干吗不干脆分个干净?

把孜孜送到青青住处的楼下,又在车上缠绵了好一会儿后,滕殷才十分不悦地放人,望着女友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滕殷拾起手机,拨通老四占庆的号码,响了三声后,对方接起——

:你跟青青又闹什么?

:她去你那儿了?

:不在我这儿,她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你多照看一下她。

:你老婆要我照看?怎么?又找新女人了?

有点默认的意思。

:搞什么!你要是想继续玩,就不要老去招惹青青,十多年了,你这么做太不仗义了啊。

:说话!

跟他还搞什么无语?!

:老七我可能得了癌~

这次换滕殷无语。

:不要开玩笑。

哼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例行体检时查出来的,肺上阴影很大,复查的报告还没出来,不过医生说可能不大好我不想继续让青青再受罪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她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不想让她知道,让我恨我,她可能会重新生活。

:你TM就是个混蛋!这种事能瞒得住嘛!

哔——

合上手机,滕殷最烦的就是遇到困难不敢面对,缩成一团,还以为这样就对得起全世界的人!

扔掉手机,下车冲上楼。

孜孜开门见到滕殷,没来得及问明情况,便见他冲去了卧室,刘青青正抱膝窝在床上哭呢。

“孜孜,找件衣服给她!”说罢拉了青青就出门~

占庆在B城,开车到时,已经是次日清晨,一到医院,刘青青赤着脚就奔进了住院部~

尾随而至的滕殷和孜孜没进病房,滕殷先去找主治医师问明情况,而孜孜则抱着刘青青的大衣坐在病房外的座位上等。

大概二十分钟后,滕殷回来,接着便是疯狂的打电话,自己的手机打没电,换了孜孜的手机继续打,对话有中文也有英文,还有一段德文。

两个小时后,滕殷闷闷地坐到孜孜身旁,拳头抵在唇上,沉默了十多分钟后起身进病房。

孜孜也尾随他一起进去。

“青青,收拾一下东西,等会诊单传真过来,不行就准备出境。”

刘青青点点头

孜孜也忘记在医院的那两天有没有睡过觉,就是感觉一直在忙,都忙糊涂了,最后是在医院的凳子上睡着的,醒来时,头枕着滕殷的腿,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而他也倚着墙壁在睡。

孜孜缓缓从他腿上爬起身,把外套盖回他身上,探头看一眼病房,青青师姐也趴在占师兄被子上睡着。

“你是患者家属吧?”护士见里外都睡着,便悄声问孜孜。

孜孜点头。

“这是许主任办公室刚接到的传真。”护士将两张印满英文的A4纸递给孜孜。

孜孜接过后推醒滕殷。

从他渐渐舒展的眉头,孜孜揪住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会诊结果还算不错,不用出境,正好那位德国大夫要来华参加某医学会议,直接请他转机过来B城一期参加会诊。

松下这口气后,得知消息的亲朋好友也越来越多,病房门庭若市,占庆让秘书给滕殷和孜孜定好了饭店,他们终于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了。

孜孜差点在浴缸里睡过去~

看着她娇憨的睡颜,滕殷一口饮下解乏的烈酒,心道老四也许没做错,若是换做他,可能也不舍得让孜孜受这种惊吓和绝望。

两人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王书来才叫醒他们。

情侣俩穿着睡衣歪在沙发上,孜孜怀里还抱着枕头,长发揉得乱七八糟,头枕在滕殷肩上,双眸闭着,根本清醒不过来。滕殷算是好点,但也满脸惺忪,胡茬冒得老长,看起来落魄的很。

“当天晚上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王书自己倒茶。

滕殷捏捏额头,“都让老四那混蛋给气糊涂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接了你的电话我就过来了。”

孜孜似乎刚看清客人是谁,半眯着双眸打招呼,“王师兄,好饿~”

王书哼笑,遂起身出去。

他知道滕殷不大喜欢酒店的这些料理,便开车出去。

半小时后,孜孜捧着一大碗牛肉面感激涕零,难怪滕殷说他会是个好媳妇,她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他~

“来了不少老同学,老四怕给你添麻烦,都安排他们住进了凯悦。”王书从吧台拿过香槟给自己倒上一杯。

滕殷的筷子顿一下,“我过去招呼吧,省得老四操心,对了,你去换一下青青,好两天了,怕她吃不消。”

“她倒是能让我换,老四不吃饭,她也不吃。”

“两个都欠骂。”滕殷放下筷子。

孜孜嘟嘴看着他,“你也想欠骂?”

滕殷看看碗里的面,摇头笑笑,遂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当晚,孜孜便随滕殷住进了凯悦。

一整晚上的寒暄,滕殷疲累至极,在宴会厅的阳台上碰到了云依。

“大家都是好意,不过好意可能也会制造麻烦,你多注意点身体,别自己也垮了。”云依靠在门柱上如是劝他,因为看得出他眉眼间的疲惫。

“没事。”滕殷站在栏杆处,转身问她,“回国还习惯吧?”

云依摇头而笑,“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你当我那么容易忘本啊?”

滕殷也笑笑——就是这种笑容,为他着迷就是因为这种迷人的微笑,像是能包容所有东西的笑容,害了她十年的青春年华,即使逃离半侧地球,还是忘不掉。

眼泪蓦然而出~

滕殷看到了,但无话安慰。

“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云依第一次这么大胆地向他表白感情,泪眼婆娑。

滕殷半靠着栏杆,他知道她痴情于自己,一直都知道,“如果感情真有这么简单,你也不会到现在还难过。”他可以怜悯她,跟她在一起,但那可能会害了她一生,正因为他怜惜并尊重她的感情,所以才绝不逾矩。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呢?”云依一边擦眼泪一边笑——她真可能为了他做这么卑微的事。

“我不能保证将来会不会后悔,但现在我真得只需要一个人。”

“”手背抵着鼻尖,吸吸鼻子,“你跟她认识的时间这么短,就这么死心塌地?”

滕殷微微摊手,“看见她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是我老婆。”

“”

“我想我跟王书是同一种人,如果孜孜是庞誉,我可能就是王书。”所以他即使对王书的痴情气恼,却仍会无节制地帮他,“不过我比王书幸运,我遇到了一个傻瓜。”也许该说是孜孜幸运,如果她不是傻瓜且没有爱上他,依他的性格,他肯定能把她折磨死。

云依摇头苦笑,她很感激他能跟她聊得这么深切,“谢谢——”上前拥住他,头抵在他的胸口,喃喃道:“谢谢你能告诉我心里话,祝福你。”祝福你终于找到了归宿,“再见。”这次是真得再见。

“再见。”希望下次见,会是真正的老同学。

送走云依,滕殷转身望向阳台外的夜景,掏出烟,刚点上,却发现楼下站着孜孜——

刚才的情景,她都看到了?

王书慵懒地倚在一边的车门上,看着孜孜眼泪婆娑,不怀好心地等着看老七一会儿要怎么跟她解释~

滕殷果然在三十秒后出现在楼下,但并没有迅速扑到女友面前,而是刻意放慢脚步,像怕惊到她一样,缓缓走到孜孜面前。

“你真得很绝情~”孜孜道。

“不要瞎猜,听我——”被打断。

“云师姐爱了你十几年,一个女孩子有多少个十几年?为什么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过?”要是换做她,早就疯了。

面对女友的指责,滕殷突然有些茫然,不只他,连一旁看好戏的王书都有些茫然~

小姐,麻烦解释清楚点,你现在到底在哭什么?

直等回去的路上,孜孜才真正向滕殷兴师问罪,而滕殷也正生闷气——她居然不吃醋,看到那种情形还不吃醋,证明她没有爱上他。

“你不该意思意思向我解释一下么?你们当着我的面拥抱吖。”孜孜伸手戳戳身边的男友。

滕殷觑她一眼,哼笑,终于想起跟他要解释了?“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以为我不在乎,你就可以乱来?”这是什么道理?

滕殷盯住她的双眸,“我什么时候乱来?”

“刚才。”孜孜指指自己的眼睛,“我亲眼看见了。”

“那正是我为什么说要跟你解释的原因。”

真无赖,明明什么都没解释,“既然要解释,你干吗还这么凶,跟我做错事一样?”

滕殷居然气结到无语了。

孜孜再伸手戳戳他,“喂,你不说要解释嘛!”

“不要理我。”他正郁闷。

这时就听驾驶座的某人闷笑出来。

“笑什么笑!”滕殷火大地望一眼观后镜里的王书。

王书忍不住笑得更大了,从来都是滕殷把别人弄到无语,想不到如今却被自己的小女友指责到满腹恼怒还发不出来!而且完全没有该有的逻辑观念,看来老祖宗的话没说错,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啊,是毒,就总有解它的那味药。

“孜孜,你为什么不是先向老七要解释,而是先为云依哭?”王书决定为好友梳理一下前后逻辑。

“我先看到他们了嘛。”孜孜也很气闷,为滕殷做错事还对她凶。

“”王书现在也弄不明白小女孩在说什么了,“什么意思?”

孜孜往车门处挪一下,她极力想跟滕殷划清一点界线,“他们在二楼,我在楼下,先听到他们说话,当然会先为云师姐难过,先给她哭。”她看韩剧都会哭好不好?何况云师姐这么虐的爱情路!

“你就一点也不吃醋?”这句才是重点。

——滕殷也想听这句。

孜孜送王书一记你白痴的眼神,“是云师姐吃我的醋,我干吗吃醋?”老实说,听到云依那声带着哭腔的“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孜孜差点觉得自己是小三,好在她跟滕殷的恋爱是被周遭认证过的,不然真是很没有道德感。

“所以你想把老七让给云依?”

“不让!”她又不傻,感动归感动,同情归同情,让是绝对不可能,她今晚已经很大方送她抱了,有么有?

王书从观后镜里看一眼后座的两人,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决的,在滕殷听到她那声干脆的“不让”后,气就消了个干净。

当晚的酒店浴室,孜孜刚把头发吹成半干,就被某位不知何时进来的人从身后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