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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12.第12章 小小震慑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墨离面无表情道:“属下刚才经过梅园,听见有人哭啼,便走进一瞧,巧见这两人因找不到主子正惊慌失措。”

两婢女早已吓得跪倒在地,面无血色,弄丢了主子是唯一死罪,她们刚来第一天就犯了致命错误,怎能不恐慌。

极大的恐惧,加上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吓得两人腿软,压根不敢抬头,战战兢兢伏在地上,自然也没瞧见坐在厅上的苏末。

梅韵,雪怜原是月萧手下的人,墨离自然识得,只是——

视线上移,瞥见厅中唯一一个敢和主上并坐的女子,神色愈发冰冷,右手下意识握上腰侧长剑。

苏末自是察觉了他的敌意,却并不以为意,只朝二女吩咐道:“都起来吧,不是你们的错。”

听见苏末出声,两人惊喜抬头:“小姐!”

苏末淡淡嗯了一声,见两人脸上梨花带泪,小脸尚留几分苍白,眉头微皱:“哭什么?”

两人慌忙抹去脸上眼泪,抹来抹去更显狼狈,苏末眉头皱得更紧:“下去吧,把自己打理好,然后去休息。”

两人恭敬应了声“是”,便要起身离去,却见墨离突然转头,一记冰冷的目光扫来,两人浑身一颤,登时再次跌跪在地。

“这两名奴才擅离职守,连主子去向都无所知,此等失职之罪,虽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该严惩。”墨离冷冷的语气没有丝毫可转圜余地。

厅上几人皆讶异,不解墨离今日为何同两名女婢过不去,这等小事,向来他是问都不屑一问的。况且,即使是看在月萧的面子上,他也不该为难两个丫头。

苏末抬头,懒懒打量着这个好似千年冰雕万年冰山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上下,俊毅的五官棱角有型,一双剑眉飞斜入鬓,冷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情绪,身材修长结实,劲痩的腰身包裹在一身墨黑长袍之下,宛如蓄势待发的鹰隼,浑身迸发锋锐之芒。

这是一个常年习惯发号施令的男人,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是个将领,且是个地位绝对不低的将领。

一般人在这样迫人的气势下,怕不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即使是男人,也没几个能面不改色承受这样压力。

苏末却只是淡淡开口:“如果我没记错,她们现在是我的婢女,就是要严惩,也应该由我来决定吧。”

墨离冷冷看她:“那你打算如何严惩?”

“很抱歉。”苏末站起身,款款走来,淡紫裙摆摇曳拖地,幽雅生姿,“是我下令让她们去小书房歇息,也是我离开时没有知会她们一声,错不在她们。本姑娘从来没有无故责罚人的习惯,要让你失望了。”

墨离眸光瞬间犀利而冷酷:“你的意思是,错在你自己?”

众人又一愕,这墨离今天是怎么回事?

唯有苍昊,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间玉扳指,性感的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苏末却没答,站在二女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二人,声音冷酷更甚墨离:“给你们盏茶时间下去梳洗,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次。否则,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们去投胎。”

二人一震,想起她说的,待在她身边唯一的要求就是听话。再不敢犹豫,急忙起身,行了个礼,也不敢朝厅上众人看去,匆匆退下。

看着两人离去,苏末这才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身黑袍,浑身冰冷且一看就知身手不凡的男人,如果没记错,刚才十四说的是墨离,苏末一向心灵剔透,心知肚明他的怒是为哪桩,更知道他最初也许并没有为难两名小小婢女的意思,只是后来嘛,唔,显然是针对她而来了,于是淡然开口:“这位,墨公子是吧?刚才你是刻意在针对我对吗?我是杀了你父母,还是抢了你老婆?或者是有过什么我并不记得的深仇大恨?”

此言一出,南云愕然,舒桐表情诡异,十四直接吓到,然后止不住双肩抖动,众人表情各异,当真精彩绝伦。

唯有苍昊定立十足,依旧好整以暇。

墨离神色愈见冷酷,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可将人瞬间冻僵,千年寒潭也不过如此。

苏末面不改色,表情平静得似完全不受寒气影响。

突然一道寒气袭来,苏末眼神一凛,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竟不避不闪,直至寒气扑面,身形陡然一转,迎上黑衣的墨离。

一黑一紫,一快若流星,一疾如闪电,两道身影乍触即分,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随即安静下来。

再看,苏末不但毫发无伤,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尚未出鞘,众人却觉得眼熟,不正是几月前在澜国时三公主送给主子又被主子随手扔给墨离的琉璃嘛。

墨离脸上瞬间变得很难看,以自己的武功修为,这世上能胜出自己的寥寥无几,而今一招之下,对方非但丝毫无伤,在自己凌厉的攻势之下居然如此轻易就取走了自己的贴身之物,怎能不叫他震惊。

苏末扬了扬手里的匕首,眼神轻狂而略带挑衅,唇畔的笑容嚣张得刺眼:“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一时失手,本姑娘不介意再领教高招。”

众人噤若寒蝉,此时方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猖狂。

这就是猖狂啊。

纵冷酷如墨离,此时也被激起了战意,大手一抬,指向了院子,冷冷道:“请。”

苏末冷冷一哼,率先走出正厅,墨离随后而至。

楚寒担忧的看着苍昊:“主子,苏姑娘肩上还没好,此时不宜做剧烈运动。”真不明白墨离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苍昊笑道:“无妨,她自己心里有数。”

十四皱眉:“墨离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舒桐面无表情道:“他意不在争个输赢,似乎只是想教训一下苏姑娘。”

他没忽略刚才墨离在看到厅上唯一一个敢与主子并坐的苏末时,神色刹那间闪过的震怒和锋锐。

苏末刚才的行为,在墨离看来,是对主上的冒犯。所以,他绝不会允许。

几人只是静静地待在大厅里,并没打算出去观战,透过大厅正门,照样可以对外面战况一览无遗。

偌大的庭院,十余盏琉璃灯如梦如幻,将黑夜消逝,似要照出一方白昼。

苏末手里只有一把匕首,而墨离的武器却是长剑,明显占了优势,所幸墨离性子虽冷,却并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况且他从来不屑同一个女子纠缠,只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个女子就觉得格外不顺眼。

见他宝剑并不打算出鞘,苏末只是冷冷一笑,狂妄自大的男人,她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后悔莫及。

举起手里的匕首,苏末左手伸平,匕首尖端直指墨离,食指轻轻一勾,语气轻柔却暗含挑衅:“要打就快点,别浪费本姑娘吃饭的时间。”

墨离薄薄的唇角一抿,瞬间欺身上前,他的武功之高,这些年除了主人,尚未遇敌手,虽赤手空拳依旧不可小觑。

厅里几人屏住呼吸,暗自为苏末捏了把冷汗,即使身份武功几乎相当的舒桐,亦不敢轻易触墨离锋芒,更遑论他人。

但见苏末同时移动身形,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动作比之墨离却慢了何止一点,她本身没有内力,又不会轻功,速度上自然是快不过墨离的,然而那诡异的招式,诡异的动作却总能在千均一发之际及时避开墨离犀利的攻击。

淡紫衣裙翩然翻飞,握着的匕首以诡异的姿势斜刺出去,招招致命,毫无容情,苏末此时的表情是冷酷的,眼神是邪虐的,就如同每次加入血腥的战斗时的无情冷酷,体内的暴虐因子完全被激发出来。

墨离快若流星的一掌已至眼前,苏末此次却不闪不避,拼着肩膀受伤的危险直攻墨离门面,手中匕首犀利刺向墨离胸膛。

大厅上,十四和楚寒同时瞪大眼,几乎不敢置信,这女子,不但能和墨离拼个不分高下,使出的招式居然这么怪异…这是什么武功?

苍昊自始至终神色不变,唇畔含笑,凤眸一闪而过一丝异色,转瞬消逝。

“砰”的一声,墨黑淡紫两条身影骤然分开,却见墨离一掌正打在了苏末右肩,苏末闷哼一声,脚下踉跄数步,鲜艳的红色在肩膀迅速晕开。

舒桐暗吁了一口气。还好,墨离险赢,要不然这面子可丢大了。

“墨离,对一个女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她还受着伤呢。”十四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跑到苏末跟前:“苏美人,没事吧?”

苏末冷冷一笑:“比起死,这点伤我还不看在眼里。”

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

“墨离输了。”一直不曾开口的苍昊缓缓站起身,修长俊美的身躯在晕黄灯光下,更显挺拔耀眼,绝色的姿容,无与伦比的绝代风华,衬着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尊贵气势,叫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心甘情愿俯首膜拜。

十四惊讶看着已踏出厅门的苍昊,不大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受伤的明明是苏末,不是吗?

墨离嘴角微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缓缓屈下双膝。

苍昊淡淡俯看了他一眼,也没让他起身,足尖一勾,挑起了他腰侧长剑。

“主子!”舒桐惊惶出声。

“九哥!”十四也震惊,显然皆以为苍昊想杀了墨离。

“砰”“砰”“砰”“砰”四声响,厅里厅外,舒桐,楚寒,十四包括南云全部跪了下来。

苍昊淡淡一眼扫过去,几人瞬间面色发白,噤若寒蝉,苍昊却不理会众人,只用带着一抹白色雪痕的剑尖挑起地上一小片黑色布缕,递至墨离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淡淡一笑:“本王说你输了,你服是不服?”

墨离面无表情看着这缕再熟悉不过的黑色布片,真的只是一小片,赫然刻成了一个张狂的“死”字,而自己胸前的衣服,此时就少了这么一小块。

能在他出掌的一瞬间,用匕首在他胸前轻轻巧巧刻上这么一个字,这等手法,放眼天下,几乎找不出。而若刚才,苏末不是刻字,而是存了杀心,此时他已死了几次。

这意味着什么,他自是心知肚明,不自量力在前,惨败于后,一朝傲气尽失。

“墨离心服口服。”肃冷的嗓音不见一丝动容,依旧如铁寒凉,仿佛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并不是他,“墨离冒犯,请主子责罚。”

“这是第一次,也是本姑娘唯一允许的一次,”苏末环顾四周,冰凉刺骨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遛过一圈,一字一句缓缓自唇间吐出:“以后谁胆敢再挑衅,本姑娘绝对废了他!”字字句句,如掷冬雷,无人敢质疑她话里的份量。

苍昊转过身,看向苏末,灯光下,她的表情显得些许模糊,却依然可见几分邪肆狂色隐匿于淡然眸间,这个女子,如此奇特,短短两天之内,居然呈现出如此多不同面貌。

隐忍的,淡然的,冰冷的,邪肆的,狂妄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或者,每一个皆是?

“苏末。”苍昊在齿间,轻轻咀嚼她的名,凝望着她张狂绝美的容颜,凤眸里流露出的,是势在必得的光芒,“做本王的女人吧。”

若说,下午在校场要她以身相许只是玩笑,那么此时,他的语气已是绝对的认真,这个女人,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以她独特的方式,走进了他心里。

“主人。”墨离骤然抬头,剑眉微皱,冷然的表情是满满的不赞同,“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不明了她的底细之前,还请主人三思。”

苏末斜睨了他一眼,突然扬起一抹邪笑,似嘲似讽:“看在你对你家主人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姑娘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你仔细听好了,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苏,单名一个末字,出生于台北,母亲是台湾人,父亲是中乌混血儿,亚洲第一大军火商苏家掌门人。而我,从小生长在日本总部,身为苏家下一任唯一的继承人,明枪,暗杀是必学科目,跆拳道九段,对我来说那是小儿科,本姑娘最拿手的你还没见识到。你该庆幸,你不是本姑娘真正的敌人,否则,本姑娘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一席话砸下来,砸得众人目瞪口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刀光剑影,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即使面对战场上刀光血影,死尸遍野,朝庭里阴谋诡计,兵不刃血,也照样面不改色,偏偏被这一席话砸得头晕目眩。

这些字分开来,他们都明白,连在一起,他们也听得懂,甚至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她说的每一个字,但偏偏,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了。

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军火商?什么又是中乌混血儿?台湾台北是在哪里?日本又是在哪儿?明枪暗杀他们还能明白,那跆拳道九段又是什么玩意?

别说其他人了,饶是苍昊有着十足过人的定力,此刻也很难把她太过深奥的语言一一消化,暗暗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却又听苏末丝毫不掩嚣张的声音响起:“本姑娘已经把来历全部交代清楚了,有本事,自己去查吧。”

任你查到天荒地老,要是能查出蛛丝马迹,老子佩服你!

13.第13章 软硬兼施

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墨离的面说,本姑娘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从来敢对墨离无礼的人,都早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此时,这句话说了出来,听在众人耳里,不是侮辱,也不是挑衅,而是实实在在的震撼。

不会轻功,没有内力,却以奇特诡异的身手轻而易举打败了他们之中武功最好的墨离,这个目前对他们来说还算陌生的女子,如果是敌人,那绝对是个可怕的敌人。

一阵诡异的寂静之后,苏末所有情绪渐渐沉淀,一记轻笑,打破了沉默,笑意盈盈的星眸傲然看着苍昊,漫声道:“本姑娘饶了他一命,我欠你的人情应该可以算是先还一部分了?”

苍昊显然并不在意,云淡风轻地点头。

苏末看着即使在生死边缘已走过一遭表情却丝毫未曾变过的墨离,“输给我,其实你也不冤,不是你本身不够强,而是姑娘我魔高一丈,本姑娘从小到大学的就是杀人的招式,说起来你对我并没存杀意,否则谁死谁生还说不准呢。”苏末这番说的是实话,若不是对方身上并无杀意,她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以命博命,最多也就是个两败俱伤。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高手到底是怎样的,不过,墨离的身手在她这么多年所遇见的强者中,算是比较罕见的了。

“这把匕首我很喜欢,就当作本姑娘的战利品吧。”说着,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迳自走进大厅,方才冷酷嗜血的一面早已不见,又是众人常见的那副淡然甚至带着点清冷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不由皆抬头看向他们的主子,只见苍昊唇间笑意是从没有过的愉悦,是真正开怀的笑容,这么多年跟在身边,几人第一次见着他露出如此不掺杂其他情绪的很纯粹的悦色。

为着这一抹难得的笑容,墨离一怔之后,终于心甘情愿让步,并低下高傲的头颅:“墨离方才鲁莽,愿自请军法处置,请主人成全。”

苍昊闻言,淡然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墨离薄唇微抿,低声应了句:“是。”

“此事到此为止,都起吧。”语调虽淡,却隐含不可违逆的气势。

众人起身,尾随苍昊身后进入大厅,见苏末正把玩指间匕首,眉稍一抹盈盈笑意,显然对这把匕首极为满意。

“这把匕首名唤‘琉璃’,是澜国皇室之物,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澜国皇帝为讨女儿欢心,特意命人在鞘柄处镶了一颗极品猫眼石,在她生辰那日当作礼物赐给了她,本王年前于澜国无意间所得,女子之物本王本也不大喜爱,不料你倒是慧眼识货。”

熟知内情的墨离没有吭声,十四却忍不住心下嘀咕,明明是人家澜国三公主为表达爱意送给你的礼物…

苏末闻言,一点也没觉得强占了别人的东西有什么不妥,反正她看上了,又是凭本事夺来的,有什么不对?

“利器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观赏的,镶这么名贵的宝石做什么?怕偷儿不上门?”见多识广的苏末,自然一眼认出,这宝石正是猫眼石中最为名贵的金绿猫眼。

“偷儿如果敢找上你,也算他祖上忘烧高香了。”苍昊低笑,“本王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苏末懒懒问了一句:“你问了我什么?”

楚寒,舒桐,十四,南云今天个个都算是长了见识,迄今为止,这世上还没有谁敢不把主子说的话当回事,更没有人敢用这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跟他们的主子讲话,这女子,简直就是不怕死中的不怕死。

更让他们想叹气的是,为什么他们的主子居然一点儿也不生气?

果然,苍昊非常好脾气地重复了一次:“做本王的女人,如何?”

苏末终于抬起头,定定看着他:“做你的女人,有什么好处?”

苍昊略作思索,片刻便道:“首先,你需要一个合理留在本王身边的身份,你该知道,目前,除了跟着我,你无处可去。”

苏末点头,这倒是实话,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且身无分文,一个人确实无处可去,别到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其次,远的不说,就说眼前,做了本王的女人,你面前的这几个人包括在内室休息的月萧,全部可以听你指挥。要切磋武功,可以找墨离舒桐,要跑腿,可以找本王的侍卫南风南云,要打探消息可以找十四,想用钱或赚钱可以找月萧。想了解江湖上的事,本王还有雪月阁和凤衣楼可以效劳,这些好处,不知够不够?”

舒桐几人垂眼,努力盯着自己的脚尖,当作没听到他们的主子正在拿他们做交易。

以往多少绝色主动女子投怀送抱,包括澜国三公主都明目张胆送上定情之物,主子正眼都不瞧一下,此时居然用此等方法骗的人家心甘情愿。

不过,如苏末这般奇特又强势的女子,也只有主子有本事消受吧。

苏末含笑点头:“条件确实挺诱人,不过嘛…唔,还是容本姑娘再考虑考虑吧。”

几人顿觉心脏快负荷不了,这女子,也太难搞了吧。条件都开到这份上了,她还要考虑?

主子,您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苍昊不以为意,淡然点头:“可以,本王耐性还算不错,就给你三天时间。”顿了顿,又漫不经心加了两句:“楚寒给外人看伤,最低收费是十万两,苏姑娘今天午时喝的一碗药价值在两万两以上,你身上的衣裙,用的料子是最为名贵的紫绡,一年仅出几匹,各国皇后嫔妃争相欲求却不得,价值最少在十万两以上。其他的什么伙食费住宿费就算了,这处庄园除本王心腹,外人进来的后果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尸骨无存…嗯,再过三日,本王就要离开这里了,苏姑娘到时是要选择本王一起离开,还是准备还了本王十二万两银子,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趁这三天,好好考虑考虑吧。”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娓娓叙述,如不闻内容,实是悦耳至极。

饶苏末的心脏已经过千锤百炼,此时也忍不住嘴角不停抽动,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恩威并施,多么老套的法子,却该死的有效。

她可没忘记,这里处处是机关阵法,没有熟人带路,一百个苏末也铁定死在这里。

说的多好听,给她三天时间考虑,妈的,这还需要考虑吗?

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衣服,此时就穿在她身上,他也太大手笔了吧,还是早就算计好了,挖个坑在等着她跳。

很显然,身份地位所处位置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看法绝对不一样。

主子,还是您高啊…这是舒桐南云十四不约而同心里油然而升的一股敬意,楚寒在则心里不断回想,他自跟随主子以来,什么时候给外人诊过病或看过伤?还一次收费十万两银子,为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

只有苍昊一人,愉悦地享用着桌上美食,压根不理会众人复杂的心态,即使经过这么一折腾,食物已经微凉,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好胃口。

唇畔的笑意,久久没有消散。

14.第14章 条件谈拢

自从那晚在临风苑用过晚饭,连续三天,苏末几乎一直待在梅园没有在出去过,肩上裂开的伤口经过重新上药处理,这几天在梅韵雪怜细心照顾下,也基本没有动到右手,加上每日换最好的伤药,伤口很快便结疤。

可能因为要离开的关系,这几日他们似乎都很忙。

没有人打扰,梅园就显得很安静,安静到苏末除了看看书,喝喝茶之外,尚有很多的空闲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番。

二十一世纪可能是再也回不去了,母亲死了也就谈不上什么伤心难过了,父亲倒可能会为了失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而消沉几天,但,也就几天而已吧。那个人也是个无情的人哪,夫妻,父女之情在他眼里从来什么也不是,他的事业王国永远是他生命最重要的东西。他今年也才四十出头,还很年轻,失去了一个苏末,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再去培养另外一个继承人,即使过继一个儿子或女儿,对他来说也是无所谓的吧。

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告别了过去就当是一次新的重生,不管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苏末从来不会去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

眼下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其实想也是白想吧,因为有人已经给了她选择,想起那个人,苏末就忍不住有磨牙的冲动,以往无数次被人威胁,但没有一个成功的例子,那些胆敢威胁她的人,现在坟头的草已经长得很高了。

生平第一次,苏末被一个还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成功地要挟了。

做他的女人吗?苏末淡淡地笑开了,眸中掠过一抹邪肆的光芒,亮得叫人心惊。

没什么不可以的,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将别人的命运握在掌心,突然间失去了一切,还真不习惯,纵然凭她的能力,想要在这落后了几千年的古代站稳脚跟,重新创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完全是易如反掌,但那需要时间不是?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为什么要拒绝?虽然被迫选择的感觉并不舒服,不过,她苏末,又岂会是个吃亏的主?

想到那人身边几个深藏不露的属下,想到那些梅园竹林里暗藏的高手,想到那人不动声色间隐隐流露的尊贵不可侵犯的气势,他的身份应该比想象中更不凡吧。

妖孽一般俊美的长相,兼具极尊极贵的身份地位,这个男人中的极品,当她的男人,倒也不会辱没了她。

想通了一些事,苏末心情稍微舒畅了些,打发了梅韵和雪帘去休息,准备回床上小憩片刻。

这两人似乎因为几天前的事被吓到了,这两天战战兢兢伺候,不敢有丝毫懈怠。晚上睡觉都是轮流守夜,不敢睡得太沉。苏末虽然性子冷,却不是个喜欢虐待人的主子,一般只要不冒犯她,不逆着她,在很多方面,她懒得去计较。

刚躺下,梅韵去而复返,进来禀告:“小姐,南侍卫求见。”

南云?苏末想起三天前让他帮忙办的事,便起身并吩咐道:“请他进来。”

“是。”

不大一会儿,一身素色长衫的南云稳步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黑匣子,见着端坐桌前的苏末,忙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姑娘。”态度竟比上次愈加恭敬。

苏末心下明了却并不以为意,淡淡道:“无需多礼,匣子里是我要的东西吗?”

“请姑娘过目。”南云把匣子放在桌上并打开,“这是照着姑娘的图纸做的,若不满意,请姑娘稍做指点,属下再拿去改过。”

苏末惊讶看他:“这是你做的?”

南云微微一笑,摇头:“并不是,属下没有这么巧的手。是凤衣楼的一个堂主,他精通各种机关暗器。”没说的是,那人看到图纸时脸上难以置信的惊叹表情,好似遇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凤衣楼,苏末三天前听那人提起过,属于江湖势力,主管收集情报和暗杀。

苏末笑笑,也不作声。袖箭,在现代已是极为常见的暗器了,随身携带主要只是为了防身,它的射程太短,只能近距离射击,作为武器稍显薄弱,对于常年习惯用枪的苏末来说,古代的长剑完全使不上手,暂时只能先如此了,待日后有机会,再寻件衬手的兵器吧。

“修改是不用了,不过若是有机会,我倒想见一见这个人。”

南云恭声道:“姑娘想见他倒不是很困难,只需两个时辰属下便可将他带来。”

苏末摇头:“不急于一时。”待她有需要时再见也不迟。

南云低头看着地面,保持着绝对恭谨的姿态:“明日我们可能便会随主人离开此地,日后若想见,路程上便会麻烦一点。”

苏末想笑,也确实笑了:“南云,你家主人若一声令下,别说一个小小的堂主,就是九门提督,怕也得乖乖赶着来见。你若是想探口风,可以直接问我,无需拐弯抹角。”

南云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不变:“南云不敢。”

“说到这,”苏末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想叹口气,“南云,我连你家主人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没人主动跟她说起,她也忘了问,而那人,显然从来没有自我介绍的习惯。

“扑通”一声,南云身躯矮了半截,脸色微微发白:“请姑娘恕罪,主人的名讳,属下不敢冒犯提及。”

苏末一怔,显然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大。随即释然,这几日通过些微观察发现,这些人如南云斯文,如墨离冰冷,如月萧温和,如舒桐稳重,对他们的主人竟都有着非一般的敬畏,似已根深蒂固,不敢存丝毫冒犯不敬之心。

由此更可知道,那个人的身份绝非一般。

即使冷情如苏末,也不愿为难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起来,我不问就是。”

南云舒了口气,站起身:“谢姑娘。”

“你可以回去禀告你家主人,本姑娘接受他的威胁了——不过有一个条件,凤衣楼,本姑娘要了。”

掌管了情报收集和暗杀的江湖势力,非常合她的胃口。

“是,南云一定如实向主人回禀。”

这厢,仰躺在临风苑竹林边软榻上休憩的苍昊,听了南云的回报,慵懒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绿竹的清新怡人,极品兰花的清远芬香,整个院子似乎都沉浸在一片幽香宁静之中,叫人不由自主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明媚春光下,苍昊凤眸微合,唇边含笑,如玉容颜清澈澄净,泛着浅浅柔光,一切真实情绪皆隐藏在不经心的邪魅姿容之下,教人无从探查,也不敢探查。

南云垂手立于一旁,谨守侍卫之责,沉默无声。

“云。”良久,苍昊睁开眼,幽深凤眸凝望眼前傲然挺立的青葱绿竹,想起那女子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狂傲神采,心头一动,凤眸染上浅浅笑意,直达眼底,“你可曾见过,这世上居然还会有如此不怕死的小女子,敢跟本王谈条件?”

南云当然不曾见过,不但不曾见,连想都不敢想,这个女子却偏偏出现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片刻,南云只低声道:“主人看上的女子,自与众不同的。”

苍昊笑叹了一声,“凤衣楼可是花费了本王最多心血,掌管凤衣楼,就可轻易了解天下局势,她倒真是敢开口。”

虽是有点无奈的语气,南云却被并未听出不悦,所以只是保持沉默。

“传令碧月,明日午时来见过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