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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听错,齐朗,我的确爱上了一个人,并且已经无法自拔。”苏末重复了一遍,唇边勾起慵懒的笑意,嗓音失了清冷,多了些低柔,“朗儿,那个人值得我爱,并且,就像食了罂粟一样,着了魔,再也戒不掉了。”

齐朗动了动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苏末,忽而皱眉,忽而微微沉思,忽而茫然无措,表情分外纠结。

苏末看了想笑,也确实笑了,“怎么了,齐朗?我恋爱了,你很难接受?”

“…不是。”齐朗犹豫半晌,终于蹙着剑眉道:“我只是在想,让老大看上的男子,究竟有什么本事?他长得好看吗?”

长得好看吗?苏末没料到他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不过,好看吗…想到苍昊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姿,苏末嘴角的笑容愈发魅惑,“朗儿,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不管男女。”

清冷脱俗,容颜绝世,一身雪衣仿若乘风谪仙,若真要找个贴切的形容,苏末想,那真是上天花费了所有心神精心雕琢出的无瑕容颜。

好看这个词太过笼统,男生女相也谓之好看,只是未免太过柔弱。若苏末直接说俊朗或者帅气,齐朗反而更能接受些。

齐朗想了想,又道:“他武功如何?”

虽说苏末本身已经足够强大,并不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保护,但一个比女子还逊色的男人,又怎配苏末去爱?

“这个…”苏末微微思索了一下,齐朗以为她犹豫的原因是对方武功不济,正要给苏末上上洗脑课,却听苏末道:“…齐朗,如果我们俩联手,他大概不需要三十秒,就能把我们俩同时捏死在掌心。”

“什么?这不可能!”齐朗激动地吼出声,压根不相信,“这个破地方,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高手?你的身手那么好,忍术又一流,二十一世纪道上那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听你的名字都胆寒,更遑论这些只会花拳绣腿动辄上千招下来都取不了一条命的古人!”

“齐朗,是真的。”苏末淡淡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来没有,苏家少掌门人说话,从来没有一句诳语。可是齐朗还是无法相信,苏末的本事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地狱里淬炼出来的身手和速度,是最优秀的杀手,也是天生的魁首,不管与她比枪法还是比暗器,或者单纯的比武功,都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可是,此刻她却说,有一个人,能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之类把她和他同时捏死在掌心…这太荒谬了!

齐朗显然难以接受,这破古代最自傲的无非内力和轻功,那些繁琐的花里花俏的招式只是耍着好看而已。轻功虽然不错,但苏末即便没有轻功,速度也绝对不会比他们慢上分毫,若论内力,现代学武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内力?但即便没有,在这里也照样纵横,苏末的身手和速度足以教任何一个高手瞬间失去反应能力。

除非,就像玄幻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拥有一甲子功力的绝世高手…须臾,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瞪大眼,看着苏末,表情略带僵硬地道:“老大,那个人,他多大年纪了?”少主不会爱上了一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的老头子吧?或者,是技不如人,被迫委身?

苏末挑眉,颇有趣味地看着他惊恐的神色,愈发笑得愉悦,“齐朗,你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齐朗没说话,神色纠结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回去了,我带你去见他一见,你就明白了。”苏末站起身,在客厅里到处走动了一下,打量着他的书房卧房,淡淡道:“齐朗,出来时间久了,不会被察觉到么?”

齐朗跟在她身后,撇撇嘴道:“那些个蠢货,只知道神灵不能冒犯,才不敢在本大祭司祈福期间擅自进入圣殿。况且,以后我要跟着你,不想再回去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了。”

苏末闻言,神色微动,想了一下倒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只是,九罗怕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大祭司失踪,或许比国不可一日无君来得更严重。

“那与我无关。”齐朗神色不痛不痒,压根不想去关心那些无聊之事。

苏末回头瞥他一眼,“你对九罗的女皇…当真没有一点意思?”

“有什么意思?”齐朗一愣,随即醒悟,皱眉想了想,“这…我也不知道。反正也不能在一起,有没有意思又有什么区别?”

如此说着,却又不期然想起那个女子在圣殿里说的话,这些年竟从未召人侍寝…

也就是说,她现在很有可能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已经二十七岁的…在二十一世纪可称之为老处女…的女皇陛下…齐朗抽了抽嘴角,聪明地不愿再去多想。

“这卧室,你有住过吗?”

简单大气的男性卧房,空间并不大,主色调为米白色,干净而整洁,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占了一面墙的橱柜,简单的陈设,显然不是真的为了居住。

果然,齐朗道:“没有。这房子刚建起来不久,我只是无聊时来这里打发一下时间,自然不可以待得太久,大多是在书房看书,或者研究一下怎么用坚硬的木材制造出最耐用的手枪。”

“最耐用的手枪?”苏末轻喃,“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使用了。”

“虽然没有以前的条件和材料,但如果老大想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制得出来,即使威力大不如那些真枪,料想对付这些个古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对于把现代的武器搬到古代来这件事,齐朗显然不当一回事。

“不用。”苏末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下意识地又要问出口,却突然似想到什么,齐朗神色显见迟疑,“是因为老大你爱上的那个人…?”

193.第193章 年龄差距

“为什——”下意识地又要问出口,却突然似想到了什么,齐朗神色显见迟疑,“因为老大你爱上的那个人…?”

齐朗虽然还未正式谈过恋爱,却有一个与他杀人时的冷酷无情截然想法的特纯真幼稚的爱好,在闲暇时看看言情小说,知道小说里的男女主角平时再怎么冷酷或者冷静,一旦陷入爱河就会顷刻间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与平常形象极为不符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小说就是小说,之所以能吸引读者,只是因为里面描写的情节永远只存在作者和读者的幻想之中。

如今看来,他心目中无比强大无坚不摧无人可敌的苏末女神,似乎正如小说里描写的一样,没能例外地给广大作者作了见证,证明现实生活中绝对也有真爱,并且苏末也正在为了爱而失去理智当中…

齐朗为此,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苏末迳自打量完卧房又去了书房,书房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占不到半面墙的书架,苏末大略扫了一眼,架子上的书都是一些介绍九罗和其他各国的名人杂记和史书,也有一些是关于制造机关暗器的,从书的新旧程度倒是可以看出哪些书经常被翻动,哪些书是被置放在架子上滥竽充数的,从上面蒙的一层淡淡的灰尘就可看出。

看来,除了花了一些时间大概了解了这片大陆上的各国现状和基本风俗民情,这个家伙当真是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研究毒素和制造枪械了。

这里毕竟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条件先进,即便是要制出拿手的毒素,那些草药之类,怕也是要颇费一番功夫去研究的。

“朗儿,若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不是白费了?”苏末指的是这栋房子,和楼下的那些兵器。

“反正你也用不上,白费就白费了。”齐朗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可惜而已。本来这些东西他就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给苏末准备的,既然她不需要,舍弃了也无妨。

苏末转过身来,正色地看着他,“离开祭司殿,你真的想好了?”

齐朗愣了一下,点头,“我自然是要跟着少主的,九罗于我,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东西。况且,日后少主若被人欺负了,我可是要帮你讨回公道的。”

讨回公道?苏末失笑,“你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别说苍昊根本不会欺负她,就是真的欺负了,也没有人有本事在苍昊那里讨回什么公道。

忽而,苏末目光一凝,上上下下打量着齐朗一身大祭司的纯白色袍服,看出这身衣服大概是白色细麻布制成的,白色内袍、腰带,裹头巾已经被取了下来垂放在左边肩侧…若不看长相,整个一白袍巫师,嘴角怪异地抽了抽,苏末叹了口气道:“等一下去街上买身衣服,把这不伦不类的衣服换下来。”

“不伦不类?说的真贴切。”齐朗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不由也是无语,转念一想,自己不知不觉穿着这衣服已经一年多了,居然没被憋死,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不过,齐朗神色愉悦地一笑,转身走进卧室,拉开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巨大橱柜,炫耀似的看着苏末道:“这里的衣服,少主看看如何?不比那些商铺里卖的好上一百倍么?”

苏末走进一瞧,有的是比较常见的长衫或者长袍,不过只有几件,黑白色皆有。比较特别的是,竟有一半之多是不知道什么料子制成的紧身衣,黑色或者玄色的居多,看起来很有型,而且,即使在这古代穿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怪异。

苏末在脑子里勾勒出齐朗穿上玄色紧身衣再系上一件披风,脚蹬黑色羊皮靴,骑上高头大马的造型,心想,大概能帅翻了一地的少女芳心。

“这些也是你自己做的?”苏末淡淡挑眉,心想这一年多来,这个家伙可当真是半点也没闲着。

“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天才,还能样样精通。”齐朗从中挑出几件比较中意的来,没有包袱,便随手拿了一件宽大的衣服全部包了起来,“只是画了图样,乔装打扮一下拿去几间有名的成衣铺子里花钱请人做而已。天天一身累赘的白袍,活像个木乃伊,我都错以为自己是否有七老八十了。”

苏末失笑,看着他俯身整理衣物,星眸深处涌起淡淡的久违的温暖情意,不过,这种暖意并没有维持太久,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末敛了敛神色,淡淡道:“朗儿,你今年多大了?”

或者应该问,这个大祭司今年多大了?

“大概,二十六七岁吧。”齐朗眉头微微打结,“与女皇年龄相仿,具体是不是同年,我也不大清楚。”

二十一世纪的齐朗,比苏末年龄只大了一岁多,因为关系比较亲近,感情也很好,所以苏末有时喊他“朗儿”倒也没觉什么不妥。只是现在,却平白多出了五六岁的差距,苏末有些无语,“那你岂不是亏大了。”

“还好啦。”齐朗显然没放在心上,死都死过一次了,哪里还在乎那平白多出来的几岁?

况且,多出几岁不代表就会少活几年,有人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有人活到一百多还老当益壮,该什么命就什么命,他从来没特意的去想过,自己这辈子能活到几岁。

苏末自然也不是在意能活多久的事情,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无语而已。

从二十一突然就跳到了二十六七,中间几年被硬生生掐掉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看着齐朗给由长衫暂时充当的包袱打了个结,苏末道:“整理好了?”

“嗯,简单几件够换洗的就好了。”带的多了,不方便“逃亡”。

苏末已经想到,待明日有人发觉大祭司突然失踪之后,九罗上至女皇,下至臣民必将会引发的一场空前绝后的混乱和恐慌了。

女皇夜晚清,只怕将雷霆大怒。

苏末想着,微微勾了勾唇角,不禁觉得有趣。

194.第194章 口无遮拦

守在小路上的御林军撤走了没有,苏末和齐朗都不知道。齐朗也没有再回祭司殿,直接跟着苏末离开了,那里除了静修祈福睡觉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值得他再回返一趟。自然,道别也是没有意义的,此时留在祭司殿的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他巴不得离他们愈远愈好。

直到从没有守卫的另外一个方向出了林子,苏末才想起来一个问题,“齐朗,这林子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虫蛇猛兽或者药物之类,为何至今无人发现里面的不对劲之处?”

“封建迷信而已。”齐朗淡淡解释,“这个林子又不是处在深山之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蛇蟒虎豹,世人不但眼拙,而且总喜欢耳听为虚,加之这林子靠近祭司殿,久而久之,便有人认为这里是神灵修炼之处,擅自进入林子会冒犯神灵,遭来灾祸。是以,但凡九罗之人,即便身份尊贵或者武功高强之人,也是没有敢随意走进里面的。”

没有猛兽出入,自然显得安静无声,在外人看来,却是寂静得诡异而阴森,让人不安…无知有时确实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另有一个说法应该比较可靠,上任大祭司祈福所用的祭坛就在这林子隔壁的院墙里面,相隔很近,若有人在这附近徘徊喧嚷,会影响大祭司祈福,所以当时这林子周围是设了特殊的阵法了,一般人进不去。或者即使误闯进去了,也一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时间久了,有神灵在此修炼的传言也就不胫而走,以至于现在,九罗之人是谈此林而色变。”

不管传言由何而起,总之,究其根本离不了“神灵”二字。苏末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九罗之人,侍奉神灵之心已然太过虔诚,并且根深蒂固融入了骨血、显然是无法动摇分毫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抵达先前苏末三人住过的月记客栈门口,今夜无星,月色也黯淡,借着微光的掩饰,即便是一身白袍,也没有引来太多人注目,况且,今晚的街道人群散去,早已不复昨夜的喧闹。

苏末突然皱了下眉,这才想起她与碧月谢长亭约好了在祭司殿会面,那二人,应该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齐朗,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老大你要去哪儿?”齐朗一愣。

“回祭司殿一趟。”苏末刚要转身,忽闻一声“末主子”,寻声看去,却见碧月与谢长亭一前一后疾步而来。

苏末见状挑眉。

走近身旁,碧月看见苏末表情,主动解释:“我们一直站在祭司殿外围隐蔽处,看见末主子从密林里走出来,就远远地尾随过来了。”

谢长亭则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双臂还胸看起来有点小小嚣张的陌生男子,眉眼微微一动,几不可察。

碧月也显然都没有想到,分开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光景,再见面时,苏末身边居然又多出了一个眉目俊朗看起来颇为我行我素的陌生年轻男子。

当然,陌生是对他们俩而言的,此人与苏末显然不但不陌生,反而已经熟到了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了,那样嚣张并且明目张胆地扒着苏末的手臂撒娇地模样,让碧月不禁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一身白衣白袍,男子若不说话,再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容易让人以为是九罗高贵圣洁的大祭司殿下。当然,圣洁的大祭司是绝对不会做出那般无视世俗礼教的举动的。所以,碧月想,刚才一瞬间居然把他想象成纯洁的大祭司…绝对是错觉。

只是显然,谢长亭的敏锐比之碧月要高出太多了,那身与大祭司一模一样的白色祭司袍服,在九罗不会有第二个人有资格穿,而这个大祭司,与苏末又是什么关系?

察觉到谢长亭对大祭司装扮的齐朗上了心,苏末有些无语,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之前谢长亭在祭司殿里说的话。

当她感觉到盘膝坐在祭坛上的大祭司周身笼罩着如神灵一样教人不敢亵渎的圣洁气息时,谢长亭淡淡说了一句:“末主子别被这假象骗了。”

如今看来,自己还真的被这假象唬了一下,而谢长亭,却似乎早已识破了齐朗的伪装,也知道大祭司并不如表面上装出来的那般圣洁高贵,想到这里,苏末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齐朗,淡淡道:“你什么时候露出破绽让人窥了去?”

“谁知道?”齐朗耸耸肩。

夜已经深了,没有再说什么,碧月直接带着几人去了凤衣楼分舵。

这一次,几人没有再放着舒适的地方不待,脑子秀逗了跑去住屋顶破了个大洞的客栈了。并且,昨晚三人一个房间,着实是没办法好好休息。

到了凤衣楼分舵的别院,苏末才发现此处离昨晚入住的月记客栈并不远,也就是说,碧月昨晚上是故意为之。

“属下以为,末主子是喜欢热闹的。”碧月理所当然地为自己辩驳。

人挤人差点能挤出人命案的地方,还叫热闹?苏末淡淡瞥了他一眼,“你那只眼睛看到本姑娘喜欢热闹了?”

“那您怎么大老远的急匆匆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凑热闹么?”碧月一愣,脱口而出。

“老大自然是为了我才来的。”齐朗眉头挑得老高,懒洋洋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得意之色。

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遣退了所有上来伺候的下人,碧月这才转过身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个一身白衣白袍的俊朗男子,就着明亮的灯光,在看清这个男子全身仪容是,瞳孔霎时一缩。

“你居然真的是…九罗大祭司?”因太过惊讶和震撼,碧月的脸色呈红白黄绿几色迅速变换,真是五彩缤纷。

刚才在圣殿里虽没仔细看,但即便匆匆一瞥,似乎…大概…好像应该是这个人没错…吧?

“如假包换。”齐朗喝了口茶,一眼看见桌子上摆放的各色诱人的点心,禁不住诱惑,拈起一块大剌剌塞进嘴里,顿时香甜酥软的感觉充斥整个口腔,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齐朗微微闭起眼,满脸陶醉的神色,“哇…好吃。”

碧月嘴角一抽,突然间又有些不大确定了,犹疑询问的目光不由自主转向谢长亭,在得到他淡定而且肯定的点头之后,不由一阵无语。

九罗的大祭司,原来就是这副德行…

齐朗的眼里除了苏末,是装不下其他人的,本来我行我素的一点儿也不想理会他们异样的神色,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目光怪异且复杂地瞅了一眼碧月,吃完了手上的点心,又喝了整整一盏茶,彻底清洁了口腔之后,才有些困难地碰碰苏末的胳膊,“老、老大。”

“什么事?”苏末挑眉,这家伙一脸什么表情,莫不是点心有问题?

“那个,他…”手指指向一身藏青色长衫身姿修长、姿容秀美的碧月公子,齐朗一脸难以接受的纠结表情,“不是你…你那个…”

碧月表情一变,被他搞得神色莫名的紧张,他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还是什么时候,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闯了什么大祸?

苏末心灵剔透,看着齐朗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些好笑,却是淡淡道:“不是他。”

一句话,霎时让齐朗心情放松下来,吓死他了。

这个男人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未免太秀气一点儿了,一点男子的阳刚气概都没有。若要让他当老大的老公,他绝对第一个不同意。

碧月皱了皱眉,搞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自然也不清楚自己正在被人腹诽没有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不过,心里的疑惑却使得他再也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道:“末主子,您与九罗大祭司是…旧识?”

“唔。”苏末淡淡点头。

“何止是旧识,”齐朗一脸傲娇的表情,斜睨着在他看来秀气又柔弱的碧月,和端坐在桌子一旁神色始终无比淡定的男子,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老大身边最亲密的人。”

碧月神情一僵,最亲密…

谢长亭抬起眼淡淡扫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地道:“白齐朗,如果想让你的女皇陛下即刻带着御林军找到这里来把你带回去,大可以继续口无遮拦。”

什么意思?齐朗神色一变,斜眼瞅着他,很确定这个看起来斯文无害的男人是在红果果地威胁他。

哼哼…不知道这世上胆敢威胁他的人早十八年前就去了西方极乐了么?

“老大,这个人谁啊?”嘴里问着苏末,眼睛却依旧带着挑衅的光芒与谢长亭对视,末了,笑哼着加了一句,“这个人,很不讨人喜欢。”

苏末眉梢一挑,“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子聿、颐修、墨离,包括碧月,可是都被他得罪过了,如今又多了一个齐朗。

苏末不得不承认,谢长亭得罪人的本事,丝毫不比他的武功来得逊色。

195.第195章 漠不关心

闲扯了几句,碧月很快说了正事。

“主子,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九罗的叛乱是女皇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苏末漠不关心地喝了口茶,淡淡道:“有准备晚膳么?本姑娘饿了。”

齐朗道:“我也饿了。”

碧月嘴角一抽,忍了忍,“末主子大概猜不到,今天领兵入宫的人是谁。”

“是谁?你认识的人?”苏末问得漫不经心。

“不但属下认识,末主子虽没见过,但也知道这个人。”

苏末淡淡挑眉,静了一下,看看碧月,再看看表情淡定的谢长亭,“…慕容尘?”

她来这里才两个多月,除了苍昊身边的这些人,认识的其他人还真不多,听说过却没见过的,绝对不会是九罗之人,而能让碧月抱着这种上心的态度的,还能有谁?

只是没想到,一个慕容家的漏网之鱼,在短短几天之内居然就从苍月来到了几罗,并且如此轻易地混到了夜静海手下,这个慕容尘,或许也不是那么无能。

“呃…”碧月惊愕,“不愧是末主子,这样就猜到了。”

“马屁精。”齐朗一边吃美味的点心,一边不忘吐槽拍他家老大马屁的家伙。

碧月愕然的表情一愣,额上青筋迅速地跳了跳,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与传闻不符甚至截然相反的白袍大祭司,很艰难地决定发挥忍字功力。

“女皇没抓住他,让他跑了。”

“跑了?”苏末若有所思,“女皇不是调了什么神机营的进宫平叛么,怎么还会让他跑了?”

碧月耸耸肩,“慕容尘是慕容霆最为看重的嫡子,哪会真的那么不济?不管他是怎么混到夜静海的龙骑卫里的,总之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一个身怀灭门之仇的人,不管是自己的意愿还是有人从中安排主导,既然已到了这里,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做出对苍月不利之事。

“皇城内戒备如此森严,他一个人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苏末淡然,对此人显然也不是很上心,皇城内现在想必也是风声鹤唳,处处戒备,女皇甚至下令包围了所有的王府,各城门处必定会严加盘查,慕容尘仅凭自己一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一时之间,只怕也是逃不出去。

再说,既然离开了苍月,若没有必然报仇的把握,他又哪会轻易舍得离开九罗?女皇抓不到人,没有证据,就无法治罪大王爷,届时夜静海还是他的靠山。

夜静海她不放在心上,慕容尘就更不值一提了,苏末现在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看了眼敛眸思索的谢长亭,淡淡道:“长亭,在想什么?”

“在想慕容尘。”谢长亭淡淡道,“慕容霆兄妹俩汲汲营营这么多年,除了手上掌管的十万虎贲军,不可能没有其他的势力,慕容尘本身身手虽勉强能上得了台面,但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才,夜静海笼络了他,又有什么好处?”

“慕容尘是慕容清的侄子,是苍凤栖的表弟,夜静海如果想父子相认,又不想凤王厌恶,必定希望慕容尘从中周旋,这也没什么不可理解的。”苏末看着齐朗神色专注地享用着点心,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不由有些无语,这家伙,几年没吃过东西了?

提到凤王,碧月一愣,随即缓缓攒紧了眉头,“主人放苍凤栖驻守沧州,我总觉得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若然沧州大军造反或者与他国达成什么协议,于苍月必定大为不利。毕竟,这个慕容尘,很有可能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这个人来九罗时,身边跟着两个护卫打扮的男子,后来几天,又陆陆续续来了一批人,全部是类似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一支私人护卫队。”吃了五分饱,齐朗终于舍得停下进攻美食的动作,拍拍手上的残屑,咕噜咕噜一盏茶下肚,才心满意足地对着苏末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大约有多少人?”

齐朗皱眉思索了一下,“如果只是明面上的,大概五六十人而已。”

慕容家既然能豢养数千死士,那么培养一些护卫高手也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甚至于,这些护卫的身手,绝对比那些死士要高出不只一个等次。

“慕容尘的问题先放一放,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弄明白。”苏末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精致的杯盏,视线投向对面神色淡淡的谢长亭,“如果,九罗的三公主司徒婉柔与南越三皇子妃龙莲是同一个人,长亭,你觉得是司徒婉柔假扮龙莲的可能性大些,还是龙莲假扮司徒婉柔的可能性大些?”

“末主子您说什么?”碧月震惊,“司徒婉柔,与龙莲…?”

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

齐朗显然对啥事都不关心,吃完了点心,看见苏末支撑在桌子上露出了白皙无瑕肌肤的手腕,和手腕上那只专属于他的名表,探了探手,苏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把表摘下来给他了。

碧月被那只表吸引住了目光,只是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研究那是何物,龙莲与司徒婉柔的事情占据了他所有思考能力。

若这二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凤衣楼的探子未免失职到了处死也不为过的地步了。

谢长亭缓缓啜饮着手里的茶,须臾,淡淡道:“或许,她既是龙莲,南越的三皇子妃,龙凤帮的帮主,也是九罗的三公主,甚至于,她还有更多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身份。”

“那这个人岂不是个比慕容尘更危险的人物?”碧月蹙眉。

“危险?”谢长亭淡然扬眉,“跳梁小丑罢了。”

折腾出那么多身份,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快就被人识破,料想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花样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看我们得安分一点了,大祭司失踪,女皇必会布下天罗地网搜寻…齐朗,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什么想法?”白齐朗不解地看着苏末,“我饿了,晚餐怎么还没上来?”

谢长亭淡淡道:“你刚刚不是才吃了一盘点心?”

“那怎么能算?”齐朗一脸鄙视地斜睨着他,“点心又不能当正餐,况且本来是应该放在餐后吃的,只是因为我实在太饿了,才勉强先吃一点垫垫肚子的。”

勉强…碧月嘴角一抽,他们怎么没看出他哪里有一点勉强的意思?

这个…吃货!

196.第196章 势如破竹

苍月年历明帝二十一年五月初九,自征战南越的烈风骑中再次传来捷报。

继四月底舒河率领二十三万人马攻下了南越景城之后,薛浅被打入大牢继而处死,第二将军仲孙异圣驾之前立下军令状,于校场之上点兵,三十万人马集结于景城之外,欲与舒河决一死战,讨回南越失去的城池与尊严。

三十万大军压境,舒河毫不惊慌,笑眯眯地站在城墙之上,火红色的战袍披风衬着修长劲瘦的身躯如蓄势待发的豹子,浑身充满着危险而恣意的气息。开怀的笑容出现在那张过分年轻而且俊美得过火的面容上,带着目空一切的自信与傲然,恁的神采飞扬。

乌压压的三十万精兵,奔跑起来声音似闷雷,叫战时更是杀声震天,在所有人心上划出沉重的威压。然而,在舒河眼里,那三十万精兵却似乎只是万千苍生中最渺小的蝼蚁一般,压根没有看入他的眼里。

手下众将士不解,将军似乎胸有成竹,却偏偏不下令开战,连续几天,只是笑眯眯地每日站在城头观看,心情很好似的任由对方在城下叫嚣也不应声。

待三日一过,众人终于明了。

三十万将士上了战场,粮草却还不知归处。

将士出征,粮草必先一步准备,仲孙异率大军离都之前,随行粮草只够三十万将士五日之量,兵部与户部已在紧急筹备购买,于南越国情来说,国库充裕,粮草本就不是值得担忧的问题。

然而,事情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一些所有人无法控制的意外。

消息铺天盖地传入南越军中每一个将士的耳朵里,大战在即,兵部与户部却筹备不出粮草,全国各处粮商无一不提高粮食价格,原本一两银子可买两石大米,如今价格却硬生生翻了十倍,并且控制粮食出售,朝廷捧着白花花的银子,每日能购进的粮草却不到三万人的分量。

三十万大军顿时人心惶惶,即便再如何训练有素,没有了粮草,又如何能安心打仗?

如此舒河又安心等了两日,消息已经传得如雪片纷飞,皇帝与后宫嫔妃每日在宫中饮酒作乐,纵情声色,每一顿御膳必少不了一百零八个菜的极致奢华,南越大军中不知由何人开头,渐渐的传出皇帝昏庸、南越必将灭国的消息,如火如荼,一传十十传百,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已传到无人不知。

在三十万还没有打仗就已饿得头昏眼花时,舒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笑眯眯道:“仲孙将军,景城之中有我苍月刚刚驻村的粮仓数十座,大米无数,今日尔等若肯归降,本将军承诺,定善待将军与各位将士,保证不杀一兵一卒。”

“放屁!”仲孙异已经惊怒到口不择言,纵使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全国各地的粮商为何敢如此不知死活地触怒朝廷,在大军拼了性命保家卫国时却牢牢控制手中的粮食,但作为将军的尊严,和圣驾之前立下的军令状,让他断然不会为了这点小小的挫折而折腰。

被骂了一句“放屁”,舒河勃然大怒,火爆的性子大发,直接下令开了城门,城内没有严阵以待的陷进,只有一锅锅飘着浓浓香味的米粥,已经饿了几天的士兵哪里禁得住如此诱惑?军心一旦动摇,则一发不可收拾。